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卻有一人早已清醒,她踩著輕巧的步伐偷偷摸摸的來到廚房,然後從其中搜羅了一堆的食物之後,又偷偷摸摸的提著那袋對她而言稍嫌吃力的贓物往門口邁去,期間她還不斷的回頭覷瞧著,彷彿生怕身後竄出什麼吃人怪獸似的。
終於,當她的手觸及大門的把手,她高高提起的一顆心這才放下,身後卻出其不意的響起一道含著不贊同的問話,「你想去哪裡?」
她忍不住的發出一陣挫敗的咕噥,惜娘沒有轉身,她瞪著近在眼前的門扉,思緒不斷的飛快運磚,企圖為自己和手中的這堆贓品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想要去散步,早上的空氣很好。」這是一個很爛的借口,惜娘知道。
可是因為緊張而罷工的腦袋,卻怎麼也想不出一個更好的理由來說服喬熾情,所以縱使明知很爛,她也只能將就。
「散步是嗎?」完全不相信的挑起眉,雙手環胸的喬熾情斜倚在門框上,然後一點也不好心的戳破她的謊言。
「我怎麼不知道台北政府規定去散步得在冰箱裡搜出一堆東西帶著,去餵食流浪狗嗎?」三言兩語便戳破惜娘的謊言,甚至還狠毒地將瞿焰月比做流浪狗。
她就是搞不懂自己這個好友在想些什麼,她知道她不想做一個食言而肥的人,所以由著她去瞿焰月的家裡當管家。
可是才不到兩天的時間,她便蒼白著一張死人臉給她昏倒在她們的屋處,任她怎麼詰問,就是問不出她在瞿焰月那裡受到怎樣的對待,所以她只能憑著她腿上那一道見血的傷痕,還有她虛弱的身體斷定她在那裡得到非人的對待。
但既然那個男人這麼爛,她又為什麼還巴巴的想要跑去,昨天病才剛剛好些,今天她就忙不迭的打算提著大包小包的食物去餵食。
所以她打定主意,除非問出個所以然來,否則她可不打算放人。
行動的挫敗讓惜娘垮下雙肩,宛若龍鍾老人似的回過身來,雙眸散發著求饒的光芒。「熾情,我只是想實現諾言罷了!」
「為了諾言,你可以連命都不要了?」揚高的語調充份的顯示出喬熾情對這個借口的不屑。
什麼諾言嘛!那充其量不過是兩個同樣受到病魔侵擾的女孩在聊天時的話題罷了,也只有惜娘這個蠢女人才會當真。
如果說這個諾言裡的男主角是一個平凡人,她或許還不會這樣反對,可是偏偏這個男主角是一個這樣唯我獨尊的男人,她能不反對嗎?
更何況惜娘的身子不同一般人,受不得刺激,要是一個不注意那要人命的氣喘揚了起來,她的一條小命就嗚呼哀哉了!
再說,她還有一對狼心狗肺的叔叔和嬸嬸正躲在暗處,伺機的想要奪她的小命,好永絕後患。
這林林總總的原因加起來,她能不反對她的恣意妄為嗎?
