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炙熱的艷陽籠罩著台北盆地,街道上人潮熙來攘往,燠熱的風迎面吹來令人煩躁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怎麼那麼熱。」元芝珠以手褐風,扛著家當來到騎樓下一定點,架好折迭大方桌,將肩上的包袱放在桌上攤開。
「阿珠,今天怎麼那麼晚,都已經快傍晚了。」隔壁擺服飾攤的歐巴桑邊招呼客人邊問。
「魯阿姨,人家不小心睡過頭。」她打了個呵欠。
「我看是晚上兼差打工打過頭了。」另一旁賣皮件的阿伯也插嘴道。
「阿珠呀,你可別去做什麼不三不四的工作,賺錢要緊,身體也要顧。」魯阿姨叮嚀著。
「我知啦,我找到在酒吧當服務生的工作,不會亂來啦。」據說那家俱樂部出入都是達宮貴人,光想到小費月入就上萬,她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彎成月亮狀。唯一缺點就是會搞得她日夜顛倒,生理時鐘錯亂。
看著人潮來來往往帶來滾滾錢潮,她心神一振,扯開嗓門吆喝,「來喔,快來看,最新的口紅、眼影、香水、指甲油,色彩鮮艷,貨色一應俱全,通通一百元,都是國外進口,日本雜誌目錄上還有介紹,純天然的,不傷肌膚。漂亮的小姐,不買沒關係,看看也可以。」
她毫無形象的喊,絲毫不在意路人注意的目光,薄削的短髮和一百七十二公分的身高很容易讓人錯認她的性別。
元芝珠眼尖的看見一個身材修長、姿態婀娜的美女經過,眼睛一亮,不假思索的抓住她,亮出職業的微笑。
「小姐,你好漂亮,身材又高挑,世界名模什麼辛蒂克勞馥,黑珍珠都比不上你,你要不要考慮買一款口紅吧,這支紅色的很適合你,看看嘛!這唇色會讓你的唇更嬌艷欲滴,而這款是今年最新流行的不沾色唇膏,任你怎麼抹、怎麼洗、怎麼擦都不掉色。」
「走開。」被攔下的美女沒什麼好臉色。
「別這樣嘛,小姐,我這貨色很齊全,還可以免費試擦,又比百貨公司便宜,看你要SKⅡ還是蜜絲……」
「拿開你的髒手!」
只見高大美女使勁的掙開她,措手不及的她手中的口紅沒拿穩滑了出去——
「啊,我的口……紅。」口紅掉到高大美女潔白的襯衫上,一劃,留下鮮紅色的痕跡,她看得心涼了半截。
完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位美人身上衣服價值不菲。
身材高挑的美女性感的紅嘴抿得死緊,陰沉猙獰的注視著胸前那明顯會引人遐想的紅印,視線慢慢的移到她身上。
「這個……這個是你自己碰撞到我的,與我無關。」瞧美女美麗的臉龐嚴肅沉凝,眼神駭人得像要把人分屍,她不由得打個哆嗦,腳步悄悄的慢慢退後,一步兩步三步……
「你說什麼?!」沒有起伏的聲調平滑如絲,卻隱含著危險的殺氣,讓元芝珠感覺背脊一陣發冷。
她賠禮又躬身,「好嘛,我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也有錯呀,你不該動粗,君子動口,小人動手,你不想要我打擾你就明言,我也不是那麼不識時務。」
做錯事還振振有詞!「你……」高大美女齒縫磨出的話剛進出口,就被橫來一個攤販給隔開。
「讓路、讓路,警察來了,快走!」攤販吐喝聲此起彼落。
「警察」兩個字竄入元芝珠的腦中,她驚慌的趕緊轉身回到攤位。
「站住!」高大美女雙目噴火,可她身子靈巧得很,加上流竄的攤販,高大美女一時也拿她莫可奈何。
「不跑還等你抓!」
元芝珠嘴裡嘟嚷著。她迅雷不及掩耳的拈起攤位上紅布四個角,變魔術似的一收將布包扛上肩,沒留神背後高大的美女這時已經衝上前,伸長手臂!
