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軟軟床鋪上的孟偷歡還是舒服得不想動,實在大舒服了,當「候選新娘」還真不錯哩,不僅能夠混吃、混喝、又不必工作,還有專人侍候照料她的生活,簡直可以比擬仙境,她都不想離開這裡嘍。
好棒!要是永遠都住在這地方該有多好?
那麼她就不必再回到現實生活中受氣了。
可是想要留在邪神島上……
孟偷歡驀然翻身下床,衝到梳妝台前,對著鏡子不斷擠眉弄眼。
我美嗎?我漂亮嗎?她自問著。鏡子上的心型臉蛋擁有玫瑰般的色澤,感覺是很可人,而精緻的五官也相當清秀,尤其一對靈慧逼人的眸子閃呀閃,活脫脫是個嬌俏女郎,再加上堪稱勻稱的婀娜身段,她的確是個可愛的美人。只是——唉!美則美矣!可惜那個修羅劫已看盡天下絕色,眼光自然也養得高,挑剔得很,在他心目當中,她的評價肯定爾爾。
況且她跟修羅劫好像不大對盤,老犯沖,幸虧在關鍵時刻總有個莫羽翼跳出來幫助她,不然那個壞壞的「邪神」怎麼可能不去追究她夜探書房的罪行跟逃獄的行為?幸運之神的確又幫她連過兩關,不過接著下來她可不能再壞事了,否則被掃地出門,她又兩手空空,邪神島算是白來的。
「孟小姐,你需要我幫忙嗎?」娜雲在房外守候多時,就是不見她的響應。這下子她不得不強闖進去看看那位古里古怪的候選新娘又在玩什麼把戲。她幾天前誤闖書房,被陛下關進特別室的消息早已經傳遍整座皇城,雖說她得到赦免,但身為專屬管家的她,若不注意些,就算「邪神」不追究,她也會覺得丟臉。
「孟小姐,孟……」她的喊叫終於弄醒失神的孟偷歡。
「哦!我起床了,你等一等,我去整理一下馬上好。」光想於事無補,唯有行動才有改變僵局的希望。孟偷歡衝進盥洗室整理好儀容後,清新可人地跳出來吃早飯,填飽肚子才有力氣做事,她一向信奉吃飯皇帝大的圭臬。
她的舉手投足實在粗魯得太過自然了,怎麼看都不像是特地演出來的,娜雲觀察著她,想著孟偷歡之前說什麼乞丐公主的故事,八成在唬她。
「孟小姐……呃,」天哪,她一口氣喝完一碗稀飯。
「什麼事?」餐桌上除了有中式早餐,還另外擺著幾盤西式口味的小點心,好吃極了,她要怎樣才可以一輩子都能這樣享受。
娜雲看呆了,她開心吃著早餐的模樣,彷彿在享受無上的幸福。看著、看著,食慾居然被她給挑引起來,這孟偷歡,總是有一股無形的魅力,吸引著週遭人的目光,不能否認她有一股特殊的魅力。「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有事跟我說?」孟偷歡睨她。
「呃……對。」她驚醒。「是這樣子的,這只呼叫器請你隨時帶在身邊,皇城內部的格局寬敞又複雜,你初來乍到,很容易迷路的,這只呼叫器可以讓你作為防範,如果你又迷路,只要一按這呼叫器,我立刻就可以找到你的位置。」娜雲頓了頓,然後話中有話的又說:「其實你若有事情要辦,根本不必親力親為,只要吩咐我一聲,我一定替你辦好。」乍聽之下似乎很有心,但孟偷歡就是覺得這是變相的監視。
「是修羅劫要你看管我?」她臉沈下。那個「邪神」,真邪門。
