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南南的表姊鄒娟娟聞聲,由書卷堆裡抬起了頭,「怎麼了?」她有氣無力她問,她那厚重的眼鏡片剛好倒映著丁南南一臉慌張且不知所措的模樣。
「表姊,這下我真的是玩完了啊!」猶如世界末日似的,丁南南的臉垮得不能再垮了。
鄒娟娟放下手邊的書籍,取下厚重的鏡片,整個人頓時變得神清氣爽似的,問道:「是不是我的車車被你給不幸的毀滅了?」這是她所能想得到最可能發生的事。
丁南南搖搖頭,「我已經好幾天沒糟蹋你的愛車了。」
「哦!阿門!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鄒娟娟雙手合十的胡亂祈禱,一臉甚感慶幸的模樣。
「表姊……」丁南南半撒嬌地喊道。
鄒娟娟認真地看了她一眼,繼而十分認真地猜測,「是不是把你弟弟東東出國前所買的股票以及有價證券都當成壁紙貼在牆壁上了,你怕他回來會責怪你,扁你一頓?」
丁南南又搖搖頭,「我弟扁我?那怎麼可能?況且那些股票以及有價證券要不把它貼在牆上,誰知道它們那麼昂貴啊?」她說得理直氣壯的。
「說的也是,一向只有你扁人,不可能人家扁你的啊!又不是不要命了。」鄒娟娟低喃。
沉吟半晌,丁南南又恢復剛才一進屋時那副慌張失措的表情,直搖頭低哺:「完了、完了!這下我真的玩完了!我死了!」
「你又死了啊?從剛才到現在你已經死了好幾次了,要陣亡也早該陣亡了,怎麼還沒陣亡啊?」鄒娟娟捉住她的語病直攻擊。
「表姊……」丁南南又使一貫的伎倆,撒嬌兼求饒。
鄒娟娟莫可奈何地搖搖頭,然後極為正色地喊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直搖頭喊死的,教我從何猜起啊?」
「表姊……」丁南南嚥了嚥口水後,才半吶喊道:「我遇到我的偶像了!」
「你說歐陽易?」鄒娟娟不假思索地反應。
「咦?你怎麼知道的?」丁南南反問。
鄒娟娟一臉「被你打敗」的表情睨了她一眼之後,才又說:「南南你愛慕歐陽易已有多年的歷史了,打從你小學六年級起便不間斷地搜集有關建築美學大師歐陽易的報章採訪專欄以及他的美術專集報導,事隔十年了,你對歐陽易的崇拜仍是一如往昔的執著,你平日的言行與舉止,三句話不離你的偶像歐陽易,你崇拜歐陽易的事啊!早就是舉國上下無人不如、無人不曉了。」
「我的表現有這麼明顯啊?」丁南南低喃。
鄒娟娟輕哼:「唉!那可不!」嚥了嚥口水後又說。「所以啊!我若再猜不出你所謂的偶像是誰,那我這個當表姊的,真的可以一頭撞牆撞死算了。」她對於丁南南的執著著實十分感佩。
天啊!她是如此崇拜與愛慕著歐陽易啊!居然連表姊都一清二楚!丁南南驀然陷入迷惘的沉思。
「怎麼樣?你剛才是你遇到了歐陽易是吧!」鄒娟娟幫她把話題帶回先前。
「嗯,是歐陽易,歐陽易沒錯,我的偶像……」丁南南呢喃。
「那很好啊!你終於遇到了你夢寐以求的偶像了,恭喜你啊!」鄒娟娟替表妹感到開心。
「表姊!」丁南南叫了好大一聲之後,才說:「表姊,你知道歐陽易是誰嗎?」
什麼問題嘛!簡直是秀逗了!鄒娟娟不解地搖搖頭,極為規矩地回答:「歐陽易就是你的偶像啊!也是聞名國際的美學建築大師啊!」
「表姊,關於歐陽易的身份以及頭銜你說的都沒錯,問題是……他就是前幾天被我唾棄得很慘、罵得很過火的登徒子啊!」丁南南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
鄒娟娟比她更誇張,「哇塞!不得了了!真真不得了了!你真的玩完了!」
「表姊你也認為我是真的玩完了?」看樣子,她這次是「萬劫不復」、「永無超生之日」了!
