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雷斐洛那張若有所思的臉,正目不轉睛地凝望著自己。
"啊!對不起!"她猛地一起身,這才發現自己在睡熟後竟然將他的大腿當成了枕頭,真是丟人!
"沒關係。"雷斐洛無所謂地點點頭。見她紅著臉退後了幾步,他將雙手伸直到蕾雅前面道:"現在你可以幫我解開了。"
見蕾雅遲疑的目光移到了窗外,雷斐洛嘲諷地挑高一道眉。現在已經是白天了,就算你將鐵鏈解開我也不會對你無禮,現在可以將我解開了吧?!"
蕾雅臉-紅向前一步,沉默地將他手上的鐵鏈解開。
"謝謝你,現在你可以出去了。"待鐵鏈解開之後,雷斐洛神情淡漠地活動著被扣住一整夜的手腕,接著開口要她離開。
"我不會離開的,除非你老實地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蕾雅搖搖頭,斬釘截鐵地看著他。
"喔,你不準備離開?"雷斐洛咧嘴回了她一個充滿惡意的微笑,黑眸含笑地盯著她,自顧自地開始脫身上的衣服。
"你要做什麼?"蕾雅退了一大步,雙手緊張地握緊看著他。
"我看起來像要做什麼?"整件上衣被他隨意扔在一旁,雷斐洛跨著穩健的步伐,似笑非笑地停在她的眼前。
"雷斐洛……"被他逼到了牆角,蕾雅始終瞪著他,開始評估魔力被鎖住的自己要用多少力氣才能將他扳倒。
"我只是想梳洗一下,但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這個護衛已經盡忠職守到想服侍我洗澡?"他撩起她的一綹長髮湊到鼻間戲謔道。
"呃?"蕾雅眨了眨眼,雙頰再次升起暈紅色彩。
"還有……"雷斐洛低下頭,緊鎖著她琥珀色的眼瞳,嘲弄地牽動一下嘴角道,"我必須收回我的披風,蕾雅。"
雷斐洛說完後,伸手將蕾雅身上的披風抽回,隨意地披在肩上就往另一個房間走去。
"等一等!"在雷斐洛要走出這個房間的時候,蕾雅出聲喚住他。
"你改變主意要替我刷背了嗎?"他頭也不回,語氣仍是嘲弄的。
"你別想逃,在你沒有將這一切解釋清楚前,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蕾雅雙手握拳,喊出自己的堅持。
"我不會逃。"雷斐洛回過身子,嘴角揚起一抹苦澀,一點火光在他的黑瞳中耀動,"想逃的,從來都不是我。"蕾雅胸口一震,垂下眼不願與他對視。雷斐洛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眼中的光芒一暗,最後淡淡開口:"在我回來這段期間,找個東西遮掩你自己。"
雷斐洛關上門的聲音讓蕾雅鬆了一口氣。她垂下肩,有些疲憊地靠著牆角休息。雷斐洛剛才的話像魔咒一般在她的腦海中盤旋不散。想逃的,從來都不是我。但是,從出生的那一天起,她就注定了要成為一個魔法師,這樣的自己,除了逃之外,還能怎麼做?
