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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暖冬(下) 第14章(2) 作者:黑潔明
    一早醒來,鼕鼕就見自個兒還趴在他身上。

    她有些羞,卻也好愛這樣感覺他。

    有那麼一會兒,她真想繼續這樣同他一直睡下去,可她想起昨夜他故意教她忘了的事,便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套上外衣,到床尾撿拾起那本被他扔到一旁的書冊。

    這,可是他的心血呢。

    她拿到廚房點起了燈,先燒起了水洗了個澡,方船上衣服,到桌邊又翻看著那冊書,當她再次看著他多年寫下的記錄,心裡知道,他其實真是熱愛造紙這一門工藝的。

    雖然說,他為了她,被易家趕出了家門,可沒人規定他就不能從事同一行啊。

    她其實真不介意他繼續做造紙的,依他這書裡所寫,他也不需要什麼工夫,就能做出這上好的紙張呢。

    鼕鼕合起書,想了想,回到房裡,確定他還在睡,便替他拉好了被。

    這些天,他是又幫著替人蓋屋,又忙著同她一起做生意,大半個月都沒什麼合眼,一天睡不到兩時辰,她知他是真累了。

    她還知道回來休息時要睡一會兒,他卻常常到大半夜都還替蘇爺處理文書、規畫新的坊裡,他甚至還幫著大夥兒寫書信給遠在他鄉的親人抱平安呢。

    輕輕地,她撫著他的臉,對他的情誼,充塞於心。

    這樣的男人,她哪能私自藏著啊。

    你當鼕鼕就好,當我的鼕鼕就好……

    我不在乎你聽不到聲音,不在乎你是何模樣……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是我易遠的妻,生如此,死亦然。

    出島之後,她不敢同他多聊那天的事,他也不曾多提。

    可他說過的話,她卻始終銘刻於心。

    好難想像,他對她竟這般用情至深,可就因為如此,她更想他是開心的,想他能做著喜歡的事,想他能繼續鑽研他想要鑽研的工。

    前些日子,她還不知他憂著什麼,可如今她早已知曉。

    這男人,連她說說,他都不肯讓呢。

    以前哪知他心機這麼深,可經歷這番風雨,她方知他雖然看來總是自信滿滿,可對她,卻總也情怯。

    不捨,無端上了心頭。

    瞧著他在睡夢中,仍偎了她的小手。

    鼕鼕不自覺揚起嘴角,只覺甜暖,情不自禁的,她俯身低頭,偷偷的,偷了他一個吻。

    他喟歎了口氣,眉宇舒展開來,吐出了兩個字。

    她心頭一跳,滿臉通紅的忙直起身,雖然沒瞧見,可她知他說了什麼,他總在歡愛時貼著她的唇,這般低語著說。

    鼕鼕。

    那是她的名,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字語,以前沒聽過他聲時,她總是自個兒在腦海裡拼湊他的聲音,可自從聽過他的聲音之後,他每回叫她的名時,他的聲卻恍似在耳畔。

    不知怎,總教她耳熱,感覺更羞了。

    總不成就連在夢中,他也知是她吧?

    害羞的撫著臉,鼕鼕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再一次的確定他蓋好了被,還睡得很熟,一時三刻不會醒,方抱著那冊書轉身出了房,套上厚重的外衣,臨出門前,又怕他真醒了會擔心,忙轉了回來,在桌上留下一張字條,方悄悄從後門出去,到後院替那借來的馬兒套上了韁繩。

