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向洛希苦笑不已,他的心情好煩躁,一點都不希望被她誤會。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自己對她的重視比他以為的要多更多,單是喜歡已無法訴說對她的心意了。
「那我就不加入戰場了,記得告訴那位小姐,我是無辜的。」她拍拍他的肩笑著離開。
向洛希深吸口氣,想過去接手和大哥鬥法,順便向孟蒔解釋這個誤會,沒想到孟蒔卻衝動的反擊回去了。
「這位向先生,你不覺得你說這種話是在給你母親難看嗎?她老人家也有來吧?」
「妳說什麼?」
「就算你比向洛希早出生又如何?你親愛的母親大人數十年來也沒撈到半個好聽的名分不是嗎?全世界的浪蕩子都可以提,就你們這些『情婦』所生的兒女沒資格提這兩個字,少出來丟你們母親的臉了!」她很不爽!不爽到讓她口不擇言。
向洛希歎口氣卻揚起嘴角,這丫頭真是夠嗆,不過這些人真的很惹人厭,嗆嗆他們也好!
因為她的聲音挺大的,不少人都聽見了,來賓們多半都瞭解向氏複雜的家庭關係,私底下議論紛紛的。
而那些向氏子女們則各個臉色鐵青,向明駒對原配的愧疚感,讓他數十年來始終不曾讓任何一房填入他的配偶欄,他們的母親的確都只能算是情婦。
向安志沒想到會被反將一軍,又見許多人曖昧的看著他,他又恨又狼狽的挫敗逃離。
向洛希走到她的身邊,點點她的鼻子,扯到長輩就有點超過了,雖然那些長輩一點也不值得尊敬就是了。
「難怪你要和他們劃清界線,他們實在很惹人厭。」孟蒔厭煩的睞了他一眼,他是害她心情不好的始作俑者。
「妳現在知道我這三十年過得有多悲慘了吧!」
「少裝了,你這傢伙會讓他們佔到便宜我頭給你。」
「咦?妳忘了嗎?上次去抓奸時,妳的頭就歸我了!」他偏頭和她談笑,一點也不介意別人的目光。
「討厭啦!」她輕笑出聲。
「如?是我的朋友,而且已經有論及婚嫁的男朋友了。」
「咦?誰呀?」
「剛剛妳看到的那個女生。」
「我又沒問。」她別開臉,卻微微揚起嘴角。
「我先解釋比較保險,免得妳半夜抓狂修理我。」他失笑地點點她的嘴角,見她會吃味讓他很開心。
「哼!」她嘟高嘴不想理他。
「看吧!妳真的中了我大哥的奸計了。」
「我只是覺得你那口白牙很惹人厭而已。」
「如娟要我向妳說一句話,她說她是無辜的。」
「她看起來很有氣質也很善良,我就相信她吧!」
「妳說這什麼話?看外表就相信她,那我呢?」
「呵呵!」瞧見他氣惱的神情,她不禁失笑,卻發現心情怎麼也好不起來,又歎口氣扯住他的衣袖。「我們走吧!我討厭那些蒼蠅的視線。」
「正合我意。」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轉身就走。
「要不要告訴老大他們?」她四下張望著。
「他們都不曉得躲到哪裡情話綿綿了,搞不好早就走了,別理他們。」拉著她大方離開,果然才離開那令人氣悶的會場,她就覺得呼吸順暢多了。
兩人坐上他的蓮花跑車,當他將車駛離,才悠悠說道:「孟蒔,妳的信任讓我很開心。」
知道他指的是剛剛向安志的撩撥離間,她皺皺鼻子輕笑出聲。
「我又不是笨蛋,你有時是挺討人厭的,但兩相比較,要我去相信他的話,我乾脆去跳河算了。」
「太誇張了吧?他可是有不少二奶三奶的,算來也是有很多人站在他那邊的。」他失笑不已。
「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們家是怎麼回事呀?」她癱在座位上。
「上行下效,出軌的也不只有他們兩人,算了,他們開心就好了。」