「那當然!」鄒娟娟的口吻十分的肯定,關於南南與那個所謂的「登徒子」的種種過節,南南都一一地向她報告過了,因此她很清楚。
「你把人家罵得那麼慘,先是不分青紅皂白地跟人家搶停車位,後來又無理的罵人家『登徒子』,他可是一代美學大師耶!你怎麼可以這麼蹂躪、糟蹋、踐踩他呢?唉呀、唉呀!罪過啊!」鄒娟娟把掛在手腕上的念珠取了下來,阿彌陀佛地開念了。
「表姊,你這是在幹麼?」丁南南比了比她手上的念珠。
鄒娟娟暫時停止念阿彌陀佛回答道:「幫你贖罪啊!」又繼續,「南無阿彌陀佛……」
「哇!」被表姊這麼一說,丁南南的罪狀既多又重的,像是惡貫滿盈似的,霎時無助的淚水像是忘了關的水龍頭似的,飛濺四散。
「唉呀!你現在哭也來不及了!」鄒娟娟不曉得自己無心的言詞像是落井下石般,攪得丁南南愈發不知所措的懊惱。
「表姐,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人家知錯了!」丁南南求饒喊道。
「唉!有道是知錯能改,善莫大『馬』……」鄒娟娟順勢收起了手上的念珠。
「善莫大『焉』。」丁南南糾正著她,此刻淚水驟然停息。
「焉?是善莫大焉?」鄒娟娟一臉質疑地望著丁南南。
丁南南點點頭。
「什麼時候改成『焉』的?我怎麼不知道?真是!」鄒娟娟喃喃責怪。
丁南南聳聳肩,搖搖頭,「不知道。」一臉的無辜,但隨即又道:「表姊,下次我會幫你問問國立編譯館什麼時候校正用字的,也不先通知,害你用錯,幸好這裡沒外人,要不然就貽笑大方了!」
「嗯,言之有理,幸好你瞭解表姊為人我飽讀四書五經、精通琴棋書畫,要不然這件事可就糗大了!」鄒娟娟說得煞有其事一般。
要不是她現在遇到「大條」的事,急待處理,要不然她可以表現得更狗腿的!南南心想。
於是就此打住了她每日必做的狗腿行徑,「表姊,我知道你向來行事慎謀遠慮且機智過人,而小妹一向駑鈍、愚昧,所以請表姊幫我想想看,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唉!又狗腿了!看樣子這種諂媚的習慣,一時半刻要更改也挺困難的哦!丁南南搔搔頭自忖。
「你問我怎麼辦是吧?」鄒娟娟搖頭晃腦地問。
丁南南點點頭,「請表姊幫我想個良計,以解危機。」又狗腿了!她再度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瓜。
鄒娟娟仍舊搖頭晃腦的,一臉聰明過人的表情,「美學大師歐陽易的地位這麼的崇高,而你卻不識貨地把他當『地攤貨』隨意的踐踏,這樣的傷害,對一代大師而言,是很難撫平傷口的……」
「那該怎麼辦?」
「先躲起來吧!」
「躲?表姊,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的耶!」要她躲一世,她也不肯啊!丁南南心想。
「我又沒要你躲一世!」鄒娟娟反駁。
「喔?」丁南南挑眉瞪大眼。
「我只是要你先避避風頭,你知道,人們是很容易忘事的,待風頭一過,歐陽大師也會幾乎忘光了這檔被辱罵的不名譽事件,就算是撥雲見日了,屆時你再重新出現,身份重新『漂白』,這樣就可重新開始了。」
丁南南聽得直崇拜地點頭,「嗯,表姊言之有理,表姊果然英明,表姊,我真是愈來愈崇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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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發狂了!哦,不,由發狂即將轉為發飆了!一大早,原本像個小朋友似的,渴望上班時間快點到,盼能早一點見到他心目中的佳人丁南南。
於是,便提早兩個鐘頭到達辦公室,捱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好不容易盼到了九點鐘,上班時間的來臨。
先是若無其事地由小辦公室走到大辦公室,在大辦公室例行地繞了一圈,卻發現丁南南竟然沒來上班,像是一粒洩了氣的皮球,歐陽易有氣無力地走回他的小辦公室。
一坐上辦公大椅,思緒便胡亂飛竄,一定是昨天的身份「爆發」事件讓她耿耿於懷,所以她選擇了躲避,要怪的話,就要責怪那個好事之徒!
