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媛突然接到他的電話,惴惴不安的來到約定的西餐廳。
「你要喝什麼?」
她撫順裙子的摺痕,正襟危坐,不敢直視未婚夫的眼睛,就怕洩漏了內心的秘密。「柳橙汁就可以了。」
「好,柳橙汁和一杯卡布其諾。」他向侍者點了飲料,然後凝睇著春媛,看得她有些心虛。「最近好嗎?」
「嗯:」春媛淡淡的哂笑。「你好像瘦了點,新工廠還好吧?」
章建岳有張英挺的五官,打扮斯文中又顯得貴氣。
「解決得差不多了,大陸的法令跟台灣不同,總是需要點時間來打通關節……不談這個,我已經跟婚紗公司聯絡過了,等確定哪一天拍結婚照再跟你說。」
「呃,你決定就好。」
他定定的瞅著她。「你喜歡什麼樣的結婚禮服?」
「都可以。」春媛垂下頭說。
「要不要先去婚紗公司試穿看看?」
春媛絞著十指。「……好。」
「你想請幾個伴娘?」
她扯出一朵怯怯的笑容。「我沒有意見。」
「你真的想嫁給我嗎?」章建岳突兀的問。
「呃?!」她驚愕的抬起螓首,心臟漏跳了半拍。「為、為什麼要這麼問?」
難道他看出什麼了?
章建岳沒有回答,又重複一次。「春媛,你是真的想嫁給我嗎?」
「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苦笑一下。「因為你的樣子不太像要當新娘的女人,臉上不見幸福洋溢的笑容,甚至對婚禮的態度也不積極,所以我不得不這麼想。」
春媛一時辭窮。「我……」
這時,侍者送飲料過來,暫時解了她的圍。
啜了口咖啡,他沉吟的說:「我昨天一回來就聽媽說了,雖然她說得很曖昧,不過我還是要親口聽你說,你似乎和幫我們裝潢新房子的室內設計師很熟?」
「不、不是這樣子。」她心跳如擂鼓,說話有些語無倫次。「高赫他……他是我的高中學長,如此而已,建岳,你要相信我,我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
「不要緊張,我並不是在懷疑你。」章建岳用微笑安撫她的情緒。「老實說,從我們第一天認識開始,你總是處於被動的位置,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曾表達過自己的意思,所以我才會想是不是太勉強你了。」
她用吸管攪拌著柳橙汁,藉此調整紛亂的思緒。「你想太多了,我並沒有勉強。」都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退路了。
「那麼婚禮可以繼續籌備了?」
春媛牽強的點頭。「嗯。」
「晚上到家裡來吃飯,媽那邊我會跟她解釋。」他說。
「好。」想到要面對未來的婆婆,胃又開始作怪。
章建岳不再開口,只是若有所思的喝著咖啡,直到一道陰影來到兩人桌前,他才疑惑的抬頭。
「你來這裡做什麼?」語氣有些不快。
眼前的女人有著明艷動人的外型,態度強勢果決,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強硬。「總經理,我能跟你私下談談嗎?」
他臉色沉了下來。「有事明天到公司再說。」
認出這名女子是未婚夫的秘書,想必是有公事要談,春媛自然不方便擔誤他們。「我去一下化妝室,你們談吧。」
故意拖延了點時間,當她回到餐桌來,已經不見兩人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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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和未婚夫的秘書應該沒有任何交集,也不太有機會接觸到,所以當沈安娜找上她時,還真令她有些錯愕和不解,不過她還是來了。
「黎小姐,臨時約你出來,真的是萬不得已。」嘴裡說得客套,但她的態度依然強悍。「我已經點了飲料,你呢?」
春媛一臉迷惑。「不用了,沈小姐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知道黎小姐真的愛總經……不,真的愛建岳嗎?」約她這個正牌未婚妻出來,就是要跟她攤牌。
她愣了好久。「你……」
沈安娜臉不紅氣不喘的迎視她,眼底沒有任何愧疚。
