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李彧炎低啞斥責,倚在軟榻上。
他閉上眼,剛剛那杯不對勁的酒幾乎是立即浮現在腦海中。
「爺兒,要不要我送你回府,先找大夫過來?」褚善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小滿兒呢?」他不斷吐納運氣,企圖將體內那股蝕骨的酥癢的遏住,卻發現他愈是運氣,那股酥麻便更往骨裡鑽。
該死!有人在他的酒裡下了藥,而且下的八成是媚藥!
「明小姐她說……啊,來了來了!」褚善抬眼,便見明小滿走了進來,穿戴著一樣的貂裘斗篷和黃金面具。「明小姐,你來得剛好,先看著爺,我下樓請夥計上來攙爺下樓。」
「不用了,我來照顧爺兒就好。」
「欽?」
「下去吧。」明小滿坐到李彧炎身旁,要他先下樓。
褚善傻愣愣地走到亭台口,還不斷回頭,總覺得她有點不太一樣,似乎連嗓音都變得銳利許多,少了尋常的溫潤細軟。更何況明小滿跟他說話,總是客氣得很,偶爾還會帶點可愛的撒嬌意味,怎麼現在似乎卻在命令他?
即使再三確認應該無誤,他還是守在梯口,不敢離得太遠。
李彧炎微張眼,瞥見她,正要開口,卻感覺她一把環抱住自己,嬌軟的女體教他猛地抽氣,感覺理智迅速抽離,而當她柔軟小手探入他衣襟,更是瞇緊了眼,懷疑自己身在夢中。
是夢吧?要不是夢,小滿兒怎麼可能對他做出如此腧矩之事?
還是說,真如褚善所料,她在意皇上賜婚,又得知他有意迎娶公主,所以終於拋卻一切顧忌,想要得到他?
這意味著她心裡有他,對不?
這念頭猶如壓碎他理智的最後一粒塵土,教他放縱自己回擁著她,感受她纖潤的身體,正想要吻上她的唇時,聽見她嬌喊著「哥哥」,霎時,他卻頓住了動作,直盯著那張微啟的朱唇,驀地拉下那遮去她半臉的黃金面具。
面具底下的面容是陌生的,更不見鳳凰刺青。
李彧炎毫不憐香惜玉的立即將人一把推開。
明小辰無預警的被推落在地,痛得直哀叫,然而喉頭隨即被扣住,教她驚愕地瞪大眼。
「你是誰?」他抽緊下顎,大手緊捆住她的咽喉。「為什麼穿著小滿兒的斗篷,戴著她的面具?」
「我、我是小辰啊,李大哥!」她驚慌喊著,被他眸中冷凝的殺氣震懾。「是明小滿拿給我的,是她要我上來的,我……」
話未完,李彧炎已經扯下她身上的斗篷,從她身旁搖晃走過,大步走向梯口。
褚善一見到他手上拿的東西,嚇得忙問:「爺兒,發生什麼事了?」
「去把裡頭那個女人趕出去!」他低咆,儘管腳步虛浮,還是執意往樓下走。
褚善以為他和明小滿鬧翻了,然而才踏進亭台,就看見明小辰,二話不說也跟著下樓,順便吩咐樓下的掌拒把她趕出去。
李彧炎一下樓,便見明小滿就躲在對面的布坊前,一和他對上眼,舉步就跑。
她不跑還好,一跑就讓他瞬間更加光火。
他幾個快步跑過街,擠過人潮,跟著她的腳步直往南城門。
褚善想追,卻偏是被人潮給衝散,正忖著該怎麼辦時,忽地有人輕拍了他的肩頭。
他一回頭,「上官公子。」驚見是沒戴面具的上官凌,他嚇得倒抽口氣。
哎呀,這該怎麼辦才好?他很想要撮合爺兒和明小姐的,偏偏上官公子現在又跳出來……這怎麼成?身為爺兒身邊最死忠的奴才,就算爺兒奪了上官公子的未婚妻,他也要負責隱瞞,誰要上官公子一直不成親,害爺兒死不了心?
「褚善,你有沒有看到小滿?」上官凌直瞅著他藏不住心思轉變的臉,心裡只覺得好笑。
「沒有!」他豁出去了!就算他得當壞人姻緣的兇手,他也認了!
「可我剛才瞧見她往那邊去,彧炎似乎也往那兒去了。」他瞇眼朝南城門的方向看。
「沒有,您瞧錯了。」褚善迅速擺出他的招牌笑臉。「我家爺兒在酒樓裡。」
「可是,我明明——」
「沒有!」他嗓門一吼,長臂一揮,酒樓外的夥計見狀,立刻走來。「請上官公子到酒樓裡。」接著上官凌隨即被一左一右地架起。
可即使如此,他臉上也波瀾不興,只是濃眉一揚,笑意下達眸底。「褚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出事的?」
「我擔得起!」他說得豪氣千雲。
上官凌趁隙掙脫了左右兩人的箝制,快手從懷裡取出一顆藥丸丟進他嘴裡,褚善嘴一閉,剛好吞下,嚇得張大眼,想挖也挖不出來。
「你給我吃了什麼?」他哇哇叫。
「男人最愛的聖品,勸你快去銷金窩,免得上火。」
「你、你……」最毒男人心,意給他吃媚藥!「走走走,請上官公子到酒樓裡坐!」他哪兒都不去,今晚一定要盯住他,絕不讓他壞了爺兒的好事!