鬧場!什麼時候不出現,就偏偏挑他把氣氛營造得十分羅曼蒂克的時候才猛然跳了出來胡言亂語一番,他開始懷疑,他們早就跟蹤著他,甚至躲在牆後的柱子,隨時等候伺機而動。
真是的!愈想愈氣,乾脆衝出去大罵他們一頓,以解心頭之怒!
像一陣旋風似的,歐陽易推開他的小辦公室門,鐵青著臉衝到大辦公室。
眾人見他不尋常地鐵青著臉驟然衝到大辦公室,卻又一言不發,於是先互相對望、互探聲色,先做觀望狀,然後又相互聳聳肩,一臉「莫宰羊」的表情,再彼此對望,在詭異的靜默中,大伙取得共識,一致噤若寒蟬,低頭埋首工作。
坐在大辦公室最後面一張大桌子的魯若凡見狀,莫名地站了起來,摸摸頭,對於這特殊景觀,真是一頭霧水。
一向笑容掛在臉上,微笑乃其註冊商標的老闆,居然也有鐵青著臉一臉的怒氣騰騰,天啊!這還真是天下奇觀啊!
魯若凡怔怔地站著想,卻見歐陽易又像一陣旋風似的一言不發地由大辦公室走回他的小辦公室。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得趕緊跟著一探究竟才行啊!心想腳步也跟著加緊跟上。
「老闆……」魯若凡小心翼冀地推門面人,後又緩緩地將歐陽易的小辦公室門關了起來,站定位,一眼即可瞧見歐陽易仍是怒氣未消的鐵青著臉。
「你進來幹什麼?是不是太閒了,想找個人聊聊天?」歐陽易的口氣很沖。
剛才,原本是想衝出去發發飆的,但一衝到外面,「氣質」便告訴他,不可發作,有損一代美學大師的形象,於是便一言不發地折回了小辦公室,才坐定,正苦無處可宣洩情緒,魯若凡便進來了,他進來的還真是時候啊!
他用不善的口氣打擊完了魯若凡之後,心底的怒意已平息了不少。
「唉喲!老闆,講這樣多傷感情啊!」魯若凡嘻皮笑臉地陪著笑。
「哼!」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歐陽易斜睨了他一眼之後,便說:「Parttime的新進人員人事資料拿來我看!」他忽然靈機一動。
「老闆,你不是早就簽過名了嗎?」魯若凡十分不解的表情。
魯若凡大概還不知道他與丁南南的「私交」關係吧!既然不知道,就乾脆讓他永遠不知道好了!免得又誤了自己的追求大計,唉,這年頭,凡事得提防兼小心才是啊!一把老骨頭了,可禁不起再折騰了。
歐陽易想了想之後便說:「你管我!」
這是一切懶得做解釋的話語替代訶,凡是不想多做說明的話,都用「你管我」準沒錯!歐陽易心想。
「0K!老闆歡喜就好!」魯若凡聳聳肩表示道。
不一會兒,魯若凡再度推門而入,將丁南南的人事資料呈給歐陽易。
歐陽易如獲至寶似的,將丁南南的基本資料捧在手心,嘴角露出那似笑非笑的淺淺笑容,要不是魯若凡在場,他肯定會開心得大笑一場的,他心想。
「老闆,丁小姐今天請假,是有點私事……她也許無法再來上班了,唉,真是可惜,這麼優秀的一個人才……」
好不容易等到魯若凡「婆婆媽媽」地報告完畢,走出了他的小辦公室後,歐陽易便興匆匆地穿上外套,將人事資料放進口袋裡,飛沖而出小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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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南南!南南!」歐陽易在眾多學生群中,一眼便看見了丁南南,喜出望外地拉開嗓門直喊道。
