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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小孩劉小源(下) 第一章 作者:冰魅
    春天已經施展了她最大的魅力在這座著名的學府裡塗染美麗。愛靚的女孩們早早的換上了鮮艷的春裝,乍暖還寒的春風裡展示著靚麗的風景。

    星期天,學生會的辦公室裡,天遠正和幾個人一起草擬著一年一度演講大賽的宣傳海報。忽然口袋裡的電話震動起來,天遠一看那個號碼就咬著嘴唇笑,打開電話以後很有先見之明的離開耳朵半米來遠接聽。果然——

    「費天遠!」周圍的幾個人哈哈的笑起來,周建的聲音已經接近抓狂。

    「幹嗎?」天遠努力的掩藏聲音裡的笑意,周建夠可憐了,天遠實在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惹他發飆。先聽他把脾氣發完然後再和聲細雨的勸已經成了這些日子的家常便飯。「忍耐一下,她們是我們的顧客,照顧生意就是這樣的。」

    這學期的費用交完以後,天遠用剩下的錢租了學校旁邊的一間小店。開學以後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打工,穩定的收入來源對於他們太重要了。天遠早就找好了方向,晶瑩璀璨的各色飾品簡直就是女孩子們的死穴,對於這些東西她們從來不吝惜花錢,尤其是店裡有一個超級帥哥坐鎮的時候。周圍學校眾多的女生讓小店生意興隆,消除了最初的擔心,天遠甚至在期待下學期的時候周建也可以不必再向家裡要錢。

    「你小子是不是把我當花瓶使喚了?」周建起初對照看自己的店興致盎然,可是幾天過去之後周建就怕了。只要他往店裡一站,雇來的銷售小姐就再也插不上手。每天被包圍在女生堆裡幫她們挑珠子鏈子的,弄得周建快要崩潰了。

    「不是啊,你比花瓶有用多了!」不出所料的怒吼聲,天遠笑著喊冤:「不是說好了嗎我們輪流的,我又不是沒去過!最近我脫不開身當然你就多去幾趟。周建,別那麼小氣想想我們的租金人工水電費,你受點委屈不是很正常嗎?」回頭看看沒人注意,天遠小聲的加了一句:「你以為我願意讓別人看你啊!」誰讓你在的時候生意就好呢!

    掛了電話,天遠坐回到桌子旁邊。

    「行啊天遠,想不到你威逼利誘的工夫挺純的!你是不是打算畢業以後加入克格勃啊?」旁邊的男生打趣。

    天遠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少廢話!幹活!」

    ***

    北京的春天很短,剛剛四月底空氣中就已經有了夏的味道。街道上的人流漸漸的稀疏了,月牙高掛,晚風習習。天遠拎著剛剛買好的盒飯走進小店中,銷售小姐正在理貨,看見他進來趕緊微笑著打招呼。周建靠在櫃檯裡邊,快睡著了。

    天遠把飯盒放在他的鼻子前邊,笑著推推他:「喂,我買宵夜了,快起來。」

    周建抬頭看看,吸吸鼻子:「你又沒吃晚飯?」

    銷售小姐下班了,天遠把捲簾門拉下一半算是宣告打烊。坐在椅子上一邊吃一邊翻看著銷售賬目。周建懶懶的靠在旁邊看著他。天遠的側面還從沒有好好地看過,每次總是被他黑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吸引,而現在他專注的樣子,柔和的神情都是那麼——吸引!周建悄悄得靠過去,在白皙的面頰上毫無預警的印上一吻。

    天遠嚇了一跳,很快滿臉緋紅。回頭看看門口,責怪的踢了周建一下。

    兩個人各自扭過了頭,過了一會兒,周建皺皺鼻子,站起來走到門邊,把沉重的捲簾門完全拉了下來,隔絕了小屋和街道的唯一聯繫。

    聽著轟然的落地聲,天遠的睫毛顫動了一下,舌尖舔舔忽然間發乾的嘴唇。

    從背後緊緊的抱住天遠,周建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懷裡的那顆緊貼著自己的心臟跳得多麼熱烈!把頭埋在天遠的肩膀上,手臂突然收緊了。

