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回大師仍是那麼氣定神閒地坐著。
只有阿里初惱怒地來回踱著步子,他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可是又無法抹殺辜寒羽所說的話。
「阿里初,你不要一直在那裡走來走去的,搞得人心都煩了。」索必圖憋了好久,終於說出了心裡話。
阿里初瞪著他,慪慪地說:「好,我出去走,不在這裡煩你們。」說著,便走出門去。
索必圖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這個索必圖,真是笨得可以,金主怎麼會找了這麼一個人?現在可好,要是輸了,我拿什麼臉去見金主,他一定會殺了我的。」阿里初喃喃地邊罵邊在院子外跺起腳來。
「你想贏他們嗎?想完美地完成任務嗎?」一個聲音幽幽響起,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特別詭異。
「是誰?」阿里初大驚失色,他居然想一個問題想到失神落魄,連有人走到身邊都沒有發覺,這真是一個不可饒恕的失誤。
他回過頭,看到一個穿著淡黃色衣衫的女子站在銀色的月光下,顯得那麼柔美、那麼神秘,可是從她嘴裡說出的話卻和她的外表大相逕庭。這個女子就是慕天顏和辜寒羽恨之入骨的柏莞翠。
「你不要管我是誰,你不想死的話就乖乖按我的吩咐去做。」柏莞翠沒有看他,眼神悠悠望著遠方。
阿里初冷哼一聲:「你以為你是誰?能掌握得了我的命運?」
「我是掌握不了你的命運,可是我可以使你們在明天的比試中反敗為勝。」柏莞翠淡淡地說著,然後盯著他道,「如果你不想聽,我可以馬上走。」
「等一下。」阿里初摸了摸下巴,一口同意,「好。
你說你想要什麼?」
「我說過,我幫你們並不是想要從你們這裡得到什麼,只是希望你們勝出罷了。」柏莞翠微微一笑。
阿里初愕然不解,「為什麼?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他還是不相信天下會有這麼好的事。
「我與慕無邊和辜緋影這兩人有深仇大恨。」柏莞翠恨恨地說,她的原則一向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阿里初打量著她,似乎在掂量她話中的可信度有多少。
「你不相信就算了。」柏莞翠作勢欲走。
阿里初忙攔住了她,「你不要走,你說吧,我相信你的話。」
柏莞翠看了他一眼,才道:「你們是中了辜緋影和慕無邊的詭計了!」
「此話怎講?」其實,阿里初也有這種感覺。只是一直想不通問題出在哪裡。
「我懷疑他們兩人走火入魔,失去了武功。」柏莞翠凝著雙眉,其實她也只是猜測。先是慕無邊不再每天早起練武,然後又看到慕無邊和辜緋影用木劍練習,她才不相信他們只是為了練新招呢。後來他們每天似乎都腰酸背疼的……
她本來也沒想到這些,直到比武時,一向不愛說廢話的慕無邊竟用這種怪異的辦法來取勝,加上這麼久以來從來從沒見他倆使用武功,於是她便產生了懷疑。
「是嗎?」阿里初驚呼一聲,「你是說他們沒有武功了,不能和我們比武了?」
這些大金國的人怎麼都這麼笨?柏莞翠壓抑著心頭的厭惡,不悅地蹙眉道:「不錯!」
阿里初拍掌道:「難怪他們老是不願意和我們比武,還用激將法,讓我們不得不和他們比試其他的技能,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沒有了武功。」
「那你知道明天應該怎麼做了吧?」柏莞翠瞟了他一眼。
阿里初凝神一想,不禁喜上眉梢,「我要和他們比武,無論他們說什麼,我下定決心要比武。這樣一定能贏,是不是?」
柏莞翠點點頭,轉身欲走,阿里初又叫住了她:「這位姑娘……」
「還有什麼事嗎?」柏莞翠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我想問一下,慕無邊和辜緋影有沒有雙胞胎兄弟姐妹?」阿里初想到路途中被戲弄一事,不由得心生疑惑。
「從來沒有,他們都是獨子。」說完,柏莞翠姍姍離開。
阿里初咬牙切齒,原來他們果然是被人耍了!這個仇,非報不可。
☆☆☆
