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原先預計會看到的是何等場面,絕對不是眼前的怪異景況——他居然出手救了一個他想摧毀、遷怒的代罪羔羊?
真是諷刺!早就忘了「笑容」是何物的耿曙天的唇際扯出了一個扭曲的孤度。
他拿開了披在真晨身上的西裝外套,將幾近半裸的年輕軀體肆無忌憚地看個飽。
青春的光輝是如此甜美而且刺目……
稍嫌蒼白的臉龐上細緻無瑕,那是屬於含苞待放的少女才能擁有的柔滑膚質,再高明的美容科技、再昂貴的金錢也換不回來。
相較於他粗獷剛硬的手掌,指頭關節處還有剛才毆打那個痞子所留下的淡淡瘀青,她全身上下所散發的純潔的天真氣質更是脆弱得令人可恨!他熾熱的眸光閃爍,燃起那種想把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而且屬於他人的稀世珍寶加以掠奪、破壞的嫉妒欲!
輕淺的呼吸使床上的小人兒胸脯微微起伏,她的臉蛋像沉睡的天使,身軀卻是不折不扣的小女人體態,揉合了小女孩的特質,嬌嫩雪白的雙峰像新萌春筍,粉紅色的蓓蕾像片玫瑰花瓣在呼吸起伏間隱約可見。
銳不可擋的慾望席捲了他,強烈得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全心全意投注在金錢廝殺遊戲的他,並沒有多餘時間浪費在竟逐聲色上,但是他也不是禁慾的僧侶,不乏以金錢買到暖床女伴的纖解管道。
對心無旁騖的他而言,「性慾」和「食慾」是異曲同工的兩檔子事;沒有什麼特殊喜愛,不過是令人苦惱卻又不得不解決的生理需求。
而現在他居然被一個稚嫩的黃毛丫頭挑起了性慾!強烈的渴望令他的身體亢奮,甚至微微發疼。
他將原因歸咎於剛剛的暴力場面,憤怒懊惱一直使他的情緒處於緊繃狀態,那個陰錯陽差撞上來的痞子剛好釋放了他的戾氣,仍在他血液裡奔騰的腎上腺激素起了男性原始野蠻的掠奪本能,還有什麼可以比得上「報復」加上「暴力」之後產生的驚人催情效力!一抹冷酷的笑意變曲了他線條堅毅的雙唇。
他要她!
耿曙天清楚地明白:他一定要佔有這個脆弱細緻的小女孩,光憑她令人痛恨的姓就是足夠的理由了。
如果說報復是甜美的果實,那麼耐心的等待會讓它更添滋味。
而他最不缺的就是耐性,他坐在床畔的椅子上靜靜等待。
冷真晨。他在心中反覆咀嚼少女的調查資料,惱怒於她的名字居然該死的清新、脫俗,多麼像一位落難的公主;下個月五日才滿十七歲,也是曾經為冷家工作的離職人員口中一致讚揚的乖巧女孩。
和她媽媽完全不同。這句話幾乎成了眾人異口同聲的稱讚。
師長、同學給的評語全是溫柔有禮、成績優秀。
最令他無法釋然的是:曾擔任冷靖一特別看護的護土也都一致讚美這個女孩極為孝順,從國中時代就負起了照顧爺爺的責任,甚至還姊代母職地照料「父不詳」的弟弟真睿。
毒如蛇蠍的母親居然可以生下一個眾人稱頌、品德無瑕的女兒!這一點令他不悅到了極點。想要挫折、羞辱這個宛若天使的女孩的邪惡念頭更加劇烈。
她將屬於我!耿曙天確信。
從昏過去到醒過來,可能還沒有超過十分鐘;嚶嚀低吟的真晨渾然不知自己的命運將從此走上另一條坎坷的路。
悠悠轉醒的真晨看見了坐在椅上虎視眈眈的男子失聲驚叫。
她的臉色慘白,蜷縮成一團,理智告訴她要趕快逃走,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動彈不得。
屬於女性的直覺告訴她:這個西裝革履、沉默不語的男子比剛才企圖強暴她的無賴更加危險。
那種噁心的感覺今真晨抖得更厲害,緊緊抓住慘不忍睹的破碎衣衫遮蔽自己。
而眼前的男人依然一副無動於衷、鐵石心腸的模樣,沒有隻字片語的安慰、同情。
吞嚥了好幾次口水,她才能勉強開口詢問:「你是誰?」
得不到回應的真晨謹慎戒懼地說:「謝謝你救了我……請問你是誰?」
的確是個有禮貌的孩子。耿曙天譏誚地想道,嘴角不由得揚起弧度,「你的新主人。」
她將會成為他所豢養的情婦。未成年,是有點棘手,不過並不是無法解決的問題,不是嗎?