    小雪,又輕輕的飄落,可她仍是上了車,往城東駛去。

    她忙了一個多時辰,才匆匆趕了回來,幸好他還沒醒,鼕鼕脫下外衣與鞋襪,鑽回被窩裡,偎向他熱乎的身體。

    他半夢半醒的醒了過來,試圖坐起身:「天亮了?我去打水……」

    「不用了。」鼕鼕心微暖,輕笑著伸手將他壓回床上,窩在他身邊,道:「咱們今兒個休息,不開店了。」

    「是嗎?」易遠睜開惺忪的睡眼,瞅著她:「你確定?」

    「嗯,我好累。」她撫著他的臉,悄聲道:「你陪我再睡會兒,好不好?」

    「當然好。」他伸出手,將她摟進懷裡,合上了眼,說:「你累了就再睡會兒,一天不幹活也不會怎地。」

    鼕鼕咬著唇,阻止自己笑出聲來,要不真怕擾著他睡,她真想同他說,這話他該留著給他自個兒吧。

    誰人像她一般勤奮呢。

    果然,才一眨眼呢,他已經又再次輕輕打起呼來。

    鼕鼕撫著他的心口,瞧著他沉睡的面容,好難相信自己真嫁給了他,竟嫁給了他,而且這個男人,還這般深愛著她。

    「阿遠,我愛你。」

    情不自禁的,她張嘴悄聲說。

    話方落,雖在睡夢中,他嘴角仍揚起,教她心也飛揚起來。

    笑聲,輕輕,如銀鈴,散落在寒凍的空氣裡,也飄進他心底。

    又幾日。

    一日午後,兩人收了店招,關起了門,用完了午飯,卻聽見有人來敲門。

    易遠洗完了碗,正要到後院去倒廢水,鼕鼕便先去開門,誰知一開門,就看見門外站著那被調升去刺史大人那兒當差的秋捕頭。

    「秋捕頭,好久不見,你不是在岳州城嗎?」

    「是,可刺史大人派我來幫忙蘇爺調度。」

    「你今兒個怎有空過來?」

    「雷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一聽到前頭那兒的對話,發現來人是那姓秋的,易遠立時放下手中廢水,快步走回前門,誰知卻見鼕鼕快步跟著那傢伙走了出去,走到了街上才停下,他差點想直接上前將她拉回來,卻又想知她同那人在說什麼,便在門內陰影處停下。

    可那姓秋的像是知道他會偷聽,雖張了嘴,竟沒發聲,教他只聽見鼕鼕滿心喜悅的回話。

    「真的嗎?太好了。」

    「那是,我會注意的,秋捕頭,謝謝你。」

    她看起來真的很開心,一張小臉像是在那瞬間亮了起來。

    然後那男人不知又說了什麼,竟教鼕鼕羞紅了臉,他微惱,再忍不住,跨出了門檻,大踏步走了過去。

    姓秋的瞧見了,張嘴便道:「我聽說你又開店了,嘴饞著呢,你還有豆腐可賣嗎?」

    「沒了。」易遠微惱,冷聲在鼕鼕身後道:「一早賣完了。」

    鼕鼕不知他在後說了什麼,只歉然的笑著說:「抱歉,豆腐賣完了,不過你明兒個若還想吃,我再為你留一些。」

    秋捕頭看著易遠的冷臉,笑得可開懷了,點頭同鼕鼕道:「那是最好。」

    鼕鼕不疑有他,只微笑說:「明兒個我就替你留下。」

    秋捕頭這才心甘情願的笑著說:「那我明兒個有空便過來取了。」

    「謝謝你跑這一趟。」鼕鼕再說。

    「不會。」他微笑搖頭,「我只是剛巧順路,我走了,你忙你的吧。」

    鼕鼕笑著同他揮手,直到他上了馬離開了,方回身,誰知一回身就差點撞到易遠身上。

    「你怎站這兒?嚇我一跳。」她撫著心口,驚魂未定的問:「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剛剛。」易遠垂眼瞧著她,問:「那傢伙同你說什麼?」

    「沒什麼。」鼕鼕輕笑,避重就輕的回答:「就想同我買豆腐,我答應明兒個幫他留著。」

    他唇一抿,知她故意閃避了他的問題,心口莫名鬱悶。

    他妹逼問她,就只扯著嘴角,握住她的手,道:「那就進屋裡吧,外頭冷著呢。」

    鼕鼕同他一塊兒進了屋,可卻見他一直悶著臉,一副老大不開心的模樣。

    她把明早要做豆腐的黃豆給泡了水,他則在後院清洗著過濾豆渣的粗布,冬日水寒凍,他卻仍埋頭洗完了步,又洗了鍋,還跟著把大灶、煎台都擦洗過,他又洗又刷的,幾乎把所有能洗、能刷的鍋碗瓢盆全都洗上了一遍,活像那些東西得罪了他似的。

