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另一個老者的聲音有些無奈。他正極力地想安撫他侍奉已久的主子。只可惜似乎沒有多大效果。
雍親王府的王爺完顏直拓,無視於王府總管圖新的苦惱神色,他怒氣騰騰地在大廳上來回踱步,腳步用力得像是要踏穿地板似的。
「圖新,那海陵王逆行倒施,居然將京都遷至汴京,數次忘祖,遠離我金人起源之地,刻意強調漢化,導致現下我族風氣日益奢靡腐化,忘卻天祖之遺訓,不顧邊境區域人民之反彈,只顧著自己自歡享樂。」
完顏直拓咄咄逼人地逼近圖新,彷彿圖新就是那個他想除之而後快的狗皇帝。「而現在他還嫌漢化不夠,竟然向南朝那些懦弱的傢伙們提出和親之議,他究竟想把我們金人的驕傲踐踏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你說啊,圖新!」
「王爺,這都是皇上的意思。」
「我絕不承認!」
「王爺,您發洩怒氣也得小聲一些,這裡是京城,人多口雜,雖然我們在自己的王府中,也難保沒有皇宮派來的耳目。您剛剛的話如果被聽到了,可是犯上之罪,會被抄家的呀!」
圖新就是因為這樣才憂心忡忡,因為討厭京裡瀰漫的腐化漢人氣息,除非有什麼重大事情發生,否則王爺是死也不肯來京中的王府居住。這裡可不比他們在雍州的領地,一切都在王爺的掌控之中,小心一點才是明哲保身之道啊!
「圖新,你就是太會擔心了。」完顏直拓卻仍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你看看左右,傭僕侍婢我全都遣出去了。我又不是沒腦子,不會在不信任的人面前大放厥辭的。」又不是找死!
「王爺說的是。不過……」的確,這廣大的大廳除了他們之外也沒別人了。而且憑這大廳寬敞的程度,如果有人想躲在門外偷聽,大概也聽不出什麼名堂。
「還有什麼不過?」完顏直拓皺著眉頭,他最受不了圖新這老人家習性——囉唆。
「不過您就算再生氣,也拿當今聖上沒辦法呀。再怎麼說,現在都還是皇並進帝,想怎樣就怎樣,而您不過是王爺,如此,您又何須如此生氣。」
「這麼想的話,那對我真是太有利了。」
「王爺,您怎可直呼皇上名諱,這可是會殺頭的呀!」圖新嚇得張大了嘴,慌張地左右張望四周是否有人偷聽。
他們這年輕王爺到底還要多驚世駭俗?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心臟也沒有特別強健,圖新所求也只不過是能安享天年、壽終正寢,可是待在王爺身邊,他這渺小的心願恐怕就像登天一般難以達成。
「如果怕殺頭怎麼能成大事?圖新,把你的嘴巴合起來,不然你的下巴待會兒恐怕會脫臼。」完顏直拓雙手交叉在胸前,臉上的表情少了適才的怒氣衝天,取而代之的是志得意滿的自信微笑,以及一種彷彿預見血腥畫面的興奮快感。
「王爺,還有什麼震驚的事您就一次說完吧!」不過要記得先替他叫個大夫,隨時準備幫他急救。
「今日早朝海陵王向眾臣宣佈要與南朝和親。」完顏直拓又開始在大廳來回踱步。
這項決定實在太深得他心了,教他怎能不為此而歡欣鼓舞?
