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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氣千金萬人迷 第七章 作者:唐浣紗
    晚上十點——

    奇怪,為什麼手機都沒人接?書瑀人到底在哪裡啊?

    風塵僕僕趕回來的歐陽聖擎,提著行李箱,疑惑地站在書瑀住處樓下,他原本是預定明天早上才要搭飛機由曼谷回到台北,因為會議提前結束,他趕搭當天最後一班飛回台北的班機回來。出了桃園機場後,攔了計程車就直奔書瑀的住處,他故意不事先通知她,想給她一個超大驚喜。

    他想,倘若他突然出現在書瑀面前,她一定會感動到哭得唏哩嘩啦,呵呵∼∼

    好期待看到她又驚又喜的表情喔,他一定要深深深深地吻她,好好地撫平這十天的瘋狂思念。

    可是,他來到書瑀的住處後,卻發現她住的地方一片漆黑,搭電梯到了四樓,按了好久的電鈴,都沒有人開門。

    書瑀不在家嗎?他只好打她的手機,但一直都沒有人接。

    聖擎只好又下樓,呆呆地望著冷清的街道,揣測著——書瑀會到他家去嗎?他以手機打電話回家,電話一直響也沒有人接聽,倘若書瑀在他家,應該會幫他接電話。

    那麼,她人到底在哪裡?

    一對情侶笑嘻嘻地從他面前經過,男生提議。「好冷喔,我們去吃宵夜,吃麻辣鍋好不好?」

    女孩興致勃勃地回答:「好啊好啊,這種天氣吃麻辣鍋最過癮啦,吃完全身都暖乎乎的。」

    聽到他們的對話,聖擎才發現——肚子好餓。他不喜歡吃飛機餐,空姐送來的餐點他幾乎都沒碰,只喝了一些飲料。下飛機後也沒心情去進食,一心一意只想奔回書瑀的身邊,他想握住她暖暖的小手,親親她可愛的臉頰。只要看到她,他連日來的奔波疲憊,都會一掃而空。

    可是,書瑀究竟在哪裡?他連續打了好幾通電話她卻沒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聖擎好心急,對了,他可以打電話給蘇翊羚。前幾次的聚會中,他曾經跟翊羚還有曉蘿交換電話,也許書瑀跟她們出去了。

    正打算撥號,一輛銀灰色的跑車卻在他面前停下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下車,聖擎一看到他的臉就愣住了——盧逸軒?

    然後,他看到盧逸軒很慇勤地繞到跑車的另一側,扶著一名女孩下車,那女孩似乎喝醉了,整個人半靠在他懷裡。

    怒火頓時在他眼底竄起,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居然是書瑀。

    她為什麼跟盧逸軒在一起?還喝得醉醺醺地讓他送回來?而且,她還刻意打扮過,總是穿著T恤牛仔褲的她,居然穿起柔美飄逸的雪紡紗洋裝,洋裝的剪裁很細緻,領口綴上典雅的蕾絲,微微露出性感的鎖骨。她還搭配同色系的緞面高跟鞋,粉橘色讓她氣色紅潤,飄逸的材質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纖細、我見猶鄰。

    盧逸軒很溫柔地攙扶她。「書瑀,小心點,你站得穩吧?」

    「我還好……」她不勝酒力地半靠在對方懷裡,站在廊柱後面的歐陽聖擎看了更是怒火狂燒,他好想衝出去砍斷盧逸軒爛手,他更想戳瞎他的眼睛。書瑀的性感柔美只有他可以窺見,他痛恨盧逸軒眼底的愛慕,他不允許任何男人覬覦他最心愛的女人。

    他更不明白書瑀為何會跟盧逸軒出去?上次在XX醫院見到盧逸軒之後,他就意識到這個男人很喜歡書瑀。但書瑀強調兩人只是兄妹之情,不可能發展出其他的情愫。

    既然如此,她為何單獨跟他出去?還打扮得這麼撫媚嬌柔?甚至喝醉了?難道這就是書瑀不接手機的原因,她被這個深情款款的外科醫生迷惑了,她想接受他的追求。在他出國期間,兩人的戀情已經如火如荼地進展?不!不可以!他絕對不允許,他死也不會把她讓給別人。

    熊熊怒火在他胸臆間猛烈燃燒,他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眼看盧逸軒更慇勤地扶著書瑀的纖腰,他失控地衝出來厲聲咆哮——