「看你還想往哪跑……」砰!裝著瓶瓶罐罐的布包迎面砸來,猝來的劇痛令高大美女捂著鼻,震驚的踉蹌退後五大步。
「別擋路。」跑警察的攤販推車橫衝,高大美女閃避不及的跌倒在路邊,憤怒的火光在深邃眼中簇燃。
「抱歉。」元芝珠看著兩條血注從美女高挺的鼻端淌下,她感覺心驚膽寒、頭皮發麻,心虛的眼滴溜溜的轉。
「你這丑三八別想跑!」高大美女起身欲追,可是橫來的攤販推車硬生生阻斷。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趁著兵荒馬亂落跑也!
須臾,她氣喘吁吁的拐到一條偏僻的巷子裡,靠著牆角窺看巷口外情況。
遠處不時傳來「嗶嗶……」的哨音劃破寧靜的天際,確定警察和那殺氣騰騰的美女沒有追上,她終於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
「今天運氣真不好,沒賺到錢,還損失了一條口紅。」元芝珠微惱的嘟嚷著,不經意的看了眼手腕上的卡通表,時針指到五點四十五分,她臉色驟變,「完了,打工快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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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家私人俱樂部,位於東區精華地段的獨棟十層樓大廈,佔地千坪,非會員不得入內,而且會員身份都必須經過篩選,一張會員證以百萬起跳,白金會員則是以千萬計價,裡面酒吧、餐廳、健身房、撞球場、三溫暖、游泳池、網球場、套房等等一應俱全。
暈黃的燈光下,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美酒加悠揚的爵士樂飄蕩在位於三樓的酒吧裡。
一個身材高挑的冷艷女子從容的走入,沒有笑容的臉龐依然美得令人屏息,立刻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子藉著三分醉意上前搭訕。
「小姐,要喝點酒嗎?」
美女瞇起美眸橫了眼滿身酒氣、戴著金邊眼鏡的斯文男子,輕蔑的冷笑,「沒想到王家門風淪喪,一代不如一代,王大少需要藉酒裝瘋來找女人,比街頭地痞流氓還不如。」
王森臉色一青一白,沒想到會被人如此譏諷,酒醒了一半,「你認識我?」
「鼎鼎有名的威而剛男王森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上無色膽,下有陽萎,一夜春宵一次要二十顆也還不知能不能重振雄風呢。」美女嘲諷的話一出,旁邊廳一刻傳來附和的噗哧笑聲。
他狼狽的漲紅了臉,「你……你到底是誰?」
「王大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你的狗眼該戴老花眼鏡了。」美女撥了下額際波浪般美麗的劉海,散發出女人成熟的媚態。
「你是……」
「他是我的人,你也敢動!」橫來一隻大掌霸道的扣住美女的腰,低沉的嗓音散發不怒而威的氣勢。
「黑冥夜!」王森張大了眼,回看著身材高大剽悍、一臉兇惡的黑冥夜,這下酒全醒了。
