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身為堂堂駙馬爺,竟會為一個女子餵藥、端臉盆,比一個普通僕人還鞠躬盡瘁。
雖然滿心抱怨,可這些事並沒人用劍抵著他的脖子要挾他做,反過來是他恫嚇底下的僕人不准搶著做,否則一律辭退。這一來,僕人根本沒膽子說什麼,他可是給錢的主子。
來到安置滿及第的房間,她床下的炕一直保持著最適合人體的溫度,然而滿及第卻依然沒醒過來。
高燒不退的她大量脫水,嘴唇乾燥裂傷,全身盜汗,陷入昏迷的她不斷發出含糊不清的囈語,看起來似乎相當痛苦。
其實鄯寶寶大可把她交給僕人照顧就好,但他就是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破天荒的服侍一個與他無關的女人。
即便是他的妻子,也不曾享受過這樣的對待。
他恐怕是對這個平凡的女人生出偌大興趣了。
這念頭一成型,鄯寶寶馬上垮下俊俏的臉,端在手上的臉益差一點就翻倒。
這對一向自負的他來說,打擊太大。
☆☆☆
堂余幽不發一語,表情陰鷙的盯著所有的人,最後索性閉上眼睛不看,但是清晰可見的青筋在跳動,顯示出他內心極度憤怒。
「怎麼,你擺那種臭臉要給誰看,休書又不是我寫的。」彤心移駕小客棧,親自將滿及第寫下的休書拿給已經醒過來的堂余幽。
其實,他吃下的根本不是什麼毒藥,是龍舌蘭跟山蛇毒研磨成粉的藥物,這兩種東西混合在一起會產生昏睡還有中毒現象,至於滿及第拚命延請來的那些大夫要不是受了堂府的錢財好處,就是受了要挾不許把真實病況說出來,一個個把不懂醫術的滿及第逼到絕地。
彤心拿出御醫特製的茴香水讓看似中毒的堂余幽聞了聞,他便醒了過來。
堂余幽拿起那紙休書,三兩下撕個粉碎。
彤心怒不可遏,至於一同前來的回雪則是驚訝極了。
「我告訴你,要是你拒絕了皇家這門親事,我保證讓你堂氏一門吃不了兜著走!」
哼,她不相信壓不倒這個男人,御狀一告,誰敢不從。
兩人是青梅竹馬,可從小他就沒把她放在眼裡。
她用心計較,吃過多少苦頭才進宮的,為了得到皇帝的器重,排除異己,什麼狠毒的手段全都使盡,才得到義皇妹的地位,這次,皇上要她來攏絡堂余幽,成功的話,一生富貴無虞,說真格的,她並不在意嫁的人是誰,只要有能力讓她永享金髏玉食的生活就行了。
皇帝曾允她一生尊榮,一生極致啊。
為此,她用心計劃,先是假意接近鄯駙馬,哪個男人不風流,美酒醇,眼兒媚,醉臥美人膝之餘,不就手到擒來了嗎,哼哼,兩人理念相同,一拍即合,毒計因應而生,到目前來說算是一帆風順。
兩人各懷鬼胎,滿心得意的彤心並不知道鄯寶寶並沒有如她所願的斬草除根,殺了滿及第,反而把她的心中大患帶回別業悉心照顧。另外,鄯寶寶更沒有把自己的野心告訴她。
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同樣難測。
「這些年來,權力慾望究竟把你銷蝕成什麼樣的人,已經登峰造極了,還不夠嗎?」堂余憂心中有著無法言喻的沉痛。
「什麼叫夠?只有你這種愚蠢的男人不瞭解權力有多迷人,一旦嘗過滋味,就想要更多。」她的野心昭然若揭。
「嫉妒易令讓紅顏老,太華公主,這會是你幾年後的寫照。」堂余幽不想再跟她多說,他要去把及第找回來,然後……狠狠的揍她一頓。
她居然這麼容易就放棄他,對他真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紅顏怕老,聽到堂余幽形同詛咒的話,彤心精緻如畫的臉蛋立刻扭曲變形,大驚失色,「你這個不折不扣的妖怪!」
「我不許你用這種傷人的話欺負我大哥。」回雪早就看趾高氣揚的彤心不順眼,她忍很久了。
「本公主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來人,給我掌嘴!」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樣做。」對這種變相的感情勒索,要不到就用傷害來作為手段,令堂余幽厭煩非常。
「你又威脅我?」彤心氣得跳腳,哪還有半點公主的氣質。
「回雪是我妹妹,我不會讓人傷害她。」
「妹妹?哈哈哈……」她笑得別有居心。「你這好妹子可也幫我不少忙,要不是她,我怎麼有辦法順利迷倒你呢?」
「想也知道。」堂余幽看了眼回雪,歎息以對。
「大哥,我對不起你跟大嫂。」回雪滿臉慚愧。
「我會把她找回來,不過,你也要將功折罪一起幫我找。」看她那緊張的小臉,事發到現在也不好過吧。
回雪幾乎要把頭點到地上,「我就算拼了命也會把嫂嫂找回來,讓哥哥一家團圓。」