「啊?!」確信自己沒聽錯的真晨略加思索後恍然大悟,「你……就是買下……」哀傷使她的聲音變得低微,將「我家」兩字硬生生吞嚥下,改口說:「冷莊的新莊的新主人?」
耿曙天莞爾點頭,黑色墨鏡遮住了他眼底的笑意與慾望。他感覺自己就像童話裡戲耍小紅帽的大野狼,想把純真的小女孩一口吞下。
困擾了他多日並讓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狂暴怒火居然在此刻消失無蹤。他是否感謝那個讓他練拳頭的倒霉鬼?或者乾脆加入拳擊社以發洩他過多的精力?
不。耿曙天在心底糾正:讓他情緒好轉的是冷真晨天真單純的語言,以及不知人心險惡的無邪表情。
知道他是冷莊的新主人後,真晨如釋重負地再次道謝,低著頭滿臉通紅的她羞澀結巴地解釋:「……那個人是小偷,我……聽到聲音才……結果……就……,謝謝你!」
礙難啟齒的真晨跳過了許多關鍵字眼,只要目睹一切的耿曙天聽得懂就夠了。
依然沒有反應的男人讓她又開始產生不安,補充說明:「我不是可疑的人,這裡……本來是我的家,不過你放心……我沒有賴著不走的意思,事實上我和爺爺本來就一起住在後頭的小屋,正準備打點行李搬走。那間小屋的產權並不屬於冷莊……」
「現在是屬於我的了。」耿曙天打斷了她的滔滔不絕,淡淡宣佈。
「什麼?」她不敢置信。
「風水輪流轉呵!」他的聲音既冰冷又滿足,「有誰想得到,冷家會落敗至此?」
真晨的不安再次加深,急欲脫身的她懾懦道:「我……該回去了,能不能請你……轉過頭去?」
她的眼睛搜尋著屋內可以用來蔽身的布料,遽然響起的評語令她羞愧不已。
「沒有必要,可看的我早就看光了。」他竟然如此說道:「你的胸部很美。
真晨迅速漲紅了雙頰,像驚弓之鳥般將自己環抱得更緊。
「你還是處女嗎?」他平靜詢問。
天!她不會才逃離狼吻又落入虎口吧?真晨驚惶失措地想。
「不……不關你的事!」她費力地擠出殘餘的勇氣反駁道。
他微揚嘴角,坐在椅上蹺起二郎腿的姿態既輕鬆又愜意,「當然有關,在買賣之前,我通常會謹慎評估商品的價值。」
真晨的臉白了,「我不是商品……」
「那太可惜了。」他悠然說道:「你難道不明白:你有最珍貴的資產可以賣得高價?」
評估他的悠閒坐姿和兩公尺遠的距離,決心放手一搏的真晨淬然躍下了床鋪往臥室門口奔逃:才剛轉動門把開啟了一條門縫時,房門馬上被砰然關上。
她像只被逼到死路的獵物,背對著獵人被他的雙臂圍困在門前與他的懷裡。
「不要……」真晨低聲哀求,雙手攫緊了胸前的衣衫。身軀不住顫抖。
他雖然沒有真正碰觸到她的身體,卻比那個輕薄她的無賴更令她感到害怕。
如夢初醒的她發出嗚咽哭聲,在這之前幾乎用盡了所有體力的她,軟弱無力的推拒他的胸膛,後果是敞露了更多雪白肌膚被他的襯衫鈕扣磨蹭得肌膚微疼。
等到他主動放手時,驚嚇過度的真晨「哇!」地一聲嚎啕大哭,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縮成一團。
「別哭!」耿曙天粗聲命令,反而使她哭得更厲害。
「老天!如果不是你的臉蛋長得跟她一模一樣,我真會懷疑她在醫院裡抱錯了嬰兒!」他不耐煩地咆哮,「冷莊怎麼可能會有出污泥而不染的蓮花?!
