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瞳微瞇,千伶專注地盯著女孩們的熱情舉動,一名陌生女孩在姜琥儀加入後馬上主動抱住他的手狀似親密,姜琥儀禮貌的任她抱著,嘴上掛著生疏的笑容。
現在的女生挺主動的,才聊了兩句,就把手環在男人手上。
千伶嘴角抽搐,露出一抹冷笑,冷艷的瞳仁映照出姜琥儀高高上揚的薄唇。
哼!男人,嘴上不說,不也笑得這麼開心?
她不齒的撇嘴,心裡猛犯嘀咕。她胸口有把無明火在燒,尤其那名女孩將臉貼在姜琥儀的手臂上時,她的腦海裡忽然閃過打人的衝動。
她也太不知羞恥了吧!才認識幾分鐘就將臉貼在人家手上,還將手滑到他的臀部上亂摸一把,她以為她是誰啊!連她都還沒這個榮幸摸他性感挺翹的窄臀,她憑什麼亂摸!
千伶霎時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駭住了。
她剛剛在想什麼?她也想摸姜琥儀?不,不對,她剛剛只是在想那個女生怎麼可以亂吃姜琥儀豆腐,雖然是她鼓勵姜琥儀來找個女朋友,但可不是這類豪放型的女生,像這種女生將來肯定會腳踏兩條船,她當然要跳出來阻止,保護她的青梅竹馬!
千伶替自己編派好理由,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準備衝出去拉開那個女人的手。
她忿忿不平地走上前,眼裡直盯著姜琥儀褲子上的女人手掌,一不小心便撞上迎面走來的幾個人。
反彈的力道讓她差點撞倒牆邊的裝飾品,她揉著肩膀連忙低頭道歉。
「咦?這不是千伶嗎?」微醺的男人早一步認出千伶。
千伶吃驚的抬頭,相當意外會在這種場合遇見熟識的人。
「王良仁?」她遲疑的喊出這個存在她記憶裡的名字。
「這麼久不見,你一點也沒變嘛!」王良仁醉醺醺的撫摸她的下顎,動作輕浮隨便。
千伶霎時臉色慘白,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
「怎麼都不說話?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他淫穢的邪笑,暗示著兩人關係匪淺。
千伶的五官扭曲,短短幾句話挑起她極欲忘記的過去。
「對不起……我……我還有事。」她匆匆的逃跑,臨走前耳裡傳來王良仁身旁同伴的訕笑。
人家美女根本不認識你,還說她是你以前甩過的女人。
什麼你跟她搞過一次,不好用就甩掉她,我看你是在作白日夢
猖狂的譏笑聲穿過她的耳膜,形成鋒利箭矢刺痛她的心。
千伶蒼白著小臉,一路闖進無人的化妝問,她背抵門板滑坐在冰冷的地磚上,淚水掩蓋在手掌之間,害怕及噁心的感覺頓時侵入,她就像個無助的小孩坐在地上,內心發出呼救,但有誰聽到她的聲音?如同記憶中她將自己鎖在房裡獨自哭泣、夜夜在惡夢中度過,但沒有人知道她需要救贖……
不,不行!她已經說過再也不要像以前一樣傻。這又不是她一個人的錯,不應該由她一個人受,何況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她只要冷靜的從這裡離開,就再也不會遇見那個令她痛恨萬分的男人
千伶用力捏緊手臂,想借由身體上的疼痛支持自己離開會場,直到明顯的淤青出現在她手臂上,她才鼓足勇氣站起來踏出化妝問。
她遮遮掩掩的避開人群,生怕被人瞧見她現在狼狽的模樣。她沿著牆面摸索離開的路徑,沒多久,她撞進一個溫暖結實的胸膛。
「千伶,發生什麼事了?」注意力沒有一刻離開過她的姜琥儀,將她遇到王良仁後的怪異行為全看在眼裡。見她一臉蒼白時,他立即丟下所有人,擔心的跟在她後頭。
「琥儀?」為什麼他會剛好在這裡?
