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雙哀怨的水眸,似乎在控訴他竟然忘記她的生日,都是他不好,才會讓她生病。
是,她是傻傻地去淋雨,但那都是擔心他所致。
真是笨蛋,她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
「柏宥,這個方案你看一下,柏宥、柏宥——」工作夥伴叫喊他許久,他才回過神來。
「呃,什麼事?」凌柏宥沒想到自己竟在工作中發呆,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
「你怎麼了,有事嗎?臉色看來也不太好,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不,我沒事,我很好。」開玩笑,他怎麼可能為了一點小事就放下工作?「這個方案我看看再告訴你。」
同事離開,凌柏宥想鎮定心神工作,卻沒辦法做到。
不對,單紅萱不會照顧自己,凌柏凱那傢伙也一樣是來亂的,天知道那死小子會怎樣亂搞。
不行不行,他還是打個電話回去問問看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要打幾次,煩不煩?」凌柏凱用力地掛上電話。
「阿凱,誰打電話來?」正在吃粥的單紅荳懷疑地抬起頭,今夭電話很多,總有一通是凌柏宥打來的吧?
「是我朋友啦,都跟他說沒空,還一直打電話來,很煩耶。」凌柏凱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其實打電話來的人是凌柏宥,從早上到現在一連打了好幾通。
哼,是怎樣,想要展現他的柔情嗎?省省吧,與其讓他再繼續傷害單紅荳,讓她抱持希望又落空,他寧願現在就一刀斬斷她的遐思,長痛不如短痛。
「噢,是你朋友。」單紅荳把失望寫在臉上。
「怎麼?還希望是我哥?別傻了。」
「對,你說的對,我真的很傻,我也這樣覺得,我是笨蛋。」她承認。
不過經過這一次,單紅荳認輸了,她決定要忘了他,讓自己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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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凌柏宥覺得有哪裡搞錯了。
雖然日子還是像以前一樣,公司的業績也越來越好,可是他的心卻宛如破了個大洞,好像少了什麼似的。
他盯著眼前坐沒坐樣、霸住他的沙發,一雙大腳跨在桌上,看電視看到笑得前俯後仰的弟弟凌柏凱,一雙朗眉不由地皺起。
凌柏宥忍不住踢了凌柏凱一腳,開口詢問——
「紅荳呢?她這次回家怎麼那麼久?」他懷疑。「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會回來?」
以前就算放暑假,單紅荳回家大概一、兩個禮拜就會迫不及待地趕回來,但是這一次,他忘了注意有多久,但感覺時間比以前要長很多、很多。
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喔,紅荳?她不會回來了。哈哈……哥,你快看,那個忍者超人有夠蠢的,哈哈哈哈——」凌柏凱眼睛盯住電視,笑得束倒西歪。
你才蠢,都幾歲了,還那麼愛看卡通。凌柏宥斜睨了他一眼。
「你在胡說什麼?」他到底有沒有在聽他說話。「紅荳大學還沒畢業,她怎麼可能不回來?」
「噢,她跟她那個同學……叫做巫小淇的女生,她們要一起去美國唸書,你不知道嗎?」真是的,難道他哥不知道卡通正精彩,吵什麼吵。「你走開一點,擋住我的電視了。」
「你還有空看電視?!」凌柏宥被他的話嚇到,直接把電視關掉。「阿凱,你剛說什麼?紅荳要去美國唸書?為什麼?」
「老大,你問我為什麼?這會不會太誇張。」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為什麼,就他家老大不知道?「別裝蒜了。」
「我哪有裝?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把話說清楚。」
凌柏凱原本還想看電視,但是聽他家老大這麼一說,還真的有些不太爽。
「你要我說什麼?紅荳從小就喜歡你,但是你對她不用我說了吧,現在她死心了,你應該很高興。」他雖然很敬重這個老大,不過關於這點,他真的覺得他家老大是白癡。
單紅荳那麼正點,漂亮又癡情,他居然不懂得珍惜。
「你是說她為了閃避我而出國唸書?」凌柏宥覺得很莫名。「她會不會太誇張,她那麼小,一個人在國外如果出了什麼事怎麼辦?真是的,你知道為什麼不阻止?她走了嗎?不行……我一定要去勸她。」
「老大,你不要去,請你不要去打擾她。」凌柏凱直接地說。
「什麼叫做打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把她當自己的妹妹看待,當然不放心」。
「她出國不只是閃避你,更是為了要重新開始。」凌柏凱瞪著他。「只有你覺得紅荳還小,可是照我看來,你和她之間根本是她照顧你比較多。算了,我不想多說,反正你們的事都過去了。我現在真的很替紅荳開心,她可以走出你這個『魔障』,真是可喜可賀。」
「凌柏凱,我從來就不知道你對我有那麼不滿。」這個小弟越來越沒分寸,居然這樣跟他說話。
其實他也不想傷害單紅荳,只是感情的事無法勉強。
「算了,她走也好,希望她可以學習獨立。」凌柏宥真心地祝福。
「放心,紅荳比你想像的還要堅強能幹。」他幹麼擺出一副保護女兒的父親姿態,真是好笑。「我跟她說,要她把個金髮帥哥回來,她說她會把一打,哈哈哈哈哈!」
凌柏宥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單紅荳那麼夭真單純,外國小子哪裡配得上她?
