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辦公室裡只有深藍學長一個人,他應該還沒察覺到她的出現,她可以偷偷地轉身離開,晚一點再過來才不會和他兩個人獨處一室。
正當她打算悄悄地將門關上之際,一抹冷冷的嗓音陡地傳來──「你想逃到哪裡去?」
「噢──」正要關上門的顏冬雪駭了一跳,不小心讓厚重的門夾到自己的手指,痛呼了一聲,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耿深藍自座位上起身,幾個大跨步就來到她的身邊,「這樣也會夾到自己的手,你是笨蛋啊!」
還不都是你害的……她在心裡這麼嘀咕著,不過可沒膽說出口。
他抓起她的手審視,腫起來了還有些破皮。「下手這麼重,你是打算夾斷手指好詐領保險金嗎?」
顏冬雪好想哭,「我、我才沒有……」
「走。」他拉起她就走。
「去……去哪?」她慌了,卻沒有勇氣將手抽回來。
「當然是去保健室了,不然你還想去哪裡?」他沒好氣地冷哼。真不知道她那顆小腦袋裡在想些什麼,他的脾氣不好、他是黑社會老大的兒子、他是藍焰盟的太子,那又怎樣!他可從沒欺負、凌虐過她,甚至還不只一次替她解圍,她究竟在害怕些什麼?
「嘿……沒有。」她只能怯弱地乾笑。
他握住她的手在校園內走著,相當引人注目,有好奇、有羨慕也有嫉妒。感情這麼好喔,連在學校內也毫不避諱地牽手散步!
能夠讓耿副會長這麼有男子氣概的人喜歡上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
顏冬雪長得又不漂亮也不出色,她是憑什麼讓耿副會長喜歡上?
顏冬雪覺得渾身不對勁,眾人好奇注視的目光比手上的抽痛更加灼熱,她輕輕地瑟縮了一下,「深、深藍學長……」
他回頭瞧她。
「呃、呃……能不能……」她戰戰兢兢地語不成句。「我的手……」
「怎麼了?」他微瞇起眼,一瞪。
被那銳利的眸光一瞪,她霎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麼,「沒、沒事。」只好沒骨氣地繼續讓深藍學長握著她的手。
耿深藍拉著她走進保健室。
穿著白袍的年輕校醫聞聲轉頭,「耶!耿副會長怎麼有空來保健室看我?」饒富興味的眸光先是掠過女孩被耿深藍握住的手再轉到她的臉上,「她就是傳說中那個太子的女人。久仰久仰。」
顏冬雪紅了臉,吶吶地道:「不、不是的……我我和深藍學長……」
「不必那麼多廢話。」耿深藍不耐地打斷她的話,將她受傷的手拉到年輕校醫面前。「被門夾到。」
年輕校醫仔細地檢視了一下,東摸摸西捏捏。「會痛嗎?這樣呢?」
當然痛了!「唔.」她點點頭,眼角閃著淚光。
年輕校醫面色一凝,「不太妙,骨頭恐怕斷了。」
顏冬雪一聽,臉上的血色悉數褪去。「那……怎麼辦?」
「得把皮肉割開,然後在骨頭斷裂的地方植入鋼釘……」年輕校醫正經八百地解說。
嚇!把皮肉割開,還要在骨頭斷掉的地方植入鋼釘?那血淋淋的畫面讓她的臉色倏地一白。
耿深藍看不過去,「她的膽子很小,你別嚇唬她了。」
年輕校醫笑了開來,「你心疼啦!好、好,我不嚇唬她,行了吧!」
心、心疼?顏冬雪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心跳差點停止。深藍學長不可能……應該不會喜歡上她才對。
他嗤之以鼻,「我是怕你不小心嚇破她的鼠膽,那就麻煩了。」
顏冬雪哭笑不得,原來、原來是開玩笑的啊!
