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趕快逃!
逃離那個男人的勢力範圍。只有這樣才能保護這「九轉銀龍杯」不至於落到別人手裡。
歐陽朝歌緊緊抱著那好不容易得來的杯子,跳過圍牆,從市集上搶了一匹馬,直直地向城門逃了出去。就在她身後,突然傳來通傳關城門的吆喝聲。
封城門了!是那個男人下的命令。
意識到這一點以後,歐陽朝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為自己的好運道慶幸不已。好險。如果被封在這京城裡,那她插翅也難飛了,而一出他的勢力範圍,她還是有把握可以順利逃脫。
不過……這樣很引人注目呢……她低頭看向自己一身火紅色惹眼的打扮,再加上現在臉上沒有蒙面巾,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正這麼想著,後面就傳過來一陣馬蹄聲,回頭一看,在那群馬奔騰的煙塵中,為首的就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小氣神醫」。
光他一個就夠麻煩的了,更不用說他身後那一堆氣勢十足的精兵們,這下子她可真逃不了了。
牙關一咬,纖纖玉手摸上了懷中的杯子,這立刻又給了她莫大的勇氣。
是的。這是歐陽家的寶貝,就算死都不能交到別人手上。
「朝歌。」背後傳來白如月的吆喝聲,卻讓歐陽朝歌差點從馬背上跌下來。什麼時候她容許他叫得那麼親熱來著?!
「朝歌。你就不要再掙扎了,那東西是屬於我的。當然,你也是屬於我的,還是乖乖地過來吧。」
我呸!
「什麼屬於你的?!這『九轉銀龍杯』是我們歐陽家的寶物,是屬於我們歐陽一家的!況且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歐陽朝歌一邊大吼,一邊夾緊馬背,催促著胯下的馬兒快點跑。但是她騎的是尋常馬匹,哪裡比得上白如月胯下的寶馬?!距離在一點點縮短,而她的心也在一點點下沉,眼看著那討人厭的笑臉越放越大,她真恨不得找把刀割掉他的腦袋。
「朝歌。放棄無謂的抵抗吧。你贏不了我的。」伸出大手,白如月笑得簡直可以媲美逼良為娼的惡霸了。歐陽朝歌咬咬牙,手腕翻轉,在內袋裡的匕首一下子冒了出來,筆直地刺向他的衣服。
「噫?!」白如月沒有料到她居然還死命掙扎,一個不留神,讓那匕首從手邊險險劃過,差點受傷。他不怒反笑,而樣子看起來確實開心不已。
「把她給我包圍起來。」一聲令下,士兵們立刻分成兩隊,從左從右圍成一個圓圈,將她包圍到了中間。
糟了!
她咬住嘴唇,還真想不出逃跑的辦法。手指摸到內袋的「九轉銀龍杯」上,同時也摸到了那杯子附近的一包東西……是「胭脂」。
算了,將就吧!
她的心中有了主意,一邊不動聲色地向包圍圈的一邊移動,一邊暗暗摸上了那包胭脂。大而明亮的眸子死死盯著中間不停壞笑的男人,她一字一句地說著自己的決心:「我絕對不會把『九轉銀龍杯』交給你的。」
「哦?」白如月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垂死掙扎,一點也不擔心她會玩出什麼花樣來,「可是那是皇上賞賜給我的東西。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的東西都是天子的。所以皇上將原本屬於他的『九轉銀龍杯』賞賜給我,那東西自然就是我的。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可以叫皇上開金口,將你賞賜給我呢。」
「皇帝算什麼東西?!如果沒有他,我們歐陽家也不會滅亡。」她憤怒地喊出了那要命的秘密,在所有人為之一呆的時候,她揚手打出了那包紅紅的胭脂,「紅花蝕骨粉。」
所有士兵為那讓人顫慄的名字而紛紛逃散,一時間煙塵伴隨著驚叫聲揚起,現場簡直混亂成了一團。