來自中原的武林人氏都已各就各位,各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彷彿勝利有如探囊取物。
慕天顏和辜寒羽站到台上,低聲商議著今天的戰略。
谷心綿在台下坐著,她的內傷已恢復了許多,只是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忽然,人群起了一陣騷動。慕天顏和辜寒羽心知肚明,不用看是大金國的那三位高手到場了。
溫回大師一到場,馬上坐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可是仍然吸引了眾多的目光。
阿里初輕輕躍上台。索必圖雖然站在台下,但他抱著他的那把大刀,目光緊緊地盯著慕天顏和辜寒羽兩人,眼中似乎冒著熊熊怒火。
慕天顏一愣,覺得他們似乎有些不對勁。
辜寒羽刻意忽略索必圖,對著阿里初問道:「想好了今天比試什麼嗎?」
阿里初雙手抱胸,昂然道:「我要比武。」
辜寒羽抿嘴一笑,「阿里初,昨天……」
不等她說完,阿里初立刻截斷了她的話:「我要比武。」
辜寒羽微斂笑容,「阿里初,你們大金國……」
阿里初還是那句話:「我要比武。」
辜寒羽無奈,求助地看著慕天顏。
慕天顏也被他的態度搞得莫名其妙,他不明白為何阿里初和昨日竟判若兩人。他只好清了清嗓子,道:「阿里初,你先冷靜一點聽我說……」
阿里初卻不依不饒,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我要比武。」
辜寒羽怒火上升,衝著阿里初叫道:「你怎麼這麼蠻不講理?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可以嗎?不要像個瘋子一樣在這裡大吼大叫,不僅讓你自己沒有面子,還嚇壞老人小孩。」
辜寒羽一口氣說完所有的話,才發現阿里初看著她,腦門青筋暴露,拳頭捏得緊緊的。她心中暗叫不妙,但是已來不及,阿里初的鐵掌似乎已高高揚起。
她心中驚駭至極,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被慕天顏用力推至一旁。
待她清醒過來,才發現慕天顏和她都摔倒在地,她著急萬分,迅速扶起他,「無邊,你沒事吧?」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沉甸甸的,有種異樣的感覺瀰漫著。
慕天顏搖搖頭,「我沒事,他沒打到我。」他也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兩人納悶地看向阿里初,這才發現阿里初竟與一年輕的黑衣男子交起手來。
阿里初掌風如電,但那黑衣男子手中的墨簫卻也神出鬼沒,將阿里初的掌勢困得死死的。
「是元逝涯!」辜寒羽又驚又喜。慕天顏也發現這黑衣男子竟是昨晚那吹簫的男子,嘴角不禁向上揚起。
「無邊。」辜寒羽小聲地叫道,臉上有如火燒,紅辣辣的。
「怎麼了?你的臉好紅,是不是不舒服?」慕天顏正要用手去摸辜寒羽的額頭,辜寒羽卻一掌拂開了,「你看看我們在哪裡呀!」
慕天顏四週一看,才驀地變了臉色,原來搞了半天,他們還在台上,眾目睽睽之下,他的臉色立刻變得和辜寒羽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幸好眾人的目光都被那兩個比武的人吸引過去了,無暇顧及這臉色如豬肝般的兩人。
兩人尷尬不已,只好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做賊似的搶著往台下跑。剛跳到台下,便不小心地撞到一個人。
他倆心虛地抬起頭,一看,差點驚呼出聲。原來那人竟是一身素雅的蒲靈,她正笑瞇瞇地看看搞笑的兩人。
「蒲靈?你怎麼會在這裡?」辜寒羽始終搞不清楚狀況。
蒲靈向著台上的元逝涯努努嘴,但笑不語。,
辜寒羽不禁又喜,「原來你們倆……恭喜呀!」
慕天顏莫名其妙,「恭喜什麼呀?」
辜寒羽白了他一眼,看了看台上輕鬆自得的元逝涯,轉頭問蒲靈:「他應該會贏吧?」
說到武功,慕天顏又開始得意起來,「傻瓜都看得出來,那個阿里初必敗無疑。」
辜寒羽瞪著他,「我又沒有問你。」