依照南南的人事資料中所附的在學課程時段表中,他知道她今天下午有課,便搶先一步到校園等候她。
果然下課鐘聲響沒多久,便看見了丁南南與一大群同學由校園裡走了出來,這種開心、雀躍的心情,真是筆墨所無法形容。
「丁南南!南南!」他又叫又喊的,揮舞著手臂老半天的,竟然不見她回首,哦!天啊!她已經漸行漸遠了呢!他可不想讓她再度「消失」。
匆匆地下了車子,關上車門,吸了一大口氣,準備用天賦異稟的瞬間移位來追上她,歐陽易蓄勢待發了老半天,然後一鼓作氣地往前衝……
「哦!糟糕!」他慘叫一聲。
瞬間移位像是個頑皮的精靈似的,每每總是在他最需要「它」的時候便失了靈,因此,他也開始懷凝爸媽所說的吸血一族的詛咒傳說了。
但此刻時局急迫,容不得他再多想些什麼了,現在,除了拔腿就跑,往前衝追上佳人以外,再無比此事更重要的了。
「南南,等我!」歐陽易滿頭大汗地往前跑、向前衝,不顧週遭同學的側目,原來愛情的力量是如此的偉大啊!他一邊揮汗奔跑,一邊體驗著戀上一個人的箇中滋味。
眼看丁南南就在眼前了,他加緊腳程前進,才跑了兩三步,沒想到「瞬間移位」居然在這個緊要關頭「發作」了,「哦喔!」
歐陽易想止住腳程,但瞬間移位卻「一發不可收拾」地牽曳著他往前跑,他想叫出聲,但瞬間移位卻在此刻霎時停了下來,害他因衝力與腳步的動作無法配合,而跌了一大跤。
「唉喲!好痛!」歐陽易慘叫了好大一聲,然後緩緩地由地上爬了起來,卻喜出望外地發現丁南南就在他眼前。
哇塞!這跤真是跌得好啊!歐陽易雀躍地叫道,原來,他剛好就是跌在她跟前的啊!還真巧啊!巧得好、巧得妙、巧得頂呱呱、巧得呱呱叫!
嗯,老天爺真是英明,讓他真真切切地體會到「否極泰來」的滋味,英明啊!老天爺!歐陽易開心地思忖著,臉上更是漾滿著招牌笑容。
「你幹麼?!」南南沒好氣地問,但心底卻是喜孜孜的。
「找你啊!」應付刁鑽的女孩子,他最在行了!歐陽易很自信地回答。
沒等丁南南的反應,便不說緣由十分霸氣地伸手緊握住她的手,不讓她有機會抽離,在眾目睽睽下牽著她,離開了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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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萬家燈火嘍!」歐陽易把丁南南帶到了陽明山上,現在兩人正並坐著欣賞著夜景。
萬家燈火,你看那萬家燈火
像棋盤中的明珠輝耀
像天空中的繁星閃爍
萬家燈火,你看那萬家燈火
它撫慰了疲憊的我
它指引著迷惑的我
盞盞的萬家燈火下
有多少知足的一家
交換著關懷的問候
歐陽易低低切切地在下南南的耳畔旁唱著這首「萬家燈火」,當他唱完時,更是深情款款她凝視著丁南南。
「我的歌聲不錯吧!」他自信滿滿地問丁南南。
丁南南卻是不點頭,也不搖頭,臉上更是毫無任何表情地予以回眸。
「怎麼了?」歐陽易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溫柔又體貼地問。
丁南南搖搖頭,其實她內心的滿足又豈是三言兩語所能道盡。
沒聽過男生的歌聲有這麼溫存的,而他所唱的「萬家燈火」中的字詞,更像是道盡了他雖然豪情萬丈,但也渴望家庭撫慰的一顆心。
唉!他真是個有心人!丁南南在心底歎了好大一口氣,心又想:在她自認為闖了大禍,刻意地迴避之際,他卻極為有心地相尋而來,坦白說,他讓她好感動哦!
