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腰的長髮用黑色皮革圈住,劍眉微微上揚著,漂亮的鼻尖有著陽剛的力與美,他軒昂瀟灑,俊挺危險,渾身優雅的紋理顯而易見。
「哥!」一張明媚的臉龐探了進來。
殷柔穿著薄紗似的睡衣,光著腳丫子走在地毯的模樣就像踩在林間樹梢的精靈,揉合了性感與純真的氣質。
殷邪轉過身去,嘴角擒著笑容,「小心著涼。」他順手拿了件薄外套披在妹妹肩上,很兄長式的揉揉她頭髮。笑問:「我吵到你了?」
「哥,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學生會早上有會報嗎?」她看得出來他並不打算在家裡用早餐。
他們臥室相連,宅邸裡的隔音設備相當好,他一早就起來的微微聲響根本不足以驚擾她,但或許是身為孿生兄妹的心有靈犀與敏感吧,她與他幾乎在同一個時間醒過來。
然後,殷柔故意換了身上這件性感至極的白紗睡衣,在房裡坐了一會,估計他約未已經梳洗整裝完畢之後,才特意不穿拖鞋,噴了點迷人香水,一臉無辜的來探門。
男人都是禁不起誘惑的,尤其她對自己十八歲的成熟恫體相當有信心,去游泳時,鄰校的男同學看了她不都如惡虎要撲羊嗎?因此她相信她大哥也會為自己姣好的曲線著迷。
「今天沒有會報。」他俯視著她,溫和的回答。
對於妹妹異常愛慕著他這件事,在朝夕相處之下,殷邪心中自然有數。
殷柔個性偏激、嬌縱,先天有自負的外貌,又有遺傳自家族的絕頂聰明,後天的環境寵得她要什麼就非得到什麼不可,對於他,他相當清楚她也是抱著誓在必得的頑劣心態。
他們自小一起成長,她眼中只有他,他的優異拔卓使得她根本不屑多看別的男子一眼。
在殷邪心目中,他這個大哥是天上人間絕無僅有,而她本人更是從小就等著當他的新娘。
小柔的討好、曲意承歡他都看在眼裡,但他們是無可懷疑的親兄妹,相戀絕不可能,她必須知道這一點。
「哦?沒有會報呀!」殷柔偵測般的挑挑眉,瞬間沒掉那層不滿的面霜,變出一臉天真無邪的表情來仰視他,「那你要去哪裡?不在家裡陪我吃早餐嗎?我一個人吃會一點胃口都沒有。」
一股想知道他行蹤的慾念從殷柔心臟漫起,這麼早出門,他究竟去會什麼人?是男?抑或是女?她想知道!
殷邪親暱的捏捏妹妹嬌俏的鼻尖,「讓管家陪你吃吧。」
看了看表,他必須出門了,否則會錯過佳人,「聽話,回房換衣服吃飯,我先走了。」
「哥!」她發怒的瞪視著他從容不迫的瀟灑背影,一陣鬱悶的情緒無從發洩,她不死心的奔下樓去。
殷邪正在車庫發動他專用的銀白色跑車。
「哥,今天不讓司機送你嗎?」清亮的大眼死命盯著他,嬌軀硬是靠在窗邊不走。
「小柔,我的約會要遲到了。」他笑了笑。
與他對看了幾秒,殷柔驟然移開身子,憤恨難平的大眼眸滿是委屈,慢吞吞的步伐像在控訴他對她的冷落。
雖然他語氣依然溫和,但她知道自己最好現在就讓開,因為她很清楚她那平時一貫溫和親切又有禮的哥哥也有狂怒的時候,她這輩子只見識過一次便已永生難忘。
三年前,小湄喪生時,那場由他延燒出的狂暴烈焰,漫天熾火嚇得她直到現在想起還會心悸的打哆嗦。
他並非像外界所看到般的像個神話王子,他也可以是火球,巨大的焰火足以吞噬掉所有沾惹了他的人,當初那個人的下場就是被他打斷了肋骨,判刑終身監禁,至死不得釋放。
儘管如此。她依然還是深戀著殷邪,兼夾著陽剛與溫存、正義與邪惡的他,讓殷柔沉淪著迷得無法自拔!
