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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新娘 第七章 作者:子紋
    李君佾過了晌午才進宮去打點最後事宜,帶著宮中的賑災宮銀和米糧,將在明日一大早出發。

    莫菲在府裡如同遊魂似的晃來晃去,雖然與李君佾的感情突飛猛進,但她總覺得不踏實。

    她的心全在他的身上,但他對她的好,似乎不像是愛,至少他從未對她開口過,她不知是否是自己太過貪心了。

    「娘娘!門外有人求見!」福安找到在花園散步的莫菲稟告道。

    「有人要見我!」她不解的側著頭,「是恭王妃嗎?」

    「不是,但也是位姑娘。」

    「請她進廳裡坐,我隨後便到。」

    莫菲不知道這京城裡除了恭王妃耿昭容之外,還有誰會來見她,她在小青兒的攙扶下,進了大廳。

    她一眼就認出穿著白色斗篷背對著她的人。

    「妍兒姊姊!」

    楚妍兒聽到身後的聲音,立刻過身,雖然斗篷幾乎蓋住了她的容貌,依然不能掩蓋她的美麗。

    「你怎麼會上安王府來?」莫菲興的迎向前去,這段時日不見,她可想念她了。

    「來向你辭行的!」楚妍兒淡淡的說道。

    莫菲的神色微變,「辭行?你要去哪裡?」

    「追隨我所愛。」莫菲有些意外,「妍兒姊姊?我是不是聽錯了?」

    楚妍兒搖搖頭,「畢竟我不年輕了,一輩子是很長,但女人的青春卻很短,我若不在這個時候替自己打算打算,到時年華老去,就注定孤苦無依一人了。」

    楚妍兒一向給她的感覺可不是這麼多愁善感。

    「那人是誰?」莫非好奇的問。

    楚妍兒神秘一笑,「暫時先不告訴你,若我真能與他成為連理,我們必定會再見;但若不成……還是別提了。」

    莫菲在好奇可以擄獲楚妍兒芳心的男人,「他一定是個人中龍鳳!」

    楚妍兒沒有回答,她打量著莫菲,「你過得可好?」

    其實她算是白問了,楚妍兒露出一個笑容,看莫菲現在的模樣,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她過得極好!

    「很好!」莫菲覺得甜蜜的點著頭,「只不過王爺明日要遠行,他不讓我跟著他去。」

    「這是當然了。」楚妍兒聽出了她話中的沮喪,出言安慰,「王爺如此疼愛你,他此行是要賑災,路途那麼遠,可不輕鬆,他當然不願你一同前往。」

    「我不怕吃苦的。」莫菲沮喪的坐了下來,「反正以前我也常吃苦,我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好了。」

    楚妍兒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你跟他有一輩子的時間,這一路去,不過個把月,很快就過去了。」

    「王爺也這麼跟我說?」莫菲悶悶不樂的表示。

    楚妍兒看到她的樣子,不由得笑了開來。

    「娘娘,王爺將要回府!」福安畢竟是個老江湖,他看出了眼前這位姑娘是艷滿京城的楚妍兒,連忙提醒莫菲,他可不認為王爺會希望家中出現這麼一個出身不高貴的女人。

    「是嗎?」莫菲不知所以然的看了福安一眼,然後看著楚妍兒,「妍兒姊姊,留下來陪我和王爺一同用膳如何?」

    「娘娘!」福安有些氣急敗壞的看著莫菲。

    「有何不妥嗎?」莫菲皺起眉頭,覺得今天的福安怎麼怪怪的。

    「莫菲,我還是先走一步了。」單純的莫菲不明白,但楚妍兒可對眼前的情況瞭然於心,她匆匆告辭,不顧她的呼喚,逕自離去。

    莫菲只好送楚妍兒到門口,親自見她上轎離去。

    她才轉過身,李君佾的人馬便已經停在王府前。

    「你在這裡做什麼?」利落的下馬,李君佾走到她的身旁問。

    「妍兒姊姊剛走。」莫菲不能理解的看著福安的擠眉弄眼,依然老實回答。

    李君佾的眉頭微皺,「她來跟你說了些什麼?」

    他可不希望楚妍兒跟莫菲說些什麼,讓她胡思亂想可就不好了!

