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朗的笑容
有如七月的風
溫熱得讓人無法拂去
菁藍沉浸在他溫柔的懷抱裡,忘記了身在何處,也忘記了昨夜的傷心。她的弗朗西斯科超越萬里而來,她還有什麼可祈求的呢?在多少個思念他的夜晚,這個懷抱就是她最希望得到的依靠與歸宿,只要被他擁入他開闊的胸懷裡,她可以忘記一切,不計較一切,因為他會為她抵擋一切風雨,他就是擁有這樣力量的男人啊……
可是她為什麼會隱隱覺得心痛,為什麼她的神經在被一根細得看不見的線拉扯到緊繃?為什麼在她的腦海裡會感覺如此的沉重,為什麼她沒有像往常一樣欣喜若狂呢?她在他懷裡抬頭,臉色蒼白如紙,她還是想起了昨夜,那讓她痛苦的源泉。
賈安尼帶著他一貫陽光般張揚的笑容,燦爛的光彩點亮他純淨的眼眸,他的聲音如細雨和風撫過她的臉,「見到我讓你這麼驚訝嗎?」他的菁藍看上去一臉嚇壞了的表情,他有點後悔自己沒有事先跟她打招呼。
昨夜的痛楚刺穿了她。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怎樣的心態,他來看她讓她覺得欣喜若狂,但被背叛的懷疑依舊啃噬著她的心,她無法釋懷。一把推開他,她忽然往回走去。
賈安尼被她這一推先是感覺一愣,然後一個大跨步,跨到她身前,拉住她的手,「你怎麼了?」他的表情困惑。
她轉身背對著他,不願意看到他的臉,聲音中隱含著痛楚:「你為什麼要來?」一點也不知道她生氣的表情都暴露在眾多的鏡頭之下。
「我早就想來看你,你不是一直說沒有時間回意大利嗎?」他還是不能明白她為何會突然這樣疏遠他,「正好有假期,我就來了。」
她緊抿著雙唇,忍著眼淚,也忍住不說話。
「你在生氣?」他驀地睜大眼睛,「你昨天在電話裡聲音就不對!」他是在去機場的路上給她打的電話,隱約中他知道她為什麼會生氣,因此才更急切地趕到這裡。
賈安尼堅定地扳轉她的身體,讓她與他面對面,微微瞇起雙眼,「你到底在生我什麼氣?」
她譴責地凝視他,「你該知道的。」更緊地咬著嘴唇,臉色愈發慘白。
他聚攏雙眉,「你看見那本雜誌了?」
原來他知道!眼淚立刻衝出她的眼眶,她來不及說話就已經淚流滿面,覺得委屈極了,也痛苦極了。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溫柔的雙手撫上她的臉頰為她拭去眼淚,「我真該早點向你解釋。」在雜誌刊登出來後,他以為菁藍在中國不會看見,就沒有向她解釋。
「那麼說,這是真的啦?」她哭得鼻子發紅,聲音哽咽。
他微微惱怒地皺起眉,「你相信那是真的嗎?」
她固執地不說話,也不抬頭看他。
他握著她肩膀的手稍稍用力,「你先告訴我,你相信嗎?」
她睜著哭紅的雙眼,定定地看著青色的石板地,她相信嗎?但起碼她有懷疑,她的心並不確定。她緩緩地抬起眼,對上他嚴肅而專注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她的聲音如耳語。
他再次把她擁進懷裡,雙手穩定地環住她的身體,「你是該懷疑,畢竟那張照片拍得很曖昧。」他深吸一口氣,更加專注地凝視著她靠在他胸前的臉,「我不能否認在那一刻我的心情的確有些激盪,她是個美麗的女人,而且很性感。」他停止說話,看著她的反應。
她吸吸鼻子,又落下一滴眼淚,閉上眼睛,更緊地靠著他。
他的聲音更加小心翼翼:「但我絕對沒有和她發生任何關係,我拒絕了她。」他溫柔地抬起她的臉,讓他們四目相投,「你相信嗎?」
望著那有如藍天般清澈的碧藍眼眸,她緩緩點頭。是的,她相信他。因為賈安尼從來不會對她說謊,如果他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他輕舒口氣,再次把她擁緊,低下頭吻著她的嘴角,「你剛才真的把我嚇壞了。我發過誓不再讓你傷心,我不能打破我的誓言。」
她回擁住他,聲音有些怯怯的:「弗朗西斯科,你乘了十個小時的飛機就是為了來看我嗎?」
「當然。」他驕傲地笑著,覺得心情漸漸放鬆,「我想你,自然就要來找你。」
她舒坦地靠在他懷裡,所有的不快就在他的幾句話裡煙消雲散,「你不知道今天看到你,對我有多麼重要。我昨晚……」她再次哽咽,「真的很難過。」
「而且你怎麼找都找不到我?」他暗罵自己不夠仔細,「如果在你掛斷電話後我沒有急著登機,而再給你打電話就好了,你一定很著急是不是?」
