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時鐘讓藍闊宇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他一時間有點恍神,感覺懷裡似乎有個溫熱柔軟的軀體。
他低頭一看,偎在他懷裡、脂粉末施的粉潤嬌顏映入眼簾,昨晚一切失控的畫面闖入腦海。
他心中一驚,輕輕的將她推開,起身下床,離開那副柔軟粉軀的誘惑。
一夜的需索無度讓藍闊宇體力耗盡,此時的他應該躺在床上擁著跟他共度熱情一夜的紀薇妮一起入眠,但醒來之後理智回籠,他從地上撈來皺巴巴的長褲穿上,懊悔的走出臥房。
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他將窗戶微微打開一道縫,清冷的風吹進屋內,他站在窗邊點了一根煙慢慢抽著。
煙霧裊裊,他陷入沉思和掙扎之中,背影萬分的孤寂。
昨晚,她說還愛著他,跟他分開後她再沒有過其他男人,她的話讓他震驚莫名,而她緊窒又敏感的身子的確不像是在扯謊。
她真的沒有其他男人,她真的還愛著他,她等了他很多年……
他該為她說的這些感動才對,但為何卻又覺得諷刺?既然她愛他,當初為何嫌他窮卻堅持要離婚,急著要恢復自由?
他可沒忘記當年她那嫌棄的神情,和極欲離去的焦急神態,巴不得立刻從他身邊逃走,但現在她卻說她還愛著他?
昨晚,他被她的話和熱情引誘沉淪了,但現在他已經恢復理智,他不會笨得再相信她一次。
絕不!
抽完一根煙,他冷著一張臉走進房間裡,刻意漠視還躺在床上熟睡的嬌人兒,俊拔冷酷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更衣室門後。
一會兒他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件白襯衫,將窗簾拉開,讓陽光照射進臥房裡,然後拿著白襯衫走到床邊,彎身把她輕輕搖醒。
紀薇妮抬起光裸的粉臂遮住刺眼的光線,張開迷濛水眸,看見藍闊宇英俊的臉龐和光裸的上身,花了幾秒鐘想起一切,她羞澀的對他微笑。
他心中一動,身體又有了反應,立刻狼狽的退後一步。
「早安。」慵懶的坐起身,像貓咪一樣的伸展身體,絲被滑落腰際,豐滿的乳白渾圓在空氣中微微晃動,姿態性感撩人。
「快去洗個澡。」他呼息一窒,下腹的慾望更加強烈,為了避免情況再次失控,他將拿在手裡的襯衫披在她一絲不掛的嬌軀上,很快的別開了眼。「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快步走出臥房,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紀薇妮望著他迅速離開的身影,有點小失望。
不過轉念一想,他可能是不想讓情況又失控,才會急著離開,連個早安吻都忘了給她。
拿著襯衫,忍著身體的酸痛,下床每走一步就好像骨頭快要散了一樣的不舒服,但這些都是她引誘他的代價,她不能抱怨,反而心裡好甜。
他昨晚失控的熱情,再一次證明他對她還有留戀,到現在她還能感受到身體被他填實的歸屬感,他們之間的性愛不只是激情而已,還有更多的深情傾訴。
經過昨晚,她非常確定他也跟她一樣忘不了對方,才會在她告白後,毫不猶豫的佔有她,與她纏綿了一整晚。
在浴缸放好水,紀薇妮跨進浴缸裡坐了下,舒服的吁了一口氣。
她趴在浴缸邊緣,享受的閉著眼,讓按摩水流洗去一身的疲憊,渾然不知藍闊宇正在外頭等著跟她攤牌。
一夜毫無節制緲愛讓她全身酸痛,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讓酸痛的感覺減輕了一些,但走動時大腿兩側還是會有微微的酸痛威真是令人害羞的感覺。
穿上他的寬大白襯衫,長髮浪漫的披瀉著,深呼吸一口氣,紀薇妮帶著羞澀的微笑打開浴室的門走出去。
「宇,我洗好了。」
一打開浴室門,裊裊熱氣從她身後飄散出來,她羞澀的微笑僵在唇角,充滿男性風格的寬敞臥房裡並沒有藍闊宇的身影。
她醒來時,他明明還在房間裡走動,進更衣間裡拿了襯衫給她,要她進浴室梳洗乾淨,他還告訴她,等她洗好澡之後,他有話跟她說。
不是有話跟她說嗎?怎麼人不在房裡?該不會是等太久跑到隔壁客房去梳洗了吧?
