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除非我弄錯了。」她說道。沒有懷疑的必要,她確定就是這兒。他們四周的石牆上是一片有如蜂巢般的小室。所有的入口雖然已經被叢林佔據,她還是可以由籐蔓生長的情況,辨視出大概。
「那麼你說的那些寶藏呢?」他追問道。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如果真有寶藏,它可能在任何一個地方,我們可能不是唯一發現這裡的人。」
柯提文皺著眉走上前。「你說『如果』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們是為了什麼來這裡?要是你敢騙我們——」
柏恩突然出面替她說話:「沒人知道這裡有什麼東西,四百年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的語調平穩卻隱含著一絲威脅的意味,頓時讓柯提文住了口。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瑞克問道。
「搭帳篷,這是最要緊的事。反正這地方絕不會跑掉。」
婕安雖然迫不及待地想開始探險,但她知道柏恩是對的。他們首先砍出一大片空地,這令她如座針氈,唯恐有人不小心毀了什麼古物。幸好在揮舞的刀刃下被砍掉的除了一些樹叢籐蔓外,再沒有別的了。不過有個現象令她納悶:在這陽光充足的窪地上為何不見高一點的樹?此處林木雖然茂密,卻不高大。不論造成這項奇觀的原因為何,都是安薩族的文化特色之一,而她實在等不及要去揭開他們的秘密了。
這次帳篷搭得較上一次分散,她也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在這個四面都有屏障的窪地中,他們是安全的,只是柏恩仍將她的帳篷緊鄰著他的。
她沒料到,在這四面封閉的地形中,仍然有風吹來。陣陣輕柔的微風徐徐吹來,而空氣更是驚人的涼爽舒適,入夜後很可能會變得相當冷呢!
「請大家注意你們的腳下,」她懇求道。「地上可能會有碗、鍋或其他的任何東西。」照理說,古文物大都被覆在堆積了幾百年的塵土底下,但她也看過就在地面上的。
天色還很亮。扎完營後,柏恩伸手摟住她的腰,輕聲誘哄地說道:「和我去散散步吧廠
「為什麼?」她懷疑地瞥他一眼。
「我們必須談談。」
「是關於……」她追問道。
他歎了一口氣。「我發誓你是我所見過最多疑的女人,跟我來就是了,好嗎?」
「好吧,」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但是你可別以為這表示我也同意其他的任何事!」
他再歎口氣。「你曾經同意過我的意見嗎?」
要在這草木叢生的地方前進並不容易,他一邊走一邊用刀辟出一條路徑。幾分鐘後婕安問道:「你這樣做是有目的的,還是只是想活動一下筋骨?」
他回頭確定沒有人跟在他們後面。現在已沒有人聽得到他們說話,而且不管誰想溜過這草叢都會被他們發現。「從現在開始,事情會愈來愈棘手,」他說道。「我已經暗中警告大夥兒,要提防柯提文和杜雷蒙。萬一有什麼情況發生,各自散開,想辦法脫身。依我看,目前我們還相當安全,除非你真的發現了紅寶石之類的東西——雖然發現黃金的機會比較大,那我們的性命可就危在旦夕了。」
「我明白。」她瞭解一旦發現寶藏時,會產生怎麼樣的連鎖反應,不管她先前說過什麼,其實她並不認為寶物已經被盜走了。自從安薩族絕跡之後,他們應該是唯一進入這個與世隔絕的窪地的人。
「遊戲時間已經結束了,記得隨時把手槍帶在身邊。」
「我會的,我瞭解。」
「如果情況急轉直下,可別等在一邊,看局勢如何發展。快馬加鞭趕到通道,盡快跑出去,千萬別停下來。我會在外頭和你碰面。無論如何,不能被困在這裡面。這地方只有一個出入口真是令人渾身不自在,我恨不得能再找到別的通路。」
「我覺得不太可能,就是這隧道讓安薩族人隱藏得這麼好。」
「光憑這點還是行不通的,對不對?」他詰問道。「他們還是絕跡了。」
