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娶了安柏芸、住進安府之後,可以每日過著錦衣王食的奢華生活,豈料他這會兒連份體面的差事也沒有,更別提安柏青也並來讓賬房給他揮霍不盡的銀子使,讓他覺得窩囊極了。
聽著夫婿暴躁的叱喝,安柏芸不禁蹙起眉頭,心裡也不太愉快。
「沒瞧見我躺在床上嗎?怎麼去幫你爭取?」
自從成親以來,他三天兩頭地要她在大哥面前多美言、多爭取,好像除此之外,跟她就沒有其他話好說似的,當初的濃情密意已不存在,讓她極為不滿。
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勉強吞忍,告訴自己只要順他的意,他應該又會恢復成過去那個對她慇勤呵護的人。
可是此刻看來,他似乎徹底的變了……或者該說,他不是變了,而是終於露出了真面目。
安柏芸有些心寒地說:「我幫不上忙,往後也別再要我去向大哥說什麼了,大哥自有他的想法,不是我說什麼就能改變的。」
「你的意思是不管了?!」胡兆秦的表情先是有些扭曲,接著才又涎著笑,滿臉討好地說:「好娘子,要是你相公沒有一份稱頭的差事,難道你不怕旁人笑話嗎?你還是再去跟你大哥說說吧!」
「旁人要說什麼就隨他們說去,了尚若大哥覺得你是可造之材,相信他也不會棄之不用的。」
「你的意思是,我是無用的廢材?!」
胡兆秦的怒氣一下子就被挑了起來,而那惱恨的眼神也刺激了安柏芸。
難道除了要她爭取差事之外,他對她就沒有其他的話好說了嗎?他娶她為妻,難道就只因為貪圖榮華富貴?
這麼一想,一股怨氣便湧上安柏芸的心底。
「反正往後我不會再幫你去跟大哥說任何好話了,有什麼事情你自個兒去跟他說!」
聽著她那高姿態的語氣,看著她那帶著埋怨的眼神,胡兆秦心中的怨氣霎時爆發了。
「哼,真是沒用的女人!娶了你簡直跟娶個廢物沒兩樣!」
自從認識安柏芸以來,為了自己的前途,他努力討好她,想不到費了好一番功夫終於娶了她,到頭來卻是半點好處也沒撈到,實在讓他忍無可忍!
聽見這番惡狠狠的怒罵,安柏芸倒抽一口氣,不敢相信地瞪看他。
「你……你竟敢這麼說我?!」
當初他在追求她時,對她百般慇勤、竭力討好,因此即使明知道他出身平凡,即使大哥極力地反對,她都義無反顧地決定嫁給他。
本以為,他對她是真心真意,那麼不論她做再多讓步也不覺得委屈,可是想不到卻……
看來,真的讓大哥說中了,當初他真的是別有目的地接近、追求她,只怪她被愛沖昏了頭。
一股濃濃的懊悔,霎時湧上心頭。
倘若當初她沒有盲目地陷了進去,不顧一切也要嫁給胡兆秦,那麼此刻她也不至於到這樣的地步。即便自己當時懷了身孕,相信大哥也會願意照料他們母子的,可是現在……
「當初,我真應該聽大哥的勸--」
「閉嘴!少跟我提安柏青!」
那狠狠的叱喝,讓安柏芸咬了咬牙,氣白了臉。
再怎麼說,她也是安府的千金,自幼受到眾人的悉心呵護與照料,可與他成親之後,她過的是什麼日子?
沒有想像中的濃情密意,只有不斷的利用她,想要從大哥那兒得到一份輕鬆又多金的好差事!
可惡!真是太過分了!