「鎮定。這只不過是胭脂。不是毒藥。」饒是白如月才智過人,也沒有想到這種狀況。看來人多還真有人多的「好處」。他從人與人的縫隙中看到歐陽朝歌消失在滾滾煙塵中,只有一跺腳,捨棄了馬匹和士兵,飛掠到半空中,逕自去追趕那麻煩的女人去了。
風聲呼嘯,她感覺到風刮的耳朵都疼,但是現在可不是顧這種雞毛蒜皮小事的時候,她現在的第一任務就是「逃跑」。
「耶!我的親親娘子,你要跑到什麼地方去?」
白如月翩飛著衣袖,彷彿一隻巨大的白鳥般穩穩地落在她的馬匹後面,從上面看著她吃驚到死的容顏。
「你你你你你你你……」
「我可不記得我娘子是結巴哦!」
「你給我滾下去。」猛地一拉馬韁,讓那駿馬一陣嘶鳴,直立而起,想讓那要命的瘟神從上面跌下來。如果是普通人的話,當然是非死即傷,但是天下第一神醫可就是兩碼事了。他衣袖一振,足尖輕輕一點就飛了起來,順便拉過歐陽朝歌的腰帶,將她也帶上了半空。
「啊!快放手!放開我!」
「開玩笑!好不容易抓到了你,我怎麼可能放手?!」
「惡霸!土匪!流氓!快放手!」
「怎麼這麼說你未來的相公?這樣可不好哦!」
「你去死吧!」
兩個人在空中互相拉扯,白如月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就是死也不願意鬆手,而歐陽朝歌死命掙扎,為的就是擺脫他那膩人的懷抱。一種藥草的清香味兒從他的懷中飄了過來,不同於其他男人的汗臭,他確實是個很讓人安心的存在。不過……她還是不喜歡他。
「放手!你快放手!我……」
她不停地掙扎著,想要擺脫那該死的東西。白如月歎了一口氣,認命地將她一把抱過,嘴唇不由分說地吻上了她的櫻唇。
熾熱吞噬著她,她無法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實在無法相信他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攬過她的腰肢,他這才驚奇地發現,原來女人的腰居然可以纖細到這個程度,彷彿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折斷一般。而那又香又軟的身子,似乎也十分契合他的身體哦……
白色的衣擺混合著奪目的紅,他們交纏著從空中落下,腳接觸地面的同時,他也鬆開了她的嘴唇。看著她潮紅而迷茫的臉孔,白如月憐惜地摸上了她的臉,輕輕地問了一聲;「朝歌?」
這一聲細微的呼喚讓歐陽朝歌的三魂七魄都歸了位,而一張臉也由潮紅變成青白,眸子閃現著憤怒的光芒,然後一巴掌惡狠狠地扇了過去。
該死的登徒子!
「你……」白如月從出生起從來沒有被這麼打過,更不用說是被他一向都鄙夷的女人毆打,正要發標的時候,卻看見了對方眼睛裡的淚珠滾動。
歐陽朝歌保持著手掌上揚的姿勢,眼睛中蘊涵著閃閃的淚光。白皙的臉上滿是不正常的暈紅,而情緒也沸騰到了極點。他……居然這樣輕薄自己。當她是勾欄院裡的姑娘嗎?!一口氣轉不過來,她實在控制不了自己高昂的情緒,就那麼頭腦一暈,身子軟軟跌倒。
「朝歌?」白如月伸手抱過那迎面倒過來的身體,有些詫異她居然生這麼大的氣。他就這麼讓她厭惡嗎?她就這麼討厭和自己接觸嗎?
「我……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放棄的。這個世界上,只要我白如月想要得到的東西,我就絕對不會放手。」他俯身抱起那纖細的身子,看著那明艷的臉孔,喃喃地許下自己一生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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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痛……
真的好痛……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腦袋裡肆虐,讓她不得安心……
聽,有什麼聲音傳過來了,那麼熟悉,那麼稚嫩,那個小小的身影,不正是……她嗎?