心裡頭悶悶的,難道是捨不得她「長大」?
會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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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了,凌柏凱那混吃等死的傢伙滾回學校去,而單紅荳也出國唸書去了,整間公寓沈悶地一如凌柏宥最初住進來的時候一樣,除了他,什麼都沒有。
或許是習慣吧,凌柏宥不太能適應住處變得這麼冷清。
當然他更不否認,他弟凌柏凱說的有道理。
失去單紅荳,凌柏宥才驚覺自己竟然那麼依賴她,以往不管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她默默幫他打點,如果只是不在幾天還好,可是時間越久,他的心情就越糟。
這段時間很難熬,才過了一、兩個月,他卻以為已經過了一整年,連拚命工作都無法填滿他心頭的空虛感。
抬頭一望,房子裡到處都有單紅荳的身影。她特別喜歡可愛小巧的卡通造型飾物,從桌布到小踏板、廚房抹布,甚至電視上所擺的小公仔玩偶……每一樣都十分精巧,都是她的用心。
他開始承認他想念單紅荳,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前兩天,他和交往幾個月的女友分手,因為對方抗議他太忙,兩人見面的時候也沒有太多熱情,女方抱怨他是個怪人,和他交往感受不到他的任何誠意。
凌柏宥也不挽留,老實說,他也覺得自己是個很奇怪的人,要不然才和女友分手兩天,他的腦子裡竟然想不起來對方的長相,反而單紅荳天真無邪的嬌顏卻越來越清晰。
除了家裡的擺設以外,他的腦子裡更是不斷地出現跟她共同生活的記憶——
凌柏宥記得她多愁善感,看電視、聽CD都會感動到哭;她的手藝很好,有他母親的真傳;她很喜歡黏他,只要他一回家,就會迫不及待跟在他身邊問東問西,不是說自己當天發生的趣事,就是問他工作的情況……
老實說他常覺得她很煩,小女生就是那樣,她搞不清楚他很累,還拚命找他說話,有時候他真的懶得回答她,她就自得其樂地自問自答。
其實現在回頭想想,她還真是蠻可愛的。
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在國外生活是否習慣,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她還那麼小,雖然聽說她是和同學一起出國,但是他還是很擔心。
凌柏宥心念一動,不由自主地拿起了電話,撥到單家,想探問情況——
「喂,單叔,我是柏宥——」
喀!單父一聽到他的聲音,沒等他把話說完,立刻掛上電話。
凌柏宥以為電話故障,再重撥一次,電話響了很久,卻沒有人來接聽。
他不死心,直接打電話回自己家。他想說不定他父母會知道單紅責的情況。
「喂,媽,是我阿宥,你知道紅荳——」喀,電話又被掛掉,而這次掛他電話的是他母親大人。
凌柏宥心裡很不是滋味,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回事,吃錯藥了嗎?還是今天家裡發生什麼事?
他乾脆撥電話給他老弟,凌柏凱一聽到他問起單紅荳,突然默不作聲,這次凌柏宥總算來得及反應了。
「警告你不准掛我電話。快告訴我,你知道紅荳在哪?她現在好不好?你知道她的電話嗎?她——」
「老哥,你有完沒完?」電話那頭的凌柏凱冷漠地打斷他。「你早點關心她不就好了。」
「怎麼,我現在關心她不行?你講那是什麼話,好歹我們也是一起長大的鄰居,她還在我這裡住了兩年,我關心她不應該嗎?」
「鄰居?老哥,你真是令人驚奇,我認識你那麼久,都不知道原來你是個會關心鄰居的人。」到現在他還在鄰居鄰居的,凌柏凱快被他哥氣死了。「放心,紅荳她很好,聽說交了一個男朋友,長得非常帥,對她非常好,你大可放心。好了,沒事了,我要去寫報告,掰。」他掛上電話。
「什麼嘛,臭小子,他哪時候這麼用功?」凌柏宥被他氣得牙癢癢的。「不對,他還沒跟我說紅荳的電話。」
可惡,這個死傢伙,早晚找他算帳。
對了,他剛剛說單紅荳交了根帥的男友,很帥……一定不可靠,萬一她被拐,被騙了,那怎麼辦?
