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潭水中,倒映出兩個人的身影,一樣的眉眼,一樣的唇鼻,一樣的姿勢,一樣微微蹙眉的表情。
小的問:「魚怎麼還不上鉤?」
大的說:「難道是魚餌不誘人?」
不約而同出手提了提手中的魚竿,不約而同檢查了一下魚餌,然後對視一眼,笑起來。
「爹好笨,爹的魚餌都掉了,難怪釣不上魚?」小的放下魚竿,開始取笑大的。
大的揉揉小的頭,笑,「不是爹笨,是魚太聰明,竟然知道咬下魚餌而不傷到嘴,唔,爹猜這條魚肯定是魚中的大俠。」
小的大笑,搖頭晃腦道:「那這水潭不就成了江湖,我們今天碰到的全是高手中的高手,難怪比試半天也分不出勝負。」
「小兒說的甚是。既如此,不如隨老爹我先去歇息片刻再戰。」
「兒遵旨。」
玩得不亦樂乎的兩人抱在一起樂不可支,身後走來的小五一臉微笑,端著托盤站在涼亭裡喚:「不要在太陽下曬太久,都過來。」
「好。」一大一小異口同聲地應,手拉手笑著站起來。
桌上兩碗燕窩仍冒著熱氣,一人一碗,拿著勺,舀出來卻都是往小五嘴裡送。
「好了好了,我剛才吃過了,你們快自己吃。」
看他們如出一轍的堅持,她只好左一口右一口含笑吃下。
風荷舉再舀一勺到久兒碗中,「久兒自己吃,你正在長身體,你娘,由爹來喂。」
久兒含著勺,望著娘擠眉弄眼地笑。有爹真好啊,這下娘有兩個人來疼,娘的病一定能好起來。
敲敲久兒的頭,小五笑罵:「臭小子,壞笑什麼,趕快吃完了去午睡。」
久兒抱著碗「唔唔唔」地應,臉上的笑怎麼收都收不住,小五的臉一下就紅了,而那個害她被取笑的人卻仍舉著勺衝她「啊」。
她「啊」一口,咬下勺中的燕窩,然後奪下碗,試著擺出嚴肅的表情,哄這個不愛吃補品的老小孩兒進補。
他吃完一口,就搖頭,非要看她也吃一口,他才吃第二口。
經常,兩個人對視著堅持著,然後就傻傻地笑了,一個乖乖地喂,一個乖乖地吃。
一來二去,倒花去比自己一人吃時更多的時間,久兒早吃完跑去午睡了,他們還一勺一勺地你來我往沒完沒了。
餵著餵著,唇就取代了勺貼上了她的唇,先是輕輕柔柔地碰觸摩擦,然後就開始不滿足,想要更多更多,扔下碗,用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摟在懷中,深度探索,恨不得,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裡,合二為一,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清。
幸福,原來就是身邊有個人,可以讓你隨時隨地看到,聽到,親到,觸摸到,感受到。
蕩氣迴腸的吻之後,她軟軟靠在他懷裡,他閒閒玩著她的發,兩個人都不說話,靜看水光山色雲起日落,感覺世界洪荒中似乎只剩下彼此,再也沒有其他。
然後,她揪著他的衣襟道:「風,我們再給久兒生個妹妹吧。我問過歲暮寒了,他說你現在的身體沒問題。」
捏著她的手,他久久沒有吭聲。
雖然他的身體已有改善,並且停藥之後尚未發現什麼反彈,可是他的身體他清楚,也許不知道突然哪一天他就去了。若是再生一個孩子,沒了他,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將會多麼辛苦。
「小五,有久兒一個就夠了。」環著她,他澀澀地開口。如果他好好的,就算她不提,他也會主動要求讓她多生幾個像她一樣傻傻笨笨的小囡囡,可是,不行。
「我想再要一個孩子,風,你就給我一個嘛,好不好?」她不依地在他胸口蹭了蹭,撒起嬌來。
見他不語,她再接再勵地遊說:「我知道你的擔心和掛慮,可是,我好想再要一個。久兒只有我們兩個親人,若是我們兩個都有點什麼事,他會好可憐,但是若有個妹妹或弟弟,他就不會那麼孤單。在這裡,有初陽他們,他們一定會盡心盡力照看我們的孩子。你就給我一個孩子,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被她搖著晃著,他又是想笑又是心酸,最後駕不住她的懇求,只好說聲「好」。而她立刻興奮地跳起來,抱著他的臉一陣亂親,親得他哭笑不得。
唉,這個孩子氣的小五,哪裡還有最初見面時的小老太婆樣兒,真不知道笨笨的她是怎麼把久兒養得這麼這麼好。
立夏之後,天氣就逐漸熱起來,但是這個晚上似乎尤其熱,不知是不是關了門窗的緣故,熱得她全身每個毛孔都在往外排汗。
捏著微濕的手心,小五緊張不安地等在床上,這一次,竟似比第一次還要緊張。
吃完晚飯,她就讓初陽帶久兒出去玩兒,然後鄭重其事地洗澡,熏香,點亮紅燭,爬上床。
而他,和歲暮寒不知在書房說什麼,到現在還不回來。
初陽曾說他家閣主曾服下不舉之藥結果不舉至今,當時她信以為真,沒想到,那傢伙又騙她。
想起來真是羞死人,還記得那天早上,當她醒來,一睜眼就對上他亮晶晶的水眸,隔著久兒,她忍不住就爬起身偷偷親了他一口,哪知嘴一貼上去就下不來,他扣著她,吻得那麼深那麼深,吻得她全身發軟,結果一個沒撐住人就壓了過去。
怕壓壞久兒,她面紅耳赤手忙腳亂而起,結果就,就無意中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她好奇地摸了一下,就,就聽到他的抽氣聲,伴著一聲低低的呻吟,讓她頓時明白碰到了什麼,她又羞又駭地縮回手,卻又被他勾住了脖子再次吻起來。
結果,結果吻著吻著就吵醒了久兒,當時久兒揉著眼問:「爹,娘,你們在幹什麼?」
她羞得無地自容,而他卻神情自若,撫著她的嘴角一本正經地答:「久兒,你的娘笨笨的,睡覺都能把嘴睡得不成樣,爹用口水幫她擦擦。」
「哦,娘是有點笨,那爹繼續。」
聽了久兒的話,她臉更紅,而他則笑著勾過她,和久兒鬧成一團。
唉,才一會兒沒見,又開始想他了,他到底在磨蹭什麼啊?怎麼還不來,還不來?
