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書培彷彿沒聽到她說話似的,自顧自的走,甚至還加快腳步。
愣了愣,她隨即快步跑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擺,懊惱的道:「你如果不想要見我的話,何必跟著我?」
這次換他怔愣了,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
停下了腳步,他索性坐在路邊的花台上,沉默不語。
「我知道你在咖啡廳時就跟著我了,為什麼?」她追問。
為什麼?他也很想知道。
「你快說啊!」她一定要知道答案,或許、或許他是在意她的。
「我只是怕你被騙。」他隨便找了個合理的理由。
只是這樣?沒別的?揚起的期待又沉了下去,「我不是小孩子了,沒那麼好騙。」她賭氣的噘起唇。
「是嗎?那為何輕易就讓我吻你?」想到她或許也會讓那個男人親吻她的唇,他就一肚子無明火。
「你——」白於涵有種被看輕的難堪,懊惱的反擊,「那你幹麼吻我?」
凝視著那雙因為怒氣而更加明亮的黑眸,柯書培的心猛地一突,等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時,手已經將她攬入懷中,俯身攫住她的紅唇,吸吮她甜美的津汁。
就如他所記憶的,她的唇是如此的豐潤柔嫩,讓他無法淺嘗即止,忍不住加深了這個吻。
這是他的,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根本就不想跟別人分享,當他看到王偉德握住她的手時,憤怒得幾乎想要拿把刀將他的手剁斷!
他在嫉妒,這就是他為什麼會像個白癡變態狂一樣跟蹤他們的約會。
意識到這個念頭,他的心猛然一顫,慌亂的結束這個吻。
乍然失去他的溫度,讓白於涵困惑的眨了眨眼,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他已經像是觸到炸彈似的跳了起身,一轉眼就消失行蹤。
「柯書培!」她朝著他遠去的背影吼了聲,隨即惱怒的跺了跺腳。
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把她當成隨便的女人,想吻就吻,吻完就跑?
可惡的他,為什麼要在她決定死心之後,又這樣來撩撥她的心弦,動搖她原本就毫無穩定性的決定?!
可惡的自己,為什麼他只需要幾個對他來說無意義的舉動,就可以讓她的心跳加速到幾乎從胸腔蹦跳出來?!
可惡的老天,為什麼要讓她這樣頑固的愛著他?!
白於涵咬緊下唇,滿臉無奈與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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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會嫉妒?柯書培不敢相信自己也會淪落到這一天。
一直以來,向來都是他讓女人癡狂,為他爭風吃醋,那滋味,他從來就不想也不用知道。
可今天……他竟然會完全變了個人似的為愛抓狂?
明明就是他警告她不要再糾纏他,可為什麼,一旦她真的將注意力轉向其他男人,他卻又這麼憤怒、這麼失落?
該死,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難道他真的愛上她了?
不可能,他柯書培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女人綁住呢?
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濃烈得讓他的喉頭一陣麻辣,要是可以同時麻痺他的腦袋該多好啊……
「喂,你叫我出來就是要我看你喝酒嗎?」夏若水按下他的第二杯酒,好奇的看著他一臉狼狽的模樣。
睨了她一眼,他不聽勸告的又灌了一杯。
「喂,拜託你,就算要喝酒也應該是快快樂樂的喝,像這樣喝悶酒容易傷身,更容易傷心。」看樣子肯定是有事。
「你又知道我喝悶酒?」難道這麼明顯?
「老兄,我們認識多久了,我會不知道你現在有多郁卒嗎?」微微朝他靠近,她試探的問:「是不是跟她有關啊?」
「我不知道你在說誰。」他咕噥。
「還會有誰,那個迷戀你的純情小貓啊。」不知道?賣假!
