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不懂,為什麼他總要用如此苛刻的言辭來傷她?為什麼他要不斷的踐踏她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心?
或許,他們美麗的人永遠不懂自信對她這種長相平凡的人來說是件多麼困難的事;也或許,追求喜愛的事物對他們來說總是那麼的輕而易舉。
可是,她真的是花了好大的勇氣,才能鼓勵自己前進的。晶瑩的淚水一直不斷的在她的眼眶中打轉,直到此刻,她仍是嘗試著抑制住胸口那股被蹂躪的傷痛。
「噹!當……」
上課的鐘聲打斷了王詩涵所有的思緒,她回過神,這才意識到第一堂課已經開始!幾乎是下意識的,她隨即收拾起自己失落的情緒,眼淚像是全自動的,全讓她硬是給逼了回去。
醜的人沒什麼自尊,眼淚好像也跟著變得有點收放自如。
她什麼都記不住,就只憶起了自己的第一堂課還有一份報告要做。她低頭再看了眼地上的滿天星,天生的樂觀情緒讓她漸漸的忘了方纔的那份難堪。
她蹙起了眉頭,仍然直盯著滿天星,伸手拭去了眼角的淚水之後,她突然覺得這些花看起來真的就像嬰兒的吐奶一樣!
惡!她頓時覺得好噁心;這原本該是美麗的花,竟在強這麼一講之後變得這麼噁心!
老天!她現在終於知道,也難怪他會有那樣的反應。
她再度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錶,只見指針不偏不倚的指向九點半的方向。幾乎不待自己有任何的反應,王詩涵隨即舉步朝教室的方向跑了過去。
糟糕了!她在心裡頭低喊,早上還有一份演講報告要做呢……滿地的滿天星,隨著風吹,慢慢的飄散在校園內。春天的曼哈頓……其實真的挺適合談戀愛的。
∷∷∷∷∷
「聽說你去倒追行銷科的JonChao?」
午時的校園裡處處是剛自課堂下課的學生,來來往往的人潮,全都不約而同的朝學校餐廳的方向走了過去。
每到中午,大約有二個小時的時間,是每一個學生的自由活動時間。吃飯的吃飯,下午沒課的大概也準備好回家,整個校園的喧鬧景象看起來就像是個大的市集一般,好不熱鬧。張翡珊睜大了眼睛,一臉不相信的緊跟上王詩涵的腳步。
今年同是二十歲的張翡珊,也是個中國留學生,同時更是王詩涵挺要好的朋友之一,但她高窕的身材及混血兒般的輪廓,與一旁嬌小的王詩涵形成強烈的對比。
每每與張翡珊這樣並肩的走在一起,總讓王詩涵原本就不高的個子顯得格外的嬌小。然而,或許是日子久了,王詩涵也變得無所謂了,與張翡珊並肩而行再不像初認識時那麼不習慣。
關於這一點,她是真的對所謂的俊男美女產生免疫了吧!天天跟這些人在一起相處,早已不能激起她的自卑情懷了。想著,她的腦海裡沒來由的掠過強那過分性感的臉龐。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他從來沒有對她笑過,即使他的言語總是如此的苛刻,但,每每只要一想到他,她的心口就好像讓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所填滿。
只要一看到他,她就會覺得,其實他應該並不真的像一般人所看到的那樣無法相處。
或許,這真的是暗戀過久所產生的誇張效果吧!她不以為意的聳聳肩,這才再度憶起張翡珊的問話。「你怎麼知道我要倒追他?」
她故意裝傻,臉上仍是那抹故作神秘的微笑。「我怎麼知道?!」張翡珊指指自己的鼻頭,刻意的揚高音調,表現出一副不置信的模樣。
「全校園裡的人都知道今天一大早,有個女人捧著一大把的滿天星要送給Jon,而你竟然還這麼冷靜的問我怎麼知道?!」
「老天!」張翡珊誇張的低吟一聲,「當你的朋友真的是白當了!這種事竟然是最後一個才知道?」
說到滿天星,王詩涵的臉不由自主的又皺成一團,那束讓強稱做「嬰兒吐奶」的花……唉!她低歎了一聲,不談也罷!