***微飄小雨是台灣典型的四月氣候,聖柏亞春季的制服依然清新可喜,米色系就像春天枝芽的蓓蕾。
砂衣子提著書包,踩著愜意的步伐走出大門。
為了她的安全考量﹐原本她舅舅執意為她安排接送司機,但是她拒絕了,她習慣了獨立,在日本時即是如此,未遇不明人士騷擾之前,她連保鑣都不要,每天搭電車上學,就像任何一個普通的日本少女一樣。
因此她不認為自己在台灣反而要用到專屬司機與保全人員,那可能適得其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昨天她才接到森高介吾的電話,「靜川會」已在她父親的授意之下展開大規模的獵捕行動,每個堂口都在高度的警戒中,她在台灣所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顧自己,一旦揪出幕後主使者,他們會立即來接她回日……
「別小看了這場小雨,你該打把傘。」
怎麼自己才略一出神,就有人欺身而近?與溫柔話語同來,頂部雨絲被接承了去,碩長挺拔的身影貼近了她。
「早。」砂衣子禮貌的抬眼,沒有意外的接觸到一雙沉逸的眼,以及挾帶著笑意的好看嘴角。
她不得不讚歎,一身筆挺校服的殷邪真是英俊!這是一個十八歲少年可以有的氣勢嗎?
她在日本所有與他同齡的異性朋友都毛躁得教人啼笑皆非,而不消說,殷邪已遠遠的凌駕了同僚。
「砂衣子,你見到我不意外嗎?」一手瀟灑的插在褲袋中,一手為她打傘,他們在大道上緩緩並肩而走。
「經過昨天,你的作為已經沒有什麼可讓我意外了。」道場裡那教人心癢難搔的淺吻害她失眠一夜,再冷靜的人都免不了吧,所以人說少女情懷總是詩呵!
「是嗎?」
殷邪俊朗面孔笑意盈盈,突然間止住腳步,將她摟進一部銀白色跑車裡,她還沒坐穩,他修長雙腿旋即跨坐進來,發動了引擎。
這部優雅非凡的流線型百萬跑車就像是為他專門訂製的一般,將他形於外的貴族氣質推上層樓。
太危險了,砂衣子暗自倒抽了口冷氣。
「我們一起去學校。」他宣告他們的行程,熟練的將車身滑上公路。
她匪夷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高挺的迷人鼻樑、完美如雕的側臉,老天,這人根本就不怕所謂的蚩短流長!
「別這樣盯著我看,我會想吃了你。」殷邪單手駕駛,輕而易舉的分出一隻手來,修長手指戲弄似的摩挲過砂衣子臉頰,停留在她白晢的頸間,他的笑意不減,依舊掛在唇緣。
頸上那股溫熱的氣息像要融了她。砂衣子訝然不已的退後,不意狹小的空間內,她無可避免的撞上了車窗。
迅速打了方向燈,殷邪將車身靠路肩停下。
「你不知道車速行駛間不能亂動的嗎?」他端詳她,眸光完全停駐在她美麗的臉龐上,又溫柔又呵護備至的問:「告訴我,撞痛了哪裹?」
烙鐵般的手掌離開她女性化的頸子,砂衣子以為他總算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了,誰知道他卻又順沿而下,握住了她的肩膀,穩穩的把她箝制住。
「你想做什麼?」她戒心十足的問,這人,不能輕忽他的舉動,稍不留意,他的輕薄就來了。
「被你識破了。」殷邪笑,笑得率性愜意,「不愧是籐真家的後裔,你的敏捷與你的家族歷史一樣出色。」
他已從計算機數據的分析中得知她的身份,她的來歷與他預測的一樣複雜龐大。
「你知道我是誰?」她幾乎豎起寒毛。
不可能!她隱身台灣根本是個秘密,除了她父親、母親與森高介吾之外,沒有第四個人可以經由任何管道追蹤她的下落,而殷邪……這是否代表著「靜川會」的內部出了問題?
