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仙看了看仍是一臉憤怒的柳麗娘,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逕自起了身,慢條斯理地打理著自己。
畢竟,她初來乍到,雖然心中好奇,卻也不便多問些什麼。
但有一點她的心裡卻是很清楚的,這個莫家大宅裡的確是疑點重重啊!
從莫尚天昨夜的警告,到今早看到柳麗娘對待自己女兒的態度,嫵仙的心中多少也意識到自己未來的日子不會平靜。
但……那又如何呢?
雖然與她原先預期的不同,可是既然已經上了賊船,那麼除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之外,她又能怎樣呢?
生命待她不一向都是這樣的嗎?
「嫵仙妹妹,剛剛讓你見笑了。」就在她心思回轉之際,一直沉著臉的柳麗娘突然開了口。
她甚至起了身,步上前,順手接過嫵仙手中的花鈿,仔細地替她妝點了起來。
「姐姐客氣了!」
嫵仙淡然的一笑,依然沒有開口詢問,由著她那雙手靈巧的為自己打扮。
就一個正主兒來說,柳麗娘的熱情太過,讓她忍不住心生戒意。
「那娃兒,名義上是我的女兒。」雖然她不問,但柳麗娘卻在雙手忙碌之際,突如其來地說道。
雖然心中極度的好奇,但嫵仙卻沒有半點的回應,只是靜靜的聽著,彷彿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
可她並沒有漏看方才柳麗娘在瞧著丫丫時,眼神中那種明顯的憎恨與厭惡,那絕對不是一個娘在瞧著女兒時會有的神情。
「她……」腦海中還在轉著該怎麼回話,柳麗娘卻又先一步的搶先說道。
「嫵仙妹妹,你一定覺得我很狠心,竟然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我的女兒,可是你並不知道這其中是有原因的。」
昨夜莫尚天的警告依然言猶在耳,嫵仙壓根就還分不清這宅子裡誰是朋友、誰是敵人?所以她壓根就不曉得自己該要怎麼樣回答才算是得體。
她並不想蹚渾水,可是渾水似乎會自動淹向她似的,才一大清早呢!才剛進入莫家的她,卻已經落入這種完全摸不清頭緒的境地之中了。
唉!她……該問嗎?
「那丫頭其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她是已過世的慕姨娘的女兒,原本我是看她可憐,才將她收進自己的房裡養著,可瞧她那愈大愈像她娘的模樣,我就忍不住想起她娘差點兒害死爺的事情……」
她喋喋不休的說道,看似彷彿完全沒有隱瞞的在閒話家常,可是嫵仙就是對於她的不設防覺得詭異。
她的表現真的太奇怪了。
「嫵仙!」終於忙完了手,也發現了她的心不在焉,柳麗娘的眸中閃過了一絲的不悅,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你沒有在聽我說話嗎?」
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悅,嫵仙漾起了虛應的笑容,輕聲說道:「怎麼會沒聽呢?你說丫丫不是爺的女兒,也不是你的女兒,也只有你這樣大肚量的女人才會將那個野種撿回來養著。」
幾句話,言簡意賅,就將柳麗娘那一長串話中的重點給說完了。
「嗯,就是,嫵仙妹妹,你可不要學丫丫她娘一樣。在這莫宅之中,只要你能安分守己的伺候爺,我和爺都不會虧待你的。」
兜了一長串,原來最想說的就是這句吧!
警告她千萬不要妄想爭寵坐大位,乖乖的做她的小妾,這樣她就可以坐享榮華富貴了。
淺淺的一笑,嫵仙溫順地的回道:「夫人放心,我會努力伺候爺的。」
「叫什麼夫人呢?叫姐姐就好了!」握起她的手,柳麗娘一改方才嚴肅的神情,笑得親密。
「姐姐!」她從善如流!
像柳麗娘這樣的手法,嫵仙還不看在眼底。
對她來說,打她賣身給飄香樓那一天起,她就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她要的既不是金銀錢財,也不是男人的恩寵,她要的只是一個足以安身立命,清清靜靜過日子的地方。
雖然很明顯的,從昨夜莫尚天的警告,和今早莫家大夫人的示威看來,想要在莫家「安靜」的生活,只怕是不可能了。
但……她總能找到自處的方法吧!
