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靜好沒有去迎他的雙眸。
這時,光線一暗,現場唯一的光暈集中到司儀身上,他站在檯子上主持婚禮了,大家的掌聲此起彼伏。主婚過程沒什麼特殊的,由雙方長輩、領導致詞,新郎新娘起誓,緊接著交換結婚戒指,接下來就是自由派對的時間。
站在賴明澈身邊的何文倩拉拉他,「大哥來了。」
賴明澈無時無刻不注意周邊的動靜,表面上卻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等何武尋與秘書走到近前,故意掉頭就走。
何文倩拉住他,對何武尋陪了個虛應的笑,「好巧啊,哥哥。」
「是巧嗎?」何武尋冷冷地說:「你回國到現在可有到家裡看看?」
「工作比較忙……」何文倩小聲地嘀咕,CSI新人每週是六個工作日,不比那些老成員可以上業務班,隨時調換。
「哥哥的公司正需要人,你來幫忙吧,時間會比現在充裕得多!」何武尋對不遠處的CSI人員不屑一顧。
「我在CSI學到很多東西。」何文倩急切地說:「哥,你讓我留下來嘛。」
「哼,你留下來不就是為了這小子。」何武尋打量著自始至終都背對著他,不言不語看不到面部的年輕人,「他對你有心嗎?」
「明澈……」何文倩用力拉扯賴明澈的袖子。
賴明澈微轉過身,看也不看何武尋,當著所有人的面低頭一吻何文倩。
「你是你,他,是他。」
如此涇渭分明而富有挑釁的言辭與行為,聽得何文倩樂陶陶暈乎乎,心忖:畢業到現在,為打通人脈關係進入CSI,折騰這麼久,值了!估計,那位謝靜好有男友的現實狠狠打擊到賴明澈了……
何文倩偷偷瞄謝靜好一眼,見她詫異的模樣,不由得欣喜。
「你是賴博雅的弟弟?」何武尋撇嘴笑道,「不知道你那位厲害的兄長,現在有沒有恢復神志呀?」
「哥!」哪壺不開提哪壺,何文倩打圓場說,「你們怎麼會來參加不破警官的婚禮?」
何武尋的秘書彬彬有禮地說:「文倩小姐,不破警官的新娘是何氏集團的部門經理,理所當然會送上一份請柬給董事長。」
原來如此。
賴明澈微鬆口氣,不是謝靜好他們的高層裡有對方的人脈就好,至於何文倩能混到CSI內部的事,恐怕除了他和某個人之外,包括何文倩本人也聊不到真正原因。
「哥,吃點東西吧。」何文倩滿心要讓氣氛融洽,拿起夾子夾了塊海貝放在小碟子上遞過去。
何武尋沒有接,「我不吃。」
何文倩笑著謙讓那位隨行的秘書,「哥哥就是這樣,在外面說什麼都不肯吃點,一會兒喝酒空著肚子不好呢,不如你吃了吧。」
秘書臉一紅,侷促地擺擺手,「謝、謝謝小姐……我……」不小心掉出個小瓶子,骨碌一下滾到賴明澈的腳下。
賴明澈彎腰撿起一看,瓶子上寫著「康信脫敏王」,不覺一牽嘴角,「文倩,這位先生對海鮮過敏,不要勉強他。」
「是真的嗎?」何文倩後知後覺地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能吃。」
賴明澈把小藥瓶還給秘書,「這麼重要的東西,千萬不要丟了。」
「謝謝……」秘書隨手揣好。
此話一出,那秘書倒沒太大反應,反而是一言不發的何武尋容色更變,似是被提醒到什麼重要的事。
察言觀色的賴明澈若無其事補充:「哦,順便提醒,若真的不小心吃了海鮮,量大的話足以致命,隨身準備些胰島素,有好處的。」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何文倩喜笑顏開地拉住他的手。
「我知道的多著呢。」他毫不客氣地說。
何武尋別有深意地睨著他,「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是嗎?」他迎上何武尋玩味的目光。