凌柏宥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這個問題深深困擾,並且隔天像著魔似的破天荒蹺了班,驅車回到彰化的家——
凌家夫婦一看到許久未回家的大兒子突然歸來,都有些意外。
但知道他是為了紅荳回來的,他們彼此都有默契,絕口不談,一律說不知道。
凌柏宥知道父母很喜歡單紅荳,他們一定是誤會他背棄了她,才會讓她傷心離開,所以對他無法諒解。
算了,不說就不說,反正知道她沒事就好。
許久沒吃到母親的手藝,趁著這次回來吃個夠吧。
沒想到一嘗到那熟悉的味道,卻讓他更加想念單紅荳。
她果真是他母親的高徒,做出來的菜餚味道十分相似,讓他戀戀不捨。
沒關係,快放寒假了,到時候她一定會回來,他們總有機會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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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紅荳和小時候完全不同,自從遇見凌柏宥後,她開始慢慢地改變,變成一個很容易適應環境、很容易交朋友的人,除了自己的個性開朗活潑以外,外型也為她加了不少分數。
不過眾人總覺得她很特別,在歡笑中,眉宇間總是有股化不開的愁。
「紅荳。」同樣來自台灣的留學生方智堯是她的頭號愛慕者,追她追得非常勤。「你又在看照片?很想家嗎?我知道,你一定很想家。」
一定是因為想家,所以她總是眉頭深鎖。他深深地這麼認為。
「呃,還好。」單紅荳將手上的照片往包包裡放,表情有些不自然。
凌柏宥不愛拍照,那是她和他唯一的一張合照。那時候他十六歲,而她只有八歲,照片背景是她彰化的家,他頑皮地兩隻手都比出YA的手勢放在她的頭上,就像是對兔子耳朵。
照片上的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尤其是她,她缺了兩顆牙齒還照樣笑咧了嘴。
單紅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明明說要忘了他,卻仍將照片帶在身上,怎樣都忘不了。
「沒關係、沒關係,放寒假我們就能回去了,到時候我一定要去看看你家長什麼樣子,那裡一定很好玩。」她告訴他,照片中的背景是她家,站在她身邊的大男孩是她的鄰居哥哥,和她相差了八歲。
方智堯知道她總拿著那張照片看,那張照片對她一定有不同的意義,但他仍欺騙自己那只是她想家而己。
反正他就是喜歡她,打定主意要追她就對了。
「我……我可能不回去。」單紅荳忍痛做了這個決定。
「為什麼?你不是想家嗎?」
「我——」只要一回到台灣,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跑去見凌柏宥,到時候她還能走得掉嗎?
算了,她還是留下來吧,既然決定要放棄,就不要拖拖拉拉了。
想著,單紅荳突然拿出了照片,狠心地將照片撕掉。
在照片破碎的剎那,她的眼淚也跟著掉下。
「紅荳。」方智堯被她嚇了一大跳,他知道她很寶貝那張照片,想不到她會撕掉,還落了淚。「你怎麼了?別哭,我幫你把照片黏好,我會幫你把照片黏好的,別哭、別哭了。」
「阿堯,嗚……為什麼你對我那麼好,而不是他,為什麼不是他?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她趴在他肩上大哭。
「我?他?」方智堯亂了手腳。「誰啊?誰對你不好?我去扁他,我去扁他。乖,你別哭、別哭了。」
「嗚,我就是要哭,我真的很笨,居然還忘不了。」單紅荳好氣自己,她怎麼那麼笨?「天啊……為什麼會這樣?」
「什麼?你在說什麼?你忘不了誰?」她表現得這麼明顯,但方智堯仍在裝傻,他不想戳破自己的夢。
「我……」大哭以後,單紅荳理智了些。「沒什麼,我沒事了。好了,我餓了耶。」
「好,我去買東西給你吃,你要吃什麼?」
「我……我要吃披薩、炸雞、可樂、蘋果、奶茶、水煎包……」
「喔,好,披薩、炸雞——水煎包?小姐,這裡是美國耶,哪來的水煎包?」方智堯拿著紙筆,愣了一愣。
「哈,騙你的啦,你隨便買,我都會吃。」
「好好,我現在就去買。」方智堯背起了自己的背包,勤快地往外走。
「阿堯,」她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很感動。「謝謝你。」
「不用客氣。」
單紅荳輕笑,方智堯多像她以前的樣子,不管凌柏宥想要什麼,她都會去替他買來。
或許被愛真的比較幸福,她真的該忘記凌柏宥,好好地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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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流逝,天氣漸冷,屬於年節的氣氛越來越濃。
多年來一直忙於工作,幾乎要忘記過年是什麼樣子的凌柏宥,難得地計劃一個禮拜的休期,準備回家過年。
其實說是回家過年,還不如說是回家去看單紅荳。
他們大概有半年的時間沒見面了,可是凌柏宥沒想到自己不但沒淡忘她,對她的思念反而越來越深。
趁著放年假的時間,他回到彰化的家,期待能看到她,順便想替她檢查一下她的帥男友……
沒錯,對於這點,他一直念念不忘。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單紅荳竟然沒回家過年,而是單家夫婦親自坐飛機前往美國探望女兒。
期待已久的事落空,休假待在家裡的那個禮拜,他失魂落魄,根據他弟弟所說,那樣子比失戀還要慘。
失戀?他怎麼會失戀,多得是女人喜歡他,他根本不在乎換女友。
只是心裡的缺口到底是少了什麼?為何他會失去以往的冷靜—為何他的腦子裡轉來轉去都是單紅荳的樣子?這到底是為什麼?