娜雲的笑臉也立刻變冷。「孟小姐,請喚他為陛下,直呼『邪神』名諱是大不敬的行為。」孟偷歡扯開唇角,見風轉舵地說:「對不起,我一時口快,沒有惡意的,請你別介意。」什麼嘛?當他是天神哪,連叫個名字都不可以。
娜雲的臉色和緩下來。「給你呼叫器不是陛下的吩咐,而是皇城內部本來就有的設備,我是見你需要,才拿一個給你。」以免她又亂闖亂撞。
講得真好聽。「謝謝喔,你對我實在大好了。」還是敷衍一下好。
見她吃飽喝足,娜雲讓其它待女進來收拾碗筷,她則問道:「孟小姐今天想到哪裡走走?我替你安排。」這幾天她就是跟著娜雲到處參觀皇城和市區的景致風光,雖然因此更加瞭解到城堡的設計,但也因為它的規模實在大宏偉,只能走馬看花的參觀外圍風光,對她找尋「翠環玦」的線索一點幫助都沒有。
「我想找修羅……不!找陛下,幾天不見他,挺想念的。」嗯心,真正原因是若不加快行動,時間可不會等她,一個月很快就會過去,她要是不快點拿到「翠環玦」,一旦離開邪神島,再回來的機會幾乎等於零,況且他們都已經在懷疑她。
娜雲想了下。「這個時間陛下應該在開會,這麼著,我先去安排一下,再來通知你覲見。」「等等!」孟偷歡拉住她。「不要事先稟告,我想給他一個驚奇!」「可是……」「放心吧,大白天的我還能幹什麼?況且經過一次教訓,你以為我還敢亂闖亂撞嗎?」她做了個怕怕的表倩。「那間特別室,我可不敢再次登門領教。」「這樣?」
她仍遲疑。
「好啦,就幫我調製一杯咖啡,讓我端去給他喝,別忘了我也是候選新娘,也要爭取『邪神』的關愛眼神嘛。」她又眨眼又撒嬌地道。
怪了,在她甜膩的笑靨下,她就是無法拒絕。
「娜雲,拜託你啦!」唉!娜雲只好幫她沖泡一杯「邪神」習慣口感的咖啡,交給孟偷歡。端著銀盤的她依照娜雲的指示,往修羅劫會過去的休閒室等他。
總是這樣。每一次走在城堡的信道上,看著那些她不能摸走的金礦就忍不住喟歎!
哎呀呀,實在大可惜了,只能望著寶山流口水,卻一點辦法也沒有,要是作弄也在這裡,或許她就有本事弄走它們,可惜——作弄,你現在應該平安的在家裡等我回去吧。
佇足在骨董花瓶前的孟偷歡長吁短歎完後,轉過身,不意,手肘竟擦撞到一具人體,鏘一聲!銀盤上的咖啡杯匡蹡掉落地上,碎成一地。
「啊,破了!」孟偷歡一跺腳,懊惱地蹲下身去,極為不捨地看著碎成片片的咖啡杯。它不是俗物呢!拿去賣也會有幾個錢,就這麼破掉了……心痛呀!
「破杯子不需要你去哀悼它,血肉之軀難道比不上一隻破杯?」修羅劫奚落地磁嗓在她身後響起,孟偷歡震驚地彈起轉身,又來了,她更確定和他八字不合,所以遇上他就什麼都不對勁,連走個路都會跟他撞成一團。
「不對?」修羅劫凝睇她的橫眉。
貝齒一咬,她迸話道:「對不起呀,請問有沒有燙傷您?」哼!燙死你最好!
可惜這話只能在肚子裡暗咒,不能光明正大地喊出來。
「轉性了?」諷刺的嘴角明顯撇高。
嘿嘿!她笑。
「既然知道了您那至高無上的身份,我哪裡還敢放肆,」哼!等我挖到寶藏時,看我怎麼收拾你。
現在的她是不得已,騎虎難下,所以受了再大委屈也不能翻臉,她可是胸懷千金小姐的偉大夢想呀!
