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十點半到十二點這段時間,是她外出購物的時間。
鬼堂浩一由僕傭那得知她白日的作息時間後,今日趁她出門之際,借口身體不適,從公司回來。
聽僕傭說,她向來自行清理房間,平時也都把門鎖上,連同兩個房間相通的浴室及小門也不例外。
家中裝有保全,她到底有什麼東西怕人偷啊?
鬼堂浩一由書房中找出備用鑰匙,偷偷打開她房門。
環視房內,他只有一個結論,很乾淨。
化妝台上只有幾把梳子,三瓶基礎化妝用品;書桌上置放手提電腦及印表機;打開衣櫃,只掛著四套外衣及折疊整齊的衣物,就連垃圾筒也被清得乾淨,一張紙片也沒有。
看了半天沒什麼異樣。
正當要離開房間時,他目光掃到床頭櫃上兩罐藥瓶及電子血壓器,旁邊還有兩張素描畫。
他看不懂藥用英文,索性將之抄下來;再看看那兩張鉛筆索描,畫裡的景物畫得傳神。
沒什麼發現下,他離開她的房間,返回書房。
看看抄在手背上的英文,他作了個決定,撥一通電話給友人。
「石原,我是鬼堂,有件事要麻煩你。」鬼堂浩一相信石原的專長正是他所需要的。
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聲音——
「該不會又找我當伴郎吧?」
「我婚姻狀況很好,目前還不需要,我只是有事情想請你幫忙查。」
「沒問題。可是近幾日我可能沒空喔!不然先把你要查的資料傳過來,我盡快幫你處理。」
「錢我還是會算給你的。」
「兄弟一場,還談什麼錢,有客人上門了,改日再談吧。」說完,他切斷電話。
鬼堂浩一見好友急掛電話的模樣,看來他真的很忙。
找來一張紙,他在空白處簡單加了幾個字,抄下手背上的藥名,立即以傳真機傳真出去。
他會做這個舉動的原因很簡單,他只是想查證,那掛名又擅長廚藝的妻子究竟是不是春日若葉本人?
鬼堂浩一倚在明淨的窗門旁,瞧見那位購物回來的快樂女子時,嘴角浮上了笑意。
他肯定未來的生活不會再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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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假日,鬼堂浩一總是一大清早便自行開車到健身房鍛煉體魄。
通常他回到家時已超過九點半,自然也錯過美味的早餐。
短褲、短袖的運動服,脖子還掛著毛巾,走回客廳時,卻見奶奶與幾名老朋友在說話聊天。
他與她們打聲招呼後,正要回樓上衝個澡,這時,鬼堂老夫人叫住了他。
「浩一,你去運動時你的秘書送來這封信。」她讓人將信交給他。「看他樣子挺急的。」
「奶奶,我有點事得處理,你們慢慢玩。」他謙和有禮的告退。
回到房裡,打開信封後,裡頭竟是一張精美的邀請函。邀請人是遠渡重洋來日本定居的法國貿易商人,舉辦的是家庭式晚宴,日期為今天晚上六點。
他盯著卡片,不自覺皺起眉。
他那位剛上任的秘書必定曉得,這名貿易商在生意上與鬼堂家多次有往來,才會不辭辛苦送邀請函到家裡。
敬業精神可嘉,可是在假日他通常不參加任何應酬活動。
職務交接時難道沒人告知他嗎?
這次就算了,明日再跟那位新秘書說明他應酬的原則。
鬼堂浩一連在浴室沖澡換衣時,都在為該不該去赴宴的問題煩惱。正當他要離開浴室,不經意扭動與另個房間相連的浴室門,本以為會被她鎖住打不開,哪知——打開了!
她向來不是把房內的三道門鎖得緊緊地,怎麼……
他悄悄地打開門,一股冷風襲上他熱呼呼的身體。
這麼冷!她冷氣開到幾度啊?
他拿了條大浴巾披在身上,輕手輕腳地走入她的房間。只見鬧鐘已經指到九點半,床上的人兒裹著棉被,背對著他睡覺。
他悄然無聲赤腳走著,她房間像是冷凍庫,剛洗完澡的他忍不住打起哆嗦。這時,他發覺書桌上比前天進來時,多了一副隱形眼鏡及細眶眼鏡。
她有近視?!
