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非的手心冒著汗,;眼眶也紅了:「東西都帶好了嗎?可別丟了。」
「都好了!你別再嘮嘮叨叨的了!小心沉文沛被嚇跑了。」程薏滿臉的笑意,表情看不出一絲哀傷。
映芃卻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何必把自己給逼出去呢?管他們呢……」
程薏只是呆呆的看著她,許久才勉強笑道:「我只是想讓自己心裡好過些!放心吧,我不是以前那時候的我了。很多事……強求不得的!」
「快走吧!燈都閃了!」度非急急的從衣袋裡取了一隻錦袋:「這算是個護身符吧!別忘了,隨時寫封信給我們,到了西雅圖,更別忘了給我們地址!」
程薏點點頭,待要進海關時,卻又回頭問著映芃:「他們……那時要結婚?」
映芃罵道:「誰理他啊!我不知道,你也別問了!」
她聽了只是苦笑,頭也不回的步向另一個國度裡,她不知道——連度非與映芃也不知道,在角落裡,玄宇只是看著……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用什麼名義留住她?他愛她,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到了最後,他仍是得娶了那莫名闖進來的范蕙瑜。
她那日漸隆起的小腹,證明她沒說謊,就算他質疑小孩的血脈,她仍是自信滿滿的笑:「隨便你!等小孩生出來,再結婚我也無所謂!我可能做DNA檢測!」
而這樣的婚事,就在范家也算名門,范蕙瑜又已是大腹便便的模樣,草率作了決定。
「蕙瑜人漂亮,又懷了咱們葉家的子孫,沒道理糟蹋人家!我看她倒是不錯,很得我的緣!」這就是他母親對蕙瑜的評斷了!玄宇看著眼前模糊的背影,竟像是成了死別了。
※※※※※※※※※
二年後——美國西雅圖——
程薏在麵包店裡晃著,盤算,明天早晨要吃什麼早餐?到西雅圖二年了,除了固定寫信給度非與映芃,再來就是班上幾個華裔的朋友——彼此仍是客套得緊,談不上什麼深交。
「小姐……小姐,你的東西掉了。」
程薏望了望四周,才發現自己的書給擱在架子上,才要謝過對方,卻看見那熟悉的金邊眼鏡——一樣悠閒的裝扮,碩長的身段。
她是驚異的,他也相同。
「你什麼時候來美國的?」他不可置信的推了推眼鏡,她只是笑著搖搖頭——想必他是知道了蕙瑜和玄宇結婚的事吧?就算她不說,他也早知道了。
「你呢?你不是在加拿大?」
「去年才到西雅圖來的。」他接過她手上沉重的袋子:「喝杯咖啡好嗎?」
程薏看著他,許久才露出燦然的笑顏:「好啊!」
「很多事……我們可以聊。」偉信意味深長的說道;程薏笑看著他——的確有很多事,不管是什麼……好的,壞的,卻都已經過去了。
在人群熙攘的霹天咖啡座裡,程薏知道了——
玄宇終究和蕙瑜結了婚,卻在半年前離婚了,理由是——蕙瑜活像是守活寡;玄宇將人沉浸在工作裡,有時徹夜不歸。孩子歸了葉家。
當程薏聽著,卻像是在聽別人的事一樣,心裡沒有想像中的悸動;偉信將往後的事全說了,獨沒說到蕙瑜向玄宇下了藥的事。
「你呢?打算一個人過?」他深沉的將修長手指一叉,輕輕搭在下顎;程薏看著他這熟悉的動作,只是一笑。
「一個人——也無所謂,有了伴,也一樣。」她說道。
春來了。
在星旗飄揚的西雅圖裡,愛情悄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