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要慶祝,不但結婚一周要慶祝,等我們結婚一個月、半年、一年、五年、十年,直到六十年,每個紀念日都要隆重慶祝。總之,我要牽著你的手,讓你從我的老婆,直至變成白髮蒼蒼的老婆婆……」
誠摯的語氣,認真的神態,鄭重的誓言,讓賀錦柔不知不覺地感動得熱淚盈眶。早餐過後,秦恕然興致勃勃的拉著她出門,準備享受兩人婚後的第一次約會。只是大門才剛剛拉開,就見外面站著兩個女人,一個是秦恕然的母親蘇麗姍,另外一個,賀錦柔曾在秦宅和對方有過一面之緣,只是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這個未曾在她面前說過話的女人,究竟是誰,看到兩人親密的牽著手準備要外出的樣子,蘇麗姍立刻皺起眉頭,露出一臉的不認同。
至於那個年輕的女人,則用複雜的目光看著賀錦柔身邊的秦恕然。
「恕然,不要告訴我,你一連數日不回家,整天就是和這個女人廝混。」蘇麗姍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屑,就連看向賀錦柔的目光,都充滿了赤裸裸的鄙夷。秦恕然原本掛在嘴邊的笑容,因為眼前的兩位不速之客而消失了。
「我跟誰在一起,和蘇女士應該並無關係。」他的口吻疏離而淡摸,彷彿站在面前的女人並不是他的母親,而是和他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陌生人。
蘇麗姍因為那句「蘇女士」氣得臉色大變,「恕然,我是你的母親,而不是你口中的蘇女士。」
秦恕然冷笑起來,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我爸葬禮那天,我曾鄭重對你說過,他的死,和你的自私脫離不了關係。所以從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半點母子情分了。而這些年你一直生活在國外,我以為你已經接受了彼此互不打擾的生活模式。沒想到事隔多年,你不但又出現在我眼前,還試圖插手我的感情生活。蘇女士,念在你對我有生育之恩,你不經過我同意便住進秦家大宅?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和你計較。但希望從現在開始,你盡量離我遠點,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因為……」他臉色一冷,我們的母子關係,在我十六歲那年,已經斷得乾乾淨淨了。」
這番話說得又狠又無情,不但蘇麗姍臉色大變,就連一直都沒開口問過他的賀錦柔,也被丈夫那絕決的語氣驚得不知所措。
雖然早就從陳管家口中得知恕然和他母親的關係不太好,卻沒想到他們的關係竟差到了這種地步。
「恕然,你這樣說話會傷了姍姨的心。」那個一直站在蘇麗姍身邊的漂亮女人,終於打破沉默,開口講了話。
秦恕然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這是我和蘇女士之間的私事還輪不到外人來插嘴。」
那人被他冰冷的口吻刺激得渾身一顫,有什麼話呼之欲出,可她卻死咬著雙唇,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賀錦柔並不傻,她隱約從秦恕然和那個年輕女人之間看出了幾分端倪。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恕然和這個年輕女人的關係,應該並不簡單。
而被親生兒子拒之千里之外的蘇麗姍,被他疏離冷摸的態度氣得渾身發抖。
她限恨地指著賀錦柔,厲聲道:「她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湯,讓你為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連家都不回,就算我當年確實做過一些對不起你父親的事,可我並不認為我有錯。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是你的母親……」
「蘇女士,請你往意一下自己的言辭。」
說話間,秦恕然一把拉起賀錦柔的右手,將她無名指上的那枚鑽戒展現在給她們看。「被你侮辱的這個女人,現在是我秦恕然的妻子,一個星期前,我們已經登記結婚,正式成為合法夫妻了。」
「你說什麼?!」不但蘇麗姍大吃一驚,就連一直淡然沒什麼表情的漂亮年輕女人,也被秦恕然投下的爆炸性宣言給炸得頭昏眼花。
蘇麗姍不敢置信道:「你瘋了是不是,好歹你也是秦氏集團的總裁,以你的身份和地位,居然和這麼一個沒身家、沒背景,甚至連社會地位都沒有的女人結婚!你……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被她指著鼻子罵的賀錦柔覺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真是又狗血又好笑。
虧她還曾經將這個經常上財經雜誌封面的女人當成一個值得敬佩的人物,沒想到鼎鼎大名的蘇麗姍,竟是這樣一個蠻不講理又潑辣的女人。
「蘇女士,」她學著丈夫的口吻,打斷蘇麗姍對她的破口大罵。「我不管你對我有多少成見,抑或是你究竟用怎樣的眼光來看我,我必須說明一點,你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我家門口,你這樣沒分寸地在我家門口指責我沒身家沒背景沒社會地位,我真的很想知道,有身家有背景有社會地位的女人,是不是都像蘇女士你這般刁鑽潑辣、蠻不講理,就算你心裡並不想承認我和恕然已經結為夫妻這個事實,可我和他終究是被法律所保護的合法夫妻。如果你不滿意我這個媳婦,大可以轉身就走,不要因為我而礙了你的眼。又或者你覺得我搶走了你的兒子,讓你非常不甘願,你可以私下找恕然單獨談談。他願意和我在一起,我自然會和他好好過日子;他若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絕對不會勉強將人留下,對他死纏爛打。所以如果你夠理智、夠聰明,並且有足夠判斷力的話,不如仔細想想,這麼大張旗鼓地在我家門口上演潑婦罵街的戲碼,對你究竟有沒有好處,對我又究竟有沒有壞處。」這番話她說得不疾不徐,彷彿在講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又彷彿在演講般。
可言詞之間,卻充滿了讓人不敢小覷的威懾力。
不但她面前的兩個女人被她的氣勢給嚇了一跳,就連秦恕然也不由得對他的親親老婆刮目相看。
這一刻,他心底真有說不出來的欣賞和欣慰,他挑中的女人,果然經常都能給他帶來不同的驚喜。
「恕然,我有些累,想去房間裡躺一會兒,至於這位蘇女士,還有這位不知叫什麼名字的小姐,你先自己招待一下吧。」
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怎樣,賀錦柔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暈,胃有些難受,原本還不錯的心情,全被這兩個不速之客破壞得亂七八糟,最後這段話並非推托之詞,而是她真的不太舒服。
秦恕然的臉上立刻浮現擔憂,「你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我躺一會就好。」
秦恕然小心地扶著她,對門外兩個女人道:「我老婆身體不太舒服,你們請自便!」說罷,不理會兩人難看的臉色,「砰」的一聲關上大門,扶著臉色有些發白的賀錦柔回到臥房。
他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見她臉色依然不好,情緒低落,擔憂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看醫生……不用了,休息一會就好。我想,可能是剛剛有點情緒失控。抱歉,雖然你不承認那個人是你母親,但我用那樣的態度和她講話,對你始終有些不尊重……」
秦恕然搖了搖頭,「你沒有錯,她確實該受些教訓,況且,她並沒有資格當我的母親,她對秦家所做的那些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見賀錦柔面帶不解地看著他,秦恕然歎了口氣,「這件事一言難盡,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我爸也不會那麼早就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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