他無聲地蹲在床邊,目光癡迷地看著床上那位美如仙女的睡美人。
突然間,春日紅葉緩緩睜開眼。
「啊!」鬼堂浩一暗吃一驚。
睡糊塗的她一臉睡眼惺忪地看著面前特寫的臉龐,美眸慵懶地眨了眨,對他甜甜一笑。
「早啊!」
鬼堂浩一努力地找回自己的聲音,輕道:「都快十點了,還早。」
她拉高被子,抵禦室內過低的冷氣,除了露出紅潤的臉蛋外,她像把自己包成一個蛹。
「我還想睡覺嘛!」她撒嬌般地說完後,乾脆把臉窩進被子裡,阻絕外來的干擾。
白雪般的肌膚、艷紅的菱唇、甜美的淺笑……睡夢初醒的她似乎美得不切實際。
老天!他敢對天發誓,他從未有如此奇特的感覺,心在顫抖、胸口熱熱的,他的腦袋漸漸被她睡美人的模樣所侵蝕……
當他還呆呆地蹲在她床旁,棉被中的人似乎意識到不對勁,猛然掀開棉被,一股冷意讓她不得不再以棉被將自己裹緊。
「你怎麼會在我房裡?」春日紅葉一臉見鬼似地瞪著他。
不論她在不在房裡,她都會把門鎖上,他是如何闖進來?
「浴室那扇門沒鎖上,我就進來了。」鬼堂浩一拿起床頭櫃上的遙控器,調高冷氣的溫度。「就算天氣熱,也不必要把溫度調到這麼低啊!」這女人竟誇張到調至十五度。
「我喜歡在低溫中睡覺,況且我也有蓋厚棉被啊!」隨便闖入他的房間,是他不對在先,他還好意思說好!
「你昨晚幫我按摩完後,不是說要睡了嗎?看你這樣子是不是很晚才睡?」
春日紅葉打了個哈欠。「我可是忙到兩點多才上床睡。」要是他快點走,她還能多睡一個多小時喔。
「在忙什麼啊?」
「忙處理電腦——」她停頓兩秒後,再接道:「中一些好友傳來的郵件。」心中暗自慶幸,還好她轉得快。
「是這樣嗎?」他撫著下巴,一臉懷疑。
「我不能傳郵件嗎?」
「當然可以。」鬼堂浩一淡淡而笑,不想與她在這個話題上辯論下去。「今天下午有空嗎?」
她點點頭。「是有空。」
「因為今晚有場宴會,我需要名女伴,當然得由你陪我去。」
「為什麼非要我去?」她嘟起嘴,她最討厭人多的地方。
「別忘了,你嫁給我這一年裡,得好好份演鬼堂太太這個角色。」鬼堂浩一打量她一下。「下午我送你到個地方,傍晚前,我們再一同到會場。」
「我要睡覺。」她有些生氣地說。
「那好,你再多睡一會,午飯前我讓人叫你起來用餐。」說完,他帶著滿臉笑意通過浴室,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是她第一次與他以夫婦的身份出現在公開場合,他一定要讓她成為晚會上眾所囑目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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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進美容坊後,春日紅葉便恨死鬼堂浩一的自作主張。
用過午餐,他將她載到一家規模頗大的美容中心裡,他向中心的主任交代幾句後,便將她丟在這裡。
這個下午,春日紅葉覺得自己好像活在人間地獄,面對多種「酷刑」,她只能乖乖地任人宰割。
只是參加個宴會嘛,她何必受這種苦呢?
全身去除角質後,頭髮上護髮熱油裡上布巾,服務人員送來一些茶點,讓她休息一會,喘口氣,美容師又去準備下個「刑具」。
春日紅葉在休息室裡吃著點心,她發現,除了她之外,還有幾位太太、小姐聚在一起聊天。
聽她們談話的內容,不是談論化妝品、就是服飾珠寶,她對這些一點興趣也沒有,只好看看雜誌。
這時中心的服務小姐走至她身旁。
「鬼堂太太,您先生正在外頭等您。」
春日紅葉跟著服務小姐走,見鬼堂浩一帥氣地倚在掛有男賓止步的門口。
「聽說你被整理得很慘?」他的眼角有掩不住的笑意。
「你還好意思說。」春日紅葉氣呼呼地給他一個白眼。
「看你如此辛苦,我特地買了件禮服,以補償你身心所受到的傷害。」鬼堂浩一將精美的紙盒交給她。
她接過盒子,「別以為買件衣服就能討好我,我可不……」
春日紅葉話未說完,服務中心的人員又來到她身邊。
「鬼堂太太,美容師準備好為您做臉部按摩,請跟我們走。」
春日紅葉一臉恐慌,她休息不到二十分鐘耶!