「王良仁對你說了什麼?」再度遇到王良仁讓他感到很意外,可是千伶的激烈反應更令他擔心。他不知道他們是否遺有舊情復燃的可能。
「什麼王良仁?我沒見到他啊!」千伶強迫自己一定要笑,絕不能讓姜號儀知道她在難過。
「我明明看到你和他說話。」她的極力否認讓他稍感寬心,至少千伶現在的模樣不像舊情人重逢的激情。
「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他。」千伶身體虛弱的搖晃,幸好姜琥儀扶住才未跌倒。
「那你為什麼哭?還有你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輕撫過千伶滿是淤青的手臂,他的眉頭狠狠扭成一團。這些痕跡比抓在他身上還令他難過。
望進姜琥儀擔心的黑瞳,她更加難過的攀在他身上。「我不舒服想回家,拜託送我回去。」她飄忽的祈求,雙手緊抓著他。
「好,先到我家再慢慢告訴我竟究發生了什麼事。」感覺到她在他胸膛哭泣顫抖,姜琥儀憂慮更重。他一定要問清楚事情的經過!
千伶現在無法多做思考,她只想盡快離開這裡。
攙扶起千伶綿軟的身軀,姜琥儀從宴會廳的正中央穿越,以最快的速度邁向門口。途中他發現人群異常喧鬧,於是多看了兩眼圍成一圈的人叢,而在人群外的季樂徽發現他們,趕緊跑過來。
「你們要回去啦?」他阻擋姜琥儀的探索視線。
「千伶不太舒服,我要送她回去。」雖然對季樂徽很抱歉,但千伶比較重要。
「沒關係,你們快走,這裡有我就好。」季樂徽對他們的離席非但不責怪,反倒一副恨不得他們馬上離開的模樣,這樣的態度引起姜琥儀的懷疑,他又瞟一眼人群嘈雜的地方,感覺到季樂徽是不想讓他知道那裡發生的事。
「那些人是怎麼回事?」他銳利的目光橫掃過越來越多人聚集的人叢。
「沒有!你們還是快走吧!」不然等會兒一定會發生一場混戰。
他和管棋使勁想將兩人推出門外,但姜琥儀就是不動如山。
他一定有事隱瞞!探索的視線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王良仁酒醉的嘴臉,他一副高談闊論的模樣,還不時發出淫穢的笑聲。
姜琥儀心裡打個突,決走過去一探究竟。他扶著千伶朝人群聚集處走去。
「你們不能過去!」季樂徽緊張的攔住他們。
「讓開。」姜琥儀不想和他囉唆,大掌一揮就推倒了季樂徽。
「等一下!」他焦急的在後頭喊著,心裡明白這一場混戰是避免不了了,雖然他也認為說話的那個王什麼碗糕很欠扁,但這裡畢竟是公眾場合,不適合教訓人。而且要是讓千伶聽到他所說的話,絕對會對她造成二度傷害,因此他才會不想讓他們靠近人群。
幾個醉鬼的笑聲首先傳進姜琥儀耳裡,他看到人群裡有人跟著笑,也有人面露難色或是忿忿不平,他撥開擋路的幾個人,護著千伶走近。
笑聲方歇,王良仁又開始醉言醉語。一開口就是千伶的名字,接著左一句騷貨、右一句賤人,還不斷以淫穢的聲音描述他們以前交往的經過、與千伶私密的床事以及她身體的每一個特徵,厚顏無恥的在眾人面前加以批評。
千伶聽得臉色發白,小臉埋在寬厚的胸膛裡發抖,王良仁依然在那裡大放厥詞,他譏嘲的嘴臉全映人姜琥儀的眼睛,黝黑的瞳孔逐漸凝聚著腥紅色彩,剛毅分明的臉部線條繃成寒冰,足以凍死任何一個靠近他的人,駭人的怒氣充斥在他身體周圍,原本擠在他身邊的人害怕的退了開來,讓出一條空曠的道路。
半醉半醒的王良仁講得正高興,此時讓開的人群中剛好出現被姜琥儀抱在懷裡的千伶,他伸長手臂像是要驗證自己的話一般,忽地將千伶拉到正中央,展示在眾人面前。
「要是你們不信可以問她,她就是我說的千伶——夠辣、夠美吧!」他對同伴炫耀著自己不但有美女倒貼,還有本事玩弄人家。
干伶畏縮的低著頭,眼角含淚,噁心的感覺讓她快要吐出來。
他無恥的勾起千伶纖巧的下巴,另一隻手搭在她肩上。「怎麼,害臊啦?