她默默地點頭,「我打到家裡也一直沒有人接,所以我就胡思亂想起來。」
「你一晚上沒睡?」他敏銳地發現她眼底的陰影和滿臉的疲倦。在她還沒有回答前,他就摟著她的腰往前行。
「弗朗西斯科,你要帶我去哪裡?」她驚訝地抬頭,發現倫恩正在把記者擋在門外,「我還不能離開,我得工作。」
「胡說。」他態度強硬,「你一晚上都沒有睡,他不能再讓你工作。我去跟他說,讓他放你回酒店休息。」
菁藍拉住他的手臂,「我不要回酒店,我要陪你說話。」她忽然深情地凝視著他,「我也很想你,所以我自己去跟倫恩請假。」
弗朗西斯科大聲叫著倫恩的名字,倫恩立刻離開那些想通過他們的人牆封鎖的記者向他們走來。他看看菁藍臉上柔情蜜意的笑容,就知道誤會已經完全解除。他對賈安尼友善地笑著,「要我放你妻子跟你離開是嗎?」
賈安尼點頭承認,大方地看著他,無聲地傳遞著「如果你不答應,我也會帶她走」的信息。倫恩來回看著他們倆,舉起雙手,「看來我不放人不行,不然你丈夫不會饒過我。」他轉向賈安尼,兩個男人默契地點頭。
「但是……」菁藍擔心地看著不遠處騷動的記者群,她的擔憂明顯地寫在她的臉上。
「怕什麼?」賈安尼傲然地看著她,向她眨眨眼,「我們每次都能成功地逃避記者的追蹤,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他們在意大利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了,不是嗎?菁藍無奈地歎氣,在中國也不能倖免,以前她在意大利做記者,所以認識很多圈內人。而且意大利記者接觸球員的機會畢竟很多,可是這些中國記者就沒那麼好打發了。
「傑森。」賈安尼叫著那個一路跟著他,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他是他在中國的翻譯,「準備好了嗎?」
姜傑點點頭,他是個不苟言笑的男人,但作為翻譯卻很盡職,因為他從來不會對他翻譯的話表示出興趣。
菁藍這才發現姜傑也在,他一直站在他們身邊,那不就聽到他們所有的對話了嗎?她的臉倏地一片緋紅。
賈安尼戲謔地望著他的妻子,他就知道她會臉紅,拉起她的手,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那麼你呢?我的太太,你也準備好了嗎?」
她撇撇嘴角,也學著他的樣子高昂起頭,「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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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片場工作人員的幫助下,他們坐上紅色寶馬車成功突圍。姜傑坐在前座開車,而他們夫妻窩在後座,依偎在一起。
「你到了多長時間?怎麼找到我的呢?」她算算時間,他應該剛到上海。
他露出閒適的笑容,「傑森到機場來接我,然後我們立刻去你家,你媽告訴了我你的地址,我們就開車來找你了。」
「你都安排好的,是不是?」她看看開車的姜傑,再望望他,甜蜜的感覺滲入心海,以前都是她去基地看望他,從來沒有被他來探望過,這感覺還真是好呢。怪不得每次集訓他都堅持要她去看他。
「當然。」他說得傲慢,「誰叫你每天都告訴我忙得走不開,不能回來。」他雖然對此感覺氣惱,但這是她的工作,他也只能支持。
她歉然地凝望他的眼,「對不起。如果可能我早就飛回去了,可進度太趕,完全抽不開身。」
他吻去她嘴角的歉意,對她寬容地微笑,笑容點亮他稜角分明的臉,柔和他剛毅的線條,「我瞭解。所以我不是來了嗎?」
她忽然坐起,驚慌異常地盯著他,「弗朗西斯科,你為什麼會有假期?」這個星期雖然聯賽停賽,可有國家隊的比賽!難道他這次沒有入選?不對,她沒有聽說。
「我向國家隊請假三天。」
她表情更加驚詫而且含著責備,「你怎麼可以這樣?記者們會怎麼說?主教練又會怎麼看你?你知道國家隊……」「藍。」他握住她的手,笑容一樣燦爛,帶著點揶揄,「不要這麼激動。我保證這三天對我不會有任何的影響,我會趕在比賽前回去。」