「坐一下,我幫你包紮。」他走去拿來醫藥箱。
她依言乖乖地坐下。
年輕校醫打開醫藥箱,「把手伸出來。」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她比小學生還聽話。
他幫她受傷的手指頭做一些簡單的處理,然後開始包紮。「紅腫一兩天就會慢漫消褪,不過瘀青就沒那麼快,大概要一個星期左右。」
「嗯。」
耿深藍微皺著眉,繃帶纏太多了吧!
年輕校醫眼裡有洶湧的笑意在翻騰,「好了。」
「謝謝。」雖然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還是道了謝。
耿深藍瞪了他一眼,還沒開口,校內已先響起廣播聲──「耿深藍同學、顏冬雪同學請立刻回學生會辦公室開會。」
開會?他怎麼不知道學生會今天要開會?耿深藍納悶地朝顏冬雪投去一瞥。她搖搖頭,表示不知。
「既然要開會,你們快點回去吧。」
耿深藍又看了他一眼,才道:「我們回去。」
「喔。」她沒有異議地跟上去,像個小媳婦似地尾隨在耿深藍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原路回學生會辦公室。
一推開門走進學生會辦公室,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淡淡的香味,桌子上擺了兩三盤美味可口的手工餅乾。
童靚紫坐在沙發上,嘴裡還咬著一塊餅乾,卻立即起身湊上前來逼問:「老實說,你帶小雪去哪裡幽會了?」
他懶得理他,「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講話。」
唐絳色閒適地看著書,聞聲抬起眼,看見了耿深藍和顏冬雪,「你們一起?」「剛剛小雪的手被門夾到,我陪她去保健室。」耿深藍簡單地回答。
「沒事吧?」
小雪還來不及回答,童靚紫馬上將耿深藍推到一旁去,關心地上前審視,「小雪,你怎麼會被門夾到手?要不要緊──」下一秒卻捂著胸口向唐絳色痛心控訴:「會長,我們單純善良的小雪被藍焰盟的太子帶壞了,我好意關心她被夾傷的手,她竟然對我比中指耶!」
「我、我沒有……」小雪很委屈。她受傷的就是中指啊,都怪那個校醫啦……包成這樣,害她中指不能彎曲,讓人誤解。
耿深藍不懷好意地撇了撇唇,「那你就太不瞭解我了,我不做那種沒有意義的挑釁動作。」他通常都直接開扁比較多。
童靚紫終於忍不住爆出一陣大笑,「哈哈……」
看起來真的很像在比中指。
她一臉困窘,「?紫學長,你不要笑了啦……」
「呵呵……」他控制不住。
耿深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是要開會?」什麼會這麼重要?還特地用廣播把他和小雪急召回來?
唐絳色似笑非笑地朝童靚紫的方向抬抬下巴。
對喔!差點忘了。童靚紫的笑聲這才停歇,諂媚地道:「可愛的小雪,我有好吃的餅乾,你去泡好喝的咖啡好不好?」
「好。」只要?紫學長不要再笑她,要她做什麼都好。小雪往茶水間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什麼又停下腳步,「?紫學長,你和GiGi不是已經分手了?」為什麼還有手工餅乾?
如果他和GiGi真的舊情復燃的話,她應不應該告訴潮汐學姊?
童靚紫狐疑地瞅著她,「我們早就分手了,你……該不會以為這些餅乾是GiGi烤的?」
她點點頭。難道不是?