    「該死!拿開你的髒手,不准碰書瑀!」

    怒吼著,他一個箭步奔到盧逸軒面前,揪住對方的衣領,狠狠地就給他一拳。「王八蛋!你去死吧!」

    砰!來不及反應的盧逸軒被他打得摔跌在地。

    「啊……」同一時間,書瑀也驚駭地尖叫。

    揪住倒地的盧逸軒,怒焰焚身的歐陽聖擎又惡狠狠地補上一拳。「你給我滾,滾遠一點!不准你再碰書瑀一根寒毛,否則我殺了你。」

    「聖擎,住手。」書瑀撲過來緊抓住狂怒的他,驚駭地吼著。「你為什麼要動手打人?快向逸軒道歉!」

    我還要跟他道歉?聖擎好錯愕,他媽的XXX……這混蛋東西竟敢吃書瑀豆腐,他都還沒把這混蛋大卸八塊,居然還要他道歉?這有什麼道理?

    書瑀急忙地攙扶倒地的盧逸軒,心急地檢查他的傷口。「逸軒,你還好嗎?很痛是不是,你的嘴角都流血了……」

    聖擎陰森森地命令:「書瑀,你過來。」他這個正牌男朋友都出現了,為何她眼底還是只看到其他男人?難道他最害怕的事真的發生了——她變心了,她想接受盧逸軒的追求?

    書瑀心痛地看著他。「歐陽聖擎,我叫你道歉。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你真是野蠻。」

    「我野蠻?」聖擎氣到額上青筋爆突,渾身充滿肅殺氣焰。「我打他有什麼不對?你心疼了嗎?我出國期間你都跟他在一起鬼混是不是?這十天你每天都混到這麼晚才回家,還喝到醉醺醺的,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就是為了他所以不肯接我的電話?」

    電話?書瑀愣住了,趕緊打開包包拿出手機,螢幕上顯示著——

    未接電話7

    她怎麼會有七通未接的電話?

    糟糕!因為要出席盧老太太的壽宴,書瑀刻意把手機調成震動,以免在宴會上失禮,但盧老太太一看到書瑀就好開心,拉著她閒話家常,書瑀也不好意思當著老奶奶的面打開包包檢查手機,所以她才會漏接這些電話。

    看來,這七通一定都是聖擎打來的。

    「我……」書瑀很想解釋,但越心急卻越慌張。「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注意到手機響了,因為——」

    沒等她解釋完,歐陽聖擎就憤怒地吼著:「你當然沒有注意到手機響,因為你正忙著談情說愛。梁書瑀,你看看自己像什麼德行?我出國期間你為什麼要打扮得花枝招展跟其他男人去約會?你這麼不甘寂寞嗎,原來你是個見異思遷、水性楊花的女人!」

    他一點都不想說出這麼刻薄的話,更不願對書瑀大吼大叫。但,她整個人都偎在盧逸軒身邊,心疼他身上的傷口。那麼,他呢?她不關心他心底的傷嗎?她要如何向他交代——為何要跟別的男人出去喝酒?

    鬼混?水性楊花?不甘寂寞?這幾個字讓書瑀臉色丕變,原本紅潤的雙頰頓時失去血色,連唇瓣也慘白著,傷痛又氣憤地看著聖擎。

    原來……原來在他心底她是這麼廉價、輕浮的女人,他一點都不信任她,居然用這麼殘忍刻薄的話語來羞辱她。

    她急著想解釋這一切,但他殘酷的話語無情地撕裂她的心,任何人都可以誤會她,只有他不可以。為什麼他不懂?為何不信任她?

    罷了罷了∼∼他眼底的森冷說明她無須多費唇舌,她不肯再多看他一眼,吃力地扶著盧逸軒站起來,把他塞入他的跑車內,由他身上拿出跑車鑰匙,她打算開車送逸軒到醫院。他臉頰有明顯的傷痕,一定要去醫院處理。

    「書瑀——」聖擎沉聲叫住她。「如果你現在跟他走,我們之間就完蛋了。」他的心口好痛好痛,像是被鞭子狠狠鞭笞著。留下來!你是我的女人啊,為什麼你不多看我一眼?為什麼你的眼底只看得到其他男人?我們之間的感情真的無法挽回了嗎?

    書瑀一頓,可她不允許自己回頭,倒抽一口氣後,冷漠地道:「完蛋就完蛋,要不要分手隨便你。」如果他要分手,她也不會死皮賴臉地巴著他,他怎麼可以說她水性楊花?怎麼可以?