「迷戀我?哼,迷戀我就不會說幾句就放棄,還馬上跟別的男人約會!」他的聲音充滿濃濃的酸味。
「喂,柯書培,你在吃醋喔。」厚,真是太明顯了。
自己懷疑是一回事,但是被別人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他尷尬的嘴硬撇清,「別傻了,我幹麼要吃醋?只是覺得她的眼光太差。」
「沒吃醋,那為什麼我聞到那麼濃的酸醋味啊?」夏若水調侃。
悶不吭聲的臭著張臉,柯書培沒有反駁。
「哈哈哈,你可是情聖柯書培耶,怎麼,現在竟然會因為女人而喝悶酒了?」
「你夠了喔。」白了她一眼,悶悶不樂,又舉起酒想喝。
「好了啦,喝醉也不能解決問題。」扯下他舉著酒杯的手,沒好氣的道:「我看那小貓對你的感情應該不會隨隨便便就轉移,如果我猜得沒錯,她一定是故意氣你的啦,你是不是對人家說了什麼過份的話?」
沉默了半晌,他才緩緩回答,「我叫她不要騷擾我。」
「厚,你有沒有搞錯,這樣對一個女孩子很傷耶,難怪她要報復了。」夏若水誇張的嚷嚷起來。
是啊,他的確是個豬頭。柯書培在心中懊惱的自責,是他把她往外推的,能怪誰?
「不過……我看就算了吧,反正你爸媽也不可能接受一個餐廳小妹當媳婦。」門不當戶不對,前途堪慮。
「我想娶誰沒人可以反對,更何況餐廳小妹又如何?不偷不搶,沒什麼好丟臉的,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包括我爸媽。」他馬上跳起來反駁。
「書培。」夏若水好像看到鬼似的驚嚇,「你、你已經愛她愛到想娶她啦?我以為你不婚咧。」嘖嘖嘖,看來他這次真的栽了。
一抹緋紅自他古銅色的臉頰肌膚微微透了出來,有種連他自己都驚愕的震撼狠狠撞擊著他的心。
「其實我早就看出端倪了,你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麼溫柔關心過,不是愛她是什麼?」她早就知道,只是不知道他竟然已經陷得這麼深。
柯書培英俊的臉龐佈滿了凝重的神情,完全不像一個戀愛中的男人。
「若水,我現在該怎麼辦?」他第一次感到這麼無助,玩遊戲他專精,可長這麼大卻還沒修過戀愛這門學分。
「你真的是認真的?」都不像她認識的男人了。
「你說呢?」他自嘲的苦笑。他也很希望自己不是,但感情就是產生得這麼突然,攻他個措手不及,幾乎無法招架。
看著他一臉挫敗的落魄樣,夏若水收起嬉笑的神色,認真的道:「如果你問我的話,我會建議先搞定你老爸老媽,再去想怎麼彌補對小貓的傷害吧。」
低垂下長睫,若水的話的確提醒了他某些現實,就算他現在離家自立,但父母始終是父母,再怎樣都是無法分割的。
正因為如此,在他尚未靠自己成功闖出一片天時,他能夠給白於涵什麼承諾跟保證,有什麼條件接受她毫無保留的濃郁情感?
天,早就說愛情不能碰,碰不得吧,瞧他現在被愛情搞成了什麼模樣?
灑脫不見了,果決不見了,忸忸怩怩的,跟那個為了拒婚而不惜跟父親翻臉的男人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不行,或許他還是應該要遠離她,找回往日那個風流倜儻的柯書培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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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於涵真的不懂,不是說餐廳晚上臨時缺人手嗎?可為什麼當她回到餐廳時,曾佩璇卻一臉納悶,反而揶揄她是不是太想她了,所以連休假都還要回餐廳看一看。
就在她一肚子疑問的準備離開時,又聽到有人說幾乎從不請假的主廚,竟然破天荒的請了事假。
難道他所謂的有「事」,就是為了要跟蹤她跟王偉德的約會?
為什麼?
她的約會有重要到值得他請假跟蹤他們,只為了怕她被騙?