他忙不迭地澄清:「這是我去買回來的。」他已經金盆洗手,不再去招惹其他女孩子了。
「喔。」小雪應了聲,走進茶水間去泡咖啡。
原來他也會緊張啊!不過就不知道他的專一時效多久?耿深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還沒說要開什麼會?」居然連身為秘書的小雪都不知道。
「美味的點心怎麼可以缺少香醇的咖啡來搭配。」童靚紫笑嘻嘻地宣佈:「下午茶會開始了。」
就為了要喝下午茶吃點心,還特地用廣播把他和小雪叫回來,這種公器私用的事也只有他做得出來。耿深藍順手抓起桌上的筆丟擲過去,「貪吃鬼。」他氣定神閒地揚手接住飛射而來暗器,「好說好說,民以食為天嘛,要是不能盡情享受美食,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耿深藍哼了哼,說來說去還不就是嘴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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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的累積、年齡的增長並沒有讓喬水簾有太大的改變,沒有女大十八變,她依然是一頭帥氣俐落的短髮、依然是大剌剌的個性,唯一的差別就是她的身份從學生變成上班族。
「小喬,我們今天晚上要去跳舞,你要不要一起來?」公司裡的年輕妹妹一邊收拾私人物品,一邊扭著小蠻腰詢問。
「我?」喬水簾看了直想笑。「不了,我都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你們年輕人去玩就好。」
年輕妹妹不以為然,「小喬,你也才二十五歲,別說得自己好像七老八十了,一起去嘛,說不定會遇到不錯的男人唷。」
她仍舊是婉拒了同事的邀約。
一來她不愛跑夜店,再者現在常跑夜店的大多是年輕人,她想找個年紀比自己大幾歲,個性成熟穩重、溫柔體貼,可以疼寵呵護她的對象,至於年紀比她小的,那就謝謝再連絡。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一直都遇不到對的人,直到現在她的感情仍是交出一張白卷,她不禁想大喊:好男人到底在哪裡?
下了班,喬水簾搭公車回家。
從公車站到她的租屋處,說近不近說遠不遠,步行要將近十分鐘,不過就當是散步也沒什麼不好。
從她還是大學生就住在這兒,因為鄰近兩所大學,學生眾多,因而快速發展成一個獨立而繁榮的商圈,食衣住行樣樣俱全。
她在路口的一家快餐店停下來,「老闆娘,我要一個鱈魚飯、一個雞腿飯外帶。」只要沒事,那個小子每天都會窩在她的住處。
「好的,請稍等,馬上就好。」老闆娘笑容滿面,立即將醃漬好的排骨裹上粉放進油鍋內。
「嗯。」
老闆娘動作迅速地包好兩個便當交給喬水簾。
她提著兩個便當慢慢走回住處,掏出鑰匙來開門。
果然,耿深藍正舒適地坐在她的沙發裡看電視,儼然就像是這裡的主人。當初得知他已經離開,她還因為不捨而掉了幾滴淚,也因為兩人之間的誤會未解就分開而遺憾難過了好幾天,結果他不但一放假就回來,沒放假的時候也會跑回來,她很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在認真唸書。
他能考進凡爾賽學院就讀還真是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而且還當上了學生會內務副會長!「你都不參加社團活動、不參加聯誼的嗎?」
他接過她手中的兩個便當,「我不做那種幼稚無聊的事。」
「幼稚無聊?你這樣怎麼交得到女朋友啊!」她還真沒見過生活像他這麼枯燥乏味的大學生。
「我都不急了,你急什麼?」他將兩個便當打開放在桌上,走向小冰箱拿出兩杯飲料。
「等你的年紀慢慢增長,?發現身邊都找不到合適的對象,到那個時候再來後悔就來不哇──」她的過來人經驗還沒說完,眼睛驀地綻放出耀眼的光芒,興奮不已地撲上去抱住耿深藍。「珍珠奶茶!」
之前他們一起去逛夜市時買來喝過一次,她從那個時候就愛上了。耿深藍的身體微微一僵,將珍珠奶茶遞給她。
放開手接過那一杯珍珠奶茶,她立即插入吸管,吸了好幾顆粉圓在口中細細咀嚼,一臉滿足的神情。「不枉費我一直把你當弟弟般疼愛。」
耿深藍的眸色一黯,深奧難測。「先吃飯。」他抽走她手裡的飲料,他將一個便當放到她手上。
喬水簾有些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無緣無故地又在生什麼氣啊?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他端起另一個便當扒了兩口飯之後,將便當內的配菜之一──青椒全都挾到她的便當裡,然後順手挾走她便當裡的苦瓜,動作再自然不過。
原來都是青椒惹的禍。「你討厭青椒,給我就好了,幹嘛臭著一張臉!」討厭青椒……她竟然以為他的不悅是因青椒而起?耿深藍氣得不想講話,她的腦袋裡到底是少了哪一根筋?為什麼這麼遲鈍?