    說完,她立刻坐入駕駛座,發動引擎往醫院的方向疾駛而去,留下歐陽聖擎獨自站在冷風颼颼的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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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舒服喔,這裡的天空好藍,空氣超清新,騎完腳踏車後喝一杯香醇的摩卡冰砂,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啊!」葉曉蘿快樂地伸個懶腰,瞇眼欣賞眼前的遼闊藍天。

    週末下午,蘇翊羚開著車帶著好友書瑀和曉蘿來到金山海岸,這裡有設備完善的單車道,也有腳踏車出租,依山傍水的車道坡度平緩,可以很舒暢地踩著鐵馬,吹吹海風。

    三個女生騎完腳踏車之後,找間行動咖啡館坐下來,喝著濃郁香醇的咖啡,吃點小點心,盡情享受悠閒的時光。

    這間行動咖啡館的老闆很會煮咖啡,自己烘焙的小餅乾也很酥脆爽口,非常受到客人的喜愛。只不過,書瑀眉宇之間還是堆積著濃濃愁緒,不管任何美景或美食,都無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曉蘿貼心地道:「書瑀,吃點小餅乾吧,我知道你不喜歡吃甜食,不過這份奶油酥餅真是人間美味啊,不會太甜,一入口都是都是奶油濃郁的香味,你一定要試試喔。」

    書瑀收回遠飄的思緒,歉疚地對兩個好友道:「對不起,你們刻意陪我出來,我卻一直心不在焉。」原本她不想出來的,但翊羚和曉蘿知道她這陣子在跟歐陽聖擎冷戰,很怕她悶壞了,硬是把她拖出來散心。

    翊羚喝著咖啡。「心不在焉沒關係,就怕你把太多負面情緒都擺在心裡,不肯說出來讓我們一起分擔。」

    曉蘿也接腔。「對啊,昨天紫歆還從日本打電話給我,她也知道你跟聖擎鬧分手,她很擔心耶。一直要我勸你三思,跟聖擎好好談談,不要太衝動。」范紫歆雖然嫁給日本帥哥,不過還是定期會回台灣跟好友們聚會,上次回來見到歐陽聖擎,看得出他是一個很穩重的好男人。

    翊羚輕輕蹙眉。「書瑀,你就聽我們的勸嘛,不要再跟聖擎冷戰了,主動去找他談談。不然,至少打個電話給他。」

    書瑀眼神更加落寞,幽然喟歎。「還有什麼好談的?他……他壓根兒不信任我,居然罵我是見異思遷又水性楊花的女人,我恨都恨死了。」小手狠狠地絞弄白色的餐巾紙,這幾天,她整個人好像被一股詭異的力量緊揪著,她魂不守舍,每夜躲在棉被裡落淚。

    自從那天晚上跟歐陽聖擎不歡而散後,書瑀就鐵了心要跟他分手,既然他不相信她,再繼續交往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隔天早上,她就傳了簡訊給聖擎,內容只有簡單的幾個字——

    我想先冷靜幾天,倘若你不滿意我的曠職,可以直接開除我,我會把薪水還給你。

    傳完簡訊後,書瑀發現自己一直在注意著手機,偷偷地期待聖擎會來電,結果,等了一天他都沒有打半通電話來,也沒有傳來隻字片語。

    痛恨自己一直等待他的來電,這幾天她狠下心不開手機,不給自己有任何期待的機會。她故意讓自己很忙,一大早就直奔譚修女主辦的育幼院幫忙,每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她以為身體的勞累可以讓自己淡忘很多事,但,那濃濃的沉鬱還是緊緊盤據著她的心頭,在夜深人靜時囂張地吞噬她,讓她淚濕枕畔。

    沒錯,她好想好想見聖擎,想到淚水決堤、想到胸口發痛……但他無情的話語把她傷得這麼深,就算要求和也應該是他來找她,而不是由她主動。

    翊羚勸道:「說來說去,都是歐陽聖擎不對,他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亂打人,還罵你。書瑀,我可以瞭解你的憤怒。可是,你也該換個立場替聖擎想一想,那天他興致勃勃地提早回國,一返抵國門就直奔你家想見你,可卻撲了空,打你的手機你也都沒接,他心底一定很焦急。這時,突然看到有男人開車送你回家,而且你還喝醉了,乍見這種場面,他當然會怒火中燒。」