我知道你還喜歡我,既然你變得比以前更漂亮,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和我交往。這次你可別不知好歹,我教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要反抗也不要管東管西,我保證會好好疼你。」濃冽的酒氣噴在千伶臉上,他嘴裡繼續說著不知羞恥的話,而後更下流的想一親芳澤,惹得千伶尖叫的閃避。
突然一陣狂吼響起,姜琥儀怒不可抑的衝出來,一拳打偏王良仁的下巴,鮮紅的血珠濺到呆愣的千伶,下一秒混戰展開,姜琥儀彷彿要殺人似的拳拳凶狠。
一見王良仁處於下風,他的同伴立即蜂擁而上,原本一對一的戰局頓時成了一對多,姜琥儀吃力的應戰,身上被打了幾拳,一旁的季樂徽當然不可避免的也加入戰局,接著是王良仁的同伴朋友、季樂徽的外校友人,最後一場單挑成了群體械鬥,一大群血氣方剛的青年抄起手邊的東西不顧後果的殺向對手,直到飯店人員通報、警察抵達現場,流血畫面才告停歇。
在場的男女分別被帶上警車送進了警局,原本一個多校聯誼社聚會就這樣在警方的搜證下宣告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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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琥儀一行人直到半夜做完筆錄才得以保釋出來,千伶因為不放心姜琥儀身上的傷,堅持要和他回家替他擦藥。
「唔!」姜琥儀吃痛的縮了縮肩膀。
「你沒事吧?」擔心弄痛他,千伶將棉花棒拿離他的傷口。
「我沒事,別苦著一張臉。」他柔聲安慰,拭去她眼角的淚珠。
「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和人打起來,這都是我的錯。」她自責的啃咬雙唇,將它虐待得又紅又腫,眼中又是一層薄霧。
「噓……這不是你的錯。」大拇指停在紅腫的雙唇,阻止她的自虐行為。
「現在已經沒事了。」
「誰說沒事?警察說會通知校方,到時要是被退學怎麼辦?」因為她的關係連累姜琥儀被退學,她要如何向姜家夫妻交代?
「要是因為這個原因被退學,我認為很值得。」能讓他揍王良仁一頓,他什麼都無所謂。為了千伶,就算要他死他也認為值得,區區退學算什麼!
他的語氣認真,臉上的表情卻是要寶調皮模樣,千伶一時為他兩極的反應愣了一會兒。
「你白癡啊!現在這種情況,你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你知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你還有心情笑!」開口就是一陣罵,他的玩世不恭真是氣死她了。
「笨蛋!笨蛋!笨蛋!」像是嫌罵不夠似的,她抄起抱枕就是一陣窮追猛打,全然忘記他是傷者。
「痛啊!」他慘叫求饒,反倒更扯痛了傷口。
千伶這才發現自己做的蠢事。「很痛嗎?」她心疼的詢問,手上的凶器還未離手。
「你不哭我就不痛了。」他是為了讓千伶開心才故意要寶,只是千伶並沒聽出他話裡十足十的認真。
「來,笑一個給我看。」他用食指挑高千伶下垂的唇角,要她開心點。
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只求她一笑,這樣的溫柔感動了千伶傷痕纍纍的心,王良仁傷人的話語突然間變得不再重要,她望著姜琥儀淤青的臉龐,深邃的眼掛著滑稽的黑輪,卻掩蓋不住令人安心的沉穩……她望著他,心裡有塊地方漸漸被填滿,回想起幾個小時前王良仁的惡行和自己那段慘痛的戀情,她突然有種一吐為快的衝動。
她笑了出來,心裡壓抑許久的某部分突然輕鬆起來。
「你終於笑了。」她一整晚哭喪著臉令他好擔心,尤其王良仁的一番話如此傷人,他生怕會對千伶造成影響……幸好現在她笑了。
突然,她撲向姜琥儀抱住了他,姜琥儀錯愕的穩住身體。
「千伶?」他輕輕的喊她的名。
「我怕男人。」她將他緊緊抱住。
「因為王良仁嗎?」他知道千伶對男人敬而遠之,也常無意間表現出對男人的反感,尤其更厭惡與男性有肢體上的接觸。以前他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總算知道了,想必王良仁是最大的原因。
「他是我的初戀,卻讓我的心佈滿傷痕……或許是因為曾經失敗過,讓我對愛情抱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只要有人想接近我,我就會忍不住躲得遠遠的。我也曾想盡辦法想忘掉那段過去,但傷口卻日漸擴大,最後造成我對男人的莫名恐懼。」她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裡,卻苦無辦法解決,現在終於說出來了,她也能輕鬆一點。
「你當初拒絕我也是這個原因?」他沒忘記千伶拒絕他的理由是她不想談戀愛。
「對不起。」她小小聲致歉。
他將手環上她的腰際,輕柔的收攏手臂。「你是因為害怕所以才躲避男人,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告白的時機不對,我應該更早發現,不該讓你一個人痛苦。」早在第一次發現異常時,他就該追問的。他放任她一個人痛苦,還有什麼資格說喜歡她?