    天遠側過頭蹭蹭他的耳朵,手攀上了他粗壯的臂膀。

    突然,周建猛地把他轉過來,幾乎是粗魯的把天遠的上衣高高的拉起來,露出白皙的胸膛。一口含住櫻紅得乳尖發狠的吸吮。

    「啊~」天遠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周建的這個突然襲擊,連自己都沒想到這兩個小小的乳尖竟然成了最脆弱的死穴,只要他的嘴唇一碰,甚至是剛剛流露出一點意向,渾身立刻觸電一般的虛軟,一股強勁的熱流直衝大腦。天遠對自己的這種表現恨之入骨,可是偏偏周建也發現了這個脅迫他投降的快捷方式,每次都直奔重點,屢試不爽。

    椅子上,脫光了的天遠紅著臉雙腿分得大大地坐在周建懷裡,雙手死死的抓住周健寬厚的肩背,咬牙努力的適應著剛剛插入體內的龐然大物。沒有試過這樣的姿勢,天遠覺得很羞恥,卻是莫名的興奮。

    從第一次以後,兩個人也試過幾次,每次都是擔驚受怕的草草收場。可是這一次,好特別。特別到那種慾望無比強烈。也許春天的月色本來就是催情的信號。

    周建的手指靈巧的按摩著兩人緊緊相連的地方,幫助他盡快消除不適的感覺。試探著蠕動,直到懷裡人嗚嗚咽咽的出聲,指甲快要掐入皮膚,周建才開始放心大膽的肆意衝撞。

    一次又一次,清晰而沉重的撞擊到身體的最深處,還沒有完全適應這種親密形式的身體還是會疼。可是那種猶如電擊般的衝動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

    終於,拚命的深呼吸也抵抗不了洶湧而來的快感,天遠放棄了抵抗,呻吟著,緊緊抱住周建的脖子放縱自己跟隨他的熱烈,在快感的波峰浪谷間彼此追逐。

    ***

    午後的校園有些冷清,足球一次又一次的狠狠撞到牆壁上,發出巨大的蓬蓬聲。一個人面對著教學樓的牆壁,劉小源發著狠的虐待著無辜的足球。白色的棉質T恤高高的拉起衣袖,栗色的頭髮已經被汗打濕了,有幾縷貼在額上。該死的莫言!劉小源狠狠的一腳踢出去。

    「你打算拆樓啊?」帶著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劉小源這一腳踢得高了,球撞到牆上以後彈回來,重重的撞在劉小源的肚子上。一聲悶哼,劉小源捂著肚子蹲下來。

    周建搖搖頭,把手裡的球放下繞道他面前蹲下:「我說,你要是實在有勁沒處使就跟我到足球隊練去,要是心裡不痛快就別拿球出氣。」

    周建的手腕上是一條藏銀打造的手鏈,粗曠硬朗,接口的地方墜著一塊天青石。劉小源看得很明白,這塊石頭和天遠脖子上的那塊是一對。

    看了一眼笑的陽光燦爛的周建,劉小源莫名的開始生氣。往後一坐,兩隻手拉伸著腳尖,不酸不淡地說:「放著小老闆不做,有興趣跟我起膩啊?」

    周建一推他的頭:「來勁了是吧?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啊?」

    劉小源冰涼的一笑:「不就那麼回事唄!高興過頭了就輪著不高興了,誰都一樣。所以我說你啊,趁現在倆人甜哥哥蜜姐姐的趕緊多熱乎,別等著黃花菜涼了想吃就晚了。」

    周建眉峰一下子皺起來,粗聲喝著:「你這是中哪門子邪了?連句好話都說不出來了!」這小子最近跟長了刺的小狼崽子似的,看誰都不順眼見誰都想咬一口。

    劉小源站起來,眼神飄得老遠:「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嘴毒!想聽順耳的找算命的去吧!」