他根本不以為然。她怎麼忘了他是多麼狂妄自大的一個男人呢?她撇撇嘴角,這不正是她愛他的理由嗎?這個男人自信狂傲,在球場上他是無可比擬的王者,在生活中他也完全主宰著自己。他們十指相纏,她決定讓自己放鬆,享受這難得的相聚時光。他是為了她才離開心愛的足球,並且冒著會被國家隊除名的危險來到這裡。這樣的他怎能不讓她感動呢?昨夜的痛苦如同雜誌上的那名女郎一起被她遠遠地拋在腦後,她相信他!信任的感覺是如此讓人安心與溫暖。
「現在我們去哪裡?」她偎進他的胸膛,輕聲地問道。
「先去你住的旅館,你要好好休息。」
「可是我並不想……」她抗議地抬頭,然後瞥見他變得深邃的眼眸,漸漸讓紅暈爬上臉頰,她靠著他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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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安尼和菁藍在房裡待了一個下午,太陽西沉後才走出房間,賈安尼拉著菁藍的手,不顧她的抗議走到停車場坐上他們的車。
「弗朗西斯科,我不能跟你走,如果明天我不出現在片場說不定會被倫恩炒魷魚。」她擔憂地說。
他無所謂地聳肩,「有什麼關係?他如果炒你,我們就不做。」
看著他無賴的笑容,她朝他瞪眼,「可這是我的工作。」
他一把摟過她,給她一個綿長的吻,也不管前面開車的姜傑,「藍,他不敢開除你的。如果他開除你,他到哪裡去找這麼好的僱員?」
她推推他強硬如鐵的身體,無法撼動他分毫,「你以為我是你呀?在球隊裡面是老大,不用擔心沒有球踢。我還沒有優秀到他非我不可的程度。」
他笑得張狂,「誰說的?你是我賈安尼的太太,怎麼可能不優秀?如果你對他不重要,他不會付你這麼高的薪水,給你這麼大的自由,而且親自邀請你加盟。」
她臉色紅潤,因為他的讚美而感覺興奮,「你怎麼永遠是這樣自信十足呢?」
「難道你不喜歡這樣的我?」他假裝沉下臉。
她抬起身體吻他的下唇,感覺那份柔軟與溫暖,「誰說的,我就喜歡這樣的你。即使有的時候會覺得你很討厭。」他大笑著擁緊她,深深地吻住她。他怎麼可能不愛這個小女人呢?
菁藍的手機煞風景地響了起來,她沮喪地看著它,她居然忘了關機!看看號碼,她按下通話鍵,「慧慧,什麼事?」上帝保佑千萬不要是要她去處理的事,她現在不想離開賈安尼一步。
「你別緊張,是我老公有事要求你……」
菁藍不等她說完就知道是什麼事。言慧的丈夫是電視台的足球記者,他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呢?她該如何替賈安尼拒絕她最好的朋友的請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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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邊,從忙碌中停擺下來的倫恩疲倦地回到旅館。雖然他累了一天,可怎麼也睡不著。他知道是為什麼,因為林菁藍——那個佔領了他的心的女人。
他是從什麼時候愛上她的?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是她告訴他應該嘗試著去挽救他的婚姻的時刻?他曾經深愛他的妻子,但也因為性格上的不合讓他們不得不分手。協助他走出低谷的正是菁藍,一個睿智冷靜但又溫柔如水的女人。
他們是工作上的夥伴,一開始他的確這樣認為。他剛開始選擇她的暢銷小說拍攝電影時,並不知道她本人如她的書一樣溫暖人心。那個時候她還沒有結婚,而他也沒有離婚。他熱情地邀請她擔任電影編劇,又與她一起討論電影的細節。她的想法奇特,觀點敏銳,很有思想,她對人生的看法和對電影的看法同樣讓他驚奇。
她不是那種因為有才華就變得不可一世的女人,也不是那種八面玲瓏的爽朗女人。她有時安靜如水,但不會讓你覺得冷冰冰;她有時開朗明媚,但並不張揚;她更多的時候是完全可以交談的朋友,一個心靈的摯友。她可以讓你感覺舒適而毫無壓力,他也可以從她的話裡感覺到她那份照亮他心靈的與世無爭,恬淡謙和。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惟利是圖、冷酷無情。但他還保留著心裡最後的一片綠洲,只是在日以繼夜的城市沙漠裡,這綠洲缺乏灌溉而就快乾涸了。可是她出現了,帶著溫柔而略帶羞怯的笑容,帶著對生活的肯定和對未來的希望,帶著那些他聽來十分奇妙的言語與對愛情的獨特理解來到他的生命中,讓他驚歎不已。