蕾雅靠在牆邊,輕歎一口氣,命運的齒輪總是朝她意料不到的方向轉去,在分離了這許多年之後,又讓他們再次相逢,而既定的命運依舊沒有改變。
雷斐洛依舊是伊薩爾國的王子,而她依舊是"燦星賢者",同樣是兩條平行線,這一輩子,他倆都不會有交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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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斐洛離開的這段時間,蕾雅也乘隙回到自己的宮殿換掉一身破損的衣服,當她再回到雷斐洛的房間時,看到的是一身神清氣爽的雷斐洛。
"是誰鎖住了你的魔力?"雷斐洛走到蕾雅身邊,瞇起眼仔細地觀察她脖子上的鎖扣。當他看出那個精緻的鎖扣僅是鎖住她的魔力,並沒有任何黑魔咒,或是毒性時,他才鬆了一口氣。
"是麗姬,但是我想她並不是施法的人。"蕾雅想起她昏迷時聽到的聲音,忽高忽低的女子笑聲,在記憶中,她似乎曾聽過這個笑聲。
"是她?"雷斐洛點點頭,伸手檢查蕾雅頸項上的鎖扣,濃眉微蹙,似乎在思索要怎麼解開它。
"這種鎖扣很精緻,似乎不是出於一般人之手。"蕾雅也提出自己的看法。
"你帶著它,·除了無法施展魔力之外,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雷斐洛抽回手,凝視她的臉頰,查看是否有中毒的跡象。
"沒有,但它可以感應魔法和咒語,若是我要施展魔法,它就會緊縮勒住我的脖子。"蕾雅搖搖頭,"也就是說,只要這個鎖扣一日在我的脖子上,就算我有再高深的魔法也無法施展。"
"看來你是被'燦星賢者'這個盛名所累,他們怕你在這裡有所作為,所以才會想出以鎖扣鎖住你的魔力這個方法。"
"他們是誰?這個國家到底出了什麼事?還有你身上的'血影魔咒'是怎麼一回事?"蕾雅抬頭凝視他。對於魔力被鎖住一事並不擔心,現在她最關心的是他身上被下的魔咒一事。
"這是我的事,你不需要過問。"雷斐洛嘴角嚴厲一抿,原本柔和的臉再次緊繃。
"雷斐洛,你不要這個樣子,你若是什麼都不肯說,我要怎麼幫你?'血影魔咒'雖然惡毒,但是未必無法破解……"她沉吟道。忽然想起了凱王子身上那一條疑似"幻色寶石"的項鏈,倘若那顆石子是真的,擁有傳說中可以超越一切法術的魔力,或許可以解除雷斐洛身上的魔咒。
"被鎖住魔力的你,連做我護衛的資格都失去了,又能做些什麼?"雷斐洛忽然笑出聲,俊邪的面孔上一片冷然。
"你——"蕾雅一愣,被他語氣中的殘酷所刺傷。
"我雖念舊,卻不想留一個一無是處的人在自己身邊,蕾雅,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我的護衛。"雷斐洛一步一步向前,逼得她一步一步後退,直到抵到了牆邊,他伸出雙臂,一臉莫測高深地將她困在自己和牆壁之間。
見到蕾雅受傷的神情,雷斐洛再次勾起一抹笑,輕佻又充滿了魅惑:"現下又捨不得我了?"
"或許我們可以一起想出解決的方法,你又何必如此拒絕我?"蕾雅仰頭子視他,要雷斐洛明白自己的堅持。
"你沒有聽清楚我的意思。現在的你,無法給我任何的幫助,留在我身邊,反倒是一種拖累。"雷斐洛遺憾地搖頭,嘴角揚起輕蔑的角度繼續道,"我要煩惱的事已經夠多了,實在沒有心思浪費在你身上,特別是一種連魔力都被鎖住的'魔法師'身上,我這樣解釋夠清楚了吧,蕾雅'護衛'?"
