李熙打開答錄機就聽到冷基強的留言。最近他變得很奇怪,天天都會打電話給她,已經連續三天了,每一次都要重提要她搬回去那一套,而且口氣越來越軟,好像只要她肯搬回冷家大宅,和他續啥天倫之樂,他什麼都可以依她似的。而且他好像真的在關心她耶,不知他是吃錯什麼藥,還是新任女友無法滿足他的生理需求,讓他把多餘的精力用在她身上。
她和織田廣之同住一個屋簷下已經兩天了。白天她睡醒了,看看日落,沒一會兒,織田廣之便會下班回來;他回來時會來敲她的門,讓她有他特地為她回來的錯覺。難道織田廣之不用應酬?
「李熙,送給你。」織田廣之遞給李熙一大束白玫瑰。
「謝謝,很漂亮的白玫瑰。」李熙接過花,插進織田廣之買的藍色琉璃花瓶裡。織田廣之是個很懂得生活的人,連選花瓶都十分講究;白色玫瑰插在藍色瓶裡,即使並不注重擺飾的李熙都覺得美極了。
「廣之,為什麼每天帶一束花回來?」
「沒為什麼,覺得白玫瑰很適合你。每天擺一束在客廳,心情不也很愉快?」
「晚上想吃什麼?」織田廣之放下公事包,問著屈膝坐在沙發上的李熙。
「不知道,沒有特別想吃的,你呢?」
「今天很冷,吃火鍋好嗎?在家裡吃。」
「好,不過,我一丁點廚藝也沒,在家吃就只有麻煩你弄給我吃嘍!」
「我相信你沒有半點廚藝,從之前廚房空無一物就知道了,不過你得陪我去採買。」
「OK!不過是採買,只要不下廚就沒問題。」
織田廣之拉著李熙的手出門,往附近的大型生鮮超市走去。
李熙的小手被織田廣之溫暖的手包住,覺得很溫暖。走在昏暗的小巷裡,織田廣之的手像懷裡的暖爐,穿過她的手源源不絕地給她熱度,溫暖她的心。
「廣之,你的手好暖。」
「真的?那我一輩子都握著你的手好了,這樣你就不會冷了。」織田廣之說著,更握緊了李熙的手。
「說得跟真的一樣,呵呵!雖然這個玩笑不好笑,我還是笑兩聲給你捧個場。」
「說到最後,是你不肯握著我的手吧,還找藉口咧。」織田廣之覺得李熙實在又好氣又好笑。
「織田大哥長得這麼一表人才,又是日本大財團的負責人,想必是眾家名門千金追逐的貴公子,我可不想被亂棒打死。」
「唉,說到最後還是不肯相信我。也罷,再給你多一點時間。」
也許因為天氣太冷,生鮮超市裡人潮倒不是很多,李熙和織田廣之提著購物籃,一樣樣採買著。
「你好厲害,都知道要買什麼,我可是一點概念也沒有喔。」
「我也知道,你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別說煮菜,連買菜都成問題。不過這也很正常,我相信冷基強根本不會讓他妹妹下廚。」
「廣之,你這樣說就不對啦!那你不也是織田家的大少爺,怎麼知道這些事呢?」
「我養母以前喜歡弄一些台灣的小吃給我妹妹小曦吃,她不喜歡傳統的日本食物,所以我從小跟在她身邊就知道一點,做一些簡單的還可以應付一下。小曦從小就挑食,所以養母常常要去廚房叮囑,有時候沒辦法,還得親自下廚。」
「原來是這樣,廣之的養母一定很嫻淑。」
李熙說著,隨手把一棵不知名的青菜丟進籃裡,織田廣之見狀,又從籃裡撿出來,拿了不遠的另一種青菜進去。
「廣之,這兩種菜不是一樣?」
「不一樣,雖然都可以煮,但是你拿的那種煮了味道不好,也不易燙熟;我拿的這種燙一下就可以吃,而且和別種火鍋料搭配味道較好。」
「我還是等著吃,比較不會幫倒忙。」
「你現在看一下,下次我們想再吃火鍋時,你就可以幫上忙啦!別氣餒。」織田廣之看著隨手播弄菜葉的李熙說。
幾乎大部分的菜都是織田廣之選的,李熙看著,發現自己似乎像個生活的低能兒,真不知道自己怎麼能在國外生活那麼久!歎口氣,隨著織田廣之去結帳,回公寓煮食。
※※※※※※