「我愛他,早在建岳還在美國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了,也是他安排我進豪大企業工作,後來還成了他的秘書,就連你們訂婚,我們的關係仍然不變,白天他是我的頂頭上司,夜裡他是我的男人。」
或許是太震驚了,春媛還沒有完全吸收這項訊息。
「你沒有什麼話要問我嗎?」
春媛怔了半晌。「我從來不知道你和建岳……甚至連想都沒想過……」心裡沒有遭到背叛的憤怒,只有訝異。
「這也是他之所以決定娶你的原因,你不是那種老是疑神疑鬼的女人,對他向來只有信任,從來不會懷疑他身邊是不是有其他女人,給了他自由自在的空間,不像他的母親總是喜歡監控他的行動。」
沈安娜眼底閃著兩簇精芒。「不過我卻有不同的看法,我們同樣是女人,也就更瞭解女人的心思,你從來不去懷疑他對你是否忠實,那是因為你根本就不在乎……」
彷彿被說中心事,春媛垂下眼瞼,看著自己交握在桌面的雙手。
「如果你真的愛他,絕對會無時無刻的想看到他,想跟他度過每一分每一秒,而不是那麼冷淡,即使見了面,也像剛認識不久的朋友,而不是未婚夫妻。沒有擁抱,沒有親吻,更不用說上床了……」她咄咄逼人的說。
「沈小姐--」
她不給春媛辯解的機會,一口氣把話說完。
「你真的愛建岳嗎?我真的很懷疑,最近我們老是爭吵,就因為他不想傷害你。建岳在工作上相當優秀,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作出決定;但是在感情上卻是優柔寡斷,眼看你們的婚期越來越近了,建岳卻沒有勇氣向你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他說你不像我,你的感情太脆弱了,萬一想不開做出傻事,他會終生後悔……
「呵呵,其實我一點都不能幹,我好強、逞能,讓男人以為我真的打不倒,可是那不是真正的我,我也有需要男人肩膀的時候,我也會流淚哭泣,也想有人可以依靠。」卸下女強人的面具,沈安娜哽咽的說。
春媛靜靜的遞了面紙給她。「他應該在訂婚之前跟我說,那麼我就不會答應嫁給他了。」
「也許有部分原因是出在他想反抗他母親的關係吧。」春媛和善的態度讓她卸下心防。「黎小姐應該清楚他母親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從小建岳的生活就完全受她一手掌控,連婚姻大事也一樣,為了滿足他小小的叛逆,建岳才故意挑上你……我說這句話絕對沒有看輕你的意思,而是以他母親高高在上的眼光,絕對不會同意讓你進門,所以他才堅持非娶你不可,還不惜跟他母親鬧翻。」
「他真傻,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怎麼會幸福呢?」春媛能體諒他的心情,如果她這個外人都無法忍受,身為人子的他,只怕更不好受了。
沈安娜深吸一口氣,向她坦承。「這次我因為身體不適,沒有跟他到大陸出差,回來之後也一直找不到時機,昨天我無意間聽到他約你喝下午茶,才會突然跑去找他……黎小姐,我懷孕了,醫生說孩子已經三個月了。」
聽到其他女人懷了未婚夫的骨肉,她該如何反應才對?
「是建岳的?」
「我只有他一個男人。」
她張口結舌。「他、他知道嗎?」
「我昨天已經告訴他了,他很煩惱,不曉得該怎麼辦,但是我絕對不會去墮胎,不管怎麼樣,這個孩子都是我的親生骨肉。」
春媛臉色一正。「那是當然了,雖然才三個月,也是一條生命,怎麼可以隨便就說要墮胎。沈小姐,你現在是個媽媽了,要好好保重身體。」
「你……」沈安娜一臉動容,再也無法擺出備戰的姿態。「難怪他會不忍心傷害你,你真是心地善良,居然一點都不責備我。」
「也許就像你說的,我們同樣都是女人,也就更能瞭解彼此的想法。建岳確實對我很好,可是我們之間的確沒有激情,也產生不了火花,原本我並不在意,因為婚姻本身就是平平淡淡,我也以為有這些就足夠了。」她說。
沈安娜急切的瞅著她。「那麼愛呢?你並不愛建岳,同樣的,建岳也不愛你,婚姻中缺少了愛情,你不覺得遺憾嗎?」
「你的意思是……」
她單刀直入的說:「我希望由你來提出解除婚約。」
「由我?」春媛呆了呆。
「只要你開口,建岳不會為難你的……」
直到沈安娜離開了快二十分鐘,她依舊無法決定該怎麼做。
是大方的退讓,成全未婚夫和其他女人?
還是按照計劃結婚?