「陛下,請您等我一會兒,我立刻幫您重新泡杯咖啡過來。」聽到自己嬌爹的嗓音,連雞皮疙瘩都浮了起來。「我這就去重泡。」「不必!」他喚住她。
「不必?」真難侍候。「不喝咖啡,那你是不是想吃東西?還是想去哪裡走一走,我都可以陪你的。」反正先跟他黏在一塊比較有機會打聽「翠環玦」的下落。
他眼光一閃。「你跟我來!」「哦。」頓了下,還是跟著地走,拐了幾個彎後,孟偷歡愈來愈心驚,因為他把她帶進「邪神」的私人領域內。
現在所踏進的地方,正是上回她私闖進去的書房。
「你……你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氣氛不大對勁。
「你猜,莫羽翼有沒有跟著過來?」修羅劫突如其來地問著,他的表情令人捉不透語中涵義。
她心生警惕地退了步。「什麼意思?他為什麼會跟過來?」「就為了他很在乎你。」
修羅劫交疊手臂看著她。「打從你上邪神島的那一刻起,他就時時刻刻注意著你的行動,深怕你受到一絲傷害。」她一臉迷惘。
「有這麼回事嗎?」有嗎?沒有呀,這些天她只是跟娜雲在一塊,其它時候根本沒見到什麼人。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修羅劫最痛恨欺瞞。
「我本來就不知道。」他突然欺近她,威脅地逼近她臉龐。「裝傻!你有資格踏上邪神島的土地,是因為他。」孟偷歡會不知道莫羽翼做了什麼事?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可是……可是我也有我的優點,他才會選上我的。」她心虛地細碎反駁,原來他把她帶到這兒來是為了拷問。
「你的優點?」他語調諷刺。
這是什麼口氣?好像她很差勁似的。雖然她真的沒有什麼可取之處,但也不要這麼傷人嘛。
「莫羽翼跟你到底有什麼關係?」修羅劫強而有力的手掌突然搭在牆沿,身體微微前傾,把她因在他的胸懷間。
再怎麼不在意也該發現,原本的選妻遊戲在孟偷歡出現的那一刻起開始有了變質的跡象,然而卻找不到任何線索可以成為左證,他向來痛恨不確定的迷惑感,他早已習慣掌控。
熱呼呼的氣息在她耳畔吹拂,她的氣息不由得加重。「沒關係,我跟莫羽翼怎麼會有關係呢?」「哦!」她愈想愈不對勁。「你幹麼抓我來問他的事?你對他有所懷疑,不會直接抓他來逼供呀,他不是你的奴才嗎?」莫先生,請原諒她吧,要死你一個人死就好了,千萬別拖她下水。
「你捨得嗎?」他不相信,一個沒有關係的人會讓莫羽翼甘冒陰謀被揭穿的危險,也非要安排她上島不可。
「我……我為什麼……為什麼會捨不得?」修羅劫的眼神好恐怖。
「他很護著你。」他開始玩弄她耳鬢邊的濕發。
「那又……又怎麼……你……你實在大邪門了!」承受不住他一波波襲來的詭譎氣息,孟偷歡忿忿地炸出憤怒來!「你這種人實在討厭,滾啦,」只會嚇人!
他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不過極快,粗心的孟偷歡根本無從發現。
「你不喜歡我靠近你?」他聲調突然放柔,孟偷歡卻反而打起顫來……
「別……別這樣,我們……我們好像還不到這種親密的程度,太……太肉麻了。」
絲絲縷縷的軟調好像電流,把她的神經震得麻酥不已。
他突然揉著她的短髮,這下孟偷歡更不敢動,接著地修長的食指滑到她臉頰肌膚,頓了下,又輕撫,軟軟的臉頰熱烘烘的,反倒他的手指是冰涼的,奇怪?
總是冰與熱共處,也會像磁鐵般的吸引他上下其手,捨不得放開。
「你……你別再搓我的臉啦,好……好噁心!」她的臉熱得快炸開!他還摸!
他頓了頓,突然捧起她的小臉,仔仔細細地研究。「你這張臉蛋有多少男人摸過?」
他唐突一問。
「摸過?」這話是什麼意思?
「莫羽翼應該碰過才對。」他聲音有些邪、有些魅、有些詭異的情緒。
「莫羽翼?」解釋了半天還是又扯上他。孟偷歡臉色一僵,她剛才說的話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繞了半天又繞回原點。
「他碰過吧?」修羅劫冷問。
「沒錯,你嫉妒嗎?」孟偷歡忍不住地脫口而出。這個自信過頭的傢伙、他到底有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哼!」她反手抓下他的掌,用力拍打。「你問我,那我也要問你,請問你這雙手摸過多少女人哪?說呀!你回答我?」「你在生氣?」修羅劫望著地噴火的小臉,美得驚人!
「對!我氣到想咬死你。」她磨牙。
咬死他?