李熙坐在廚房的餐桌旁,看著熱氣直冒的火鍋,等著大快朵頤。自覺不好意思,只好有一搭沒一搭,和還在張羅吃食的織田廣之閒扯:
「你管織田家那麼大的企業,壓力一定很大嘍?」
「剛開始時挫折感很重,常常達不到爺爺的要求,又要應付課業,當時壓力確實很大。可是人就是這樣,愈是艱難,韌性愈強。為了報答養父一家,我說什麼也不能放棄。花了頗長一段時間,終於開始適應當時的環境;後來爺爺漸漸認同我的能力,開始慢慢放手。而且爺爺年紀大了,體力有限,不適合太過勞心。」
「李熙,你呢?寫那麼多複雜程式一定也有很大的壓力吧?」織田廣之說著,走到她對面,將所有東西放好,看一下火鍋,示意李熙可以開始吃了。
「我剛開始純粹只是興趣,由簡單到愈來愈複雜,耗費的時間和精力愈來愈多,對作品的要求也愈嚴格,常常一個測試不滿意,就要全盤重新來過;有時候遇到瓶頸時,只好藉助其它方式排解一下壓力,再不行就先停下進度,等靈感嘍。不
過作品能一氣呵成,感覺還是比較好。」李照看著忙著幫她布菜的織田說。這個男人挺體貼的,她只知道冷基強喜歡請女人吃館子,可從沒聽說他會親自為哪個女人下廚,甚至夾菜這種小事。
「你之前的客廳為什麼只放一架電話答錄機?還有,住在將近八十坪的公寓,傢俱卻那麼少,整層公寓幾乎只能用冷清來形容。」
「我習慣在客廳裡只擺一具電話,因為每次遇到寫程式的瓶頸時,我就會坐在客廳裡,面牆坐,讓腦袋回到空白,順便讓思緒回歸到原點。如果還是沒有辦法讓思緒空白,就只好做些抹抹地、整理的雜事,屋子空一點恰巧方便,總是會找一點不需要花腦子的事情來做。因為只有一個人住,用不著那麼多傢俱,省得搬家麻煩。我喜歡簡單過日子,可能是在國外時養成的習慣吧。」
「你哥哥怎麼會同意讓你搬出來?」
「他自己也住在外面,沒那麼多閒工夫管我,我看他要應酬和應付那一票女朋友就夠他忙的。」
「你每天這樣晨昏顛倒對身體不好,不能改過來嗎?」
「早就習慣這樣的生活了,日夜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白天既不用趕上班,晚上更不用去應酬。倒是你,別再到深夜還跟我瞎耗,你和我的生活習慣不同,不要任意改變作息,這樣對身體才是真不好。」
「怎麼會無意義呢?你不是還要去冷基強的公司?而且你的許多設計都是他的公司產品,不是嗎?」
「你是第一個要求見工程師而我哥哥沒拒絕的人,可見他很重視這一次的合作案。以前我哥哥是不會要求我跟他去應酬的,我不喜歡,也應付不來;何況他又不是不懂,我去不去倒也不重要了。這次你和哥哥能合作成功當然很好,不成功對我也不會有什麼影響。」李熙一臉的事不關己。
「這樣說來,你似乎並不關心你哥哥公司的事,可是你不也是他的幫手?怎麼對公司的事這樣冷淡?」
「從國外回來,進公司幫他,完全是因為義父要我回來,等於是報答義父的恩情,我盡所能在能幫上忙的地方發揮,做生意經營公司我幫不上忙也沒興趣,所以不必替他操心。我相信以哥哥的能力也不需要我操這種心。」
「你這麼努力工作,和一般千金小姐的生活差很多,不喜歡打扮、逛街、過夜生活,甚至和一些青年才俊交往?」
「說努力似乎太過抬舉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也是不務正業,淨瞎混的,不然怎麼會去架那個網站呢?沒想過千金小姐應該怎麼過生活,哥哥對我的生活已經很照顧了,衣食無缺外,又給我自由,所以並不覺得現在的生活有何不好。至於打扮,我想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樣子,有人喜歡光鮮亮麗,每天濃妝艷抹;有人喜歡穿著樸素,化淡妝或素著一張臉,只要他們可以在適當場合表現得體,要如何裝扮就看個人的喜好嘍!我喜歡簡單的穿著,不喜歡在臉上塗塗抹抹,剛好又可以不用面對需要盛裝的場合,所以並不需要委屈自己去穿不喜歡的衣服。至於逛街,也沒有喜不喜歡,反正有時候總需要打發時間,上街嫌晃看看一些新鮮東西,也可以激發靈感喔。」李熙第一次說了這麼多有關於自己的事和想法,或許是心裡已經不排斥織田了。
