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沈曼心來到這裡上班後,每天必須的工作就是不學無術。
多麼不公平的社會,別人累死累活為了工作拚搏,到頭來去連人家的一個零頭都賺不到,而她只要每天按時打卡上班下班,就可以拿到一筆可觀的回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生存的差距嗎?
平日裡無非是端茶送水,順便替他跑跑腿接接電話,沒事可做的時候就到各個部門串串門子聽聽八卦,原來有一個有錢的老公也是蠻好的一件事,沈曼心樂觀的想著。
清晨,端著一杯蘇打水剛剛走出茶水間,就看到俊美高大的唐昱逍影子一般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沈曼心本能的向後退了一小步,揚起大眼,她輕輕佻起薄唇,「是不是我從前太忽略你了,原來你竟然還有做鬼的潛質?」
若不是她的心臟夠強,怕是早被唐昱逍這小子的突然出現嚇得人仰馬翻了。
唐昱逍板起俊容,向她發出控訴,「你今天早晨又沒有等我一起出來!」
這個女人實在是欠教訓,搬到他家一個多星期了,她成功地虜獲了他爸媽和老哥的心,他的家人喜歡她原本是一件讓他很高興的事。
但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有一個讓他能把鼻子氣歪的惡習,就是每天早上都把他一個人扔在床上自己提前出門坐公交車上班。
他真不知道她腦袋瓜裡裝的都是什麼,有他這個專業司機不使喚跑去跟人家擠公交車,難道公交車會比他那部保時捷跑車舒服嗎?
努力的壓下心中的怒火,昱逍衝她使了個眼色,「跟我來辦公室一趟。」慣有的命令語氣,說完,他一扭身,越過沈曼心獨自離開。
端著水杯的沈曼心衝自己做了個鬼臉,沒有反抗,她跟著他的腳步來到他豪華龐大的私人辦公區,才剛剛一進門,一雙大手便不客氣的襲上她的下巴,手一抖,杯子掉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一個清脆的暴裂聲。
被他強行扳起下頷的沈曼心臉上呈現出的微弱不滿,「你弄灑了我剛剛打好的水。」
他將她推到牆壁上,牢牢地把她禁錮在牆壁和自己的懷抱之間,俊逸的臉孔帶著些微邪魅向她俯下,「下次,你要是再敢把我一個人丟在床上,我就罰你三天不許出房門!」
由他唇內所散發出來的溫熱氣息纏繞著沈曼心的面部神經,她張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幾近危險的臉孔,「唐總經理,現在是上班時間,不太適合談論私人話題,如果被董事長知道會扣薪水的喔……」
說著,她就要掙脫他的身離開原地,但唐昱逍卻再次強行將她按在牆壁上,沒等沈曼心反應過來,一種帶著報復和懲罰的吻已經襲向沈曼心。
對於這突來的動作,沈曼心感覺自己的心臟也隨之劇烈的跳動起來……
「該死的女人,如果不罰你,你是不會知道我的厲害的……」
未等話音落下,昱逍將更霸氣的吻一一落在她柔弱的唇瓣上,當痛意襲擊時,沈曼心試圖掙脫,但是沒多久,她便臣服於他的粗暴之中,甚至還努力迎合唐昱逍所帶給她一波又一波的激情……
不知過了多久,當二人都陶醉在這樣一種境界之中的時候,攬著她纖頸的唐昱逍突然毫無預警的停下來,看著自己面前的沈曼心因為剛剛的吻而漲紅了一張小臉,邪惡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掛上他好看的臉上。
「說,下次還敢不敢把我一個人丟在床上了?」他就像一個小霸王一樣要著她的保證。
「嗯……」沈曼心學著他邪惡的表情,沉吟一聲後慵懶的一笑,「如果你願意每天早起一個小時,我會考慮不再丟下你的!」
這個傢伙,明明是他每天都賴床,居然還有臉埋怨她把他一個人丟在床上,真是個長不大的小鬼頭。
「啊……」突然傳來的一聲驚呼聲讓沈曼心像見鬼一般把唐昱逍推開,二人同時望向聲音傳來的門口,只見唐昱逍的秘書正大張著雙眼驚愕地站在門口,尷尬地看著他們兩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她的手上抱著一大摞活頁夾。
唐昱逍臉色不佳地擰起了眉頭,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沈曼心,又瞪了一眼秘書,冷冷地對沈曼心丟下一句:「幫我泡杯咖啡送到辦公室來!」
說完,他轉身向自己的辦公桌走去,心裡在咒罵這個沒有眼色的蠢秘書,哼,讓他抓到這蠢女人的錯他一定會請她吃炒魷魚!