那真是糟糕,她鴻占鵲巢,不知道會不會耽誤到他上班?
紀薇妮打算趁他梳洗換衣時,到廚房幫他做早餐,他有話跟她談,可以邊吃早餐邊談。
打開房門正要往廚房走去,卻看見藍闊豐已經穿好筆挺的深藍色西裝,繫著銀色斜紋領帶,英俊帥氣的站在客廳中央。
「你要出門了嗎?」原來他都整裝好了,動作真快。
看來她剛剛的擔心根本是多餘的,還以為自己佔據浴室太久會害他遲到。
「八點半有門診,我得馬上出門才趕得及。」藍闊宇側身對著她,沒有轉頭,眼底充滿懊悔。
昨晚是個要命的錯誤,他一早醒來就後悔了,他不想再被她的美麗給迷惑引誘,過去他己經被這善變的女人傷害過一次,絕對不能再重蹈覆轍。
「我本來想幫你做早餐……」看來早餐來不及幫他做了,那只好給他一個吻補償他。
紀薇妮帶著美麗的笑靨朝他慢慢走近。
「不必了,我出門後你也盡快離開,離開時記得把門鎖好。」他冷冷地說道,轉身走向門口,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漠氣息。「被粉絲跟蹤的事,你最好報警處理,以後別再來找我,那會造成我的困擾,我沒辦法再幫你。」
這就是他要跟她談的事。
今天分開之後,兩人將形同陌路,他不會再對她伸出援手。
「宇……」她停下腳步,驚愕又困惑的看著他疏離的背影,他冷酷的語氣讓她心涼了一半。「為什麼?我們昨晚明明那麼的相愛……」
這不是她要的結果。
昨晚兩人共度熱情浪漫的一晚,她大膽的對他告白,告訴他她還愛著他,而他也用熱情回應她。
一整晚,兩人彷彿回到了多年前熱戀的時光,沒有任何隔閡,那些傷痛的過往像是完全消失般,他們契合的擁有彼此。
這不就代表他接受她復合的要求,願意跟她重新開始嗎?
可是現在他的語氣好冷,他站在玄關的身影是那樣的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
「昨晚只是一時的男歡女愛、沒有任何愛的成分存在。」他回過頭,眼神冷酷、語氣冷硬的反駁她,用言詞傷害她的同時,自己也心如刀割。「紀薇妮,你我都是經歷豐富的成年人了,請你別讓昨晚的一切成為我的壓力。」
對!就是這樣!他要她知道一個晚上的激情改變不了什麼,那些受過的傷絕對不會輕易平復。
「這些年來,我、我沒有過其他男人……」他輕蔑的表情讓她臉色刷白,身子微微一晃,趕緊伸手扶住牆壁支撐身子。
「抱歉,我沒辦法為一個急著離婚去追求個人自由的前妻守身如玉。」他冷冷一笑,對她的話不做任何評論。
雖然他昨晚清楚感受到她的緊窒敏感,但即便她真的為他守著身子,不曾讓其他男人碰過,那並不代表他就得接受她。
望著他那更加冷漠的神情,她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愛他,以為一切有了轉圓的餘地,兩人復合有望,但所有的夢想卻在轉瞬間落空……
原來他還是放不下過往的傷痛,不願原諒她是嗎?
他真的就那麼固執,不願意敞開心胸嗎?
一定要讓她遍體鱗傷,他才會高興嗎?
如果他真的想傷害她,那他做到了。
「我懂了,我不會讓昨晚成為你的壓力……我會盡快離開你的房子,以後……我不會再來麻煩你,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擾。」她真的傷透了心,努力撐住被打擊得快搖搖欲墜的身子,別開臉轉身背對他。,「麻煩你跟警衛說一聲,我會找我的助理來接我,請警衛直接讓我的助理上樓來。」
強忍著悲傷,她絕對不要讓他看見她的失望和脆弱,一如當年他的母親要求她提出離婚、主動離開他一樣,當她還給他自由的那一刻,她心痛得快要死去!但再怎麼痛,她最後還不是撐過了?
一切的傷痛都會過去的!