「我在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種難以克制的情緒使礙她淚光瑩瑩。解開這些迷底是很重要的,不僅要證實我父親是對的,更在於去瞭解一個特殊的族群,他們曾經存在卻又消失了。」
「或許是疾病,如果他們和歐洲有所接觸。」他揚一揚眉,盡力維持嚴肅的模樣。「又或許是無聊至死,如果她們真的全都是女人。」
她瞪著他看。「有時候我真想揍你一拳。」
「親愛的,任何時候,只要你想和我有肉體的接觸,儘管告訴我,我會很樂意陪你摔跤。」他得意洋洋的笑容和不可一世的態度激怒了她。
「你知道你是什麼嗎?」她怒不可遏,盯住他的雙眼瞇成了一條線。
「不知道,是什麼?種馬?你生命中的燈塔?還是你的夢中情人?」
「你是一灘臭屎。」她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清清楚楚,然後轉頭就走,留他自己一個人在那兒大笑。
隔天在她的指引之下,大家開始小心翼翼地展開石城的勘察工作。他們必須清除更多的樹叢,才能開出一條路到達其後的石室,他們一邊進行工作,安薩族人的生活形態也開始一點一滴地具體呈現在眼前。喬吉發現了一段切割成斜狀的石塊,等他們發現更多類似的石塊後,幾乎可以推論這些曾是一座噴水池的一部分。婕安從各個角度拍下照片,而且作了詳細的記錄。
他們也陸續發現一些陶器的碎片,並且拍照存檔。她從不曾如此開心過。他們並非在創造歷史,而是在發現歷史,在瞭解地球上迄今尚不為人所知的一種生活形態。她握著一片飾有釉彩的陶器,心中有種莊嚴肅穆的感動,數百年前,有人摯造了它,用以點綴生活,並且日復一日地使用著。握著這陶器猶如握住了時間,令她產生了奇異的感悟:雖然個體是有限的,但全人類的生命卻會無限地延續。
奇怪的是,四天之後發現通往石室的斜坡道的,竟是杜雷蒙。他對那些古老的破瓦片沒有興趣,但是他和柏恩對看了一會兒後,就毫無異議地用他的蠻刀,開始進行開路的工作。他利用體力的消耗來平緩內心的壓抑,那些擋在路上的樹枝籐蔓也就成了他出氣的對象。
這個傾斜的坡道在荒廢了數個世紀之後,已頹圮不堪了。雖然路面覆蓋著亂石瓦礫,仍可確定這是個通道無疑。他們立刻進行清除的工作,但進度則因婕安不斷地提醒大家小心而緩慢下來。這個斜坡道,通向了一條看似環繞窪地的大路,而坡道的頂端則有數間石室。在更高處還有其他的石室,她猜想,一定還有類似的斜坡道連接著每一層。這個石城是以同心圓的方式建築而成的,足以容納數千人居住。
這條大路同樣為亂石瓦礫所覆蓋,她猜想底下一定埋藏了無數古代文物,然而進入這些石室才是重點所在。這些石室是安薩人居住的地方,也是存有豐富寶藏的地方;但她所定義的寶藏卻有所不同,對她而言,記錄下安薩族的種種人文特徵,才是無價之寶。不用說,許多動物曾經進入這些石室:鳥兒在裡面築巢,野獸用來當藏身之處。她不禁想到,如果一切仍保持原始的風貌,該有多好啊!然而在研究了第一個石室之後,卻不得不承認,大自然的力量是不容忽視的。
第一個石室並不大,不會超過八尺見方,雖然她小心翼翼地在屋內巡視後,仍不知這地方是做什麼用的,至少一眼看不出頭緒。屋裡並沒有任何煮食的跡象,比如說碗盤、火爐、爐架、木炭、煤灰之類的東西。
她唯一發現的,是條一溜煙逃跑的小蛇,顯然是被她四處撥弄的手杖給驚動了。
她不願因此而沮喪,畢竟還有上百個石室,該不會每個都空無一物吧!對考古學家而言,無論這兒有東西或沒東西,都不是重點;但如果有所發現,卻更能令人振奮,得到情緒上的滿足。她同樣地將石室的情況拍下來,在日誌上作詳細的記載。
這時柏恩探頭進來。「不要自己一個人待在這種地方。」他不高興地說道。
「為什麼?你認為會有蛇嗎?」她睜大眼睛問他。
「我敢保證一定有,只是你還沒碰到罷了。」
她繼續拿著手杖四處撥弄。「我已經見過了,在你進來之前,一條小蛇才剛溜走呢!」
柏恩抬起下巴,憤怒的眼神持續了好一陣子,然後他又輕鬆下來,向她扮了個鬼臉。「我老是忘記你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你並不怕蛇,是吧?」
「沒錯,但是我很小心謹慎。」