「可是,我只是去替他煮點吃的罷了!」嘟起嘴,惜娘一點兒也不覺得事情有她說的那麼嚴重。
她只是想要為瞿焰月盡一份力,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三餐,她就是莫名的想要為他做點事。
以前巧兒總是說他很寂寞、很孤獨,她很怕如果她走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會愛他了。
那個時候她只是聽著,但卻不怎麼放在心上,畢竟他與她離得那麼遠,可是自從那天見過他一面之後,她突然懂得巧兒的憂心,因為從他黑如深海的眸中,她真的看到了那種孤獨的滄桑。
所以漸漸的,承諾變成了使命,那種想要幫助他的念頭終於在今天清晨戰勝了自己對他的恐懼,也之所以,她現在會狼狽的提著一大包的食物,接受喬熾情不認同的質詢。
「你以為他真的會欠人幫他煮飯嗎?他可是高高在上的黑幫教父,並不是你心目中的那個小可憐。」
知道惜娘的心是柔軟的,可是她從來不知道她的同情心可以氾濫成這樣,竟會可憐、同情一個高高在上的黑幫教父的孤獨。
對她來說,高處本就不勝寒,既然那個男人想要高高在上,那麼孤獨就誓必成為他所要付出的代價。
「但不管怎麼說,我就是想要為他做點事嘛!」知道自己向來在口舌上總說不過伶牙利齒的喬熾情,惜娘索性使出「賴」字訣。
她的固執,終於讓喬熾情察覺些許的不對勁,靈動的杏眼微閃,她一語不發的直盯著惜娘瞧。
「熾情,你幹麼這麼看我?」被人盯得渾身發毛,惜娘脫口問道。
「不要告訴我,你人是回來了,卻不小心將心給落在那裡了?」
喬熾情的心中漾起一抹很不好的預感,這小妮子該不會愛上那個男人了吧?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那就挺棘手了,因為那個素來傲氣又霸氣的男人,不會是惜娘愛得起的。
頰畔驀地飄上一抹可疑的紅,惜娘連忙漾起一抹笑,好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什麼心落在那裡?我可聽不懂。」她嬌嬌嚷嚷的打起迷糊仗。「時間快要來不及了,我得走了。」
「千萬別愛上他,他不是你愛得起的男人,與一個死去的女人爭寵是天底下最愚笨的蠢事。」
喬熾情正色的警告著惜娘,雖然從惜娘的表現中,她知道自己的警告來得太晚,但亡羊補牢總是還有幾分功用的。
「我不和你胡說八道,我要走了。」惜娘揮了揮手,以落荒而逃之姿匆匆的逃離喬熾情審視的視線。
「我倒是希望我是胡說八道,要不然……」雙拳緊握身側,喬熾情喃喃的說道。
絕艷的臉上閃現著一抹不知名的陰霾,那個男人最好不要對她細心呵護的惜娘有任何的傷害,否則她定會要他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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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熟悉的飯菜香飄蕩在向來冷寂的空氣中,瞿焰月疑惑的睜開眼,本以為不過是一場夢境,但那香味在他睜開眼後,依然迴盪。
微微的瞇起眼,瞿焰月的腦海中閃過千百種的可能,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數他那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好友。
顯然他們並沒有將他昨天的威脅給聽進腦袋裡,依然自做主張的送了個女人來到他的家裡。
一陣不知該是感動,還是氣憤的情緒滑過,瞿焰月刀雕斧鑿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波動,俐落的自床上一躍而起,隨意的套上一件休閒褲,就這麼頂著一頭亂髮,光裸著上身和腳丫循著香味拾級而下。
但教瞿焰月感到奇怪的是,那偌大的房子中除了陣陣飄蕩的香味之外,再無其他的人影。
最後他來到香味的最終處,廚房!
在廚房的入口處,他便見到一桌子的清粥小菜井然有序的擺放在餐桌上,甚至還有一株顯然還沾染著露珠的百合,他不由得停下腳步,怔怔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幾朵花兒或含苞待放,或是全數綻開,配上桌上熱騰騰的菜餚,還真的有那麼一點兒家的感覺。
當「家」這個字浮現在他的腦海,他甩了甩頭,企圖甩去心底那抹突生的柔軟。
雙手插在休閒褲袋,瞿焰月優雅的幾個踏步,人已經來到那桌菜餚前,一張稍嫌「可愛」的字條驀地躍入眼簾。
早餐很重要,一定要吃喔!
幾個歪歪斜斜的大字,用一種可愛到誇張的線條來呈現,看在瞿焰月的眼裡只覺可笑。
怎麼他家什麼時候來了個會做飯的小精靈了,人家是做鞋的小精靈,而他則是做飯的小精靈。
望著那桌菜餚,瞿焰月略略思索,終於還是拉開椅子落坐,拿起碗筷正準備吃飯時,一陣天價震響的門鈴已然在他的耳際爆開。
瞿焰月皺起眉頭猶豫了一會,彷彿正在考慮他是不是應該去開門似的,終於在來人鍥而不捨的努力之下,瞿焰月還是認命的放下碗筷,前去開門。
突然間,一陣細微的喟歎聲竄進他的耳際,瞿焰月的腳步略停,利眼往儲藏室的方向掃了過去。
在遲疑了數秒之後,他的臉上漾起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然後這才繼續往大門走去。
呵呵呵!顯然他家真的有「做飯小精靈」,而且那個小精靈還企圖躲在暗處瞧他吃東西。
這個小精靈是誰呢?等他處理完這個像噪音一樣的門鈴聲後,他倒要仔細的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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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好險!