    「你!」周建張口結舌的,正要發火,一隻手搭在肩上,熟悉的眼睛裡是瞭然的微笑。周建恨恨得罵了一句:「我看你小子是好日子過多了欠揍了!」扭頭走了。

    劉小源沒回頭,自己現在這模樣是夠欠揍得。他就是想找個發洩的對象,太憋屈了!兩個星期了,沒有好好地說上一句話。莫言,你到底在幹什麼?你要我等,要我給你時間,可是我等來得真的是幸福嗎?還是你已經打算把我忘記?

    注視著手裡的球,高高的拋起來,在球下落的時候抬起了腳狠狠地抽射過去。

    「明天……」溫柔的優雅的足夠把他的心翻個個的聲音,就在耳邊。劉小源一下子走空,差點趴地上。踉蹌了幾步回頭,莫言手裡抱著幾本書,笑容裡有種東西滿滿的想要溢出來。

    「跟我去旅行吧!」

    劉小源覺得自己腦子裡有根什麼東西斷了。

    ***

    幽靜的小公園,林蔭密佈。這裡的長椅上曾經跟他……劉小源覺察到自己又在一個人傻笑,臉開始紅了,立刻深呼吸。裝得沒事人兒似的四外看看,吹起了口哨。

    死莫言!旅行就旅行唄,還神神秘秘的約個地方集合。我都已經到了他還敢不出現!哼,要是敢晃我你可小心著!

    劉小源背著背包四處亂看,哪有莫言的影子啊?登時火開始往上撞,拿出電話撥過去:「莫言!你幹什麼哪?都幾點了你還不到?」

    「誰說我沒到?是你一直看不見我。」莫言好笑的看著劉小源在自己跟前打轉轉。小孩想到了什麼?居然一個人笑的甜絲絲的。

    「你到底在哪?」劉小源吼了一嗓子之後就不出聲了,身邊一輛銀灰色的小車輕輕打開車門,莫言微笑著走了出來。不再西裝革履,一件簡單的白襯衫在微風中飄逸,麥色的胸膛若隱若現。

    劉小源看得呆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瞪著大眼睛走上去摸著車身,不相信地問:「這是你的車?你買的?我們自己開車去?」問到最後一聲劉小源的聲音已經高上八度了。

    莫言滿足的看著小孩驚喜的神情,沒說話,直接把他推到車上,自己坐到了駕駛座上。

    劉小源像發現了什麼新奇寶貝,東翻翻西摸摸,高興的眼睛放光。

    莫言忍不住打趣:「喂,你沒見過車啊?好像多新鮮似的!」

    「那不一樣!這可是自己的。」劉小源順嘴突嚕出來以後才覺得臉發燒,莫言咬著嘴唇笑,從心底裡冒出的甜蜜鋪滿了整個身心,又蔓延到這輛小小的車子裡,把兩個人牢牢的粘在一起。

    「請假了嗎?」

    「請完了,反正這兩天沒什麼課,走的也不是我一個。」劉小源滿不在乎,就是有天大的事也攔不住他已經長草的心。

    「不需要和家裡打招呼了嗎?我們要呆上整個假期呢!」從開始籌劃的時候就掰著手指算,從四月二十八到五月七日,他們有整整的十天。莫言無法算清楚自己到底放了多少期待在裡面。

    劉小源搖搖頭,莫言的話讓他頓時有些心慌。

    莫言溫柔的俯下身,替他拉好安全帶:「哪,我們要出發了!」

    近在耳畔的呼吸讓劉小源心慌意亂,趕緊的擺出一副賴皮笑臉:「我說祥子,咱這是上哪啊?」

    莫言本來想藉著溫馨氣氛曖昧時機在小孩臉上偷親一下,好多天沒嘗過滋味了。可是被劉小源一句祥子破了功,又氣又笑擰了他一把:「坐好了!我開車了。」

    匯在車輛的洪流裡,漸漸的遠離了都市的繁華。西山的清秀在地平線上慢慢清晰,山野清風,草木甜香驅散了心頭的沉重。稍顯狹窄的山間公路,兩旁是廣闊的農田。青青秧苗在風中搖曳,像一條碩大綠色的地毯鋪在青天之下,煞是好看。很少見過這種景致的劉小源興奮的在車裡竄上跳下。