「向洛希,我突然覺得你真是難得耶!歹竹出好筍,看來你是遺傳到你母親,真是萬幸,我要謝天還是謝地呀?」
「她的祭日快到了,到時妳可以親自去謝謝她。」他溫柔的笑了笑才問:「想去哪裡?」
「海邊,有砂可以踩的地方。」她想要去沒有是非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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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北海岸吹海風。
孟蒔脫了高跟鞋踩在細砂上,不時回頭望著他輕笑,兩人只是散步,偶爾相望微笑,默默走了許久,她踩累了細砂,拉著他一塊坐在砂地上,遠眺著無邊際的深藍。她幽幽歎了口氣,將頭枕在他的肩上。
「怎麼了?」
「我覺得自己陷得好深,深到讓自己有點害怕。」
「怎麼說?」
「剛剛瞧見你和那位千金小姐站在一起時,我真的好生氣。」
「喂?我不是澄清過了嗎?別再栽我贓了。」
「聽我說完啦!」她惱火的捶了他一拳。
「請繼續。」他失笑地揉揉被K的背,自認倒霉。
「就算你還沒澄清前,我也知道是你大哥在造謠,但單只是瞧見你們站在一起,就讓我在瞬間失去理智,才會對你大哥口出惡言。」
「敢情小妞妳是在嫉妒呀?」他咧開大大的笑容顯得好開心。
「比嫉妒更多吧!你們看起來好登對,讓人見了就不爽!」她護火直冒又捶了他一拳。
「喂?妳這話別亂說,萬一被她的阿娜答聽見,我就危險了。」他開懷的攬住她,驕寵的揉亂她的短髮。
「怕什麼怕!你不是很厲害?」她乾脆兩手環抱住他。
「她的准老公可是拳擊國手,一拳就足以K死人的,少害我了,我和她一點也不搭,真的。」他一副小生怕怕,膽小鬼似的。
「哼!」她很想繼續生氣,卻被他可笑的樣子逗出輕笑,她連忙別開臉去。
「而且妳一定沒見過我們兩人站在一起的模樣,告訴妳,再也沒有人比我們更搭了,少把我配給別人,我會翻臉的。」
「幸好你的嘴巴甜,我的心情好像好一點點了。」
「才一點點呀?我費了好多口水耶!」
「嗤……」她轉身抱住他,也許當初說要替他築一個幸福的家,有更多是為了她自己吧!她好想擁有全部的他,擁有他全部的愛!所以,見到他身邊有個相襯的女人出現,才會讓她這麼不安吧?
「妳的帳算完了嗎?」
「什麼意思?」
「意思是現在該我算了。」他跪在她的身前兩手扠腰。
「幹嘛呀?」因為他跪著,就算姿態比她高,還是讓她很想笑。
「妳剛剛說陷得太深,這句話是很中聽沒錯啦!不過妳幹嘛又加了一句什麼『讓妳覺得很害怕』?那是什麼意思?喜歡上我有什麼好害怕的?多喜歡我一些有什麼不好?這麼理所當然的事,妳敢給我害怕?妳是什麼意思?」他每說一句就逼近她一些,害她現在已經平躺在砂地上了,而他就懸在她之上,目光凶狠的瞪著她。
「我發現我對你不只是喜歡而已,這麼快速的進展,你都不感到害怕嗎?」她伸出指尖輕輕撫過他出色的面容,每一分每一秒她對他的依戀都在增加中,這無止盡的投入讓她又愛又怕的。
「不只是喜歡?」他的眼裡浮現大大的驚喜。
「心裡全是你,我都不像我了。」她的指尖彈彈他的鼻子。
「太好了。」他坐起身將她抱進懷裡。
「喂?這樣哪叫好了?」
「因為我對妳也不只是喜歡,很高興我們有了共識,未來前景大好。」他笑咪咪的啄了她一口。
「你真是個神經特大條的樂觀傢伙。」
「不就是愛嗎?妳愛我、我愛妳,就這麼簡單,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們回去開香檳慶祝一番吧!」拉她起身,兩人身上都是細砂,他體貼地替她拍去小禮服上的砂子。
「喂!」被他拉著走,她又喚道。