他注視著她震驚的瞳孔,「我知道你自小就受到嚴格的訓練。但是別起疑心,相信我,砂衣子,我會保護你。」
笑意漸濃,藍圖在他腦海中也逐漸勾勒成形,往後她必須一直伴隨在自己身邊,他要定了她!
「我不會相信你。」砂衣子臉孔線條泛出敵對的弧度,兩人相隔不過幾公分,她更是深覺殷邪每一刻的笑容都讓人捉摸不定。
在舊金山懈溝的他,俊美溫柔得令自己怦然心動,他親暱的挑起她一鯦髮絲,讓她產生無限懷念,一直想再見他一面。
這幾天以來,她聽了太多同學對殷邪的推崇,對他親切有禮的描述,在同學們的眼中,他是一個比上流社會的紳士還要紳士的人,任何女子在他眼中都是珍珠,他相待有禮,視之瑰寶。
可是,為什麼她完全沒有那種感覺?
三天來,她見識到他敏捷若猛鷹的身手,身軀勁瘦結實得令人無從與他的面孔結合,當他以唇與她嬉戲,溫存氣息中,他半帶邪惡、半帶威迫的霸氣隱約顯見,莫非他有雙重性格?
「當然!」殷邪完全同意她的話。笑意浮上嘴角。「沒有任何人有義務去相信任何人,你當然可以懷疑我,儘管我是惟一嘗過你紅唇的人。」
他強硬又溫柔的宣告佔有,這讓她挑起了濃眉,「我的技巧真有那麼生澀嗎?」
「當然!」他又同意她了,順手一拐,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但是,我欣賞你的生澀,砂衣子。」英挺的面孔緩緩侵近她。「男人都是自私的,雄性動物喜歡要求他們的另一半純潔無瑕,原諒我也有這個讓人難以忍受的毛病。」
「殷邪,你這是在向我求愛嗎?」在車裡,他們的肢體已貼近得不能再貼近了,他只差沒把她摟上腿而已。
「我確實在向你求愛,雖然……」殷邪好整以暇的微笑,十指梳向她腦後棕髮,將她的頭顱托向自己,吻住她粉嫩唇瓣,手勁轉為溫柔,「你的國語有點奇怪,不過沒關係,我會好好教你。」
見鬼!他這是在取笑她嗎?
蜻蜒點水般的吻歷時三十秒結束,砂衣子雙頰一片嫣紅,而他性感的唇就像利器,她得深吸好幾口氣才恢復過來。
「你很會接吻。」這絕不是誇讚,有此吻技,想必供他練習的女性不在少數,但他的過去她沒必要知道,那只是過去。
「謝謝。」把車身重新開上公路,他從後座拿起一袋麥當勞紙袋遞給她,「吃點東西,馬上就到學校了。」
「你呢?不吃嗎?」客人總要有點禮貌,在別人的車裡,不好將主人使用殆盡,又川他開車又不讓他吃東西,所以她隨口問問。
殷邪促狹的一笑,「除非你餵我。」
砂衣子逕自揚起唇角,這人當真不能寵。
***微暖的風吹拂大地,空氣中飄著香頌的優美歌曲,香頌是法國歌曲的意思,聖柏亞的創辦人是位法國藝術家,今天是這位創辦人的生日,因此校園裡整天播放他喜歡的歌曲來緬懷他。
與江忍一同走在校園中,殷邪隨旋律輕哼著,嗓音之渾厚優雅,已遠遠的超越了原主唱人。
殷邪出身外交官世家,他母親是位擁有貴族血統的中法混血,因此他自小就在母親的教導中說得一口道地的法語。
「法國是世界藝術的發源地,藝壇奇才的事跡不少。」殷邪說道。
江忍緩步而走,看了他風度極佳的夥伴一眼,「而你卻似乎對大和民族更感興趣。」
殷邪閒適的笑了笑,調侃自己的說:「傳人者,人恆傳之。」誰教他素來揣測他人心意準確無誤,這次逮到機會。夥伴們當然會還以顏色了。