    「什麼也沒說,只是說她要離開興安城了。」

    「是嗎?」

    他的表情一點都不意外,莫菲被他護著進了門,有些疑惑的盯著他,「王爺,不意外嗎?」

    「有何好意外?」李君佾淡淡一笑。「她想上哪去,可是她的自由。」

    「可她不是你的紅粉知己嗎?」

    他輕揉了揉她的頸項,「就是因為是紅粉知己,才破例幫她的。」

    她不太能意會他的話,正想詢問,卻被他打斷。

    「別再問了。」他輕點了下她的鼻頭,「上回你不是說學會幾首詩嗎?念來聽聽啊!」他的話有效的轉移了莫菲的注意力,一整個下午,她就跟著李君佾待在松濤齋裡吟詩作對。

    她還送了他一個親手做的小香囊,祈求他這一路去平平安安,但她的手藝卻老實不客氣的被李君佾恥笑了一番,不過他依然收了下來。***

    莫菲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坐在房裡。

    「別這樣子!」李君佾穿戴好之後,驚訝的看著還是哭個不停的她,沒想到她的眼淚還真是氾濫。

    「王爺,莫菲想跟你去。」

    李君佾無奈的看著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的莫菲。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他坐在床上,親吻了她的臉頰,「你這個樣子真的很醜!」

    「王爺不要笑我!」她抽抽噎噎的說。

    「那就別這個樣子!」他替她擦了擦眼淚,「不過就個把月的時間,這次去,我會順道去趟蘭州,我會帶些上好的布料回來給你做衣裳,好不好?」

    她點頭,其實她才不要好布料,她只想跟他去,不過看樣子,這是不可能的事了。

    「那莫菲送你出城。」她決定退而求其次。

    李君佾搖頭,「要送行的人那麼多,傷了你怎麼辦?」

    他的溫柔使她無話反駁,更重要的是,她從來不會違反他的話,她一向言聽計從。

    最後她只有在他要求的目光底下,點了點頭,目送他離去。***

    李君佾前腳才剛走,莫菲便懶洋洋的下了床,小青兒還未進來伺候,她便自己穿妥衣物。

    她的視線突然床上的一抹紅光吸引,她忙不迭的拿起,這是他親手做給李君佾的小香囊,他竟然忘了帶。

    她忍不住咧嘴一笑,這就代表著上蒼要她去送他,她喜孜孜的心想,不敢有遲疑,她將裙擺一撩,衝出了秋海閣。

    一路上,縱使見到下人驚訝的目光,甚至詢問,她都一概不理,一心只懸在李君佾身上。

    她趕到了城門口,但是卻遲了一步。

    城裡的百姓擠在路的兩旁,看著隊伍浩浩蕩蕩的出發,莫菲看著馬背上英姿煥發的李君佾,她的叫喚聲被淹沒在人群之中。

    她鼻頭一酸,果然如同李君佾所猜測,她只要一看到他要離去的背影,就會哭得如同山洪爆發。

    莫菲看著李君佾走遠,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手裡拿著小香囊硬是擠在人群,想要擠到最前頭去。

    突然之間陽剛的隊伍裡,出現了一頂突兀的黃色轎子。

    「怎麼會有頂轎子?」她忘了動作,好奇的問。

    「你沒聽說嗎?」前頭的一位大哥轉頭看了下莫菲,「這次安王爺離京,帶著興安城的第一名妓,好像叫什麼楚妍兒的!出遠門不帶著王妃娘娘,竟然帶個藝妓……」

    興安城第一名妓!莫菲的腦袋轟的一聲,在人群中被推擠來推擠去,腦袋卻是一片空白。

    被風微微吹起的轎簾,露出裡頭的絕美容顏,只要一眼,莫菲便確定了轎內的人。

    她想起昨日楚妍兒上府裡來所說的每一句話,難道她心怡的人是李君佾,自始至終,她都是在騙她!楚妍兒明明說,她愛的人不是李君佾,那為何現在……為什麼要騙她?!

    她不願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這解釋了李君佾為何堅持不讓她隨行,甚至不讓她送行,說什麼怕她難過,一切的一切都是借口。

    她的手緊捏著手中的小香囊,他不帶著這個小香囊,是忘了,還是根本認為這難登大雅之堂,就像她一樣……

    她失神落魄的站在大街上,人群漸漸散去,她才帶著一臉落寞緩緩的走回安王府。

    「娘娘,你可回來了!」小青兒一見到她,立刻迎了上去,「你一定是偷偷跑去送王爺對不對?」

    小青兒的口氣有著取笑,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莫菲的整顆心都在李君佾身上,所以她會去送他,她一點都不意外。

    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莫菲木然的越過小青兒,進了寢房不理會小青兒的叫喚,逕自將門給關上。