「你……你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真晨語音破碎地問。
居高臨下望著她的男子言簡意賅地回答了真晨的疑問,「我是向冷家索債的復仇者。」
「不管你有什麼冤仇……」她哽咽開口:「冷家已經家破人亡了,這樣還不夠嗎?我不認識你……我也不欠什麼!」
以一個被逼到絕境的女孩來說,她算是勇氣可嘉了。他揚起嘴角想道:
「欠不欠已沒有爭論的必要,小真晨。」他說,「重點是你將屬於我!」
說不出話的真晨含著淚拚命搖頭,這個男人令她感到恐怖。
為什麼她得遭遇這種事?!真晨在心底吶喊。
他俯身以手指抬起了她細緻的下巴,讓真晨睜大了一雙淚汪汪的眼睛驚懼地仰望著他。
「……別碰我……」她虛弱地說:「我……我會去告你!」
「告我什麼罪名?」他冷冷噙笑嘲弄道:「不知感恩的小女孩,是我從狼口下救了你呀!還是你打算反咬我一口藉機勒索?!這倒很像冷氏家風!」
神智暈沉的真晨已經無法理清思路,她語無倫次地否認,「不……不是!我不屬於你……我不是……」
「我只晃提出了價碼買你能出售的資產而已。」他冷酷地說,「你應該感到慶幸!女人的美貌與貞潔都是經不起摧折污損的;兩者兼備的話更應該把握機會賣個好價錢,不是嗎?」
「我不出賣自己!」她將自己縮得更渺小,試著忽略他的手指在她臉頰上輕柔移動的觸感。
「有骨氣。」他語帶讚許:「小真晨……不出賣自己你要如何生存?年輕人的純真是令人讚歎!生長在溫室裡的你根本不明白,在這世界上每一個人都在出賣自己,賣勞力、賣色相、賣智慧、賣時間……只是所得不同罷了!你憑什麼以為自己可以清高地置身事外?」
「不……不一樣……」她垂淚反駁,「至少靠勞力工作的人活得心安理得、有尊嚴……」
深感不可思議的耿曙天爆出快心而愉悅的大笑,「啊!小真晨,你真是一個奇跡"她越是如此執拗,就越挑起他的興趣
「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骨氣?、尊嚴是無法讓你賺到太多錢的,你如何撫養風燭殘年的爺爺和年幼弱小的弟弟?也許……是我估計錯誤,你本來就打算拋棄親人,免得他們成為你『骨氣、『尊嚴』的絆腳石?」
「真晨,我該提醒你剛才的教訓,"他冷酷譏嘲道:「你的『骨氣』與『尊嚴』並不能保護你不受禽獸侵犯,小真晨,到那時候你還剩下什麼可以出售?」
真晨的一顆心瞬間落人了冰窖之中,她茫然地望著眼前的男子揚起嘴角輕聲說:「你沒有選擇餘地。」
☆☆☆
她的良心在做困獸掙扎。
勢在必得的耿曙天並沒有急著擷取勝利的困實,反而留給她考慮的時間,寫下了他私人電話號碼後,淡淡地叮嚀:「別讓我久等。」
彷彿虎口餘生的真晨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睜大淚痕未乾的雙眸目送他離去。
僵坐在地上的她過了好久才拾回力氣,慢慢地走回小屋換衣服,不打算讓從醫院回來的謝太太,和放學回來真睿知道她險遭狼吻又被人出價賣身的遭遇。
一整晚精神恍惚的真晨在面對謝太太的關切時,以「疲倦」為藉口搪塞,不到九點就被謝太催促上床睡覺補充體力。
時測滴答作響,了無睡意的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掙扎良久,掩面落淚的真晨終於下定了決心。
時針指著子夜十一點半,她披衣而起,在黑暗中輕靈無聲地開門走到巷口去打公用電話。
她顫抖著手指撥出了電話號碼,電話那端的人彷彿心有靈犀地在僅響一聲後拿起了電話,極為自信而深沉的嗓音說的不是「喂」,竟是「你讓我等了很久。」
真晨閉上了眼睛深呼吸,半晌說不出話來。
「真晨,」他輕聲溫和地鼓勵,「別退縮,每個人都有注定好的路要走……」
「你……願意出多少價錢買我?」她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原本是個粗鄙猥褻的問題,由她的口中說出卻是令人疼惜的稚嫩生澀。
他微微一笑,聲音是溫柔好聽的男中音,「我沒概念,通常這是由你自出價的。」
「我要的錢很多。」真晨拋棄了羞恥說道。
「多少?」他平淡地問。
真晨開出的是足夠她和爺爺三人可以衣食無虞、不必工作的五年生活費——五百萬,這個數字是她根據以往兩年的花費再行之有適度增添、計算的。
電話彼端的沉默讓她屏息以待,惶惑不安地想:她是不是太高估自己,太自不量力了?