凌柏宥的事業越做越大、越來越成功,想要藉故攀上他的人比比皆是,他卻越來越沉默,不交女友就算了,連朋友的聚會都不太參加。
現在的他擁有了自己想要的財富,但是對於工作,卻不像以往那麼熱切。更要命的是,在工作的時候,他常會想起和單紅荳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的一顰一笑在他心裡越來越清晰,讓他無法專心工作,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他究竟是怎麼了?
回到家中,冷清的空氣讓他覺得空虛,他的眼睛一直緊盯著電話。好幾天沒消息了,今天應該會有吧?
「鈴——」
像是心有靈犀般,電話果然響起——
「哥,奇怪,你今天怎麼那麼勤勞,電話才響第一聲就接起來,你是——」
「凌柏凱,說重點,我很忙。」哪有空聽他胡扯?
「重點,重點就是我交女朋友了,我女朋友超正點的,比紅荳還美,手藝超級棒,哇,我超幸福,老大你不要太羨慕我,改天我帶她去給你看,我——」
凌柏宥二話不說直接掛上電話。
這個臭小子不但是來炫耀,還有意無意地戳中他的痛處。
想起單紅荳的手藝,他連作夢都會滴口水。嗚!
電話再度響起,原以為是他弟又來鬧他,接起電話本想開罵,但是在聽到那嬌脆的嗓音後,他的心悸動了起來。
「柏宥哥,今天好嗎?」單紅荳的聲音,跨越了太平洋,直達他心裡。
「……好,很好。」凌柏宥覺得自己忽然像個初戀的小男生,一聽到心儀女子的聲音,整個人都慌了。
是的,他之所以會天天準時下班回家,就是為了等她的電話。
兩個月前,單紅荳突然打電話給他。
前三次,她都只跟他說了一聲哈羅,便匆忙地掛掉了電話,不過他聽得出來是她的聲音。
而後她又打來,凌柏宥才抓住機會,搶在她掛上電話之前跟她說話,問她過得好不好。
當然,他也知道單紅荳是個標準報喜不報憂的人,不管他問什麼,她都說自己很好,生活很好,同學很好,老師很好,甚至男朋友對她也很好……
就這樣她常會不定時地打電話給他,而他就為了聽她說她很好,每天都急忙地準時下班,就怕錯過她的電話。
「那就好,我也很好。掰掰。」單紅荳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只是想聽他的聲音而已。
唉!罪惡啊,明明都有男朋友,明明都說要忘了他,可她還是忍不住打電話給他。她告訴自己,只是打打電話而已,朋友之間本來就應該要互相關心。
沒錯,她是在關心好朋友。
「等……紅荳,你什麼時候回來?」凌柏宥好久沒見到她,他好想她。
「不知道,我還在唸書。」
「你可以來住我這裡,在這裡唸書……呃,不懂的我可以教你。」他好希望可以回到以前的日子,兩個人住在一起,他一定不會再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裡。
「柏宥哥在開玩笑吧,你那麼忙。」單紅荳抱歉地說。「對不起,我打擾你了,掰掰。」
「沒,你沒打擾我,你沒——」她掛上電話了。凌柏宥失望地握著電話—失神地喃喃自語。「你沒有打擾我,真的沒有。我……笨蛋,難道你聽不出來,其實我很希望被你打擾?」
唉,紅荳,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來?到底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