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抓得死緊的杜玉鴦,想掙脫也掙脫不了,到最後只得勉強自己蹲下身子,仔細審視他身上的傷口。
乍看他全身浴血的樣子雖然可怕,可仔細一看,其實他的傷並沒有外表所見的那般可怖,只要上點藥,好好包紮妥當就能搞定。
他雖然看來狼狽,可穿著卻非常講究,全身上下無一不是專櫃名牌的服飾。
杜玉鴦心忖:這人也許是個有錢人也說不定,那麼她只要對他施點小恩小惠,等他傷勢好了,還怕他會不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嗎?
到時也許能無端獲得一筆巨額獎金,那豈不是樂死她了!嘿嘿嘿!
有了這念頭之後,杜玉鴦決定要伸出援手救他一命,反正家裡的醫藥箱擺著也是擺著,正好趁這機會拿出來秀它一秀,就不知裡頭的藥物是否已經過期。
管他的!她雙肩瀟灑的一聳。就算那些藥物真的已經過期不能用了,也不是用在她身上,管他是好是壞,一切但憑他的造化。
打定救人的主意之後,杜玉鴦立即伸手扶起受傷的他,將他背在自己背上,一步步的往前移動,目標是自己租賃的公寓。
就在杜玉鴦背著那「傷重」的男人離去之時,一道黑影才緩緩的踱出。他的目光閃爍,看不出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看他雙眼的焦距似乎就在杜玉鴦的身上,抑或有可能是在那受傷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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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將那傷重的陌生人安置妥當,此時的杜玉鴦可真是累癱了。
搥搥肩,又搥搥酸疼不已的雙腿,再捏捏自己麻木的雙臂,她抬頭看看外頭的天色,已經是暗得仲手不見五指。
黑暗對杜玉鴦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以她對這屋子的熟稔程度,就算是摸黑走路也能不被房子裡的傢俱給絆倒。
所以通常此時的杜玉鴦是絕對不點燈的,就為了節省電費。雖然一盞燈消耗不了多少電力,可積少成多,日積月累下,也能省下一筆不算小的錢財。
摸摸肚皮,杜玉鴦直到此時才想起自己一回家就忙著幫那個陌生人包紮傷口,到現在都還沒進食呢。
她走到這屋子裡僅有的一項奢侈品--冰箱前,順手拿起自己在超級市場買來的鮮乳,一次就猛灌一瓶,這就算是解決她今晚的晚餐,而且這還算是頗為豐盛的一餐呢!
一百塊三瓶,算算一瓶剛好要三十三塊點三毛三三三,若與一個五元的麵包相比,這還不算豐盛嗎?
草草餵飽自己,杜玉鴦跟著轉身回自己房間,拿些換洗衣物跨向房間中的浴室,快快樂樂的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浴,換好睡衣的她雖想上床就寢,可想了想,還是很不放心那個正躺在她家裡客廳沙發上的男人。
既然不放心他,那就乾脆再踅回客廳,多瞧他幾眼好了。
打定這主意之後,杜玉鴦隨即踱出房外,來至客廳,站在沙發前,垂眼審視那躺在沙發上的他。藉著從窗外流瀉進來的月光,她仔細的審視他的面貌。
仔細看,這男人的長相還真是不錯,濃黑的眉毛斜揚在他那雙緊閉的雙眸之上,高挺有型的鼻樑把他整張臉襯托得更加貴氣,薄厚適中的唇.顯示他個性中剛毅固執的一面;這樣的男人合該擁有一個非凡的身份才是,只是不知他到底是誰?又是因何全身浴血的倒在路邊?
想起這問題,杜玉鴦心頭竟無端的浮起一股非常不好的直覺。
她直覺的感到這陌生的男人,對她來說絕對是個極大的麻煩,她最好還是不要跟他牽扯太深。
說起杜玉鴦,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最怕的就是麻煩找上她,能不惹,她絕對不會主動去招惹它,就算是不幸惹上了它,她也聰明的曉得要盡快尋出解決之道。
現在她既然已經直覺的感到這個男人是她的麻煩,她當然地想盡快推掉這個麻煩,可是他人還在昏迷中,總不好再把他背回路邊去吧?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倘若真如此做的話,那她今晚幫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白忙一場。
這種事怎麼算,也不划算,不如就……「算了!就好心點讓他待到明天天亮好了,等天亮他醒來,跟他算清幫他醫療的費用之後,再早早送地出門好了。」對!就這麼決定。
決定好所有的事情之後,就該上床睡覺,畢竟早睡早起身體好,這可是她杜玉鴦終年奉行的不二法門,這樣不只能節省不少電費,還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開支,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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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已是怎麼回事?更不懂自已為何會睡在這暗無天日的世界之中?