    書瑀反駁。「我沒有喝醉……對啦,那天晚上盧奶奶興致高昂,一直跟我聊天,還要我陪她多喝幾杯紅酒,雖然我不喜歡喝酒,但眼看老人家那麼開心,我這個當晚輩的也不好掃興,就陪著喝了幾杯。下車時是有點微醺,但還不到爛醉的程度。逸軒怕我搭計程車有危險,堅持要親自送我回家,他也是一番好意。」

    曉蘿也道:「我們都知道你跟盧逸軒是很清白的,沒有任何曖昧。但那一幕看在聖擎眼底,可不是那回事啊!他心愛的女朋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別的男人送回家,還喝醉了,再加上你沒有接他的電話,正常男人看到這一幕都會氣到抓狂吧?他打人當然是他不對,但,正因為他很愛很愛你,才會那麼憤怒。」

    翊羚點頭。「說得沒錯。書瑀,這件事我覺得你們兩人都有錯,我知道你很介意這幾天聖擎都不先打電話給你,可是,那個晚上你忙著照顧受傷的盧逸軒,一定連正眼也沒看聖擎一眼,他也是很有自尊的男人啊,眼看女友心底只有別的男人,卻不關心他,他自尊嚴重受創,怎麼可能拉得下臉先來找你?」

    翊羚強調:「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們兩個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談,不要衝動地喊要分手,緣分是很珍貴的,遇到一個這麼愛你的男人是老天爺給你的幸運,但,這份幸運,也許不會有第二次,失去了就再也無法挽回。」翊羚跟男朋友鄧肯傑也是歷經很多波折才能在一起,深知緣分的奧妙,不忍心看到書瑀錯失此生最重要的愛情。

    幸運……書瑀無言地咀嚼這兩個字,是啊,她知道自己很幸運,可以擁有這麼好的男人。但,她真的不確定——他跟她之間還有未來嗎?他還在意她?還深愛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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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海邊回到市區後,翊羚原本說要送書瑀回家,不過心事重重的她堅持下車走一走。

    茫茫然地走在熙來攘往的街上,等到書瑀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居然站在一條最熟悉的街道前——再過一個十字路口,就可以到達聖擎的家。

    她怎麼會在不知不覺中走到這裡?書瑀幽幽苦笑。「我真笨,他又不想看到我,我來幹嘛?」

    綠燈亮了,一旁的路人每個都急急忙忙地往自己的方向奔去,每人都有堅定的方向,好像只有她像抹漂泊的靈魂,茫茫然無所依靠,也不知家在何方?

    要去找聖擎嗎?她跟他已經超過兩個星期沒有見面了,天知道她有多麼想念他,儘管氣他怨他卻還是該死地思念他,那份思念狠狠折磨著她。想到他,她的胸口掠過尖銳的疼痛。

    翊羚苦口婆心的勸告在耳邊響起,也許……也許她真的應該先去找聖擎談一談。

    畢竟,她知道自己也有做錯的地方,倘若她事先在越洋電話裡告訴他——那天晚上是盧奶奶的壽宴,她要去拜壽,那麼,聖擎看到盧逸軒送她回家,應該也可以理解,而不會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勃然大怒,就不會失控地毆打逸軒。

    要去找聖擎嗎?

    已經是晚餐時間了,路旁的餐廳飄來陣陣香味,她突然想到她常常弄些簡單的炒飯或是家常面給他吃,不管她做什麼,聖擎都好捧場地吃光光。他最喜歡她做的苦瓜炒鹹鴨蛋,他說又好吃又下飯,治好了他不敢吃苦瓜的壞習慣。