「說嘛!」見她一直不開口,張翡珊不死心地逼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嘛?怎麼從來沒有聽你說過這件事?」
「什麼事?只不過是追個男人罷了,幹什麼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
「大驚小怪?」張翡珊又睜大了眼睛,「真不大驚小怪,那才真的奇怪呢!我雖然知道你一向很樂觀,但也不能樂觀成這個樣子啊!全校那麼多男人,幹嘛找一個最難搞的男人當追求對象啊?」
「難搞?」王詩涵不苟同的搖搖頭,「你實在不應該用這麼難聽的字眼來形容他……」
「好嘛!」張翡珊吐吐舌,無奈地舉雙手投降,「就算不用難搞這個字眼,他可是校園裡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就算真的讓你追到又怎麼樣?他鐵定是很快的換過一個。」
「如果追到?」王詩涵自言自語的重複了一次她所說的話,須臾,才自嘲似的輕笑一聲。「他連正眼都沒看我一眼呢……」
她朝身旁的張翡珊做了個鬼臉,「你相信嗎?」她指著自己,「真的是連正眼都沒瞧我一眼呢!」
剎時間,張翡珊竟因她自嘲的表情而呆愣了下,她不自覺的蹙起眉頭,所有安慰的字眼,好像全都莫名的哽在喉間。「詩涵……你實在沒有必要這樣……」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自取其辱?」不待她說完,王詩涵便為她接續了未完的句子。「你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張翡珊說道,有種愈描愈黑的感覺。
王詩涵沉聲了好一會兒。「你知不知道?」她又是一個停頓,「愛情總是讓人變得好盲目。」張翡珊沒有接口,只是靜靜的望著她。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不敢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好不容易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好不容易我終於有了那種勇氣……」
她再度轉頭望向身旁的張翡珊,臉上浮現她特有的陽光笑容。「你知道嗎?有些時候,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其實是件很幸福的事……」
張翡珊望著她,霎時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好,詩涵就是這樣,對凡事都抱持超級樂觀的個性,使得她身旁的人常常覺得好心疼。
「王詩涵!」
張翡珊還未開口,一個高亢的女聲打斷她們倆的談話,兩人回過頭,只見凱薩琳一群人正直立立的站在她們的身後。
「原來她就是那個要倒追Jon的女人?」站在凱薩琳身旁的女人冷道,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輕蔑與不屑。
凱薩琳將雙手環在胸前,挑高了眉,將王詩涵從頭到腳檢視了一遍,她那塗抹得鮮紅的嘴唇高高的翹起。「我還以為是什麼樣的絕色女人呢!像她長得這樣,Jon大概連正眼都不曾看她一眼。」
正因為她所說的話一點也沒錯,那種感覺,就像一把利刃一樣,狠狠的劃過王詩涵的心口,讓她變得無言以對。
「就是說嘛!」不待王詩涵開口說些什麼,凱薩琳身旁的女人們急著附和:「也不瞧瞧自己長得什麼樣子,真是癩蝦蟆想吃天鵝肉,這事要真傳了出去,真會成為本校的世紀笑話呢!」
「你們……」張翡珊氣得咬牙切齒,正想上前為王詩涵辯駁時,卻一把讓她給捉住了。
「她們說得沒錯。」王詩涵釋出一個無奈的笑。「不過,喜歡誰是我的自由,這些話並沒有辦法阻止我去喜歡一個人啊!」
「哈!」凱薩琳一聲大笑,「你們瞧!她真當我會擔心呢!也不秤秤自己究竟幾兩重。」
張翡珊一雙黑眼如火焰般直直的瞪向凱薩琳。
「虛有其表,像你們這種只有外表的女人,沒什麼大腦,大概也只能讓男人當工具來洩慾罷了!」
「你……」張翡珊的話隨即激怒了她,凱薩琳漲紅了臉,伸手想狠狠的甩她一巴掌,卻讓身後一股力量將她抓住。
她回頭,強正冷冷的站立在她們的身後,而她的思緒,也在剎那間亂了起來,那副伶牙俐齒竟也在瞬間變得派不上用場。
強緊抿著雙唇,冷酷的黑眸好似看穿每一件事,他望向王詩涵,給予冷漠的一眼後,又轉向凱薩琳,緩緩的開口:「動手動腳的女人,像猴子一樣。」
「我……」
不待她為自己辯解,強便甩開了她的手,舉步緩緩的離去。
這些女人……
他不屑的輕哼,全像小孩子一樣!
望著他就這麼決絕轉身離去的身影,凱薩琳幾乎快要急出淚來了,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副醜態會讓他看見。
她回頭瞪了王詩涵一眼,便追隨強的腳步,跟了上去。而她的朋友們,也因她的離去而紛紛解散。
這場鬧劇因強的出現而暫時告一段落。
望著他們的身影,張翡珊想了許久才開口:「說人家倒追男人,哼!自己還不是那個德行。」
但此時的王詩涵卻絲毫沒有聽到她所說的話,她的所有思緒,全放在遠走的強身上。
「你看,像這樣的男人,看起來真的好酷。」她的語氣中充滿了讚賞。
老天!張翡珊翻了翻白眼,真不敢相信她竟然到現在還在想他的事?!