「嗯?」吹著海風,挽著心愛的佳人,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你的那些兄弟們到底有多壞呢?」她苦惱的問。向家大哥離去前那陰狠無情的一瞥讓她無法釋懷。
「妳這小丫頭,說得好像我們向家專出十大惡人似的。」他回頭彈了她的鼻尖一記,才攬著她一塊走。「為什麼這麼問呢?」
「酒會上我總覺得他們好怨恨我,我不過是和你交往而已,他們幹嘛一副強敵壓境的樣子?」
「妳忘了我是唯一一個婚生子嗎?我爸又全心偏向我,可以想見若我老爸今天掛了,財產會有絕大部分流向我,而他們知道我寧可全捐出去也不會分他們半毛錢。」
「啊?可是他們就算不是婚生子,法律不也給他們一定比例的保障?」
「的確是這樣,子女有基本配額,不過我老爸可是個大奸商,他想留給我的自然有他的辦法另列名目。妳想想,我大哥在向氏多少年了,他最渴望的就是坐上總裁的寶座,偏我爸就是不肯給他,還一再對外放話,說下屆向氏總裁非我莫屬,就是要他們死心,所以他們才會這麼怨恨我。」
「那他們應該去瞪你才對呀!幹嘛瞪我呀?」
「他們才不敢瞪我,就怕我一個不爽真的回來繼承向氏,他們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這麼說來你也挺善良的嘛!照理說你這麼厭惡他們,應該會把向氏弄到手,然後再把它狠狠的弄垮不是嗎?它今天能欣欣向榮,你的功勞不小。」
「雖然我很想謝謝妳的誇獎,不過我沒弄垮向氏是有原因的。」
「咦?」她瞠大眼。
「妳不覺得像現在這樣撩撥他們有趣多了?」
「喂!」
「讓他們擔心害怕我隨時會接手他們打拚半輩子的事業,卻又敢怒不敢言,妳不覺得單是蹲在旁邊看這場戲,就覺得很爽嗎?」
「哇哩咧!原來你才是真正的惡人之首,你真是夠了!」她替他感到哀傷,當年的綿綿仇恨他根本無法放下,他到底要恨到何年何月呢?
「妳呀!惹到惡人之首,妳要有所覺悟了,我可不會再放手的。」
「誰要你放手呀?你惡你的,別惡到我頭上來就是了。」
「怪女人!孟蒔,妳真的要所有覺悟,哪天我們結婚、生了小孩,那些人見到妳會更恨的。」
「你們家果然多惡人,向氏的錢多到足以把他們淹死了,他們怎麼還能在無法計數里斤斤計較呢?」
「對他們而言錢永遠不嫌多。」
「向洛希。」
「嗯?」
「你自己也要小心點。」
他倏地回頭,她在擔心他?
「真的!別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一定要時時小心謹慎,過馬路要等紅綠燈、下車要注意有沒有來車行人、路過巷子口一定要注意有沒……」
向洛希俯身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她眼裡的擔心和疼惜,顯示她已經察覺大哥的怨恨不再只是說說而已,而是即將化為實際行動了。
他實在不想讓她捲入這場紛爭,但他的愛來得太急太快,他根本無法控制,偏她又太心細,為了不讓她擔心受怕,也許他不該再放縱他們了。
他不計一切代價也要守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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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先生有什麼事呢?」
週一上班時,孟蒔就接到向明駒的邀約,而且是即約即見,中午,兩人就在晶華的餐廳裡相見了。
她知道向明駒會約她絕對只有一個原因,就是為了他的寶貝兒子,可她有些無奈,他們的家務事找上她又有何用呢?