而這一次她會徹底死心,不再抱任何一絲希望。
她走進臥房裡,關上房門,被徹底打擊的身子滑落跌坐在門邊,眼淚掉得兇猛,但她用手捂著唇,不讓他聽見她的哭泣聲。
站在玄關的藍闊宇,一直克制著上前將她擁入懷裡的衝動,他這自己別再被她影響情緒,他該做的是離她遠遠的,就算她看起來是那麼的難過,他也不要再接近她一步。
硬著心,他逼自己打開大門,關上大門,筆直走到電梯口,踏入電梯裡,冷漠的離去。
從此,不要再跟她糾纏不清了。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下起雨來了?
車窗外霧濛濛一片,她的眼睛也是一片水霧迷濛。
痛哭一場的紀薇妮雙眼都哭腫了,她坐在小毛的車裡,轉頭望著車窗外的紛飛雨幕,一路上緊抿著粉唇,沉默不語。
望著被雨打濕的車南玻璃,心情蕩到了谷底,心痛得要命,但她忍得住。
不是沒經歷過這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好像人就快要死去了一樣,七年前經歷過一回,七年後再度嘗受到。
看來,她跟藍闊宇沒有緣分,他們注定分道揚鐮。
既然命中注定如此,那她還是認命吧,別再想他,想起他的冷酷無情:她的心就更加的痛,痛得快要不能喘息。
「薇妮……你要跟我談談嗎?」小毛跟在她身邊三年多了,她所認識的紀薇妮是天生當明星的料,開朗樂觀抗壓性強,面對各種捕風捉影的緋聞,永遠可以四兩撥千斤的面對記者們的咄咄逼人,不管再忙、心情再不好,就算受到媒體或其他藝人批評攻擊,紀薇妮永遠是笑臉迎人,即使私下單獨跟她在一起,也只是抱怨發發牢騷,滿腹委屈發洩完之後,轉個身又堅強起來。
可是,現在的紀薇妮悲傷低落得令人同情,好像所有的鬥志都不見了,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
紀薇妮搖搖頭,苦澀的心情全往肚子裡吞,她不想再談,就怕觸動心裡最脆弱的情緒,讓眼淚又一發不可收拾。
「說出來會好過一點,你這樣悶著不好吧?」
是昨晚她追著的那個男人傷了她嗎?他們昨晚在一起共度一夜,薇妮頸子有著點點吻痕,想必薇妮昨晚跟那男人發生了親密關係。這是薇妮第一次在男人住處過夜,這男人得天獨厚擁有了名模紀薇妮,但他卻害薇妮好傷心。
小毛雖然不知道薇妮跟那男人的關係,也不知遣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但小毛站在薇妮這邊,替她感到不平。
「小毛,謝謝你這麼關心我,但我現在沒辦法談,我……」怕自己忍不住又痛哭起來,紀薇妮強忍著悲傷搖搖頭。
「那好吧,我不逼你了。」小毛洩氣的垮下雙肩,圓圓的蘋果臉依舊有著濃濃的擔憂。
「小毛,我今天有通告嗎?有的話可能得取消,我的眼睛很腫,上妝也越掩不了。」強打起精神,她不再沉默的啃噬哀傷。
「下午兩點要拍婦女防癌公益廣告的平面照片,這個我可以跟攝影師談一下,看能不能改明天早上拍。另外晚上有場飯局,鄒姐幫你談了內衣代言廣告,聽說對方總經理是鄒姐老公的朋友,對方很大方,開出的代言費超過以往的價碼,所以鄒姐要你陪同出席飯局,算是表現合作誠意……這個我沒辦法處理,可能要麻煩你自己跟鄒姐談。」小毛的權限不大,大多數都得聽經紀人鄒欣欣的決定。
「飯局是幾點?」
「七點。」
「我回去好好冰敷,晚上應該可以消腫一些……」既然是推不掉的工作,她不想為難任何人,她有職業道德,盡量不要讓自己的私人情緒影響其他。
「你真的可以嗎?鄒姐也不是不好講話的人,薇妮你跟鄒姐說一聲,她會體諒的。」小毛還是好擔心她。
「我可以的。」她不是小孩子了,鬧情緒也有分寸。
車上再度陷入一片沉默,小毛開車送她回家,要她好好休息,晚上六點半再過來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