「你的工作比較忙,可以休息、玩樂的時間應該很有限,如果你沒有要周旋在鶯鶯燕燕間,那麼平常又做些什麼?該不會是打高爾夫球、上俱樂部之類,那種達官貴人的生活吧?不過,你應該至少會跟幾個女人來往才對,因為以前我哥哥說男人有時候需要生理上的發洩,不一定會談什麼感情。所以我一直覺得他根本是在玩女人,不過這種事也是兩廂情願,不能說誰對誰錯。」李熙放下碗筷,挺好奇織田廣之工作以外的生活。
「因為爺爺年紀大了,所以我一定要抽空陪他老人家;其它時間真的被你說對了,我倒是常上俱樂部,因為那裡比較可以享有私人的隱私,不容易受到干擾,完全可以放鬆休閒。至於追逐女人,我可就沒有令兄積極了,倒是以前有交往過幾個,但是時間並不長久。」
「怎麼,這樣就吃飽了?」看著不再動筷的李熙,織田廣之關切地問。
「怎麼晚上胃口特別差,還剩這麼多!」
「本來晚上我的胃口就不是很好。沒關係,你慢慢吃,我去切個水果,一直都讓你服務真不好意思。」李熙說著,站起來,轉身去切水果。
「廣之,你爺爺是怎麼樣的人?」
「你真有興趣.跟我回日本不就知道了?現在說給你聽,又不一定准。」
「我不是說過現在不行?好吧,那你妹妹呢?說說你和你妹妹的事給我聽吧,我挺好奇的。這世界上真的有人像你說的那麼像我嗎?」
「我妹妹小時候很可愛,你的五官和她很像,她失蹤時也不過是七歲,所以現在會長成什麼樣子,我們也不知道。倒是我妹妹小時候很愛笑,愛黏我,常常吵著要我帶她去玩;我們常常在屋子裡玩捉迷藏,或者出去外面放風箏;她睡前最喜歡我說故事哄她睡了,有時候因為要作功課不能陪她玩,她就會乖乖在旁邊不吵人,讓人不忍心把她丟在一邊。而且小曦她很怕黑,不喜歡待在暗暗的屋子裡。有一次她睡午覺,傍晚醒來,傭人忘了開小燈,屋裡暗了,那時她嚇得哭著抱緊我不放,哄了好久才不哭呢。」
「我看你根本就是你妹妹的保母嘛!不過你妹妹真幸福,有這麼疼她的哥哥;我和我哥哥可不像你們一樣。」
「你哥哥不是很照顧你嗎?怎麼你會這樣說?」
「小時候家裡常常沒人,我時常要一個人面對一屋子的冷清和黑暗,哥哥常常流連在外很少陪我玩,他有他的世界,他常說很多事等我長大就會懂了。可是等我愈來愈大,卻愈來愈不懂大人的世界。後來想想,也許是我和哥哥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哥哥不喜歡我,以我冷僻的個性一點也不可愛,哥哥才會不喜歡看到我吧。可是義父很疼我,每次從國外回來,都會先來看我,而且帶禮物回來送我。」
「這也是你決定出國唸書的原因?」
「並不完全是。那時義父幾乎已經跟梅姨在一起了,我想這麼多年了,義父也需要一個伴,不應該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他應該去追求屬於他的幸福。」
「你在國外時也像現在這樣過嗎?也很少跟人來往?」
「幾乎差不多。剛開始對國外的食物簡直不能接受,一直有逃回來的衝動,但是想想,被哥哥笑話一定更丟臉,所以硬逼自己的胃去適應國外的食物。人的適應力也是很強的,最後還是可以接受,不過現在想想,還是不喜歡那裡的食物。能回來也好,我的胃就可以不用繼續被虐待。在那裡求學,也許是因為表現優異,很得教授喜歡,多少會受人排擠,加上自己也不是喜歡湊熱鬧的個性,常常一個人也就習慣了。倒是常要幫教授的忙,所以也沒有很多空閒可以和別人來往,或者參加一些聚會。」