    「莫言,你快看!還有人在摘……」劉小源生生地把韭菜倆字嚥了進去。剛看見麥田的時候劉小源一聲——這麼多的韭菜啊!樂得莫言到現在還合不上嘴呢!遭到嘲笑的劉小源努力提醒自己,那是麥子,做饅頭用的麥子。回學校的時候一定想辦法摘他一捆,哼!估計得有一大半人沒見過這東西!

    山村裡寧靜安詳,銀灰色的威馳車轉來繞去,停在一戶獨門獨戶的小院前邊。紅磚圍牆,黑漆大門。裡邊兩層的小樓露出秀氣的一角。

    劉小源愣愣的坐著,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激動。預感到什麼,可是不敢相信。這是哪裡?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莫言打開車門,溫柔的微笑中有劉小源不熟悉的強烈的激動。拉著他的手,莫言把他帶到門前,推開了面前黑漆的大門。小院不是很大,卻整齊秀雅。一株葡萄架,幾樹馬纓花。一座兩層的小樓,門前的空地上兩顆西府海棠開的正艷。緋紅的雲一般,團團簇簇。風一過,點點紅痕飄落滿天。美得像一個遙遠的童話。

    劉小源看呆了,任那雙手推著自己的肩走進小院,走上台階。打開房門,莫言伏在劉小源的耳邊,輕聲說:「喜歡嗎?我們的家。」

    寶貝,我用了整整的兩個月罄盡了我的精力,只為了在這一刻能看到你的笑容。

    劉小源慢慢的轉過身,摟住了莫言的脖子。半天,甜甜的笑了:「莫言,就是做夢,我也認了。」莫言突然把他抱了起來,邁步走進屬於他們自己的家。

    ***

    被莫言抱進門的一剎那,劉小源暈忽忽的覺得不太真實。美滋滋的窩在他懷裡四下打量自己的新家。樓下的客廳寬敞明亮,該有的傢俱一樣不缺。雖然不是什麼豪華精緻,卻處處透著一股小家的溫馨。劉小源顧不得莫言的感受了,掙扎著下來大呼小叫的滿屋子跑。興奮過度的劉小源摸摸哪樣都開心,想想這就是自己的家了,平凡的東西忽然都變得新奇可愛,那種奇妙的感受是不是可以叫做——幸福!

    木質的樓梯閃著水晶漆的晶瑩光澤,劉小源很細心的脫了鞋放在樓梯邊,登登登的跑了上去。如果周建看見這一出的話估計要神經短路一陣子,劉小源同學生來就沒有珍惜東西的習慣。不過現在劉小源也想不起周建來了,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對自己的幸福小窩的探索上。

    樓下是客廳,廚房,樓上是臥室書房。一進臥室的門,劉小源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淡藍色的牆壁,米黃色的地板,海藍色窗簾隨著風輕輕飄舞。正中間的白色的大床厚實柔軟,活像一大團雲朵在天上飄。

    劉小源歡呼一聲直接撲到了雲朵上,雲顫了幾顫,擁抱了樂暈了頭的劉小源。「啊~~~舒服!真舒服啊!」劉小源像扎猛子似的在床上使勁的揉著,抱著枕頭在床上打滾。床頭上一盞檯燈,旁邊立著一個精巧的像架。左邊是劉小源抱著大白熊的照片,右邊是兩個人在雪地裡深情擁吻。看到這張照片,劉小源甜透了的心裡再加一層蜜汁。圓明園裡的兩個人,雪地上的嬉笑甜蜜歷歷在心頭。多日以來的鬱悶猜疑,消失得無影無蹤,乾淨的劉小源都想不起來自己生氣過。他用了多少精力啊?這段時間可是他最辛苦的時候,怪不得他要整晚的加班。劉小源把枕頭抱進懷裡,藉著它揉揉疼得發酸的心。