「那麼誰要成為新帝?」
「先帝無子,只有在這詔上指定海陵王憲顏亮為繼任者。現在眾親王密謀推翻海陵王,一定得推出個頭頭,只不過,皇位誰都想坐,要這些權各據一方的親王們退步讓賢。恐怕是比共謀推翻皇帝還難的事!」
「這——」完顏直拓突然啞口。「哎呀,誰要成為新帝?」當沸騰的會議結束後,好像還沒人想到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圖新一看完顏直拓的反應就知道了。親王們大概是有意跳過忽略的吧!就算他們能夠成功推翻皇帝,如果沒有一個公認的領導人之後,眾親王爭奪皇位所得引起的腥風血雨,只怕會比海陵王引漢更風腐化人心、更糟糕。
「王爺,沒有新帝作為號召,世人沒有新的效忠對象,你們的計謀是不會成功的。」更何況海陵王還有京城禁軍保護著,說要推翻也不是那麼容易。
「怎麼會沒有新的效忠對像?」完顏直拓怎麼都不能忍受讓海陵王繼續坐在皇位上的可能,他明智而果斷的決定。「如果沒人當新帝,那就讓我來當,我們雍親王府地位居雍州要地,戰略位置重要,民生富庶,物力豐沛,交通便捷。論財力、論兵權我們的實力不輸給任何一個親王,我來當新帝,有什麼不可以?」
「王爺,其他親王們不可能會服氣的。」圖新真是不知道該怎麼點醒完顏直拓,他這個王爺實在是太天真了。
「他們不服氣,我就讓他們服氣!」完顏直拓卻是自信滿滿,他突然想到先帝時代的一個傳言。而這個傳言如果好好利用的話,「圖新你記不記得先帝時代有關宣敏公主的傳說?」
「宣敏?」圖新突然陷入一片迷惑,開始在他那龐大如海的記憶中找尋這個人名。「啊!王爺是說那個、那個……」
圖新靈光一閃,想到了,卻也在同時讓他的嘴巴再度訝異地合不起來。
「那個天人公主!」他大叫。
「沒錯!據說得到她就能夠得到天下,宣敏公主的異能大家都見識過。天人轉世也是大家公認的。如果我能得到宣敏公主,就代表我繼承了天命。如此一來,我成為新帝還有誰敢說話?」完顏直拓得意地高聲大笑。
圖新的堅決反對至此也不禁消融軟化。王爺說的的確是事實,先帝在世時,最愛炫耀宣敏公主的異能,總說他得此愛女全因上天也認同他的天命,屬意他為天子。而宣敏公主的異能是眾親王親眼所見,想否認也否認不了。
如果,王爺當真得到宣敏公主,那麼就代表上天也屬意他為天子,如此一來,王爺的皇位簡直唾手可得!
「圖新,你記得公主的居處在哪兒嗎?」如果有其他人也想到這條捷徑的話,那就不妙了,他的手腳可得快些才行。
「不遠,在京郊的紐蘿別苑。」圖新也不禁興奮起來,如果他的主子真有望能登上帝位,那他還有什麼好阻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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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闆,您這麼久才來一次,怎麼不多留些時日嘛!」
嬌滴滴的黏膩嗓音在他耳際不停地呢喃,若有似無地勾引著他心中最原始的慾望,豐腴的雪白軀體光裸無瑕地呈現在眼前,那兩隻高聳的豐乳及潔白修長的玉腿攀附在他身上,柔軟的摩挲著他同樣赤裸的胸膛。
仙鳳樓的名妓蕭仙兒,使盡渾身解數,想讓身邊的偉岸男子完完全全地臣服於她。
她從來沒有遇過這樣的男子,和他魚水之歡是那樣狂烈而激情澎湃。當他終於成為她的入幕之賓時,蕭仙兒幾乎以為自己已經成功得到這個縱橫南北最有身價的男人的心。如果不是對她深深的迷戀,他怎能那樣專注地在床第間讓她欲仙欲死。
可是,為什麼每當雲收雨散之後,他總是那樣一副冷淡又漠然的表情,看她的眼神就像她只是一尊傀儡娃娃,冷漠而不帶一絲感情。
她還是沒有得到他的心,蕭仙兒挫敗地體認到,不過她卻一點也不死心,他那迥異於他人的反應,反而讓蕭仙兒更加沉迷。他是多麼特別的男人呀!和其他三兩下就被她迷得死去活來的男人完全不同,她好想要他,她想要得到他的心。
他不輕易對女人放感情,蕭仙兒憑女人的本能得知,相對的,他一旦放了感情,就必定是專一且死忠,更何況他的財富是富可敵國,無論在南朝或金國都擁有不容小觀的影響力。
傳言中,他在南方蜀州擁有金山銀山、沃壤千里。甚至還有自己的民兵團,如果他一不高興,自立為王都不是什麼困難的事。還有什麼男人的條件能勝過他,蕭仙兒已經認定這男人就是她從良後的歸宿,為了她往後的幸福著想,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奪得他的心!
