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沒比她更莫名其妙的女人了!
元敬淮怒氣沖沖回到家,放眼所及沒有任何何絲絲存在過的痕跡,但他就是想念,除了想念,更多的是憤怒!
他快要不能忍受沒有她的日子了,以前嫌她煩、嫌她太膩人,從不正視她的重要性,現在失去她,只覺得所有負面感受全找上他……
空虛、寂寥、落寞、淒涼,最可怕的是想念!
睜眼閉眼,他的絲絲總陰魂不散……不,不是陰魂不散,是音容宛在……不,也不是她音容宛在,是他自己相思不曾閒,硬要將她的容顏和聲音嵌入自己的靈魂裡面!
八年來,他對她一直可有可無,卻在她離去後,不知不覺讓她進駐了他的靈魂!
她侵略了他,但是卻突然棄守!這才是他最不能原諒的。
在怒氣難消,怨尤高漲的情緒下,元敬淮對天發誓,他要把何絲絲追回來!
但發誓歸發誓,現實是寂寞「空閨」,他真的覺得自己好哀怨。
她老是怪他放她鴿子,按照目前情況看來,她才是真正心狠手辣的放他一次道道地地的鴿子!
這女人!
讓他愈氣愈想念,愈恨愈喜愛,整夜翻來覆去無法成眠,她的影像總似在譴責他無心又無情,固執的在他腦海中盤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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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我去接你下班,你千萬不能跑掉!知道嗎?」元敬淮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語氣中的專制聽起來比較像在告誡,而不是在追求。
「已經有人要來接我,你不要再來。」何絲絲一如往常的輕聲細語,但說出口的話絕沒讓元敬淮感覺如沐春風風,倒像刮起颱風,將他的豪情掃得四處飛散!
「誰要去接你?那個數學老師嗎?」元敬淮說著,石明彬的「尊容」馬上在他眼前冒出來。「不行,你不能再跟他出去!」
「我沒有要跟他出去。」何絲絲不是在解釋,而是不耐煩他的盤問和命令。
「對,這就對了,絲絲最乖,你等我去接你……」元敬淮正想賞他的女人一個電話之吻。
「我不會等的。我永遠都不會再等你了。」老要人家等,他若有誠意就來等她、守她,老要她等,她可沒了那興趣。
「你……說什麼?」
「我們經理在叫我了,我沒空跟你說,反正你不要來,我很準時下班,憑你放鴿子和遲到惡習,你比不過他們的,不要浪費時間了!去打球比較實在。」何絲絲說完就叩一聲掛電話,相當俐落。
掛得那麼乾脆!這女人是愈來愈無法無天、不把他看在眼裡了……
這陣子元敬淮的臉色總是又灰又綠,昔日的迷人風采如今只剩氣急敗壞。
不過,她剛才說什麼——你比不過他們的?
言下之意,她拿他跟兩人以上做比較?他有很多新情敵出現?是嗎?是嗎?
可惡啊!這何絲絲是怎樣?他元敬淮被她使用了八年,她膩了、厭了,現在要貨比三家是不是?
除了數學老師,還有誰也在覬覦他的女人?怎麼他有點草木皆兵的感覺?
危機意識赫然升高十倍,他非揪出那些色狼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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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公事忙碌、重友輕色的元敬淮,自從愛人跟人跑之後,他就變得很有時間概念,這不就準時出現在何絲絲營業所門口了嗎?分秒不差。
只是他可能不明白,追女人光分秒不差還是不夠的,這跟看野台戲一樣,提早到才能搶得好位置,準時未必贏得先機。
他的何絲絲已經上了別人的車,就要離去。
「咦?那不是威保的車嗎?」元敬淮認出洪威保的車,這下他可愣住!
難道威保真的要追他的絲絲?當初的玩笑話果然有幾分真實?
怪不得何絲絲才剛搬走,他就迫不及待來問他還要不要她,原來洪威保是在告知他,他準備出手了!
