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洛克斐勒聖誕樹的遴選條件非常嚴格,在高度、寬度和品質上要求得達到絕對的完美才行。而今年的這棵聖誕樹,高八十五英尺,寬五十一英尺,樹齡有九十年以上,聖誕樹身上裝飾了超過三萬五千個小燈。」季樹人偏頭看著巴美,對她熱切溫柔的一笑,將剛才得到的訊息告訴她。
終於,這趟行程裡,有他、有巴美,他如願以償了。
「有這麼多的燈飾,難怪能夠創造出如此絢麗的景觀!」巴美讚歎著。雙眼緊盯著樹冠上那只透明美麗的水晶星星,彷彿此刻她整個世界都在火樹銀花的包裹之中,繽紛亮麗,然後,忘卻一個人,一個她對不起的人。
季樹人握著她的手。「每年因為有聖誕樹,才能給人們不停帶來驚喜和希望,期待著每一年的聖誕節到來。巴美,聖誕樹代表希望,你的世界不會就此停了,少了你最愛的人,還是會有人愛著你,你不會孤單的。」他說這話時眼睛並沒有看著她,只是跟著她一起盯著樹頂上的星星,說話的語氣有著掩飾過的輕鬆與自然。
她忍不住轉頭望著他的側臉,心有慼慼焉。她最愛的人就在身邊啊……他不知道吧?也不能讓他知道啊!
就算她發現了自己的真心,也無法面對他。
「表哥。」
巴美從沒這麼叫過他,這稱呼一出來,他僵了一下。
她兩條手臂圈住他,將頭靠在他身上。「謝謝你,你能來陪我,我真的好感動,不管發生任何事,你總是在我身邊,難怪人家說,親人還是最好,我慶幸有你這個哥哥陪著我,真的……好慶幸。」
聖誕樹好美,巴美好美,這一切都好美,只有他的心靜止的雀躍不起來了……
「明天,我們就回日本吧,很多事還是得處理的,逃避不是辦法,雖然我沒能成為學長的新娘,但是我想以未婚妻的身份幫他送行,這是我該做的,還有,學長的母親很傷心,該輪到我去安慰她了。」
「嗯。」季樹人毫無意識的點著頭。
她挽著他的手臂,忍不住闔上眼,也想享受與他這最後的溫情。她知道自己說這話時有多傷他,但她傷人也傷己,他受了傷,她身上的傷勢也不會比他輕,相愛的兩人注定不能相守,那就得要有一個人真正做到狠心,她想,這扼殺彼此的劊子手就由她來做吧。
讓他怨她,就怨她吧!
樹人,對不起了,對不起了,如果很痛就趕緊離開吧!
「巴美,晚上去喝一杯,好久……好久沒跟你喝酒了。」季樹人隔了好久才開口提議。
「好。」她點頭同意。「但這次我不要喝醉,每次我只要跟你喝酒,醉的都是我,還要你來照顧我,這次換我照顧你,你要比我先醉。」
「好……應該可以吧,今晚我應該可以醉得很快,如果吐得你一身,你不用管我,只要把我丟在床上就行了。」
她笑了笑。「不要,我要將你的衣服脫光了丟在陽台上讓大家欣賞。」
「你敢!」
「有什麼關係,這裡又不是日本,沒人會管你是誰的。」她笑著跑離他的身邊。
他愣了三秒鐘後,追了上去,巴美逃上階梯,他衝上去要逮人,她一個重心不穩,身體在階梯邊搖晃了一下,他一把撈住了她。
「小心!」
她自己也嚇了一跳,笑容有點蒼白。
他摟著她,兩人氣息很近,周邊的聖誕樹持續閃耀著光芒,身邊很喧嘩,人來人往的,沒有人看他們一眼。
「巴美,你說的對,這裡是美國,沒有人會管我做什麼。」他的臉龐靠近她,這是一個親暱的角度,是往日兩人再怎麼玩在一起,也不曾有過的角度。
巴美的心臟好像停止了三秒鐘沒有跳動,就這樣毫無防備的任他靠近,再靠近……最終,終於吻上了她的唇,她整個人驚傻住了。
他吻得很投入,彷彿四周無人,更像這是他唯一等待的時刻。
她睜著眼,不知如何反應,她被蠱惑了,儘管神智掙扎著要逃離他,但身體卻不由她控制的定在當場,瞬間,心緊抽了一下,她閉上眼,沉淪了,她回吻了他,在這四周滿滿的人群中盡情的吻他,兩人宛如一對熱戀的情侶,毫無顧忌的解放,吻得忘了自己是誰、為什麼吻,以及能不能吻?