越想越理不出頭緒,只有滿懷心事的打道回府。
才踏進客廳,就看到大哥端坐在客廳中看電視。
「哥。」她禮貌的喊了聲這個一向不太搭理她的大哥。
白志文的視線自電視移到她身上,難得的回應,「聽說你在打工?研究所不考了嗎?」
她愣了愣,早該想到姊姊那張嘴是守不住秘密的,想必爸媽也都知道了吧。
「我會利用打工外的時間唸書。」她對這個大哥始終有點畏懼,難怪人家說長兄如父了。
白志文點點頭,瞅著她片刻,「嗯,看來這個工作對你助益很大。」
「嗯。」緊張的點頭,就怕大哥會一聲令下,叫她不能再去工作。
「好好做,你越來越像白家人了。」誰知白志文不但鼓勵她,甚至還朝她露出了笑容。
身為優秀的白家人,他一直都不需要別人擔心,同樣的,也不知道該如何關心別人,對於這個懦弱的小妹,雖然不討厭,但也不是很欣賞,所以一直以來都采冷眼旁觀的態度。
但現在她似乎變得不一樣了,這倒是值得鼓勵的事。
白於涵簡直就快高興得飛上天,這是第一次,她得到自家人的鼓勵跟讚美。
「哥,謝謝你!」她感動得都快流淚了。
「自己人謝什麼?不說了,我看電視。」似乎不習慣跟妹妹敞開心胸,他又面無表情的轉向電視。
這樣就夠了。
「那我先上去了。」白於涵不再打擾他,腳步輕快的走上樓。
可才走近自己的房間,就發現房門半掩,從裡面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快步走上前,伸手推開房門——
「姊,你在幹麼?」只見白依婷站在打開的抽屜前,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嚇死我了,你幹麼突然出聲啊?」轉過身,她拍著胸抱怨。
「這是我的房間,你在我的房間幹什麼?」視線落在被打開的抽屜,白於涵心一凜,快速衝上前。
「這麼急幹麼?急著送死啊?』白依婷退到一邊,沒好話的翻翻白眼。
「東西呢?把我的東西還我。」她顫抖的轉過身,朝她伸出手。
「什麼東西,我哪知道你在說什麼?」白依婷的眼珠子心虛的轉啊轉,「況且你的東西都這麼Cheap,你以為我會拿嗎?」
「鑰匙圈,我明明就把我的鑰匙圈放在抽屜裡面,你快點還給我!」她著急得都快哭了。
「哼,你憑什麼說我拿了你的東西?我偏偏就說我沒拿。」白依婷耍賴。
「姊,我求求你還給我,那個鑰匙圈對我來說很重要的。」她雙手合十的哀求。
「哼,不過就是個鑰匙圈嘛,有什麼好了不起的?」她越是哀求,她就越不想還她。
「對你來說那只是個鑰匙圈,對我來說它的意義卻不只是如此,姊,你要那個也沒用,求你還給我吧。」
「看你這樣重視它的樣子,想必這個鑰匙圈應該有什麼值得收藏的地方,難道裡面藏了顆大鑽石?看來應該把它拆開來好好研究研究才是。」白依婷邊講邊自口袋掏出鑰匙圈打量。
「不要!」白於涵臉色倏地大變,「你快還給我,否則……」
「你敢威脅我?真是好大的膽子,我不還你又能拿我怎樣?」白依婷驕傲的揚起下巴,高高的舉著鑰匙圈炫耀。
她受夠了,她再也不要忍受這種不平等的對待!
