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愛,
像幼苗一樣脆弱,
我只能,
細心呵護,悉心灌溉,
才能讓你在愛的世界成長,
明白我對你的愛。
開學前一個星期,石嘉郁的暑期工作告一段落,在石媽媽的勸誘下,她回家住了幾天。
奇怪的是,石秋生竟然都不再提起要石嘉郁相親的事了,甚至於一見到石嘉郁,就問司承傲什麼時候會來?而見到司承傲,就問時間到了沒有?他的腦子裡似乎只存在著一件事——他和司承傲的賭約。
雖然他一直輸,但他也很守約定,其實不守也不行,因為有石媽媽看著。而越是後期,他就越興奮、越不敢違約,因為賭注越來越大,這種賭,比一把一把的輸更刺激、更教人著迷。
然後有這麼一天,司承傲居然坦白跟他說:「其實我都出老千。」
石秋生聽了,差點氣瘋了,但是,司承傲的下一句話卻又讓他無話可說,肚子裡那一把火只能自己燒自己。
「你賭了二、三十年都看不出我出千,還好意思生氣嗎?」
呃……的確,他算是老手了,居然看不出年輕小伙子出千,說那個一點,他根本沒資格生氣。
「如果你不服氣的話,可以繼續和我比出千啊!賭場裡十賭九千,或許你可以在那裡學到我是如何出老千的,而且要怎麼樣才能千過我,到時候,我們再繼續賭。如果哪天你真能贏過我了,那麼,以後石爸爸愛怎麼賭就怎麼賭,賭資都由我負責,OK?」
其實,石秋生自己心裡也有數,只是他不肯承認看不出來賭場出千,可是現在卻不能不認輸了,因為司承傲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事實,而他也的確一直都看不出來司承傲出千,這表示賭場的確出千,而且他都看不出來。
於是,他又開始到賭場去,可他卻不再下場賭,而是默默地觀察,觀察賭場到底是如何出老千的……
開學前兩天,司承傲又在石家混了一整天。晚飯過後,孫玫拉著石嘉郁到房裡說女人的悄悄話,石秋生又捧著(賭場光怪陸離)一書研究出千術,石嘉成則去洗澡,而司承傲就自願幫石媽媽洗碗盤。
「承傲啊!」正在專心的擦拭流理台的石媽媽突然說話了。「你是不是喜歡嘉郁哪?」
司承傲嘻嘻一笑。「石媽媽看得出來?」
「廢話,」石媽媽笑罵。「石媽媽又不是瞎子,你追得這麼緊,表現得這麼明顯,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司承傲聳聳肩。「嘉郁就看不出來。」
「你沒有告訴她嗎?」
「沒有。」
「為什麼?」
司承傲歎了口氣,同時把最後一個碗放到一旁,然後拔出塞子放掉肥皂水。
「嘉郁曾經跟我說過,對於這種事,她絕對不可能採取主動,因此,過去她錯失了很多機會。我在想,那可能是因為她對那些男孩子喜歡的程度還不夠深,所以才能容忍雙方讓那種曖昧不明的關係持續下去,最後還允許其它女孩子強行插一腳。」
扭開水龍頭,他開始用清水沖洗碗盤。
「我不要那種膚淺的感情,那種隨時可以結束的感情太不可靠了。我希望有一天她對我的感覺強烈到無法置之不理,強烈到她忍不住主動跟我提起關於這個問題,想要搞清楚彼此之間的關係,那就表示她對我的喜歡已經超過那個界線,不再是可以輕易切斷的感情了,到時候我就可以跟她好好談談了。」
換了一條乾淨的布巾,石媽媽開始拭乾司承傲沖洗好的碗盤,再放到碗盤架上。
「那你對她呢?」
「我?」司承傲停下沖洗的動作想了想,隨即又繼續。「老實說,我這個人啊!從小就對什麼事都不在意,不管是什麼人、事或物都好,我都不在乎,就算在乎,最多也只有一分鐘的極限,然後又覺得實在很無趣了,包括我的親人在內也一樣。」
「我媽住院開刀時,如果不是我爸逼我,我一次也不會去看她;我奶奶舉行葬禮時,我還跟同學溜去看電影;我姊姊出車禍,我心想,關我屁事;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墜機死了,我也沒什麼感覺;人家不是功課好,就是運動好,我是樣樣都沒興趣,什麼事都是人家做,我跟著做,懶得做的時候就不做了。」