「廣之,你找你妹妹那麼久,一定花了很多工夫?」
「剛開始一直抱著很大的希望,花很多時間和精神,直到時間不允許我們繼續在台灣浪費下去,才不得不回日本;但是我還是常常派人到台灣繼續尋找,可惜十多年來還是音訊全無。」
「我很抱歉,提了讓你傷心的話,我相信你妹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你還是不要輕易放棄希望。」
「沒關係,不要緊,現在我已經不會像當初那樣難過了。」
李熙看著繼續默默吃火鍋的織田廣之,心裡有點歉疚。她最近八成是寫程式寫到腦袋秀逗了才會提起這種別人不願提的敏感話題。李熙啊,李熙!你真的愈來愈不像以前的李熙了。
李熙幫著織田廣之收拾餐桌,她還是覺得不好意思,麻煩織田廣之許多,所以再次自告奮勇想幫忙洗碗。
「廣之,碗還是我來洗吧,讓你忙了那麼久,我卻幫不上忙。洗碗比較簡單,還是我來吧。」李熙一臉企盼。
「天冷,你又怕冷,若是碰多了水,怕會感冒,還是我來吧,你先到客廳看電視休息。」
「不好啦,這樣我更不好意思啊!」李熙說著,賴在織田廣之身邊不肯走。
「好吧,那你幫我泡杯茶,日本人最喜歐羅茶了。」繼田廣之只好這麼說。
李熙眼看真的幫不上忙,只好去客廳幫他泡杯茶。因為她從來不喝茶,根本不知道要怎樣泡出一杯好萊,日本人對喝茶似乎特別認究,她實在不敢期望織田廣之喝得下她泡的茶。轉著客廳裡的電視,她愈覺無聊,於是起身進浴室洗個熱水澡。
李保換上白色睡衣,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出來,看到織田廣之正在客廳看電視,沒多久,卻見織田廣之的長腿三兩步走到她跟前,手一伸,又拉又抓地把她安置在沙發上,劈頭就訓人:
「你怎麼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頭髮這麼濕要走出來也不會先擦乾,至少也用毛巾包起來啊!」纖田廣之說著,找來一條乾淨毛巾開始擦拭李熙的濕發。
「我以前都是這樣,沒什麼不對啊,短髮一下子就乾了,就算不擦還是很快就會乾啊!你怎麼又訓人?老說我不會照顧自己。」李熙一臉無辜,看著一臉不高興的織田廣之。
「以你這種方式生活,我真懷疑你會安然無事到現在。頭髮不吹乾,風一吹就容易頭痛。」織田廣之擦完李熙的頭髮,再把李熙拉進懷裡一點,找來吹風機,開始幫她吹乾頭髮。
李熙看著自已和織田廣之現在的姿勢,她幾乎是坐在織日廣之的腿上,她的手怎麼擺都不是,織田廣之呼出的溫熱氣息又微微噴在她的耳根,她的耳朵好癢!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她的臉開始微微泛紅,心裡一直叮嚀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人家織田先生不過是好心幫你吹頭髮而已。
「李熙,怎麼了?臉這麼紅!」織田廣之看著一臉酡紅的李熙,聞到她身上的香氣,整個人開始心蕩神馳。她真的好美!白裡透紅的水嫩肌膚,水靈的大眼,沐浴後馨香的氣息,一步一步挑動他的慾望,多想擁她入懷,告訴她,他想要她……