慕天顏回瞪回去,「我又沒有和你說話。」
「剛才不知道哪個傻瓜和我說話。」辜寒羽撇過頭。
「剛才我和傻瓜在說話。」慕天顏不甘示弱。
兩人正吵得不亦樂乎,眾人忽然爆發出一陣轟烈的掌聲。
兩人奇怪地向台上看去,原來元逝涯將墨簫抵在阿里初的脖子上,阿里初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可是卻低著頭,似乎是輸得心服口服。
元逝涯收起墨簫,笑吟吟地對阿里初說:「這一局,你輸了。三局兩敗,你們三人乖乖地滾回大金去吧!」
阿里初囁嚅著,想說什麼卻又不敢說。
索必圖結結巴巴地叫道:「阿……阿里初,我們……
我們還是走吧……」
阿里初看著索必圖,心中有了主意,「不行,我們這次來中原,本來就是為了比武的,可是你們中原的人太過狡猾,騙了我們一局。所以第二局我們不承認輸,我要求重新比試。」
索必圖呆住了,「阿里初……你……」
眾人都哄然,議論紛紛。
辜寒羽不服氣地叫道:「昨天是你們自己點頭答應的,又不是我們逼你們,現在居然又反悔,看來你們大金國的人真是太不講信用了!」
眾人又開始起哄了,將大金國從祖宗十八代開始罵起,連慕天顏和辜寒羽聽著都汗顏。
阿里初卻不屑地冷笑一聲,既然他已經知道慕天顏和辜寒羽沒有武功,也就不怕他們了,「我們來中原的目的就是比武,可是你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拖著,不肯與我們比武。哼,你們是不是怕了我們大金國?」
「笑話,你們大金國算什麼,我們會怕你們?要不是……」辜寒羽與阿里初針鋒相對。
阿里初「哈哈」一笑,道:「那好,我們開始比武吧。索必圖,你上來,你們呢?是慕無邊還是你辜緋影?」
索必圖只得硬著頭皮躍上台去。
慕天顏和辜寒羽面面相覷,張大了嘴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元逝涯微微一笑,朝著蒲靈喊道:「靈兒!輪到你教訓教訓教訓那些金人了。」
蒲靈輕輕躍上台,衣袂飄動,就如凌波仙子。辜寒羽和慕天顏都驚訝得合不攏嘴,他們都沒有想到蒲靈還會武功,照元逝涯的話來看,她的武功還十分不弱。
果然,蒲靈剛一上台,阿里初就後悔了。她雖然只顯露了她不凡的輕功,可是阿里初畢竟也是一個武林高手,看得出索必圖和蒲靈交手,勝算並不大。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等老天爺開眼了。
「得罪了。」蒲靈輕悠地說道。
索必圖抱拳行禮後,便舞起長刀向蒲靈掃去。
蒲靈不急不緩,輕身一閃,雙掌如蝶,翻飛於索必圖四周。
「好功夫。」索必圖驚詫地看向蒲靈,他沒想到這個纖秀的女子竟有一身如此深奧的武功。
蒲靈抿嘴一笑,可是手底下卻毫不留情,將索必圖困在她的掌勢之中。
索必圖的額頭漸漸冒出冷汗。
辜寒羽嘻嘻一笑,俯身轉向元逝涯,「她想通了?」
元逝涯笑著點點頭,「這還多虧了姑娘的金玉良言。」說著,他又關切地看著蒲靈,眼中絲毫不隱藏愛慕之情。
他的笑很是優雅迷人,辜寒羽暗暗覺得他和蒲靈真乃天生的一對,不禁為自己的做法得意起來。
慕天顏瞟了她一眼,不屑地道:「笑得那麼花癡,小心人家把你送精神病院去。」
辜寒羽收斂笑容,「我和你有仇嗎?怎麼老是找我的茬?」
慕天顏尷尬地一笑,指指台上,「好好看比賽吧,給蒲靈加油。」
辜寒羽聳聳肩,「我又看不懂,不過我相信蒲靈一定會贏的。」
台上的蒲靈投過來淡淡的一笑,她輕輕鬆鬆地閃過索必圖的「裂天闢地」,長袖一揮,一個旋身,飛起一腿。
她可沒興趣像元逝涯一樣,在台上玩那麼久。
索必圖大駭,舞出的大刀迅速收回,險險地避過此招,蒲靈掌風又至。
索必圖一個倒拔蔥,退後幾步,他的頭上、身上已是汗涔涔的。
「南海慧空神尼是姑娘的什麼人?」索必圖盯著蒲靈。
「家師。」蒲靈簡潔明瞭地回答。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難怪她有如此驚人的武藝,原來竟是南海慧空神尼的徒弟。谷心綿頗感心慰,南海神尼雖未親自出面,但是卻派了自己的高徒前來幫忙,依蒲靈的武藝來看,的確無需慧空神尼出面,便已足矣。她看向元逝涯,心念頓起:莫非此人竟是棲霞觀元觀主的徒兒?