上官凌啐了聲,被人架進李家酒樓。
而另一頭——
明小滿東鑽西鑽,才剛踏出南城門,隨即被李彧炎攔腰抱起。
辟邪典之夜,南城門外聚焦的皆是未婚男婦,互訴衷曲或是對舞一場是常見情景,有的更是大膽地躲在陰暗處溫存,所以就算明小滿被李彧炎抱著走,大伙也不覺得怪。
李彧炎抱著她直朝海彎的方向跑,到了商埠,又抱著她上李家船隊,並喝令所有船員全都離去,才將她抱進艙房,丟在床上。
黑暗中,明小滿只能憑借淡淡的月光,看清他臉上冷詭難辨的情緒。
「這是怎麼一回事?」裹著怒火的沉嗓在黑暗中如浪侵襲,他將手上的斗篷和面具往她身旁一丟。
明小滿垂斂著眼,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小滿兒,你也太懂得如何踐踏人心了!」他突地狂笑,笑聲中帶著幾分瘋狂。「鳳凰來儀也保護不了你,我自願當你的鳳凰,你卻對我嗤之以鼻,本以為這次回銜月城,咱們關係已有所改善,豈料你竟會對我下媚藥,讓另一個女人對我投懷送抱!」
多荒唐!他還以為她心裡多少在意他的,然而事實證明,她絲毫不在意!
他對她諸多疼愛,怕她冷、怕她餓,怕她沒人陪伴,所以總想守在她身邊,但是她卻說他不是她的哥哥。為此他遠離銜月城,可走得了人卻帶不走心,他的心從多年前就一直擱在她的身上,最終還是要回到她身旁,哪怕只是看看她,他都覺得好。
然而她卻把他推給另一個女人,甚至不惜對他下藥……為何他的多情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的多情如刀,反戕自己,傷得他好徹底,痛得他無法掩飾,也逼得他不想再思考!
「我、我……」明小滿蜷縮在床上,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看樣子,他肯定是發現小辰假扮她。確定他並沒有因為服下媚藥而要了小辰,讓她鬆了口氣,然而面對他一次次難掩的怒氣,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你還要說什麼?」他上了床,一寸寸地逼近她。「說我自作多情?說我自個人要疼寵你,那是我一相情願,與你無關?正因為你壓根不痛不癢,所以就可以對我下藥,可以要你妹妹來戲弄我?」
「我……」
啟口的瞬間,他蠻烈地吻上她的唇,絲毫沒有半點憐惜疼愛,吻得又濃又烈又凶悍,一逕地掠奪。
明小滿嚇得瞠目,唇舌被他吻得又痛又麻,想要推開他,雙手卻被他以單手箝制於頂。
下一刻,她聽見長襖被撕開的聲音,冰冷的空氣頓時侵入她畏冷的肌膚。
她難以置信地瞪著他,感覺他埋在她的胸前,濕熱的舌吻上她敏感的蓓蕾,不由得驚羞地低喊,「不要!」
「不要?你就是你對我下的藥?你敢對我下藥,就該有承擔後果的勇氣!」李彧炎惱聲低咆,失去了理智,像是發狂的野獸,張口含住眼前的粉嫩蓓蕾,感覺到因為抗拒而盈動的酥胸不斷蹭著他,慾火頓時更熾。
是她放的火,就該由她負責滅火,他這麼做,一點錯都沒有!
「你住手!不要,你不可以這麼做,你不可以!」明小滿尖聲喊著,想反抗,雙手卻被扣得死緊,拉扯之間,竟連從小便戴在手上的玄石手鏈都因而扯斷。
「我為什麼不可以?我愛你,一直愛著你,我要得到你,我要你!」他瘋了、狂了,再也無法忍受她一次次的傷害,媚藥加上被傷害的惱意,讓他再也無法從容冷靜,猛地拉高她的裙,大手直入她的褻褲之內,捻揉著軟嫩的花核。
她瞠目結舌,難以置信他待她好,並不是因為妹妹,而是因為愛她……她該高興,但卻不能!
因為她是玄人,她不能和他在一起!
「你放開我!我並不愛你!」
李彧炎驀地一愣,緩緩抬眼,深邃的瞳眸裡藏著受傷又瘋狂的光痕。
「那又如何?我愛你……我要你!」
要是傷他個千百回,就可以讓他得到她,讓他愛她,那麼他傷得遍體鱗傷也無所謂!不管用什麼手段,就算上官凌恨他一輩子都無所謂,此刻,他絕不會放開她!
明小滿直瞪著他,感覺他烙鐵般的灼熱抵著自己,驀地貫穿,痛得她緊咬下唇,咬得滲出血絲。
媚藥讓李彧炎情慾難遏,惱怒讓他失去理智,失控的直接在她體內律動起來,毫無前戲,狠狠進入最深處,每一記的深入,都讓她發出啜泣,但他也不管,就像被傷到極致的野獸,做出最瘋狂的反撲。
他是如此愛她,為何她卻不愛他?為何傷他的手段,總教他痛得無以復加?
深陷在狂風暴雨中,他像是迷航的船,失去了方向,只能緊揪著她不放,就算是滅頂,也要拉著她一道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