「當然,人家也會問我:這樣完全沒有目標的生活好嗎?老實說,我也不在意,為什麼生活一定要有目標?我就這樣過不行嗎?無聊的時候就隨便找點事來做做,不想做就不做了,我管他有沒有做完,或者成功了沒有,那都不關我的事。」
「真的,我對任何事都不在意、都沒興趣,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我對自己都不太在意,大家都罵我太無情,我老爸氣得把我趕出家門,可是我也沒辦法,我天生就是這樣嘛!」
他放下最後一個盤子,關緊水龍頭,而後側過身來望著石媽媽一臉無法接受的表情。
「本來我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大概就是這樣過下去了,可是我碰上嘉郁了,生平第一次,我為某個人而動心了;生平第一次,我對某件事物感到興趣;生平第一次,我瞭解在乎某個人的感覺。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日子也可以過得很快樂、很充實,原來生活的目標就是這麼一回事。」
他拿過來石媽媽手上的布巾,繼續石媽媽早已停下來的工作。
「我對唸書沒興趣,可是,嘉郁希望我能認真的念完大學,所以我就認真念;即使是現在,我也不在乎你們一家人是死是活,可是嘉郁在意,你們一家過得好不好會影響她的心情,所以,我就設法讓你們過得好一點,只要是她希望的事,我就會設法替她達成,因為我在意她,我在意她的感受、在意她的一切。」
他放下布巾,把圍裙解下來。
「或許我告訴石媽媽這些,石媽媽會開始懷疑適不適合把嘉郁交給我,但是,石媽媽,請你瞭解一件事實,我這輩子大概只會在意嘉郁這個人,也就是說,我這輩子就只為她一個人而活。」
「我不會背叛她,不會為了任何人而背叛她,也不會為了工作而背叛她,更不會為了金錢權勢或任何莫名其妙的理由背叛她,因為我根本不在乎那些,這個世界上我只在乎她一個人!」
「我會完成她的任何願望,我會保護她不受傷害,我會讓她整天開開心心的,我不會在乎是否因為這樣就會傷害到其它人,因為我只在乎她,從認識她的那天開始,我的生命就只為了她而存在。」
「所以,石媽媽,請放心的把她交給我吧!我保證你不會後悔的。」
這真是……真是……這麼無情的人卻這麼專情的愛著她的女兒,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卻願意為她的女兒做任何事。搞不好只要嘉郁說一聲,他也會去殺人放火也說不定。
石媽媽有點困擾地在餐桌邊坐下來,司承傲也默默地在一旁落坐。
有人當面跟你說「才不管你家是死是活」這種話,聽起來真的很不舒服,可是從另一方面來看,司承傲也沒說錯,嘉郁跟他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因為他一心只有嘉郁一個人。
所以,如果只考慮到嘉郁的幸福的話,她就沒有理由反對他了。
「你不在意嘉郁比你大?」
司承傲不屑地哼了哼。「那種事有什麼好在意的?」
說得也是,他連自己親人的死活都不在意了,哪會在意這種小事。
「好吧!那就看嘉郁對你到底有沒有同樣的感情了。」
×××
說起來,楊瑞會知道石嘉郁的存在,最重要的「媒介物」就是楊若黛,而得知石嘉郁的存在,對司家來講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話說楊若黛在PUB苦等司承傲不得,竟然在開學後直接跑到學校裡找他,司承傲自然沒給她好臉色看,於是,她無視司承傲的警告,還是跑去找石嘉郁「幫忙」了。
石嘉郁當然不敢讓司承傲知道,但其實司承傲早就知道了,當楊若黛去找他而被他轟走之後,他就知道楊若黛一定會去找石嘉郁。他凡事都不太認真,可只要和石嘉郁有關的事,他就會認真到嚇死人的程度。