「請問慧空神尼有幾個徒弟?」索必圖緊緊盯著蒲靈,彷彿怕她飛走一般。
「僅我一人。」蒲靈甚是有禮。
索必圖愣愣地看著她,忽然長歎一聲,扔下手中的長刀,道:「我認輸!」
阿里初雖抱了必輸之心,但看到索必圖如此輕易便認輸,不禁脫口道:「索必圖!你這是做什麼?」
索必圖跳下台,皺眉道:「阿里初,我們走吧,不要再爭下去了。」
阿里初重重地一跺腳,轉身飛步離去。
溫回大師不言不語,也慢慢地向阿里初離去的方向走去。
索必圖深深地看了蒲靈一眼,搖了搖頭,邊沉思邊跟在溫回大師身後。
辜寒羽衝上台,緊緊握住蒲靈的手,「蒲靈,你好厲害呀!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眾人衝著那三人遠去的方向高聲大喊起來,叫聲中隱隱含有驅逐之意。
☆☆☆
打贏了這場仗,接著來自然是開慶功宴了。
谷心綿從元逝涯的口中證實了他果真便是棲霞觀元觀主的徒弟,不禁欣慰異常,看著這年輕又優秀的兩人,她彷彿看到自己的兒女一般。
「無邊。」辜寒羽哀歎起來,「無邊,無邊。」
「怎麼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慕天顏好笑地看著她。
「娘不要我了。」辜寒羽呆呆地看著谷心綿和蒲靈談笑風生的樣子。
慕天顏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他不禁失笑道:「娘不會不要你的,你是她的女兒嘛。」
辜寒羽搖搖頭,失落地說:「我什麼忙也幫不上,根本就不像辜緋影那麼能幹……她一定很喜歡蒲靈吧,她又漂亮武功又好……」
慕天顏笑著勸她:「她再好也是別人家的女兒,做娘的始終覺得自己的女兒才是最好的。」
辜寒羽這才正眼看著慕天顏,「在比武台上你為什麼要保護我?」
慕天顏沒想到她會忽然轉移話題,不禁一愣,
辜寒羽瞅著他,「還不快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慕天顏放聲大笑,「我是男人,當然應該保護女人了,我能有什麼目的?」
「只是這樣而已嗎?」辜寒羽用力地瞪著他。
「當然了。」慕天顏俯身看向她,「難道你以為我愛上你了?」他笑著跑開了。
「渾蛋慕無邊!」辜寒羽咬著牙詛咒道。
蒲靈走了過來,笑道:「緋影姐姐,什麼事如此生氣?」
辜寒羽忙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對了,我都不知道,原來你武功這麼厲害。早知道這樣,我就不用擔心怎麼對付他們了。」
「談不上厲害,是師父教得好罷了。其實多虧了姐姐拖著他們,才不致丟了我們大宋的臉面,姐姐真的很聰明呢!」蒲靈笑語如花。
辜寒羽不好意思地笑笑,「元大俠呢?」
「他到後園去找慕盟主聊天了。」蒲靈吟吟笑道。自從和元逝涯互傾心事之後,她的心情似乎變得明快起來,再不似從前那般陰鬱。
「你和元……元大俠和好了?」她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元逝涯,想到電視劇中都用大俠這個詞,於是便稱他為元大俠。
蒲靈微笑著,「謝謝姐姐的提點,只是……這件事不能讓我師父知道,否則……」
「為什麼?」辜寒羽十分不解,「她還管你的終身大事嗎?」
「師父對我可嚴厲呢,她說我應該和她一樣出家為尼,所以不允許我在外面……」蒲靈神色一黯,擔憂地低下頭。
辜寒羽明白了,「所以你才一直躲著元大俠?」
「不錯。」蒲靈頷首。
「你師父也真是的,怎麼能逼著別人出家呢?我要是看到她,一定得好好幫你說說她……」辜寒羽不滿地皺起眉。
蒲靈急了,「緋影姐姐,她可是我的師父呀,你不要這樣說她可以嗎?」
辜寒羽無奈地搖著頭,「你不能一直瞞著你師父吧,如果她逼你剃度怎麼辦?」
蒲靈咬著下唇,淚盈盈的模樣讓辜寒羽心裡一糾,「哎……你別難過,做姐姐的一定幫你想辦法,好不好?」她拍著胸脯作了保證。
蒲靈點點頭,破涕為笑。
「元逝涯對你好不好?」辜寒羽打趣地看著她。
蒲靈輕輕地點點頭,兩朵紅霞瞬間撲滿俏顏。
辜寒羽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那就好了,你們男才女貌,真是讓人羨慕呀!」
蒲靈奇怪地抬起頭,「你和慕盟主不也是人人羨慕的金童玉女嗎?」
辜寒羽一愣,訕訕地笑道:「是嗎?」
蒲靈冰雪聰明,一下便猜到了她的心思,「怎麼了?慕盟主對你不好是不是?你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他……不是呀,他對我很好。」辜寒羽勉強自己笑得開心一點。
「那你的武功?」蒲靈說出了她心底的疑惑。