「那還等什麼,那個小女人要是彆扭起來也很麻煩的。」兄妹相視一笑,若有恩怨也一笑泯之了。
「你們眼中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公主?!」彤心咆哮。
堂余幽和回雪並未理會她,逕自起身出去尋找滿及第。
早早躲到一旁的婢女們聽見屋裡頭傳出來彤心的咆哮,有志一同的走更遠些。
挑這節骨眼去服侍可不止挨巴掌就能了事,反正怎麼做都不對,先避避風頭再說。
☆☆☆
經過一番醫治、調養,滿及第的高燒終於退了,臉上的氣色稍微紅潤了些。
清晨落雨,才不過幾天,天氣就轉變得寒冷,有時清晨醒來,窗欞總是飄著幾許白霜,或許過幾日初雪就要來了。
她是被囚禁的鳥,除了西屬院落,鄯寶寶不許她踏出這別業。
她承認他對她之好,好到無話可說,惟有不准她走動外出,顯得不近人情。
就以她身上這羅紗來說,上頭小金銀彩線繡上花鳥,一走動,輕薄柔軟得彷彿要翩翩飛起似的,頭上也被侍女們灑上芳香的油,每天不同花樣的打扮,這花費,恐怕是一筆驚人的數目。
每天吃好、穿好,隨便喚一聲侍女們就蜂擁過來問長問短,生怕她哪裡不舒坦,好似故意要養成她對奢侈的習慣。
「小姐,爺對你真好,這件料子可是京城最新一季的羅紗呢,爺一接到通知就要人快馬加鞭,急送過來,連夜讓裁縫師裁剪縫製,我們還沒看過爺對誰這麼好。」
整天跟在滿及第身邊團團轉的侍女對她身上的衣服愛不釋手,摸來摸去,自己要是也有這麼一件晚上做夢也會笑了。
滿及第微微笑了笑。
「要是你不介意被我穿過,等我離開這裡的時候把它送你好嗎?」
「小姐,你別開玩笑了。」
「我是當真的。」
她不再說話,把頭轉向窗外灰濛濛的天空。
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才停呢?
唉,這個小姐又在發呆了,窗子外面究竟有什麼好看的,她不厭其煩的看了一整天呢。
侍女束手無策的時候鄯寶寶進來了。
「爺……」
「噓。」鄯寶寶要她噤聲。
「外面又是風又是雨的,穿得這麼單薄,容易著涼。」他雙臂一拉,關上美麗的稜型窗。
「是你。」滿及第不知該怎麼稱呼,趕緊迎了過來。
鄯寶寶不以為忤。
「你今日的氣色不錯。」
「要不是你,我恐怕早成為路邊一具凍屍了。」但是,活過來了,為什麼還覺得苦?
「別提這些喪氣話,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自從她醒來鄯寶寶沒見過她笑,就連敷衍也不曾。
滿及第頻頻搖頭。
「我不能再接受你的東西,你看,屋子裡面已經快要擺不下了。」成箱的布匹,各形各色的香油、首飾花鈿……美則美矣,但,都不是她想要的啊!
「我這次叫人收購回來的東西保證你一定會相當歡喜。」他非常篤定,也非常期待見到她歡喜的表情。
不等她回應,鄯寶寶哄著將她帶到屋外。
走廊一字排開的是一簍簍的白蘿蔔,大小都有,相當肥美,而另一邊放的是粗黃色的鹽。
滿及第情不自禁的攀住他的胳臂,無神的眼睛霎時綻放出亮麗的光芒。
「你……你怎麼知道我要的是這個?」
「我就是知道。」鄯寶寶有一瞬間心蕩神馳,驀地臉紅了。「你生病的時候,喊著叫著要的就是這個。」他還一直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她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垂下雙手。
「謝謝,我在這裡叨擾這麼久,讓你花了許多精神還有銀子,我會想辦法賺錢來還你的。」她不是把很多事情都當作理所當然的人,就算有施恩不求回報的人,她也不想佔人家便宜。
幸好,她還有一點點賺錢的能力。
「別跟我講見外的話,我不愛聽。」每次聽她客氣來客氣去的,他心裡就有一把火。
他希望她別把他當外人。
「我可以現在就去削那些蘿蔔嗎?」此刻她心中只有那一簍簍白蘿蔔。
「你這些蘿蔔究竟要醃給誰吃!這麼急。」鄯寶寶隨口問問。
「我相公愛吃我親手醃漬的蘿蔔乾,我想為他盡最後的心意。」
縱使她說得合情合理,然而,從來不曾跟誰爭風吃醋過的鄯寶寶心裡很不是滋味,他開始敵視那些白蘿蔔。
「我恨這些玩意!」
「那我立刻把它搬到你看不見的地方。」滿及第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手忙腳亂的想把白蘿蔔搬到別處。
鄯寶寶心頭怒火更熾,踏著重重的腳步回前頭去了。
怪來怪去都是他自找的,為了討她歡心,四處搜羅來她喜愛的東西,沒想到卻是要弄給他的情敵的食物,哼!新愁舊恨湧上心頭,他恨透堂余幽了!
