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微吹,拂亂了一位金雕玉琢似的姑娘家的黑長秀髮,她眨了眨求憐似的雙跟,但因為不擅使媚眼,反而破壞了她秀麗的臉龐,讓她的臉就像抽筋一樣詭怪。
「不是這樣拋媚眼的,你到底要我說幾遍?你這白癡、笨蛋,這哪像拋媚眼,倒像抽筋。」
下巴長滿鬍子,頭頂著一頭亂髮,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對著自己的女兒虎吼亂叫。
杜曉宣聽他這麼虎吼,一般女子早已被嚇得淚漣漣,她卻滿臉漲紅,然後聲音不亞於她老爹的也虎吼出聲。
「你吼什麼吼?我都照你說的,化了妝、穿女裝了,你還要我怎麼樣?現在只不過學個無聊的拋媚眼,你竟對我大吼,做你女兒怎麼這麼倒霉,得被你吼得耳朵都快襲了!」
看她頂得一臉很有道理的樣子,杜虎豹氣得全身發抖,這個女兒簡直是生來與他作對的。
「我說一句,你頂個五、六句,我教你個三從四德,你今日聽,明日便忘,我是前世造了什麼罪孽,一世的英名要壞在你這個不肖女兒身上,讓我走出去一點面子也沒有。」
雖然覺得自己有理,但還是要看在他是老爹的分上,給他點面子,杜曉宣快語道:「我當然知道什麼叫三從四德,就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萬一沒有孩子,就從姦夫,對不對?」
這次杜虎豹不是氣得全身發抖,而是外加臉上青筋全都冒了出來,他朝旁邊的人怒吼。
「是誰?是誰給我教她說這些混賬話的,給我滾出來,我今日一定要給他個痛快,沒砍他個百來刀,不會放過他。」
旁邊的人能逃早就逃了,哪還敢留下,所以他的怒吼沒有人應聲。
誰都知道杜虎豹自從知道最近蘇州城裡傳出有三害的傳言,熱於拔刀相助的他,立刻不說二話的攬下這些難事。
這三害指的是:北方賊、西邊寇,還有城裡的一隻虎。
他立刻帶了家中的兄弟,清除了北方、西邊的賊寇,還蘇州城一個清淨,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城裡哪只還沒擺平的虎,竟然是隻母老虎。
他原本還以為老虎指的是只畜牲,萬萬想不到在城裡傷害百姓的那隻母老虎,說的就是他唯一的女兒。
強壯的他從來沒有柔弱的暈倒過,但是那日知道真相時,他恨不得自己能夠爽快的暈倒。
看見他唯一的女兒穿著男裝,蹺著二郎腿,坐沒坐相的與人在路邊吃著雞腿,那囂張的模樣令人難以接受。
他立刻把她捉回來,恨不得立刻將她重新改頭換面一番,讓她像個正常的姑娘家。
但這一切只怪她娘早死,家裡儘是些老粗的男人,難免學了一些男人的舉止,而他向來心思又都放在外面,等發覺時,她女兒就已是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大禍星。
她雖沒做啥壞事,但是完全承襲了他的豪爽性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看到有人調戲小姑娘,沒把他揍得叫爹喊娘就不放過他。
只是她教訓登徒子的結果是,旁邊的豆腐攤砸了,再旁邊的水果倒了,再旁邊的旁邊的包子落得滿地,場面一片混亂,搞得整個市場雞飛狗跳。
被她弄倒攤子的小販哭爹喊娘的,眼前的慘狀,豈是一個慘宇了得。
她四處惹是生非,家裡沒人敢告訴他,蘇州城裡人人震懾於他的威名,也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到有關他女兒的行為,結果他成了全蘇州城裡最晚知道他女兒行徑的人。
怪不得他走在路上時,總覺得有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他原先以為是他為蘇州城做了這麼多事,有人不敢當面奉承,於是在背後誇耀他,沒想到,人家對他指指點點是因為他女兒的惡劣行為。