在看清事實的真相之後,安柏芸突然間對這男人死了心,同時有股忿惱不甘的情緒湧上心頭。
她自床榻起身,說道:「我要去跟大哥說,半點好處都別給你!我要讓你變得一無所有!」
「什麼?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我這就去!小桃、小春!」她揚聲喊著,打算要兩名丫鬃陪她去見大哥。
「你給我站住!我不許你去!」
胡兆秦出手拉扯,安柏芸一個重心不穩,狼狽地跌了一跤,隆起的肚子就這麼撞上了桌角,痛得她幾乎快暈厥過去。
「啊一好疼……好疼哪……」安柏芸捧著肚子倒在地上哀號。
兩名丫鬃聽見叫喚進門時,正好瞧見姑爺在拉扯間害小姐摔了一跤。
小桃和小春被這一幕驚呆了,怔了半晌才回過神。
「天啊!小姐!小桃,你快扶小姐上床,我這就去請大夫!」
小春火速衝了出去,在大門口時差點就迎面撞上正好回府、打算要接蘇小雙去裁製嫁裳的安柏青。
瞧見小春不對勁的神色,安柏青立刻問個明白,一得知妹妹出了狀況,他立即擔憂地趕了過來。
當他一進門,看著已被小桃扶上床榻,但臉色仍蒼白如紙的妹妹,不禁震驚心痛極了。
小桃一見他,立刻驚慌地道:「少爺,怎麼辦?小姐出血了,會不會……會不會……」
「別胡說!小姐不會有事的!」安柏青沉著臉叱喝,隨即輕聲對妹妹道:「柏芸,你先撐著點,大夫馬上就來了。」
安撫完妹妹之後,眼看胡兆秦桿在一旁,安柏青憤怒地揪住他的衣領,給了他功剛民的一拳。
「你這個混賬!竟然敢傷害柏芸?」
由於自幼習武,安柏青的力氣比尋常男子更大,再加上盛怒中有著宛如死神般的氣勢,胡兆秦毫無招架的能力,當場被打得鼻青臉腫、跌倒在地。
安柏青怒瞪著嘴角泛血的胡兆秦,神色嚴峻地道:「倘若柏芸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會要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安柏芸的身子骨自幼就弱,經過這麼一折騰,差一點就進了鬼門關。
盡避她的一條命驚險地讓大夫給搶救回來,不幸的是,腹中無辜的胎兒終究沒能夠保住。
面對這樣的情況,安柏芸對胡兆秦已經徹底心死,正好安柏青對胡兆秦也已忍無可忍,再也容不得他。
既然胡兆秦動手在前,不僅害死了一個小生命,連妹妹也差一點就香消玉隕,安柏青便以不告進官府為條件,解除了兩人的婚姻關係,將胡兆秦逐了出去。
從此,他們與那混賬再沒有任何干係。
這一天上午,日陽暖暖,蘇小雙帶著小比子上街。
這孩子一早就嚷著想吃街上的糖葫蘆,她正好有空,就帶著他出門,如他所願地買了串糖葫蘆給他。
見他糖葫蘆一拿到手,立刻迫不及待地塞進嘴裡,津津有昧地吃著,蘇小雙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比子,好吃嗎?」
「嗯!好吃!謝謝小雙姊姊!」小比子咧開了嘴,滿臉開心。
「甭容氣。」
望著他那一臉愉悅滿足的模樣,蘇小雙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小比子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就不知道未來她和少爺會不會也生下像他這麼乖巧可愛的孩子?
當這個念頭閃過腦海時,蘇小雙不由得一陣臉紅,不過當她轉念想到小姐失去了孩子,心裡就不禁湧上一股感傷。
小姐她……肯定受了很大的打擊吧?
「對了,我記得小姐最喜愛『銀祥茶樓』的桂花糕了,不如咱們買一些回去給她吧!」
「好哇!」小比子點點頭。
就在他們牽著手,越過一條四下無人的小巷時,忽然不知打哪兒來的一隻大手,摀住了蘇小雙的嘴。
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蘇小雙震驚地瞪大了眼,還來不及轉頭看看究竟是什麼人的時候,肩頸處驀地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
下一瞬間,她已失去了意識,陷入昏迷之中……
過了約莫兩刻多鐘,蘇小雙幽幽醒轉。
一張開眼,她就赫然發現自己竟置身在一間年久失修的破廟裡,手腳還被人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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