她吃得津津有味,「青椒其實很好吃又有營養,而且偏食是不好的習慣。」「你吃就好。」他冷淡地道。
她早就已經習慣他的陰陽怪氣,見怪不怪了。
喬水簾忽然停下筷子,「欸,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把頭髮留長?」
他覷了她一眼,「為什麼突然想把頭髮留長?」她一向怕熱,而且不太會整理長頭髮。
「長頭髮比較有女人味,男人應該都喜歡長髮女生,對不對?」這種問題還是應該問男生比較準確。
「大概吧。」他哼了哼。
「大概?」她皺起眉。這樣的答案太敷衍、太不負責任了。「你認真一點回答我的問題。」
「我為什麼要?」其他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關他屁事。
她瞪著他,「我到現在還交不到男朋友都是你害的,你不會忘記自己以前做過什麼好事吧!」
「我沒忘。」那可是他費盡心思才達成的目標呢!
「沒忘最好,現在該是你彌補我的時候了。」
「彌補?」他挾了塊雞腿肉給她。
她的青春歲月和珍貴的愛情就只值一塊雞腿肉?喬水簾沒好氣地將那塊雞腿肉挾還給他,「別想用一塊雞腿肉打發我。」而且那塊雞腿肉還是她自己掏錢買的。「不然呢?」
「你得當我的愛情顧問,直到我交到第一個男朋友。」這是他欠她的。
而現在她居然還要他當她的愛情顧問,幫助她找到男朋友!「辦、不、到。」耿深藍的臉黑了一半,咬牙切齒地道。
就因為他的年紀比她小,所以在她眼裡心裡他始終只是個弟弟。
她可以毫無防備也不避嫌地抱住他、她可以穿著短褲露出兩條白皙的美腿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壓根兒就不知道他所必須忍受的不人道煎熬。
可惡!她對他也未免忽視得太徹底了吧。
「什麼──」她才一開口就被打斷。
他起身,「我吃飽了。」光是被她氣就飽了。
喬水簾納悶地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以往他都會待到她累了、想睡了才回去對面的房間,今天卻連飯都沒吃完……
他又生氣了!
奇怪!他最近怎麼特別容易生氣?喬水簾支著下顎思索著。
難不成男生也跟女生一樣有生理週期,也會內分泌失調、脾氣暴躁?
「叩、叩。」
門又打開來,去而復返的耿深藍依舊冷凝著俊臉,過長瀏海下的眸光更顯得晦暗不明。
他將一個小提袋交給她,隨即轉身就走。
喬水簾低頭一瞧,袋子裡裝了兩盒中將湯,她轉頭看了看牆上的月曆,三天後的日子用紅筆圈了起來,正是她的生理期。
她不太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好像是大三之後,生理期來的時候肚子會悶悶地痛,不是無法忍受的劇烈痛楚,但就是渾身不舒服。她也不清楚深藍是怎麼知道的,某天,他就買了中將湯來給她。
雖然深藍的脾氣不怎麼好,經常惡聲惡氣地說話,再不然就是冷眼瞅得人頭皮發麻,不過他都會記得買中將湯給她,比手機的行事歷還要準時。
喬水簾將小提袋抱在胸前,嘴角慢慢勾了起來。
其實……深藍這個壞脾氣的小子還挺貼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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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秒鐘她還抱著棉被睡得很香甜,下一秒鐘立即瞠大眼睛彈坐了起來──幾點了?鬧鐘怎麼沒響?