直到,一個小朋友不小心撞到了他們——「對不起!」小男孩鞠了躬道歉後趕緊跑開了。
被撞的兩個人愣了一下,接著巴美的臉紅成一片,窘促的咬住唇瓣,慌忙的推開他。
季樹人雙眸冷瑟地瞇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情不自禁——」
「不,要怪就怪這裡的氣氛太好了,你才會搞錯了對象,而我……對不起,我將你當成學長了……」
他整個人像被寒風掃過,冷風刺入骨髓,臉上表情似嚴霜利劍,最終,心痛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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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房間是她的心機!
她終於瞭解自己有多故意、多自私。
她將他的房間佈置成「巴美的房間」,目的是宣告,是排除其他女人侵入的心機。
她不想他帶別的女人進來,才會有這麼愚蠢的行為,如今再看著這房間,她忍不住唾棄起自己來。
她真是這世界上最自私自利的人了。
「樹人,把窗簾換了吧,花色不適合你,還有,床單也該換過,你應該有自己喜歡的款式吧?」回到日本後,這是巴美第一次踏進他的房問,她以著詢問的口氣問。
季樹人很寬容的笑道:「沒有,我無所謂,只要是你幫我弄的,我都接受。」
她擠不太得出笑臉了。「可是,我還是覺得你換過花色比較好。」
「為什麼?」
「因為……我以後不會再幫你佈置你的家了,就連每季的衣服你都要自己上街挑選。」
「怎麼了嗎?」
「因為我以後要上班……可能會很忙……」
「你要回去原來的公司嗎?」
「嗯。」
「那跟以前一樣,我的生活還是歸你管,你應該不會忙不過來的。」以前行,未來應該也行。
「可是……」
「可是什麼?」他犀利的望著她。
「可是我以後不會常來了。」
「為什麼?是不是家裡那兩個老頭對你說了什麼?」他整個人冷冽了起來。
「沒有。」她馬上搖手。他好敏感啊!
「那為什麼你說不會常來找我了?」
巴美不安的抿著唇,目光迴避著他。「我最近會搬去學長家住,代替學長孝順他的母親,而在那個學長生長的地方,我可以感覺學長好像還活著……」她顫抖的閉上眼,滿心的罪惡感壓抑不住。
對不起,學長,你過世了,我卻還沒有停止利用你,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到了黃泉,請你懲罰我吧,我願意受你的撻伐,這是我欠你的!
可真是寒風砭骨啊!季樹人努力不去看她為另一個男人悲傷懷念的樣子。
但仍忍不住羨慕松島秀彥連死去後,都還能深深地教他嫉妒。
這傢伙為什麼要短命,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深愛他的巴美?
他黯然的搖著頭,如果這傢伙能夠活過來,讓巴美再展笑顏,他願意就此消失在巴美面前,只要她快樂就好。
「你打算什麼時候搬過去?我幫你。」儘管嫉妒松島秀彥,季樹人還是願意替代他守著巴美,雖然巴美愛的不是他。
「我後天搬,請了搬家公司了,你不用麻煩的。」巴美回絕他的好意。
「這樣啊……」松島秀彥去世後,他很明顯感受到巴美對他的疏離,她是因為還在為未婚夫的死而悲傷,所以排拒了眾人,包括他的關心,還是,她只對他特別的排拒?
像這次她會出現在他屋子裡,也是他打了十幾通電話,裝可憐說煮飯的歐巴桑又請假了,她才專程為他送食物來的,不然,他想見她,好像不像以前那麼容易。
她在躲他嗎?
是這樣嗎?還是她發現了什麼?所以要與他劃清界線?
有了這個想法後,他恐懼了起來。難道巴美知道他愛上她了?她從哪裡看出來的?他的表情還是他的行為?自己到底洩漏了多少情緒在她面前,因此讓她想逃開?
巴美不可能接受他的感情,如果知道了肯定是嚇壞了她。
「巴美,我……」他要說什麼呢?解釋他沒有愛上她,還是說他的愛無害,不會妨礙她什麼的,請她不要在意也不要管他,讓他自生自滅?
荒唐!這些話怎麼說得出口?
但是,他也不能什麼都不說,任巴美逐漸遠離他,他受不了這種情況的!「巴美——」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彷彿看穿他狼狽的想法,巴美的笑容在唇邊消逝。「我明白你很照顧我,從小到現在都是,我很感激,真的,這世界上如果有人讓我放不下,那就是你,因為你對我太好了,尤其在我身心俱疲的時候還願意守著我,你對我的好,超乎了一般的親人,你是我比親人還親的人,重要到萬一有一天我失去了你,會比失去學長時更傷心,這是我的肺腑之言。
「但是,我對你們的感情不同,你是哥哥,學長是愛人。你以後,有了對象,也要這麼待我,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然後,愛上別的女人,就像我一樣。」
季樹人定住了。他愛她,很愛她,她知道,她什麼都知道!