    莫言默默地跟著他,微笑著,享受著小孩的興奮驚奇帶給自己的樂趣。整整的兩個月,他跑遍了北京周圍的大小地方,為了尋找一塊安寧美麗的淨土,安置他們的家。從買房子,到裝修,購置傢俱,都是一手操辦。從來沒有接觸過市井交易的莫言為了本來不豐厚的錢袋只能硬著頭皮和商人們殺價。然而這一切的勞累辛苦在寶貝小孩的笑容裡全部消散了。

    「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這張床,以前太委屈我的寶貝了,從今天起我會好好彌補。」蠱惑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熱熱的舌尖舔過耳垂,劉小源一哆嗦,縮緊了身子。

    想到這張大床上將要發生的事,劉小源臉紅的要滴出水來。冷不防的大吼一聲:「你沒告訴我!」

    莫言抱住他笑起來:「事先告訴你的話,我就享受不到看你驚喜的獎賞了。反正我已經做好了,不許不喜歡!」溫柔的親吻落在頰上,不由他不去回應。

    把氣喘吁吁的小孩推倒在床上,莫言幾乎是貪婪霸道的吻他。多日來的苦苦壓抑,今天都還給我吧!兩個人緊緊地抱著對方滾燙的軀體,深深的吻似乎要合二為一。

    終於放開,劉小源喘息著,忽然想起一個重大問題。一翻身壓住莫言,張的大大的眼睛盯著他:「這房子真的是你買的?車子也是?你怎麼會有那麼多錢啊?」

    莫言伸展了身體,指尖點著他的鼻子:「是我買的。這裡的一切都是屬於我們的。至於錢的問題,不是你該操心的。」

    「不行!你不說清楚我心裡難受,不踏實!你哪來的錢?」劉小源一點不放鬆。心裡隱隱的不安。

    莫言笑了:「好吧,其實買房子念頭很早之前我就有了,只不過現在提早實現罷了。」

    「很早?多早?」劉小源斜著眼睛看他,你要敢說這是你早就買了準備結婚的房子我就掐死你!

    莫言吃吃的笑起來:「在我們第一次的那天我就開始想了。」

    啊~~~呀!劉小源頓時惱羞得不行,連抓帶咬的弄的莫言不得不抱緊他把他壓在身下。

    「這可是一大筆錢啊!你從哪弄來的?」

    莫言撫摸著他的頭髮說:「其實也不是太多,車子是分期付的,而且不貴。遠郊山區的房子比起市中心的要便宜好多呢!當時選中這裡就是因為這裡安靜偏僻,而且費用不高。用按揭貸款的話,我完全可以負擔的。而且我手裡也有積蓄啊!就是這樣,放心了吧?」

    安慰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並不太費事,何況劉小源長這麼大也沒為錢操過心。

    「嘿嘿嘿~~」劉小源笑瞇瞇的勾住了莫言的脖子。

    莫言低頭啄啄他的嘴唇,細語低聲:「乖,過來,我要給你看樣東西。」

    啊?還有什麼好東西?劉小源眼睛閃光。

    推著他的肩膀走下樓,莫言神秘的一言不發,把劉小源摁在沙發上,拿起旁邊的一條圍巾蒙住了他的眼睛。「不許偷看,馬上就好!」

    陷入迷魂陣的劉小源神經緊張,聽見莫言跑來跑去的聲音,拉窗簾的聲音。搞什麼啊?「莫言?」劉小源心虛的叫,不安的抓住了沙發扶手。

    手被抓住了,從沙發上拉起來,拉到了一個閃著點點亮光的地方。劉小源伸手扯掉了圍巾,今天第二次驚的呆掉。點點的燭光,美酒,一個做成心心相印的蛋糕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愛字。