迴廊處,他撞上前來的太華公主。
「你來做什麼?」他口氣不善的問,態度和剛才對滿及第的和善迥然不同。
這不懂禮貌的女人老是把他家當廚房,愛來就來,一點也不把他這主人擺在眼底。
彤心斜睨著他,「駙馬爺,我聽說你金屋藏嬌喔,而且還是個來路不名的女子。」
站在她身旁香氣撲鼻,鄯寶寶只覺噁心反感。
他以前怎麼會覺得她的香味好聞,跟及第一起沒幾天鼻子就背叛了以前的喜好,怪了,他到底哪裡不對勁?
「這是本駙馬的家務事,跟公主你沒關係吧?」一看到她精雕細琢的臉,他便想到滿及第淡雅的素臉,女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差別?
「那個女人要是滿及第關係可就大了。」彤心的眼線不少,消息靈通。
「她已經妨礙不到你了,你有什麼好擔心的?」斬草除根,她不會也想把皇宮的勾心鬥角用到這裡吧?
「駙馬爺,我是管不到你納多少妻妾,但是,為一個沒有用的女人自毀前途,可是很不智的,你是聰明人,到底江山重要還是隨處可得的女人重要?哼哼,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不需要一個女人來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兩人合作是因為共同利益,不代表他要受牽制。
「你會後悔的。」男人,每一個都見色思遷。
「憑這句話你就該被掃出我的屋子。」
「從今以後你過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彤心驕縱的脾氣一發不可收拾。她在皇宮的時候誰不是籠著她、溺著她,看著她的眼色做事,如今出了宮,事事不順,沒人甩她,真是氣死人了!
鄯寶寶甩甩衣袖,他才不吃這套。
「不送!」
「鄯寶寶,你給本公主聽清楚,你最好不要讓堂余幽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不管是你煽動那些亡國的舊朝元老去取他性命,或是今天的一切,你不會蠢得以為堂余幽還有滿及第會原諒你吧?少做你的春秋白日夢了。」
之後的話,關於鄯寶寶又講了什麼滿及第統統聽不見了,她會到這兒來為的是想跟鄯寶寶說聲謝,方才見他不高興的走掉,她心中有愧,想是因為自己說話不得體,所以找啊找的找到這兒來,想不到聽到他們兩個人的互相叫罵。
她又震驚又大感不解。
人心究竟是什麼做的啊?那麼複雜難懂。
她轉身,悄悄走出迴廊,落葉隨風吹來,拂了一肩還滿。
☆☆☆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狂亂的馬蹄聲、狼犬狂吠以及嘈雜的吆喝聲從四面八方傳進滿及第耳朵,她腳步跟槍,生怕下一瞬間自己就要被追趕而來的狼狗給撲倒,可怕的慘狀在她腦子裡不斷上演,心中的恐懼愈堆愈高,使她幾乎舉步維艱。
她不過是想離開那幢豪華別業,也留了字條,他為什麼還要派人窮追不捨?