鬼堂浩一一把將她推向中心人員,幸災樂禍道:「好好享受,我準時六點來接你。」他做個騎士禮,快樂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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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堂浩一果然準時,時間一到驅車到美容中心接人。化妝師幫春日紅葉化好妝、點上水紅色的唇彩後,滿意地將她推出來。
他站起來,風度翩翩地走向她。
鬼堂浩一穿著考究的禮服顯得氣宇軒昂、英氣逼人,擄獲美容中心所有女人的目光。
「我這個樣子能帶出場嗎?」她有些擔心。
「你怎麼能看輕自己的美麗呢。」他撫著下巴,繞著她走一圈。「看來我眼光挺不錯的,幫你挑了件合適的禮服。」
削肩的黑色亮絲禮服,勾勒出她穠纖合度的曲線,經過修剪的頭髮,也被吹得整齊,打扮過後的她亮麗大方。
可是,總覺得她身上少了些什麼。
對了!
他拉著她站到鏡子前,拿出口袋內一精美小盒子,取出一條銀鏈子,幫她繫於白瓷般的美頸上。
春日紅葉看著鏡中的自己,伸手摸摸頸上的鏈子。
那是條系有一顆心型鑽石的項鏈,精細的手工讓它在燈光下璀璨迷人。
鬼堂浩一再由口袋裡拿出一支鑲滿紅色水鑽的髮夾,單手梳平她的發,夾在她發上。
她看到夾子發上的紅葉造型髮夾時,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他該不會……
鬼堂浩一沒有錯過她一閃即逝的驚惶,對著鏡中的她笑道:「鏈子是向奶奶借的,髮夾是在路邊攤買的,你叫『若葉』,於是我選了一個有葉子造型的髮飾送你,這髮飾挺搭配你的。」他的語氣理所當然。
聽他這般解釋,雖然不知他說的是真還是假,倒是令她安下心來。
「謝謝。」
鬼堂浩一輕巧地將她轉過來,退幾步,撫著下巴,從頭到尾徹底打量她一遍。
「你一定會成為晚宴上最動人的女王。」他挺得意自己能將她打扮得這般迷人。
「我怕我出席,只會增添笑話。」她擔心說著。
她雖是春日家的女兒,但因身體欠安加上又不愛熱鬧,所以從未參加過任何宴會。今晚與他一同出席,只怕一個不小心會丟了鬼堂家的臉。
她的緊張讓他笑意更深。
鬼堂浩一輕點她的鼻頭,笑道:「當我的太太可不能太怯懦,對自己有點信心,相信我,你今晚會成為最出眾的美女。」
春日紅葉定定地看著他,在他眼中她看見他對她的肯定,心頭的不安很奇怪地散去無蹤。
「今晚,你會陪在我身邊嗎?」
「我可不放心讓你獨自一人,再說你弟弟曾警告過我,絕不能讓你少根寒毛,否則就要我好看,為了生命著想,我得緊跟在你身旁,保護你。」他故意委屈地對她說。
她被他的表情給逗笑了,和他相處愈久,愈覺得跟她認知上的「他」很不一樣。
「哲也最愛恐嚇人了,他的話你可別放在心上。」
「他的話我從未放在心上。」鬼堂浩一挽起她的右手。「時間不早了,該去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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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到主辦人的家門口後,鬼堂浩一將車鑰匙交給服務人員,在侍者的帶領下,挽著她走入大廳。
春日紅葉被眼前華麗的佈置吸引,目光始終繞在她有興趣的事物上。柔美的音樂及客人們的談笑聲,明亮的燈火將會場襯托熱鬧非凡。
光是大手筆的佈置,她就為這場晚宴先打上八十分。
當他們踏進會場,問候聲如浪潮般向他們湧來。
鬼堂浩一是大阪名人,而且參加這宴會的大多是當地與他有過生意往來的朋友,此起彼落的招呼聲更證明他的人氣指數。
他為她介紹幾位夫人,寒暄幾句後,就拉著她站到角落,遞給她一杯雞尾酒。
「喝口飲料,休息一下。」人這麼多,臉上的笑容都僵了。