畢竟頭都已經洗了一半了,能不再繼續洗下去嗎?
終究是自己選的呵!
嫵仙的聽話讓柳麗娘欣慰地拉起她的手,輕輕的拍著。
兩人狀似平和的相處,但其實卻是各懷著不同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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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呆?
公孫草介左瞧瞧、右看看,在確定眼前的男人的確是他認識的那個莫尚天時,終於忍不住地開口問道:「想啥?」
因為他一向警覺性很高,可現在竟然連他站在他面前好一會了,他卻還沒有發覺,這情況著實詭異得很。
莫尚天這才驚覺有人闖入,眉頭忍不住地皺了起來,暗暗在心中斥責著自己的輕忽。
如果眼前站的人不是好友公孫草介,而是想要取他性命的敵人,那麼只怕他就是有十條命都不夠旁人取。
「你來做什麼?」心中暗暗警惕著自己,但是他的態度依然沉穩,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你在發愣。」公孫草介直接點出事實,彷彿這樣就足以代表一切了。
莫尚天薄抿的唇畔緩緩地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容,溫醇沉厚的嗓音帶著微微的輕責。「你太大驚小怪了。」
他的確是在發愣,可是那值得好友這麼嚴肅以待嗎?
「我大驚小怪」公孫草介一臉冤枉地反手指了指自己。他才沒有咧!
要知道,打他從小認識莫尚天開始,「發愣」這樣的行為就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一向沉著而穩重,是個事事經過細密算計的成功商賈,就連日常的生活細節亦然。
發呆這種事在莫尚天的觀念裡是一種浪費時間的行為,所以這能怪他嗎?
「拜託,有問題的人是你吧!」公孫草介很沒好氣,也很直接地回道,完全無視於莫尚天所散發出來的那股王者之風。
「我有什麼問題?」瞧好友臉上的那股不滿意,他索性放下了手中的賬冊,臉上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呵,好個虛心受教的學生樣呢!
「你最大的問題就是應該告訴我,讓你發呆的原因是什麼?」
公孫草介左拐右彎,想要知道的,就是讓莫尚天發呆的「始作俑者」。
「沒有原因。」濃濃的兩道劍眉冷不防地攏成了一直線,整個人明顯地散發出一股被刺探的不耐。
他不能發呆嗎?
就因為他是京城裡首屈一指的富商,所以他連發呆的權利都沒有嗎?
一股不悅在他胸臆中猛然地竄起,冷著的那張臉要是尋常人瞧了,怕不早就有多遠跑多遠了。
「你倒別生氣,我可是關心你。」搖著手中的羽扇,公孫草介很是氣定神閒地說道。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多冷硬的語氣,但在好友的眼中,此時此刻的他卻像個在耍脾氣的孩子一般。
「心緒這般不穩,你究竟是怎麼了?」一雙眸子睜得晶亮打量著莫尚天。自己認識他幾乎一輩子了,卻從來不曾見過他這般浮躁的模樣。
打小,他就老成得彷彿是個入定老僧,不管面臨什麼樣的難事,他都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能耐。
可今日的他卻浮躁異常,莫非是……
心頭一抹猜測閃過,但隨即他又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
「殷夫人可好?」雖然深深以為心中的猜疑並無可能,但公孫草介卻冷不防地這麼問道。
「她好不好,與你無關吧?」多無禮的回應呵!
打他與嫵仙成親至今,不管旁人如何旁敲側擊,他不曾說過她半回,頭一次他願意回答,卻是如此粗魯任性的答案。
「莫非她就是你發呆的原由?」這個猜測,公孫草介從剛剛就很想問了,雖然心中覺得不可能,可是好友那粗魯的回答,卻讓他這個問題忍不住地衝口而出。
笑意突然攀上了那張俊顏,莫尚天笑得張狂,與那平素虛假的笑容完全不同。
他用行動證明了好友用簡單的一句話娛樂了他。
「你的笑話很好笑。」
「你確定這是笑話嗎?」銳利的眸子依然直視著他的臉龐,雖然他的表情認真得看不出一丁點虛假,可是公孫草介就是嗅出了異樣。
「當然!」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莫尚天傲然地答道。
這世上,怎麼可能有任何的女人絆得了他的心思?