「小真晨,你又再一次讓我大吃一驚,」他徐緩地說:「你把自己賣得比我預期的價錢低得太多。」
她掩住了話筒放鬆地喘口氣,遲疑地說出原本不敢啟齒的奢望,「我……我還有一個要求,那間小屋……你必須無條件給我和家人……」
「我知道了!」他打屢了她的話:「我會將它過戶在你名下。」他的大方令真晨震驚不已,這已經超過她所預期的——她的本意只是想無償居住而已啊!」
「還有嗎?」他問。
「沒有了。」她木然回答,為自己的「身價」驚異;五百萬加上一棟房子,她希望他不會反悔。
「明天早上十點,在家等我。」他停頓一秒後,沉聲警告真晨,「別臨陣脫逃!我不喜歡被戲弄,那會讓我非常生氣……明白嗎?」
真晨吞嚥下喉間不存在的硬塊,細聲回答:「明白。」
他放緩了聲調,「好好睡吧!別讓我看到你臉上有黑眼圈。」
「嗯……」她低聲答應,「……晚安。」
打扮自己取悅主人,是她今後的首要「工作」了……真晨默然想道,掛斷了電話。
走回小屋的途中,她忍不住抬頭凝望朦朧月色,深深地吸入飄有夜來香香氣的冷空氣;眨了眨清明的澄澈的雙眸,用堅強來武裝自己。
將眼淚拋向夜空,不再流淚。
☆☆☆
「你說什麼?」何明秋尖聲咆哮,「耿大哥『買』了冷家的小女孩當情婦!」
不!不可能!何明秋咬牙切齒,渾身起雞皮疙瘩;她不相信耿大哥有那種噁心的「戀童癖」嗜好!
「千真萬確。」何銘之愁眉苦臉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他昨天就已經匯了一大筆錢到那女孩的帳戶裡面,詳細情節得問江律師。」
「你得阻止他!」何明秋臉色鐵青,「該死的!狐狸精生的女兒也是狐狸種!」
「我就是想跟你商量這件事……」何銘之一臉無奈道,「我怕我的說服力不夠……」
「走!」何明秋豁然起身,高層女主管的架勢虎虎生風,「我們一起!」
何氏兄妹連袂「諫上」,氣沖沖的何明秋一馬當先闖進了耿曙天的辦公室,讓他訝然抬頭。
「怎麼了?」他輕鬆調侃道:「哪裡失火了?」
正與他討論某事的特別助理識相住口。
他的好心情讓何氏兄妹的臉色更添陰暗,何銘之謹慎地說:「總裁,有件事我們想私下跟你談一下……」
特別助理在上司的揮手示意下告退,留給關係深厚的三人去「討論」。
「學長,」首先發難的是一向溫和敦厚的何銘之,「我跟明秋剛剛聽說你簽了一份「桃色契約』是真的嗎?」
耿曙天揚眉,在公司裡從未逾越上司下屬身份的何銘之會在私底下的稱呼喊他,表示他認為事態很嚴重了。
「如果你指的是真晨,那就是真的。」他淡然承認。
「耿大哥?你怎麼這樣糊塗?」何明秋急得跺腳,神色大變。
「糊塗?為什麼你們會這麼想?」耿曙天舒適地靠坐在真皮椅上說道:「就像很多事業成功的男人想玩名車、玩遊艇、玩女人一樣,我花錢買個情婦,值得你們這樣大驚小怪嗎?」
看到何明秋漲紅了臉,不知是怒是羞,耿曙天笑著補充,「抱歉,小妹。這種話不太適合在淑女面前討論,你可把它當放屁!」
「你要買情婦可以買別人呀「何明秋急昏頭了,「幹嘛一定要那狐狸精的女兒?分明要你還愛……」
「明秋!」原本愉悅的耿曙天倏然變臉打斷了她的話,表情冰冷到了極點。
辦公室裡一片死寂,何銘之打破了沉默。「你要養情婦,我們並沒有權利反對,也不想反對,問題是那女孩幾歲?我猜她還未成年吧?」
「下星期滿十七歲。」他冷淡平靜地反問:』那又如何?」
「老天!」何銘之當面抓狂了,「你已經違反了『青少年性交易防制條例』了!你不可能不知道,電視上常在宣導的『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台幣一百萬罰金』!你認為為了一時的貪歡,付出這麼大代價值得嗎?我幾乎可以預見到你身隱囹圄、身敗名裂的模樣!」