織田廣之將李熙整個身子倒轉過來,李熙整個人正好坐在他身上,他伸手捧著李熙紅透的臉蛋,輕輕撫著,情不自禁地將唇緊緊地貼上李熙微啟的小嘴,忘情地吸吮,她好甜!柔軟的舌滑進她的嘴裡,和她的舌共舞,他的手也不遲疑地伸進她的睡衣下擺,溫熱的手指輕輕觸過柔細的肌膚,最後鑽進了胸衣下,大手握住她富有彈性的渾圓,手指挑弄渾圓上的蓓蕾,他的唇結束與她交纏,轉而攻佔她白嫩的頸項。李熙的手抵著他的胸膛,眼神早已迷茫,整副身軀嬌弱無力,身體加速膨脹一樣愈來愈火熱。織田廣之一直舔著她的耳垂,她覺得好癢,好想叫他停止,她的身體不知道怎麼回事,卻希望他別停,腦袋完全停止活動。織田廣之用一種快令她酥麻的聲音說:
「熙,我的小熙,跟我交往,不要拒絕我。」他的唇近乎膜拜地,一一落在她的臉上,胸前的鈕扣已不知不覺被解開,他的唇又舔又吮地肆虐她的肩脖,沿著雪嫩的肌膚往她的酥胸前進,胸衣的暗扣被他靈巧的手解開,他用一種蠱惑人心魂的聲音,低柔地說:
「熙,答應我,回答我,說你願意跟我交往。」
「好……我好熱……你……不要一直搔我癢……呵……」李熙發出嚶嚀嬌喘,胸口上下起伏著,忽然覺得胸前一陣冷風灌進,織田廣之的臉正埋在她的肩窩,他的手接著又抬起她的臉,她看到他的眼裡閃著兩簇火光,晶亮有神卻摻雜著一絲的痛苦,像壓抑著什麼,她覺得這個眼神很熟悉。
對了,一瞬間,她像找回思想,冷基強每次想把她當甜點吃掉時就會出現這種眼神;她低頭看看自己,再看向織田廣之。天啊!他們在做什麼?!她的睡衣幾乎滑落,整個胸衣敞開,露出大半胸部,上半身貼在織田廣之身上,雙腿竟然纏在他的腰上……她這個樣子活像浪蕩女,哪還有什麼淑女形象可言!而織田廣之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襯衫扣子解開好多顆,衣衫和她一樣凌亂,他的眼神似乎還壓抑著痛苦,是什麼?織田廣之似乎也在一剎那間清醒。
他像發現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幫著李熙拉好衣服,扣上扣子。李熙的手抖得不像話,如果剛剛她沒稍微找回理智,再接下去,難不成他們會在客廳裡……天啊!她是不是太飢渴了,才會……織田廣之幫她理好衣服,卻不肯放她坐好,臉抵著她的臉,用暗啞的聲音說:
「熙,你剛答應我,要跟我交往,不准賴皮。」
「你要詐……我不依。」李熙還是覺得丟臉。
「那要再試一次嘍!」織田廣之說著,又要罩上他的唇。
「好嘛!別這樣,你一吻我,整個人就暈量的。」李熙扯開笑,反而調皮地輕啄織田廣之的唇。
「以後我就叫你小熙。小熙。」
「好,你喜歡的話就叫我小熙。」
織田廣之一見李熙答應,趕緊放開她,在沙發上坐好。身上的慾火被她挑動得全身難耐!他可是個功能正常的三十四歲男人,雖然想要她,卻不想因為自己的慾望而弄傷她,他想好好疼惜她,不想就這樣嚇壞她。
「李熙,你在這待著,我先進去沖個澡,等會再出來陪你。」
李熙似乎發現織田廣之的生理變化,繼續調皮地說:
「廣之,這麼冷的天,記得要扭開熱水開關,不要淨沖冷水喔。」
「唉!你這折磨人的丫頭……誰叫我要喜歡你。」織田廣之說著,低頭又給李熙一個懲罰的吻。
※※※※※※
李熙拿起電話,撥冷基強的手機,不久傳來冷基強的聲音,手機那頭聲音吵雜,可見冷基強還在外流連。
「是我,小熙。星期天一定要回去嗎?」李熙屏著氣,小心翼翼地等冷基強的回答。
「小熙,終於肯回電話給我了,晚上吃了嗎?不會又忘了吃吧?」冷基強十分高興地說,覺得李熙似乎開始軟化,也許他們的關係最近可以改善。
「吃過了,我想問你星期天晚上不能不回去嗎?」真是要命!他該不會快喝醉了,正在和她雞同鴨講吧……歎口氣,希望冷基強的腦袋已經喝昏了,會一口答應她星期天可以不用回去。