女人……不過是用來調劑身心的工具罷了!
「所以她對你而言,不過是一個尋常的女人?」儘管好友說得那樣信誓旦旦,但他還是忍不住多嘴再問了句。
「廢話!」
旁人這麼「誤會」他不打緊,可是公孫草介對於他會娶嫵仙的原因,是從頭到尾都知之甚詳的,怎麼可能還會有這種錯誤的想法呢?
「可是——」還是覺得有些地方怪怪的,但偏生他又說不出哪裡怪,張嘴還想再說,莫尚天卻已經不耐地打斷了他。
「別再可是了,我要你辦的那件事辦得如何了?」
原本輕鬆的神色一整,莫尚天嚴肅的望著好友,那是一種極度認真的神情,與剛剛那種輕鬆恣意是完全不同的。
「已經有些許眉目了,只不過不是很確定,他將自己的行蹤隱藏得很好。」
「嗯!」聽到公孫草介的回答,他點頭頷首,深邃的目光中快速地閃過幾絲深沉的盤算。
「你打算怎麼做?」
「什麼都不做!」
莫尚天好整以暇地說道,而公孫草介對於他的回答也沒有太多的驚訝,只不過心中仍然好奇:難道剛才的懷疑全都是自己多想了?
畢竟如果那女人真的對他有意義,哪裡能夠這般不在乎。
「好吧!」反正事主都決定這麼做了,他也懶得多說什麼。
反正人家怎麼說他怎麼做,有什麼事需要幫忙他再出手就好了。
達成了共識後,公孫草介正想開口向莫尚天討些美酒來品嚐,此時原本安靜的院落卻突然被一陣嘈雜聲所驚擾,聽著外頭傳來的大呼小叫,莫尚天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他還來不及步出房門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沉重厚實的門扉已經被人從外面撞了開來。
「發生了什麼事?」沉著聲,莫尚天將他該有的威儀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二夫人……」被他炯炯的目光一瞪,那家丁頓時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快說!」莫尚天從來都不是一個有耐心的男人,他冷然一喝,那氣勢頓時讓那個僕傭整個人像被點了穴道一般,嚇得完全動彈不得。
「你幹麼這麼嚇他啊?」公孫草介沒好氣地瞪了好友一眼。
難道他不知道平時他這麼一瞪,七尺壯漢只怕也要小小腳軟一番,更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家丁。
被人指責,莫尚天怒瞪了好友一眼,不再言語,那態度很明顯,擺明了既然他比較厲害,那麼就由他來問。
公孫草介會意後,就見他附耳在那嚇得「皮皮挫」的下人耳邊說了一句話——
「吸口氣,快說,要不然等下你家主子火起來,可就不只掃地出門那麼簡單了。」
口氣輕鬆,內容駭人,更是充份利用了莫尚天那種形於外的威嚴,只見他話一說完,那家丁連抖也不敢抖了,直接說道:「是二夫人不知怎地跌進了蓮花池裡,現在……生死未卜。」
聽到家丁的話,莫尚天想也沒想地急匆匆飛竄而去。
望著他那不再好整以暇且透著急促的背影,公孫草介的眸中流竄著一股嚴肅的氣息。
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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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這一覺睡得可真舒服啊!
像只慵懶的貓兒似的,方自昏睡中醒轉的嫵仙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嘴裡甚至還發出了心滿意足的輕哼。
長長的睫毛扇了扇,那水漾的明眸卻依然透著倦意。
「怎麼這麼累呢?」嫵仙喃喃自語著。
明明才剛剛睡了一個飽覺啊,怎麼渾身上下卻還是透著一股隱隱的酸疼,活像是做了十年、八年的苦力似的。
「當然累了,閒著無聊跑去看閻王爺長得什麼俊樣,還能不累嗎?」
很沒好氣的聲音,也很熟悉的聲音,嫵仙聞聲轉頭,就見不該在這個時間出現的人正雙手環胸地站在榻旁,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你……爺……」
喝,故意嚇人啊?