「籐真砂衣子不是泛泛之輩。」江忍乾脆點明,身為江氏集團的接班人以及學生會會長,他自然知道聖柏亞每個學生的來歷。
殷邪慢條斯理的散步,空氣中花香仍濃冽,「她來自日本三大黑幫之一,」靜川會「,她是籐真武龍的獨生女。」就因出身如此獨特,她才會顯得萬分與眾不同,神秘的環境孕育出她渾身難掩的絕倫風采。
「你已知道?」相識三年,江忍自然很清楚殷邪的神乎其技,世上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可瞞過他精銳的雙眼。
「瞭如指掌。」檔案中除了原有的數據外,砂衣子十八年來的紀錄正透過國際搜索一點一滴彙集到他的數據庫中,他將鉅細靡遺的掌握她的所有。
「有什麼打算?」
殷邪回江忍一記微笑,「留下她來。」
這與「留她下來」相去甚遠,他是要以最強硬的手段留下她,並非消極的打動與挽留。
「喃!我那兩位好兄弟在聊些什麼呀?讓我來與你們分享一下。」伍惡擁著曉冽,笑嘻嘻的迎面而來。
「曉冽,你的辯論十分精采。」殷邪優雅的道賀。
這次曉冽代表聖柏亞參加全省高中辯論比賽,電視均有實況轉播,她颱風穩健,口齒清晰,輕而易舉的打敗諸多高手而得到省際總冠軍。
「謝謝。」依著伍惡,她對殷邪及江忍投以一抹燦爛的笑意。
「我老婆總是那麼出色!」伍惡得意的偷一記香,牽起曉冽加入男人們的談話行列,「晚上大伙到」提斯「聚一聚吧!曉冽今番旗開得勝,榮譽凱旋歸來嘛,當然是我來請客嘍!」
「這樣總舵主不會翻臉嗎?」江忍微笑著問,他還頗為欣賞校內另一位「會長」的急躁性格。
伍惡喝一聲,挑了挑眉毛,一臉「你別害我了」的表情,「奇怪,我為曉冽請客,她翻什麼臉?」
殷邪默契十足的接口,「上次謙雅田徑比賽得到冠軍,狂也沒有為她舉辦任何慶祝活動。」
「哈哈,這也能扯在一塊呀!」伍惡乾笑幾聲,雖然換成一臉「別鬧了」,可是語氣偏又明顯的愉悅不已。
既是如此,這桌慶功宴他更是非辦不可,看章狂他們小倆口打起來是他近日最快樂的休閒娛樂之一。
「非辦不可了?」殷邪勾勒笑意,拿出手提電話撥了「提斯」的號碼,將電話遞給伍惡。
「知我者,邪也,」伍惡很快樂的接過電話訂位,「喂,老闆嗎?我是伍惡啦!對,晚上要訂位,沒錯,還是九個人……哈哈,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啦,只不過曉冽拿了個辯論冠軍回來罷了……」
曉冽頻頻好笑的搖頭,拿他偶爾發作的孩子氣沒轍。
午後的沁涼風中,四人的笑談聲不絕於耳的飄揚在空氣裡。
***靜謐的空間裡流瀉著柴可夫斯基活潑的「胡桃鉗」,車身奔馳在平順的公路上,夕陽晚照中,兩旁枝葉茂密的行道樹翠綠可喜,大地一片金黃。
「這條不是回我家的路。」砂衣子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陌生的景物。
十分鐘前她才被殷邪挾持上車,現在則不知道他想把自己帶到哪裹去,這傢伙繼天天到她家門口去接她上學之後,今天連送她回家的工作也一併包了。
「我知道。」殷邪按下儀器表其中一個鈕,一隻黑色托盤緩緩展出,兩杯香味四溢的咖啡穩穩的立在托盤上。
砂衣子匪夷所思的挑起眉,瞪著車裡的這項傑作,心想如果遇到什麼突發事件,它是不是可以飛起來?
