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恩微笑的朝商芸芸揮揮手,回過頭,不好意思的對傅蘭齊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有點事先離開,正式的第一場招商說明會安排在明天早上,今晚游輪上也有各式各樣的餘興節目,傅先生您好好玩。」
傅蘭齊微笑的點點頭。
「那,美艾,傅先生就交給你了,幫我好好招待傅先生,嗯?」李希恩拍拍她,很快地轉身離開。
然後,這個角落就只剩下巫美艾和傅蘭齊,她有些慌亂失措,因為那男人始終盯著她笑,跟昨夜在酒吧裡的冷峻大相逕庭。
她摸摸頭髮再拉拉裙子,甲板上,傍晚的海風變大了些,用想的都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自己一定跟個瘋婆子一樣,昨晚是醉鬼,今天是瘋婆子……總之,她在這男人面前的形象大失,連想裝淑女都很難了。
「那個……」她試著想說點話來化解一下尷尬,可是卻很快地被對方打斷。
「陪我用餐吧,然後陪我跳舞。」傅蘭齊霸道的作了決定,率先轉身走開。
巫美艾愣住了,瞪著那男人高大無比的俊帥背影,一顆心再次跳得亂七八糟,全亂了套。
現在這樣是怎樣?
他沒認出她嗎?
還是,他根本就懶得理她是誰?
★★★
這絕對不是她第一次搭游輪,就算是第一次搭,以這艘游輪的龐大體型及優越的設計,相信海浪再大,坐在上頭的人也不至於會感覺到搖晃,那麼,她現在的食慾欠佳,追根究柢的結果就是眼前這個男人造成的。
面對帥哥吃飯,這世上大概只有她會覺得食不知味吧?
巫美艾優雅的拿著刀叉,吃著船上六星級主廚的牛排料理,口感極佳,滋味應該很可口,這一點,看坐在她面前那個始終面帶微笑的男人就可以知道了,如果他可以跟她多說一點話,嘲弄她也好,而不是一直掛著那礙眼的假笑,她相信這一餐她也可以吃得跟他一樣愉快。
他一定是故意的!
把她的心吊得老高,卻一句話也不吭,鐵定是他用來折磨她的手段,真是個壞男人!
昨天晚上,她的眼睛肯定是壞了,才會以為這男人很可靠……
「不好吃嗎?」傅蘭齊體貼的問道,而且,一開口竟是中文。
巫美艾一愣,手一晃,叉子鏗一聲掉在桌上。
「你……會說中文?」她詫異的看著他。這男人的中文說得太好了,根本就聽不出口音。
「我出生在法國,從小在台灣長大,十歲時才又跟我的母親回法國去。」傅蘭齊微微一笑,簡短解釋著,順便伸手越過桌面幫她把刀叉放好。「看來真的不好吃啊,連刀叉都不想要了,要不我們找主廚出來抗議一下?」
巫美艾紅了臉,重新拿起刀叉吃牛排。
「我沒說不好吃!」說完,她很快地把切好的牛排送進嘴裡嚼著。
「那就多吃點,肉涼掉口感就會變差。」傅蘭齊勾勾唇,低頭繼續享用他的大餐。
巫美艾看著他,決定現在就跟他把話說明白。「那個……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可以嗎?」
「關於什麼?」傅蘭齊笑笑的抬起頭來,藍眸比夜星還要閃亮。「是你跑來勾引我上床的那一段?還是在車裡強吻我的那一段?或者是,你我兩人在床上共度一夜的那段?」
轟——
巫美艾整張臉都因為他那曖昧得要死的話而紅成一片,叉子再次從手中掉落,只不過這次是直接掉在地板上。