他真的打算找人去強暴楊若黛,而且拍一卷「好片子」。
「楊瑞,幫我找幾個人來。」
楊瑞剛舉杯就口,聞言,先問了一句,「幹什麼?」
「強暴女人。」
剛入口的酒全噴出來了,「什……什麼?你……你說什麼?」楊瑞嗆咳不已。「我……我聽錯了吧?」他不敢相信地瞪著司承傲。
「真髒!」司承傲咕噥著拍去被楊瑞噴到的水滴。「沒有錯,就是那樣!」
楊瑞不可思議地盯著司承傲半晌,而後一口喝乾了酒,並敲敲吧檯示意酒保再倒一杯。
「為什麼?」
「因為那個女人死纏著我不放。」司承傲一臉的理直氣壯。
「那又怎麼樣?」楊瑞困惑地問。「這種事你也不是頭一回碰到吧?」
「可是,她會去騷擾到嘉郁。」
「嘉郁?」楊瑞茫然地看看司承傲,再看著酒保往他面前的酒杯裡倒酒。「Who?」
「我的大學講師啦!」司承傲不耐煩地說。「你到底幫不幫我找人呀你?」
楊瑞輕歎。「就算要我幫你找殺手也行,可至少要讓我搞清楚對方是不是真的該死呀!」
「廢話,要不然我找你幹嘛,閒閒沒事幹請你喝酒嗎?」
「問題就在這裡了,」楊瑞好奇地打量著司承傲。「你就算再閒、再無聊,也不會找我,更何況是這麼嚴重的事,我實在不明白,你不是什麼都不在乎的嗎?到底是什麼事會讓你出現這種完全不符合你個性的舉動?」
「我是什麼都不在乎,」司承傲慢條斯理地舉起酒杯輕輕搖晃著。「只在乎嘉郁一個人。」
楊瑞愣了愣。「等……等等、等等,你剛剛說……說你在乎那個叫嘉郁的大學講師?」這次他確定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司承傲瞄他一眼,隨即放下酒杯,掏出香煙來。「是又怎麼樣?」
∼∼他居然沒聽錯!
楊瑞又呆了半天。「請……請等一等,你……你說的『在乎』的意思是說你在乎他……呃!我是說你……你……那個嘉郁不會剛好是個女的吧?」
司承傲點燃了煙抽了兩口。「是又怎麼樣?」
一聽,楊瑞便下意識地脫口道:「你喜歡她?」可剛一說完,就自己對自己猛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你要是說是,我馬上死給你看!」
司承傲輕啜了一口酒,又抽了一口煙。「你可以死了。」
「嘎?」這回楊瑞是真的傻了。
不會吧?他……他真的喜歡一個女人?
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基本上,喜歡這兩個字就跟司承傲完全扯不上關係,平常就是凡事不在乎、凡事不感興趣的人怎麼可能會喜歡任何事物?他連他自己都不喜歡呢!
可是……
「你知道喜歡是什麼意思吧?」
司承傲瞪他一眼。「你當我是白癡啊?」
楊瑞眨了眨眼。「你很在乎她?」
「這世界上,我只在乎她一個人。」
歪著腦袋審視司承傲半晌,「只因為她受到騷擾,所以你就要找人去強暴那個騷擾她的人?」楊瑞又問。
「我警告過那個女人了。」
「哇∼∼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喜歡她喔!」楊瑞讚歎道。
「那也不關你的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楊瑞反駁道。「你這次找我不就是為了她?」
司承傲捻熄了煙。「到底幫不幫?」
楊瑞想了想。「目標是誰?我認識嗎?」
「我哪知你認不認識!」
「叫什麼名字?」楊瑞耐心地問。
「楊若黛。」
楊瑞的雙眸驀地睜大。「楊若黛?搞屁呀!你要我找人去強暴我堂姊?」
司承傲也愣住了。「你堂姊?」
「沒錯!你沒注意到她跟我同姓嗎?」
司承傲嗤了一聲。「同姓又怎麼樣?難道全台灣所有姓楊的都是你的親戚嗎?算了,我找別人好了!」話落,他起身就要走人。
楊瑞忙一把抓住他。「喂、喂、喂!她是我堂姊耶!」
司承傲甩開他的手。「那又怎麼樣?」
是啊!那又怎麼樣?司承傲哪會在乎那女人是誰誰誰呀!就算那女人是柯林頓他老媽,恐怕他也會來上這一句「那又怎麼樣」吧!