「喝杯咖啡。」殷邪微微一笑邀請她,他自己則一手駕駛,一手拿起咖啡淺嘗一口。
「怎麼了?砂衣子,你習慣喝茶嗎?」見她遲遲不動手,他又禮貌十足的補了句。
她回過神來,「哦,不,咖啡就可以了。」這人變幻莫測,若自己真要喝茶,說不定另一個按鈕就會送出一杯茶來。
「你在想什麼?緊張我們接下來的去處嗎?」
「我不緊張,」砂衣子平窗口外遼闊的公路美景,夕陽漸沒,而天空實在藍得驚人,看樣子盡頭是海,「我只是奇怪,你怎麼有那麼多時間老是出現在我面前,你不是很忙嗎?」
閒聊時她從汪橘兒口中得知﹐殷邪甚至是台灣某重要政黨的策畫人。
「人們只對不喜歡的人用忙當借口。」愉快的逸出笑聲,殷邪擱下咖啡杯,握住她膝上的手。十指交錯緊握,並帶到自己唇口處,輕啃一下,讚歎道:「你的手很細、很白﹐也很柔軟。」
他的親暱總是來得太過自然,十幾天中,他偷吻她的紀錄已經快要破百位數,拉她手、摟她腰的情況更是頻繁。
私底下他就像只餓極的小色狼般獨佔著她少女的甜美,而在同學面前,他則總是一臉似笑非笑的喚她籐真同學,就像他們全然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而他們確實也沒有任何關係,只除了幾個吻,幾個摟抱……而已。
只是而已。
「親愛的砂衣子,你認得後頭車號二七匹六黑色房車裡的那些人嗎?」殷邪的聲音謙和極了,還給她一個迷人的微笑。
砂衣子微一揚眉,從照後鏡望去,確實有輛轎車正對他們窮追不捨、亦步亦趨,她身子一僵。不好的預感湧現,不由得聯想到舊金山國際機場外那些神秘男子。
「不必理會,我不認得他們。」她鎮定的說。
那些人身份不明,有可能是亡命之徒,有可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人渣,她不希望殷邪捲入她的危機之中。
殷邪低笑,笑得詭譎,「不認識就好,看樣子是一群無聊的登徒子,知道香車之內必有美人,所以一鼓作氣前來追逐。」說著說著,他悠哉的加速,漫不經心的在公路上左右滑行,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就見後頭那群笨蛋手忙腳亂追得狼狽不已,在殷邪超高的駕駛技巧中,那輛黑色房車與他們愈離愈遠,最後終於變成一個黑色小點,被遠遠的拋在後頭。
「開得不錯。」砂衣子學過槍術、弓術、滑雪、騎馬,就是沒學過開車,看他駕車倒是一項視覺的享受。
「我曾經想過要當一名職業賽車手。」殷邪莞爾的想起有次紗紗搭他的便車到超市,差點沒被他的車速給嚇死,紗紗撫著胸口,說她一直以為只有狂開車才會這個樣子,沒想到誤上了他的賊車。
「賽車手?」砂衣子腦中勾勒起他穿賽車服的帥氣模樣,可以想見那一定會迷倒許多少女。
「喂,不要忽略我的技巧。」他為自己不平。
她笑了,可怕的人,看穿了她腦中只想到他俊美外形的這個事實。
適才的危機在談笑中輕描淡寫的被他們丟開了,她是個素來愜意篤定的人,血液中甚至還隱含著一點點男性灑脫的氣質,而殷邪更不用說了,他從來不懂什麼叫危機。
因此當殷邪將車開到目的地之時,剛才被神秘跟蹤之事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我的貴客,下車吧!」他為砂衣子拉開車門,將她柔夷握在手中,激活遙控鈕,帶她走入敞開的華麗大門。