呵!她的膽大的確少見。
孟偷歡餘怒未消。
「你這個該死的傢伙,你這只標準的大沙豬,你根本被寵壞了。所以才會這麼猖狂、目中無人。」被憤怒包圍住的孟偷歡,根本忘了眼前的男人就是邪神島的皇帝,是人人都要巴結的對象,只是順著飛漲的情緒一直指控。「我發現跟你這種神氣兮兮的傢伙說話一點用處也沒有。哼!我早該認清楚想讓你這種男人對女性溫柔、體恤點,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你愈來愈讓我吃驚!」不是她的嚴厲指控,而是她的脾氣——她不會忍氣吞聲。
「嚇壞了嗎?嘿嘿!不過我確定我沒有說錯話。你就是這種人,」所以才會老是氣死她。
「我讓你失望了?」出奇地,修羅劫沒有不悅的心情,反而開始修正自己的心思,他是否弄錯了什麼?
「是很失望。要不是……呃,要不是我頂著候選新娘的身份,我連理都不會想理你。」呼!她差點就要把尋寶的秘密給抖出來,幸虧轉得快,改以貶低他作為脫險的借口。
突然,修羅劫回她一這充滿魔魅的冷笑。
「你……你笑什麼?」孟偷歡驚詫的打了個梗。
「這麼吧,為了徹底消除你對我的偏見,我還是先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作溫柔。」
他驀然扣住她的纖腰,如羽的雙唇飛快地含下她欲驚呼的小口,孟偷歡震驚得無法動彈!
趁著她檀口微啟之際,修羅劫靈巧的舌尖已然順勢滑進她口內,逗弄著她僵硬的丁香,復又溫柔地吸吮著她的舌尖,直到她軟化且隨他舞動為止……
高超的調情技巧讓渾身僵硬的孟偷歡不由自主地漸漸鬆弛下來,冒火的雙眼也在他極其纏綿地斂取下而漸漸褪滅。
她又沒有辦法思考了。
修羅劫銷魂蝕骨的吻技把她帶進夢幻之中,備受引誘地隨他起舞。
直到他放開她,她還是無法回神。
孟偷歡傻傻地摸著被他吮成脹紅的唇瓣。
回味無窮喲……
「你又沈迷了。」修羅劫壞壞地在她耳邊調侃她。
「哦。」她呆呆應了句,卻沒有修羅劫預期下的反應——慚愧或尖叫!
修羅劫擰眉。
「陛下!」門板突然被推開,走進一條人影。
好熟悉的聲音。
那是——「莫……莫羽翼?」孟偷歡慢慢轉過頭,就迎上他笑咪咪的俊臉。小臉轟地炸出火花!她揚住自己的唇瓣。「你……你……」支吾半天就是無法成句。
他看見了,他肯定看見了,好丟臉哪!
在她腦袋亂烘烘的同時,她緋紅的容顏突然被扳回。修羅劫的銳眼擒住她的視線,嘴唇抵住她的櫻口,對她道:「記住,即使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候選新娘,也千萬不要有腳踏兩船的想法,那是我所不容許的。」莫羽翼帶給她的情緒震撼竟然比他還要來得強烈。
陡然凌厲的警告讓她悚然一驚!
「我……」她有做什麼嗎?但還來不及問,莫羽翼的聲音又響起。
「陛下,歐洲區選出的候選新娘塔麗公主駕到,正在會客廳等候見您。」莫羽翼不疾不徐地道出,完全沒受裡頭的奇妙風暴所影響。
又有候選新娘?
孟偷歡的臉色瞬間也垮下。哼哼!警告她不許腳踏兩船,那他呢?兩腳都橫跨五大洲了。
修羅劫睨了她一眼,並沒說話,俐落地走向會客廳。
孟偷歡不甘示弱地用火眼金睛送走他。
哼!