嫵仙瞄了瞄窗外的天色,眸中一股濃濃的疑惑逐漸聚集。
這個時候,他怎麼會待在她的房裡?
「地府一遊,好玩嗎?」
莫尚天哪裡會沒瞧見她那一副傻愣愣的模樣,但他可沒有多大的耐性憐香惜玉。
他那森冷的語氣彷彿會凍死人般,硬生生地讓嫵仙的背脊竄起一陣寒涼。
他怎麼了?
幹麼這般陰森森的模樣嚇人啊?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自從她進了莫府以後,一向安分守己,完全恪守身為小妾的本份,不但乖得跟隻貓兒沒兩樣,還很盡力地「按捺」他。
這種只差沒有「赴湯蹈火」的胸懷,他不感動也就罷了,竟然還擺起這種臉色來嚇她,他有沒有良心啊?
「你忘了嗎?」看她的模樣,她應該是忘了自己曾經差點到地府一遊。
這種事很少人會忘了吧!
而她卻真的就這麼大剌剌的忘了,她有這麼不在意自己那條命嗎?因為不在乎,所以連驚嚇都忘了?
「忘了啥?」嫵仙眨了眨長睫毛,努力地回想著自己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突然間一股窒息的感覺竄上了心頭。
那種壓迫感一回籠,所有的記憶也跟著一點一滴在她的腦海中呈現出來。
她記起來了!
今兒個她在蓮花池畔「遇襲」了。
「現在記起來了!」原本那種睡飽覺的滿足感也跟著消失無蹤了。
他一定要這麼該死的提醒她嗎?擺明了就是見不得人家好嘛!
聽見她那帶著抱怨的語氣,莫尚天忍不住搖頭失笑,但眼神中的嚴肅卻沒有少上半分。
他當然沒有錯過此時此刻,嫵仙那雙魅人水眸中蕩漾著的不滿,她總是這樣的「陽奉陰違」呵!
雖然外表怎麼看都像是只柔順的小貓,但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常常在無意間透出一股倔強之氣。
明明有著滿心的不贊同與不悅,但隱忍得很成功。
「很好,我想我們該談談那場意外。」
「既然是意外,又何必浪費力氣去談它呢?」嫵仙的語氣破天荒的沒了往日的柔媚,甚至還帶著些沒好氣。
他不是擺明了對她的死活完全不在意嗎?
她的死活……從來與他無關吧!
既然無關,也就不用談了吧!
瞟了嫵仙一眼,向來唯我獨尊慣了的莫尚天,怎麼可能因為她的三言兩語就改變自己的意志。
薄抿的唇緩緩地開闔,完全不容旁人拒絕地直接說道:「今兒個,你不是失足吧!」很肯定的語氣,顯然他需要的並不是嫵仙的答案。
「既然你知道,又何必再問?」
這不就是他心底的盤算嗎?
拿她當餌!
只可惜的是,她這個餌並不夠盡責,只負責被咬,卻完全沒有瞧見咬她的猛獸是何方妖孽,所以她不想談。
「是誰?」即使明知她的態度逃避,並不想談下去,但莫尚天仍是很直接地問道。
因為在他的思慮裡,並沒有她意念存在的空間。
「我不知道!」既然他開口問了,身為主人豢養的妾,她沒有不回答的權利。
「真的不知?」莫尚天瞇起了眼,細細打量著嫵仙臉部的神情,希望瞧出她的眸光中是否存在著一絲絲的欺瞞。
細緻的臉上勾勒著一絲艷魅的笑容,她緩緩地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地朝他問道:「如果我知道,有什麼理由不告訴你?」
告訴他,一旦他龍心大悅,那麼縱使往後她的年華老去,看在她曾立下大功的份上,他應該也不至於虧待她。
她若知道,怕不早就忙不迭地說了出來,隱藏這個秘密對她來說,並無任何的好處。
「你……」瞧著她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氣定神閒,莫尚天的胸臆突然湧上了一股不知打哪兒來的氣。「你對任何事都是這麼雲淡風輕嗎?甚至是你的生命?」
對被買入莫家的事是這樣,對有人想置她於死地的事也是這樣,現在就連她差點兒被人害死也是這樣!