她選擇了一條雜草叢生的小徑作掩護,心驚的往前走,走著走著,直直撞進一堵胸膛。
「啊……放我走,不要抓我回去……拜託!」她尖叫。
來人立刻一把摀住她的嘴。
「及第,是我,別怕!」
熟悉的聲音竄進滿及第的耳朵,她張皇的抬起慌亂的眼。
「相公……」
她不敢置信的直瞅著他,一確定是她日夜想念的人,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
「你這壞東西,害我擔心死了,要是再找不到你,我……」他會毀了所有的人。
天啊,他居然為她生出不顧一切的狂念。
這幾天沒有及第的日子他幾乎快瘋了,心裡頭像有一把火燒著,叫他坐立難安,度日如年。
「你找我?」她好懷念他的懷抱,他的懷抱像個安靜的湖泊,讓她在其中優遊享受。
「你是我的娘子,不找你找誰?」幾日不見,她仍沒多大長進,但是,他就是愛煞她這單純的模樣,一生一世無法離棄。
「不不不……我們已經……」滿及第努力想解釋兩人之間目前已經結束了夫妻關係。
她想抽離靠在他懷中的身子。
「別走!」
「我跟你是不行的。」
什麼叫不行,堂余幽利用她遲疑的片刻又摟回溫暖的嬌軀,這回他緊緊的把她固定在懷抱中,汲取久違的芬芳。
滿及第被他的熱情給融化了,心間漲滿柔情,她也緊緊的擁著他,管不了跟他之間的關係究竟是什麼。
「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好好的。」他的聲音像松林的低語。
「不好,我可憐到極點了。」
堂余幽愛憐的看著她,忍不住瘋狂的吻住她。
他這一生從來不識瘋狂的滋味,可為了她,他已經把所有的理智交付出去。
滿及第先是震驚的瞠大了眼珠,繼而紅著臉沉醉在彼此的甜蜜中。
堂余幽不是第一次親她,但是這一次不一樣,纏繞的舌,緊箍住不放的臂,都叫她為之戰慄,哦,她是這麼的愛他。
「你們給我分開!」一聲厲喝突然響起。
鄯寶寶帶著大批人馬還有狂叫的狼犬包圍住堂余幽跟滿及第。
他高坐在駿馬上,惱羞成怒的瞪著緊緊相擁的兩人。
見滿及第嘴唇紅腫,臉上氤氳著情慾,為另外一個男人心動,讓他胸中醋意翻騰,想大開殺戒。
「把他們兩個都給我帶回去!」他咬牙切齒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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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你不夠好嗎?你居然悶不吭聲的跑掉,更可恨的是,這個男人有什麼好,讓你念念不忘,你忘記你為了他吃了多少苦?或者是你天生下賤,受不得我對你的好,要回去找罪受?」鄯寶寶俊俏的容貌早已扭曲變形,他憤怒的大吼大叫,無法承受用心的付出換來這樣的結果。
面對這樣侮辱的字眼,滿及第忍了下來。「謝謝你這些天對我的好,我一輩子都會記得。」
「我要的不是這個!」
堂余幽把滿及第拉到身後,眼神深不可測。「不然,你想要什麼?」
他狂怒的臉分明寫著妒忌,他看上了及第。
鄯寶寶忽然詭異的笑起來。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堂余幽也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如果你求我,或許我會寬大為懷的考慮放掉你跟她其中一個。」
「不需要。」雖然落在對方手中,堂余幽絲毫不見懼色。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拆散我們夫妻,不過,我堅決的告訴你,我相公在哪我也在哪。」滿及第悄悄握住堂余幽的手,不畏不懼的說。
堂余幽感覺到她的勇氣,也握緊她的手。「你現在終於曉得不可以輕易休了我,我可不是隨便的人可以取代的。」
「你也會自抬身價啊。」她皺皺鼻頭,甜甜的笑了,為堂余幽少見的臭屁模樣覺得新奇。
「由此可知娘子對我所知有限,以後罰你要努力作功課。」
「你要檢討,是你對我太忽略了。」這樣的打情罵俏讓滿及第顯露身為女人的風情。
「你這得寸進尺的小東西。」
「我才不是小東西。」她抗議。
呵,想不到他的娘子也會計較。
滿及第甜滋滋的偎入堂余幽懷中,神情滿足。
一對鴛鴦鳥好不恩愛,卻是氣煞了鄯寶寶。
這兩人,眼裡究竟有沒有他這個堂堂駙馬爺?他會要他們付出代價的!
「你們兩人夠了沒有,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裡!」
「駙馬爺,想不到你的夫妻生活這麼貧乏,可憐到你見不得別人好的地步,我真想為你掬一把同情的眼淚。」堂余幽把鄯寶寶的忌妒看在眼中,心裡對他想染指滿及第的念頭生出錯綜複雜的情緒來。
鄯寶寶氣得漲紅臉,他的夫妻生活的確貧乏。
「本駙馬的家務事不用你來說嘴。」
「既然這樣,駙馬爺對我們夫妻又有什麼好妄加干涉的?」
鄯寶寶眼見得不到滿及第的心,心生卑劣的手段。
「堂余幽,你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幫本駙馬打江山,庸碌的人生多乏味,只要你允了我,嬌妻美眷就是你的了。」堂余幽是塊頑石,乾脆利用滿及第來威脅他。
「不!」堂余幽語出驚人。
「你說什麼?」
「我不幫你造反嬌妻美眷也不缺,何必繞一個大圈子自找麻煩。」
鄯寶寶怒髮衝冠,用力一拍桌子,「來人!」
他一示意,暗藏在屋子裡的侍衛一窩蜂衝出來,其中一人打出暗器,擊中滿及第的京門、合陽、肩井穴等,重力全失的她倏然倒地,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她已經被虎視眈眈的侍衛押起來。
堂余幽一個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想不到你居然使這種下流步數!」他冷沉下臉。
「為什麼不?堂余幽,本駙馬是做大事業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可不像你,到手的富貴還往外推,迂腐!但本駙馬是惜才的,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不然,你就等著跟你的小娘子訣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