大沙豬。
「嘿嘿,很不錯喲,偷歡,你可真有本事。」莫羽翼充滿讚歎的口氣猛然拉回她遠眺的視線,他伸出拇指讚賞她。「你好樣的。」「什麼好樣的,你弄錯了。」她氣急敗壞地低嚷。哼!修羅劫剛剛才溫柔又色情的親吻她,哪知轉個眼卻又去當公孔雀,這對她而一言可是最嚴重的侮辱。「我根本沒有本事,去死呀,像他那種臭屁混蛋我才……」
猛地,她住了口,驚恐地望著莫羽翼,她怎麼會笨到在修羅劫的手下面前聲討他,這裡的傭僕對他們的「邪神」可是敬重崇拜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即使莫羽翼對她一向偏愛,也不至於容許她的放肆。
但莫羽翼並沒有護主的反應,他只是興味盎然地道:「偷歡,我是衷心地在稱讚你的本事,而且你要相信我,倘若你們能夠繼續相處下去,一定會發生很多有趣的故事。」
當然有趣,她會死得很慘嘛。
要不是她要找「翠環玦」,必須留在邪神島上,她也不會老是被修羅劫恫嚇,更不會一再任由他吃盡豆腐,雖然兩次她都還滿享受的。呃!這可是不能宣揚的秘密。
孟偷歡阻止自己臉紅,趕忙轉移話題。
「莫羽翼,不要再談他了,我們言歸正傳,打從我來到邪神島,都還沒有正式向你道謝呢。這次我能夠成為候選新娘,全靠你的幫助。」他是她的大恩人。
「不必客氣。」莫羽翼不願居功。
「可是……」她頓了下。
「可是什麼?」「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幫助我?」這一直是她最困惑的疑問。
莫羽翼聳肩。
「沒為什麼,只是覺得你可以跟『邪神』配成一對,所以就挑選你上邪神島,如此而已。」他說得自然極了。
「你覺得我可以跟修羅劫配成一對?」孟偷歡傻眼,怎麼也料不到會得到這種答案。
「你……你開什麼玩笑?」她跟修羅劫,會配?
「不!這可不是玩笑話,我是遴選『邪後』的特使,又豈能拿『邪神』的終身幸福來開玩笑。」莫羽翼說得極為正經。
怪、太奇怪了?
「孟偷歡,你就別想這麼多,遵循著你的本能,一步一步親近『邪神』,我相信你會得到幸福的。」他對她極有信心。
本能?什麼本能?靠本能接近修羅劫?把心思放在修羅劫身上?
不!
她捂著耳朵,搖著腦袋。不要聽、不要聽,孟偷歡,你千千萬萬別被莫羽翼的鬼話給迷惑住,當真以為自己可以坐上「邪後」的位置,反而忽略上島的目的。記住!你是為寶藏而來,不為其它,也唯有寶藏才能成為你的倚靠,其他的……尤其是那種懷男人,別妄想……你要不起的。
「別自我否定,相信我,你一定會成功。」莫羽翼繼續在她耳邊加油。
「夠了!我不想再聽。」「偷……」「不聽、不聽。」她喘氣。「我才不要去勾引修羅劫、我才不要去愛他,你聽見沒有,我不要!」丟下話,她衝了出去。
莫羽翼望著她的背影,嘴角慢慢漾起一抹難以言喻的笑意。
***真該砍掉自己的腿。
居然會控制不住。
剛剛的義正嚴辭對映著此時此刻的行為,就叫自打嘴巴。
她方才才對莫羽翼嚷聲說絕對不會去妄想「邪後」的寶座,哪知才踏出門,卻阻止不了自己的腳步往會客廳方向偷偷邁進,為了就是想親眼瞧瞧那位新來的候選新娘究竟是什麼德行?
沿路躲過幾個從會客廳內被摒退出的傭人,逮到機會後,她靈巧地閃進廳裡。
咦?沒人。一會兒她才發現分隔出的內室裡頭有聲音。孟偷歡小心翼翼地爬過去,輕輕推出一條門縫來,眼珠子探過去,她瞧見了一個傾國傾城的西方大美人。
實在漂亮呀,連她都忍不住想讚歎。對方與修羅劫對坐,互相凝視著彼此,而她那交疊起來的長腿之勻稱、之修長,簡直快要及到她腰部了。
即使她非常震撼,卻又不得不承認對手的確是美艷逼人!