春媛心不在焉的喝著白開水,想到對方腹中的孩子,還沒出生就注定沒有父親,教人於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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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彩琴冰冷挑剔的目光下,春媛吃了一頓難以下嚥的晚餐,更讓她心中有了答案,於是在飯後提出。
「建岳,我有件事想跟你單獨談一談。」在兩道狐疑的目光下,她鼓起勇氣向未婚夫說。
李彩琴冷著臉,很不以為然。「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
不理會母親獨佔的語氣,章建岳點了下頭。「好,我們到樓上去。」
「嗯。」春媛跟著他上樓,走進書房。
他靠坐在辦公桌的桌緣,微微一笑。「你要跟我談什麼?」
春媛此刻的心情無比輕鬆:心頭的重擔終於擱下,頭一次面對他卻可以侃侃而
談。「當然是談你和沈小姐的事了。」
「你……你知道了?」他臉色愀變。「是她去找你的對不對?她怎麼可以自作主張?我--」
「建岳,你不要怪她,她是應該來找我。」春媛心平氣和,柔柔的笑睇。「你不覺得這樣蓄意隱瞞反而是在傷害我?我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章建岳流露出一絲慚愧的神色。「對不起,我以為我可以把事情處理得很好,想不到還是弄成這副模樣。」
「沈小姐說得對,你在工作上的表現可圈可點,是個商業天才,唯獨不擅於慮理感情,所以她只好直接來找我了;不過我很感激她,否則等我們結婚之後,對我們三個人……包括未出世的孩子都不公平。」
他報以苦笑。「你比我想像中的成熟和堅強。」
「也許我們心裡早就明白這樁婚事從頭到尾就是錯誤的,現在只是將它導正過來而已,而且我是真的認為沈小姐在各方面都比我更適合當你的妻子。」
說著,春媛拔下手上的訂婚鑽戒。「它的主人不是我,我把它還給你。」
「春媛,真的很抱歉,我利用了你。」
她越諒解,章建岳的心裡就越內疚。
「雖然如此,我還是嘗試著去愛你、給你幸福,我真的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於事無補,婚禮的事我會想辦法善後,該有的責難也都由我一個人扛,至於你爸媽那邊,我會找個時間去向他們道歉。」
春媛心中沒有半點責怪他的意思,兩人的婚約能和平的解除,著實讓她鬆了口氣。
「你做的已經足夠了,我爸媽那邊我會跟他們解釋,建岳,祝福你和沈小姐能夠白頭偕老。」
「謝謝……對了,房子已經過戶到你的名下,可不要也退給我,你一定要收下來,雖然不能說是補償,但是這樣我才能心安。」
她怔了怔。「太貴重了,況且伯母那邊……」
「她不會有意見的。」
章建岳臉色一凜,如今豪大企業已經是由他當家,他再也不需看母親的臉色過日子了,她也休想再操控他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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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兩袋食物走出電梯,「狼窟」的職員聞到香氣,個個涎著口水,在她周圍打轉,熱誠的表達歡迎。
「這些是我親手包的泡菜水餃,要是不嫌棄的話,請嘗嘗看。」
家裡的泡菜已經用完了,從今以後,她要徹底擺脫高赫的陰影,即便現在的她已是自由之身,也沒有打算跟他復合,因為有過一次慘痛的經驗就足夠了。
「哇!又有好吃的!」
「太好了,我肚子正在咕嚕咕嚕叫……」
「別搶……」
簡碧月瞥了下他們的吃相,不由得大翻白眼。「看你們嘴饞的樣子,好像公司虐待你們,沒有把你們餵飽似的。」
「大姊頭,要不要一塊吃?」
「再晚就沒得吃了……」幸好他們還懂得「敬老尊賢」。
「你們幾個吃都不夠了,還輪得到我嗎?吃完就趕快去做事。」
她哼了哼,然後轉向春媛。「每次都讓你請客,真是不好意思。」
春媛倒是很開心自己的手藝有這麼多人欣賞。「材料都是家裡現成的,不算麻煩,簡小姐,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到我辦公室來說吧。」兩個女人往裡頭走去,各自落坐。「你想跟我商量什麼?」