「在這種地方,蛇並不是唯一危險的東西。」「我同意。」「你對我所說的話,一點兒也沒放在心上,是不是?」他生氣地問她。「你還是要繼續這樣四下亂探?」
「這是我的職責。」
「而我的職責是要確保你的安全。從現在開始就算不是我,也要有男人陪同才行。」
「我無所謂。」她不在乎地說道。
他認為她根本沒聽進去,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觀察週遭的事物,而且不時地蹲下來研究一些細節,可說是全神貫注、毫不分心。雖然他簡直要氣炸了,但是當他看著她時,卻有種微妙的感覺。這就是婕安,她熱愛這一切,當她置身其中時,別的事情都被忽略了。而他所能做的,只有盡力保護她,同時得提醒自己,她是他所見過最能幹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非常實際。
發現這地方真的存在,令他感到微微的失望。假使情況並非如此,而她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地方並不存在,他會感覺好多了。雖然她一定會深深地失望,但是大家的安全則有所保障。目前他們像是坐在活火山的頂端一樣。大家雖然還顯得頗為鎮定,一旦發現了黃金寶石,整個情勢必定會急劇轉變。未雨綢繆總是一項美德,所以他早已擬好了計劃,作了防範措施,而如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他則會表現得一如往常。
因為他必須監視柯提文和杜雷蒙,所以他指派喬吉在一旁協助婕安,一方面為了她的安全;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的肩膀尚未痊癒,不能夠增加負擔。婕安很高興有喬吉作伴,他是個勤快而討人喜歡的幫手,他對這些古代文物並不熱衷,但是對搜尋的工作倒是頗感興趣。
令人欣慰的是,在其他的石室的確有更多的發現。她極其小心地記錄每一樣文物的特徵:存放的地點、外觀、目前的狀況等等。她沒有辦法帶太多東西離開——如果沒有意外發生,而她又不願破壞任何可以解開安薩族之迷的證據,以及可以幫助瞭解其文明進展程度的線索。從那些燒了釉的陶器和有圖案的碎片看來,他們已經使用磚窯了,但她尚未發現任何磚窯的跡象。要把這些古物和古跡作一番整理,然後瞭解安薩文化的全貌,將花費許多時間。
日子一天天過去,柯提文也變得愈來愈不耐煩,因為除了一些他所謂「廢物」之外,並無其他的發現。
婕安對這點也感到有些納悶,難道這地方老早就被洗劫一空了嗎?果真如此,這次研究的成果將會十分有限。
她繼續進行工作時,突然發現自己做了件極端愚蠢的事。沉浸在發現隧道和石城的興奮之中,她居然忘了關於進一步解讀密碼。
這指示並非以隧道為終點,還有其他的方向指標,應該會直接引導她找到「女王之心」。
她停下手邊的工作對喬吉笑了一笑。「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她說道。「我的肩膀有點不舒服,而且我也累了。」
「你該休息了。」他帶著慣有的羞怯神情說著。
「我會的。」她說道,然後走回營地。大部分的男人都在場,他們對開闢通路的事已經感到索然無味,這路是要通往其他看起來大同小異的石室去,難怪他們會覺得無趣。而她的進度總是晚他們半天,所以開路的事不曾造成她的困擾。
柏恩也在場,盤著雙腿坐在地上,一邊清理槍支、上著油。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婕安的神情似乎意味著什麼,所以他仔細地打量她。她對他微微一笑,但是一言不發地,隨後就走回她的帳篷。
柏恩若有所思地繼續擦槍。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養成了觀察她的習慣,他仔細地研究這位女強人,就像要尋找到盔甲的縫隙,以便讓他有接近的機會。而現在他直覺地感到她今天的表現有些異乎尋常,這讓他整個人都提高了警覺,顯然她有心事,但會是什麼事情呢?
