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六年六月十一日Monday天氣晴
燦爛的星空下,花想容和夏爾謙肩並肩的站在陽台上,靜靜的享受這份難得的寧靜。
不知道為什麼,花想容覺得這陣子的夏爾謙似乎比往常還要來得沉默,於是,她試著以輕鬆的語氣問:「想談談嗎?」
也許她無法替他解決事情,但至少她可以是一個很好的聽眾,不過,前提是他願意和她分享他心裡的煩惱。
「我不知道。」比起以前那句不關你的事,這次應該算是進步很多了。
「是工作上的事情嗎?還是……黎心兒的事情。」其實,自從兩人感情明朗化之後,她就一直很想找機會再和他談談有關黎心兒的事,只是,一直都找不到適當的機會。
說不定,懸念在她心頭已久的疑惑,可以在今天得到一些解答。
「都有吧!」
「可以告訴我嗎?」
夏爾謙雙手扶靠在陽台上,靜靜的望著遠方星光閃爍的天空,似乎正在考慮著該怎麼開口告訴她。
花想容也不催他,她靜悄悄的返回屋裡,從冰箱拿出兩罐飲料,重新回到他身邊。
「喏,給你。」她把一罐飲料遞給他。
他沉默的接過她手中的飲料,半晌,他富有磁性的低沉聲音才緩緩流洩而出。
「前幾天,我接到了一通以前的好朋友所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我,醫院裡最近因為正醞釀著一股重新改選院長、副院長的風潮,幾乎亂成一團,所以希望我能回去,重新擔任院長的工作。」說到這裡,夏爾謙忽地頓了頓,他緩緩收回落在遠方的視線,若有所思的低頭看了她一眼,似乎考慮著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看出他眼底的掙扎,花想容立刻善解人意的回以他一抹鼓勵的笑容,「我在聽。」她知道他正試著在對她敞開心扉,而這正是她更靠近他的心的最好機會。
雖然,她心裡有很多的疑惑,包括他不是修車工人嗎?怎麼會突然間成了一間醫院的院長?
聞言,夏爾謙情不自禁的低下頭輕吻了下她的唇瓣,他一手輕撫著她柔軟的髮絲,淡淡的問:「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故事嗎?」
花想容點點頭。
「當時,爾康和黎心兒交往沒多久後,就告訴我們他決定要娶她,我們一開始直覺反應是,他太衝動了,畢竟結婚是人生大事,而他們兩個人交往還不到半年,貿然作出這樣的決定,實在有些草率。」
「然而,在他強烈的堅持下,最後,我父母還是答應了讓他們先訂婚,等黎心兒大學畢業之後,兩人再結婚。當黎心兒順利的畢業了,夏、黎兩家便開始著手籌備起婚禮來,一切都那麼的完美,但是沒想到,爾康卻……他卻……」
夏爾謙的聲音倏地一停,伸出手用力的摟抱住花想容,把自己的臉埋進她芳香的髮絲中,他強忍住喉頭裡那股強烈的苦澀,痛苦的閉上眼睛,覺得自己似乎沒辦法再繼續說下去。
感覺到他擁著她的手臂正微微的顫抖著,花想容眼底忽地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澀,她用力的回擁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沒關係,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不要說了。」
從他緊擁著她的手臂忽然一陣用力的緊縮,及頭頂上傳來的一聲聲濃重的喘息聲,她感覺得到他的心裡正承受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巨大痛楚。
不知過了多久,她頭頂忽然傳來夏爾謙哽咽的哭聲。
「他死了。」濃濁的聲音裡隱含著椎心的痛楚。
「沒事了,都過去了。」她心疼的拍拍他的背,聲音也為之哽咽。
她也曾有過失去家人的經驗,那種失去至親的痛楚,不會因為她當時年紀還小就減少一分一毫。
「他不應該死的,他還那麼年輕,還有著大好的前程,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殘忍的把他從我們身邊奪去?」像是要一次把心中的痛完全發洩出來,他緊擁著她,不斷的低吼道,眼角緩緩滑下兩行晶瑩的淚水。
直到現在,他彷彿還能清楚的看到爾康渾身浴血的躺在手術台上的樣子,他相信他這一輩子大概永遠都忘不了。
無言以對的花想容,只能不斷的用擁抱來安慰他。
「你知道嗎?我是個外科醫生,但是我卻救不了他,我救了許多的病人,卻救不了自己的弟弟,你說,這是不是既可笑又諷刺?」
當時,他幾乎要被自己那種無能為力、自責、懊悔及痛苦給徹底淹沒。
而他也是從那天之後,便再沒踏進過手術房半步,除了因為那會讓他想起自己曾經犯過什麼樣的錯外,最重要的是,他發現他的手只要一碰到手術刀,就會不自覺的顫抖起來,那種感覺好像在提醒他——他根本沒有資格握住它。
試問,一個外科醫生如果連最基本的手術刀都沒辦法拿的話,那他還能做什麼?所以,他離開了醫院,開始過著自我放逐的生活。
花想容從他的懷裡抬起頭來,她雙手環住他的頸後,按下他的頭,一點一滴,溫柔的吮去他臉上的淚水,口中不斷的喃喃說著安慰的話語。
「我知道,我都知道,這不是你的錯。」
過了一會兒,她安撫的吻似乎終於產生了效果,夏爾謙的大掌固定住她的臉,靜靜的看了一會兒,發覺到她眼中也有淚水,他忍不住歎氣一聲,「傻瓜,你哭什麼?」