多年來,她渴求的,無非是與心中的偶像談一場純純的戀愛,而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想到此,丁南南不由得滿足地落下了晶亮的淚珠。
歐陽易發現了,「哦,不哭,不哭!」他用手掌輕輕地拭去她眼角所流洩而出的閃亮淚珠。
丁南南感受到他手掌溫熱的體貼了,「你不生我的氣了?」
「什麼?」歐陽易不懂。
「我是說,我三番兩次地打擊你、唾棄你、不給你好臉色看,還說你是登徒子,我對你傷害得這麼大,你都不生氣?」
撫摸著她像天使般無辜的臉孔,歐陽易輕輕道:「傻瓜,你聽好,我永遠都不會生你的氣的,永遠。」
這句話,聽得丁南南好感動哦!
「你是我的小天使,打從第一次偶遇起,我便偷偷地下定決心,我要疼你一生一世,所以我疼你都來不及了,哪還有什麼空暇時間生你的氣呢,別胡思亂想了!」這是他的真心話。
「歐陽……」丁南南感動地想直呼他的名字,卻有著猶豫。
「叫我易易,我的家人都是這麼叫我的,你即將會是我的家人,可以先試著叫看看。」這是他為將來的求婚,預留的伏筆。
「易易。」丁南南輕輕地喚了聲。
「太好了,我聽到你叫我的名字了!」要不是兩人坐在山崖邊,歐陽易真的會跳起來手舞足蹈一番。
礙於場地的因素,他轉而靜靜地凝視著她,幾乎有半分鐘之久,他不曉得她在想些什麼,只覺得她好美、好純潔。
被他的眼神盯太久了,丁南南有點害羞地低下了頭,但卻感覺彷彿有一股吸力,身體被吸到他的胸前。接著,他的唇覆住了她的唇……
丁南南本來有推拒和掙扎的意念,但卻沒有一點力氣,只感到一陣昏眩,那熾熱的雙唇,使她全身酥軟無力,卻又好像整個人輕飄飄的,要騰空而起,原來這就是接吻!這是她活了將近二十二年來,第一次嘗試到的滋味。
丁南南覺得這個地球似乎已經停止轉動了,時間也靜止了,只聽見兩顆心劇烈怦跳的聲音,不曉得過了多久,他才輕輕地放開她。
「你的唇,好甜!」歐陽易漾著笑容對她說。
丁南南羞怯地低下了頭。
歐陽易一隻手擁著她,一隻手輕輕柔柔地替她把零亂的頭髮攏向肩後。
他好溫柔又好體貼哦!丁南南感動得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報以微笑。
兩人無聲勝有聲地過了一段時刻後,她聽見了他說:「好了!以後不准你隨便缺席了!」
「好凶哦!」她撒嬌地喊道。
歐陽易疼惜地輕輕攬住她,低喃地說:「答應我,不要再讓我擔心了,以後你想要去哪裡,都要由我陪你去!」他很霸氣地命令著。
「哪裡都可以?」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天使似的,丁南南抬頭問道。
他點點頭,「無論是天之涯、海之角,都可以!」
她忽然喊道:「我想游泳!」
「游泳?!」歐陽易吃驚地差點沒因此而跌落山崖,天啊!他最怕陽光了.她卻教他陪她去游泳,那他不是准掛了嗎?!
初夏的晚風十分清涼,但歐陽易額上的汗水卻不止地落了下來。
「怎麼了?」丁南南關切地問。
歐陽易勉強地咧開唇角,微笑答道:「沒事!」沒辦法了,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