    溫柔的手臂從背後抱住,莫言的嘴唇就在耳邊:「源兒,和我結婚吧!」

    「誰……誰要結……結……」劉小源懵了,忽然發現自己口吃的其實很有水平。

    「你和我,我們兩個結婚。我所作的一切,就是為了能夠在今晚,可以向我最愛的人——求婚!」

    腦子裡嗡嗡的,劉小源很費力的一遍又一遍的驗證自己的聽力和理解力。不是沒有幻想過,只是,只是,遙遠的夢就這樣實現了?

    「我,沒,跟你商量。就自己做主了。」劉小源半天沒反應,莫言有點慌亂。咬著嘴唇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盒,打開以後放在劉小源手裡。

    劉小源勉強的聚集目光看清了手裡的東西,兩枚一模一樣的白金戒指。

    莫言忐忑的拿出一枚戒指,套在了劉小源的手指上。

    劉小源慢慢地舉起手,看著手上閃著純潔光澤的象徵永結同心的戒指,笑容一點一點的綻放。拿起另一枚戒指,套在莫言的無名指上,然後抬起亮晶晶的雙眸,小聲地問:「我可以大聲叫嗎?」

    莫言綻開了喜悅的笑容,輕輕地說:「可以。」

    劉小源深吸口氣,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啊!!!!」猛地跳到莫言身上,腿盤著他的腰,手摟著他的脖子放聲大叫:「莫言!我愛死你啦!莫言!我愛死你啦!」

    莫言抱著他旋轉,讓狂熱的大喊在屋子裡迴環衝撞。當暈頭轉向的兩個人摔倒在地上的時候,莫言抓住劉小源,一字一頓地說:「寶貝!我愛你!用我的全部,愛你!」

    半夜裡,起風了。斑駁的樹枝印在窗上,搖曳著。床上的兩個人互相抱著,沉沉的睡。

    突然,劉小源從夢中驚醒!「幾點啦?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叫我啊?」慌慌張張的翻身起來就往床下跑,驚醒的莫言一把沒抱住,劉小源重重的跌倒在地板上。

    莫言手忙腳亂的開了檯燈,跳下床把小源抱在懷裡:「源兒!醒醒!這是在家裡,別怕!」

    劉小源懵懂的四下看看,醒過盹來了。不好意思的乾笑:「嘿~嘿嘿嘿……我睡迷糊了。」轉身爬上床,拉過被子鑽進了溫暖的被窩繼續睡。

    長期的擔驚受怕行成了習慣,小孩剛才的驚慌正是莫言心底裡最深的痛。

    莫言在他身邊躺下來,伸手抱住寶貝。強忍了半天的淚落了下來。「我不會,絕對不會再讓你有一點點害怕!」

    ***

    劉小源這一覺睡的又深又甜,快要中午了還不肯睜眼。昨晚實在是太累了,渾身的骨頭都像要散架。迷迷糊糊的覺出來有個熱乎乎的東西在舔自己的耳朵,忍無可忍的劉小源怒吼一聲把頭縮進了被子裡,團成了一個球。

    莫言好笑的看著他像只大刺蝟似的團著,手伸了進去,在光溜溜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不出所料,被昨晚的激烈嚇怕了的劉小源「嗷」的一聲鑽了出來:「你有完沒完?」

    莫言笑瞇瞇的撥撥他亂蓬蓬的頭髮:「該吃飯了!起來吧。」

    劉小源耍賴皮,趴在枕頭上苦著臉:「起不來,渾身都疼!」

    莫言跪起來按揉他的肩膀:「這裡疼嗎?」

    「嗯,疼……這裡也疼,對對對,就是這裡,嗚~~~」莫言的手掌貼著他的腰按揉,劉小源舒服得瞇起眼睛偷著樂。

    「啊!」等劉小源反應過來,已經被人家光溜溜的從被窩裡抱出來了。一路叫囂著被丟進熱氣陰霾的浴缸,莫言放大的笑臉貼在眼前:「是你自己乖乖的洗澡呢還是我幫你洗?」

    劉小源咬牙切齒地抓住毛巾:「出——去!」

    莫言在他鼻尖上輕輕的咬了一口:「快點,等你吃飯。」

    穿上嶄新的睡衣,劉小源左照右照,然後無比喜悅的光著腳跑下樓梯。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熱騰騰的紅燒肉,辣子炒蝦。劉小源迫不及待的伸手就撈了一塊肉吃。