這叫他一張老臉往哪裡掛,欲哭無淚啊。
「爹,我穿這女裝穿得快悶死了,可不可以讓我換掉啊?我快受不了了。」
看她說話沒個樣子,腳丫子抖啊抖的,杜虎豹氣得臉上忽青忽紅,這要不是他女兒,只怕他一個大拳頭已經揍了過去。
「給我坐好,你這坐沒坐相的樣子,哪裡像個姑娘家,倒像個路邊的小混混,下次再讓我看見你的腳抖一次,我就打斷你亂抖的雙腳。」
他說的惡狠,杜曉宣卻好像沒聽見似的照樣拉著衣襟喊悶,「爹,我真的好悶,先讓我換下衣服,其他都好談。」
見她一臉不受教的樣子,杜虎豹的太陽穴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他用拇指按住自己兩邊的太陽穴,忍不住的咳聲歎氣。
「你這樣子究竟怎麼嫁人,又能嫁給誰啊,我看我一輩子要對不起你娘了。」
杜曉宣有聽沒有到,她瞧著自己身上的女裝,越穿越悶很難受,不舒服得她臉上、身上直冒汗,哪還管得了他爹在歎什麼氣。
###
「爺——」
「滾。」
短短的一個宇,卻蘊含著千萬斤的雷霆壓力,使得聽聞者不由得悚然一驚。
在偏廳,女人身上的薄衣讓她全身得線條隱隱若現,她正無力的喘息,扭動的身體正抵住男人的身軀。
雷若文毫無表情的面孔正呈現出冷酷的表情,就算他身下的女子已經慾火難消,他依然冷淡以對。
「王爺,你的嫂子已經到了正廳,她要求要與你見面。」
雷若文過於剛硬英俊的面孔,閃現幾絲譏誚,「你不妨告訴她,我正在跟個妓女享樂,現在沒時間見她那個價碼較高的妓女。」
總管倒吸了口氣,他是雷若文世襲王爺位置後,帶進王爺府的,雖然明瞭主子的性子,但還不太瞭解他們王爺府內的恩怨。
只知道雷若文為老王爺的庶子,王爺爵位本為嫡長子世襲,但因為老王爺跟雷若文的兄長忽然意外身亡,所以他就變成了王爺。
雷若文雖身為王爺的庶子,但年輕時代都在外面獨自一人居住,他未曾聽過他的身份,是他繼位王爺後,才邀他跟他回王爺府當總管。
他對雷若文為何年輕時代獨自生活在外的原因並不太明白,只知道他雖孤身在外多年,但是很有商業手段,繼不繼承王爺世襲王位對他而育根本無所謂,因為他身繫萬貫銀子,相信只要他願意,買下一官半爵並不難。
「王爺,露兒想服侍你,快一些嘛。」
身下的妓女已摟住雷若文強健的身體,總管輕輕虛掩上偏廳的門,他知道王爺說一是一。
當他不想見人時,任何方法都無法改變他的想法。
###
等雷若文盡完了興,他走到大廳,毫不在乎的將凌亂披上的衣衫隨意的打了個結,慵懶的笑容性感迷人。
「原來是大嫂駕到,坐啊,我剛才有點事,就是——」他將聲音壓低,變得低沉性感迷人,「就是有點忙。」
撞見他的黑眸,林心琴全身一股戰慄,年輕時的他,身上帶有狂野的氣息,在他們相偎的夜裡,他總是能讓她全身酥麻的享受愛的滋味。
「跟個妓女玩,也算忙嗎?」
雷若文哈哈大笑,毫不在意的打著哈欠,說的話諷刺到了極點,「嫂子,這就代表你的重要性還排在那妓女之後,所以我一點也不想跟你見面。」說著,他的笑意斂下,英俊的臉變得很危險,「有事快講,我可不想在這跟你耗上一整天。」
氣憤他的措辭,更恨他的冷淡,不過林心琴轉眼笑了,「我知你還恨我為何選了你的兄長,而不願跟你在一起,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那時你兄長是王爺,他若說他要我,我怎麼能抵拒。」
雷若文冷笑,「我們都心知肚明,當初你用身體誘惑我,上了我的床,之後確定進得了王爺府後,就把我一腳蹋開,改去上了我兄長的床,然後再喊冤說我之前對你強行施暴,所以你已非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