躲在儲藏室裡的惜娘誇張的拍了拍自己正劇烈起伏的胸口,暗暗的吁了口氣。
剛剛瞿焰月的眼睛往這邊掃來時,她的心差點兒就準備罷工抗議了。
唉!要不是早上和熾情多說了幾句話,擔誤了些時間,現下她也不會面臨到這種進退維谷的窘境。
她才剛做完早餐,寫好字條,正準備走人時,便聽到樓上傳來開門的聲音,那時她想也沒想的就閃身進了儲藏室。
但在躲進儲藏室後,她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因為現在的她就像被逼進角落的小白兔似的,完全無路可逃。
該死!剛剛應該跑向大門口才是,現在她可得等瞿焰月吃完飯,出了門或上樓,她才有機會偷溜。
為什麼要用偷溜的呢?因為她還不想和瞿焰月打上照面,默默的照顧他是一回事,看見他又是另一回事!
畢竟他上回那暴怒殘忍的模樣還深刻在她的腦海中,伸手探了探耳旁那兩撮被削短的頭髮,她可不想再次面臨那種生死交關的恐懼。
所以她只好認命的待在儲藏室這個窄小的空間內,可她又忍不住的想要瞧瞧瞿焰月在看到那桌她精心制做的清粥小菜時的表情,於是她小心翼翼的將門稍稍推開一寸。
當她看到他端起碗筷,正準備就食時,一股莫名的欣喜頓時在她的胸臆中蔓延開來。
可惜的是那陣鈴聲打斷了一切,讓她難免有些失望。
突然間,兩道熟悉的聲音開始在她的耳際交錯響起,也讓她的臉上一白,雙眸悄悄的往門縫望去,一陣心寒驀地自她的心房漾起。
她真的不懂,她已經不再去爭了,為什麼她的叔嬸還是不肯放過她?
耳際不斷的傳來三個人的對話,惜娘的心卻縹縹緲緲,只能任由那些話一句不漏的全竄進她的耳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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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這個人!」沒什麼耐心的眼神投到眼前這個約莫五十多歲的男人,瞿焰月冷冷的打斷眼前這個男人的滔滔不絕。
「可是,我的下屬方才瞧見她進來這間房子。」房玄端不怎麼相信瞿焰月的說詞,一雙賊眼還不斷的偷覷著他的後方。「你看看她的照片,或許她是你的僕傭之一。」
房玄端急急忙忙的拿出一張照片,但見瞿焰月甚至懶得低頭掃上一眼,他索性抬手拿高照片,將相片中的人影筆直的送到瞿焰月的眼前。
「就是她,她是我們的親侄女,已經失蹤快要一個月了,我們非常著急,所以……」
看著照片,瞿焰月微微的一怔,但他卻依然不動聲色,硬生生的打斷了房玄端的長篇大論。
「我這裡沒有這個人,你們要是再這樣糾纏下去,小心……」
未竟的話語是一種威脅,房玄端怎麼可能不知道,眼前這個氣勢十足的男人顯然不是他們招惹得起的。
可是失蹤的惜娘他也不能不找,雖然她已經擺明了不與他計較家產的事,可是人不在眼前,他還是不安心。
更何況,惜娘的父母還為她設定了一筆龐大的信託基金,那是要她結了婚以後才能動用的,他得盡快找到她,然後逼她嫁給自己選定的人,那樣這筆基金他才能夠佔為己有,所以他可不能放棄。
貪婪讓他大起膽子,即使瞿焰月的眼神已經愈顯冷冽,但他仍偷偷地朝身後的妻子使了個眼神,要她開口說些什麼。
「先生,我們來其實也沒有什麼惡意。」不愧是狼狽為奸的夫妻,房玄端不過一個眼神,林麗玲已經忙不迭的說道:「只是我那個侄女的神經方面有些問題,我們很怕她突然病發,傷害了旁人,所以我們才急著找她,如果先生知道她的下落,希望你能告訴我們。」
儘管嘴裡說著冠冕堂皇的話語,但眼裡那抹不善的心思還是沒能逃過瞿焰月銳利的目光。
那個膽小如豆的女人會是個精神病患?!
