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香緹會在操場邊的花盆底下找到威鳳給她的情書,因為校方的郵件大都會被監管,所以他堅持這樣比較安全。
她溜進他房間的時間大部份是晚餐時間,因為這段時間比較充裕,也比較不會讓人懷疑。偶爾她也會等熄燈之後再來,不過時間實在太晚了,多來幾次兩個都不用睡了,第二天哪有精神上課。
調皮的香緹有時候突然想見威鳳,早上五點就跑來了,可是給他一個早安吻後又溜回宿舍,快的讓他連清醒的享受她的吻的時間都沒有。
這時候,她突然覺得威鳳說的很對,以前那些根本不叫戀愛。
那是種充斥滿胸的情懷,有時腦中浮現他的影像,想著想著,總覺得一不小心就會溢出來似的。
有一天早晨,香緹又偷偷溜進他的窗口,本想按慣例偷親一下就走人,想不到這次威鳳甦醒的速度特別快,一把就抱住她,叫她跑也跑不掉。
「嘿,君子動口不動手!」香緹坐在床沿掰著他的鐵臂,但他仍聞風不動。
「當一天小人沒關係,上帝會原諒我,因為妳是這麼秀色可餐。」他仍瞇著眼,啞著嗓子道。天知道她到底秀不秀色、可不可餐,他連眼睛都還沒張開呢!不過她的味道真好聞,有種淡淡的甜香,像青蘋果。
香緹不知道剛起床的他嗓音是如此有磁性,聽了會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多聽對一天的精神集中力沒有好處,別聽、別聽!
「你是基督徒?」她為了轉移注意力而問。這個年代,信教的年輕人是越來越罕見了,在台灣,碰到個年輕的基督徒就更難得了。
「啊?我沒信教啊。」他抬起頭,迷迷糊糊的說。
果然!「不是基督徒跟人家呼什麼名號?你褻瀆神明哦。」她用力揮過他的頭髮。糟糕!前額的瀏海蓋住了他的眼睛,看起來好稚氣,真想再親一口!
「大家還不都是這麼說。」他拉近她,將頭枕在她的大腿上。啊,好幸福哦!
「喂!我只有撒泡尿的時間耶,再晚大家都要醒了,你想被抓包哦!」而且老師往往起的比學生早多了。
「哈……」他打了個哈欠,喃喃抱怨道:「我女朋友真無情。」
「女朋友?」香緹對這個封號有意見,「對不起,請問你以前稱碧麗珠為什麼?」
「啊?女朋友啊。」他睜開眼睛,清醒了點。
「那我就不是你女朋友,因為你說跟我才算戀愛。」她才不要排在碧麗珠的後面,多沒價值感!
「那請問我是妳的誰?」過去的事了還來計較,女人就是小心眼。
「當然不是我男朋友。」這點還要問,同理可證嘛!
「不是?」
「A君,謝公、郭義華他們才是我男朋友,你希望自己跟他們同一等級嗎?」
「不。那……我是誰?」聽她一說,他也開始有點吃味了。
「情夫?」她給個意見。
地下的?聽起來很沒安全感。
「情人?」
「好一點了,還有沒有別的?」
「情哥哥?」
「還有嗎?」
「愛人?」
「聽起來像阿兜仔對男女朋友的稱謂。」
「你很挑吶!」
「所以才挑中妳呀。」
嗯哼,聽起來像句人話。
「那,男人呢?」她掰不出來了。
「我是妳的男人,那妳就是我的女人嘍!」他笑了。
「我怎麼覺得有點色情的味道?」男人?女人?好成熟的關係哦。
「色情好,光幻想就夠本了。」他越笑越老好。
就是它了!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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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期結束,學生們紛紛打包行李,準備回家過年放寒假。
校門口車水馬龍,接小孩的家長不少,就怕十七、八歲的高中生還會迷路似的,非要親眼看到了才能安心。
不過住校的學生多少有些行李,家長開車來接的確比較方便。
到了黃昏,同學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老師得留下來善後。這時候,威鳳看見一位男同學在校園徘徊,好像在找什麼似的。
郭義華,傳聞中贏得香緹處女貞操的男人,雖然威鳳沒教他的班級,但總算是話題人物,所以特別注意了一下。
郭義華有點憂鬱特質,大概比威鳳高兩公分,臉有點長,皮膚很白,看起來不太從事戶外活動。不過聽說他平常有在慢跑,應該會染點陽光色才對,可能是天生白吧,白的有點病態。
「郭義華,」威鳳叫住他,只見他嚇了一跳,又左右張望了下,這才朝自己走來。
「老師。」郭義華禮貌的稱呼一聲。
「沒人來接你嗎?為什麼還在學校裡徘徊?」他問。
「我媽已經先幫我把行李送回去,我和同學約好了,她還沒出來。」
「哦?女同學嗎?」威鳳不禁好奇。
「呃,是……」郭義華皮膚白,很容易看出他這時臉紅了。真是個靦腆的男孩。
「看來你已經從譚香緹同學的事件中恢復,聽說你一直沒有再交女朋友。」他給他一個鼓勵的笑容。
「香緹……她是個令人敬畏的女生,也許因為太完美,所以想找到一位能跟她比評的女孩實在太難。」郭義華的臉色開始一陣紅一陣白,像盞霓虹燈似的。
敬畏?用這種形容詞來形容一位曾經交往過的女孩,未免太奇怪了吧!