「懶得理你了!」她說了句,也跟著離開這個荒唐的鬧劇現場。
「喂!說真的嘛!」望見張翡珊離去,王詩涵急忙追上她,「你不覺得他真的很帥嗎?」
天啊!張翡珊投降了,遇到像王詩涵這樣的女人,她真的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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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n!」
走出校園的凱薩琳,依舊追逐著強的身影,只是他一直聽而不睬的往前走,良久,才緩緩的慢下自己的腳步。
「Jon。」望見他慢下腳步,凱薩琳急忙的為自己解釋:「別生氣嘛,我們只不過說著玩罷了。」
強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轉頭望向身後的凱薩琳,不以為意的揚了一邊的嘴角,「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
「因為……」他的冷靜反而讓凱薩琳變得啞口無言,「因為……剛剛那個……那個女人……」
「哪個女人?」他反問,好像方纔的事完全沒有發生過似的。
「我……」在看見他眼中的冷漠時,凱薩琳嬌嗔了聲,順勢將一雙纖細的手輕覆上他結實的胸膛,「你幹嘛這樣嘛,害得人家都說不出話來了。」
他的眼睛射出一道精光,靜靜的拿開她的手。
「我大概忘了告訴你。」他平穩及過於單調的語氣,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我對你沒興趣了。我要的,不是一個盡會耍猴戲的女人。」他斬釘截鐵的說道,性感的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
「你……」她的臉上掠過一抹難堪的笑,「你不是當真的吧?為了……那個女人?!」
長這麼大以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敢甩了她,而他竟然……竟然為了那個毫不起眼的女人而甩了她!
「哪個女人?」他像是壓根兒不知道凱薩琳在說些什麼。「我想跟一個女人分手,不需要以任何人作為借口。我說了對你沒興趣!很簡單,就是不想再看到你了!」
不!淚水難抑的湧土凱薩琳的眼眶,她猛搖頭,這真的不是她當初所計劃的一部分。
她強擠了一個微笑,「Jon,別這樣!咱們兩個一向過得也挺快樂的,真的沒有必要為了那樣的一個女人……」
還沒有等她說完,強溫熱的大手已輕覆上她的臉頰,「面對現實吧!」他帶笑的望進她的一雙大眼,「我真的對你沒有興趣了。」
話畢,他像是無可奈何似的聳聳肩,在揚起一抹不在乎的微笑後,他便快步的自她的身旁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凱薩琳一時變得不知所措,只能任由淚水不斷的在她的眼眶之中變得猖獗。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他可以這麼毫不在乎的說走就走?再怎麼說,她堂堂的凱薩琳也是所有男人的夢想,他怎麼可以……
她握緊了拳頭,所有的氣憤在瞬間全轉移到那個醜女身上!
都是她的錯!凱薩琳硬是這麼認為;要不是她,她凱薩琳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局面!
氣憤在她內心裡翻攪不停;她這樣告訴自己,她不會輕易的放過那個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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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十分……
強低頭望了眼手中的表,又抬頭朝外面的方向望去,今天的曼哈頓是個晴天,街道的人群看起來依舊忙忙碌碌。
Whitney博物館位於麥迪遜大道,也正是市區裡最活躍的廣告地區,不論是廣告公司,或是各種小型工作室等,使得這個區域總是不時的擁塞著人潮。
Whitney是一幢頗具現代感的建築,逐層加寬的設計,所展示的也正是美國最現代的藝術作品。
強站在二樓外的小陽台上,感受著陽光在他的臉上所造成的舒適感,視線仍是不時的朝博物館裡的人巡視著。
與艾瑞克二點的約會,到現在竟然還沒有看到他的人。老實說,或許是因為天氣好的關係,竟也讓他覺得無所謂。
他傾身依在半腰高的圍牆上,視線再度朝屋內望去,突然間,他的視線被定定的鎖在樓下、一個嬌小得可憐的女人身上。
是那個女人……
他早已不記得她叫什麼名字了,但卻對她印象十分的深刻;只見此時的她,正專注的欣賞著一樓所展示的現代雕刻藝術,而她的專注,幾乎都快讓鼻頭直接觸碰雕刻物了。
不只如此,當她欣賞完眼前的雕刻品,在轉身之際,身後的背包因劃過雕刻物,而讓它幾乎整個掉落至地面。
還好,她及時的回頭搶救了回來,讓整個雕刻品仍保有原來的風貌。
但在她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回原位之後,卻又因一個轉身,而將身旁的另一個藝術品弄倒,木架合成的木偶霎時斷了頭,她的臉也在瞬間閃出慌亂,在左右巡視沒人看見之後,竟把斷了的木人頭放在木偶雙環的臂彎之中,成了另一種可怕的藝術品。
這還不打緊,看她愧疚的朝那尊木偶道歉之後,正準備快速的離開犯罪現場時,卻又因為慌亂,而將掛在牆上的畫撞了下來。
她的兩隻手,反射性的接住了畫的兩邊,但卻也因畫的面積過大,她撐開的手臂無法施力,而讓自己陷入極度尷尬的景象。
看到這個畫面,強幾乎是難以自制的爆笑出聲,真的沒看過哪一個女人,竟然可以笨到這種程度!
