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拜託,你不要再踢了,我開,我開還不行嗎?」
歐陽繼徹底沒轍了,除了認輸,他想不出其他可以讓小魔王停止的辦法。擦擦額頭上的汗,歐陽繼拎起小魔王的衣領,把他往後拖了幾步,自己走上前去,取出鑰匙,往鑰匙孔裡一插,正打算用力一擰,卻在這個時候……?
只聽「吱呀」一聲,鐵門大大的敞開了。
屋裡……有人?
歐陽繼連頭也來不及抬,一個大大的拳頭便直直從上而下的砸到他的頭上!
難道是志高?不對,志高出手不會這麼狠,那難道是小偷?也不會啊,小偷哪有這麼大膽的,遇到主人回來不但不躲,還打主人的腦袋?
歐陽繼被打得頭暈眼花,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正想抬頭看個明白,就聽小魔王大叫一聲:「歐陽繼,我早就覺得有問題了,沒想到你不但藏人,還藏了這種貨色!」
什麼、什麼?小魔王你的腦子進水了,怎麼你說的話我一點也不明白?歐陽繼摀住遭受過幾次打擊的腦袋,緩緩向上抬起頭來。
「你是……」
歐陽繼小心翼翼地問道,強烈的壓迫感使他不由自主的放低聲音。面前的男人足足比他高出一個頭,而且肌肉結實、體格健壯,是那種一個拳頭就可以把人揍到太平洋去的類型。
天啊,志高的家裡怎麼會鑽出這種長得像拳擊選手的人物?
那人抱著手膀,穩穩的擋在門口,朝歐陽繼問:「你們是什麼人,跑到我家來幹什麼?」
「你家?」歐陽繼睜大眼睛,天真的眨了兩下。
自己也不過一天沒回來而己,怎麼這裡就變成別人家了?
「歐陽老師……」許天佳悄悄靠過來,拉了拉歐陽繼的袖子,小聲地說:「你們認識嗎?」
歐陽繼回頭望著許天佳,可憐巴巴的搖搖頭。
這時,那名類似拳擊選手的人物又說:「如果你們沒事的話,我就要關門了。」
話音剛落便是一聲響徹雲霄的巨響,歐陽繼和小魔王都被嚇得縮了一下脖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看看門牌,沒有找錯地方啊,莫非他們在不知不覺間進去了時空隧道,來到另一個次元的空間?
就在歐陽繼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戳了一下,本來以為是小魔王而沒有多加在意,但後來那個戳他肩膀的手竟突然縮緊,掐了他一把。
哎喲!
歐陽繼吃疼,恨恨的轉頭望向那只膽敢掐他的惡手,正想開罵,卻看見一隻形如枯槁的手向他攤來。手的主人是一個八十來歲的老頭子,雖然滿臉皺紋,但卻一直笑嘻嘻的,雙眼瞇成了兩條弧線。
完全搞不清狀況的許天佳一會兒看看歐陽繼,一會兒又看看那個老頭子,腦袋裡極度混亂。
這時,那個老頭子說話了:「是歐陽先生吧?」
「啊,是,是我。」回過神來,歐陽繼馬上答道。
這個怪老頭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認識他?
「那真是太好了,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老頭子笑吟吟地說:「那麼,就把你的鑰匙交出來吧。」
「鑰匙?」歐陽繼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
老頭子和善地解釋:「我是這裡的房東,難道你的室友沒有告訴你嗎?這間房已經退租了,所以,請你把鑰匙交還給我吧。」
退租!
什麼叫做禍不單行,歐陽繼現在總算是有很深的體會。也不過才短短一天,怎麼事情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志高什麼時候退租的?也不找他商量一下就擅自決定!
「鑰匙。」老頭子堅定不移的攤著手。
內心哭泣不止的歐陽繼試圖做死前的最後掙扎,「你好歹告訴我一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志高他到底搬到哪裡去了?」這樣我才能去找他,繼續白吃白喝。
「這個啊……」
只見老頭子摳了摳光禿禿的腦袋,回憶了一會兒,才又說:「事實上我也沒有見到他,昨天有幾個穿黑衣服的人過來,勿勿辦理了退房手續後就走了。」
黑衣服?