「不要啊!放手!放開我!」她死命掙扎著,想要躲避那些伸過來的髒污手掌。但是不管她怎麼逃,怎麼藏,那些東西就彷彿如影隨形一般地跟著她,讓她無路可逃。
「這張臉,再過幾年就是絕色了,真可惜要在這麼小的時候就死掉。」
「呵呵,劉老三,如果你覺得可惜,就放了她啊。」
「開什麼玩笑!這丫頭可是歐陽家的人,要是讓她活著,讓那位大人生氣的話,那我們就算賠上全部的命都不夠。」
「所以,現在小是小了點,但是陪我們玩玩,然後再殺掉也不遲啊……嗯嗯,延長了你的小命,你應該慶幸才對。」
男人的手終於抓住了她,而那些吐著污言穢語的嘴巴也湊了過來。她緊緊地閉上眼睛,想要忍耐卻怎麼也忍耐不了。她寧可咬舌自盡,也不要受這些人的污辱。
爹爹,娘,女兒馬上就來了。
正這麼想的時候,大漢們卻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張開眼睛,就看見一片刺目的紅,以及在紅背後站著的身影……雪白出塵,但是卻俊美無倫的身影……啊……是神仙嗎?她的大腦一片暈眩,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一雙手溫柔地抱起她的身子,身上獨特的藥草味道讓她安心,而那種溫柔和溫暖的感覺也讓她沉醉不已……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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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過來了?」
清朗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微微睜開眼睛,歐陽朝歌就看到了那抹讓她又熟悉又陌生的白色影子。大手摸上了她的額頭,溫柔得一如夢境中……
「你就那麼倒下去了,我很擔心,所以幫你做了個檢查。」聲音繼續陳述著事實,也讓她的神志再次清醒了不少。
檢查?!什麼檢查?!她感覺到絲綢摩擦自己身體的感覺,而在那被子下的身體很明顯是赤裸的,連內衣都沒有。
這個邪惡的登徒子!她想罵,想叫喊,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來,甚至連身體,也彷彿鉛塊一樣的沉重,無法動彈。
「不要那麼激動,我只是做了個檢查而已,沒有佔你的便宜。」白如月一臉嚴肅,但是除了他自己誰能知道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檢查?那他是不是發現了?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而心臟也開始不規律地跳動起來。白如月看著她突然大變的臉色,心中當然知道她害怕什麼,也害怕他知道什麼。
清清喉嚨,他緩緩說出自己的診斷結果,「你身上有三種奇毒,互相克制互相約束,不至於要你的命,但是會導致你氣虛血弱,不能太激動也不能太難過,而見那毒藥可能因為長久服用,所以已經控制住了你的心脈,所以你不能練武功,甚至太過激烈的運動都可能要了你的小命……一開始,我就覺得奇怪了,你的招數中全無內力,而且被我一壓就昏暈,一生氣就暈倒,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大手溫柔地撫摩著她的臉,她想躲也躲不開,也確實是因為那手掌實在是太溫暖,帶給她心靈一陣安慰,所以也不想躲開吧?
「是什麼人想要控制你嗎?所以才讓你吃毒藥?這種藥有解藥吧?好像是吃了解藥解毒,然後再餵給你毒藥……如此反覆……一定很痛苦吧?乖乖……」肌膚的接觸居然是那麼溫暖,而一直看向她的眸子居然溢滿了溫柔,看的她的心都開始動搖起來。
不、不行!她怎麼可以對這個三番四次陷害她的登徒子動心呢?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可是……這裡這麼幽靜,他看自己的眼光充滿了體貼和關切,讓自己的心臟跳得實在好快……而且這肌膚溫柔的觸感,也讓她有一種赧顏之感……
似乎,和剛剛那個久遠的夢境相重合了……
在夢中,那個少年似乎也這樣溫柔地撫摩過自己……
「這樣吧……我幫你醫治好了,有我這個神醫出馬,應該很快就藥到病除。」白如月看著她絕色的臉龐,突然喃喃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噫?他說真的嗎?怎麼突然這麼好心起來了?她狐疑地看向一臉無辜笑容的他,白如月接著說出自己的條件,也讓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點好感蕩然無存。
「當然,你要付的醫藥費……就是乾脆嫁給我好了。」
痞子!趁火打劫的惡人!