「這裡是……」眼前的巨型別墅令她炫惑,這與籐真家的傳統建築截然不同,顯然摩登多了。
「我的皇宮。」殷邪親親她耳鬢,笑著低語,「籐真砂衣子,你是皇后。」
室內雍雅得不可思議,巨大明亮的玻璃窗,高聳的樑柱,天花板有整排水燈飾,牆上歐陸式的浮雕異常優美,象牙白的地毯,簡單的寶藍色皮製沙發椅……不錯,這確實是座皇宮。
這是屬於殷邪名下的產物,在他出生的那一大,由他居住於法國的外祖父所迭,他十五歲時親手將宅邸設計成現在的模樣,這是他休憩的地方,就連他父母與殷柔都沒來過。
他放了一張豎琴音樂,安置砂衣子在舒適的沙發裡,隨後端出細瓷茶具盛裝的英國水果茶,以及一盤色澤美麗的櫻桃。
窗外已夜幕低垂,遙望出去,萬家燈火璀璨。
殷邪脫下制服外套擱在椅背上,鬆開領帶,敞開領口的他,肌膚閃著麥褐色光澤,隨興的坐在她跟前的地毯上,狂野又瀟灑,砂衣子相信沒有人看過他的這一面。
「你很迷人。」他是造物主的傑作,最精心的雕琢,只要他想要,今生沒有女子逃得過他的誘惑。
「這應該是我要對你講的話。」殷邪微笑著,仰頭喂一顆鮮紅櫻桃進她口中,隨即摟住她腰,迫她彎下身來遷就自己,灼熱溫潤的唇隨即啃上了她白細的頸子,輾轉、多情的吻著。
她制服上打得好好的蝴蝶結被殷邪優雅的解開來,緊扣的衣領也被他給鬆開了,他在她美麗的頸部流連了好一段時間,這才嬉戲般的回到她嫣紅的唇上。
「你很喜歡親吻。」砂衣子兩條手臂和頸部以上都是他進攻的目標,都有他嵌藏的氣息。
「那是我表達與你親密的方法,砂衣子……」他以唇舌送進這句話,這回不是淺嘗即止,而是貨真價實的吻!
一股怎麼也想不到的激盪衝進砂衣子腦門,她震驚之餘一把推開殷邪,自己則跌回椅背上,立即反射性的摀住自己的唇。
他對她做了什麼?!
「怎麼了?」殷邪饒富興味的觀賞她的反應,連在舊金山機場遇挾都鎮靜如儀的她,剛剛居然失控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她心有餘悸的怒瞪著他。
她是在異常嚴謹的環境下成長,父親是威儀的領袖,母親是端莊的貴族,對於男女之事,她自然無從接觸,但即便如此,砂衣子也知道殷邪剛才對她做的,是極親密的情侶才會做的事。
認識才半個月,他們算什麼情侶?況且他也從沒承認自己是他的情人,她又何必多情到對他奉獻烈焰紅唇?
「我在吻你。」殷邪柔聲說,聲音中的引誘成分實在太濃了。
砂衣子背脊頂著沙發,盡量忽略他侵入自己口舌的騷動,也盡量不看他弧度性感的唇形,這是個高度危險的人物。
「你已經吻過我太多次了,你不能再吻我……」
她的聲明未完,冷不防的,殷邪大手一帶,她即逃無可逃的與他一同滾倒在地毯上,他壓著她嬌柔的身子,笑意橫生的看著她略過一絲緊繃的眼眸。
「砂衣子,以前那些不叫接吻,現在,讓我來教你什麼叫做接吻!」
他輕輕佻開她的嘴,來勢洶洶的吻點燃了她體內的火團,他的唇齒摩挲著她虛軟戰慄的唇,熾熱且煽情的需索她的吻,忍不住排山倒海的輕顫發自她口中,砂衣子閉上眼睛,沒推開他,反而開始反應起他的熱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