「這和你沒關係。」這是她的心病,怪不得任何人。
「不,我既然說喜歡你,就應該更瞭解你,否則我有什麼資格說喜歡你?」
加重手臂的力量,他將千伶整個人抱在懷裡。
「我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更加瞭解你。」
「琥儀,你在說什麼啊?」她不安的掙脫他的手臂。
「千伶,你怕我嗎?」他認真的詢問。
千伶搖頭否認。
「那麼你拒絕我的理由就不能成立。」他逕自下了定論。
她吃驚的張嘴,卻找不到話反駁。
「我還喜歡著你,一直沒變。如果你相信我不會傷害你,就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幫你忘了那個男人。」他堅定的說,語氣中有著不容拒絕的溫柔。
千伶呆愣地望著姜琥儀漆黑的瞳眸,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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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校區內的林蔭大道上,兩個剛下課的女人正準備一起回女生宿舍。
「古大仙人請歸位,回魂羅!」管棋在她眼前搖晃書本招魂,只差沒拿招魂鈴、歸魂幡。
「我沒心情,不要玩了啦!」千伶拍開眼前晃來晃去的書本。
「喝!原來你的魂魄還在,我還以為它們全飛走了。」上課發呆、下課繼續發呆,再這樣下去,她都快得癡呆症了。
千伶沒說話,垂著眼繼續走著。
「你是不是還在意那個王良仁說的話?你不要管他啦!像這種男人,遲早會有報應。」像他那種沒有道德戚的無恥小人,總有一天會自食惡果。
「我不是在想這件事。」老實說她都快忘記遇到王良仁的事了。自她能坦然說出這件事之後,就已經不甚在意王良仁對她的傷害,真正令她心煩意亂的是另一個男人。
除了這件事,還有其他事能讓她心煩嗎?管棋偏著頭想。
「琥儀說他喜歡我。」她認為自己需要找人商量這件事。
管棋沉吟了一會兒,心裡想著這句話好熟喔!
「你好像並不驚訝。」千伶狐疑的斜睨她。
這句話更熟了,管棋心感不妙。
「怎、怎麼會!我很驚訝啊!」姜琥儀真夠笨的,這麼快就被拆穿!她在心底暗罵。
「你說我該怎麼辦?」千伶向她尋求解決之道。
「呃……拒絕他。」她考慮很久,選擇比較安全的答案。
姜琥儀,別怪我不幫你,誰教你動作這麼慢,到現在還打動不了千伶的心。
「可是……」她找不到理由拒絕他。為此她躲了姜琥儀三天,害她吃不到好吃的食物也沒有電動打,髒衣服堆著發臭,心情無端的鬱悶。
她好懷念之前的生活,有吃有玩又有拿,還有人時時刻刻關心她……
管棋一雙大眼直瞪著她,在她臉上發現有趣的跡象。
「喔……你捨不得拒絕。」
「胡說!我哪有。」她驚呼著否認。她明明是找不到理由。
「可是我在你臉上找到思春的痕跡喔!」她揶榆的推推千伶。
「我曾經有過非常慘烈的失戀經驗,對談戀愛會感到恐懼,甚至嚴重到厭惡男人的地步,這樣的我怎麼可能喜歡人?」她坦承自己實在太害怕相同的事再度發生,所以選擇膽小的避開一切,將自己牢牢保護。
「這還不簡單,找個他愛你多過你愛他,而且你不厭惡又絕對不會傷害你的男人不就解決了。」她覺得千伶太大驚小怪了,老愛在小事上鑽牛角尖。
「你說得簡單,上哪去找這種人?」
管棋簡直感到不可思議,想不到干伶遲鈍成這樣,她難道沒看到有人正在她身邊無怨無悔的付出嗎?