坐在椅上休息的春日紅葉,本要接過來喝,但聞到淡淡的酒氣後,原封不動地還他。
「我不能喝有酒精的飲料,可不可以幫我換成果汁?」為了健康,她碰不得含有酒精成分的食物。
鬼堂浩一立即幫她換成檸檬汁,還端了點水果過來。
「我忘了讓美容中心的小姐幫你準備點吃的,來,吃點水果,墊墊肚子,補充體力。」他捧著小碟子,待她取食。
通常商業型晚宴光是應酬的時間都不夠了,哪有心情享受美食。
春日紅葉接過碟子,大快朵頤了起來。
餵飽肚子後,她一臉幸福地吁了口氣,接過他手中的果汁,滿足地喝了一大口。
「不夠,我再去拿點來。」
正當他要起身,她及時拉住他。
「不必了,讓我休息一下,待會再跟你去認識一些客戶。」說完,她索性閉眼養神。
鬼堂浩一守在她身邊,靜靜地喝著香檳。
今晚,她的美麗讓他們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令他得意不已。
過了一會兒,春日紅葉緩緩張開眼。
「累的話,就多休息一下。」
他的體貼讓她窩心,漾出甜美的笑容。「差不多了,我們躲得也夠久了,該去走走。」
「別動,我幫你把頭髮整理好。」鬼堂浩一彎身立於她面前,伸手取下那只水鑽髮夾,順好頭髮再將它夾妥,滿意地拉她站起。「好了!」
春日紅葉打起精神,任他牽著往人群前進。
原以為他們得繼續交際,哪知宴會主人示意樂師們演奏柔美的音樂,好讓客人們能開始跳舞。
而她身為鬼堂浩一的妻子,理所當然與他共跳第一支舞。
但當主人夫婦與其他賓客紛紛加入舞池跳舞時,鬼堂浩一將她帶到一旁,閒涼地喝著飲料。
「你剛才好沒禮貌,婉拒主人的好意。」春日紅葉蹙眉小聲地責怪他。
水野先生好心邀請他們共舞,哪知他想也不想馬上回絕,讓水野先生一臉尷尬地離開。
鬼堂浩一低笑數聲。「我何必帶著不會跳舞的你勉強去跳舞呢!」
「誰說我不會跳舞!」春日紅葉不經多想便脫口而出。
她這麼一說,鬼堂浩一覷了她一眼,笑意更深。據他所知,春日若葉與父兄曾參加過幾場大型宴會,但她不擅舞技。
如今,她卻說她會!
事情很有趣了哦!
鬼堂浩一放下高腳杯,微笑地看向她。
「既然你會,我可不能錯過難得的好機會。」他伸出手邀請她,開玩笑地說:「不知有沒有榮幸,請你跳一支舞?」
她將手放至他手裡。「可以,但別跳太難的舞步!」太難會出糗,很丟臉耶!
「放心把自己交給我吧!」鬼堂浩一信心滿滿地牽著她入舞池。
在學生時代,他可是社交舞社的副社長,就算再笨、再呆的舞伴,他也能帶她舞出優美的舞步來。
隨著音樂,他帶著她試著緩慢的舞步,本以為她會跟不上節奏,誰知她真的會跳,輕易地跟上。
「你跳得很好嘛。」
春日紅葉聽到他的讚美,不好意思地淺笑。
「自畢業後,我再也沒跳過舞了,沒想到還能跟得上音樂。」在學校時,在同學強力邀請下,她曾到舞蹈社上過幾節課,所以她所會的舞步也有限。
在優揚的音樂中,他帶著她跳過一曲又一曲,別的男士想請春日紅葉跳舞的機會全都被他霸著不放。
「你覺不覺得有人在看我們?」春日紅葉發現有許多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他們大概是嫉妒我一直佔著美女跳舞,一點機會也不讓人。」
「難怪,剛才我就看到數位目光不友善的女子瞪著我。」
鬼堂浩一在日本商界被封為金童,在大阪他更是天之驕子,若不是曾向外界公佈他們結婚了,那些女人可能會當著她的面對他猛拋媚眼。
「要不是我在你身旁,你可能被那些無聊男子纏住,無法脫身。」自從帶她進來,他明顯的感受到周圍的男士們對她的驚艷與好奇。
他高興她受到大家的歡迎,卻厭惡男人看她的眼神。
「怎麼了?一臉臭臭的。」春日紅葉明顯感受到他表情有異。
「早知道就別把你打扮得這麼亮麗,讓所有男人趨之若鶩。」他口氣略帶醋意。
「那好,在我當你妻子的這段期間內,若有聚會,就別拉我出席,你知不知道,腳會酸耶!」她略帶抱怨的道。
鬼堂浩一單手抱著她的纖腰,轉了個圈後,兩人齊步向右滑步。