歐陽繼和許天佳對望了一眼,心底已經對那些人的身份猜到了八成。
「是不是西服領帶?」歐陽繼問道。
老頭子微笑著點點頭。
「而且還戴著墨鏡?」許天佳也問了一句。
老頭子還是微笑點頭,不過,得到如此答案的歐陽繼和許天佳兩人,卻一點也笑不出來。這麼說的話,是李家的人來退的房。李家、齊志高,把這兩條關鍵資訊聯繫起來,太子李顏哲的臉同時浮現在歐陽繼和許天佳兩人腦海裡。
「小魔王啊,好像我們兩個現在都無家可歸了。」歐陽繼一邊摸摸許天佳的頭,一邊苦筆著把鑰匙交到房東爺爺的手中。
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
「二十塊……二十七塊……三十塊……三十一塊……」
不行了、不行了,這已經是極限了。
街邊上,歐陽繼掏遍全身所有的口袋,翻出來的全部家當也只有可憐巴巴的三十一塊錢。
「歐陽老師……」一旁的許天佳盯著歐陽繼手中的幾枚硬幣,不也相信的說:「你真的很窮耶,而且還是窮到離譜的那種!」
「那誰害的啊?」歐陽繼重新把全部家當小心翼翼的收藏好,瞪了小魔王一眼。
本來自己身上還有一張大面值的支票,不過都拿去賠給那個貴到離譜的車燈去了。現在,那個闖禍的傢伙,竟然還好意思在他面前說他窮?
「如果是一碗陽春麵,這些錢根本只夠我們吃一頓耶……」小魔王摸摸咕咕叫的肚子,眼神朝天上望去。
「誰說我要請你吃飯的,自己解決!」
「老師……」許天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的抓住歐陽繼的袖子。
難道到了關鍵時刻,連歐陽繼也要丟下自己不管嗎?
「聽話,小魔王,你現在給我乖乖回去,給你的爸爸和哥哥們認個錯。」歐陽繼摸摸許天佳的腦袋,好心地勸說著。
歐陽繼已經打好主意了,只要把小魔王擺平,他就可以回到那個豪華的單人病房,繼續裝病休息,外加白吃白喝,反正住院費付的是一年,不住白不住。
「我又沒錯,為什麼要認錯!」許天佳不依,氣鼓鼓的抱住手膀,望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不再說話。
「還敢說你沒錯!你把那個攝影組的人打得五人重傷、輕傷無數,還私自離家出走!你犯的錯誤可不少啊,小魔王,你知不知道?」
歐陽繼鄭重其事的一一列述出小魔王的幾大罪名,就差一塊驚堂木一拍,然後立即收監,秋後問斬。
被這麼一說,許天佳半天沒有反應,嘴巴撇了兩下,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可是……是他們先騙我的啊……不但爸爸和閔威哥哥一起騙我,而且還找了整個攝影組的人。一起聯合騙我,他們把我當什麼了,笨蛋還是白癡?」
明明那麼滿心期待,到後來才知道自己是被耍了一場,任誰都會氣不過的,更別說是天生脾氣就比別人臭的小魔王了,他沒有把那五個人打到火葬場去,已經是萬幸的事情羅。
「喂,小魔王……」歐陽繼掏出幾枚硬幣,拿到小魔王眼前說:「拿去坐公車,乖乖回家,不要再在外面惹是生非,危害無辜的人民百姓。」
「就給我這樣?」許天佳不屑一顧,鼻子哼哼。
「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就知足吧。」
「我不回去!」說了半天,許天佳嘟嘟嘴,生著悶氣,又回到原來的話題上。
「無論如何都不回去?」歐陽繼把那錢在許天佳的眼前晃了晃,最後五指一縮,緊緊握人手心。
看來,要讓小魔王改過自新,不用一點非常手段是不行的了。
「除非等我功成名就,他們對我另眼相看的時候我才要回去。」
「那……真的是很困難啊。」
不是歐陽繼想打擊許天佳,而是這個要求實在是太高了點。
起身,在路邊晃了晃,思索一陣子,然後一把把許天佳拉起來,歐陽繼說:「還記得那個嗎,小魔王?糖果和鞭子……」
「幹嘛啦?」
「特訓!」
***
時間是下午六點半,地點是市中心的一條繁華街道,主角是一名二十二歲的成年男子,還有一名正值青春年華十八歲的亮麗少年,現場表演的主題是——施暴!