身子一動,他唯一的感覺就是全身都痛,卻怎麼想也搞不清楚這些痛到底因何而來?
他不怕黑,雙眼的視力也已經能適應週遭的黑暗。
咬牙忍住身體的痛苦,他掙扎的站起身來,慢慢在這陌生的環境中摸索,走過來又走過去,就像是個無主的遊魂一般,沒個準確的目標。
突然,他發現一道緊閉的門扉,一時好奇伸手嘗試扭動眼前的門把,「咦?真的能打開它耶!」太幸運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直接摸進房內,看到房間裡的那張大床,還有躺在床上那具裹著被子的纖細人影,他更是好奇的欺近她,在黑暗中觀察她的長相。
仔細看,他才發覺這女人真的長得不錯。她生得極為秀麗可人,妍麗中帶有一股迷人的媚態。
不由自主的,他欺上了她,雙手直覺的擁抱著她,很自然地偎在她懷裡,跟她一起並躺在同一張床上。
她的身體感覺好柔軟,一點也不像他自己的身體硬邦邦的,更讓他感到舒適的是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不濃郁也不嗆鼻,讓人不自覺的喜歡上這份味道。
好喜歡!他真的很喜歡她身上的味道,那股味道不只好聞,還很奇怪的能安撫他身體的痛苦,更奇妙的是他感覺自己好像能從懷中女人的身上,汲取到一種很不一樣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很不一樣的東西?他說不出來,也無法形容,只知道自己就是莫名其妙的很喜歡抱著這名女子。
舒服!實在是太舒服了。舒服得讓他昏昏欲睡,不知不覺中他當真閉上眼睛,安心的沉睡在女人的懷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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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鴦是在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中甦醒過來的,醒來之後,她首先聞到一股很不好聞的味道,好像有只好久不曾洗過澡的小狗爬上了她的床,硬是跟她擠在同一張床上似的。
「奇怪?我並沒有養狗啊!這臭味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張眼轉身一瞧,出現在杜玉鴦眼前的是張陌生男人的臉蛋。
陌生男人?!這不就是她昨晚一時善心大發救回家的男人嗎?過於驚詫的事實,差點讓她驚跌下床。
天啊!這男人是怎麼爬上她的床的?
「醒來!該死的你,立刻給我醒來!」驚詫過後,杜玉鴦唯一的感覺就是生氣,而且是很生氣、很生氣。
「唔!不要吵我,我還想多睡一會兒。」男人很理所當然的回答,還翻了個身,繼續沉睡。
可惡!可惡!是可忍孰不可忍。
忍無可忍的杜玉鴦,玉腿一伸,用力的將那個可惡又不要臉的男人一腳給踹下床去。
「哎喲!好疼,好疼。」疼死了!渾身是傷的他,再加上那一踹,就如同雪上加霜一般,讓他痛得差點爬起來跳舞,倘若他還有那個力氣的話,他真的會。
「哼!疼死你,算你活該!」想她杜玉鴦可是個吝嗇又小氣的魔女,向來只有她佔別人的便宜,哪容人來佔她便宜、壞她名節的道理?
「妳剛剛踢我一腳。」男人扁嘴說道,又滿臉的委屈,那模樣還真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
「對!就是我踢你一腳,怎樣?你不服氣嗎?」哼!任何人在吝惜魔女的面前,擺委屈、裝可憐都是沒用的。
「為什麼踢我?我又沒有錯。」嗚--人家睡得好好的,又沒吵她,她為什麼要踢他下床?