「你還不是也哭了。」花想容吸了吸鼻子,聲音微微哽咽道。
聽到她這有些傻氣的答案,夏爾謙感動的輕歎一聲,重新將她擁人懷裡,在她耳邊說著接續的真相。
「沒多久,心兒告訴我們,她發現自己懷孕了,然而,因為爾康是在舉行婚禮前意外過世的,實際上,他們並沒有完成正式的結婚儀式,經過商量之後,決定由我出面收養她肚子裡的小孩,並且照顧她直到她嫁人為止,所以,雖然名義上我是小孩的父親,但小龍還是跟著自己的親生母親住在一起。」
「原來如此。」花想容頭趴靠在他的胸膛上,靜靜的聽著他的心跳聲,忽然,她開口問:「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忘了告訴我?」
「呃!」她敏銳的觀察力,讓他一時語塞。
「她愛上了你,對不對?」她話裡隱約含著一絲妒意。
「嗯。」夏爾謙俊臉為之一紅,吶吶道。
「那你打算這麼做?要接受她嗎?」她也不想表現得像個妒婦似的,但就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這怎麼可能,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有你了,不是嗎?」這是他頭一次正式承認兩人之間的關係。
「這麼說,你承認我是你的女朋友嘍!」他的話讓她心裡一陣甜滋滋的。
「你還懷疑啊!」夏爾謙好氣又好笑的輕敲了下她的後腦勺,「不把你當女朋友,我吻你做什麼,好玩嗎?」。
「那可不一定。」心情一放鬆後,花想容也有了開玩笑的興致。
「看樣子,我似乎得再讓你更確定才行。」
「什麼意……唔……」她還來不及開口詢問,他已經俯身下來,牢牢的攫住她的唇瓣。
※※※
皎潔的月光透過白色的紗窗,斜照進房內那張大型的雙人床上,朦朧之中,隱約可以看見床上一對身軀交纏的人兒,乾淨潔白的床單早已皺成一團。
擔心自己的體重會壓壞身下嬌小的人兒,夏爾謙的雙手微微在花想容身體兩側撐起,細密的吻不斷的灑落在她的眼瞼、鼻尖上,最後輾轉來到她誘人的唇瓣。
他貼著她耳際不斷呢喃著愛語,誘哄她張開緊閉的雙唇後,靈活的舌尖隨即探了進去,徹底的在她口中汲取芳香的蜜津。
花想容雙手慢慢爬上他的頸項,攀附著他,輕輕的扭動身體,美麗的星眸在情慾的薰染下迷成一片霧氣。
「嗯,我喜歡吻你的感覺。」他雙手悄悄地從她衣服的下擺伸了進去,略顯粗糙的大掌沿著她身體柔美的曲線,不斷的來回游移著,盡情的探索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
驚覺到他的手不知何時竟隔著薄薄的胸衣,大膽的撫摸著她渾圓的胸部,花想容忍不住驚喘的倒抽了口冷氣。
「想容?」感覺到她身體微微一陣輕顫,夏爾謙揉捏的動作停下,低頭望著她一臉嬌羞的表情,他忍不住低聲問:「害怕嗎?」
「不……不是,只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怪怪的?」他為她有趣的形容詞,忍不住莞爾。
他嘴角緩緩扯出一抹邪氣的笑容,接著以不著痕跡的方式緩緩褪去她身上的衣服,看著她雪白的胴體一寸寸的暴露在空氣中,他藍眸中的顏色逐漸加深,他目光深邃的望著她,為她的美麗感到驚艷不已。
「你好美。」
「嗯,是……是嗎?」陷入激情的花想容因他毫不掩飾的讚美而羞紅了臉。
「嗯,很美很美。」他一隻手繞伸到她身後,動作輕巧的解開她胸衣的勾扣,剎那間,她包覆在胸衣下的雪白胸脯映入他炯炯有神的雙眸中。
夏爾謙大掌鉗制住她兩隻纖細的手腕,將它們舉起來固定在她的頭頂上,口中不停的呢喃著溫柔的愛語,隨即,以唇代手,一一膜拜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感覺她那有如絲緞般柔滑的觸感。
半晌,他抵著她的唇畔微喘著氣問:「想容,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嗎?」趁著自己還有一點自制力的時候,給她最後一次後悔的機會。
「我愛你。」花想容勇敢的微微一笑。
「我也愛你。」望進她閃著情慾的眸子,他心中對她充滿了憐倍之意,他輕啄一下她的唇瓣,「一開始可能會有點痛,忍一下。」
確定她已經為他準備好後,他利落的一個挺身便完全進入她緊窒的甬道中。
「唔!」下腹突地傳來一陣撕裂的痛楚,讓花想容身體一僵,她用力的咬緊下唇,以防自己脫口尖叫出聲。
「痛就叫出來,沒關係,別忍著。」察覺到她的不適,夏爾謙立刻耐心的停下挺進的動作,他努力壓制心中那股渴望在她體內馳騁的衝動,伸出手溫柔的撥開她臉上的髮絲。
天啊!她從來都不知道女人的第一次居然會是這麼的痛,痛得她險些斷了氣。
她微掀開眼瞼望了眼他,發現他的樣子也不比她好到哪裡,於是,她強忍著體內的痛楚把臉埋進他的胸前,喘氣的道:「沒……沒關係。」
聞言,夏爾謙忍不住微微一笑,他心疼的在她泛白的唇上溫柔的輕吻著,「傻瓜,這時候,不需要逞強的。」
「真……真的沒關係。」其實,一開始真的是很痛沒錯,不過,在他耐心的撫慰下,已經沒那麼痛了。
「真的?」他試著在她體內動了下,發現她沒露出痛苦的表情後,這才放心的緩緩律動起來。
窗外,滿天星斗閃爍著永恆的光輝,彷彿像是為了兩人見證這份美麗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