這絕對是天大的笑話,畢竟一個精神病患不會有那麼純淨的笑容,和澄明的眼神,他甚至可以確定眼前這兩個來找人的男女絕對不安好心。
但他們的來訪倒讓他確定了屋子裡頭那個「煮飯小精靈」的身份,不知怎地這發現讓他的心情驀地大好。
「我再說最後一次,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渾身散發出一股極為冷冽的氣息,瞿焰月所有的耐心全數宣告陣亡。「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大可以去報警,我等著你們來搜。」
撂下話,瞿焰月顯然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去會會那個女人,所以對於眼前這對猥瑣的夫婦也就更沒有耐心。
「可是……」房玄端還要說話,但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的林麗玲已經快一步的扯了扯丈夫的衣袖,阻止他的發言。
忙不迭地堆起一抹笑,林麗玲像是善體人意的說:「那可能是我們的下屬看錯了,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希望你如果有她的消息的話,能和我們聯絡。」
話一說完,她眼明手快的趕在瞿焰月將大門關上之際,將一張名片塞進他手中。
「喂,惜娘那丫頭明明在這屋子裡,你幹麼拉著我,不讓我說話?」房玄端不悅的質問著妻子。
「這個男人不是好惹的,我們得小心些。」睨了丈夫一眼,林麗玲城府極深的說道。
「可是,難道就任由那丫頭躲在裡頭,若是她仗著找著了靠山,對我們採取行動,你說怎麼辦?」雖然明知自己的妻子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他不能忍受一點點的無法掌控。
「既然知道她在這裡,要把她帶回去還會難嗎?」冷冷的揚起一抹狠戾的笑容,林麗玲一點兒也不緊張,她就不相信那死丫頭能一輩子躲在這棟屋子裡。
反正該死的人時候到了就會死,至於她名下的財產自是留給有命的人花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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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了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四方型的餐桌上擺了一台筆記型電腦,還有一些四散的報表。
吃飽了、喝足了的瞿焰月好整以暇的坐在餐桌前,審視著旗下酒店的投資合併方案,還有擴建增資的各項提案。
他慢條斯理的看著每一份公文夾裡的東西,但其實只有五分的心力放在公事上。
其實他是在等待,等待躲在儲藏室裡的小老鼠,看她什麼時候才會心甘情願的出來俯首認罪。
「呵呵呵!」一種狩獵的快感讓瞿焰月看公文彷彿是在看一本笑話集,總是笑聲不斷。
而躲在儲藏室裡的惜娘則是苦著一張臉,又餓又渴又累的她躲在這幾乎不通風的空間裡幾乎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怎麼沒有想到他可能會在廚房裡面辦公呢?
本來以為要溜出去不是什麼難事,可是瞧瞧現下她的進退維谷。
難受的環境讓她有一種衝動,想要不顧一切的偷溜出去,可是只要腦中浮現他那日火冒三丈的模樣,她就又忍不住的卻步。
「怎麼辦?怎麼辦?」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她拚命的想要找出一個脫困之道,可是偏偏不論她怎麼想,腦袋都是一片的混沌,這樣的窘境幾乎快要逼瘋她。
「嘖!想不到待在儲藏室裡的小老鼠還真是有耐性呢!」瞿焰月喃喃自語的說道。
他甚至還故意頻頻將視線掃到儲藏室的方向,然後放大音量說道:「我這個人向來沒什麼耐性,不過對於自首的老鼠,我一向都可以從輕發落。」
讓她待在那個又陰又暗的儲藏室裡一個下午,想必她也吃足了苦頭。
就看在她為他煮了一頓美食的份上,他願意給她一條生路,就是不知道她懂不懂得把握了。
咦!躲在貯藏室的小老鼠?!是指她嗎?