楊瑞皺眉猛抓頭髮。「這樣吧!你……」他一咬牙。「交給我吧!我保證她不會再去騷擾你們了。」
司承傲懷疑地斜睨著他。「你行嗎?」
「不行也得行啊!」楊瑞喃喃道。「要不然還能怎麼樣?」
司承傲又盯著他瞧了片刻。「好吧!給你三天。」語畢,他轉身就走了。
耶?三天?才三天?他以為是上菜市場買菜嗎?
嗚嗚……這下子可頭大了,堂姊那個脾氣誰奈何得了她呀?從小嬌生慣養,不管要什麼都非要到不可,誰也阻止不了,除非……
找司承傲他老爸!
司家企業是楊家最大的客戶,不管司承傲他老爸說什麼,他爸爸和伯父都得乖乖的聽,否則,要是司承傲他老爸一抽手,他老爸和伯父的公司就非宣佈倒閉不可了!
真是太聰明了!
OK!那就先找司承傲他老姊……
三天後,事情果然over了,楊若黛被送上飛機飛到日本去流放,但是,正事雖解決了,後遺症卻還在後面等著吃人呢!
×××
「你又輸了,石爸爸。」
石秋生呆呆地看著牌面。「還是……出千嗎?」
「沒錯。」
石秋生不吭聲了,連司承傲起身時,他還是一動也不動,當司承傲偕同石嘉郁走向大門時,他依然瞪著兩副牌面,腦袋裡只想著到底是什麼時候出千的?
「媽,我們回去了,承傲明天一早還有課呢!」
「好,開車小心一點。」
在走向車子的途中,石嘉郁不斷偷瞄著司承傲,彷彿想說什麼,可是又沒說出來。上了車,車子駛向石嘉郁的公寓時,她還是那副欲言又止的猶豫態度,司承傲看在眼裡,笑在心裡,卻裝作一無所知。
他知道他的等待快結束了。
最近這些日子來,石嘉郁這種異樣的神情越來越常見了,他知道她對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疑惑,可是又不敢肯定,因為他什麼也沒表明,她很想弄清楚,可是又不願意主動開口。
其實,幾乎所有的旁觀者都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可是當事者石嘉郁卻還在那邊猶豫不決。
有一回,班代還當著兩人的面直截了當的問:「老師和司承傲是不是在交往呢?」
石嘉郁正想否認,司承傲卻搶著說:「你說呢?」
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實在是有夠吊人胃口的,他可以看得出來石嘉郁聽了之後有多懊惱,可是,他就是不想把她想要的答案說給她聽,他要她先搞清楚自己的感覺再說。
他要的是一輩子,可不是三天兩夜的遊戲。
他要的是珍惜一生的伴侶,可不是隨時可以廉價出售的日用品。
這是他這輩子唯一僅有的在乎,他會用全副精力去經營它;同樣的,他希望她也能把一切交給他,可是要這麼做,就必須由她自已先對他敞開胸懷才能做得到。
所以,他必須等,等到她自己先想通為止。
在公寓前,石嘉郁下了車後,她將雙手搭在車窗邊,終於猶豫著開口了,「承傲,你……呃!你明天不要遲到喔!」可惜還是沒說出來。
司承傲笑笑,「知道了。」而後便離去了。
石嘉郁望著車子直到完全看不到之後,她才慢吞吞地回到公寓裡,有氣無力地洗完澡,再懶洋洋地趴到床上去。雖然很累,卻還不想睡,或者該說是睡不著吧!
以她所知的知識來講,她和司承傲的情況很明顯的就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可是,她還是不敢肯定,因為司承傲待她像女朋友,卻從未說過類似「我喜歡你」「我要追你」或「你是我的女朋友」之類的話。
這種事不講清楚是不行的嘛!