她乾脆閉上眼睛,不動也沒法動,只能用這種無聲的方式表示不屑和抗議。虧這傢伙長了一副好相貌,骨子裡卻是這麼齷齪。
看到她這個反應,白如月歎了一口氣,接著討論醫藥費的問題,「可是……我們白家做人的守則就是,必須要獲得自己應有的報償,絕對不能做白工。有仇必報,有錢必拿……」
一家子吝嗇鬼。
歐陽朝歌對這個傢伙更是鄙視到了極點,對他的話毫無反應。白如月乾脆伸指解開她的穴道,問了一句:「你說吧!你到底要付給我什麼報酬?!」
「我什麼都不給你!」她惡狠狠地罵了一聲,然後接著扭頭生著悶氣。
「哦……那我就沒有辦法給你治療了哦。」他喃喃地回答,卻讓她的火氣更大。
噫?等一下,她到底在氣什麼啊?難得江湖和皇宮第一神醫主動要為她解毒,她還不滿意個什麼?而看病付錢也是很正常的啊,那麼她到底在生氣什麼?她的心中酸酸的,苦澀極了,自然也明白自己是無理取鬧……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睡覺吧!」白如月打了一個呵欠,伸伸懶腰,對自己那驚世駭俗的話絲毫沒有自覺。
看著他寬衣解帶,歐陽朝歌的臉都嚇白了。不不不會吧?!
「你要在這裡睡?!」她的聲音拔尖,實在無法相信這個男人居然要和一個未嫁的大姑娘共處一室。
「對呀!」白如月看著她一臉要暈倒的表情,還真不明白這大姑娘腦袋裡在想什麼,「有什麼不對嗎?」
他居然還問她有什麼「不對」?!「不對」的可多了。
「你為什麼只開一個房間?!你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你這樣做,我的名節要放到哪裡?!」歐陽朝歌失控地大叫,而白如月臉上的笑容擴得卻大多了。
「我們都一起睡過一晚上了,你還害羞什麼?!況且我也沒有說我不負責任啊,我也說過你一定是我娘子的哦,所以你就放心吧。」
天呀地呀!誰來把他這張大嘴巴封住吧!
歐陽朝歌快要徹底地瘋掉了,他們什麼時候一起睡過?!噫,好像有那麼一次……就在他把她扛回去的那一個晚上,她暈倒以後,他就順理成章地抱著她睡了一夜!可是,有那麼一次,並不代表永遠都可以呀?!這男人太過分了。
「而且呀,還因為開兩個房間實在是太貴了,說老實話,如果說不是因為你生病的話,我還打算拉你到荒郊野外露宿呢。」
聽聽這話,究竟還有沒有人性?!歐陽朝歌已經無語問蒼天了。她的嘴巴張了合,合了又張,實在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明明那麼有錢,大概算是這個天下除了皇帝最有錢的人,卻摳門成這個樣子!實在是……變態!
白如月脫完了外面的白色長衫,然後笑得一臉詭異地向她這邊走過來。歐陽朝歌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偉岸的身體向自己移動,她的心跳更加快,而聲音也更加大,大得差不多連對面那個男人都可以聽見了。
歐陽朝歌結結巴巴地作著最後的抵抗,「我、我警告你!你不要、不要過來!要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哦?怎麼個不客氣法?」他微笑,分外魅惑人心,但是也嚇得歐陽朝歌心中一激靈,不安的感覺擴散得更大。
白如月還是來到了她的身邊,而她也確實對這個傢伙沒有辦法。嗚……卑鄙!居然封了她的穴道,要不然就算打不過他,逃跑還是做得到的。
正這麼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白如月卻並起兩指,快速地在她身上連點,一陣酥麻感衝了上來,她的穴道被他點開了。
噫?!歐陽朝歌實在無法理解他莫名其妙的舉動,也再一次認為白大神醫的腦袋還真的有毛病。
白如月微笑起來,俯下身子壓向她。啊?!她還沒有從被解穴的驚訝中恢復過來,他又做驚人之舉了!正當她想狠狠給他一巴掌的時候,他卻從她旁邊抽出了一床絲被,抱了就走。
啊?!
歐陽朝歌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將被子抱到桌子上,然後揮舞了一下衣袖,一道白繩彷彿蚊龍出海,盤踞在房間的兩頭,猛地一蹦,緊緊縛住。然後白如月足尖一點,輕鬆地躍上那繩子,打橫一臥,分外悠閒。
被子覆蓋在他的身上,他打了個呵欠,居然在繩子上翻了個身,好……好匪夷所思的武功。
他眨動著有些睏倦的眼睛,對一邊嚇得完全消音的歐陽朝歌微笑,「好了,我先睡覺了,不過我先告訴你哦,你的穴道雖然被我解開了,但是你的衣服已經被我全都扔掉了,所以你就死了逃走的那條心吧。明天乖乖地和我回京城。至於『九轉銀龍杯』,是我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你就死心吧。」
從內襟裡掏出那個別人爭破頭的杯子,無視於她眼紅的表情,白如月打了個呵欠又放了回去,還真的打算就這麼睡著。
這個……卑鄙小人!為了防止她逃跑,居然出這麼一個賤招。扔了她的衣服?那她不會穿他的衣服啊?!真是頭豬!
