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晴姑娘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迎風微展,不管什麼時刻,臉上總是起一層薄紅,慣常垂首時,濃密的睫毛幾乎把眼珠子給淹沒了。
如果她沒有遇上他,也許她的命運就不會那麼坎坷多外。可,她遇上了,而且更難以自拔地愛上了,尤其不幸的是,她還成了他的女人。
沒人知道他是誰?但大伙都明白是他害了她。
那日,也是個滿月之夜,他到她的紅閣「書寓」,趁著盲母外出,強要了她,卻未曾許下任何承諾,娶或不娶?
兩個月後,她發現自己懷了身孕。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子豈能珠胎暗結?即使她出身蓬門,到底仍是好人家的女孩,這……如何見容於世人?朱晴姑娘尋遍整個永濟村,乃至境州,就是找不著他的人。
苦等了整整三個月又十三天,音訊全無,她的肚腹已逐漸隆起,未婚懷孕的事卻再也隱瞞不住。
極端的無助和惶恐之際,她選擇了絕路,一了百了。
她一定渾身都繫了最重的物體,石塊鐵鉛,和著血海深仇一併沉沒在江底。不肯給自己和他任何機會。即使他得知訊息由關外兼程趕回,夜夜在江邊眼看洶湧的水流混沌一片,夜渡靈樞給她,岸燈整整一個月點著淒慘的火光,她依舊芳魂香茫。
許是因緣已盡,相逢無期,回首景物依悉,芳華卻已暗換,萬念俱灰地度過了十餘個寒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