「還給我!」大吼一聲,白於涵朝她撲了過去,強力的強奪鑰匙圈。
「你想幹麼?!救命啊,於涵想要殺我!」白依婷沒料到自己的妹妹敢對她動粗,拚了命的嘶喊。
沒半晌,白志文便衝了上來,就連剛從宴會返家的白氏夫婦也焦急的跟了上來。
「住手,現在是怎麼回事?我們不在你就要把家掀了嗎?」白博彥朝著坐在大女兒身上的小女兒喝道。
「爸,媽,救我,白於涵她瘋了!」白依婷披頭散髮,可憐兮兮的朝父母求援:
「於涵,快點從姊姊身上下來。」邱沁怡驚呼了聲,趕緊上前拉起小女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誰來解釋解釋?」白博彥板著臉問。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莫名其妙就撲上來打我,你們看,我的手腕都紅了!」白依婷舉起手腕告狀。
白於涵則是抿緊了唇,沉默的站在一旁,握緊的拳頭中躺著她搶回來的鑰匙圈。
「於涵,你姊姊說的是不是真的?」白博彥一臉怒容的瞪向小女兒。
「爸——」才想開口,白依婷又搶話了。
「爸,媽,我跟你們說,自從她跑出去上班之後,整個人就變得粗野不堪,我看她一定是教了壞朋友了。」她根本不讓妹妹有辯解的機會。
「爸,媽,不是這樣的,是姊姊她——」
「你閉嘴!爸爸一向都採取開明的教育方式,你姊告訴我你在打工,我也沒有多做干涉,可現在你從外頭染上一堆壞習慣,早出晚歸,我早就想叫你把工作遲了。」白博彥板著臉斥喝。
「於涵,我看你就不要再去打工了,聽話。」看丈夫臉色難看,邱沁怡趕緊勸。
「爸,媽,你們是不是也應該聽聽小妹的解釋?」白志文忍不住開口。
「沒錯沒錯,一個巴掌拍不響,吵架這回事,一定不會是單方面的錯。」邱沁怡連忙附和。
「我不管誰錯。」白博彥強硬的瞅著小女兒,「總之你明天開始不許再去上班了,好好專心的給我考上國立研究所。」
一直都是這樣,爸爸總是聽姊姊的謊言,完全沒有想要聽她解釋的念頭。
「我不要。」她的拒絕讓空間霎時凍結沉默,每個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向她。
「你竟然連爸爸的話都敢違抗,難怪你敢打我了!」白依婷首先嚷嚷了起來。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白博彥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個女兒還是第一次反抗他。
「我說我不要辭職。」鼓起勇氣,她再次強調自己的決心。
「好、好,你翅膀硬了是嗎?」白父氣得全身發抖,舉起手指向外面,「你若是不聽我這個一家之主的話,就給我滾出去!」
邱沁怡見事情鬧大了,趕緊打圓場,朝女兒使眼色,「於涵,你就乖乖聽你爸的話,叫你爸不要生氣了,快。」
可她卻拗著性子,悶不吭聲的站著,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好,你還是不肯聽話是嗎?」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頑固了?真是氣死他!「你現在馬上給我出去!」
「老公……」再怎麼說都是自己的骨肉,雖然有偏心,但總不會完全沒感情吧?邱沁怡懇求的看著丈夫,希望他打消趕人的念頭。
其實白博彥也有點後悔自己的狠勁,可話都說出口了,如果女兒不低頭,他哪有面子把話收回?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上班還是在家,你選一個吧。」
這次,白於涵沒有再開口,握緊了手中的鑰匙圈,她往外走去。
「白於涵,你這次要是出去,就不要再回來了!」發出咒罵聲的是幸災樂禍的白依婷。
忍著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白於涵咬緊了牙關不再回頭,直直走下樓,走出這個她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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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飄著雨的秋天夜晚,白天雖然因為太陽而感到溫暖,可一到晚上,那剌人的涼意就隨著暮色緩緩瀰漫,讓人忍不住打哆嗦,更別說加上飄著冰冷的雨絲了。
當柯書培騎著摩托車回到家門前時,看到的就是像只落難小貓似的,一身濕冷蹲坐在路邊的小女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倏地一凜,跳下車朝她走去。
眼前的白於涵因為雨水的淋灑而全身濕漉漉,烏黑的鬈發貼在臉頰,看起來既可憐又落魄,尤其是那雙原本瑩亮的大眼睛,此刻又紅又腫,看起來似乎哭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走,快進來。」暫時不去問她緣由,柯書培拉著她往屋裡沖。
山上的氣溫本來就比山下低,又加上淋雨,白於涵早就凍得嘴唇發紫,渾身不斷顫抖著。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明明下午他們分開時,她還好好的啊!