「你還敢說你沒錯?」厚臉皮!這男人的臉皮可真是厚得過分。「你沒經過我這主人的同意,就擅自闖入我的房間,這是你所犯的第一個錯誤;跟著你還自作主張的爬上我的床,這更是不容原諒的大錯,這樣你還敢說你沒錯嗎?」舉證歷歷,她杜玉鴦可不容他在她面前裝傻矇混。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他好可憐,真的是好可憐,而且還好無辜喔!「人家只是想那房間那麼暗,又沒人跟我作伴,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間房來,又看到妳躺在床上,就想、就想……」接下來的話,全被一雙怒瞪的人眼給嚇得吞回肚子裡去了,可他依舊不忘用一雙盈滿抱怨的眼神,向她控訴。
杜玉鴦雖然怒不可遏,可也漸漸感覺出這男人的怪異。
以他的外表來推論,他就算不到三十歲,至少也該有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了,可瞧他說話的表情、語氣、還有那充滿委屈的眼神,竟表現得如此幼稚可笑,這實在很奇怪,也很令她想不透。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盤坐在床中央的杜玉鴦,表情非常嚴肅的逼問那個還傻傻坐在地板上不懂站起身的男人。
「名字?」那是什麼東西?「我應該要有名字嗎?可是為什麼我會不記得我自己的名字了?」
天啊!地啊!杜玉鴦白眼一翻,終於瞭解為何昨晚會直覺的感到這男人是她畢生所遇到最大的麻煩了。
「好。我不管你記不記得你自己的名字,但你總該記得自己住在哪裡?或者是你家裡的聯絡電話也行。」她邊問,邊暗自在心裡祈禱,祈禱他至少能給她一個答案,可千萬別真應驗了她的直覺。
「我家不就在這裡嗎?」他醒來之後,就睡在這裡,這裡難道不是他的家嗎?
果然、當真,事情果真如她所預料的!
杜玉鴦撫著額頭,兀自哀號著:「倒霉,真是倒霉!」這男人果然是她的麻煩。
不!她不甘心,絕對不肯甘心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接收這個大麻煩。
為了解決這天降的大麻煩,杜玉鴦先要求自己冷靜,再好好的把所有的問題從頭細想一遍,好釐清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看他長得人模人樣、眼神更是清澈如鏡,應該不是個天生的傻子,況且他還身著一身高檔的服飾,這更證明地出身定是不凡,那他之所以會忘了自己的姓名以及住處,唯一能解釋的理由就是……喪失記憶。
難道說他除了身上的那些小傷之外,連頭也受到重擊嗎?
「你現在就給我過來。」為了證實自己心裡的疑慮,杜玉鴦決定先從檢查他的頭開始。
「不要!」她剛剛踢他一腳的凶樣,可把他給嚇壞了,現在就算他再笨,也不可能主動去靠近她,再吃一次悶虧。
「你敢對我說不要?」她眥目的怒容,就像一個可怕的夜叉。
杜玉鴦的狠樣當場把那無辜又可憐的男人,嚇得全身不停的打哆嗦,還本能的蜷縮起身子,企圖用這樣的方式保護自己。
「我、我好……怕妳。」
怕她?一個六尺以上的男人,竟然會怕她這身高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的嬌小女子,這話要是傳了出去,豈不讓人笑掉一口白牙?
面對這可笑至極的情況,想無對策的杜玉鴦只好親力親為,主動跨向那膽小如鼠的男人,伸手一把就固定他的頭不放,然後撥開他頂上的毛髮仔細的翻找。
找啊找、翻啊翻,哈!還真的被她給找著問題的關鍵。原來他身上的傷都是小事,最大的問題就掩蓋在他那頭濃密的黑髮之下。
從他的傷勢判斷,應該是撞擊到巨石所導致,令杜玉鴦百思不解的是他這傷口到底是人為的抑或是他自已走路不小心的疏失所造成?
現在問題已經找到,可跟著下來應該怎麼辦才好呢?
杜玉鴦很煩惱的放開他,逕自坐在床沿支額考慮該怎麼安置他?
要她將他收留在自己家裡,這種事情是萬萬不可能的,為今之計就是將他趕出自己的家門……
對!就這麼辦!
決定好處理的方式之後,杜玉鴦舉起手看一眼手錶,「天啊!都已經快八點了,我上班要遲到了,走,趕快走。」她不顧他同意與否,一把就將還坐在地板上的他給推出房外,跟著房門一關順道上了鎖,手忙腳亂的刷牙洗臉,換好上班的衣服,再打開房門一看,「你怎麼還坐在地上?趕快!我上班快遲到了,你還不趕快給我滾蛋。走,走,立刻就走。」
「我……」頭昏腦脹什麼都搞不清楚的他,根本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望在眼前這女人的身上,無奈……
杜玉鴦根本連讓他開口的機會也不肯給,一個勁的就只曉得非得將他趕出屬於她的地盤不可,手推腳踢的一點也不留情,直逼他跨出自己家的大門,才開口對他說:
「從現在開始,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我不計較昨晚我為妳包紮傷口的大恩大德,你也不必還我這份恩情,從此以後你只要離我遠遠的就好,OK?」
話落,她就直往前走,連回頭多瞧那兀自還守在她家門口的可憐男人一眼也無。
當直是一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啊!