好啊!洪威保,你四處留情,花心大少一個,竟然動腦筋動到我女人頭上,你不要命了!
元敬准將車子往前一竄,正面擋住洪威保的去路。
「威保,是敬淮!」何絲絲嚇白了臉,她根本不以為元敬淮會真的來接她下班。
「你不用擔心,我來跟他說。」洪威保安撫著她,正想下車,元敬淮已經街頭惡煞般的大力敲著他的車窗。
洪威保門一開就整個人被元敬淮揪了去!
「為什麼跟絲絲在一起?」元敬淮扯住洪威保的領口,厲聲質問。
「有話好說,幹嘛動手!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洪威保笑著,君子風度維持得還不錯。
「如果是朋友,你就不會動我的絲絲的歪腦筋!」元敬淮咆哮著,現在只覺得洪威保居心不良,早有預謀橫刀奪他的最愛!
「你說過你不要絲絲了,你也說過誰想追就去追,我可是問過你意見的。」洪威保冷靜的回答。「而且我說過,當你不要絲絲時,我會排第一個追她,你當時也沒任何意見。」
「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
「玩笑話說多了就會變成真的,這也不是不可能。」
「你強詞奪理,洪威保,說吧!你到底妄想絲絲多久了?」敵人就在身邊,他竟渾然不覺,元敬淮實在有夠懊惱。
「你跟她在一起多久,就多久。」洪威保還是面帶微笑,語氣徐緩而平靜。
「虧你說得出口!」憤怒難忍,元敬淮爽快的一拳揮了過去。
洪威保沒有反抗也沒有阻擋,用手背拭了拭嘴角的濕涼血絲,仍是態度從容。
何絲絲見狀況不對,趕緊下車勸阻兩人再起衝突。
「敬淮,你幹嘛打威保?」
「絲絲,你別管,站開點。」洪威保將何絲絲擋開,不讓她靠近。
何絲絲只得站在一旁,焦慮的看著他們。這真是她怎樣也想不到的畫面!
「敬淮,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可能會把我打死。但是我不怕,因為我已經達到我的目的了。」洪威保森冷的笑著,似乎是刻意想挑動元敬淮胸中最十的火焰。
「既然不怕我打死你,那你就說啊!」
「我先問你,絲絲在『愛情進行曲』等你的那個星期六下午,你其實是有打算去的,對不對?」
是,他當時反覆考慮了很久,也很矛盾,但終究是有準備去赴約的,只是後來被洪威保叫去打球,他就顧此失彼。
「那又怎樣?」
「我故意叫你去打球!為什麼我明知你那天有人生最重要的約會,卻還故意找你去打球?敬淮,這不是很容易解釋嗎?」
是啊!洪威保明明知道他當時的情況,他不但沒有給予忠告,還刻意轉移他的注意力!
他看穿了元敬淮容易分心的弱點,也看穿了他不是很有結婚的意願,所以就順水推舟助他逃過「婚劫」。
如今回想,洪威保根本居心叵測,就是要他和何絲絲走上分手之路,然後他再趁虛而入!
他和何絲絲八年戀愛告吹,全是他在幕後推波助瀾呀!
「你真是卑鄙!」元敬淮斥罵著,本想再揍他一拳,但臨時改變主意,便將洪威保往前一推,轉而把何絲絲拉到面前。
「威保!」只見洪威保跌坐在地上,何絲絲不由得驚叫一聲。
「你還擔心他?你剛才都聽見了,是他從中作梗,害我沒去赴約的,你聽見了沒有?絲絲!」元敬淮大吼著眼前只關心別人的何絲絲,從未有過的嫉妒之火大肆燃燒,心裡的酸則促使他幾乎想將他手裡的何絲絲全部腐蝕殆盡!