威鳳從來沒問過香緹和郭義華的關係如何,誰人沒有過去呢?可是聽到這種說詞後,他突然很有興趣知道當初郭義華是用什麼心態和香緹在一起的。
「在校園裡碰到譚香緹,你會不會刻意避開?」他好奇問。
「呃,我盡量。」
盡量?是盡量避開還是盡量不避開?
「你和輔導老師談過這個問題嗎?」他輕蹙眉頭,再問。
「那件事後,我被整整輔導了一年。」郭義華尷尬的笑笑,「現在偶爾還會上輔導室,因為我跟蔣老師已經變成好朋友了。」他的輔導老師姓蔣。
一年?好漫長的一年啊!香緹也在接受輔導嗎?
這時威鳳才發現,他一直避談過去的事,可是如今的一切都是過去成就來的,如果不明白她如何處理過去的關係,如何明白她對男女關係的真正想法呢?
「不要待的太晚,學校現在沒什麼人,晚了怕有危險。」威鳳結束談話,決定找香緹談談這個問題。
當天晚上他打電話告訴香緹,說他遇見了誰,並問了他想知道的問題。
香緹回答說,她輔導不到一個月就自動緩刑了,原因是她的行為雖然乖張,但這件事對她的心理層面並沒有影響,而且很多事並不是她自己主動招惹的,輔導老師只有告誡她要小心言行就放過她了。
他又問她對郭義華有沒有處女情結,因為大部份的女孩子會愛上她的第一個男人,這是有數據證明的。
香緹聽了只是大笑,罵了句三八,然後告訴他絕對不可能。
「為什麼這麼肯定?當初選上他,一定是因為他有某方面吸引妳,才讓妳願意將第一次獻給他,不管是不是因為被那個不知名的A君氣到。」說到A君,香緹必然也有隱瞞,因為她甚至不肯透露他的姓名。
這時候威鳳發現,自己用情越深,就越容易鑽牛角尖。他要知道她的過去、她的一切,他要參與她的所有想法。
「厚!你怎麼像個女人似的,告訴你沒有就是沒有咩!內情部份,我已經答應郭義華不說,如果你我有緣,有一天會知道的。」這種事在電話裡講不清楚,而且信諾是很重要的,答應了就是答應了,不能自毀人格。
「有緣?」這是什麼說法?威鳳的腦子一片渾沌,「我們還不算有緣嗎?妳對我是什麼心態?我們不算有緣嗎?」
「這個跟那個不一樣,你不要再問了啦!」香緹快生氣了。
「不要問?」怎麼回事?他還不具有問她問題的資格?
「不要問就是不需要問。如果你對我是真心的,就應該包容我的一切,包括我的任性、我的謊言、我的出軌,明知道自己吃大虧了,還是笑著說沒關係。我們的緣分能夠持續到這個階段,我就把一切告訴你。」
「妳把妳的男人定位成聖人。」而他並不是聖人,他只是個會怨、會愛、會癡,一個有血有肉的凡人。
「我要你當聖人,你就得當聖人,就這樣!」她霸道的尖叫。
威鳳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他一開始就知道她很任性了,不是嗎?
「你在生氣?」一會兒後,香緹問。
「不是生氣,而是對當聖人沒把握。」
「哦。那麼……還是我的男人?」她的口氣有點心虛。
「當然,我已經學會如何包容妳的任性。」為了愛她,他的學習速度可以很快。
「很好,什麼時候帶我去騎馬?」她馬上像個沒事人似的問。
「週末吧!我還得值班。」
「那啾一下。」香緹又調皮了。
「妳以為我不敢是嗎?」威鳳臉紅了。香緹就愛作弄他,尤其是在旁邊有人的時候。不過就算在沒人的時候威鳳還是不怎麼放得開就是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外表風流,內心樸實的男人。
「怎樣?你敢了嗎?敢了嗎?」她態意挑釁。
「我已經做了。」他剛才輕輕嘟了嘟嘴唇。
「我沒聽到,再一次。」
「那是妳的損失,先寄放在我這兒,等碰面再領雙份的吧!」
他還是個有點ㄍㄧ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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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似乎有點遙遠,訂約那天才禮拜一而已,而隔天威鳳就接到一通來自家裡的電話,是她老媽打來的。
「威鳳啊!你這個禮拜會回來吧,人家已經在這兒等你了。」
「人家?」什麼人家?老媽應該不會用這種指稱詞吧!