只見歐陽繼揪住許天佳的衣領,右手高高掄起,然後「啪」的一個巴掌甩到許天佳臉上,瞬間只見小魔王半邊臉都腫了起來,還隱隱帶著血絲。
許天佳一個重心不穩,重重摔倒在地。如果是平常,按他的個性,早就撲上去把歐陽繼按住打回去了。但是這次,他不但沒有反擊,反而趴在地上哭述道:
「我錯了……哥哥,我再也不敢了……嗚嗚,你原諒我,不要再打了……」
「小混蛋,你居然把父親的遺物拿去賣了!可惡,那麼重要的東西,你居然拿去賣了!我……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歐陽繼指著許天佳的小腦袋,半裝著哭腔控訴著。
「哇!不要啊……」見歐陽繼一個巴掌又要落下來,許天佳抱頭蜷縮在路邊。
還好,這時候一些見義勇為的青年上前拉住了發飆狀態的歐陽繼,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並且還不忘指指點點。
「你看,真是沒人性,把他弟弟打得那麼慘。」
「是啊,小孩子嘛,好好說就是了,用得著這麼當街打人嗎?」
「要不要叫警察來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趴在地上不起來的許天佳說話了:「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爺爺奶奶,雖然今天哥哥打了我,但是不怪他……」
吸吸鼻子,「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偷偷把爸爸的遺物拿出去賣了……」
擦擦眼淚,「都是我的錯,但是……我真的好想上學,我好想去學校……」
快要泣不成聲了,「老師說如果再交不出學費,就讓我退學……所以,所以我才……嗚嗚嗚,哥哥,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爸爸!你打我吧!你打死我,我就可以去九泉之下跟爸爸道歉了!雖然他一定不會原諒我……但是,嗚嗚嗚……」
「好可憐的孩子啊……」
「是啊,為了上學,他也是逼不得已的嘛……」
「唉,真是人間慘劇啊……」
初見成效,歐陽繼抓住時機,撲倒在許天佳身上,兩人抱頭當街痛哭,他身上的石膏和繃帶都沒來得及拆開,所以看上去頗有些重傷在身、引人同情的效果。
好半天,歐陽繼擦擦眼淚,抬起頭來,摸摸許天佳的腦袋,安慰道:「不哭了,哥哥不怪你……要怪就怪哥哥太沒用了,賺不到錢來幫你交學費,你打哥哥吧……是哥哥對不起你……」
「嗚……哥哥……」許天佳撲到歐陽繼懷中,以一個難以被圍觀人群發現的角度,狠狠地咬了歐陽繼的肚皮一口,以報剛才那一巴掌之仇。歐陽繼沒想到小惡魔會來這一招,即使再痛、再想把他推開,都得忍著,不然他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於是只見歐陽繼淚如泉湧,聲音哽咽地說道:「各位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就請你們可憐可憐我們吧……我身上只有三十一塊錢,並且無家可歸……我們真的、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嗚嗚嗚……」
人群跟著又嘈雜起來,接著,便是一枚硬幣落地的清脆響聲。
成功了!
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名主角心中雀躍不已,但哭聲卻越來越大,跟著,硬幣落地的聲音越來越多,還聲有走上前來把鈔票遞到他們兩人手中,歐陽繼和許天佳感動的一邊擦眼淚,一邊說謝謝。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這樣的聲音:「這裡是XXX電視台,我是特派記者XXX,你現在看到的是XX街的XX廣場。人間處處有真情,請隨著我們的攝影機,讓我們親眼來見證這感人的一幕吧!來,哥哥,你先來給我們的觀眾說幾句。」
說著,麥克風就突然指向了歐陽繼。
「這個……」歐陽繼語出驚人,「這個是全市直播嗎?」
「是全國直播。」
記者小姐笑咪瞇地跟歐陽繼解釋。誰知,歐陽繼卻抱住頭痛哭不止,天啦,居然把電視台的人都吸引來了,這個玩笑開大了!萬一被熟人看到了,自己豈不是會死得很難看,而且丟臉還丟到全國,這個臉他可丟不起啊!