    兩人在一盞暈黃燈光下共進晚餐的畫面,是那麼溫馨、那麼甜蜜。他總是妙語如珠地說笑話逗她開心,讓她笑聲不絕。就算只是一盤簡單的蛋炒飯,吃起來都宛如山珍海味。

    好想見他、好想好想、從靈魂深處瘋狂地想念……

    夜風涼得讓她打了個寒顫,她真的好想立刻見到他,想撲入他的懷裡,讓他的溫暖緊緊包圍她,驅逐所有彷徨和不安。

    去見他吧!至少,去把事情解釋清楚,倘若他還是要分手,最起碼她努力過了。

    書瑀舉步欲往前走,卻在經過一家精品店時,悚然大驚。

    她看到自己日日夜夜思念的男人,當然,他不是一個人,他的身邊還有一位打扮得嬌俏可人的美艷女伴,書瑀認得那個女孩,她是穆亞築。

    兩人在精品店內親匿地交頭接耳,穆亞築還把一隻男戒套在聖擎的手指上,兩人相視微笑,氣氛甜蜜旖旎,任何人看來都會覺得他們是一對愛侶。

    試完了戒指,穆亞築轉身又看到一條男用圍巾,她把圍巾披在聖擎身上,還慇勤地幫他整理好衣領,笑得好甜蜜。

    真的好甜蜜。他們的甜蜜卻宛如一根根刺,狠狠刺痛書瑀的眼。她突然覺得渾身發冷,雙腳好沉重,好像被綁了鉛塊,整個人筆直地墜落冰冷漆黑的海底,一直下墜、下墜……

    她想哭,卻更想大笑。笑自己的癡傻、自己的愚笨。她好蠢好蠢,為了他而寢食難安,鬱鬱寡歡。結果,他跟別的女人親親熱熱地上街購物,還一起選購戒指,兩人不時低聲交談,有說有笑。

    她好笨啊!為何會對這種男人動心?為何會傻傻地相信他所說的話?他還跟她解釋過,說穆亞築只是他以前在紐約工作的夥伴,不是他的女朋友,他說他是個專情的男人,不會搞劈腿。

    哈哈哈……她愚蠢地相信了,還癡傻地愛上他,毫無保留地奉獻真心,一顆最珍貴,也最脆弱的心。結果呢?她卻得到最殘酷、最難堪的回應。

    當她為了這段感情暗自垂淚,無法成眠的時刻,他卻摟著性感嬌艷的穆亞築恩恩愛愛。她以為終於找到此生的摯愛,以為自己也可以擁有永恆的幸福,可他卻以實際行動殘忍地擊垮她的夢。

    豆大淚珠不斷落下來,書瑀好像看到命運之神在一旁無情地嘲笑她——

    梁書瑀,你終於看清自己的命運了吧?你啊,真是自不量力,還以為你可以得到真愛?哈哈哈,真好笑!像你這種爹不疼娘不愛,從小就沒有人喜歡的笨丫頭,也妄想得到幸福?簡直是癡人說夢!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可心上的痛楚卻更加劇烈,痛到她幾乎無法呼吸。是的、是的,她終於認清自己的命運了,這一輩子她都注定要活在孤獨當中,連親生父母都不愛她,還有誰會真正地愛她?

    沒有。她注定要孤獨,注定要孑然一身。她該忍受重重的寂寞,永遠活在冰冷漆黑的地獄中。

    她哭得柔腸寸斷,精品店裡的愛侶卻濃情密意地繼續選購,歐陽聖擎不知在穆亞築耳邊說了什麼,惹得她嬌媚地嗔了他一眼,笑得更是燦爛如花……

    夠了!書瑀艱困地想移動沉重的雙腳,她不想在留在這裡,她會走,會從歐陽聖擎的世界完全消失。

    胡亂地抹去滿臉的淚,書瑀想掉頭離去。就在這時,歐陽聖擎不經意地抬頭,恰好看到呆立在櫥窗外的書瑀,也看到她滿臉的淚,他臉色微變,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來。

    但書瑀卻比他更快。她拔腿就跑,沒命地往前衝,直接衝過只剩下兩秒就變成紅燈的十字路口,她不要讓他看到這麼淒慘的自己,她不要讓他笑話她,她會永遠消失,消失得很徹底。

    「書瑀、書瑀——」聖擎好想衝過去拉住她,但信號燈變了,一堆汽車和機車迫不及待地衝過來。

    叭叭叭叭叭——

    急著想穿越馬路的他差點被一輛計程車撞上。

    計程車司機搖下車窗破口大罵。「少年仔,你眼睛瞎啦?不知道現在是紅燈嗎?你找死啊?我咧XXXXXX……」緊接著是一連串咒罵。

    書瑀聽到背後尖銳的喇叭聲和煞車聲,傷痛地回眸看他一眼後又迅速往前衝,衝到另一個路口攔下計程車,以最快的速度跳上去,顫抖地道:「司機,請你立刻開車。」

    車子往前行進,書瑀不敢回頭,她知道歐陽聖擎追上來了,她也知道他差點被車子撞到,但——

    他還追來做什麼?還有什麼話好說?她不會破壞他跟穆亞築的好事,她會成全他們!

    她會識相地退出,永遠不會出現在他面前,永遠……

    書瑀掩住臉,無法抑制地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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