一個小時後,秘書在洗手間攔截到沈曼心,她一邊補妝一邊偷看正在洗手的沈曼心,精明的眼睛裡露出一絲打探的意味,小心翼翼地開口:「沈小姐,你跟唐先生是什麼關係呀?」
「上司和下屬的關係。」沈曼心淡淡地回答完露出慵懶的淺笑,心中暗罵唐昱逍,這個不知什麼叫低調的傢伙,如果她的計劃被他給破壞掉的話,她一定會把他給休了的。
看她無意多講,秘書聰明地不再多問什麼,只是自動在心中演繹起上司和下屬的浪漫愛情故事。
得知沈曼心的歸來時,白正男中止了一場重要的洽談案,匆匆地由美國趕回來,就只為見上她一面。
此時,西餐廳內放著優雅的鋼琴曲,沈曼心邊聽邊吃,態度從容、沒有一絲托泥帶水的做作,就算是對面坐著的男人是她影響到她生命的始作者,也影響不了她的絲毫心緒。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白正男自始自終都只是輕啜著酒杯中紅色的液體,直到見她吃得差不多了,他才放下杯子專注的看向她。
「曼心,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對吧!」他問的是一個肯定句。
優雅的咽進最後一小口牛排,沈曼心無畏的迎視著他俊美斯文的面孔,「白氏集團的現任總裁白正男!」
只見對方低笑一聲,「這不是我想要從你口中得知的答案。」
「難道你還兼任美國中情局的高級特工嗎?」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嘲弄別人的機會,這許多年來,能在她嘴皮子下安然活著的人沒幾個,而唐昱逍,她好笑地想著,只有這個異類,居然有膽子在明知道她有張利嘴的情況下還敢娶她,就憑這份勇氣,她也得對他好點才行。
白正男的臉上呈現出少許的尷尬之意,「你明知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又是什麼意思?白先生,有話請你快點講,我是拿人薪水的,不好蹺班太久。」
見她一臉不在乎,白正男也不好再多說下去,「其實我今天將你找出來的目的,聰明如你應該早就猜得到,而且我相信,對於我們之間的關係,你也心知肚明……」
「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所指的是異母兄妹嗎?」挑挑眉,沈曼心一語道破一直壓在他心頭上的話,見他一詫,沈曼心輕笑出聲,「你是一個很出色的男人,記得你也是應該的。」
「你是恨著我的吧……」似乎沉默了好久,他再次開口道:「因為我當初的自私以及對你的殘忍!從你走後,你母親很傷心,那些年她一直都在找你,後來終於病倒了……」
「是麼?」在聽到這樣的話後,沈曼心有一刻的沉默,對於母親這兩個字,以及這兩個字所給她帶來的意義,早已隨著六歲時的離家出走而變得煙消雲散了。
太多的恩怨她不想去計較,因為她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心思,白正男這號人物對她來講更是陌生到幾近空白,冥冥之中,她知道這個人這輩子都不會成為她世界中的連接體。
對於她的冷漠,白正男有一刻的難堪,「曼心,很抱歉過去我對你所做的一切,雖然不至於釀成不可收拾的大錯,但是卻在無形中傷害了你的心靈,我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博得你對我的原諒,不過我希望你可以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將過去的一切都統統忘掉……」
「如果這就是你今天找我出來的目的,那我希望大家最好不要再耽誤彼此的時間了……」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在這個世界上,我就只有你這一個親人了。」
「我現在過得還好。」沈曼心衝他一笑,「謝謝你的關心,我會照顧我自己。」
「可是曼心……」
「白先生,有些事既然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就不要再去多想了,這個世界上有好多的私生小孩,而每個私生小孩都有著她們不同的命運,可能在你的眼中我是不幸的,但是我認為自己是那些不幸中的萬幸,至少我現在還快樂的活著。」
她頓了頓,「不要自責了,因為你有你自己的立場,如果換做是我或許也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曼心……」
「我知道我母親自從我走後過得很不快樂,她一直以為自己欠了我很多的東西,但是我真的沒有怪過她,事實上只要她是幸福的就好。」
「因為我的決定,不但讓你媽媽失去了她唯一的女兒,也讓年僅六歲的你成為一個流浪兒……」
「你是一個很喜歡記憶過去的人,我覺得我們應該向前活著,對嗎?」
見她這樣,正男沒辦法的點點頭,「好吧,我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對你要求一些什麼,白家的大門隨時都會向你敞開,如果你在經濟上有需要……」
「先謝了,不過我現在還有個老公,這個老公很有錢,他絕對不會高興我接受別的男人的經濟援助的,就不勞煩白先生您關心了……」
「昱逍他……對你好嗎?」他認識唐昱逍那個小霸王很多年了,對他瞭解得不得了,實在是有些怕那個小霸王會對他唯一的妹妹不好。
沈曼心邪笑一記,「無論好不好,他是我選擇的男人,既然選了他,我就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