「喂,這位哥哥……」
記者小姐拍拍歐陽繼的肩膀,歐陽繼只管抱頭痛哭,就是不看鏡頭,記者小姐只好轉移目標,「看來,我們這位哥哥是太感動了。那麼,讓我們來採訪一下弟弟吧……來,弟弟,你有什麼話要對幫助你的人講……」
這、這個、這個就是傳說中的「鏡頭」!
許天佳看著那個正對著自己的東西,竟產生陣陣頭暈目眩。天啊,怎麼辦?鏡頭!鏡頭好可怕啊……許天佳只顧著緊張,張開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位弟弟,你臉色不太好,沒事吧?」
記者小姐關切地詢問,但剛一碰到許天佳的身體,只聽「咚」的一聲,小魔王居然昏了過去,把記者小姐嚇得臉色發白,不過還好訓練有素、臨危不亂,微笑道:「看來我們這位弟弟感動到昏迷過去了,今天的節目就到這裡,明天的這個時候請準時收看哦!」
電視的螢幕一團漆黑,一隻握著遙控器的手抖了兩下,皇帝李正言。
「快,去XX廣場,把那兩個人給我抓回來!」
完全不知道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兩人還蹲在街角數錢。
「五千……五千五……五千五百塊五十塊……哇,我們淨賺了五千五百塊五十塊錢!」歐陽繼興奮的捧著那一大把零鈔,感動得熱淚盈眶。
昨天才受的重傷,現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繃帶一拆!生龍活虎的歐陽繼,就像往常—樣興奮地說:「如果一天八百塊,月收入也可以達到兩萬四千塊,聽上去也是個不錯的工作啊!」
「你不會明天還想來吧?」許天佳一手捂著依舊發腫的左臉,一邊沒好氣地瞪歐陽繼一眼。
自己挨了這麼一巴掌,只換來了區區五千五百塊五十塊塊錢,真是太不值了。
「這就是你說的鞭子與糖果的特訓?」許天佳覺得有點風馬牛不相及。
「當然了。」歐陽繼點點頭,站起來解釋他的偉大計劃,「所謂的鞭子呢,就是我打你;所謂的糖果呢,就是這些錢。所謂的鞭子與糖果並存呢,就是我打你,就會有錢。」
「去死吧你!」許天佳恨不得找一顆原子彈把歐陽繼轟到火星上去,什麼叫越打越有錢,真是混帳邏輯。
「不過,天佳你總算是上電視了,算不算功成名就啊?既然已經功成名就了,你就回家去吧!」
歐陽繼的話勾起了許天佳痛苦的回憶,只見他氣鼓鼓的哼哼兩聲,不理歐陽繼。
於是,歐陽繼又自言自語:「不過真是沒想到呢,小魔王平時看你威風凜凜的,居然暈鏡頭啊!我就奇怪你這麼厲害的演技,和這麼什麼什麼的外表,試鏡為什麼老是不過,原來,原來……哈哈哈……」
「你敢笑!」許天佳一腳踢到歐陽繼的屁股上,恨恨地站了起來。
「好好,不笑、不笑。」歐陽繼好不容易才收斂起笑容,問道:「晚上想吃什麼?慶祝你第一次憑演技賺到了錢。」
「什麼也不想吃!」許天佳揉著左臉,不高興的回答。
「臉還在痛啊?」歐陽繼蹲在他身邊,戳了戳那塊紅通通的肉。
「要不,下次我打你,試試痛不痛!」
「好啦,別氣了,這樣吧,我蹲在這裡讓你打到滿意為止。」
「真的?」
「說到做到。」
「你不准還手。」
「我絕對不還手。」
「也不准反抗。」
「不會反抗的!不過……別讓我太痛……」
「那好,你閉上眼睛。」
許天佳壞壞地一笑,歐陽繼乖乖閉上眼睛,但是……,一秒鐘、兩秒鐘,許天佳的巴掌始終沒有落下來。
這小魔王,該不會是又有什麼詭計吧?
歐陽繼正想睜眼看個究竟,身體竟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待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小魔王壓倒了!