算了,好人當到底、送佛送上西。「閉上你的眼睛,等會兒我描述完,第一個閃過你腦海的人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這麼老套的方法你也想得出來?沒用的啦!」要是真有這個人,她會不知道?
管棋攔下她。「試試看才知道。」她有把握只有一個人夠格閃過她的腦海。
「好吧!」她依言閉上眼陪她玩玩。
「有誰無怨無悔任你差遺?有誰碰你不讓你感到討厭?有誰讓你足以信任一輩子?有誰愛你始終如一?有誰……」
她話還沒講完,千伶就嚇得睜開了眼睛。
她的臉上一片紼紅,身上卻冒著冷汗。
「我話沒講完你就有反應,是不是想到了誰啊?」她挑眉。
「我、我……」她不相信,可是真的有人閃過,還是她認為最不可能的人。
腦海中,姜琥儀的影像令她震驚,難道這代表自己真的喜歡他?
「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說我喜歡他,我是因為天天看到他,才會剛好冒出他的樣子,所以這是不可能的,對不對?」她不停的辯解,說什麼都不肯承認。
「你這叫欲蓋彌彰。乾脆承認了吧!」她戳破她最後的防備。
「我……」是嗎?她感到錯愕。
「好好想想,這並不是件壞事。」她拍拍千伶的肩膀,要她好好考慮。
不可能的!他小她三歲,就像她弟弟一樣,雖然他們並不是真的姐弟,但她從未當他是個男人。雖然她偶爾也會因他的接觸感到臉紅心跳,也很享受他的專寵,他時時刻刻的關懷令她窩心,加上他都會想辦法逗她開心,但是這又不能代表她喜歡他……要是她喜歡他,應該會為他吃醋,但事實證明她沒有,由此可見她不是喜歡他,只是習慣和他在一起——
她的內心展開一場拉鋸戰,最後否定的一方略勝一籌,這樣的答案雖然讓她鬆了一口氣,卻無法令她從內心高興起來。
管棋一聲驚呼一下子拉回了她的思緒。
只見女生宿舍前有一對男女抱在一起,千伶定睛一瞧,竟然是姜琥儀和聯誼會上的那個豪放女,她熱情地抱住姜琥儀的手臂,一張臉幾乎是黏在他的側臉上。
千伶錯愕地立在原地,遲遲不見姜琥儀將那名女孩推開,她咬緊牙根,渾身發抖,眼裡燃燒著熊熊怒火。
「我不喜歡他,我才不喜歡他!」她小聲告訴自己,最後尖叫的衝過去。
她拿著手上的東西朝姜琥儀一陣亂打,不留情的使勁洩恨,每一下都打在他的傷口上。「我恨死你了!我討厭你!」
「好痛!發生什麼事,等一下!」姜琥儀怕還手會傷到她,所以乖乖地任她打,不過要他死前,至少要告訴他原因吧。
「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她傷心的用書本砸他,眼眶裡有淚水打滾。
書本裡的夾紙飛揚在兩人中間緩緩飄落,千伶看著女孩伸手扶姜琥儀,心裡又是一陣刺痛。她憤怒的衝進宿舍,縮回自己的保護殼。
姜琥儀抱著被原文書打到的胸口,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麼惹怒千伶。望著她消失的身影,他的心裡感到恐慌害怕,千伶第一次對他如此生氣,那一句「再也不要看到你」在他心中牽起莫大的驚恐。
「真是應驗了好事多磨這句話。」管棋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
「你知道發生什麼事?」
「算是好事吧!你放心。」她安慰他,順道對一旁的女孩打招呼,女孩也熟稔的回禮。
「不管是好是壞,我都要知道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千伶會突然對我發脾氣?如果你知道就快說!」他沒心情陪她打啞謎!無故被千伶打了一頓,他心情顯然不好,不過他更怕千伶不再見他。
「呵呵!不就是因為……」管棋重新描述千伶將他們誤當成一對情侶和她顯而易見的心態。
「事實不是這樣,你不也知道?」這根本是天大的誤會!除了千伶之外,他怎麼可能和其他的女人糾纏不休?!