黑冥夜是黑氏少東,黑家早期出身於江湖草莽,後來為了幫派永續經營和幫內弟子生計打算,轉為企業型態經營成功,不過這也是兩條人命——黑冥夜的父母——換來的代價,所以即使黑家已經漂白,但殘留在黑道的勢力仍不容小覷,知道內幕的人士都避免得罪黑家的人。
「你怎麼現在才來?」語氣不高不低,聽在旁人耳裡卻像情人撒嬌呢喃,讓王森不由自主的打個寒顫。
步驚天淡掃了眼這位多年好友,也就是他「同志緋聞」的男主角黑冥夜,有猛男的體格、貝克漢的陽剛粗獷輪廓,個性玩世不恭,吊兒郎當,曾經是許多女人票選心目中的黃金單身漢排行前十名,誰知道居然是同性戀,還大膽的公開與男人出雙入對上了報……那時,不知震碎了台灣多少懷春少女的玻璃心,而那男人不是別人,就是始作俑者的他。
他們兩人合作無間的炒熱了同志的話題,是上流社會中人人皆知的同志伴侶。
「路上有事耽擱了。」黑冥夜邪笑,溫柔的輕撫著步驚天柔細烏黑的秀髮,親暱的模樣旁若無人。
「那、那……你不就是那個人妖步驚天?!」當下王森雞皮疙瘩爬滿身,他居然對個玻璃男發情。
「看起來王副總的老人癡呆症還有救,不過人妖有我美嗎?」步驚天對他嬌媚一笑。
王森看得全身打個哆嗦,「抱歉,我失陪了。」落荒而逃。
黑冥夜抿嘴憋笑的維持形象。
「真沒用。」步驚天嗤之以鼻,趨前到吧檯優雅的落坐。
黑冥夜跟著他,不經意的一瞥,戲譫的道:「你那衣服是怎麼回事?好大的口紅印。」
「甭提了。」他翻了下白眼,對吧檯後金髮碧眼的酒保道:「尼爾,給我張濕紙巾。」
一臉和善的尼爾遞上紙巾,「步少,今天還是照舊嗎?」身為酒保的是不會挑選客人的,來者是客。
「嗯。」步驚天小心翼翼的擦拭著衣服上的紅漬。
「尼爾,我要威士忌。」黑冥夜支著下顎側睨著蹙眉的步驚天,揶揄的笑,「是哪個美女獻身留下的?」
他懊惱的低咒,「該死的,這什麼油漆做的口紅,居然擦不掉?!」奮力擦的結果反而是將紅印暈染得更大片。
那個丑三八就別給他遇到,否則絕對要她好看。一個女人沒內涵至少要修飾外在讓自己看起來像女人,而那個擺攤的女人根本連女人都稱不上。可惡!他最喜歡的襯衫居然就這麼報銷了!
「我瞧瞧。」黑冥夜不懷好意的突然欺身俯在步驚天身上檢視,近得步驚天都可以聞到他呼出的熱氣。
這曖昧的一幕落入有心人眼裡,立刻竊竊私語不斷。
「你想幹麼?」步驚天不是笨蛋,不著痕跡的梭巡著望著他們的觀眾,以彼此才聽得見的音量問:「哪一桌?」
黑冥夜眼底閃過一抹讚許的光彩,表面裝作幾乎貼在他身上調情,耳語著,「第七、第十和第十二。」
「敢情黑家的忠狗全出動了?!」算算有三批人馬,還不包括混進場挖八卦內幕的狗仔隊。
「我家老頭逼婚逼得急,連未婚妻都幫我找好了。」派人二十四小時貼身盯梢,連上廁所都跟著,讓他沒有任何蠢蠢欲「動」的機會。
黑家的大老們見不得他逍遙,誰叫他們黑家一脈單傳,他的功用跟種馬差不多,不過他可不想那麼早被套牢。
步驚天不覺莞爾,「那很好呀,新娘都給你準備好,你只要躺下,兩腿一伸努力播種,什麼都不用動,只要動那一根就夠了。」
黑冥夜翻了下白眼,「唼,別老大笑老二,你家老頭不也逼你成親,每天十二道金牌催婚令。」
步氏有四個怪男都抱不婚主義,老四步驚玉,是個內科醫師,因為意外導致身有殘疾,個性孤僻到生人莫近。
老二步驚元,三十歲,是個知名建築師,擁有個人的工作室,與步驚天為雙胞眙,不同於兄長的先天體弱,他是個健康寶寶,可是處女座的他卻有極度嚴重的潔癖。誰會想跟個潔癖男交往?