「古老闆,再多留些日子好嗎?」蕭仙兒嬌嚷著,櫻唇吻向他的耳際,潔白的貝齒輕輕咬住古少航的耳垂,來回輕扯。
古少航沒有回答,他只是用手將蕭仙兒美艷的面容轉向他,嘴角淡扯出抹狂放的笑意。
「多留一些日子,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留住我了。」他低聲輕笑,低沉而沙啞的男聲像是要引人犯罪,溫熱的氣息隨著語音輕輕吐在蕭仙兒身上,那俊美的笑容、魅惑的言語無一不讓蕭仙兒沉醉迷戀。
「啊!古老闆,你好壞,怎麼這樣捉弄仙兒?」蕭仙兒不依地往古少航身上磨蹭,她得要加把勁,古老闆會這樣說就代表他已經在考慮了。
豐潤的玉乳自動送上門,古少航實在沒有理由不好好享用。
他埋首柔軟的雙峰之間,吸吮著蕭仙兒傲視群芳的豐胸,他熟練地輕咬著蕭仙兒嫩紅的乳峰,讓蕭仙兒嬌喘不休。
無疑地,蕭仙兒的屈意承歡著實取悅了他,她有一副天生的好身材,加上有技巧的欲拒還迎,每次與她纏綿總是比和其他女子多了些新奇與刺激。
啊!淡淡的歎息隨著如雨般落在她肩頭的親吻中送出,古少航堅毅的嘴角有絲微笑,卻不是因為讚歎。
蕭仙兒的企圖很明顯,不過恐怕永遠都不能成真,蕭仙兒就只能是蕭仙兒,只是他身邊眾多女伴之一,事實上,她對他的意義也許比生意上的夥伴還要不如。
「古老闆,古老闆。」蕭仙兒失神地低喊,渴求著他的佔有,火熱的情慾燒灼著她,她急需他幫她解脫。
古少航低低地笑了,他撩起蕭仙兒如雲的長髮,纏繞在手上,箝制住她不住左右轉動的頭,放縱而猛烈地狂吻著她全身細嫩的肌膚。他喜歡掌控她,讓她在他手中融化成泥,嬌聲泣求著他的侵略佔領,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有一種復仇的快感。
「古老闆!」啊!不行了,她再這樣下去會難過而死去。蕭仙兒嬌喘著,她伸出手攫住他硬挺的男性,想要和他一同瘋狂。
「想要我嗎?那就說呀!求我,求我要你!」那火熱的體溫下吐出的語氣卻是冷漠的。
「求您,仙兒求您,救救我啊!」她的哭喊在他猛烈侵入的一剎那化為尖銳叫喊。
「很好!」他哼笑一聲,用力地抽送了起來,看她在他身下欲仙欲死,古少航充滿了驕傲,那是純粹肉體的滿足。她輸給了他,在男與女的戰爭之中,他又贏了一次。
這是他的勝利!
只要他活著,他就會一直贏下去,他不會輸的,尤其是輸給女人。
他喜愛女體,卻又憎惡著女人,這種矛盾的情緒只有在他征服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讓她們在他腳邊乞求垂憐的那一刻,才能得到完全的紆解。
伴著一聲滿足的低吼,他抽出自己,不讓種子留在她的體內。
蕭仙兒疲軟無力地撫摸著他噴灑在自己平坦小腹上的種子,街上三更的柳聲清晰地傳進蕭仙兒的耳中,她唇邊不禁泛起一絲滿意的微笑,她留下他了,他今晚非得留宿仙鳳樓了!