    莫言從小就學會了煮飯燒菜照顧自己,只不過手藝還是十幾年如一日的停留在把食物分門別類的煮熟而已。看見小孩吃肉,忍不住的期待了一下:「好吃嗎?」

    嚼了一會,劉小源給了一個足以讓莫言自豪的評語:「好吃!」

    飯菜簡單,手藝一般。可是兩個人吃得津津有味樂在其中。

    山明水秀的小山村,遠離都市也遠離風景區,空氣裡沒有人流的喧鬧,更沒有充滿汽油味的污濁。白天的時候跟莫言一起打個背包在附近的山上采個野花喝口山泉,晚上就坐在小院裡的葡萄架下,關掉所有的燈,讓星光無遮無攔得灑下來。從來不知道星光竟然如此的燦爛迷人,劉小源躺在莫言懷裡癡迷的仰望夜空,清爽的夜風在身邊吹過。

    被臨睡前放在身子底下的手機震醒,莫言下意識的看看熟睡的劉小源。還好,寶貝睡得很香。手機的鬧鐘定在深夜兩點。莫言小心地從劉小源腦袋底下抽出手臂,躡手躡腳的走到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臉。還是睏倦難當,狂熱的糾纏一直到兩個人都筋疲力盡,剛剛睡了一會就又要爬起來。莫言真的感到有點吃不消。

    跑到樓下的廚房給自己泡了一大杯濃濃的咖啡,慢慢的喝著,莫言打開窗讓夜風吹散睏意。

    說錢不是問題只是哄哄小孩罷了,相對於自己的收入來說,這筆錢實在是個沉重的負擔。銀行的,朋友的,可以說債台高築。莫言苦笑了一下。以前的莫言清高孤傲,專心於學問很多事不屑去做。可是現在為了錢不得不做了。到別的學校醫院講課,培訓,為一些不入流的醫學雜誌編寫專欄,這些事做的違心而痛苦。還要忍受同僚之間輕蔑的目光。學校裡的工作,科研任務又不能有一絲懈怠,莫言只恨分身乏術。白天裡要陪著小源玩,好不容易的幾天假期不能再讓他不高興。也只有晚上才可以抽出一點時間趕積壓在手上的工作。

    下雨了,莫言關好窗子。突然一道閃電從半空劈了下來,莫言心一驚,轉身衝上樓去搶在厲雷之前堵住了劉小源的耳朵。劉小源朦朦朧朧的睜開眼,伸手抱住莫言的脖子,蹭了蹭又沉沉的睡去了。莫言抱著他,直到雷聲漸小才鬆開。從書房裡把手提電腦拿出來,把亮度調到最小,坐在劉小源身邊開始工作。

    美好的日子總是溜得飛快,一轉眼假期結束,必須回學校了。戀戀不捨的看著莫言鎖門,劉小源幽怨地說:「什麼時候再回來啊?」

    莫言揉揉他的腦袋:「不是說好了嗎?我們每個週末回來。」昨天晚上在浴缸裡兩個人嬉笑著約法三章:一,不許在非約會期間互相勾搭,當然勾三搭四更不行!二,不許在實驗室中動手動腳,一切需要回家解決。三,不許隨便失蹤隨時保持聯絡以便共同進退。當時覺得好笑,現在只覺得心酸。

    家漸行漸遠,心越來越重。劉小源坐在車裡看著兩邊飛逝的景色,再沒有了來時興奮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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