物極必反,相對於生活如同苦行僧的老二,老三步驚奇就是下半身發達的禽獸。
二十八歲的他花心風流,獵艷名單可以集結成冊,來者不拒的一天到晚都在發情。
而老大步驚天更是怪胎之最,身為知名服裝設計師的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怕他體弱早天當女孩養的關係,還是後天接觸女人太頻繁,每天濃妝艷抹,舉手投足都像個女人,傳說是個Gay,黑冥夜是他入幕之賓,報章雜誌渲染的緋聞甚囂塵土,也沒有人敢求證,除非是不要命。
步驚天舉杯淺啜,搖晃了下杯中酒,「真可笑,看來我們之間的話題還不夠熱,那些老頭子真是太閒了。」得繼續火上加油。
黑冥夜歎了口氣,「我家老頭何等精明呀,我已經被迫禁慾三天了,都快變和尚。」
「你就算是和尚也是六根不淨,專破壞佛門清規。」步驚天狡猾一笑,覷了覷癡癡的等著看好戲的人們。「還要繼續演嗎?」
「當然……」話聲一落他隨即湊上步驚天的臉頰,親暱的吻著他的髮鬢,惹得週遭的人全倒抽口氣,只有尼爾見怪不怪的繼續擦拭玻璃杯。
「別這樣嘛。」步驚天咯咯的嬌笑,欲拒還迎的推開他,看在旁人眼裡就像情侶在打情罵俏。
天生麗質的步驚天有張明艷容顏,得宜的粉妝精緻的修飾他原本就英俊出色的輪廓,他的一顰一笑流露出成熟冷艷的性感,挑逗無數男女的感官,讓人讚歎他的美,略微褻瀆他都像是罪過,因此就算他濃妝艷抹,也沒人嘲弄或批評,反而多了追隨者。
黑冥夜啜口酒,「你若是女人就好,我就不用那麼煩惱。」
步驚天輕撥了下被他弄亂的髮絲,「要是我是女的,你恐怕現在不會在這跟我談天說笑,而是被綁進洞房。」
「演戲演夠了,跟我去樓上。」扔下一張大鈔,黑冥夜拉起他。
「到樓上做什麼?」剛好音樂停止,步驚天聲音故意大到讓大家都聽得到,滴溜溜的媚眼閃過一抹邪惡。
「開房間。」
「那還等什麼?」他媚笑道,兩人眼眸交會意在不言中,隨即不避諱的偎入黑冥夜的懷中往酒吧門外去,「我們去樓上做愛做的事。」
四周傳來的抽氣聲足以掀翻屋頂。
正當步驚天步出酒吧轉個彎欲往電梯走去那一剎那,一個火車頭迎面衝來,他來不及反應——
「抱歉,我遲到……」砰!巨大的力道撞得兩人往後反彈。
「媽的,搞什麼鬼!」他低咒一句。幸好後面有黑冥夜及時抱住他,讓他的後腦勺免於吻上門。
「哎唷,痛死我了。」元芝珠就沒有那麼車運了,屁股著地。她今天可真是背到極點,就差那一點就可以碰到門了。
「元芝珠,你遲到了十分鐘,今天第一天上班就給我搞這種烏龍,你還要不要這份工作?」門推開,不苟言笑的尼爾站在門邊。
「對不起啦,都是他……啊。」她張大的嘴巴,足以吞下鴕鳥蛋,頭頂飄過大片烏雲。
「是你!」步驚天凝神一瞧,當下火氣飆上腦門,美麗的臉龐變成噴火恐龍。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再遇見這女災星!
「糟了。」元芝珠顧不得工作的拔腿就跑,眼尖的掃見走廊盡頭的電梯門正緩緩打開,她不假思索的衝過去。
「站住。」步驚天暴跳如雷的追上去,大手一撈抓到她的大背包。一旁黑冥夜看傻了眼。
「啊,搶劫。」她尖叫,使勁的拔回背包。步驚天一驚的收手,因反作用力滑倒在地。
元芝珠反應敏捷的趁他放開的瞬間往前跑,順手抓住電梯旁兩盆半人高的蛇木盆栽往他扔去,然後趕緊躲進電梯裡。
步驚天狼狽的閃躲撞來的盆栽,追到電梯前拚命按下樓鍵為時已晚,電梯門早關上往樓下去。
「該死的。」他今天窩囊到了極點,居然被這丑三八連推兩次。
看他連番受挫,黑冥夜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這還是他第一次看步驚天如此狼狽。
「那個女的是誰?」他上前幫忙扶起盆栽歸位。那女的力氣不小。
「不認識。」步驚天說得咬牙切齒。
「是嗎?」他強忍著笑,只是咧開的嘴角掩不住笑意,「這還是我第一次遇到不買你帳的女孩。」
「她把我當女人!」步驚天回想起來仍一肚子火氣。她就別再出現他面前!
