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昊聞言哈哈大笑,「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誇我嗎?」
賀錦柔回了他一個笑容,「但凡被我誇過的人,都離死不遠了。」
「你詛咒我?」
「我從不祖咒人類。」
「你說我是畜牲?」
「你不是嗎?」
「你——」
一向在耍嘴皮子上無往不利的趙文昊,沒想到眼前這年輕女生的嘴巴居然這麼毒。
偏偏她越是表現出對他的厭惡,他便越是想要挑戰她容忍的底線。
仔細一瞧,這個女生長得其實挺不錯的,皮膚白哲細膩,沒化什麼妝,五官卻一樣出色,可稱得上是「天然」美女。
上半身穿著紅色的手恤,下半身是一條再昔通不過的黑色窄管褲,這樣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打扮,卻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一股清新和純粹的氣質。今年二十八歲的他在情場上縱橫多年,還是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想要征服一個女人。
「如果你討厭我的原因,是上次在餐廳看到我和那位潑了我一臉酒的女士談分手的話,我想我可以解釋……」
「抱歉,我們不熟,我也沒興趣聽你解釋,我只希望你能識相點讓開,我還有工作要做。」
「如果我非要解釋呢?」
「你可以對著空氣說一切想說的話,沒人攔你。」賀錦柔說著,就要推開他。
沒想到這時,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停下了動作。
「賀錦柔,你怎麼會在這裡?!」
順著聲音望去,就見賀琳琳一臉憤怒地向這邊大步走來。
賀錦柔無言透頂,她今天究竟是倒了什麼嵋,居然一連遇到了兩個討厭鬼。
上一世背著她偷情的狗男女如今共聚一堂,老天爺啊,您老人家還真是會安排。
一口氣衝過來的賀琳琳很緊張,扯住趙文昊的手臂,嘟起嘴道:「你們在說什麼?」
趙文昊挑高眉頭,「你們認識?」
賀琳琳哼了一聲,「她叫賀錦柔,是我堂妹。」
「哦?原來這位外送小妹叫賀錦柔啊。」
賀琳琳見趙文昊的眼中浮現對賀錦柔的興趣,臉色頓時大變,沒好氣地對賀錦柔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居然還好意思出現在我面前?」
賀錦柔不甘示弱的冷笑一聲,「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你居然還敢狡辯?我爸媽好心收留沒父沒母的你,你卻好意思見死不救。
賀錦柔刻意露出誇張的驚訝神色道:「大伯父死了?」
賀琳琳氣得大吼,「我爸才沒死!」
「你剛剛不是說我見死不救嗎?既然大伯父沒死,你憑什麼說我見死不救?」
「你……你不要轉移話題!」
「我哪有轉移話題?從頭到尾,我跟你在討論的,難道不是我見死不救這件事嗎?」
「你……」賀琳琳被她囂張的態度氣得直跺腳。
賀錦柔本來並沒有那麼會「說話」,要不是生活所迫,再加上多年做業務的經驗,恐怕在賀琳琳面前只有被欺負的分。
有上一世的生活歷練,現在,她對付賀琳琳這種大小姐,可說是輕鬆又簡單。站在一邊旁觀的趙文昊發現這個叫賀錦柔的小女人真的很有趣,對待他的方式總像兩人有仇,說話也很毒,但看她和賀琳琳說話,卻又有著頑皮的一面,他實在越來越好奇她的真面目了。
被賀錦柔氣得說不出話,賀琳琳把視線轉向趙文昊,想要向他撒嬌求援,卻發現他的目光直落在那個討人仄的堂妹身上。
從進銘澤第一次看到趙文昊那天起,她就對這個男人產生了強大的佔有慾。
她每天都藉著工作的機會接近他,趙文昊雖然沒有承諾她什麼,但偶爾對她做些暖昧動作或話語,害得她芳心大亂,暗自發誓,早晚有一天她要將這個男人據為己有。
沒想到,竟跳出一個礙眼的程咬金,還是她最討厭的賀錦柔。
從趙文昊那興致勃勃的眼神來看,他似乎對賀錦柔產生了讓她嫉妒的想法,不,她絕對不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想到這裡,她當著趙文昊的面,拚命譭謗賀錦柔的形象。
一會兒說她忘恩負義,一會兒說她冷血無情,她爸爸重病急需用錢救命,賀錦柔明明有這個能力卻不肯出手幫忙,虧他們一家子對她有情有義,結果到最後才發現她是這麼冷血無情的人。
被她低毀的賀錦柔皮笑肉不笑地反間:「既然你爸爸,也就是大伯父都已病入膏育到這種地步了,我想知道,你們什麼時候準備辦喪事?」
「喂,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爸他現在活得好好的。」
「既然你爸活得好好的,為什麼還要逼我賣掉我母親唯一留給我的地去給他治病?難道說,你爸所說的尿毒症,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
賀琳琳氣急敗壞道。「我爸怎麼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賀錦柔笑著點點頭,「也是,除非是真的不想活,不然這世上應該沒幾個腦袋正常的人,會無緣無故詛咒自己得了重病。俗話說人在做,天在看,那些有事沒事就詛咒自己的人,早晚會得到上天給予的報應。」
這話一說完,賀琳琳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綠,那顏色變換得很精彩。
而以趙文昊的聰明與歷練,僅憑兩個女人交會的眼神,便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沒想到這個一而再、再而三引起他注意的女人,竟然和賀琳琳一家有這麼複雜的糾葛。
賀琳琳覺得再說下去,他們一家子肯定會被賀錦柔全給罵進去,加上為了避免趙文昊多想,她強拉硬扯,找盡各種借口,終於把人從賀錦柔面前給拉走。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賀錦柔很不淑女地朝那兩個討厭鬼比出中指。
你們這對姦夫淫婦,趕快百年好合,不要再禍害其他人了。
正準備進去辦公室送餐,她卻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秦恕然,他怎麼會在這裡?
只見不遠處的電梯口,一個年屆六旬的老者,正和秦恕然低聲說著什麼,那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銘澤集團的大老闆,也是她上一世的衣食父母,難道說,秦恕然和她前老闆認識?
她發現對方存在的時侯,對方也目不轉晴地看著她。
注意到他臉上玩味的表情,賀錦柔暗暗一驚,該不會……
剛剛她與賀琳琳、趙文昊的對話,他都看在眼中咆括她很不淑女的對那兩個人比的那個中指?
雖然她和他之間已經不再是僱主和員工的關係了,但不知怎麼的,她還是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和別人吵架的樣子。
不理會秦恕然越來越感興趣的眼神,她提著沉重的便當,快步離開了他的視線。那邊的秦怒然見她逃得如此快,眼底的笑意竟在無形之間越來越明顯。
「小然,再過一段時間就是銘澤成立四十週年的紀念日,你真的不考慮在那天出席,給劉伯伯捧個場嗎?」
銘澤集團的老闆名叫劉福順,是秦恕然已故父親的知交好友。
兩家公司雖然沒有太多業務上的往來,但私底下,秦恕然對這位劉伯伯的印象不錯,重大節日總會讓秘書送札過來。
只是沒想到今天來這裡,卻意外看到穿著另一間餐館制服的賀錦柔。
這丫頭究竟做了幾份工作?
還有,她剛剛和人鬥嘴的張揚模樣,倒真是把他的興趣全都給勾了起來。
腦中一邊想著賀錦柔的一舉一動,嘴裡卻不忘對劉福順道:「劉伯伯你也知道我的個性,我對那種公眾場合向來沒什麼興趣,不過劉伯伯舉辦宴會那天,我會派人送一份大禮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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