聽到他的呼吸均勻以後,她裹著棉被,躡手躡腳地走到他放衣服的桌子旁,拿到了那件衣服,就迫不及待地穿到身上。
這什麼衣服啊?她真是對他的謹慎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只是一件外衫,高大的他穿起來都空蕩蕩,風一吹就仙風道骨一般,那她穿上去起不是成了麻袋?!好可怕的……傢伙!不過他有他的方式,那她豈不是也不能認輸?!
隨便將那件衣服拉了拉,看了看過長的衣袖,她想也不想揮手撕裂,小心翼翼地不發出聲響,回頭看了一眼白如月依然沉睡的容顏,她輕輕鬆了一口氣,接著將那半截衣袖連起來,形成一條腰帶,繫在自己纖細的腰上。
還是……出去以後再換衣服吧。
不過,「九轉銀龍杯」。她回過頭來,審視的目光落在他不停起伏的胸前,那突起的部分,自然就是杯子的所在了。
小心地走到他的身邊,她赤裸著腳不發出任何聲響。柔荑探到他懷中,為的就是摸那個杯子出來,但是杯子沒有摸到,卻摸到了那一片光滑的胸膛。她的臉猛地一紅,但是還是沒有放棄的念頭。歐陽朝歌放棄自己的羞恥心,一隻手在衣襟裡摸索著,尋找著那個杯子。
嗚……不過,他的皮膚好光滑啊……居然比她這個大姑娘家的還要柔膩,一種清新的味兒從他的懷中散發開來,幽幽的很是好聞……噫?!不對!現在不是心猿意馬的時候。找杯子比較要緊。
她紅著臉,感覺到自己想到了不應該去想的東西而害羞,而一個不留神,長長的指甲不小心劃傷了他的肌膚,白如月眉毛一緊,呻吟一聲,似乎有醒過來的徵兆。
糟糕!現在哪顧得了什麼「九轉銀龍杯」?!逃命要緊!
歐陽朝歌快速地向窗戶靠近,一個翻身,從裡面跳了出去,來到了客棧的後院。本來應該就此離開的身影卻回頭看了一眼那扇窗子,幽幽的目光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良久良久,她才跺跺腳,就這樣跑了出去。
在她的心中百味雜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想離開他是事實,自己不止從他身邊逃離了一次,但是這次成功逃跑,心中卻洋溢著一種奇怪的感覺……伸手摀住跳的過分快的心臟,她還真無法解釋自己心中那種刺痛……是毒發作了嗎?當初師傅為了控制她,救了她以後就一直用藥物控制她,怕的就是她拋棄師門……可是,真的是師傅救的她嗎?那麼遙遠的記憶,她記得似乎也模糊了許多呢……
奔馳的腳步稍微停頓了下來,腦海中迴盪起今天早上做過的夢。在夢中,身著白衣的少年溫柔地抱著她,那是她的救命恩人,還是師傅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她一醒過來,就是在唐門的廂房裡,那蒙著面巾的師傅就在她的身邊。自己身上的傷全部被治好,但是小時候一直戴在身上的溫玉玉珮卻不翼而飛。一直想問師傅,那玉珮在哪裡,但是卻老是沒有機會。
究竟是師傅救了她,醫了她,還是……
心……好混亂……
白如月的臉孔不停在面前晃動,讓她的心跳開始劇烈。又來了,這種彷彿窒息一般的感覺,和毒發時差不多的痛苦,但是也有不同……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他這樣的人,也從來沒有人這樣重視自己,要娶自己為妻……
心……蕩漾起來,再也無法恢復成死水,平靜無波。
正想著自己的心事,歐陽朝歌並沒有發現在她的身後有兩三條黑影跟著她,而一雙雙尖銳的眸子中,也閃動著不吉祥的光芒。
暗夜,風吹動著烏雲,遮住了一直偷窺這世間的月娘,讓她看不到這即將發生的一幕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