古少航離開了蕭仙兒身邊,逕自起身披上雪白底衣。蕭仙兒猶處在方才情慾激昂的狀態,嬌慵無力地一個翻身,卻發現古少航正起身離開他們方才激烈歡愛的柔軟大床。
「古老闆,你還是要走?」蕭仙兒大驚,莫非她剛剛高興得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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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少航似乎對蕭仙兒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他慢步至衣架前,右手輕佻起他藏青色的外衫,配上他精壯偉岸的身軀,襯托出他的英挺。
當他俐落地繫上腰帶,蕭仙兒再也不懷疑他的意圖。他真的要走。
蕭仙兒急忙離開床奔上前去,從後緊貼住古少航。「古老闆,都已經這麼晚了,您何不留宿仙鳳樓,仙兒會好好伺候您的。古老闆,您別走,好不好?」她軟聲撒嬌,希望這招能夠奏效。
「我自己有房子,何必留宿在外。」古少航的聲音一如以往地冷漠,一旦撤離了情慾,任何女性專屬的武器對他都無效。
他微微轉過身,居高臨下地冷視著蕭仙兒。那目光中的冷淡讓蕭仙兒一凜,古少航則趁勢推開了蕭仙兒,他不喜歡她身上濃郁的女性氣味沾染了他的衣衫。
「那您帶仙兒走好不好?仙兒一定會好好伺候您的!」蕭仙兒不死心的要求,如果這次讓古少航走了,不知道又要等多久才能再見到他的身影。
古少航看著蕭仙兒哀怨的艷麗美顏,心中卻無一絲同情,反倒升起濃濃的厭惡。
「如果你是要做丫環,我身邊已經有太多了,更何況我想你這汴京大名鼎鼎的名妓蕭仙兒若真的跟了我,恐怕也只會成為我的累贅吧!」他冷笑。
「不!不!怎麼會呢?」蕭仙兒驚惶地搖頭。「仙兒怎會成為您的累贅?」
她睜大了盈盈水目,眼睜睜地看著古少航的身影逐漸往門邊移動。
她怎麼會抓不住他?她可是京城眾王親貴族所追逐的目標啊!為什麼偏偏抓不住他?不甘心!她真是不甘心呀!蕭仙兒在古少航的身後追著,不願這麼輕易就認輸。
「汴京城最耀眼的名花,還是得讓眾人擁戴才顯得出她的美麗,勉強委屈自己做個小丫只會磨損你的光芒。我古某不忍心做摧花的幫兇,所以決心退讓,讓你這朵名花依舊吐露芬芳。」
一步出門檻,古少航那冷漠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那吃遍大江南北的商人嘴臉。俊臉上儘是世故的笑意,從他的嘴裡吐出的儘是面面俱到的應酬話。
廣記錢莊的老闆古少航,在商場上有一個綽號「笑而虎」,而這綽號甚至比他的本名更廣為人知。任淮都曉得,笑面虎是表面溫和,回頭卻是會吃盡人骨肉的恐怖角色,蕭仙兒看著古少航溫和的笑臉,恐懼從心底漸漸蔓延至全身。
為什麼?難道她真的配不上他?為了回拒她,甚至必須用這一套來對待她。
「你瞧瞧你!」古少航溫柔的話語響起,右手憐愛地撫上蕭仙兒美艷面頰,「都在打顫了,還不快回房去披上衣服。如果讓你的群下拜臣們知道是我古某害得你傷風。不曉得道又有多少人要來尋古某的麻煩了呢!」
多她一個,除了偶爾替他暖暖床之外,實在沒有多大用途,然而她所帶來的麻煩——昔如上回局王爺的世子,為了爭風吃醋而刻意在他的生意上刁難。以商人的眼光來看,這實在不符合所謂的經濟效益。所以,這就是他之所以認為她是累贅的原因。
古少航微微笑著,輕拍她的面頰後,大笑著揚長而去,不顧蕭仙兒終究難忍的掩面哭聲。
他還是不要她,她一向是眾人手裡捧著的明珠,為什麼必須受到他這樣的羞辱?蕭仙兒憤恨地大哭,纖手用力地捶向柔軟的地毯。她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
為什麼?難道她真的配不上他?為了回拒她,甚至必須用這一套來對待她。
古少航是個意志堅定的人,一旦他決定了某件事就絕不改變。
而現在,他打定主意要好好的睡一覺,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能阻擋他想睡的決心。
他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兇惡的表情讓祺訪和阿敏害怕地噤了聲,他們悄悄吞了口口水,不知道古少航想對他們做什麼?
其實古少航也沒做什麼,他只是一手一個,拎著這兩人的後領,俐落地把他們丟出門外,然後用力地把房門關上上鎖。他們休想再來吵他!