"雷斐洛……"她的心頭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劍,但她就是不能狠下心就這樣離開,他身上仍有未解的魔咒,自己怎麼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於是蕾雅頓了頓,還是緩聲開口道:"我不會在這個時候走的,除非我確定你的安全,還有……"
"該死的!我說的話你到底哪一句聽不明白?!"她為難的表情徹底地激怒了雷斐洛,他突然吼出聲,霍地伸手扣住她纖細的肩頭搖晃。
"你想留下來,那麼你準備好要承受這個了嗎?"扣住她肩頭的手用力一扯,將她攬進自己的懷中,雷斐洛低下頭,猛然吻住她驚愕微啟的紅唇
強烈的男性氣息伴隨著驚人的怒意,朝她席捲而來,他的吻毫不留情,炙烈地索求著,再次攪亂了她的心。蕾雅伸出去想推拒他的手也被他用力一扣反剪在背後,他空出的另一隻手,也強橫地伸到她的胸前,不顧她的驚喘,一把撕裂她的衣服,他抬眼,漆黑的眼熾烈如火、動也不動地鎖著蕾雅嬌美的容顏。
"住手!"蕾雅緊咬著下唇,不住甩頭想擺脫他。
"你怕了?"雷斐洛不為所動,目光冷酷地看著被他困在雙臂間的蕾雅,他以不容拒絕的力量扣著她,欣賞她的無助。"你知道,就算我想在這裡佔有你,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放手,不要這個樣子……"蕾雅掙脫不開,只能緊緊閉上她的雙眼。
"睜開眼看著我,看清楚你能不能阻止我?你可別忘了,你的魔力已經完全被鎖住,現在的'燦星賢者'在我眼中,只是一個再單純不過的女人……"雷斐洛貼著她的唇邊細語,惡意地想挑起她所有的恐懼,"你知道,我隨時隨地都可以佔有你,讓我的渴望成真……"
雷斐洛鋼鐵般的身子透著隱隱熱力,卻又以無情的語氣說著放肆輕佻的話語,蕾雅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樣的雷斐洛。她的身子不自覺地發熱發燙,腦海中早已經亂成了一片,只能被動地回望著雷斐洛一雙若有所求的黑色眼瞳。
"王子殿下。"一陣急促的呼喚聲,硬生生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凝視。
"什麼事?"雷斐洛身子一側,剛好擋住蕾雅露出的赤裸肌膚。,
"國王陛下——"士兵見到雷斐洛抵著一名女子立在牆邊,一副男歡女愛的姿勢,不由得漲紅了一張臉,就怕自己打斷了王子的好事而惹來禍端。
"父王怎麼了?"雷斐洛挑高一道眉,身子半轉正色問道。
"國王陛下覺得身子不適,命令我召喚王子過去一趟。"士兵低下頭,怎麼也不敢抬起頭來。
"知道了,等一會兒我就過去。"雷斐洛點點頭,原本火熱的身子也因為這個消息而平靜了下來。
士兵退下之後,雷斐洛同時鬆開懷中的蕾雅。
"現在出城還來得及,你應當知道'青龍賢者'這個名字吧?他和你一樣名列東方賢者之一,他此刻住在伊薩爾王國西邊的湖畔,或許他有辦法解開你身上的鎖扣。"雷斐洛以沉靜的聲音開口。
"那麼你身上的……"不經意脫口而出的仍是對他的關懷,但蕾雅還未說完便又硬生生地打住。悲傷地想起雷斐洛不需要她的關懷,甚至將它棄之如敝屣。
"要是沒人進來打斷我們,你知道情況會發展到什麼程度嗎?"他似笑非笑地低下頭,手指放肆地在她的肩胛遊走。
"想留下來,就要有成為我的人的打算。"他低下頭,不意外地看到她縮起肩頭。雷斐洛眼眸一暗,嘴角一抿,最後開口道:"既然你沒有這個打算,就滾得越遠越好,你知道,不是每一天都有這麼好的運氣,要是再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放你走的。"
"在你回來之前,我會離開的。"蕾雅以細不可聞的聲音開口。不能再讓自己難堪了,現在的她,的確對雷斐洛一點幫助也沒有。
蕾雅低垂著眼離開他的房間,仍舊感覺得出雷斐洛的目光盯著自己不放,不知道為什麼,他殘忍的話語和蠻橫強吻的行為,都比不上他不需要她這個事實宋得讓她難受,她到底……該怎麼做?