「喔,這就難怪。哈哈哈……唔。」一拳擊中他下腹。黑冥夜吃痛的倒退,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我在樓上摔角擂台等你,怕死就別來。」步驚天唇角彎起炫惑人心的性感弧度,然而笑不入眼底。
「來就來,誰怕誰,到時你可別抱著我大腿求饒。」
「是誰求饒還不一定。」
兩個勢均力敵的男人在躲在角落的眾目下勾肩搭背的走上樓,每個人心裡想入非非,兩個同性戀摔角會變成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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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大樓,元芝珠回頭看著矗立在黑夜中閃耀的豪華大樓,她靠著牆,捂著因跑太快而疼痛的胸口喘口氣,哀怨的叨絮著。
「真倒霉,這下可好了,連酒吧的工作也沒了,看來得重新找了……啊。」旋身之際,沒注意後方冒出一堵牆撞上去,反作用力害她屁股著陸,肩上的布包也掉落散了一地化妝品。
「好痛!搞什麼,走路不長眼……」今天真倒霉!暴怒的話在觸及人高馬大的四名壯漢時在舌尖打住。
眼前五個男子都是一身黑,戴著墨鏡,就像電影裡的黑道分子,一看就知不是好惹的,嚴酷冷肅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慄。
她應該先看黃歷的。「這個……對不起,是我沒注意後方有人。」機警的她趕緊賠禮,邊戒慎的盯著他們、邊撿拾地上生財的貨品,幾乎一半都摔壞了,她心底在淌血,這個月等於做白工了。
「你叫元芝珠?」冰冷沒有溫度的聲音從一臉冰酷的男子嘴裡吐出。
她何時變那麼有名了?賠笑道:「對,不過我想我們應該不認識吧,請問各位大哥有何指教?」忐忑不安的覷了眼問話的冷酷男子,顧不得地上散落的貨品,她緩緩起身,預備拔腿跑人。
「那就沒錯了。」冷酷男子朝他背後長得像大猩猩的男子點了下頭。
猩猩男會意的從黑色外套裡掏出一個黑色物體,金屬光澤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令她倒抽口氣,就算沒看過真槍只看過電影也該知道那就是槍,還裝了消音管,這些人該不會打算殺人滅口?
「這個……大家有話好說,何必動刀動槍的。」她在腦海努力的回想是不是曾經得罪過誰,表面上跟他們虛應的笑,暗地裡眼波流轉的找尋逃跑的路徑。
「拿下她!」冷酷男子一聲令下,旁邊的幾名大漢跟著包圍她,以高大身軀的絕對優勢把她四周的逃生路徑全封死。
元芝珠壓抑下在胸口膨脹的恐懼和戰慄,咬著微微顫抖的唇,試圖以冷靜的口氣道:「你們別過來,台灣是個有法治的地方,私藏或攜帶非法槍械會讓你們坐牢,為了你們好還是趕快把那種東西收起來,你們快點走,我也會當作沒看到。」
冷酷男子冷嗤一笑,「看來你膽子不小。」眉一挑示意大漢們上前,眼神裡還有警告的深意。
她看不出來冷酷男子的意圖,只知道這些人是針對自己而來,否則不會知道她的名字,說不定他們也是早瞭解她的習性而在巷子裡守株待兔。
當其中一名大漢動作的剎那,她將手裡撿拾一半的布包砸向其中一名大漢的頭部,他背後是人來人往的街道,當他因痛楚而彎下腰,她衝到人多的地方,他們就不敢開槍了!她心裡打著如意算盤,邊大喊著,「失火啦,失火啦……」與其喊救命,不如喊失火,生活在都市叢林裡,喊救命沒人理,失火時湊熱鬧的人倒不少,中國人的劣根性。
「該死的!臭娘們。」被打中的大漢抹了下額頭,腫了一塊,還摸到粘膩濃稠的血漬。
「別讓她逃了!」
冷冰冰的語氣揚起,持槍的猩猩男一躍來到她身後,她還來不及眨眼,腦後一陣劇痛,登時眼前一黑……
「帶走。」
猩猩男輕而易舉的扛起她。
一群人消失在黑暗中,除了地上殘留破碎一地五顏六色的化妝品,刺鼻的香氣隨風消散,巷子裡恢復冷清寂靜,宛若什麼事也不曾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