「老闆、老闆!」祺訪回過神來,察覺自己被掃地出門,不甘心地拚命敲著古少航的房門。
想他祺訪什麼都沒有,就是一身黏功了得,當初他就是憑著這招死纏爛打才追上家鄉有名的美女,也就是他的愛妻芳竽。
「老闆!」可惡,竟然上鎖。
「大叔大叔!」嬌嫩的嗓音在祺訪身後響起。
阿敏被祺訪的不理不睬給惹惱了。
為什麼他都不理她?
阿敏叉著腰,重重地踩著腳步走向前,可因為她是那樣地輕巧,使得她的腳步聲一點份量也沒有,阿敏走到祺訪的身後,伸出白玉般的小手,拉住祺訪的耳朵,湊上去大叫一聲,「大叔!」
「哇!你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在別人的耳朵旁大叫是很不禮貌的嗎?」祺訪摀住自己受到驚嚇而嗡嗡作響的左耳大叫,經過這麼一嚇,他這才正眼看向身前的小女孩。
真是可愛,祺訪的心突地跳了一下。那嬌美如花的面容上有著不甘被忽視的嗔怒,氣惱使得她細嫩的粉頰暈染上一層淡淡的酡紅。
「不知道。」阿敏老實地回答。原來她這樣做是不禮貌的,太好了,她又學會了一項規矩。「謝謝你,大叔。」她給
祺訪一個微笑,大大的眼睛又瞇成了半月形。
唔!難怪老闆會突然改變性向。這個小女孩怎麼會這麼可愛?瞧她那天真無邪的笑顏,別說是老闆,連他都會忍不住……呃!不對,他已經有老婆了,怎麼可以胡思亂想呢?
「你怎麼會說謝謝呢?應該要說對不起吧!」祺訪索性彎下了腰,拉近和這個小女孩的距離。
「喔!對不起。」阿敏乖巧地答話,但她可沒忘記剛剛她想和他說的事。
「大叔,你也應該說對不起。」
「為什麼?」他幹嘛說對不起?
「古少航說不可以在夜裡大叫,可是你剛剛又吼又叫的,好吵喔!」阿敏皺著鼻子教訓他。
「我好吵?」祺訪不禁怪叫了起來。
祺訪看向阿敏潔亮的大眼,心中激動莫名。
啊!多麼美麗的一雙眼睛,像是世界上所有醜惡的事都與她無關一樣。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說給叔叔聽好不好?」祺訪和藹地問。現在的他根本就把阿敏當成小女兒一樣疼愛。
「我叫阿敏。大叔,你呢?」阿敏瞇著眼笑,她能感受到祺訪的善意,因此她也毫不保留地熱情回報。
「我叫祺訪。」祺訪忍不住摸摸她的頭,順便用手指替阿敏梳順她有些凌亂的長髮。
祺訪突然想到,她怎麼會出現在老闆的房裡?
他是和老闆一起回來的,難不成阿敏是老闆要人安排在房中等他「享用」的?
天啊,老闆真不是人,連這麼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他也下得了手,難道他沒有一絲惻隱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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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那嬌憨、看似一無所知、充滿好奇的阿敏,他心底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阿敏,你別擔心。只要有大叔在的一天,大叔就不會讓老闆對你伸出『魔掌』的。」祺訪抓著阿敏纖細的肩頭,認真地向她保證。
「魔掌?大叔說的是古少航嗎?」
「是呀!」祺訪對她擺出一副要她安心的微笑。沒想到他的話才說出口,阿敏卻用力甩開了他的手,轉身就跑下樓梯,往內院的大門方向跑去。
「阿敏,你要去哪兒?」祺訪大驚失色。為什麼她急著跑走?莫非是他的長相太嚇人了?祺訪深深被自己的猜想所刺傷,但他沒有太多療傷的時間,他急忙跟在阿敏身後,一把拉住她。
「不要拉我。古少航是魔頭,我不能呆這裡,不然奶娘會難過的!」阿敏掙扎著。
奶娘曾千叮嚀、萬囑咐,要她一定得逃過那魔頭的掌控。她如果繼續待在這裡,奶娘一定會很傷心的。
「阿敏!」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祺訪一頭霧水,為什麼阿敏像是要逃離壞人那樣緊張?「阿敏,外面天這麼黑,你跑出去很危險的。」
現在是半夜,她一個小女孩能去哪裡?