直到蕾雅完全走出他的視線,雷斐洛才發出了忿怒的咆哮聲。
"該死!"他忿怒地以手捶牆,發洩自己的怒火。現在的他,是再也沒有資格得到幸福的;再過半年就要結束的生命,還有自己一身醜惡的罪,再也沒有資格得到蕾雅……
也許,在他將死之前能再見到蕾雅一面,就已經是命運之神賜給他最大的仁慈了,就這樣讓她離開吧,這是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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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雅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離開了伊薩爾王宮,把守城門的侍衛或許是得到了雷斐洛的指示,在毫無阻礙的情況下,蕾雅就這樣離開了王宮。
走出城外後,蕾雅難掩心中那股莫名的失落。這不是最好的情況嗎?她不再是雷斐洛的護衛,不必再待在他的身邊,忍受他陰晴不定的脾氣,不必再看到他若有所求的黑眸,更伺況她恢復了自由之身,現在只要解下頸項的鎖扣,她又是那個獨來獨往的"燦星賢者",一切可說是再完美不過。那麼,她心中那股失落,又是為了什麼?
她甩甩頭,告訴自己這一定是頸上的鎖扣造成的影響,身為一個魔法師,她不該有如此情緒化的反應,思緒轉到此,蕾雅轉身往西方而去,筆直地朝雷斐洛所說的那個湖邊前進,或許,只要解下了這個鎖住她魔力的鎖扣,她就會恢復從前的自己,至少,不會再像現在這樣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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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薩爾王國的北面是山,兩邊則是一片茂盛的森林,蕾雅確定了方位之後,朝著西面前進,她的腳程極快,不到傍晚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雷斐洛所說的湖畔。
"好漂亮的地方。"蕾雅穿過無數條小徑,最後來到了泛著銀色波光的湖畔,禁不住出口歎道。
"咦!蕾雅姐姐,真的是你嗎?"正當蕾雅停在湖邊欣賞美景的時候,她聽到身後傳來興奮的喚聲。
蕾雅很自然地回頭,看到了紅髮綠眼、一臉真稚之情的少年。
"穎兒?你怎麼會在這個地方?"蕾雅奇道。認出了眼前漾著一臉笑的少年正是莫穎兒。
"我才想問你呢,蕾雅姐姐你不是在當雷斐洛的護衛嗎?怎麼會在這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莫穎兒開心地坐到她的身邊。
"嗯,是發生了一些事。"面對他的笑臉,蕾雅不自禁地回了他一個微笑。
"嘩!出了什麼事?是不是那個雷斐洛欺負你?"莫穎兒眼珠子一轉,想到了這個可能,一臉憤怒地站起。
"穎兒,你又和誰在這兒大呼小叫的?"蕾雅還來不及回答,就聽到身後傳來溫和的男音,她轉過身子,不意外地瞧見了一臉含笑的吟遊詩人賽倫。
"賽倫,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蕾雅淡淡一笑,也許她和這對師徒是真的有緣吧!先是為了他們成為雷斐洛的護衛,現在出了城,又碰見了他們。
"美麗的'燦星賢者',看來今晚我必須要感謝命運之神賜給我的幸運。"賽倫含笑開口,執起她的手禮貌地印上一吻。
"拜託,賽倫師父你不要那麼噁心,好不好?"莫穎兒吐舌扮鬼臉,簡直受不了他一看到美女就暈頭的德性。
"小鬼,不懂就閉嘴!"賽倫賞給莫穎兒一個爆栗,轉過身溫和地對蕾雅道:"你怎麼會來到這裡,莫非你是陪著雷斐洛王子來這裡出巡?"