一邊怨念,一邊咬著手指,等。
當門終於「吱呀」一聲響,她卻又慌起來,忙把頭縮進被窩,露出一條小縫盯著垂下的床幔,心跳如鼓。
「小五,小五?」
唔,真喜歡聽他叫她小五,想讓他多叫幾遍又怕他叫多了沒得到回應後會去尋她,只好期期艾艾地「嗯嗯」哼嘰兩聲。
然後,他的腳步聲近了,他的手撩起了床幔,笑聲入了耳窩,「你這個笨蛋,天這麼熱,你捂這麼嚴做什麼?」
她哼哼嘰嘰不言語,他俯下身將她的頭從被子裡掏出來,只見她小臉通紅,眼睛瞟來瞟去就是不敢看他,摸摸額頭並沒有發燒的跡象,手想探進被子裡查個究竟,她卻將被角壓得緊緊,嘴裡繼續哼嘰哼嘰。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睡這麼早?」
「唔,」她可憐兮兮地點點頭,「你上來陪我睡。」
「好。」他依言褪下外衫鞋襪躺到她身側。
然後,快如閃電地,她打開被子包住他,一個翻身就趴到了他身上。
「你怎麼了?」他輕笑著想推她,沒想到一掌出去,觸到的全是柔軟滑膩的肌膚,心下駭笑,正想說教一番,她卻撲過來捧住他的臉,親,哦,不,是啃起來。
很明顯,她在學習他平時親她的「招術」,可是,只見其形,不見其神,完全沒有抓住精髓,他忍著笑任她非禮,好半晌才逮著個空兒取笑她,「笨蛋,一看你就知道平時不愛學習,來,夫君再教你一次,好好體會。」
她「哦」一聲,嘟著嘴湊過來,傻乎乎的樣子讓他的心軟綿綿的又空落落的,好想好想用她來填滿。
他輕柔地托起她的下巴,輕輕地吻下去,然後由淺入深,逐漸加大力度。
這一次,她學得很認真,沒一會兒就把他的技術都偷了去,且大有青出藍而勝於藍的潛質,小手探進他的衣襟,順著胸腹一直往下,令他控制不住地一身輕顫就低吟出了口。
聽到他的聲音,她笑起來,伏在他身上,笑得花枝亂顫,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黑漆漆的房間,那個令人哭笑不得的解毒現場。
「小五?」不滿地勾過她的頭,施以薄懲的親吻,大手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游移,有種想要把她揉搓碎的衝動。
她輕喘著發出小貓樣的低鳴,身子開始扭麻花,手拉扯開他的衣服,迫不及待貼了上去。
「唉——」兩人不約而同發出滿足的歎息,緊緊相擁。
然後,她羞紅了臉拉下他的耳朵,「上面會累。」
「笨蛋!」他啞聲罵,一個翻身,她就被壓在了身下,讓他得以更清楚地欣賞她的羞紅滿面嬌憨綻放。
羞答答地用手掩住他的眼,她在他身下撒嬌地扭麻花,「不要看,不准看,閉上眼。」
這個笨蛋哦,她知不知道她的扭動對他來說是多麼疼痛的折磨。她扭還不算,手竟然又開始亂摸,這個笨蛋,她可知道她的每一個撫摸都是在點火,令他有想要狂肆燃燒的渴望。
怕弄疼她,只好極力按捺,他俯下頭,更加細密地吻她,讓她準備好迎接他的侵略。
當她的雙腿夾住他的腰,他終於忍不住,溫柔地吻著她的耳朵、眼睛,喚著她的名兒,緩緩進入。
「啊」一聲輕呼,她咬住他的肩,渾身發出輕微的戰慄。
他忙止了前進,吻著她的耳朵,啞聲問:「要不,今天就到這裡?」
「不。」她一聽,忙用腿更緊地纏住他的腰身,怕他撤離,她竟然挺身迎了上去。
看她的小臉兒皺成一團兒,他好笑又憐惜地將她摟緊,讓她慢慢適應他的存在。
「你這個笨蛋,總是這麼莽撞。」
她羞得不斷啃咬他的肩頭,懊惱地咕噥:「我、我還以為,第二次就不會痛。」
這個笨蛋哦,第二次和第一次隔了這麼多年,和第一次又有什麼區別。
想到第一次時,她「坐」完他也不管他有沒有得到解放就想抽身走人,他忍不住逗她:「夫人,現在完事了,夫君是不是可以走了?」
她立刻用手掐他的腰,想留他又說不出口,只好繼續拿牙齒咬。
咬完抬頭看到他的笑臉,她才知遭了戲弄,不依地嘟起嘴叫:「你還提你還提,你這個記仇的壞蛋。」待注意到他緊繃的身體,她眼珠一轉,笑起來,裝模作樣地輕咳一聲,「咳,夫人允許你動一動,動得夫人滿意了,夫人就放你走。」
「你這個笨蛋!」
他笑著以吻封口,唔,希望夫人能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