「孟小姐和洛希在交往中是吧?」向明駒直接切入正題。
「是這樣沒錯。」
「那妳知道他是向氏唯一的繼承人嗎?」
「嗯!聽說過。」
「孟小姐,聽楊總說妳是個很出色的特助,我相信妳一定可以成為洛希的賢內助,下如妳勸他早日回來接掌向氏吧!」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相信向總裁比我還瞭解,我不認為我有左右他決定的能力。」
「妳可以的,那天他出席了酒會我就深信,妳是那個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女性了。」
「向總裁,恕我多嘴,您似乎有不少公子都在向氏工作,您難道沒想過也許他們比洛希更適合嗎?」
「不!我的事業只有他能繼承。」
「他不會因此而感謝你的,你應該知道他對向氏沒興趣,他不可能回去繼承它的。」
「所以我才來找妳呀!有妳出馬勸他,他會回心轉意的,而我也可以保妳坐上總裁夫人的寶座。」
「要不要都是他個人的選擇,我不會勸他的。」
「為什麼?這個位子是多少人夢寐以求、不計任何代價想得到的,我不信妳一
點也不心動。」
「也許吧!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價值觀,別人很難理解的,這件事我真的無能為力。」她作勢想起身。
「孟小姐,難道妳真的一點都不想要榮華富貴嗎?」他急急問道,還以為能把她拉過來成為最佳說客的。
「我覺得我現在這樣就很好了,我想洛希他也是這麼想,您還是別再逼他比較好。」她歎口氣又坐了下來。
「什麼意思?」
「您也許從來都不曾真正瞭解過他,在他眼裡錢不是唯一,拿這個想拖住他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他是我的兒子呀!」
「您不覺得退一步,你們父子還比較有空間改善彼此的關係嗎?」
「妳知道多少?」向明駒的臉上多了一絲不自在。
「請恕我直言,我們拿您當例子吧!全台灣沒多少人比您更有錢了吧?但又如何呢?您雖然有許多兒子,但最想留在身邊的那一個卻可能永遠也不會回到您的身邊,錢在這種時候又有什麼用呢?」
向明駒沒想到會有人敢這麼向他直言,怔怔的望著她。
「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去做不是很好?他又不是一事無成,事實上,他的成就恐怕也不是您這位大富豪比得上的呢!我勸您還是放手吧!」
「可是他是我……我的寶貝兒子啊!」他從不曾以其它的角度想過這件事,讓他在外頭干抓奸抓漏稅那種小事叫有成就?他實在無法苟同啊!
「想挽回他這個兒子,您必須拿出最真摯的心,您若不曾做錯,就不必對他心懷愧疚,您說是不?想得到諒解,最誠摯的懺悔是必須的,要怎麼做您應該比誰都清楚。我只能說到這裡,我得趕回去上班了,您請慢用。」她一口氣說完,匆匆離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說太多了。
向明駒望著她的背影,頑固的腦袋就是無法想通,正因為太愧疚,所以才不想放手啊!為了亡妻,無論如何,他所擁有的一切都只能交到他的手上!這是他欠他們母子倆的!
向明駒無奈地起身離席,萬萬料想不到聽見他約孟蒔面見,特地趕來「旁聽」的大兒子向安志坐在隔桌,將他們的對話全聽進去了。
什麼叫他的事業只有向洛希能繼承?那他呢?他辛苦半輩子為向氏做牛做馬又算什麼?向洛希是兒子,他就不是兒子了?太過分了!向安志不滿的在心裡叫囂。
他憤恨的隨之離開,深重的怨念令他絕不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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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家大宅
「你累不累呀?同樣的話你要說幾遍,我都聽到煩了。」向安志的妻子唐湘麗擦著指甲油,癟癟嘴直接吐他槽。
「這次我是真的受夠了,開口閉口全是向洛希,這麼多年來他替向氏做了什麼?沒有!什麼都沒有,憑什麼向氏到頭來卻是他的?我絕不會放手的!」向安志怒氣未消的吼著。
「那有什麼辦法?老頭子一心向著他,你能怎麼樣?放狗咬他呀?」
「繼承?哼!總有一天我會讓他永遠也無法繼承。」向安志被怒火蒙蔽,已起殺機。
「你要有本事真的去幹,我就佩服你。」唐湘麗一點也不把老公放在眼裡,她這個老公只有那張嘴厲害而已。
「早晚讓妳明白我的厲害,不過在解決那渾球之前,我要先整整孟蒔那婊子,居然敢讓我被眾人恥笑,她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向安志冷冷的眸子裡全是報復的火光,他要讓那對狗男女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