「哥——你不要老針對明澈好不好?」何文倩埋怨地跺腳,「明澈,我們跳舞吧,你看舞池已經有人啦。」
賴明澈微微欠身,向何武尋主僕說:「失陪。」
兩人手挽手,剛要走,大廳裡的全體CSI人員都從側面離開,不破警官那邊也有一小陣騷動。
只見出了門又回來的溫笑走向他們,「接到值班人員的電話,又有現場要出,文倩沒有經驗就留在婚宴吧。」
「呃……」
不等何文倩回話,溫笑就走了。
賴明澈看看何文倩,「你不跟去瞧瞧?」
「才不要,現場都是血淋淋的好噁心。」她撅起嘴,往他胸前靠,「我要和你跳舞,等這天好久了。」
「不去會給上司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淡淡地說:「不是說為我什麼事都能做?」
「那不同。」何文倩一甩新燙的發,興趣缺缺地說:「加入CSI是為見那個讓你讚不絕口的女強人,如今人我也見到了,你也願意放下心裡的芥蒂接受我,那就算被CSI開除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他們因我哥的事也不樂見我。」
會演戲的女人啊……
賴明澈冷笑在心,緩緩說:「文倩,我隨時都可以翻悔的。」
「我不信。」她篤定地笑,「謝主管有情人了,你沒機會啦。」
是嗎……
世上哪有這麼絕對的事?
第九章引蛇出洞(1)
情殺。
憑借老到的經驗,她一眼就看出那名面色鐵青的死者至少亡故在八個小時前,而報案的男人聲稱六個小時前他還和死者在一起吃飯,那不就是不攻自破?謝靜好在所有的案件裡最討厭情殺,一方移情別戀,或是背叛,就要蠻橫地剝奪對方生存的權利?那麼本身言之鑿鑿的愛又高尚到哪裡?
從實驗室回到自家樓下已經是凌晨一點。
老爸和弟弟習以為常,多半睡著很久了,她拎著換下來的那套晚禮服,慢慢爬樓,走到門前時,回頭看了眼對門緊閉的大門,不覺露出自嘲的笑。
胡思亂想什麼呢……
今晚是年輕人的快樂之夜,她本就不該摻和進去。
「回來的很晚嘛。」
她正在摸索包裡的鑰匙,後面傳來熟悉的問候。
「你?」
門半開,倚在那裡的賴明澈頭髮濕漉漉的仍在滴水,歪頭一瞬不瞬地看她,「晚宴提前走也不告訴我一聲?」
「溫笑不是對你們說了?」她恍如回到與他在白天鵝飯店初見的日子。
賴明澈哼道:「那是他對何文倩說的,不是你對我說的。」
「有什麼區別。」她淡淡地說,「你們在一起,她知道了,你自然也該知道。」
好大的一股酸味。
賴明澈好整以暇地拿起脖子上的白毛巾擦擦頭髮,「美麗的小姐,當初與我約定共赴舞池的是你,不認帳嗎?」
「我有工作。」她有些煩躁地轉臉,「對不起,失約了,這樣解釋你滿意嗎?」
「不滿意!」猛地將她拉到自己身邊,門一關,到了屋子裡,雙臂一攏,將她壓在玄關的鞋櫃前,「聽我說,今晚你可能要非常辛苦。」
這——這是什麼話!
「賴明澈!」她的額頭青筋浮現,「別讓我給你動粗!」
「稍等我兩分鐘。」他一點也不在意雞同鴨講的狀態,在她唇上輕吻一下,「我換好衣服就出來!」
什麼跟什麼?
在她想要追問時,賴明澈進了裡屋,取而代之,靠近她的是從睡夢中醒來的奧巴馬,可能是大半夜見到意外的訪客,大狗狗也顯得困惑,前爪抬起撓了謝靜好的套裝褲角,又趴下去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
賴明澈動作很快,一會兒就穿上休閒裝,然後,幫她把手裡的袋子拿走,「東西放到我家,來,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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