    其實,她真的沒有一點比得上楚妍兒,就說楚妍兒的出身好了,她雖出身青樓,但卻潔身自愛,雖說出身不好,但她莫菲呢?一個貧窮農家出生的不值錢女兒,甚至原本只是個奴才。沒有才情,大字不識幾個,更沒有值得人喜愛的性子。

    要不是得到耿昭容錯愛,今日的她,還是個要天還沒亮就得開始幹活到三更半夜的小丫頭。

    她深吸了口氣,原本以為得到的幸福,竟然是如此短暫,她一個平凡無奇的女子上天是不會如此厚愛她的。

    她就這麼枯坐了一整天,她回神時,天色已經全暗了,她才驚訝的發現,她竟然沒有流下一滴淚,她覺得可笑,她一向愛哭、膽小如鼠,但在這個時候,她竟然連一滴眼淚都沒掉。

    他不愛她、不要她,她又有什麼好意外的。她露出一抹苦笑,她本來就配不上他,從一開始,他們彼此都明白這一點,雖然李君佾從未開口嫌棄她,但今日他的所作所為就已經可以證明一切,其實他跟楚妍兒才真是一對。

    她若是個好妻子,她得要開心大方的接受楚妍兒進門,與她共事一夫,但只要想到這個畫面,她便覺得心痛難當,她實在無法忍受兩人相親相愛的模樣。

    她拉開門,一點也不意外的看著小青兒蹲坐在她的房門口。

    「小青兒,你不會真在這裡等我一整天吧?」她也跟著小青兒蹲坐下來。

    小青兒一見到她,露出放心的笑容,「娘娘,你可出來了,你嚇死我了。王爺不過就去個把月,一下就回來了,你別這麼傷心!」

    「我不會傷心的。我餓了!」莫菲對她擠出一個笑容,「一整天沒吃東西,你去幫我弄點吃的來,好嗎?」

    「小青兒立刻去弄。」

    小青兒一走,她立刻折回房裡。

    帶著一點碎銀子,還有初嫁進安王府時所帶的衣物,其實這些衣服是以前她為奴所穿的,她念舊所以捨不得丟,沒想到,現在竟然派上用場。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反正她本來就孑然一身的來到安王府,現在當然也是這樣離開,至少李君佾曾經讓她覺得深深疼愛過。

    畢竟,她與他,自始至終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打開後門,看了安王府最後一眼,她不再眷戀的將門闔上,從今爾後,她莫菲與安王府不再有任何關連。***

    莫菲離開安王府之後,考慮著回家鄉,但她想起她二娘,若讓她知道她現在的處境,回去肯定也不會有好日子過,所以她還是選擇留在京城裡。

    她在東大街的胡同裡,找了個小房子住了下來,一方面打聽著哪裡有工作的機會。

    給了一個月的房錢之後,她身上的銀子已用去大半。不過她畢竟是吃苦長大的,所以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她就這樣在京城裡找了一個月的工作,卻都吃了閉門羹。

    感覺不過才一眨眼的時間,月初又到了……天氣越來越冷,已經入冬了。

    「胡大娘,這是這個月的房錢。」一個月過去,莫菲依然沒有工作,她主動的上胡大娘住所交租。

    「你這丫頭倒挺老實的!」正在煮飯的胡大娘眉開眼笑的將銀子給收下,「若我那幾個房客都能像你這樣,我就發達了。」

    莫菲淡淡的笑了笑。

    剛好是用年膳的時間,看著胡大娘家中桌上的菜餚,她也覺得飢腸轆轆,但她身上的錢只夠買個包子就沒了,她在心中歎口氣,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