    當他又試圖打了井水要擦門窗時,她終於上前握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

    「夠了,別再洗了,瞧你手都要給凍裂了。」鼕鼕抓握著他的手,將其捂在兩手之間,困惑的仰望著他,「別弄了,你到底是怎麼了?誰得罪你了,你要這樣悶著?」

    「沒人得罪我。」一絲尷尬閃過他的眼,他粗聲道:「我只是想趁年前,把家裡都打掃過一遍。」

    鼕鼕瞧著他,可不信他所說,她知這只是借口,他確實在惱著,他甚至把手縮了回去,提起水桶,道:「我去餵馬,你進屋去吧。」

    鼕鼕看著他的背影,納悶他早上本來明明還同她有說有笑的,怎突然就變了個樣,她仔細回想,方察覺他是從秋捕頭來之後,才變得陰陽怪氣的。

    之前,他來她這兒吃早點,也是在遇見秋捕頭之後,就變得很奇怪。

    那奇異的念頭,悄悄閃過,她有些不敢相信,可初次之外,卻也猜不出別的原因。

    待回神,她已快步追了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臂。

    「阿遠,等等——」

    他聞聲站定回首,她仰頭看著他,開口就問:「你在吃醋嗎?」

    眼前的男人渾身一緊,黑眸微暗,臉龐上有著可疑的微紅。

    不會吧。

    他這默認,教鼕鼕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脫口又道:「你真在吃秋捕頭的醋?」

    他連更臭了,粗聲否認。

    「沒有,他又不是賣醋的,我沒事吃他什麼醋。」

    鼕鼕眨著眼,一瞬間好想笑,卻又覺得心疼不捨,她伸手撫著他緊繃的臉,他抿成一線的唇,微笑看著他,道:「阿遠,做豆腐的水沒了,我得上山去取水,你同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