婕安盤腿坐在帳篷裡,面前攤著用密碼寫成的指示,一本打開的筆記本則放在腿上,在幾個星期以前她已經把指示背下,當時她把密碼譯成文字以便助於理清思緒。篷外一個聲響驚動了她,使她趕緊將這些資料塞到睡袋底下。
柏恩掀開帳篷爬了進來,把她擠得向後退。「請進!』』她諷刺地說道。
「謝謝。」他對她眨眨眼。「我已經不請自入了,好吧,到底發生丁什麼事?」
他坐在她旁邊,她很清楚在他若是得不到滿意的答案,是不會罷休的。他眨眼只是一種掩飾,其實心意已定。
她把剛才的資料重新翻開來,遞給他。「我記得還有進一步的指示,並非以隧道為終點。」她把聲音壓低,以免被其他的人偷聽。
柏恩將她寫的東西看了一遍,說道:「你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曉得,」她歎了一口氣,眼底浮現著猶豫之情。「我們到目前為止的發現還算不上是驚天動地,和埃及法老王墓之類的發現更無法相提並論。我可以證明有人類在這兒居住過,但卻絲毫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這是一個不為人知的部族。我們奇跡似地發現一條隧道通到這裡,但是之後卻沒有太多的發現。哦,考古學家對這些仍然會十分有興趣,而且遲早會組織一個探勘隊伍前來,但是我尚未有任何重大的發現,能夠引起考古學界的高度重視,進而不得不承認我父親是對的,而給予他應得的榮譽。只可惜截至目前為止,都還沒有突破性的進展。」
他舉起手上指示揚一揚。「除非答案在這兒!」
「是的。」
「但是這個很有可能會引來災禍。」
「是的。」她神情沮喪地重複。
他抬起她的下巴,端詳著她,臉上帶著一種奇異的笑容,然後傾身吻她。「那麼我去尋找寶藏,你留在這裡分散那些壞蛋的注意力。」他喃喃地說道。「如果『女王之心』真的存在,我會先回來和你商量該怎麼辦。不過你不用太過擔心,說不定根本就不存在!」
「哦,它真的存在。」
「那麼,還是有可能在幾百年前就被人拿走了。就算是有迷信保護,人們還是不會善罷干休,更何況這『女王之心』並沒有帶著嚴厲的詛咒。」
「但那兩個壞蛋就像是一種詛咒了。」
「這些我們稍後再談,就算我沒找到什麼金銀珠寶,也許會發現一些你喜歡的東西,說不定安薩人把比較有意思的東西都藏起來了。」
「從我的觀察看來,一定是這樣。」
「那麼,明天我們就會知道了。」
她咬著唇,注視著他。一個月前,她連吃個午飯都還對他存有戒心,而今卻將如此重大的任務托付予他。曾幾何時,她已全心全意地信賴他了。既然他把她的生命看得比「女王之心」還重要,那她又有什麼理由不把這事放心地交給他呢?