她哀歎一聲,彎身去撿,一隻大手卻伸過來握住她。「叫服務生過來弄就好,陪我去跳舞吧。」
「可是,我還沒吃完——」她想抽回手,他卻沒打算放。
「反正你吃不下,不如陪我先運動一下。」他低聲在她耳畔道,拉起她便往甲板上的舞池走去。
這一回,她沒有在他身上感應到任何事,但這並不代表她之前感應過的事不會發生。
據她這麼多年來的經驗幾乎可以驗證一點,那就是當她握住對方的手時,如果對方在七天內會有不好的事才會讓她感應到畫面;如果沒有,她將不會感應到任何事。而如果七天內她握了好幾次那人的手,到目前為止也只能感應到兩次,就如同她在他身上只能感應到兩次相同畫面一樣。
所以,這只能表示,幾天內她跟他在一起不必再一次經歷那可怕的畫面,不管這期間他握過她多少次的手,那些畫面都將不再出現了。
可是,危險終究還是存在的……
海風微涼,城市裡的燈火在遠方閃亮著,游輪上處處燈火通明,甲板上的大舞池一直都有成雙成對的人在跳舞,或是華爾滋,或是探戈、恰恰、吉魯巴,每個人都像是天生舞者般,在眾人面前展現華麗又曼妙的舞姿。
她有些怯場了,卻被迫讓這高大英俊的男人給拉進臂彎,他熱燙的厚掌一隻貼在她後背,一隻貼上她後腰處,隔著她身上那薄薄的衣料瞬間燒燙著她的肌膚,這讓她敏感的顫抖了一下,高跟鞋一個不穩踩上了他的腳——
「啊,對不起。」她紅著臉連忙道歉。
傅蘭齊淡笑著,使點力將她擁得更近些,讓他說話時可以親密的貼近她的耳,以旁人都聽不見的嗓音跟她交談。
「我說,巫美艾小姐……」
「是……」她下意識的想將臉挪開些,因為他說話時氣息吹在她耳窩上,讓她整個人顫抖不休,雙腿發軟。
「你真的那麼在乎昨晚的事讓李希恩知道?」他不讓她躲開,反而將他的唇靠上她耳垂處說話。
懷裡的女人顫抖得更厲害了,這讓他勾唇一笑。
真是個生嫩又單純無比的女人呵,這樣的女人,絕不可能在明知他是誰的狀況下故意跑來勾引他,再加上她剛遇見他時那種恨不得把自己埋進海裡的模樣,昨夜的她,鐵定是不知道他身份的。
所以,昨晚的一切只是巧合、只是意外……
真是如此,又該如何解釋她放在飯店桌子上用英文寫下的那張紙條呢?
那警告他不要搭船、不要靠近海邊的幾句話,他都快背起來了。
從他在船上看到這女人的第一眼起,腦海中想的就一直是這幾句話背後所可能代表的意義。
是陰謀?還是警告?或者,這根本只是這女人因為記恨他不要她、沒抱她,所以故意想整他的惡作劇?
「你可不可以不要靠那麼近?」巫美艾一直跳錯舞步。
這男人一直在對她咬耳朵,害她心思大亂、兩腿發軟,腦袋根本就不太能思考了,更別提舞步了,所以,如果他一直被她的高跟鞋踩到也是他活該,如果他被人嘲笑找了一個爛舞伴更是他的錯。
「回答我的問題,女人。」
她真的想拿東西K人!他叫她「女人」?真是該死!
「對……」她咬牙。「那麼丟臉的事不必讓我老闆知道,不,是不能讓他知道!傅先生,你不會無聊到去跟我家老闆告狀,說我昨天晚上對你做了什麼吧?」
「我想他會很開心。」
「什麼?」
「他不是交代過你要好好招待我嗎?如果他知道我們兩個已經在床上待過一夜,他一定快樂到睡不著覺——」
啪一聲——
巫美艾想都沒想的當場甩了傅蘭齊一個耳光!
眾人的抽氣聲傳來,音樂依然悠揚,卻沒有人在跳舞。
巫美艾恨恨的瞪著傅蘭齊,眼角眼底都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