柯書培滿肚子疑問,可還是暫時按捺了下來,丟了條毛巾跟自己的乾淨運動服給她,命令她先去泡個熱水澡,自己也拿了條毛巾擦了擦微濕的頭髮,換掉濕透的衣服,然後去廚房準備替她煮碗熱湯暖身。
等他煮好湯時,她也剛好自浴室走了出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麼晚還來打擾你的,可是我實在不知道能去哪裡,所以……」尷尬的低垂著頭,就怕他會不高興。
「先把湯喝了。」他乾澀著聲音下令,原本下定要遠離她的決心,此刻全都拋到了腦後,天知道看到她出現在他家門口,他有多開心又多心疼。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纏你,等過了今晚,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住的地方,絕對不會打擾你。」他果然在生氣,聲音這麼冷硬……
「該死,我什麼時候趕你了?」他是在生氣沒錯,可卻是氣那個造成她落難至此的原因。
「可是你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她怯怯的說。
「你再不快點把湯喝掉,我真的要不高興了。」他威脅的擺出一張惡人臉。
雖然他的聲音是嚴厲的,可聽在她耳中卻充滿了溫暖。
她聽話的坐下來,將湯慢慢喝完,原本冷到骨頭的寒意也逐漸被熱氣驅離。
看著她蒼白的臉蛋跟唇瓣慢慢有了血色,柯書培原本緊擰的眉頭也跟著鬆開。
「現在可以說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這麼晚還在外面遊蕩?」柯書培忍不住開始追問。
白於涵咬咬下唇,遲疑著該不該把自己這些不堪的家醜說出來。
「快告訴我,如果有人欺負你,我一定幫你出氣!」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憤怒,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這番護衛的話語讓她的眼眶又紅了起來,握緊手中的幸運四葉草,她哽咽道:「我不需要你替我出氣,有你這些話就夠了。」
「傻瓜。」她的絕對依賴讓柯書培的心緊緊擰了起來,胸口有股氣猛地一衝,讓他情不自禁的將她攬入懷中。
接觸到他溫暖厚實的胸膛,讓白於涵終於無法克制的低聲輕泣,彷彿要將心中的委屈藉著淚水宣洩。
他用手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讓她更無法自制的流淚。
「不要哭了。」她哭得他的心都快碎了。
該死,到底是哪個人敢欺負她?
「對不起,你一定覺得我很麻煩。」吸了吸鼻子,尷尬的看著他胸前被自己哭濕的一大片淚漬。
「是啊,我快要沒衣服換了。」見她已不再流淚,他稍微放心下來,開口打趣。
「真的?那怎麼辦?我這件還你。」她信以為真。
「傻瓜,我雖然窮,不過還不至於只有這兩三件衣服。」她就是這麼容易相信人,叫人擔心。
「你騙我,討厭。」她破涕為笑。
「這樣你才不會繼續哭。」他微微扯唇。
白於涵終於也彎起唇,被家人傷害的難受彷彿煙消雲散。
「謝謝你。」她真心的這樣想。
「你累了,去睡吧。」要是再這樣跟她相處下去,他實在不敢想像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點點頭,看著他站起身,她突然開口問:「下午……你為什麼——」
「不要問。」他還不知道要怎樣面對自己的感情。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逃避?」難道真的都是她的一相情願嗎?如果真是如此,為什麼他要對她這麼好?
「我今天睡客廳,你去睡房間。」不理她的疑問,他強硬的將她帶到房間,自己隨手自塑膠衣櫃拿了件羽絨外套走出去,還不忘反手將門給鎖上。
緩緩走到沙發前躺下,他有預感,今晚將會是個失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