「就是馮小姐啊!她說她已經辭了工作,準備和你結婚了。怎麼?你又後悔嘍?」
「馮小姐?」是馮碧珠嗎?「她是不是長得瘦瘦小小的,皮膚有點黑。」他追問。
「是啊。她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哦?要結婚怎麼不告訴爸媽咧!我們好去跟人家提親,害人家親自跑來了,多失禮!」
「不,媽,妳別聽她的,我已經跟她分手了,可是她好像瘋了一樣,認為我一定會回到她身邊。」
「分了?那她為什麼辭了工作準備嫁給你?」
「她心情不穩,工作出了差錯,被除名的,不是為我辭職。」
「啊?那怎麼辦?我已經讓她住進客房了。」曾母傻呼呼的說。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人家都住進來了,哪好意思叫她立刻滾出去咧?
「什麼?!媽,妳怎麼不先問過我咧?天啊!」威鳳煩躁的抓抓頭髮。可惡!才剛放寒假就給他來這出。
現在他只好請人代班,親自回家一趟去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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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鳳出生於屏東的一個鄉下小村子,直到小三,全家舉家北遷做買賣,才在五股定居落腳。而所謂的買賣,不過是小小的五金行,不是什麼大生意,所以他們家只算小康。
曾家房子說大不大,是棟樣式簡單的三層樓洋房,樓下賣五金,樓上當住家,六十坪左右,整個裡大概都是這種房子,沒什麼特色。
威鳳的上面尚有四位姊姊,除了二姊外,其它全都嫁了。而二姊已經快四十了,還沒打算嫁的樣子,安安份份的當她的公務員,甚至搬出去住。
所以現在家裡除了假日時姊姊會帶小孩回娘家外,平常非常地冷清,難怪母親這麼哈人口了。因為他曾說過如果結了婚就會搬回家住的,最低限度,他也會把小孩送回家跟祖父母生活幾年。兩老年事已高,每個月都領老人年金的,這時候最渴望的就是含飴弄孫了。
剛進家門,只見馮碧珠繫著圍裙在廚房忙進忙出,完全賢妻良母樣,而他母親好像很滿足的樣子,可能覺得沒魚蝦也好吧,順便過過當婆婆的乾癮嘍。
「馮老師。」威鳳把馮碧珠拉到外面,冷聲道:「我實在不想讓妳更難堪了,請妳離開我家。」
自從和馮碧珠分手後,他不管在學校或私底下都稱她為馮老師,保持疏遠的感覺。不過現在馮碧珠已經不是老師了,聽起來有點諷刺。
「威鳳,你回……」
馮碧珠滿臉討好的笑容,卻讓他看了更刺眼,忍不住打斷她--
「馮老師,我再說一次!我不可能跟妳復合,更不可能娶妳,妳擅自跑到我家來冒充我的未婚妻,簡直跟瘋子沒兩樣!」竟然叫他威鳳!現在只有家人才這麼叫他,所以聽了更讓人生氣。
「我和媽媽煮了你最愛……」
她好像完全沒聽懂他的話,只是自顧自的說著,威鳳只好再次打斷她--
「閉嘴!我說我不會娶妳,妳聽見沒有?我已經有別的女人了,別再來找我!」還叫他母親媽媽,她以為她是誰呀!就算她身為公主,有皇帝下的詔書,他也要抗旨到底。這女人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嘛!
