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自作聰明。」偉信一臉緊繃:「你到底想去那裡?」
「林森北路。」蕙瑜自包包裡取出了口紅,一面擦著一面說道:「你呀!還真以為那女.人是聖女貞德?嘖!」
「我不許你批評程薏。」口氣是平淡的,句子卻有著警告;蕙瑜不理他,一路上,兄妹間沒再談論什麼,到了PUB門口,還沒營業,蕙瑜只是拿出手機,偉信坐在車上抽煙。
他不知道,蕙瑜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跟著她來,根本就是很笨的決定,他胡思亂想著,蕙瑜卻拍了拍車子:「走吧!他人在裡面。」
「誰?」
「你怎麼問題那麼多啊?」蕙瑜不耐煩的轉身就走,偉信只得快快的下了車,上了樓後,只見室內一片昏暗——根本伸手不見五指。
「來啦?隨便坐坐吧!時間還沒到,不會有客人的。」黑暗裡,一陣低沉的聲音,懶洋洋的說道。
「不了,東西給我,我馬上走人。」蕙瑜說道;好不容易適應了這裡的光線,偉信不禁打量著這地方—叫艮標準的美式風格,那說話的男人,頭髮簡直可以用一團糟來形容,神情也顯得興奮異常,大概在什麼夢境遨遊吧?耳朵還掛著五六個小耳環——一個耳朵。
偉信瞪著蕙瑜——她那時認識這種人的?那男人也查覺到了偉信的目光,忍不住看著他,嘴上卻問著蕙瑜:「他是誰?你男人啁?」
蕙瑜笑罵道:「我男人?喔!拜託!若是我男人,我幹嗎找你要這個?他是我哥。」
「你哥?」那男人揶揄道:「你這種女人也有這麼正派的哥哥?真是天要塌了!」
蕙瑜沉著臉:「我怎麼個不正派了?」
那男人卻沒理她,逕自走向偉信:「你好,我叫小默。」
「我范偉信。」他仔細的看著這年輕人——長得不錯,卻有著萎廓的格調,但不討人厭;小默微笑著:「想不到,蕙瑜會有你這樣的哥哥。」
什麼意思?偉信鎖著濃眉,小默看出了他的疑問,索性說道:「她呀!太嬌縱了些!很鴨霸咧!這種東西,最好別碰,否則的話……嘿嘿嘿……」
蕙瑜聽了,心裡老大不痛快,只對著偉信說道:「東西拿到了,我們回去吧!」
她硬拉著偉信,就往門外走去,小默卻又說了:「范大哥,多注意一下蕙瑜,她呀!心腸很壞的!」
「小默!閉上你的狗嘴!」蕙瑜惡狠狠的說,眼裡似乎冒了火,小默仍哈哈大笑。
回家的路上,偉信沒吭半句話,但蕙瑜卻興奮異常,嘰裡呱啦的停不下來,他終於受不了,才冷冷問道:「你是怎麼了?嗑藥啊?」
「你才嗑藥咧!」她沒生氣,反而笑了起來:「快有嫂嫂了,我當然替你祝賀啦!」
「神經病!」他罵道,心裡卻痛了起來——程薏,現在在做什麼?和誰在一起?
回想起來,兩人的交往,像是只有自己一頭熱,她仍像以前一樣,淡淡的,很客氣,一點也不像別人的女朋友;向來只有他撥電話給她,要求一個小小的約會,程薏從來沒有。他原以為,是因為個性的關係,若照蕙瑜的說法,根本就是她不愛他。
那……為什麼她又要答應和他交往?兩人交往已有些日子,別說一個吻了,連擁抱都有限。
蕙瑜冷冷一笑:「你呀,別想了,我已經替你想到一個好方法了!回去再慢慢說給你聽。」
偉信只是看了她一眼——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竟是如此不瞭解這唯一的妹妹,包括她的交友,她的思想;他僅知道,她是個自我意識強烈至極,不容許他人忽略她的存在,卻沒想到她可以達到這種程度。
一直到進了家門,他都無心與她交談,蕙瑜仍不死心的跟著他進了書房,嘴裡還喋喋不休,偉信忍耐死心的跟著他進了書房,嘴裡還喋喋不休,偉信忍耐的看著她:「你究竟想說什麼?別吵我了行不行?」
「可以!」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反正,咱們還是得合作。」
「合作個屁啊?」他打開了電腦:「誰要跟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我說過,若你想要程薏,就得聽我的,否則……我們兩個全沒好處!」
偉信沒吭聲,蕙瑜直接取出了一隻小瓶子,在他面前晃呀晃的,他看了眼——那是方才叫小默的男子交給蕙瑜的東西,他看著她:「什麼?」
「只要有這個,程薏和那葉玄宇,全得聽我們的。」她笑著,嫵媚極了,卻帶了點惡毒。
偉信不禁打了個冷顫:「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什麼樣子?」她笑著:「我還是我啊!那有變?」
「那是什麼鬼東西?」
「嗯……無色,無味,也死不了人的!它叫『神仙水』。」她一字一句的,講得好簡單,口氣也平淡。
「神仙水?」偉信不解的:「是安非他命那一類的?」
「拜託!」蕙瑜撇撇嘴:「哥,我告訴你,只要你將它……」
她壓低的聲音,悄聲的說著,愈是說下去,偉信的臉色愈難看,等蕙瑜講完了,他整個人都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看著她:「你以為,這樣就能挽回什麼了?用這種方式,簡直和強暴沒什麼兩樣!」
「你想當聖人!」蕙瑜冷笑:「用這種方式,才能一石二鳥,你懂不懂?你能得程薏,我得葉玄宇,有什麼不好?你想想吧!程薏把你當什麼?」
「就算是這樣,我也甘願!」偉信紅著眼,看著仍是一臉純潔的蕙瑜:「你心腸怎麼這麼惡毒啊?」
「我惡毒?」蕙瑜拉高了嗓門:「我怎麼個惡毒了?我是為了你耶!你被那女人玩弄了,到現在還替她講話?你是腦袋有問題是不是?沒給她一個教訓,未免太便宜她了!」
偉信聽了,半晌仍說不出話,胸口因氣憤而劇烈起伏,許久才瞪視著意瑜:「我警告你,別亂來!我寧可失去程薏,也不願陪你當強暴犯!」
蕙瑜看著他,滿臉儘是不悅,將那只瓶子狠狠的摔在桌上:「你好好想想吧!這可是唯一的法子!我告訴你,就算你不願意,我照樣能得到那男人!除了葉玄宇,我誰都不要!」
偉信看著她——蕙瑜是認真的,她愛那男人,若是要她殺了人,她都做得出來;他第一次感覺到,愛不僅能使一個人幸福,也會帶來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