老實說,剛開始她還很在意自己年長於他,而且彼此還是師生的關係,但現在,什麼都比不上像此刻這種曖昧不清的狀況更令人揪心了。
媽媽說,女孩子的年紀比較大沒什麼;班代也說,現在已經沒有人在意那個了;楊若黛更是毫不在乎,那她當然也可以不在意羅!
媽媽還說,等司承傲畢業之後,他們的師生關係就消失了;班代說,師生戀令人羨慕,所以,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過,就是因為這兩種特殊因素,所以,她更必須要得到確實的答案,之後才能肯定彼此之間的關係。否則萬一弄錯了,可不像是同學之間的誤會那樣簡單,笑一笑就可以過去了。搞不好會說她老母牛想吃嫩草也說不定,或者說她想勾引學生也未可知。
總而言之,如果不說清楚了,她絕對不敢隨便確認他們之間的關係,但問題是……
他為什麼都不說出來呢?
也許他以為不必說她就會明瞭,或者要她主動開口,那萬一是她搞錯了呢?不就糗大了嗎?以後他們還能如此悠然自在地相處嗎?
不,還是不行,還是要讓他先開口,她丟不起這種臉,可是,萬一他永遠都不先開口呢?
就這樣耗下去嗎?
×××
經過了酷夏之後的涼爽秋天,應該是最適宜外出運動的時候,可是,這裡卻有一對呆子守在司承傲的套房裡大掃除,因為司承傲已經整整半年沒有清掃過自己的住處了。
久久才來一次的石嘉郁每次來都要念司承傲一次,叫他趕快清理一下,可是司承傲從來沒有動過。直到這天;她在洗滌槽裡發現一小包已經長蛆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東後,她終於忍不住發飆了!
「你到底是豬還是狗啊?垃圾堆你也睡得下去!」
「抱歉,我屬龍。」
「是喔!衰尾龍啦!還不趕快給我動手整理?」
於是,原本要用來準備期中考的時間,就先被挪來大掃除了。辛苦了整整一個上午,他們好不容易才把房子整理得煥然一新,如果有必要的話,還可以趴在磁磚上檢查地上的香味,包準是「穩地潔」的甜味。
當司承傲把好幾大包垃圾丟去大廈專門囤放垃圾的地方時,石嘉郁趕緊跑進浴室。等她沖浴完出來後,她抓了皮包就出去了。
「我去買自助餐,你趕快去洗澡,下午不准休息,好好的給我K書!」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當她匆匆買了飲料和自助餐回來後,才剛踏出電梯,第一眼見到的卻是一個高挑美麗的女人在他的套房門口親熱地擁抱住他。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少惡了你!」司承傲拚命想要扭開女人的手,可是那女人卻更加用力地抱住他,甚至還撒嬌似的把腦袋往他懷裡鑽。
「好沒良心喔你,好歹咱們也同居過十幾年了呀!」
石嘉郁驀地倒抽了一口氣。
同居?!
「誰跟你同居啊!」
「記得那一年冬天你得了重感冒,還是我衣不解帶地在你身邊照顧你,直到你痊癒為止,你都忘了嗎?」
司承傲輕蔑地哈了一聲。「那還不是因為你要討好我。」
「是啊!我這麼拚命地討好你,可是你……」女人哀怨地瞅著他。「居然一聲不吭就拋棄了我,就算你要走,也該帶我一起走才對啊!」
夠了!
石嘉郁回身就走,恰恰被司承傲瞧見了她忿然離去的背影。
「嘉郁?!」
沒理他,嘉郁快步衝進電梯裡,並不斷用力按著樓層按鈕,希望掙開那女人趕過來的司承傲最好能一頭撞上電梯門,可惜司承傲還是在千鈞一髮之際鑽進了迅速合攏的電梯門裡。
「你幹什麼呀?惦惦就跑,也不等我一下!」司承傲喘著氣抱怨道。
鬼才等你咧!
石嘉郁咬牙切齒地背對著他,在這一刻,她腦中激昂著憤怒的火花,而胸口充塞的也全都是暴烈的空氣,什麼理智、冷靜、原則之類的東西,早就被熊熊的怒火焚燒成黑煙一團了!