    見她轉了話題易遠鬆了口氣,不疑有他,點頭答應,趁她收拾店舖時,備了馬車,把水缸與木通搬上了車,同她一塊兒出城上山。

    一路上,鼕鼕窩在他身旁,他臉仍有些臭,可出了城之後,她主動勾住了他手,易遠一怔,轉頭瞧她。

    鼕鼕只羞看著他,悄聲道:「有些冷呢。」

    見她小臉真的被風吹得紅通通的,他方緩下了臉,從後頭抽了條擋風的毯子,將她攬在懷中,把自己和她一塊兒包裹住。

    「好點了嗎?」

    她微笑點頭,偎在他身邊,把腦袋枕在他肩上。

    他沒有反抗,只將大手繞過她的腰,將她摟得更緊。

    他這行為,教她心暖,不禁從懷裡掏出小陶罐,趁他沒地方跑,挖出一些油膏,抓著他擱在她腰上的手,小心翼翼的替他被水凍得發僵的大手按摩。

    察覺到她的行為,易遠一愣,垂眼只見她腦袋仍擱在他肩上,雙眼仍閉著,但她兩隻小手,確實在毯子下,溫柔的按著他的手。

    那感覺那麼好,教他無法抽回手,只能任她揉按著。

    他能聞到酸痛藥膏的味道,感覺她按著他的每一根指頭,從指間,到指節,然後是他的手背與手心,沒有遺漏任何一處,她將他手上每一處僵硬的肌肉,都給揉按了開來。

    心,再一顫,熱又暖。

    原本的慌與悶,莫名的,竟莫名就這樣,消散。

    馬兒輕快的往前走,一路就這樣上了山。

    不自覺的,他將臉貼在她腦袋上,看著前方,深深的吸了口氣,將她的味道,吸進心肺裡。

    當她終於按完他整隻手時,才放了他手自己,把他在毯子外,另一隻抓握著韁繩的手也給拉了過來。

    他識相的換手握韁,讓她繼續照顧他另一隻不岑曾被照顧的手。

    她重複同樣的動作,那樣小心,如此溫柔,那般的眷戀,又依依不捨,那小小、小小卻無比貼心的照顧他,教他的心都化了開。

    當她全部都按完了,他方反握住了她靈巧的小手。

    她抬起頭,只見他垂眼瞧著她,黑眸深深的開口:「對不起。」

    「為什麼?」

    「我卻是……」他啞聲坦承。「在吃醋。」

    「你不需要吃他的醋。」她凝望著他,真摯的道:「我愛的是你,嫁的也是你。秋捕頭,只是個客人。」

    「你喜歡他。」他黑眸收縮著,沙啞的說。

    「他是個好人,我當然喜歡他。」鼕鼕將他的手,壓在了心口上,小臉微紅的說:「可他人再好,也不是你,不是你,我也不要的,你懂嗎?」

    「嗯。」他心頭一緊,將她小手握得更緊。

    鼕鼕朝他微微一笑,握著他的手,將頭枕回他肩上。

    易遠繼續駕著車,內心深處,知道自己願意就這樣和她過一輩子,他為她駕車,她為他按手,一起到老。

    車馬轆轆向前行,轉過了最後一個彎道,終於來到了她取水之處。

    可才剛轉過彎,他就瞧見前方山溪那兒,多出了間木屋。

    易遠微愣,卻感覺到鼕鼕握著他的手,抬起了頭。

    他停下馬車,低頭看她,只見她對著他笑,一點也不奇怪那兒多了間屋。

    「這屋哪來的?」上回他銅她來取水,可沒見到這屋,可這才幾天,這屋子竟憑空冒了出來。

    她仰頭望著他,微笑道:「這屋,是歐陽師傅他們,一起送你的禮。」

    易遠微愣,「歐陽師傅?」

    「還有工坊其他的工匠師傅與弟兄。」說著她起身,牽握著他下了車,「來啊,我們去瞧瞧。」

    他愣愣的跟著她下了車,被她牽著往前走看,忍不住捏捏她的手,等她回頭時,困惑的問:「他們沒事兒在這兒蓋屋做什麼?」

    「你進去瞧了就知道了。」她邊說變笑著把門推了開,然後推著他走了進去。

    易遠一進門,瞬間愣住。

    那屋不寬,但頗深,裡頭有新造好的塘池,還有大灶、蒸鍋、抄提槽,而在最深處,是和很大的水車,水車旁還有個裝著兩石輪的大鍋,鍋後有兩頭驢正在那兒吃草。

    所有的器具、鍋爐,都是照他之前所設想的做。

    那改良過的水車、那壓碾皮料的石輪,還有那懸掛在抄提池上,減少手持使力的竹簾,這兒甚至有著他重新設計過的焙紙磚台。

    一切的一切,都精準的照著他要求的尺寸,用他所想要的材料製成,沒有分毫的差池。

    「怎麼樣,你喜歡嗎?」鼕鼕再他身後,有些緊張的問。

    「你怎麼……你哪弄來這些?」他訝然的回頭看著她。

    當他轉過神來,當鼕鼕瞧著了他臉上的驚訝,和眼裡的欣喜,她心頭方落定。

    他喜歡它們,她知道,她看得出來。

    他交握著雙手,看著他微笑:「那日我瞧了你書,覺得你想的這些方法實在很好,不拿來用是可惜了,便拿去城東找歐陽師傅,問他這些若要做,能不能成。他看了大吃一驚,剛巧那時一些紙坊舊日的工匠也在他那兒喝茶,一聽便紛紛擠過來瞧,師傅工匠們七嘴八舌的對著你這書討論起來,我都還沒說能給多少工錢呢,他們已經開始分工要如何製造這些器具,有師傅當下就奔出去找了石匠和木工,幾位師傅全都比我還要熱切,對你的設計讚不絕口,你還沒提,他們已經急著問我,你何時要重開紙坊,我明說了咱們沒多少錢,不一定能將這坊做成,他們卻全都說,錢不是重點,這些砌磚台、大灶,造大鍋、水槽、蓋屋、架水車的活兒,他們都各有擅長,造這坊,不收錢。」