"不是,我是來這裡找人的。"蕾雅搖搖頭。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解釋。·
"你身上多了一個很精緻的鎖扣。"賽倫的目光不經意地掃到她頸項上的鎖扣,他淡笑地轉移了蕾雅的困窘。
"我看看!"莫穎兒也湊向前,圓滾滾的眼睛直盯著蕾雅身上的鎖扣,突然道,"啊!·我看過這種東西,蕾雅姐姐你放心好了,這裡住了一個又醜又怪的小老頭,他很厲害喔,我和賽倫師父住在這裡好一段日子了,看過他幫很多人開鎖,他什麼鎖都解得開!一定有辦法可以幫你的。"
"是誰背著我的客人在說我的壞話?"三個人的身後突然出現一陣低沉蒼老的聲音,莫穎兒頭一縮,一瞬間躲到了賽倫的背後去。
"又是你這個紅頭髮的小鬼。"一個身型不及蕾雅一半身高的老人家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他朝賽倫的方向一蹬腳,手指曲起輕輕一彈,賽倫背後的莫穎兒突然驚叫一聲,痛得哇哇大叫,小小的臉頰像是吹了氣似地腫了起來。
"您就別和我這個傻徒弟計較了。"賽倫微微拱手,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莫穎兒腫了半邊的臉。
"蕾雅姐姐,你看那個怪老頭子啦!"莫穎兒撫著自己一張臉,急忙縮到蕾雅的後面。
"別哭啊!我等會兒再幫你上藥。"蕾雅輕聲安慰他,知道對方只是將會讓人皮膚過敏的藥順著風彈到莫穎兒的臉上,小小懲戒他一番而已,並不會造成任何的傷害。
"我叫蕾雅,是特地來這裡請你幫我取下脖子上的鎖扣的。"對方一出手,蕾雅就確定他是"青龍賢者"。他們雖然同樣列名為東方賢者,卻沒有真正見過面,只聽傳言說他是一個童心未泯、喜歡惡作劇的魔法師。
"你就是蕾雅,讓雷斐洛那個傻子魂牽夢縈的'燦星賢者'?"老者聽到她自報姓名,突然問道,一雙眼炯炯發亮地瞪視著她。
蕾雅不明白青龍賢者突如其來的敵意來自何方,卻猜測或多或少和雷斐洛有關係,但是她知道此時自己有求於人,也不方便解釋什麼,於是沉默地站在那裡接受他審視的目光。
"喂!糟老頭,你不要看蕾雅姐姐好看就猛盯著她不放好不好?"打破沉默的是莫穎兒,他雙手一張,人就擋在蕾雅的前面。
"穎兒,我說你就別多事了。"賽倫輕歎一口氣,為了怕小徒弟又被打成豬頭,賽倫這一回只得將莫穎兒扯進自己的懷中。
"哼!"青龍賢者自然也聽到了莫穎兒充滿挑釁的話,他背過身子,冷冷丟下一句:"別吵了,統統進屋裡來。"
"蕾雅你別怕,我和他相處了好些日子,他除了脾氣怪一點之外,其實是個很好的人。"賽倫在進屋前對蕾雅耳語道,笑著為她打氣。
"謝謝。"蕾雅淡笑著點頭,也跟在賽倫後面走進了離湖畔不遠的小木屋。
造型簡單的小木屋裡,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雜物:散了一地的魔法書籍、藥草,還有大大小小的工具。青龍賢者坐在一張鋪滿了獸皮的椅子上,目光如炬地盯著蕾雅看。
"你這個小女娃真是'燦星賢者'?真不知是哪個混蛋將你封為東方賢者之一!這麼簡單就被人鎖住魔法,丟死人了!我竟然還和你這種沒用的女娃並列為東方賢者?真是丟死人了!"青龍賢者看了她頸項上的鎖扣一眼,嘖嘖稱奇道。
"喂!你到底會不會開鎖?這麼囉嗦-"莫穎兒心中早已認定了蕾雅是善良美麗的化身,看到青龍對她這麼無禮,一張小臉又氣得紅通通的。
"啊!你們兩位一定有很多事要說,我和穎兒先出去了。"不想讓莫穎兒橫死在此,賽倫死拖活拉地將他帶了出去。
"現在就只剩我們兩個了。"見賽倫師徒關上門離去,青龍賢者一捻白色的長鬍鬚,比了比前面的椅子道,"坐到我面前來,讓我仔細看看你的鎖扣。"
蕾雅聽話地坐到了他的面前,青龍賢者低下頭,一邊撫著自己的白鬚,一邊仔細地觀看蕾雅頸上精緻的鎖扣。