「你先別心急,聽我說……」管棋拉住他,將嘴湊到他耳邊獻計。自從和季樂徽交往後,她發現自己變得和季樂徽一樣喜歡管別人的戀愛大事,動不動就想插上一腳。
兩人竊竊私語了半天,終於出現結論。
「真的是這樣?」他心情激動可想而知。若是照她所說,千伶心裡其實對他很在意,只是嘴上不肯承認。
「就差臨門一腳。」她很篤定千伶的心意。
「既然這樣,那就將錯就錯,剩下的拜託你了。」他們計劃誘導千伶承認她的心意。
「放心交給我吧!」她也希望千伶能夠把握住愛情的幸福。
兩人同時露出一抹笑,想來是春天的腳步近了,讓人心都愉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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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千伶。」管棋拉開宿舍房門就看到千伶窩在棉被裡,房間靜得沒有半點聲響。
「唉,想不到姜琥儀這麼花心,這邊才說喜歡你,那邊又和其他女人糾纏不清。幸好你沒愛上他,不然現在豈不傷心死……幸好、幸好。」她自言自語,不時偷瞄窩在棉被裡的人球。
床上高高隆起的被單緩緩地往床內移動,她每一句話都像利箭般射中她的心。
真的幸好嗎?她真的沒有喜歡上他嗎?那她為什麼不開心?為什麼在看到姜琥儀被其他女人抱住時她會這麼生氣?為什麼在分析過自己的心情後,她反而更不開心?,難道她分析錯了?
她的腦海裡不斷浮出問句,管棋的聲音繼續飄進她的耳裡。
「看你剛才那麼生氣,要不是早知道你對姜琥儀沒意思,我真會以為你在吃醋。」她故意把她剛剛的表現說出來。
吃醋?她剛剛生氣是因為吃醋?!
千伶迅速掀開被子,臉上有著恍然大悟的驚訝。
她緊張的抓住管棋手臂追問,「你說吃醋,是說我嗎?」
「對啊!你的樣子就像吃醋的女人。」難道她真的沒有自覺?
她在吃醋!也就是說,她喜歡他!
千伶手捂著雙頰,清麗的小臉一片紼紅,胸口滿溢暖流。
可下一秒,她身上的血液凍結,化為水珠自眼中流洩。
串串清淚沾濕白淨臉龐,透明的淚珠全是她懊悔的心情……
千伶撲到管棋身上放聲大哭,「怎麼會這樣?為什麼?」
「怎麼了?你哭什麼?」這會兒又出了什麼事?她怎麼看不懂?
「管棋……我喜歡上他了……」斷斷續續的聲音,支離破碎地滾出她的咽喉。
「那好啊……不,我是說,真的嗎?」她想想不對,趕緊改口。
「可是,為什麼我現在才發現自己喜歡他?我該怎麼辦?」千伶哽咽地泣不成聲。
他已經抱著別的女人,心裡不再只有她一個人……她失戀了!
對喔!她都忘了這點。要是照這樣發展下去,千伶就變成被拋棄的人,和她之前與姜琥儀的計劃大有出入。
原本她應該要引導千伶去找姜琥儀興師問罪,然後借由她生氣的這點來證明她在吃姜琥儀的醋,怎麼這會兒竟演變成她在這兒自怨自憐?
這下完了!她把事情弄砸了。
不行,她得想法子將千伶騙到姜琥儀家,要不然怎麼進行下一步?姜琥儀還在他家等千伶自投羅網呢!
管棋絞盡腦汁後終於想到,「這真是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欺騙你的感情之後還腳踏兩條船?!你絕對不能就這樣放過他,你應該去找他算帳,去罵他卑鄙、無恥、下三濫!」她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
千伶止住淚水,一臉疑問。「你好像比我還激動。」她都沒這個打算,管棋倒替她想好了。
「呃,我是替你不值得,遇上這個花心大騙子。」
千伶皺起秀眉。「話也不能這麼說,一開始就是我要他去交女朋友,現在變成這樣也不能怪他。」
「這麼說,你是不相信他腳踏兩條船嘍?」姜琥儀果然沒白疼她。
「我……不知道。」她都親眼看到兩人親暱的抱在一起了,還有什麼比眼見為憑來得真實?
「所以你更該問清楚。」很好,有希望。
「問誰?」
「當然是問姜琥儀究竟是喜歡你還是喜歡她。要是他敢拋棄你,我就替你揍他一頓!」
她要問嗎?
若是問了答案不好怎麼辦?
千伶越來越煩惱,不過她確定自己是喜歡上他了,比喜歡更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