在他的意念裡,他的絲絲應該只將目光鎖住他,而不分心於別人的!但依她此刻為別人焦慮驚慌的表現,他覺得嚴重受挫。
「元敬淮!沒有人害你!如果你對我有心,任牛鬼蛇神誰來拉你,你還是會一心向著我!如果你對我無心,就算沒人拉你,你還是一樣背我而去。我們走到這地步,你要怪誰?我請問你要怪誰?」說完,何絲絲掙脫他,焦急萬分的去扶在地上痛得五官擰成一團的洪威保。
「你的意思是我要怪我自己?」元敬淮沉聲的問。
「如果你還想不明白,我也無話可說。敬淮,我和你真的……結束了。」何絲絲蹲在洪威保身邊,抬起頭對元敬淮說著,只不過她堅定的語調在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氣勢就突地變弱,眼淚不聽使喚又流下來。
為什麼還哭不夠呢?她氣自己人不窮志窮。
「結束了?」元敬淮看見她摟著「新歡」,卻為「舊愛」流淚,他怎會相信他們真的結束?「絲絲,不要自欺欺人,我們並沒有結束,我們才剛開始。」
元敬淮說完,深視何絲絲許久,然後轉身駕車離去。
何絲絲傻傻望著元敬淮離去的背影,他說……他們沒有結束,他們才剛開始?
那代表什麼?他眼中的堅毅之光,又有何意義?
她困惑了,但在困惑之中卻隱藏著一份遐想?
或許這份遐想是個徵兆,一種替未來下註解的徵兆——何絲絲還是元敬淮的?
一早,營業所裡每日必開的業務檢討會議已經進行一大半,小劉才頂著一頭刺蝟亂髮姍姍來遲,還一路打著哈欠坐上會議桌。
「小劉,你是被劉嫂操得整夜沒睡是不是?男人只剩一張嘴也不丟人,千萬不要逞強……」小林見狀就開始揶揄。
「你是COW……」小劉出口成「髒」,但及時打住。「我老婆快生了,還操什麼操?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喔!」
「那是怎麼回事?你從不遲到的!」老經理大志先生也不禁板起臉訓斥。
「就……」小劉眼珠子一滾,就往何絲絲望過去。
「就怎樣?還不快說?看絲絲做什麼?」眾人追問著。
「就元總經理啦!我昨晚又在路上遇見他,兩人相談甚歡,就一起去喝酒了。」小劉又遲滯許久,才勉為其難的說。
「啊?你還跟元大總經理去喝酒?真的假的?元大總經理高高在上的樣子,他會鳥你喔引」同事們都不敢相信小劉會獲得元散淮「青睞」!
何絲絲也不能理解為什麼小劉和元敬淮會突然搭上線?元敬淮是都認識營業所每一個同事沒錯,但並不熟稔啊。
「什麼他不鳥我?他現在還把我當好朋友咧!有什麼心事都對我說。」小劉頗為得意。「交人交心,我可是廣結善緣、值得一交的良朋益友哩!」
「是嗎?那他說了什麼心事?說來聽聽!」小林不服氣的嗆聲,其他人也很好奇的豎起耳朵。
「全是失戀惹的禍啦!」小劉一說,大家的注意力就都轉往何絲絲身上。
「不要這樣看我。我跟他分手,你們不是也很替我高興?」何絲絲一臉無辜,欠了欠身,超不自在的。
「圈叉球還沒搖出來咧!天曉得誰會高興。」老大志說了句在場大家都懂,只有何絲絲霧煞煞的話來。
「絲絲,我跟你說,我覺得你有義務去關心元總經理一下,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小劉一臉正經的說。
聽得這句「一夜夫妻百日恩」,何絲絲像火燒厝一樣,整個人被紅光籠罩,羞死人了。
「說一堆,元總經理到底怎樣了?」大家都很不耐煩小劉說話不痛不快。
「就……就不知道有沒有暴斃啦!我早上送他回家,他一進門就整個人倒在地上,我急著上班,沒時間管他……現在也不曉得人是不是還活著?」小劉愧對天地,愈說愈小聲。