「小熙,你怎麼了?歎什麼氣?是工作的事嗎?如果太累,休息一下,和織田先生那件案子擱一陣子沒關係,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我沒事!星期天晚上有重要事嗎?一定要回去嗎?」李熙一臉不耐,冷基強是想和她閒聊嗎?一直答非所問……好像很關心她的口氣,讓她十分不自在,身體裡隱藏的疙瘩好像慢慢在蠢動。
「星期天回來吃個飯,有那麼困難嗎?我整星期沒見到你的影子,關心一下不行嗎?你一定得回來,有事要跟你說。」冷基強忍住快發作的怒火,但還是以平穩的聲音說,不想因此又嚇到李熙。
「有那麼重要嗎?」李熙平板著聲音說,隱藏所有不想去的口氣,搞不好冷基強會好心地放她一馬。不過她現在這一問,那頭八成快發火了。
「你非要我耳提面命、外加威脅才肯回來?還是你盡快搬回來吧,免得我更操心。」
「我又沒說不回去,我可是絕對不搬回去,現在這樣過很好,義父又不在,我住外面也沒差,不跟你說了,星期天晚上我會回去。」李熙馬上見風轉舵地說,冷基強愈來愈難商量,還是不要惹惱他比較好。
「天冷,記得早點回來。」
「知道了,我收線了。」李煦說完,不等冷基強回應,掛上電話。
冷基強握著只剩嘟嘟聲的手機,他的小熙似乎有點不一樣,以前她都會等他說完,現在竟然先掛斷。看樣子,星期天晚上他得好好觀察一下那丫頭是不是有些不一樣,說不定這次他會有所收穫。冷基強想著,嘴角泛出一個莫測高深的邪笑……
※※※※※※
織田廣之從浴室出來,沒見著李熙。一進書房,果然看到她又在忙了。
「別喝太多咖啡,夜深了,喝杯牛奶。」織田廣之拿過李熙手裡的咖啡,遞上自己手上那杯熱牛奶。
「時間過得這麼快,夜深了,你快去睡,別陪我了。」李熙接過杯子,看著織田廣之說。
「晚上溫度會更低,別工作好嗎?萬一著涼,不是很不值得?先把牛奶喝了。」
「習慣晚上寫程式也沒辦法,你就先去睡嘛!我會注意一點,不會著涼。」李熙笑著說,希望織田廣之趕快回臥室休息,喝著牛奶,心裡盤算著。
「不行,我領教過你的不懂得照顧自己,說什麼都不能放你在這種寒流來襲、低溫特報的夜裡,自己一個人熬夜。」織田廣之一臉堅決,一副準備跟她耗到底的模樣。
「好嘛!我待會就回房去睡,你明天還要上班,別跟我瞎耗,快去睡吧。」
「你房間很冷,地上又沒地毯,又有一大片落地窗,冷風容易灌進來,還是到我房裡,我保證不會侵犯你,只有看你真的睡著,我才會放心。」織田廣之說著,不容李熙拒絕地準備抱李熙進他臥室。
「哎!別這樣啦!我已經這麼大了,又不是小女孩還被你這樣抱,快放人家下來嘛!我自己會走啦!」李熙一臉求饒地說。
織田廣之的臥室果然比她那間溫暖,將近二十坪大的空間佈置成溫暖的鵝黃色調,也裝上空調,床鋪不像她那樣簡單,倒是一組很柔和的米色床罩,看起來溫暖又蓬鬆,讓人忍不住想躺上去睡個三天三夜。
織田廣之拉開棉被另一端,請李熙自動上來。
「怎麼,要跟你睡嗎?」
「是的,我看著你,比較不會有問題。」
李熙無奈地跳上床,蓋上被子,覺得很不自在。從沒跟人同床共枕,她不知該如何安置身軀,這時織田廣之拉過她的身子,將她摟進懷裡,輕聲地說:
「小熙,別怕,閉上眼睛,你會睡得很好。」
她聽話地閉上眼,織田廣之的聲音一定有魔力,長久以來深宵難寐的她竟然意識開始模糊。也許織田廣之說的對,是夜太冷,這種氣溫不適合工作,老天允許她罷工一天,跟織田廣之的聲音一點關係也沒有……她想著,身體不自覺更偎進織田廣之的懷裡。
「好暖……」她輕喟一聲,氣息漸漸平穩。
夜真的深了,織田廣之再次睜開眼看著懷裡的人兒,拉緊被子也跟著滿足地調整姿勢,滿意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