他任憑胸口那說不出來的痛感,態意的蹂躪他。
「你對我如何,請放在心裡不要說出來,說出來後,我們誰也無法面對誰,樹人,能不能到此為止,到此為止?」她懇求著。
他張著口,啞然了。這是拒絕,清楚的拒絕,在他沒有做好任何準備時,他就被推入冰山之中了。
「樹人,你好好工作,那是你的責任,不要再為我頹廢下去,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季家兩位長輩,對我總是無法真心相待,不是因為我與你們沒有血緣的關係,而是因為我讓他們唯一的繼承人變得沒有鬥志,你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了,拿出你真正的實力,別教身邊的人失望,也別教我失望。」
季樹人一雙不甘心的眼瞳凝視著她,身軀是孤寂而僵直的。「……是不是我現在什麼都不能說了?」
「是。」驟然而落的單字讓室內陷入沉寂。
「我如果變強壯了,有能力了,也不行開口嗎?」沉默了良久後,他晦澀的問。
「我愛的是學長。」
「他永遠不會在你心裡消逝嗎?」
「不會。」她回答得篤定。
篤定到讓他心頭完全的空虛起來,連眼神都黯淡了。
「我知道了,表妹……」
巴美眼眸縮了縮,呼吸不自覺的屏住。
恭喜你覺悟了,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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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你還不能振作嗎?」季慎明痛心的問。
季樹人不語。
「你對巴美表白了?她拒絕你了?」季慎明猜測。
他眼眸黯了黯。
「她是對的,這證明她比你理智。」
「也許吧……不只是理智,更是因為她愛慘了那個死去的人,她心裡只會有他,爸,恭喜你了,這輩子你兒子都不可能有希望的。」他笑容悲苦,還帶著濃濃的諷刺。
季慎明冷哼一聲,無視他的諷刺。「那你就應該將心思收回,若一時沒辦法愛上別人,至少努力工作,不要像現在這般要死不活的活著!」
他已經十天沒有見到兒子了,他既沒有去上班也不接電話,像是想在這個世界消失掉一般,不得已這才趕來他的住處采個究竟,一看,他果然就像一塊幹掉的海綿,活得如同行屍定肉般教人氣憤。
「『一隻受傷的手還可以工作,但一顆破碎的心卻不能。』爸,你聽過這句話嗎?」他露出了棄世的眼神。
季慎明緊繃了下顎。「臭小子,心碎了難道不能復元嗎?你要這樣折磨自己、折磨身邊的人到什麼時候?」他憤怒的厲斥。
季樹人眼角緩緩滑下了淚。「爸,你也覺得我很沒用吧?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喪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願意,但是,我真的很痛苦,能不能……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一點時間療傷,我需要忘記自己曾經深愛過某人。」
季慎明瞪著哀求他諒解的兒於,他也心痛,愛一個女人那麼久的時間,要他立即放下,確實強人所難。
「好……只要你能站得起來,要多少時間我都願意給,我與你爺爺都會等你站起來的。」他放軟了聲調道。
季樹人點了頭,將臉埋進掌心,無聲的哭。這將會是他最後一次軟弱的哭泣,最後一次放任自己成為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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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先生!」巴美很訝異會在百貨公司裡見到他。
「巴美小姐,好巧!近來好嗎?」吉田也很吃驚,不過隨之就很熱絡的朝她打招呼。
「我很好,你是到這裡來洽公的嗎?」這是一間新成立的百貨公司,他很可能是來這與百貨公司的人洽談時裝設櫃的事。
「是啊,部長相中這裡的地段,所以親自來與他們洽商了。」他笑著說。
她一愕。「你是說,樹人也來了?」她略微慌亂了起來。
「部長正在裡頭與他們的副社長在談設櫃的條件,有一些文件遺漏在車上,我剛回車上去拿,現在要進去加入會議了。」他微笑的晾了晾手上拿的文件。
「那你快進去吧。」她說,怕撞見那個人,她也想趕快離開了。
「巴美小姐,會議結束後,你要與部長相約吃個飯嗎?他今天中午剛好沒有排行程。」吉田原本要離開了,想他們兩人交情這麼好,應該會想一道用餐的,於是又回頭詢問。
「不、不了,我來這裡是因為接了化妝品的宣傳發表會,發表會剛結束,我還得將資料帶回公司整理,待會不能留下用乍餐。」
「這樣啊,那就真可惜了。」他惋惜道。
「吉田先生,樹人……他近來還好吧?」原來是想走了,但是掙扎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了。
他暗訝的看了她一眼。其實他進公司不到一年,先前並不清楚巴美原來就是部長的表妹,後來經過眾人的暗示,才知道原來公司大部份的人都知道兩人的關係,害他一度以為兩人是對情侶,前一陣子聽見她要結婚,但對像不是部長時,還大大的訝異了一下。
可是儘管兩人並非情人關係,但就他所知,她還是部長最親近的人,可她現在竟然會問他部長過得如何?這是怎麼回事?兩人沒聯絡了嗎?他猜想,會不會是因為前一陣子巴美小姐的未婚夫出事的關係,所以近日兩人才有點疏離了?