在他明白過來前,他已經愛上了她!在他明白的時候,她已經嫁給了另一個男人——他覺得完全配不上她的男人。
他很驚訝她會嫁給一個既沒有很深的文化素養,又從事足球運動的人。他見過那個在意大利很受歡迎的球星,他的確很有魅力,長得威猛高大、強壯有力。報紙比喻他的容貌就像米開朗基羅的大衛,完全的男性化,是男人中的男人。可是這樣粗獷的男人怎麼會懂得菁藍細膩的思想,閃光的智慧?他們能交談文學、藝術、音樂、歷史還是她的小說和她的思想嗎?
他可以肯定,這個男人一點也不理解菁藍追求的精神境界,因為他總是追求物質性的東西,充滿暴力拼爭,用力量決定的勝利。那絕對是個膚淺的男人,一個球員!他鄙夷地撇撇嘴角。
他在美國長大,並不知道賈安尼在意大利以及在全世界有多出名,他從來不關心足球這項運動。可為了菁藍,他認真地搜集了這個人的資料。答案讓他震驚——
在過去的五年裡,他是一個最花心的男人。這個叫弗朗西斯科·賈安尼的球員,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由於他的天賦,很小就備受注目。他幾乎是一帆風順地進入地方隊,之後又進入國家隊,一路平步青雲。不僅收入高,人更是非常的狂妄自大。他一高興可以抨擊教練和隊友,也可以一不高興就對記者出言不遜。可奇怪的是,整個意大利都在寵愛著他,說他是百年難遇的天才和意大利的精神領袖!
就因為他在球場上跑得比別人快,球傳得比別人好,還可以輕鬆地射門?他還是不懂足球,也不覺得有必要去懂足球,但他知道賈安尼是一個粗俗的足球運動員!菁藍看來是那麼嬌小、脆弱,如水晶般燦爛,也如水晶般易碎;她的內心又是那麼敏銳善感;她擁有完美的智慧也擁有完美的溫柔。一個像賈安尼這樣的莽夫如何能夠擁有她這樣的女人?
賈安尼根本就配不上她!倫恩繃緊臉部所有的線條,雙唇嚴厲地抿成直線,握緊雙拳。
他們一點也不合適,絕對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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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安尼在第二天晚上離開,菁藍送他去機場,再怎麼依依惜別,再怎麼不捨得,她還是得放他走。誰叫她要接下這個工作呢?她向自己發誓,電影拍完後,她一定要好好地陪在他身邊,再也不接受不適合她的任何工作。她一直覺得她這個執行製片人並不勝任,倫恩放下其他工作,幾乎每天都在劇組,有他這樣的老闆在,還要她做什麼呢?所以,這部電影結束後,她就要辭職不幹了。
她知道弗朗西斯科的工作壓力很大,他是球隊的支柱,也是球隊的靈魂。每次比賽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他表現出色是正常,他稍有失常,就會被球迷和記者口誅筆伐。而且由於他對球隊實在太過重要,對手也老是對他特別關照,一場球下來,被人踢倒在地無數次。每當看到他忍痛從地上爬起來,繼續投入戰鬥,她就會心痛不已。
他熱愛足球,把它當做自己的生命,他認為自己是為足球而生,所以也願意終身奉獻給這項運動。他也非常有才華,對於足球的理解既透徹又深刻。他在球場上飛奔的每一刻都是她更愛他的時刻。那飛揚的表情、昂然的鬥志,他摧毀對手的決心和他帶球時飄飛的金髮,這些全都令她更愛他。
是他對足球的熱情感染了她,讓她熱愛上這項運動。但奇怪的是,他們在生活中並不常常談論足球,彷彿他的足球不是用來談論,而是用來戰鬥的!對,他就是一個這樣的戰士,為他的球隊、他的球迷和所有支持他的人去衝鋒陷陣、摧城拔寨。他是真正的王者,他總是氣勢逼人、勇往直前,有如他的祖先,羅馬的角鬥士們一樣為勝利而戰。
這樣的他讓她如何不愛?在他剛毅的外表下,他還有一顆愛她的心。他可以狂放,也可以溫柔。他非常有愛心,誰都知道他還熱心致力於公益事業,還接受聯合國兒童大使的稱號為那些身陷貧困的兒童四處奔走。他把家庭的責任看得很重,他知道一個成功的男人不止要有事業,還要有完美的家庭生活。他孝順父母,在婚前與父母住在一起,他喜歡小孩子,對他們從來都是溫聲細語,絲毫沒有球場上的霸氣。她的弗朗西斯科是個真正的男人!