該死的,莫羽翼不是說她最有希望坐上「邪後」的寶座嗎?怎麼又弄來這麼一個美麗的貴族千金,分明是要把她給比下去。
而那兩個人也不知在談些什麼?感覺他們談得很開心,也很投契。
胸口忽然揪了下,彷彿有人持著尖利的針刺中她的心房一樣。
她根本不該對修羅劫有任何異樣情緒才對,雖然要承認他相當迷人,不過迷人的男人未必適合她,修羅劫就是一例。討厭,都怪莫羽翼,剛剛莫名其妙跟她打包票,害她升起一股不該有的期待。
她就是討厭這種失落感。
「看夠了沒有?你還不出來!」流利的華語再一次把孟偷歡嚇一大跳!這可以更加證明史塔麗公主不僅人美,連學識都相當豐富,否則一個西方人哪裡可能說得出如此標準的京片子來。
出去就出去,她也是候選新娘裡的其中一員。
「你是誰?怎麼偷聽我跟陛下談話,你這種行為該受處罰。」美艷女郎看她瘦瘦小小,當她是個小傭人。
「你不必孤假虎威了,我有豁免權,陛下不會處罰我的。」要比嬌爹誰怕誰。
「你?」史塔麗公主幾時被人這麼藐視過,一惱。「陛下,她是……」「她也是候選新娘。」修羅劫宛若導演般,指派著地認定的角色。
「她也是候選新娘?」史塔麗大驚失色,揉著藍色的眼瞳,再一次打量著孟偷歡。
難不成她看到的形象是種錯覺,這像傭人的女孩是個蒙塵的明珠,可是……
「哼!怕了嗎?」孟偷歡端起架子來。沒錯,她也是候選新娘。
史塔麗冷笑幾聲,站起來,盛氣凌人地逼近她。「算了吧,怎麼看你都只有當傭人的資格,不想丟臉的話,快滾回你自己的國家去。」解決一個敵人算一個。
「我再差也比你好。」孟偷歡可不會吵輸人。
史塔麗冷冷地問:「是嗎?那麼請問你是哪位政治家的千金?或是哪個知名的家族的掌上明珠?還是說,你也是貴族之後?」「我……」孟偷歡原本想掰個背景跟她舌戰,不意卻瞥見修羅劫悠悠哉哉地坐在沙發上喝著茶,對她們的爭執,當作是場戲。
孟偷歡一顆心陡地跌進谷底。
修羅劫壓根兒不把她放在眼底,所以才會如此矮化她。
而且自己跟個女人爭風吃醋也著實難看極了,再說她何必為了這種花花公子而浪費自己的口水跟史塔麗爭執。
她真是蠢哪。
但為什麼……胸口空空的……
她怎麼會有這股失落感?
緩緩地,孟偷歡彎起唇線,滿懷惡意的笑臉突然成為她此刻唯一的表情。
「你可以撲上去了。」猛地,孟偷歡衝到修羅劫面前對著史塔麗說道:「告訴你,修羅劫的味道的確相當可口,我孟偷歡支持你吃掉他。」史塔麗被她突如其來的轉變嚇得噤了口。
「快撲上去呀!」見她不動,孟偷歡乾脆把她抓過來,往修羅劫的懷裡塞。
「你會怕羞嗎?!不對吧,剛才的你可不是這副模樣喲,幹麼變得那麼矯情。」史塔麗明明就想把修羅劫吞進肚子裡的。
跌進修罹劫懷中的史塔麗還是一愣一愣,「客氣什麼,人都擺在你面前了,快點動手呀。這塊天賜的美味你可要好好仔細品嚐,才不會暴殄天物的。」哼!
不想再看修羅劫,更不想瞧見他們卿卿喃愛的鏡頭。
孟偷歡大眼骨碌碌地打量完這間會議室,確定沒有「翠環玦」的影子後,決定抽身退開,到別的地方找去。
留在這裡只會氣死自己。
眼不見為淨!
她搜尋的眼光並沒逃過修羅劫的注目。
他半斂下深沉的眼波,默然不語。
「陛下?」見那怪丫頭轉身跑掉,室內又恢復寧靜,趴在他懷裡的史塔麗總算回過神來,正想問明白這究竟怎麼一回事時,臉一抬,卻見到修羅劫極端俊美的臉孔,心念一轉,她決意乘機勾引他。
「陛下,和她相較起來,勝負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她對他綻露出眩惑人的艷笑,卻是萬萬沒想到她也只能對他一笑,隨即身子就被拎了起來,丟了開去,在史塔麗尚未弄清楚狀況的同時,修羅劫的身軀已經跟著孟偷歡的背影消失不見。
這怎麼回事?
史塔麗張嘴呆望,久久無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