「部長他最近工作很認真,連一次遲到早退也不曾有,公司的每場會議他都準時出席,而且魄力驚人,一針見血的指出公司的每項缺失,每個人都被部長最近的積極作為嚇了一跳。」他如實的報告道。
「喔。」聽到這樣她很高興,樹人終於拿出自己的實力了。
「可是他太賣力了,最近都沒看見他笑過,連吃飯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所以我才會想說,見到你,他也許能正常吃一頓飯了。」
「啊!」她擔憂的皺了眉。「這樣怎麼行,身體會搞壞的!」
「就是說啊,但是他不會聽我的。」他無奈的說。
「這……吉田先生,還是待會你可不可以再出來一下,我拿個東西給你,請你交給他,但別說是我給你的,可以嗎?拜託了。」
「你要我轉交東西沒問題,但為什麼不要說是你給的?」他好奇的問。
「這個……你能不能別問啊?」巴美一臉的尷尬。
「呃……如果你不方便說,沒關係的。」他馬上禮貌的點頭。
「謝謝你了,吉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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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樹人吃著握壽司,一雙眼審視的望著心虛的吉田。
昨天是中國海鮮面,前天是韓國泡菜鍋,大前天是明太子Soba面,這些都是他的最愛,這傢伙怎麼會知道他愛吃這些,而且午餐時間一到,他也沒交代,這些餐點就自動出現,這傢伙成了他肚子裡的蛔蟲了?
「我說,吉田,明天,你想買什麼給我吃呢?」他問。
「明天?明天的事……我還沒想到。」吉田抓耳撓腮的回答。
「那你買這些東西時,都在想什麼?」
他肩膀跳了一下。「我、哪……哪有想什麼!」
「我又沒問什麼,你好像很緊張?」季樹人蹙起眉心。
「我、我哪有?」
不說還好,越說吉田看起來越緊張。
「喔?」他眼睛微微瞇起。
「啊,真是的,我怎麼忘了,我影印的東西還放在影印室沒拿。部長,你快點用餐,我去拿!」吉田一溜煙跑掉了。
盯著吉田的背影,他全身神經霍然緊繃起來。
隔日,午餐前,大樓外。
季樹人站在窗邊,看見吉田跑步穿過馬路,在大樓的對街上,接過一個女人交給他的東西。
五分鐘後,那東西出現在他面前——鮭魚炒飯。
望著這盒炒飯,他遲遲沒有動筷子。
「部長,今天的餐不合你的胃口嗎?」吉田緊張的問。前幾天帶回來的東西,雖然部長可能沒胃口全部吃完,但是好歹都會動筷子,不像現在,只是瞪著食物,那樣子好像這盒炒飯會跳出什麼怪物,讓他不敢輕易開動。
「滿意……」他機械式的點頭,瞪著炒飯的眼睛發直。
「那為什麼不趕快吃?鮭魚冷了會有腥味的。」吉田提醒。
「好……」他拿筷子的手有點顫抖。
吉田訝異的看著他,「部長,你——」
「吉田,這些事是那女人主動請你幫忙的嗎?」他拿下穩筷子,索性將筷子放下後突然問。
吉田心驚。「部長,你知道這是巴美小姐送來的了?」他怎麼發現的?
「是……你告訴她我的狀況的嗎?」
「呃……對不起,我只是隨口說,但是巴美小姐很擔心……」隨意告知別人他的情況,也許部長會不高興的,雖然認為巴美小姐跟他很親,他應該不會介意,但自己還是忍不住心虛。
「她真的很擔心我嗎?」季樹人急切的再問。
「應該吧,她聽說你不吃飯就主動要求我幫她轉送餐點來給你,還要求——」
「要求你別說是吧?」他苦笑道。
「嗯。」部長很瞭解狀況嘛!
「她……你看她呢,她過得好嗎?」他再問。
吉田愕了愕。怎麼這兩人彼此問的話都一樣?「呃……她比我之前看到時還瘦,臉色也不好……我想她未婚夫的死讓她打擊很大吧!」他最後自以為是的多加了一句。
「嗯……」季樹人唇抿緊了,心也漸漸冷下。「以後,別把她送的東西給我了,請她留著自己吃吧。」他淡然的交代。
「啊,你不吃巴美小姐送來的東西嗎?」吉田好訝異。
「對,不吃。」
「可是,我這樣告訴巴美小姐,她會難堪的。」
「不會的,她會理解的。」
「這……」吉田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這兩個人真的好怪,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搞得彼此不見,還各自憔悴呢?怪哉?真是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