他笑得眼淚全擠上了眼眶,肚子也因此而感到些許的疼痛。老天!他受不了了,世界上怎麼還有這麼脫線的女人呢?
第一次,他感覺自己笑得這麼開心……
「Jon。」
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驀地打斷他的好心情,他快速的收回自己嘴邊的笑意,轉頭便看見艾瑞克一臉莫名其妙的望向他。
「對不起!」艾瑞克解釋道:「因為交通……」
「沒關係。」強的嘴角仍是抑不住那股笑,而他那性感的笑容在臉上亦顯得格外的耀眼,他揮揮手,「真的沒關係。」
可是,艾瑞克糊塗了。「你在笑什麼?」他稍微傾身朝強方才看的方向望去,卻沒有看到什麼異樣。
他不大瞭解,強為什麼笑得那麼高興?老實說,這還是他認識強以來,看過他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強搖頭,「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他轉頭,再度望向一樓,就見王詩涵正滿是抱歉的向美術館的管理員賠不是。
她不斷的朝管理員鞠躬,他想,她大概是在向他說對不起吧!
好奇怪的女人!他笑了,真的跟一般人不大一樣。
而一旁的艾瑞克,還是一臉的茫然,他仍不知道強到底在笑些什麼;大概是曼哈頓的大太陽,真的把他曬暈了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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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丟臉哦!」王詩涵紅了臉,還是很難忘記那天發生的事。「你能相信我先是差點把雕刻品弄倒,然後又把耐德曼的木偶弄斷頭,最糟的是,我竟然還把畫從牆上撞下來!」
「老天!」王詩涵按住自己的頭,「我以後再也不要去博物館啦!」
她滿嘴抱怨的敘述那天發生的事,一張白皙的粉臉因自己所做的傻事而早已變得通紅。
而此時的張翡珊,非但沒有任何安慰的話,竟然還整個人笑得人仰馬翻,笑倒在咖啡桌上。
什麼朋友嘛!王詩涵嘟著嘴,氣她在做了這麼多的傻事之後,張翡珊竟然還笑成這樣,落井下石嘛!
張翡珊以雙手按著自己的肚子,怎麼也無法抑住那股笑意;她笑得眼淚都溢出眼眶了,笑意也沒有因此而削減多少。
別人她是不知道,但發生在王詩涵身上似乎一點也不算希奇;這個超級脫線女,到哪裡都有這種笑話產生。
認識她這麼久,這種笑話聽了還是讓人肚子痛。
「你笑就笑,幹嘛還掉眼淚啊?」王詩涵不悅地撇著嘴,又開始咕噥:「別人不知道,看了還以為我學猴子跳脫衣舞給你看呢!」
「對不起!」見她不高興,張翡珊急忙道歉。只是,她還是抑不住,「可是……哈!真的很好笑……」
張翡珊再也憋不住了,倏地放聲大笑。
王詩涵真的翻臉了!她二話不說便自椅子上站起來,只是,還走不到一步,就讓張翡珊的長手臂一把拉住。
「詩涵!」
她原想挽留住氣憤中的王詩涵,但她這一拉可慘了;王詩涵竟因鞋底一滑,整個人四腳朝天的跌躺在地面上。
愣了一會兒,張翡珊便克制不住的大笑出聲。「對不起……」她笑道,所說的話根本讓人聽不清楚。「我真的不是……故……意……」
她的道歉根本聽不出任何愧疚之意,更糟的是,強的身影,此時正不偏不倚的出現在她的上方。
強也看到她,而那天的爆笑畫面自動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他忍不住噗哧一笑,但那股笑意卻很快就讓他壓了下去。
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多朝她望了眼之後,便離去了。
頓時,王詩涵心裡的感覺,就像世界末日一樣……
我完了!王詩涵雙手捂上自己的臉,任由那股絕望在她的心裡猖狂;她的一生,真的就這樣毀在張翡珊的手裡了。
「對不起啦!」張翡珊急忙將她自地面上扶了起來,眼梩、臉上仍是掩不住那股笑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王詩涵給了她一個白眼,「讓強看見我這個樣子,我可能真的一輩子都追不到他了。」
可是,老實說,有誰真的在乎呢?只要自己喜歡他,追不追得到,好像就不是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