他也有失意的時候、沮喪的時候。足球比賽是風雲莫測的,也是競爭非常激烈的,甚至是殘酷的!再堅強的男人同樣需要支持與鼓勵、需要心靈的溫存與柔情。她會用一生的柔情去愛他,在他需要她的時候,她願與他相互扶持、共渡難關;她會用她的柔情溫暖他,安慰他,讓他可以繼續勇敢地面對任何挑戰。
菁藍走出機場,知道他會在意大利時間的凌晨6點到達羅馬,然後還要轉機趕去佛羅倫薩——國家隊的訓練基地就在那裡。這個賽季到現在,她都沒有陪在他身邊去現場看過一場比賽,也沒有在他訓練比賽完後為他做可口的飯菜。她覺得既內疚又苦澀,為了她的電影夢,總要有些犧牲吧?
還好他是體貼的男人,非常支持她的工作。她知道他會感覺不快,還會抱怨,但最後他都會支持她。深深呼吸一口深秋的清爽空氣,抬頭仰望夜空中明亮的星辰,菁藍覺得自己不可能更幸福了!
回到旅館,言慧就帶著笑意來敲她的門。弗朗西斯科最終答應給她丈夫的電視台做了十分鐘的專訪,讓他成為惟一採訪到賈安尼的中國記者,也是這次賈安尼中國行惟一接受的媒體採訪。
「菁藍,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言慧握緊她的手,表情激動。
由於賈安尼到來的消息已經由那些在場的記者四處傳播,後來他們整天都待在她位於西郊的別墅裡,享受難得的二人世界。不過門外都圍滿了記者。那天的報紙上也都是他和她的消息,版本多得嚇死人,所以能夠接受一下電視台的採訪對他們也有好處吧?
「其實上他的節目說上幾句,也能平息那些謠言,我不希望我自己的新聞蓋過劇組的新聞。」那天來採訪電影的記者,後來都只關注在她的事上。
「一樣啦,反正都可以給劇組做宣傳。而且你是編劇,你越紅,人們對你的作品就越感興趣。」言慧真不愧是劇組的發言人。
菁藍微笑著搖頭,「總之,我不喜歡自己的私生活太受人關注。」
「可是菁藍,你和他都那麼有名,而且你們又是異國戀,本來就很與眾不同震撼人心嘛。」言慧一向對她好朋友的戀情讚歎不已,「你想想這有多不容易。」
「那又怎麼樣?我愛他,他也愛我,自然就在一起。」她的確愛得很辛苦,但那是兩個人的事,她不想搞得人盡皆知。
言慧無所謂地微笑,「好了,現在他也離開了。你得好好地用心工作,倫恩這兩天臉色可怕得嚇人。你知道他不懂中文,雖然現在懂英文的人很多,但畢竟工作起來沒有你方便。」
菁藍認真地點頭,「我知道。放心吧,從明天起一切正常。」她也希望盡快完成在上海的拍攝任務,好趕回意大利。
「我不打擾你休息了。」言慧起身,「對了。我看你今天別去和倫恩打招呼,他心情不好。」
菁藍笑得溫和,「不要緊,我不怕他。我去跟他討論一下最近的進度,一下就好。」
她做好思想準備去面對他的壞脾氣,畢竟她私自離開兩天,一定會惹得他很不高興。但令她詫異的是,他看見她時心情好得不得了,既沒有生氣地對她吼叫,也沒有埋怨他的忙碌,反而耐心和氣地與她討論問題,讓她既安心又充滿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