辜寒羽知道今天她和慕無邊的那一閃,讓大家都起了疑心,只得老實交代:「不瞞你說……我和無邊都沒有武功……」
蒲靈一驚,「你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辜寒羽順水推舟道:「你猜得沒錯。」
「怎麼會這樣呢?告訴我具體的情況,看我能不能幫你。」蒲靈著急地問。
「不用了。」辜寒羽擺著手,「我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以後我們就退出江湖,什麼事也不管了,要武功也沒什麼用,你說是不是?」
蒲靈緊緊抓著她的手,「姐姐,你如果有什麼困難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辜寒羽正要說話,忽然一個聲音在大門外響了起來,「請問哪位是慕無邊慕盟主?」
眾人都奇怪地看著如從天而降的人,只見他一身金人打扮,器字軒昂,氣度不凡,只是神情微略有些奇怪。
谷心綿上前,「你是何人?找慕盟主有何事?」
那人倒是彬彬有禮,漢語也說得有模有樣的,「在下完顏洪思,有要事和慕盟主商量。」
人群中有個粗壯漢子嚷叫道:「你們金人和我們的比武已經輸了,還有臉來這裡?快滾回老家去吧。」眾人皆哈哈大笑起來。
那完顏洪思不但不生氣,反而微微一笑,「漢人都是這麼招待客人的嗎?」
那粗壯漢子冷哼一聲:「對客人自然不是這樣,只是你還稱不上是我們的客人。」
辜寒羽認得那粗壯漢子是海滄派的二當家占雲宏,雖長得五大三粗,但一張嘴卻從不饒人,想必是他在做海鹽生意時練就了一副鋼牙利齒。
辜寒羽低聲對蒲靈說道:「能不能幫我找慕盟主過來?」
蒲靈答應著,瞥了完顏洪思一眼,迅速離去。
辜寒羽這才走到完顏洪思面前,笑道:「慕盟主這會兒不在,不如你稍等一會兒,好嗎?」
完顏洪思笑道:「這才是待客之道,請問小姐如何稱呼?」
「不得無禮!她是慕盟主的夫人。」占雲宏斥道。雖然看到兩人被阿里初打倒時的尷尬模樣,但從谷心綿那裡聽說了慕天顏和辜寒羽失去武功的事後,對於他們的聰明才智和膽識,眾人更是心服口服,欽佩異常。
「原來是慕夫人,真是失敬。」完顏洪思抬頭掃了眾人一眼,「既然慕夫人也在,那在下便稟明來意,以免大家誤會。」
眾人都看著他,有不屑、有冷漠,也有好奇……
「在下聽索必圖說,這裡有一位蒲靈姑娘,在下想請她出來一見……」完顏洪思一邊說一邊在人群中掃視著。
話未說完,占雲宏便怒不可遏,「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想見誰就見誰嗎?呸,金狗!快給老子滾吧!」
「請你們聽我說……」完顏洪思的聲音被眾人的哄罵聲淹沒了。
眾人也紛紛而起,欲將完顏洪思趕離此處。
完顏洪思眼見形勢不對,突然挾持了辜寒羽,「請你們安靜一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安靜了下來。谷心綿著急萬分,「完顏洪思,快放開她。」
完顏洪思似乎有些發怒,他看了谷心綿一眼,道:「要想她安全回來,叫蒲靈一個人到北面那個破廟找我。」說完,拉著辜寒羽,兩個人迅速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這時,慕天顏、元逝涯和蒲靈三人正好從後園進來,看到眾人慌亂的樣子,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了?」』
谷心綿驚慌失措,「緋影讓完顏洪思抓走了。」她把事情的經過一說,蒲靈不禁愕然,「完顏洪思?他來找我是為了什麼?我從來沒聽過他的名字,也沒有見過他這個人呀。」
慕天顏卻等不及了,「我去找他們。」
元逝涯一把拉住了他,「你現在沒有武功防身,這樣去太危險了。」
「那怎麼辦?難道眼睜睜地看著緋影陷入他的魔掌而不顧?」慕天顏一想到辜寒羽被一個金人抓走,急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蒲靈平靜地說:「他只想見我一個人,還是我去。」
「我陪你去。」元逝涯堅定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一定要去,我不想像個傻子一樣呆在這裡等。」
慕天顏堅持著。
元逝涯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說:「好,你也去。因為我理解你的心情。」
慕天顏這才如釋重負,也沒去細想元逝涯話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