「失德喔!你就這樣丟下他不管?」小林反應最快,掄拳就往小劉的大頭槌去。「人命關天,你還在這裡瞎說老半天!」
「就是啊!還歌頌自己是良朋益友咧!」同事群起攻之,業務檢討會議變成屠宰祭典。
在眾人動用私刑圍剿小劉的同時,沒有人發現何絲絲早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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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絲絲神色慌張的推開門進去,沒有看見小劉口中說的倒在地上、生死末卜的元敬淮,卻感到氣氛非常的低迷而冷清。
「敬淮……」不知怎的,她不敢大喊出聲,僅在嘴裡試探性的喊著,一面在「家無長物」的屋子裡尋覓元敬淮的蹤影。
所有房間她都開門瞥了幾眼,唯獨漏看門扉虛掩的廚房,她一心覺得他是不可能會在廚房裡的。
「絲絲。」一個非常平靜低沉的聲音,不像呼喚,更不是命令,只是要來人知道他在那裡。
何絲絲遲疑的推開廚房門,只見元敬淮坐在那張籐椅上,一如以往的她,側臉對著窗口,若有所思。
他的憂鬱神情和孤單側影,很不客氣的揪疼了她的心。
但是她也對於他發現籐椅的存在,而惶然不安。
「你……沒事吧?我聽小劉說你……昏倒了?」何絲絲走到他身邊,輕聲的問。
「昏倒?我沒有。」元敬准轉頭看著她,抿著嘴唇苦笑一下。
「那就好……」接下來何絲絲完全不知該再說什麼,閒話家常也不對,噓寒問暖也很多餘,又尷尬了,這真是悲哀。
「這張籐椅……似乎已經佔據這個角落很久了?」元敬淮討厭籐製品,但是當他在一整個屋子裡找不到任何屬於絲絲的東西,而最後發現這張籐椅時,他卻立即愛上它。
他的絲絲一定常常坐在上面,編織她的美夢、幻想著幸福的樣貌吧?!還是坐在這張籐椅上,咀嚼等待他的痛苦和孤獨晚餐的寂寞?
總之,他的絲絲一定非常依賴這張籐椅,不然它不會一陣又一陣的飄出專屬於絲絲的香味,就好像是它儲存所有屬於絲絲的記憶,讓他有了慰藉。
「你不要生氣,我等一下就請人來搬走……」何絲絲趕緊聲明一下,免得他一個不高興又藉題發揮起來……她並不想與他起爭執的。
「請誰來搬?洪威保還是數學老師?」元敬淮的嫉妒藏在邪佞的笑裡。
「都可以。他們……」
「隨傳隨到?」元敬淮搶了話,此次不僅笑意輕蔑,連眼神都很不屑。
「你不要這樣!」受不了他的譏諷,何絲絲聲音加大,決定將話說明白。「你說他們隨傳隨到是難聽了點,但事實是他們尊重我的需求,他們在乎我的感受,他們不要我、不晃點我……敬淮,你知道嗎?你做不到的事,你給不起我的,他們都有,他們都肯為我做,只要我點頭,他們會歡天喜地的迎向我,而不會逃走。」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你想當新娘,他們就會爭先恐後想站在你身邊當新郎?」元敬淮依然坐在椅上動也不動,倏忽仰起頭,冷冷盯著她。
「我一向是含蓄的人,你應該也知道。但你今天這樣問我,我必須很誠實的回答你,是的。」何絲絲低聲回應,迎視他的眼神,她也出奇的鎮定。
「絲絲,你人見人愛,這我一直都知道。」元敬淮一隻手撫上她的腰間,手指習慣性的在她的肌膚上抹了又抹。「但你是我的最愛,你最愛的也是我,你離開我,心裡勢必帶著我,那你又何苦呢?」
有進步,他竟能正確無誤說出重點!