「看在你委屈受苦的份上,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
「那……國內旅行,可以嗎?」
「就這樣?」她不要華房珠寶,單純想要一趟旅行!奇怪的女人。
「嗯。」
「我也好久沒出去走走了,但等我有空才能實現喔。」他加了但書。
「那就一言為定。」
他們的話題一結束,音樂正好終止。
有些男子不死心,上前來邀請春日紅葉跳舞,鬼堂浩一代她婉拒了所有的邀請,帶著她到陽台上納涼休息。
這時,一名棕髮藍眼的外國男士向他們走來。
「原來你在這裡。」
他們同時轉過身,鬼堂浩一見到他,喜悅湧上臉上,猛然抱住對方。
「路易,你怎麼在日本?」他流利地以法文問。
同學多年不見,卻意外在此遇見,叫他怎麼能不高興。
「公司派我來處理一些跨國性的案子,而上野先生正好是我的重要客戶,他邀請我今晚得出席,幫我介紹些名人。」路易的目光好奇看向立於他身後美麗動人的春日紅葉。「不幫我介紹這位美女是誰嗎?」
「她是春日若葉,我的太太;而他是我到國外唸書時的同學,叫路易。你可別小看他呦!他可是法國貴族之後。」鬼堂浩一以日文介紹彼此認識。
「您好。」春日紅葉有禮地點個頭。
路易牽起她的手,行了個吻手禮。「能認識這般美麗的小姐,是我的榮幸。」
春日紅葉臉蛋微紅,不自覺以法文說:「能認識法國貴族才是我的榮幸。」
她會說法文!
鬼堂浩一別有深意地看著她。他們相處的時間愈久,他愈能看出她的本質來。
這下他更能肯定,他的掛名妻子百分之九十九不是春日若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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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鬼堂家時,快十一點了,僕傭們都休息了,家裡只為他們留下一盞燈。
鬼堂浩一先送春日紅葉回房。
「洗完澡後就上床休息,別再忙東忙西了。」他有點心疼地看著她。應付完這場應酬,她臉上有掩不住的疲累。
「可是你的腿……」
「今晚就不用了。我到書房整理明日上班該帶的文件,你早點休息,晚安。」
「你也別忙得太晚哦!」她仍不放心地叮嚀一聲,才關上門休息。
鬼堂浩一回到書房後,瞧見傳真機上多了好幾頁資料,他走過去撕下來,看清楚內容,疲累的俊臉露出笑意。
等了一個多星期,總算有消息了。
春日紅葉,今年二十五歲,生於日本東京,畢業於東大企管系,精通日、中、法、英四國語言。
父:春日太郎
母:葉新妍(華僑)
被調查者的基本資料:春日紅葉與其妹春日若葉是對同卵雙生的姊妹,在十五歲時,因為腎機能日漸衰退,其妹捐一顆腎給姊姊(而你要我查的那些英文,全是有關腎臟方面使用的藥物),近兩年采,居住於山形縣內。在繪畫方面,她曾得過紐約插畫雙年展的首獎,今年還以一幅「蔚藍」獲頒東京畫展的大獎,但都是由其堂兄代領……
一連三頁清楚地寫出她的事跡及經歷。
最後,石原還註明幾行字。
春日若葉於今年二月時曾出車禍,據醫院方面說,她以右腳重傷得復健一年為由,向醫院申請長假養傷。可是我的手下到山形調查時,發現春日紅葉也右腳不便,以枴杖輔助行走。
因手上案子太多了,只能查到這些,若有需要再打電話告訴我好了。
石原
這樣就夠了!
鬼堂浩一將傳真收妥,坐在皮椅上,閉上眼。
她為什麼廚藝精通、為什麼會經常上網、為什麼會說法文……所有的為什麼如今都得到解答。
原來,她就是春日紅葉!
看來她會嫁進鬼堂家,很可能是因春日若葉腳傷,又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身份。
這小女人似乎太低估他的智商,以為她們姊妹長得同一個模樣就能瞞天過海。
鬼堂浩一想到此時,無負擔地笑出聲。
命運既然這樣安排,他索性裝成什麼都不知道,陪她玩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