    「莫丫頭,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飯?」胡大娘招呼著她。

    她多少知道莫菲的處境,看這丫頭老實,自己都沒錢,還會記得先交租,單就這一點,她就喜歡這個小丫頭。

    「我家那個老頭子恰好要回來吃飯,我多煮了幾道菜,一起用吧!」她熱絡的又端了條魚上桌。

    「不……不用了!」雖然很想留下來,但莫菲不好意思的拒絕。

    莫菲正要出門,卻被人撞個正著,讓她的手撞上了門檻,她痛得連眼淚都掉了下來。

    「真是對不住啊,小姑娘!」胡大德是個大老粗,連忙將跌在地上的莫菲拉起來。

    「你這老傢伙在做什麼?」胡大娘雙手叉著腰,不悅的拍掉胡大德的手,「人家那麼瘦小,你粗手粗腳的弄傷了她,怎麼賠?」

    「你這婆娘每次講話都得那麼尖牙利嘴的嗎?」胡大德啐道,「別只顧著說話,快把這小姑娘扶進去,看有沒有怎麼樣?」

    胡大娘將莫菲給扶進家裡,仔細的看著摔得紅腫的手。

    「要看大夫呵!」胡大娘說道。

    「不用了!」莫菲連忙將衣袖給拉下來,「小傷而已,自己會好。」

    「這樣好嗎?」胡大娘懷疑。

    莫菲肯定的點點頭,「不打擾你們吃飯,我先走了。」

    胡大德見狀,不由得說道:「不看大夫,那就跟我們一起吃飯!」他熱情的招呼著,「當我這個大老粗跟你賠罪。」

    「這……」

    莫菲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胡大娘便添了副碗筷。

    「坐吧!莫丫頭?」胡大娘坐了下來,也招呼著莫菲,「別跟我們兩個客氣,反正不過就一頓飯罷了。」

    「這……那就謝謝!」莫菲不再堅持的坐了下來,離開王府之後,她已經許久沒有好好吃一頓了。

    飯才下肚,她才知道自己比想像中還要餓,她立刻老實不客氣的動起筷來。

    「聽說安王爺要回京!」

    聽到李君佾的名號,莫菲的臉色微變,但她依然不動聲色的吃著,耳朵卻豎得直直的,聽著他們夫妻的對話。

    「是啊!不過看這路程,至少也得十來天才能回得到京城裡來!」胡大德大口大口吃著飯,「照這麼看來,寧王爺應該會比安王爺早回京。」

    「寧王爺?」莫菲停下自己的動作,重複了一次。

    「是呵!」胡大德點了點頭,「我就是在寧王府裡當差的,寧王爺一向都戍守邊疆,這次聽說是太后給急令回京的,這陣子寧王府忙上忙下,說是要趕在寧王爺回府之前,將一切都給妥當的打點好,不然,王爺回府怪罪下來,我們可就有好受的了。」

    胡大德聞言歎了口氣,他想,再做個幾年,他就打算不幹了,不然在王府當差,可也不是一件輕鬆的差事。

    莫菲曾聽李君佾說過寧王爺,他是李君佾的二哥。

    「最近府裡很缺人手,總管正派人張羅。」

    缺人手!

    聽到這幾個字,莫菲的眼睛一亮,「胡大爺,你可以幫我個忙嗎?」

    胡大德看著她,不知所以然,「什麼?」

    「請替我引見,我想去王府當差。」莫菲急切的說,「賣身為奴也沒關係,我只求三餐溫飽,不餐風露宿就好。」

    「這……」胡大德打量著她。

    看她嬌小的樣子,實在不像是做粗活的人。

    「你別看我嬌嬌小小,我曾在恭王府為奴!」莫菲急切的說,「我知道進退,不會讓胡大爺為難的!」

    胡大德考慮著,「如果你原是在恭王府為奴,為何現在不做了?」

    莫菲咬著下唇,她不能老實說。

    「你就別問她了,」胡大娘見她一臉為難,不由得說道,「反正我見她挺乖巧的,你就幫幫她,不然她一個女兒家在這京城裡怎麼過生活!」

    「好吧!」胡大德勉為其難的答應,「我去幫你說說,不過能成不能成,我可不敢保證。」

    「我知道!」莫菲感激的點點頭,「胡大爺肯幫我這個忙,我就感激不盡了。」

    終於,她有地方可以去了,莫菲在心中著實鬆了口氣,李君佾可能一輩子都想不到,她會到他皇兄的府裡為奴。***

    就這樣,莫菲與寧王府裡的總管張桓簽了二十年的賣身契進入寧王府為奴婢。

    入府之後,她便交給廚房裡的陳大娘,做的都是些廚房的雜役,日子苦了點,但也還算平靜。

    莫菲心想,這一輩子,她可能就這樣平平靜靜的過了。

    府裡的大事,當然就是寧王爺回京一事。

    一大早,府上下便忙成了一團,為的就是明日回京的寧王爺,莫菲不自覺的感染了那份緊張,做起事來益發戰戰兢兢。

    「王爺就要回府了,你們全都給我機靈點!」陳大娘嚴厲的看著廚房裡的下人,「打起精神做事。」

    今年一入冬,天氣突然變得寒冷,在廚房工作,要常碰水,所以莫菲的一雙手都已經被凍到幾乎沒了感覺。

    才不過過了半年的優渥生活,沒想到自己便變得嬌貴了,清晨,在井邊洗碗盤的莫菲,看著龜裂的手,露出一個苦笑。

    令眾人驚訝的事,寧王爺早了一天回京!

