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頌星離開楚華睿和李炫曉的婚禮宴會後,身邊的友人一個個成雙結對,美滿幸福的樣子,身為孤家寡人的他也忍不住生出幾許感慨。
貴為影壇四大天王之一的天之驕子,確也不少女孩心儀於他,但他卻感覺不到她們的真心,為名抑或是為財,畢竟自身這層輝煌的外衣及猶如天文數字的財產是不少女人追逐的目標,如果哪天光鮮不再,那份真情又值幾何呢?這一點他非常羨慕楚華睿,像阿曉這麼純真的女孩子已經不多了。他,不知何時才有這份好運,讓上天眷顧到他。
「別跑,回來。」幾個大漢追逐著眼前的嬌小身影,這年頭,保鏢難做,面對這位小姐第「N」次出逃,真的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尤其每次回去後面對老爺的暴跳如雷更是膽顫心驚,當然小姐老爺是捨不得罵的,無疑他們則成了無辜的炮灰,夠倒霉吧,但誰也不敢輕捋老爺的虎鬚,除非不想活了,而且薪水之高也是能讓他們無怨無悔並忍受至今的原因之一,畢竟小姐不逃他們的日子還是過得挺有滋味的,這種肥缺在當今這個失業率不斷增長的社會裡已經是打著燈籠也難找了,受點氣算什麼。
打從跟小姐後,他們的白髮也增添不少,只因這季家大小姐整人的點子層出不窮。
季樂悠更是不敢回頭地拚命往前跑,她已經不敢想像被抓回去面對老爸的那副臭臉會有何下場了,這一次如果被抓回去的話,那她肯定會被禁足的。
自從在美國被老爸電召回國後,她就知道自己與舒適自由的日子宣告終止,身為大企業掌舵者的女兒,她自然也得為自己的家族盡一份綿薄之力,但對於經商她一竅不通更是毫無興趣,奈何她老爸每天都拎她到書房耳提面命一番,而更讓她受不了的是填鴨似的教育,彷彿一夕之間就要把她變成商業精英,所以只得以蹺家來逃離老父的魔爪,她還想活得更久一點呢,真是,上面兩個老哥是拿來幹什麼的。
季樂悠跑得氣喘吁吁,人長得嬌小腿也短,怎麼跑也不是那幾個彪形大漢的對手,嗚呼,難道她今天的落跑又得以失敗告終。
她突地跟前一亮,眼前那輛奔馳轎車正因出現紅燈而緩了速度,想也不想就衝上前去攔住車子。
「喂,你幹什麼?」左頌星嚇了一跳,這女孩不要命了,憤怒的搖下車窗大聲質問著。
「對不起,這位先生,後面的人追我追得好緊,他們……」慧黠的眼珠一轉,一條絕妙的好主意在她腦中成形,霎時眉毛下掛,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樣,「我欠了他們的錢,又沒錢還給他們,他們就追我,想非禮我,還準備把我賣到泰國去。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演起戲來她真是入目三分,那幾滴眼淚愣是給硬掐出來的,應觀眾要求嘛,還掐得自己好痛。
左頌星轉頭看看身後,確實有幾個大漢向這邊追來,指手劃腳的,一看即知不是善類。望著越追越近的身影,不管真與否先救了這小女孩再說,誰叫他同情心又氾濫了呢。
「上車吧。」替她打開車門。
「謝謝。」季樂悠感激一笑,令左頌星有一瞬間的失神,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小女孩有張精緻絕美的俏臉。
望著車子絕塵而去,那幾名保鏢欲哭無淚,慘,好慘,這下真的死定了。不見了大小姐,他們拿什麼回去交差,怕不被剝掉層皮才怪。
直到看不到那幾位的影子,季樂悠才噓了口氣,這下她真的可以無憂無慮了。
「謝謝你啊!」季樂悠對眼前這名男人感激的要死,直覺的認定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喂,你叫什麼名字?」