她有些難以啟齒。「是有關房子的事,我知道一旦簽了合約,想解約的話是太強人所難了,如果需要賠償,只要我的能力所及,我都願意付。」
簡碧月很是納悶。「為什麼突然想解約?」
「因為……婚禮已經取消了。」
「嗄?」這個答案出乎她意料之外,本能的睇向春媛的手,那只訂婚鑽戒果然不見了。「為什麼取消?是為了高赫嗎?」
「不!和他無關。」春媛斂起笑意。「我和我未婚夫之間有許多問題,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但是絕對和他無關,我也不想讓他知道,簡小姐,這件事請你不要告訴高赫。」
「你真的不肯原諒他當年不告而別?」
春媛輕搖螓首。「他把事情的原委都跟我說了,我也已經原諒他了。」
「那麼為什麼--」
她笑容苦澀的打斷下面的話。「我原諒他,並不代表想和他再續前緣。有過一次的教訓,讓我刻骨銘心,我實在沒有辦法再信任他。」
咬了咬牙,簡碧月當下決定向她坦白。
「黎小姐,高赫是個很重義氣的男人,只要是他答應的事,就絕對會做到。有件事也許你不曉得,其實當年他並沒有殺人,而是去替別人頂罪。」
「替人頂罪?」她瞠目結舌的低喃。
簡碧月歎了口氣,娓娓道來。
「你也知道高赫從小父母離異,雖然監護權在他母親手上,可是自從他母親再嫁,有了自己的家庭,也就對高赫漸漸疏於管教,而他又和繼父合不來,三天兩頭不是離家出走,就是蹺課,成天在外頭鬼混,也就在陰錯陽差之下救了鬼門幫的一位堂主,最後還收他當義子。
「想不到那位堂主的親生兒子嫉妒他,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不會輸給高赫,居然跑去殺了另一個幫派的老大。為了擺平這件事,鬼門幫打算找個孩子出面頂罪,因為是未成年,很快就能放出來,想不到那個笨蛋居然答應了……
「等高赫從少年觀護所出來後,鬼門幫用最盛大的儀武歡迎他,他也成為幫裡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堂主。由於他很會打架,不管是爭地盤,還是和人談判,都是一馬當先,當時道上的兄弟有哪一個沒聽過『闇狼』這個響噹噹的名號。
「就這樣過著打打殺殺的日子整整兩年,他覺得倦了,便離開鬼門幫,回到學校唸書,但沒有鬼門幫給他撐腰,仇家自然又找上門,也就是在那一次中了埋伏,險些連命都丟了。
「黎小姐,當時我也在場,聽見他在昏迷時叫著你,我們才知道你的存在。等他動完手術甦醒過來,那一剎那他關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不准我們把他中槍的事傳揚出去,就怕你知道了會擔心,也怕仇家會找上你……當我們決定把他送到國外避難,他的心情很掙扎、痛苦,因為他不曉得你會不會原諒他的不告而別。
「算一算,我認識高赫也有十二年了,十分瞭解他的為人,若非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拋棄心愛的女人,我看得出他對你是真心的。」
還沒聽她說完,春媛已然泣不成聲。
「就算他認為自己是對的……也不能替我作決定……我有權利知道真相……他不該什麼都不說……這才是我無法原諒他的……」
簡碧月在心中輕歎,該幫的忙都幫了,其他的就看兩人的緣分了。
「黎小姐,請你好好考慮。」
春媛淚水盈眶的抽泣。「我沒有那麼脆弱,如果我再次選擇了他,萬一又發生同樣的事,他又要拋下我……我……」
「那你更應該告訴他,讓高赫明白你比他想像的堅強勇敢多了,而不是一味的逃避。感情是要靠兩個人去維繫的,再給自己、也給高赫一次機會吧。」
在心中咀嚼著簡碧月的話,深深打動了她的心。
她必須讓高赫明白,如果兩人決定攜手共度,他們的生命便是互相依存,誰也缺少不了誰,無論遇到任何困難都要一同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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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赫一張臉臭得要命,巴不得甩掉岑晶晶這塊超黏的牛皮糖。
「我要回公司,你能不能不要纏著我?」
要不是看在她是鬼門幫的大小姐,又是老幫主最寵愛的親孫女,他早就一腳把她踹到台灣海峽去了。
她故意挺了下豐腴的胸部,雖然才十八歲,但是已經發育成熟了。「闇狼哥哥,我不美嗎?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你是很美,不過我只把你當作小妹妹看待,我又不是牛,沒有吃嫩草的壞習慣。」他沒好氣的啐道。