    他一回府,下人們立刻爭相走告,全都趕往大廳裡集合,準備拜見久未回京的寧王爺。

    莫非也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跟著陳大娘前往。

    李君晨是李君佾的兄弟中,她唯一沒見過面的,當日她成親之時,李君晨戍守沒有回京,只派人送來厚禮,他送來一顆珍貴的夜明珠給她,不過當然這夜明珠,她留在安王府裡。

    今日李君晨回京,雖然她與李君佾已經緣盡,但她對他的兄長還是懷著一份好奇心。

    不過她怎麼也料想不到,俊俏的李君佾竟然有這麼一個粗獷的兄長。

    老實說,李君晨實在不太像個皇室之人,高大魁偉的身材,氣勢不凡確實像個大將軍,但也像個粗人……

    他的笑聲令她印象深刻,李君佾給人的感覺一向溫和有禮,但李君晨則令人覺得爽朗大方。

    「大家聚在這裡做什麼?」李君晨被人從房裡請了出來,一看到一整排的人,立刻不修邊幅的問。

    「迎接王爺。」張桓表示。

    「張桓,你老了,你明知道我不喜歡這種排場,你現在排出這個陣仗是給誰看啊?」

    「王爺息怒!」

    「我沒生氣,叫他們全都退下吧?」李君晨大刺刺的走進大廳裡,「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別理會我,就當我沒回來過。」

    他說的容易,但下人們可不會把他的話當真。張桓立刻轉身下令所有人去幹活。

    莫菲盯著李君晨的背影,他跟她的夫君真是截然不同的兩人啊!

    李君晨注意到背後的目光,他不知所以然的轉過身,輕而易舉的找尋到下人中的莫菲。

    這丫頭長得挺俏的!這是李君晨對莫菲的第一眼印象。

    「你過來!丫頭。」

    他突然下令,令莫菲嚇了一大跳,一旁的陳大娘連忙推了她一把,莫菲如夢初醒的走上前,跪到李君晨的面前。

    「為什麼盯著我?」李君晨好奇的問。

    莫菲倒抽了口冷氣,「我……」

    「別騙我!騙我可是要殺頭的!」李君晨打斷莫菲的話,提醒她,他掌握了她的生殺大權。

    「小的只是好奇王爺的長相?」莫菲用著發抖的聲音回答。

    「真的?」李君晨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你一定是覺得我很醜對不對?」

    莫菲連忙搖頭,「不是!只不過王爺與其他幾位王爺十分不相似?」

    「其他幾位王爺?」李君晨露出好奇的神色,「你見過?」

    她咬了咬下唇,真想咬所自己的舌頭,沒事亂說話。

    「說話呵!」

    「之前奴才在恭王府當差,曾見過幾位王爺!」

    「原來如此。」李君晨點點頭,「那好!過幾日,等子安回京,我將會大宴賓客,你就替我招呼他們。」

    她的臉色一下慘白,招呼李君佾,這打死她,她也不願意。

    「王爺饒命!」她不停的叩首。

    李君晨意外的看著她的動作,「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個天賜的好機會,你怎麼會這種反應?」

    「奴才只是在廚房裡打雜的,什麼都不懂,怕會冒犯王爺,到時死罪一條,所以請王爺饒命。」

    李君晨雙手抱胸,他這個人一向好說話,不喜歡強迫人,所以——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你就待在廚房裡好了,要侍奉幾位王爺的人,我再找過就是。」

    「謝王爺大思大德!」聞言莫菲鬆了口氣,一股氣憋在胸口,讓她差點當場就暈了過去。

    「你真是個傻丫頭!」陳大娘在回廚房的途中,不由得數落著莫菲,「去侍奉王爺們,可比在廚房待著要輕鬆多了,你知不知道?而且若有幸讓哪位王爺看上,那可就是你的造化了。」

    她一點也不要有這種造化,李君佾要回京了,楚妍兒不知是否與他同行,他回來發現她不見了,又會是何種反應?她在心中歎了口氣,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就覺得好像與他有好幾輩子不見的感覺。

    她對李君佾的思念,她只能把它深藏在內心深處。只有偶爾在夜深人靜,一個人獨處時,她才敢放任自己的思緒,她真的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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