何絲絲幾乎要投降,他的柔情總是可以輕易推翻他一次一次傷了她心、一次一次使她失望的證據。
但是,今天的何絲絲是痛定思痛過的,她的理智已在那天的黃昏徹底甦醒,她既已看破,又如何允許自己從那破洞之中再回籠呢?
不行了。她對他的愛與愁到此已經滿載,縱使無法減少,也不能再多,她還想進行壓縮,盡其所能的擠出些空間來容納別人樂意給予的幸福。
「敬淮……你不要再說了,為時已晚,我這次不會再三心二意……」
「我們結婚。」元敬淮打口她的話,雙手圈緊她,臉埋進她懷中,說出他原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說出來的話。「如果你真要當新娘,你的身邊只能站著我。如果只有結婚才能留住你,那麼我們結婚。」
何絲絲笑了出來,含淚的眼裡有濃得化不開的無奈。
他委曲求全了!問題是,那一點也不令她開心。
勉強配合會出紕漏,沒有好結果的。當他後悔時,她將是他唯一埋怨的對象。
她寧願當他一輩子懷念、渴望的人,也不願意成為他相看成厭的怨偶。
「敬淮,既然你沒昏倒,那我就放心了。可惡的小劉竟然說你生死未卜,害我們營業所裡的人都很擔心,現在我要回去告訴他們你沒事了。」何絲絲話題大逆轉,根本不回應他的求婚。
元敬淮愕然從她懷中抬起頭來,望著她,不敢置信他的絲絲竟對他的求婚無動於衷!
「現在你對我的關心,是不是就只剩下只要我沒死你就放心了?那我日子過得好不好,你都不在意了?」一陣沉默之後,元敬淮又恢復傲慢態度。
「我希望你過得很好,敬淮,我在重新找尋我要的快樂,我希望你也一樣。我們各自去追求心中想要的幸福,好嗎?我走了,那張籐椅我會找時間來搬,到時麻煩你替我開門,謝謝。」何絲絲往後退離幾步,甚至還彎腰告辭。
故意給他表現的那麼生疏!
看來小劉那狗頭軍師的撇步也沒啥用處,說什麼女人吃軟不吃硬,早知道他那副蠢豬模樣根本不可靠,偏偏元敬淮在心煩意亂之下,一時糊塗相信他,演了場酒後失魂落魄記,還跟何絲絲求婚咧!
不過在冷眼看何絲絲離開之後,他突然發現自己才是被何絲絲吃得死死了。
向來,只要他一舉手一投足,她隨即能接收到訊息,貼心附和,忠心耿耿又溫柔安靜,從不讓人以為她會有割捨一切而毅然離去的一天。
她情深義重,他知而不珍惜,她細心體貼,他受而不知謝,她柔情萬千,他卻有粗心推離的不良記錄……
他是個自私的壞情人,但他的絲絲卻總能真心微笑以對,一點指責也不捨,一絲壓力也不給,只因她愛他。
他總以為她是他的影子,一抹必須存在他視線所及處、必須乖乖聽話卻絲毫不必費心照顧的影子。他所到之處,她該亦步亦趨。
但是他慣於影子的存在,卻忽視影子的重要性。
直到有天在太陽底下,他前後左右看了地面一遍又一遍,驚覺影子不見了,他才明白,一個人沒有影子,這是多麼可怕而值得悲哭的事情……
一個失去影子的生命,價值蕩然無存。
然而,絲絲是他的影子嗎?
不,他才是她的影子,他現在只想跟隨她,天涯海角亦步亦趨。
這八年來,表面上他呼風喚雨,好像是她的天、她的神,事實上他才是被俘虜的人。
她滴滴可貴的愛早烙在他四肢百骸,失去她,他沒有力量昂首挺胸站起來!
他被她給完全的主宰了!
這個確切的認知,使元敬淮整個人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
然而他也知道,要治這種恐慌,唯一藥到病除的處方簽只有——
追回何絲絲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