「你有別的女人?!」聽到別的女人,馮碧珠終於露出猙獰的面孔,好像四川變臉的把戲一樣,瞬間戴上魔鬼的面具,「你竟敢背著我在外面偷吃!你對得起我嗎?」她用力推他一下,「你給我解釋清楚!」又一下,這下力道大到威鳳倒退半步。
「有女人就是有女人,我沒必要跟妳解釋。去整理妳的行李,馬上走!」他根本不想跟她說話。
自從分手以後,馮碧珠完全不可理喻,在學校仍以他的女朋友自居,而基於他覺得對她有所虧欠,他也沒有公開說明,所以沒人知道他們已經ㄘㄟˋ了。
這還只是部份原因,最過分的是她一天敲他好幾次房門,有一次甚至複製他的鑰匙,偷偷跑進他的房裡等他,逼得他只好換掉鎖頭,還時時刻刻得提防她偷他鑰匙,又提心吊膽的怕她發現香緹時常出現在他的宿舍。
唉!他真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大概只有身心俱疲一詞了。
「我不走!」馮碧珠不只臉皮厚,還挺倔強的,「我有權利待在這裡,我要爸媽替我做主。」
「不准再亂叫爸媽!他們是我的爸媽!」威鳳氣急敗壞的吼道。
馮碧珠的爸爸是個老芋仔,年逾六十才娶了她的母親,五年前父親老死,母親也改嫁了,所以她口中的爸媽當然不是指她親生的父母。
「妳有什麼權利待在我家?妳姓馮,我姓曾,別再自欺欺人了!」他又道。
「媽!」馮碧珠哭著跑進去求援。
威鳳翻翻白眼,只得追進去。天啊!他為什麼會遇上這種事。
曾母還在廚房忙,聽見馮碧珠的哭喊,頭也不回的問:「怎麼了,還沒講清楚嗎?」她以為小兩口只是鬧彆扭,需要溝通而已,所以馮碧珠喊她媽,她也不排斥。
「威鳳欺負我,他說我不能待在這裡。」有求於人時,馮碧珠完全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
曾母手持菜刀,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只見兒子滿臉怒容,另一人則哭的像個小可憐,只好關了正在熱油的爐火,放下菜刀,洗了洗手,囑咐道:「碧珠,妳出去幫爸爸挑菜,我和威鳳談一下。」
「不!我也是當事人,妳不能聽威鳳的片面之詞就否定我,我今天一定要媽還我一個公道。」
這時曾母才發現,馮碧珠不如她想像的單純,其內情也遠比她想像的複雜。
「我說別再亂叫了,馮小姐!媽,妳真是的,我在電話裡已經告訴妳我們分手了,為什麼還讓她隨便叫妳媽?」威鳳向母親抱怨。
「這裡到底怎麼回事?」曾父也進來了。
現下小小的廚房裡,一下子擠進四個人,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我們分手了,懂嗎?分手了!你們別再半路認媳婦。」威鳳稍嫌大聲的對父母說明。
「我們有過夫妻之實,我還為你墮過胎,你不能推的一乾二淨!」馮碧珠誇張的哭號著。
「妳什麼時候墮過胎我怎麼不知道?以妳愛現的性格又怎會不告訴我?妳分明是在說謊!」
「我沒有說謊!」馮碧珠心虛的反駁,因為她拿不出具體的證據。
「威鳳,男子漢做事敢做敢當,你到底有沒有跟人家做過那檔事?」曾母嚴肅的問。
「做過又怎樣?我跟曉蓓也做過,她還不是嫁給別人了。曉蓓妳還見過咧!而這位馮小姐妳見都沒見過就讓她住進來還喊妳媽,妳到底在想什麼啊?」真是自找麻煩!
「曉蓓當年很想嫁給你,是你自己不要的。」曾母突然說。
「她不到半年就嫁給別人了,會有多想嫁給我?」提起往事,威鳳的感覺已經很淡很淡了,現在他的心,只為香緹一人跳動。
「她結婚前還打電話來找你,希望……」
「我們現在談的是我和威鳳的問題,你們到底在說什麼?」馮碧珠突然打斷這對母子的談話。
「希望?」威鳳狐疑的看看馮碧珠,再看看母親。
「曉蓓希望你去阻止她結婚,找了你好幾次都沒找到,我還特地跑到學校去找你,不過有位熱心的女老師說會幫我傳話給你……」
這時所有人都將眼光移向馮碧珠。
事也湊巧,現今手機氾濫,想找人應該是件很容易的事,偏偏曉蓓找威鳳的時候不是碰到上課關機,就是因為通訊不良,怎麼都找不到。後來她因為婚事忙,只能請曾母代為傳達,結果仍然證明兩人無緣。
現在想想,當初那位女老師也是黑黑、瘦瘦、小小的……
「你們看我幹麼?我今天是來爭取我的權利耶!這社會還有沒有公義?」馮碧珠惡人先告狀。
「威鳳,你到底愛不愛這位馮小姐?」曾母只想確定這點。
「從來沒有。」威鳳斬釘截鐵的說。
「我明白了,馮小姐,妳請回吧!」曾母冷冷的送客。這樣心機深重、滿嘴胡言的媳婦,她也不敢要了。
「不,還給我,把威廉還給我!」馮碧珠又在發瘋了。
曾母不理她,逕自前往客房幫她整理行李,並讓威鳳親自將她攆出家門。
送走了瘟神,曾父坐在他老舊的籐制搖椅上,默默的盯著兒子好一會兒。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不愛人家還跟人家搞七捻三的,我的家教怎麼會這麼失敗?」他很不高興的說。
威鳳無力反駁,因為這真的是他的錯。他不該屈服在肉體的慾望下,他不該因為當兵無聊就隨便交個女朋友。
「你被禁足了,小子。一個禮拜。」曾母也很生氣。還以為真的有機會抱孫子了說,結果只來了個瘟神。
「媽,我成年了!」他想要抗議,何況他週末還跟香緹有約。
「再吵就判你兩個禮拜!」曾父來幫腔。
於是威鳳只好自認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