    他啞口無言,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鼕鼕上前,撫著他的心口,道:「你那般待人,人也看在眼裡。你為他們賣臉,他們都知道、都曉得。你帶人帶心,敬老者、尊師匠,真要忙起來,還同他們一塊兒做活。坊裡的人都說,你一個少爺什麼樣的活兒也肯做,旁的人哪能不跟著動手?好些老師傅也說,就連你爹你爺爺,都沒你這般憂心,把他們都當成了自己人。他們敬你,比敬父母官更多,比敬你爹你爺爺更重。」

    這話,教他心更熱,喉更緊。

    鼕鼕瞧著他,柔聲再說:「阿遠,我知你喜歡造紙,你對這活兒用了心,我是你妻,無論你是同我賣豆腐,或者再來造紙,我都不在乎,可我希望你活得開心——」

    「我只要同你一起,便開心了。」他告訴她。

    她羞怯一笑,道:「我知道,可你要想,易家雖然重蓋了紙坊,但規模卻小了許多,所有老弱病殘,即便手藝再好,他們全都再不僱傭,你若重新開坊造紙,不只你自己開心,還能讓大夥兒都有口飯吃,這是兩全其美的事,何樂而不為呢?是不?」

    易遠垂眼看著她,只覺喉緊心熱。

    「你……真不介意?」

    「當然不。」她搖著頭,撫著他的臉,柔聲說:「我是你妻啊,不管你是不是少爺,會不會與我一塊兒賣著豆腐,你都是我的天、我的地,我雷鼕鼕的夫君。只要你不遺棄,我就會當你的鼕鼕,永遠都當你的鼕鼕。」

    那是他說過的話,他曾有過的要求。

    他屏住了氣息,只有淚盈眶。

    「阿遠,我愛你,生如此、死亦然。」她捧著他的臉,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唇,微笑悄聲承諾:「這一生,我只想與你,就與你,一起相守到白頭。」

    這整間屋,都是她的心,她的意。

    她不只想與他一起,還想他活得開心。

    還以為就他愛得深,誰知她情也真。

    難以自已的,易遠伸手擁抱她,將她深深緊擁,久久,無法鬆開手。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淚浸濕了她的肩頭,教她心疼又不捨。

    待得他回過氣來,他方退了開,嗄啞的問。

    「姓秋的一早來,便是與你說這個?」

    「嗯,他來替歐陽師傅傳話的。」她瞅著他,心疼又好笑的道:「我本想過兩天,等所有的事情都上軌道了,再給你個驚喜,才瞞著你的,誰知你竟吃起他飛醋來……」

    他微窘,滿眼的尷尬,啞聲再道歉:「對不起。」

    她撫著他的唇,握著他的手,羞澀但溫柔的道:「沒關係,可我不愛你把自個兒折磨,你自個兒不覺痛,我在旁卻看了也痛。」

    輕輕的,反握住她的手,他垂眼同她承諾,「再沒下回了,我以後,什麼事也同你說。」

    鼕鼕揚起嘴角,露出甜甜的笑,道:「那你先同我說,這些器具要怎麼用,好不好?」

    「當然好。」

    他笑著點頭,心甘情願的牽握著她的手,帶她走遍整座坊,告訴她每一個器具是做什麼用的,如何操作。

    鼕鼕笑著看他比手畫腳,親自示範操作那些器具,神采飛揚的解說著,知道自己這回做得沒錯。

    他熱愛這個工作,而她熱愛看他認真的活。

    然後,他回到她身邊,親吻她,將她緊擁。

    她笑著伸手回報著他,知道自己此生,只要有他,便再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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