她……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女人?
無心嗎?
「不然爺覺得妾身該要呼天搶地嗎?」要不是礙於飄香樓的嬤嬤們那長串的耳提面命,她真的很想很想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男人啊!怎麼都是這樣?
太過呼天搶地就嫌聒噪,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又嫌無趣!
他修長的手驀地撫上她那柔滑細緻的臉龐,彷彿貪戀似地來回撫摸著。
嫵仙背脊後倏地竄起了一陣的寒慄,心中的警鐘大響,但她隱忍著,不讓自己的情緒外顯。
今天的他,望著她的眼神怪怪的,形之子外的舉措也怪怪的,那雙深幽不見底的闇眸,更像是時時刻刻都在打量著什麼似的。
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沒有一般小妾在得到夫婿注意力時的雀躍,莫尚天的過份關注,只是讓她感覺到徹底的怪。
「不用呼天搶地,但至少也該落個兩滴清淚,好獲得補償,不是嗎?」有稜有角的唇邊隱隱的帶笑,莫尚天的輕喃像是建議。
呵……原來他要的是這個啊?
那簡單!
「既是替爺出生入死,我想爺自然應該不會虧待於我,哪裡需要我開口啊!你說是不是呢?」
柔若無骨的手自動地攀上了他偉岸的胸膛,嫵仙的從善如流並沒有換來莫尚天的滿意,反而更加惹他側目。
這是在為自己的九死一生而討賞嗎?
可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她是言不由衷的呢?
「你似乎總能知道該怎麼做對自己最好。」意味深長的話語流竄在她的耳際,也讓嫵仙因為他話語裡面的暗示而皺了皺眉頭。
今天的他似乎特別難搞!
不論她怎麼做,他似乎都有話要說,真是……怎麼就不懂得體恤她才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啊?
「我只是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
在莫家,說得好聽點,她是一個主子,可是地位比丫鬟也好不上哪兒去。
他是有權利主宰她生死的男人,她能隨意造次嗎?
「怎麼你的話聽起來都很有分寸,可是……」似乎都隱然藏著一抹不在乎,那種不在乎足以挑動任何人,尤其是男人的好勝心。
「爺,我累了,咱們休息吧!」柔若無骨的身子逕自往他胸膛一靠,為了想要停止他這種刺探性的對話,她可以不擇手段。
莫尚天伸手環住了嫵仙的身軀,卻對這樣的投懷送抱沒有一丁點的厭惡。
她……的確很不一樣呵!
這種不一樣,居然引起了他的興趣,真是破天荒來頭一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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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
從被忽視的小角色,突然間變成人人關注的最佳女主角,那種感覺真是怪異得無法以言語形容。
從前的自在已不復存在,這種情況讓嫵仙忍不住地煩躁了起來。
或許,她該出去走走吧!
嫵仙歎了口氣,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那放在角落裡頭的衣箱。
猶豫呵!
她的心因為這樣的念頭在雀躍,可是不一會,那股雀躍的心情就沉靜了下來。
這裡是莫府,就算不如皇宮大內那邊戒備森嚴,但若是她露了一丁點兒的餡,只怕又要惹來一場滿城風雨的耳語。
而她好不容易要來的平靜,只怕也會跟著灰飛煙滅。
但……她真的好悶喔!
雖然她從來就不是一個任性的姑娘,可是被逼到了極限,她的心也難免動搖。
摻雜著猶豫的目光在那個神秘的衣箱和房門之間來回移動著,終究是心底的那股煩悶戰勝了理智。
她走到箱前,一雙纖手輕輕地撫觸著那只雕著精緻花紋的箱子,原本猶豫的眼神突然湧入了一抹肯定。
不管了!
要是再不出去透透氣,她真的會被莫家這種詭譎的氛圍給逼瘋了。
如果她注定得要當一個餌,至少她能選擇在不用當餌的時日裡,快樂一點的過日子吧!
心中的主意既定,嫵仙用力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掀開了那沉沉箱蓋,當那裡頭的東西映入了她的眼簾,原本猶豫的不安頓時被笑意所取代。
呵呵!
一種想要飛翔的感覺讓她幾乎是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