他慷慨激昂的義憤言詞並沒有嚇到耿曙天,反而使他低笑出聲,何銘之氣得幾乎七竊生煙。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銘之』。」耿曙天隱隱含笑感慨,「我曉得你是真的關心我。放心吧!不會有那種事發生。」
「你怎麼能那麼肯定?」何明秋追問道:「好吧!就算那女孩心甘情願,如果有人去檢舉,你一樣擺脫不了法律的制裁,何苦來哉?萬一那女孩反悔反咬你一口,你要怎麼辦?」
胸有成竹的耿曙天闔眼念誦道:「第二十二條,與未滿十六歲之人性交易,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十萬元罰金。與十六歲以上未滿十八歲之人性交易,科十萬元以下罰金。」
他環視著目瞪口呆的何氏兄妹,微微一笑:「錢能消災,不是嗎?」
「這……這……跟電視上說得不一樣!」何銘之結結巴巴。
其中的差別除了十六歲的門檻外,還有「意圖營利」與「強迫手段」的差別,換而言之;在你情我願的情況下,就算東窗事發也只是罰金了事。
耿曙天冷冷地說出令人深省的話:「法律是用來保護懂得使用的人,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鑽法律漏洞、逍遙法外的惡人!」
他從未對女人這麼認真、執著,何明秋心慌意亂地想。
「就算花錢就可了事,」她忍不住追問:「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名譽呢?如果上了報紙的話,你還有面子在嗎?」
「我不在乎。」耿曙天輕鬆地說。
老天!何明秋幾乎咬碎一口皓齒,那姓冷的丫頭肯定是只青出於藍勝於藍的九尾妖狐!不然怎麼會把耿曙天迷得神魂顛倒至此?
「既然如此,我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何銘之歎了口氣:「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何明秋猶不死心,「耿大哥,你……」
何銘之攔住了妹妹過度的介入,「明秋,別說了。走吧!我相信總裁自有分寸。」
他同時也做了意在言外的暗示——提醒妹妹「公私分明」的必要。
她好不甘心啊!何明秋幾乎落下淚來,逞強地忍了下來後,她把過錯歸咎於素未謀面的真晨身上。
四下無人時,何銘之再次勸告妹妹,「放棄吧!由此中見,他真的是把你當成妹妹看待,別再執迷不悟,多看看外面找個稱頭的男朋友拍拖才是良策……」
「我不要!」何明秋執拗地說:「我不認輸!十七歲的小情婦又怎樣?我不在乎!再怎麼新鮮、貌美,他也有厭倦的一天……」
「然後再換個新情婦?!?」何銘之抑鬱地潑她一盆涼水。「明秋,你不瞭解:任何事一旦起頭就難以斷念,養了第一個情婦,膩了就換第二個、第三個……仇恨會扭曲人心,這也正是我害怕的,我一直苦勸他放棄報復,為的不是同情對方的婦人之仁呀!而是為了他自己!我希望他放下心中大石,恢復成原本如陽光般明朗和煦的性情,找回那個德智兼備、眾人信賴、愛戴的學長!」
何明秋張口無言。
何銘之感慨萬千地凝視著妹妹,「而你,卻鼓勵他『以眼還眼』,認為我假道學……」
他轉身走回了自己的工作崗位,留下了懊惱後悔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