「轟!」地一聲,惜娘的腦袋全成了空白,一股打自心底蔓起的氣憤讓她漲紅了一張臉。
難不成他早就知道她躲在這裡面,所以才故意守在這兒,讓她無法溜走。
「可惡!」惜娘細細的低咒了一聲,虧她還那麼好心的一大早就來他家煮飯,沒有想到他竟這樣捉弄自己。
一股衝動驀地襲來,惜娘不顧一切的推開儲藏室的門,一腳方才踏出一步,她的心底便暗叫了一聲糟。
就算她再遲頓,也知道自己中了那個臭男人的激將法,做了一件自投羅網的蠢事。
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她才一抬頭,一張熟悉的俊臉已經在她的眼前不斷的放大又放大。
「呵!還真是一隻髒兮兮的小老鼠呢!」勾手抬起惜娘細小的下頷,瞿焰月似笑非笑的道。
「我……我……」惜娘緊張的快要說不出話來,突然間她像是不能吸到空氣似的,氣管裡不斷的發出「唧——唧——」的抽氣聲。
原本帶著取笑的心情,但在意識到惜娘的不對勁後,瞿焰月連忙收攝心神,他將渾身緊繃的惜娘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後嘴裡不斷的命令道:「放輕鬆,不要急著吸氣,慢慢來!聽著我數到三時才吸氣。」早已在腦海中根深蒂固的醫學常識在此時發揮了最大的功用。
只見他用低沉好聽的嗓音,不斷的在惜娘的耳際輕緩地數著數字,那聲音彷彿具有魔力一般,輕易的松卸了她的緊張。
她像著了魔似的,跟隨著他的命令呼氣、吸氣,終於那種即將室息的恐懼慢慢的散去。
她漸漸的放鬆因緊張而緊握的掌心,她一遍又一遍的信任著瞿焰月的數數,呼吸也跟著漸漸的恢復正常。
「好些了嗎?」眼見她的呼吸逐漸順暢,瞿焰月一顆高高提起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嗯!」她點了點頭,迎著他那帶著擔憂的心情,原本被說成「老鼠」的憤怒在此時全部一掃而空。
邁開修長的腿,他好心地想去幫她倒水,但是才走了一步,瞿焰月就發現自己的腿上傳來了阻力。
視線順著自己的腿管往下望下,這才發現一隻小手正牢牢的捉著他的褲管,一種好笑的情緒倏地蔓延開來。
「怎麼,你對我的褲子很有興趣嗎?」瞿焰月笑問。
「啊?」猶然不自覺自己做了什麼的惜娘,疑惑的望著他,不解他為什麼這麼說,直到她跟著他的視線來到自己的手。
當她看清自己手上捉著什麼的時候,她這才彷彿被燙著似的,飛快的放開自己的手,但不能阻止那片火紅燒上她的頰。
「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我是不小心的……」惜娘語無倫次的試著解釋,但他修長的手指堵住了她的唇。
「我想你有很多事情要解釋,先讓我去替你倒水吧!」
瞿焰月似笑非笑的凝了她一眼,然後這才背著她,踏著優雅的步伐步至冰箱前,開門拿了幾瓶礦泉水,然後將它們一一的打開,並隨意的找出一個水壺將水全倒了進去,然後再將壺子拿至爐上加熱。
幾近著迷的眼眸直視著瞿焰月專注的一舉一動,他那迥異於他慣常冷漠的體貼,讓惜娘的心霎時竄過一陣感動。
顯然他是顧慮到她氣喘剛剛發作,斷不能喝冰冷的東西,所以他才不嫌麻煩的替她加熱礦泉水吧?
或許正如巧兒所說的,他不是一個冷漠的男人,只是習慣將自己包裝在冷漠的外衣底下,以保護自己。
在那一瞬間,惜娘覺得自己有些懂他了,也逐漸懂得巧兒對他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