誰敢罵她鐵石心腸?也不想想她昨晚為了那男人白忙了一場,又浪費力氣、又浪費藥物幫他治撩的大恩大惠?
單就這點,可就違背了杜家的祖訓--小氣、吝惜四個字,這種犧牲可是史無前例的,這輩子她杜玉鴦也才做過這一次的蝕本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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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掛名為公司總務課的主任,其實杜玉鴦的工作內容跟打雜的差不了多少,若不是貪戀那身為主任的一點點津貼,她何須辛苦奔走跑了一整天,才拖著一身疲憊,緩緩踱回自己家門。
沒想到她人還未到,遠遠地就看到那個不知名的男人,雙手抱膝,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兀自等著她。
哼!看他那副德行,好像已經打定要賴住她了。
這怎行呢?想她一個月只有七千塊不到的零用金,扣除房租四千塊剩不到二千元,若再加上這負擔,哪還夠用?
所以,說什麼她也不會收留他的。「喂!起來,別擋在我家門口,滾開!」惡聲惡氣的驅趕之後,杜玉鴦還狠心的再踹他一腳,直把他給踹醒。
「求求妳,別趕我走。」他好可憐,腦中一片空白,又想不到有什麼地方可去,在毫無對策的情況下,他唯一能依賴的就是這個女人啊!「我肚子又餓,全身又痛,又想不到有什麼地方可去,所以只好……」
「賴上我不走,是嗎?」杜玉鴦不否認他目前的處境確實很可憐,也很值得同情,只可惜她就是沒那副同情人的菩薩心腸。「很抱歉,我無能為力。不過我倒是可以指點你一條明路。」
「我……」他不想要什麼明路,唯一想要的就是能待在她的身旁。可惜她的表情已經寫明不容他有所置喙,他也只好一臉黯然的選擇先聽聽她的意見再說,「什麼明路?」
「來,你往這邊看過去。」纖手一比,杜玉鴦指著前方,「看見了沒?那裡正好有間警察局,你只要往這方向走過去,我包管你什麼問題也沒。好啦!就這樣了。掰掰!」
三言兩語輕輕鬆鬆打發掉那煩人的男人之後,杜玉鴦的心情也愉快許多,邊吹口哨,邊從皮包中掏出自家大門的鑰匙。
打開門鎖,跨進門坎,冷血的無視門外那張盛滿懇求又期待的臉,毫不猶豫的當著他的面,砰的一聲關上門,當場砍死他心裡所有不該有的期盼與寄望。
吝惜魔女杜玉鴦,可沒那多餘的同情心去同情自己以外的窮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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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漸的深了,夜晚的天空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烏雲,他仰頭望天,心付:應該快下雨了吧?
如果真的下雨了,他該怎麼辦?難道真要站在她家的屋簷下淋雨嗎?
雙手攏緊自己身上的外套,他瑟縮的窩在牆角。
不用鏡子來告訴他,他也能瞭解自已現在有多狼狽、有多糟糕,夜晚的風又特別的冷冽,若再不趕快尋個棲身之所,今晚他鐵定會過得很慘。
沒錯!他是可以依著那女人的建議,到警察局去求救,可他就是直覺的不想這麼做。
攢緊眉頭,他試著釐清自己的心態。為什麼?為什麼他心裡似乎有個聲音,一直拚命的在警告他,千萬不可以到警察局去,要不然可能會讓自己的處境更加危險?
很詭譎的想法,也非常不合乎常理。他自己也知道,死皮賴臉的賴在這裡不走是沒用的,可他就是不肯輕易死心,哪怕屬於他的機會只有千萬分之一。
他感覺自己的心已然幫他做了決定,認定這屋子裡的女人是可以信賴的,只要自己待在她的身邊,他就能安全無虞。
想到此,薄厚適中的唇不由得綻開一抹無奈的微笑,他暗自嘲諷自己的想法太傻、太癡。
雖然他腦中什麼也記不住、想不起過往的點點滴滴,可基本的識人本能還是有的。
從種種的跡象顯示,那女人根本是個無血無目屎的冷血動物,而他竟把自己的生命賭在她的身上,想來還真是幼稚得可笑。
突地一滴水滴在他的臉上,拉回他的注意力,等他發覺不妙時,嘩的一聲,頃刻間,大雨有如萬馬奔騰一般,傾瀉而下。
才不過眨眼間,他從頭到腳已是濕淋淋一片,這下子該怎麼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