"嗯,想不到現在還能看到這麼精緻的東西。"青龍賢者看了半天後開口。
"你能幫我解開嗎?"蕾雅雖然是個高明的魔法師,但是她所習的魔法是風妖精一系列的魔法,對於解鎖方面卻是一竅不通。
"解是可以解,但是我為什麼要幫你?"青龍賢者在椅子上重新坐好,蒼老的臉上浮現了不合年齡的頑皮模樣。
"呃?"蕾雅也愣了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先告訴我,當年你為什麼不要我的寶貝弟子,還將他趕走?"青龍賢者哼的一聲開口。
"你的寶貝弟子?"蕾雅蹙起眉頭,莫非是……
"雷斐洛那個小子後來被我青龍收為弟子,你不知道嗎?"青龍從椅子上站起來,在小木屋裡開始來回走動,"他可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弟子,人長得俊,也肯認真學習,這種弟子哪裡去找,我到現在還想不透你為什麼趕他出去?你說說這是什麼道理?哼!做'燦星賢者'的弟子有什麼了不起!"
蕾雅心中一動,卻不答話。
"本來呢,我們同樣列名為東方賢者,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但是你曾經趕走我最寶貝的徒弟,如果我救了你,不就對不起我徒弟了嗎?"
"那就不麻煩你了。"蕾雅淡淡一笑站了起來。她已經不想再和雷斐洛有任何牽扯,更不想欠他人情。
"喂!"青龍賢者見她舉步就要離去,急得大呼出聲。
"砰"的一聲,木門被青龍賢者以魔法緊緊鎖上,蕾雅想走也走不出去。
"你這個小女娃脾氣怎麼這樣壞?我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要走?哼!就算你走出去,我保證你也找不到可以幫你開鎖的人!"青龍賢者跳到她面前又叫又吼,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我只是不想欠人情。"蕾雅無奈道,至少她現在確定雷斐洛陰陽怪氣的脾氣或多或少來自眼前這個老頭子了。
"不行!你現在走出去,那我的面子才丟大了,竟然連一個鎖都解不開!"青龍耍賴道,"不成不成!你要留下來,欠人情事小,面子丟了事大!"
"我不要你救了不行嗎?"她轉過身子面對青龍賢者,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氣紅的臉。
"不行!"彷彿怕蕾雅反悔,青龍口中催動咒語,手邊挽起一圈金光,朝蕾雅的頸部直射而去"鏘"的一聲,束縛蕾雅多時的鎖扣應聲而落。
"喏!我解開鎖扣了,現在你已經自由了,就當我今天心情好,免費幫你好了,免得你又說我青龍是個小氣的魔法師。"青龍賢者冷哼開口。
"謝謝你。"蕾雅微微拱手,笑著道謝。
"你走吧!"青龍轉過身背對著她擺擺手,正當蕾雅握住門把準備離開之時,他突然歎氣道:"唉!有這種無情的師父,雷斐洛真是命苦,我看那個'血影魔咒'是一輩子都解不了嘍!"
"血影魔咒?!"蕾雅放在門把上的手一頓,跟著緩緩轉過身來。
"你知道解除'血影魔咒'的方法?"蕾雅驚訝不已地開口。
見蕾雅回頭,青龍賢者笑得好不開心,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朝蕾雅熱情地招招手道:"來來來!我們坐下來聊,多認識認識彼此。".
蕾雅不自禁地蹙起了眉頭,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青龍的笑容中別有涵義,似乎在算計著什麼,但倘若他真有救雷斐洛的方法,她是該聽一聽的。
"很好、很好。"青龍賢者酌嘴幾乎咧到了耳邊,而蕾雅則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