司承傲的手才剛搭上她的肩,她立刻像是被鬼咬到似的跳開去,並怒吼一聲,「別碰我!」
司承傲忙收回手,困惑地看著她的背影。「怎麼了?你到底是怎麼了?剛剛一聲不吭地就跑,現在又好像刺蝟一樣,我到底是哪裡惹到你了?」
「哪裡惹到我了?」一聽,石嘉郁終於忍不住熊熊地轉過身來,還拿一根食指狠狠地戳著他的胸膛。「你還敢問我你哪裡惹到我了?剛剛那個女人是誰?嘎?你又當我是誰了?嘎?」
此刻的她,早就變成一個妒火中燒的女人,可是,就算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也知道自己這樣很難看,卻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
她現在才知道自己是個度量如此狹小的女人!
「哦!她是……」
「閉嘴!」
不是你問我的嗎?怎麼現在想回答也不行了?
「別想用一些五四三的來哄我,我不會信你的!」
司承傲輕歎。「我不……」
「閉嘴!」
唉∼∼又來了!
「告訴你,我已經受不了了!」石嘉郁還在戳著司承傲的胸膛。「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我是你學校的講師耶!你幹嘛親我臉頰?還對我那麼好、那麼親熱?普通學生對老師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吧?你是不是太無聊了在戲弄我?你說啊!」
司承傲笑了,很開心的笑了。
此時,電梯正好到了一樓,門一打開,石嘉郁就想衝出去,卻被司承傲一手拉回來按在電梯牆上,另一手則按下回樓上的按鈕,然後用雙臂環住她。
「我早就在等你問了。」
話落,趁著石嘉郁張口欲言之際,司承傲俯下腦袋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石嘉郁驚咦一聲,忙掙扎著要推開他,他卻抱得更緊了,雙臂好似鐵箍似的緊緊地箝制住她的身軀,雙唇則輾轉地傾洩出他的熱情。
直到石嘉郁暈頭轉向地忘了自己是誰,或者該說是差點窒息而死的時候,司承傲才放開她,並在她耳旁輕喘低笑。
「我這麼愛你,為什麼大家都看得出來,就是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呢?」
一聽,石嘉郁立刻驚喜地臉紅了。「我……我……」
司承傲歎著氣。「我一直是拿你當我的女朋友看待的,否則,我又幹嘛花費那麼多的心神在你身上呢?」
她也是這麼想的嘛!「可是……」
司承傲又親了親她。「雖然我沒有明講,但就像你所說的,普通學生不會那樣對老師的吧?所以說,你早就該知道我對你有什麼企圖了才對呀!」
可是對她來講,不明講就是不行嘛!
「當你灑了滿天紙張到我頭上來時,我就決定這輩子只要你了!」
老天,那麼早?!
「但是……」
「你不是那麼迂腐,會在意年齡或師生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吧?」
是有點,可是也不是真那麼在意啦!
「那……」
「剛剛那個三八的女人是我老姊,我跟你提過我有個姊姊的,不是嗎?」
石嘉郁愕然地仰首瞪住他。「耶?你姊姊?」那個好像和他有過七世交情的女人是他姊姊?
司承傲將雙臂放鬆了些。「她大我七歲,有個未婚夫,還有個男朋友,早就該結婚了說,可是卻拖到現在還不結婚,所以就變得有點三八了……唔……搞不好是心理變態也說不定!」
居然這樣說他姊姊?
「以前怎麼都沒見她來看你?」
司承傲愣了愣。「咦?我沒告訴過你嗎?我大一下學期時,我爸媽和老姊就搬到英國去住了。」
「嘎?移民嗎?」
電梯門又開了,司承傲攬著石嘉郁出去。
「不是,我老媽是華裔英國人,我和我老姊也是在英國出生的,我們每年都會去英國度假,也就是說,我們全家人都有雙重國籍,所以不算移民。」
「哦!那她這次是專程來看你的羅?」
在套房門前,司承傲停住了腳。「不,她是來抓我回英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