阿敏望了望門外的庭院,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的確讓她心生膽怯。「可是我不能和大壞蛋在一起。」她停下了腳步,卻垂下頭,嘟嘴反抗。
「阿敏,老闆不是……」祺訪本來想替古少航解釋,但是隨即想起老闆那老是用來整他的壞心眼。不行,他怎麼能對小仙女說謊?「好吧!就算老闆是有一點點壞好了,可是叔叔不是壞人呀!如果你一定要走,叔叔會很難過的,你不會忍心讓叔叔難過吧!」
「大叔!」阿敏抬起黑白分明的水汪汪大眼睛,看到祺訪祈求的眼光,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雖然她應該走,可是,她若走了,大叔會難過,而且,其實她也不想走。
阿敏不自覺地望向二樓古少航緊閉的房門,憂愁地想著,古少航怎麼會是魔頭、壞人呢?他明明是那樣的溫和、那樣的好看呀!而且她才剛喜歡上他,才剛想多認識他一點。她實在不想走,對!就算大哥哥真的是壞人,她也不走。
祺訪見阿敏不再反抗,於是他牽起她的手往一樓的廂房走去。
「阿敏,大叔帶你去廂房休息好不好?現在已經是深夜了,你也應該累了吧!」他哄著她。
「大叔,我一點都不累。」她漫不經心地回答,眼神仍舊定定地望向二樓。
「哦?阿敏,你睡在這兒好不好?」祺訪懶懶地應聲。沒注意阿敏的回答。他領著她推開房門,心裡只想著早點回房休息,他為了老闆的事忙了一個晚上了,啊!祺訪打了一個大呵欠,經過一整天的折騰,他也累得想睡了。
阿敏皺著眉頭,大叔是沒聽到她剛剛說的話嗎?「大叔,我一點都不累呀!」她剛剛在古少航的房裡已經睡了好久,現在精神好的不得了,現在她只想回到古少航的房間。
「現在已經很晚了,小孩子應該上床睡覺羅!」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為什麼他們都把她當成小孩呢!她明明十八了,唉,真討厭!
「只有小孩子才會說這種話。」祺訪失笑。
「那麼大叔是小孩嗎?」阿敏蹙著細眉反俺,對祺訪的輕蔑表示不滿。
「我當然不是。」棋訪反射性地回答,卻在話說到一半時看見阿敏得意的笑容。
「你看,你還不是這樣說?」
「我和你不一樣啊!」看外表就知道了嘛!
「哪裡不一樣?」阿敏執意要得到答案。
「這個……」這要他怎麼解釋,這麼明顯的事,任誰看了都一目瞭然,他從來也沒想過要如何解釋外表看得出年齡這回事。
算了,還是隨便找些事來打發她,小孩的注意力應該是很容易轉移的。
「這樣好了,阿敏,既然你睡不著,那我們就來玩遊戲好不好?」
「什麼遊戲?」
雖然還是有點不開心,可是聽到遊戲兩個字,阿敏也不由得心動!她猶疑了一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
果然是小孩子,祺訪心想。
「這樣吧!叔叔和你玩捉迷藏,然後你就要乖乖去睡覺喔!」他和她交換條件。
「好吧!」阿敏臉上有股燥熱。
奶娘說她已經長大,不適合再玩這種遊戲了,所以家裡那些姊姊們也不敢和她玩,可是她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想玩,只是怕被笑,所以一直壓抑著,沒想到現在大叔卻提了出來,阿敏雖然難為情,卻仍舊是心癢難耐。
「那你當鬼,數到十就來捉我喔!」搞定!祺訪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不過為了縮短遊戲進行的時間,祺訪把數數的數字由一百改成十。
「好,那就開始吧!」阿敏轉過身,趴在附近的一根柱子上數數。
祺訪趕緊溜去躲起來,他故意躲在阿敏附近的樓梯隔板下,得意的想著,這裡離阿敏又近、又明顯,應該是最好找的地方了。
呵呵!再過不久,這累人的一天終於要結束了。
祺訪滿心期待地等著阿敏來找他,卻沒料到這一等,竟然等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