「你要小心,」她輕聲說道。「別讓人跟蹤。」
「我保證會很小心。如果有任何發現,我會第一個讓你知道。」
第二天柏恩表現得一如往常,他和大家一起到第一層的石室去,進行清理工作。等事情告一段落,婕安和喬吉留下來繼續作拍照和記錄之類的事,他則和其他人一起回營地去。柯提文這幾天很少讓婕安離開他的視線,所以也留了下來。柏恩回到營地後處理了一些瑣碎雜事,然後到樹蔭下裝作要午睡的樣子。杜雷蒙則在吃完午餐後就沉沉地睡著了,等他巨大的鼾聲開始規律地起伏時,柏恩爬了起來,把獵槍習慣性地扛在肩上,慢慢走出營區。沒有人特別留意他的舉動。他在昨晚就做了預備工作,把手電筒藏在營區外的某個地方,現在他將它取出,卻也希望不至於要派上用場。
他們目前的搜尋方式自然是由最靠近營區的地方開始,而婕安的密碼則指出「女王之心」就在通道口正對面的一間石室中。他研究了一下這窪地的地形,對面的邊緣部分有高出來的現象,這可以幫助他等會兒在看不到通道口時,有一個足以辨識的指標。這窪地至少有一哩寬,一哩半長,地面上佈滿了樹葉。對這裡的樹他也產生了同樣的疑惑,為什麼看不見特別高大的呢?這兒陽光充足,照理說,一定會有巨大高聳的樹木才對。雖然這裡每天都下雨,大量的雨水並未對土壤造成侵蝕,因為沖刷後的土壤仍會留在谷底,不像亞馬遜平原一般地流失掉。
而這些水是如何排掉的呢?一定是透過某種方式,否則這裡應該是個湖而不是他腳底下踩的肥沃土壤。這麼肥沃的土壤卻沒有大型的樹木,使得他原本的疑惑又加深了。
除非這些樹的生長時間並沒有很久。
他停下腳步,看著這一片蔥綠的樹林,然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現在他有個奇怪的想法:也許這片土地在不久之前,還是塊農田。難道安薩族人只消失了數十年,而非數百年?
不,不可能。如果是這樣子,一定會有更多的東西留下來才對。
除非他們集體遷走了,而且把大多數的東西也帶走。他搖搖頭,不能再胡思亂想,手邊還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那就是找到婕安給他的密碼所指的地方。要穿越這個窪地是件相當困難的事,尤其他又不願意用開山刀辟路,那會留下痕跡讓柯提文跟蹤,而且如果用開山刀,也不見得會比較快。他不時停下來看看有沒有人跟蹤,這樣多少浪費了點時間,不過他在一個鐘頭之內,就到達了窪地的另一端。
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爬上去?雖然他連上面的石頭裂縫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要上去還是得有通道才行。如果這地方的構造都如出一轍,應該可以找到類似的斜坡道才對。今天幸運之神似乎特別眷顧他,他花幾分鐘就找到了。他往上走到頂端,發覺有些不同的地方:這裡的斜坡道有兩條,分別從兩個相反方向會合,形成倒V字形。
他根據婕安的指示向前直走,安薩神廟應該就在這裡的石洞中。他抬頭看,不禁又打了個寒顫,在他眼前的是一些直接由岩石雕刻而成,既高且大的石柱。它們幾乎完全為籐蔓所纏繞、覆蓋,但是他仍然可以輕易地辨識出形狀。他開始尋找石洞入口。這裡到處都密佈著籐蔓,就好像一張張綠色的網。他把一支長木棍朝其中丟去,如果木棍撞到岩石,他就移開一歎再試一次。到了第四次,木棍並沒有撞擊到任何東西,顯然入口就在這裡。他還是得用到手電筒。他把籐蔓撥到兩旁,打開光源對著這巨大的石室照了一遍,眼前的景象真是令人驚訝。
雕像,該天殺的!直接用岩石雕刻而成的巨型石像。這些都比真人還大,除開支撐的基座不算,大約有七尺高。如果連基座一併算入,則達十尺之巨。這些雕像的風格和瑪雅類似,但雕工卻更勝一籌。塑像的五官較不誇張,身體的比例也較正常。一股涼意竄過他的背脊,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雖然他強迫自己放鬆,卻依然無法擺脫這種震撼的感覺,一種令人敬畏又難以置信的感覺。這些雕像全是戰士,而且每個人都佩帶著各種不同的武器,有的帶著槍矛、有的帶弓箭、有的則帶著木棍。
而且全都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