「喂,天佳……唔……」
歐陽繼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的嘴巴已經被堵住了。許天佳甜甜的味道透過舌尖陣陣傳來,歐陽繼一雙眼睛瞪得都快要脫窗了。
這、這究竟是?
他居然又被那小惡魔強吻了!
正想掙扎,許天佳突然停住了這個吻,笑嘻嘻地問他:「怎麼?你想反抗?」
歐陽繼搖頭。
「那是我弄疼你了?」
歐陽繼還是搖頭。
「那就繼續吧!」說著,許天佳又湊了過來。
歐陽繼大叫著躲開:「喂,一開始不是這樣說的吧?」
「一開始說什麼了!」許天佳趴在歐陽繼身上,親了親歐陽繼的臉頰。
歐陽繼敏感地打了個冷戰說:「我是說讓你『打』到滿意為止……」
「可是,我還沒滿意啊!」
「可是你也沒打啊!」
「我打了……」許天佳一臉無辜地狡辯。
「打什麼?」
「打Kiss啊。」
糟了,歐陽繼這才知道自己已經被算計了。
「喏,是你說的,讓我滿意為止,不可以掙扎,不可以抵抗……」說著,許天佳得寸進尺地摟住了歐陽繼的脖子,在那因為驚訝而沒來得及合上的嘴唇上輕輕點了一下,這下,歐陽繼的理性瞬間崩潰。
可惡啊……這樣子看小魔王,真的是覺得他很可愛!
情不自禁的放棄反抗,歐陽繼閉眼開始享受舌尖所帶來的快感。
算了、算了,吻就吻了,反正自己也不算吃虧。
於是,就這樣,大地為席、蒼穹為簾……沒干其他的,就只是接吻,一直吻到小魔王滿意。
不過,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
天已經很黑了,街道上的人也越來越少,歐陽繼和許天佳坐在街邊,雙手托腮,仰望星空。
「小魔王,你到底還要在這裡坐多久?我很冷耶……」歐陽繼哆哆嗦嗦地說:「隨便開個房間住一晚再說吧,不然把你凍感冒了,我可沒錢給你醫病。」
「不要。」許天佳嘟嘟嘴,視線一直停留在天空中那個又大又圓的月亮上,淡淡地說:
「我就想在這裡看星星,一直看,一直看,一直看到眼睛痛為止。」
歐陽繼無奈地搖搖頭,睡眼惺忪的說:「我真的不行了,今天快被你折騰死了,你想看星星就看吧,肩膀借我靠一下,我要睡覺了。」說著,頭一偏,擱上許天佳的肩膀,不擱還好,一擱就開始抱怨,「喂,我說小魔王啊,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吃飯?怎麼身上全是骨頭沒有肉,肩膀硬死了,磕得我的頭好痛。」
「那把大腿借給你睡好了。」許天佳說得極其平淡,不等歐陽繼發言就把對方的頭放到自己腿上。
「哇,好痛好痛!」頸椎九十度的扭曲痛得讓歐陽繼哇哇大教,急忙把身子側了側,好來適應脖子的彎曲角度。
「叫什麼叫,別人還以為我怎麼你了呢。」許天佳抱著歐陽繼的頭,在對方的臉上掐了一把。
「別這樣,太難看了!」歐陽繼死也不要睡在一個男人的大腿上,而且還是在大街上,如果被熟人瞧見,叫他的臉往哪兒放。
「老師……」小魔王的表情突然陰鬱下來,聲音也低沉不少。
看到許天佳瞬間變了臉色,歐陽繼也跟著愣了愣,不知道他又想說什麼,於是睜著一雙充滿疑惑的眼睛望著小魔王。好一會兒,許天佳的嘴唇張了張,但隨即又閉上,就這麼反反覆覆好幾次,終於,好不容易才說出一句話:「老師……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討厭?完全不會啊。歐陽繼想也不想的搖搖頭。
雖然有時候歐陽繼的確會有想狠揍這隻小魔王的慾望,但是,平心而論的話,他充其量不過是個調皮搗蛋的壞小孩罷了,歐陽繼自認已經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不會和小孩子一般計較的。
「那老師你喜不喜歡我呢?」許天佳用充滿期待的神情凝視著歐陽繼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