「左頌星。」原本不想搭理她,但這女孩子竟莫名地贏得了他的好感。
「左頌星,很好聽的名字,我叫季——」猛的住了嘴,要是以後老爸登尋人啟事,那自己豈不穿幫了,「我叫季百合。」也真虧她臨時想得出個名字。
而左頌星也訝然張大嘴,很少有人會聽見他這個名字而漠不關心,至少在香港他也算是個知名人物了。
「從外地來的?」甚至他肯定這個叫季百合的並不常看娛樂雜誌或電影。
「對呀,剛從美……美麗的鄉下到這來,想找份工作養活自己,誰知在車上被人扒了錢包,經朋友介紹找人借了些錢,哪知借錢給我的是一些放高利貸的,倒霉的是我一直找不到工作,而利息卻越滾越高,就這樣整日躲著他們,今天幸好碰到你,要不然……」她頭越垂越低,嘴角忍不住往上揚,努力控制自己不大笑出聲,她真是一個演戲天才。
左頌星絲毫不疑有他,莫名其妙的同情心氾濫起來,連他都詫異自己幾時變得這麼好心:「我這兒正差一個人手,不介意的話,先干幾天吧。如果你找到了好的工作,到時我也不強留你。」
「好啊!」聞言,季樂悠抬起那張俏臉,欣喜的回答,她正愁無處可避老爸布下的天羅地網,現在既然有人免費提供身上之處再合她意不過了。
「對了,季小姐,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吧。」
「我,我哪還有家,我沒錢交租,房東早把我趕出來了,現在我是無容身之處,看來只好睡公園了,」季樂悠那張可愛的俏臉霎時烏雲密佈,淚盈於眶了。
「唉,」左頌星歎了口氣,他惹了個麻煩,「如果季小姐不介意的話,暫時住我家吧。」
「好啊,不過別叫我季小姐,叫我百合吧。」
「難道你不怕我是壞人嗎?」她回答太快了吧,左頌星心中升起一抹疑惑。
「不怕啊,我相信自己的直覺,你是一個好人。」季樂悠聳聳鼻子,她可是閱人無數,豈會看錯人,要真是看錯人的話,也不怕,她可是空手道五段。
「人不可貌相,我是變態色魔,」故意裝出一副大色狼的樣子,那小姑娘一臉愉快陽光般的笑容令他心情好轉,忍不住起了戲耍她一下的念頭。
「左頌星,你那算變態色魔?省省吧。」季樂悠有絲爆笑的衝動,「如果是,那也只能怪我遇人不淑了。」
左頌星盯了她一會,放棄地搖搖頭,「算了,不逗你了。」
「這是你家,」下了車,季樂悠好奇的東看看,西瞧瞧,「想不到你家挺有錢的,」依香港寸土寸金的地價還能擁有這麼大的一幢房子,說明此人非富則貴的身份。
左頌星有絲憐惜的望著她,她才多大,依他看只有十六、七的年齡,卻一個人背井離鄉外出打工,今天要不是遇到他,這可憐的女孩不知會遭到怎樣的對待。
「左頌星,」季樂悠在裡面大叫,打斷了他的沉思。
「什麼事?」匆匆跑進去,卻看見季小佳人正站在客廳用手按著肚子。
「我餓了。」季樂悠有絲羞澀的低下頭,經過一段時間的長跑,不餓才怪。但是她可不會燒飯。
「那……你會不會做飯?」左頌星為難的搔搔頭,他的廚藝自己心裡有數,屬於搬不上檯面而只能自己填飽肚子的那種。
「不會。」聲音細如蚊蠅。如果不是她搖著頭,他幾乎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季樂悠在美國不餓死還拜她那位室友所賜。她燒的那一手好菜不但慣壞了她的胃,而且如今想起來仍是口水直流。本來兩人是輪流煮飯,自從第一次,也是她唯一一次入廚房後,她的室友便決定自己一個人獨自承擔此項大任,要不然光是整理廚房就得累個半死,更不用說還得處於廚房隨時會爆炸的恐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