她轉頭一看,嚇、八點二十分!體內的瞌睡蟲霎時全被嚇跑了,一隻不剩。慘了、慘了!今天肯定會遲到,她的全勤津貼要飛了……
喬水簾以最快的速度更衣梳洗,胡亂地撥了撥頭髮,抓過皮包就往門外沖。她記得八點三十五分還有一班公車,那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只要趕得上那一班公車、途中不塞車,她應該來得及在最後一分鐘抵達公司。
她動作俐落地鎖上門,轉過身,對面的門正好打開,耿深藍銳利的眸光掃過她,閃爍著瞭然的光芒。
「早,我要去上班了。」她匆忙地打了一聲招呼就要離開。
這個時候再去趕公車肯定來不及。他無暇多想,身體已經先有動作了。
「有什麼話我們晚上再說。」她現在趕時間。
「我送你去公司。」關上門,他率先走出大廈。
喬水簾只好跟了上去。「你早上沒課嗎?」
「有。」他發動車子。
「那我還是搭公車好了。」怎麼能耽誤他上課的時間,讓他送她去公司!「坐好。」他傾過身幫她扣上安全帶。
他的氣息大舉入侵她的肺葉,掠奪她的呼吸,他的俊臉陡地靠得極近,讓她的心跳有些不規則。
耿深藍熟練地將車子駛入車陣裡。
喬水簾看他專注開車的模樣看得入神,忽然發現除了年紀之外,很多方面他都已經迎頭追趕上她,甚至超越了她。
她記憶裡那個可愛的小弟弟已經徹底蛻變成一個男人了,雖然惡劣、不易親近的個性依舊,?另有一股讓許多年輕女孩無法抗拒的魅力。她的心裡有一些些欣慰、有一些些驕傲、還有一些些失落、還有……複雜的感覺一時也說不清。耿深藍專挑車少的小巷弄走。
一回過神來,喬水簾忽然發現窗外陌生的景象,心中驀地一慌,「深藍,你走錯路了啦!」她在心中哀嚎,這下子肯定遲到了。
他給她一個「你又知道了」的眼神。
她理直氣壯地指出,「這跟公車平常走的路線不一樣。」
公車路線?耿深藍揶揄地問:「那我需不需要沿途靠站停車啊?」
她尷尬地笑笑,「那倒是不用……」今天到底能不能順利去上班啊?
「你沒聽過條條大路通羅馬嗎?我走的是捷徑。」他又不像她上下班就只記得一條路線。他永遠記得他第一次載她去上班的悲慘經歷,她拍胸脯保證她知道路,所以他就不疑有他地按照她的指示走,彎來繞去,開著開著卻震驚地發現自己把車開進公車專用道,原來她帶他走的是公車的路線。
「真的行嗎?」她很懷疑。
他無奈地歎,「你只要乖乖坐著,讓我專心開車就好。」跟路癡爭論路線是很不智的行為。
喬水簾從善如流地閉上嘴巴,看著耿深藍駕著車子俐落地在小巷弄之間穿梭,半晌之後赫然瞧見她工作的商業大樓就矗立在前面不遠處。
「哇!」她驚呼。太厲害了!
他將車子平穩地停在商業大樓前。「到了。」
喬水簾看了一下手錶,還有八分鐘才九點,她趕上了。「深藍,謝謝你載我來,回去開車小心。」她下了車。
「水簾。」
她彎腰看向車內,「嗯?」
「你用不著改變。」
「咦?」她怔了一下,隨即露出微笑。
「小喬,你還不快點,剩下五分鐘而已。」年輕女孩好奇地側頭瞧了車內一眼,眸底掠過一抹驚艷的光采。
「我要進公司了,你也快點回去上課吧。」喬水簾揮了揮手,和同事一起走向大樓。
耿深藍並未立即離開,還聽見兩人邊走邊聊──「小喬,送你來上班的男生是你的男朋友嗎?」嗓音裡悄悄透出一絲興趣。「怎麼可能!他的年紀比我小耶!」喬水簾忙不迭地澄清。「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就像是我弟弟。」
又是弟弟!他像是挨了記悶棍。
「他叫什麼名字?有沒有女朋友?」
「耿深藍,女朋友啊……好像沒有……」聲音漸行漸遠了去,終至聽不見。要等她自己察覺他的心意,他恐怕得等到頭髮鬍鬚白。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要她正視他的存在、正視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