一身辣妹妝扮的岑晶晶嘟起紅唇。「我又不在乎你比我老那麼多歲,再說我喜歡你,就算你比我大上二十歲也無所謂。」
高赫嗯心到想吐,努力的想把她的手臂從身上扒開。「岑晶晶,你再這樣,我就揍人了。」他從來沒說過自己不會打女人。
「哇!我好想看你揍人時威風的樣子。」
她拍手叫好,蹬著長筒馬靴追上他,超短的皮裙都快蓋不住臀部了。
「我常聽幫裡的兄弟說起『闇狼』以前的豐功偉業,說你怎麼樣一個打十幾個,還把對方打得落花流水,真可惜我那時候還小,沒有機會親眼看到。」
他一臉不耐的步出電梯門。「我已經不是闇狼,不要再跟我提過去的事。」
「自從我爸去世,爺爺就一直想找你回來,還有意提拔你坐上鬼門幫幫主的寶座,不過幫裡還是有人不贊成。」岑晶晶像只八爪魚,大膽的摟住他的腰。「如果你肯娶我,他們就不敢有意見了。」
「娶你?!」高赫瞪凸眼珠吼道。
岑晶晶拋給他一記媚眼。「對啊,我爺爺就只有我這麼一個孫女,我既然是鬼門幫的大小姐,只要娶了我就可以當上幫主,這是天經地義的。」
「我看你的腦袋有問題,我沒事娶你幹什麼?!」他粗魯的推開她低斥。
她用力跺腳,任性的嬌嗔。「闇狼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人家?爺爺也希望你能娶我,等你當上幫主,他就可以安心退休享清福了。」
高赫一臉幸悻然。「除非我瘋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給你……」
岑晶晶任性的大喊大叫,可惜這一招對高赫不管用,只見他連甩都不用的逕自走進公司。「闇狼哥哥,人家話還沒說完……」
眼睛溜了溜,索性使出最後一招,也不在乎當眾表演,她整個身子撲了過去,將他按倒在桌上,往他臉上亂親一通。
他沒想到現在的小女生臉皮這麼厚,不曉得什麼叫羞恥,氣急敗壞的怒吼。
「岑晶晶--」
岑晶晶一副勢在必得的表情,不停的往他身上磨蹭,無視他鐵青的臉色,就不相信他會沒有「反應」。
「闇狼哥哥,你就別再硬撐了……」
看到這煽情的火熱畫面,十幾個人的下巴全掉了下來。
「老、老大?」
「果然不愧是我們老大,真是艷福不淺……」
他有種想宰人的衝動,怒氣騰騰的將岑晶晶從身上掰開,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我鄭重的警告你……」
說到這裡,眼角不期然的掠過一張眼熟的娃娃臉,全身陡地像觸電般震了一下,忘了下面要說什麼。
「闇狼哥哥,我知道你其實是喜歡我的對不對?」沒有發覺他的異樣,黏人的手臂又纏上他的脖子。
高赫有些賭氣的摟住岑晶晶的小蠻腰。「我當然喜歡你了。」
這句話徹底的擊垮春媛的信心,原來他已經另結新歡,根本不希罕自己了,再也不想看到他們卿卿我我的畫面,在淚水淌下之前奪門而出。
「黎小姐!」簡碧月沒有來得及留住她,劈頭就指著高赫的鼻子大罵。「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快去把她追回來……」
被她一吼,高赫作勢要追出門,可是才到門口又打住了。
「你在發什麼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他硬生生的旋過身軀。「我為什麼要追?反正她就要嫁人了。」
「你……你這個笨蛋!笨蛋!笨蛋!」
要不是答應春媛不說出來,簡碧月還真想看他後悔莫及,巴不得一頭撞死的模樣。
「碧月姊,你幹什麼罵我?」高赫心裡很不爽。
簡碧月翻了翻白眼,不想跟個笨蛋說話。
「喂!你幹什麼罵我的闇狼哥哥?」岑晶晶「護夫心切」的質問。「那個女人是誰?憑她也想跟我搶男人?」
「你給我閉嘴!」高赫厭惡的怒喝。「不准你用這種口氣說她,我警告你,岑晶晶,馬上從我的眼前消失,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
她嬌嗲的低喚,以為男人都吃這一套。「闇狼哥哥……」
「闇狼已經死了,不要再跟我提他,你走不走?」高赫冷著臉問。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吼,讓岑晶晶很沒有面子。「走就走,不過我不會死心的,你等著好了!」相信爺爺一定會替她作主的。
高赫轉向其他人,把氣發在他們身上。
「你們都沒事做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