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啟通訊衛星,立刻在螢幕上看到四位情同手足的屬下兼好友。
「各位好。」
「至尊好。」四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時焰,阿拉伯的勘察可有進展?」龍承祖面帶溫和的笑容迎視螢幕上的周時焰。
「尚未有結果,不過所有的工作都進行得很順利。」周時焰面露倨傲的微笑。
「很好,是否能稱霸阿拉伯,就看你的表現了。」龍承祖的笑容裡有著十足的自信。
「千駿,香港的情況呢?」他轉而問向元千駿。
「我這兒只是小事不斷,大事則無。」元千駿莞爾以對。
龍承祖點點頭,接著將目光挪至任君叡。「歐美方面?」
「歐洲近日因為歐幣換成歐元,對市場造成頗大的衝擊,經濟指數瞬間下滑許多。」任君叡簡潔地報告。
「那我們的人呢?你要多加注意我們員工和手下的生活。」龍承祖沉聲叮嚀。
「至尊,你放心,之前我已做了萬全的準備,不須太過擔心。」任君叡對此事頗為自豪。
「還有,你要注意黑手黨的動向,千萬不能讓他們有機可乘。」龍承祖神情嚴肅地提醒著任君叡。
見任君叡認真地頷首同意後,他轉頭詢問駐守日本的霍飛。「霍飛,有關新中野的重劃區,還有幾天就到競標的日子?」
霍飛面色凝重地看著龍承祖。「再過十天。」
龍承祖發現霍飛的神情有異。「出了什麼棘手的事?」
「近來清泉株式會社的小田正岡動作頻頻,凡是與他接觸過的人,第二天即出門旅行,自動放棄這一次的競標。」霍飛據實以報。
龍承祖皺眉沉默了片刻。「霍飛,龍盛對新中野的重劃區勢在必得,我只希望你能小心處理。」
「小心處理……」霍飛喃喃地重複著龍承祖的話。
「對!小心處理。」他加重語氣,謹慎地叮囑。
「我知道。」霍飛似乎能明白龍承祖的暗示。
通訊結束,四人隨即從螢幕上消失,龍承祖則面色凝重地陷入沉思。
一旁的無言忍不住出聲詢問:「至尊,你剛才叮嚀霍飛要小心處理,是什麼意思?」
龍承祖微微勾起唇角。「霍飛明白我的意思。清泉株式會社的小田正岡,背景與霍飛幾近相同,他們彼此之間有著濃厚的較勁意味,我之所以叮嚀他,只是要他拿下新中野的重劃區,若能順利得標,他將是商界的龍頭,更會成為道上的霸主,所以我相信霍飛能懂得其中的道理。」
無言擔心地道:「萬一霍飛失利呢?」
龍承祖忍不住縱聲狂笑,「無言,你可別小看霍飛的能力,他除了有張令女人著迷的漂亮臉蛋,也有顆雄霸天下的野心和不服輸的個性。」
「你說得對,至尊你還少說了一句,霍飛還有顆聰明過人的頭腦和敏銳的心思。」無言補充道。
「對!你說得對極了。」龍承祖贊同的笑聲足以掀開屋頂。
日本東京
一棟坐落於東京近郊氣派宏偉的和風建築,優雅的格調總是令路過此地的人忍不住佇足多看兩眼。
屋前的石牆上嵌著一塊木匾,上面題著「涵館」二字。放眼望去,儘是蒼勁的松柏、迎風搖曳的櫻花樹與日式的池苑,顯示住在此地的主人非富即貴;而屋內光潔的木質地板、木雕的小窗欞,不難窺出主人崇尚自然的品味。
霍飛坐在屋前的地板上,身旁擱著一壺剛沏好的茶,他剛得到龍承祖的指示──小心處理。
近來幾個頗有勢力的會社大老們紛紛離奇失蹤,但與其說他們失蹤,不如說是暫時躲避風頭,因為他們都會向家人聯絡報平安,所以購不上是失蹤。
只是他們突兀的舉動不得不讓霍飛質疑,難道這件事會與新中野重劃區的競標有關?
自從日本政府宣佈要重建新中野這塊寶地後,全日本重量級的株式會社全都摩拳擦掌地企圖爭取這片重劃區。天龍幫的龍盛集團自然亦是競爭者中的一員,並企圖以雄厚的財力鎖定這塊寶地。只是眼看著圍標的日子漸漸逼近,卻在這節骨眼上發生這樣的事情,其中的蹊蹺頗令霍飛玩味。
貼身的隨扈塚也悄然出現在霍飛面前。「董事長。」
「什麼事?」霍飛神情凝重地繼續沉思。
塚也瞅著眼前這位玉樹臨風的俊俏美男子,心中不禁想著許多人都被霍飛的俊美迷惑,而忽略了他准、冷、狠的本質,更忘了他是天龍幫的「西煞浪子」。
「董事長,手下們的調查已有了一些眉目。」塚也小心翼翼地回報。
「嗯。」霍飛端起一旁的茶杯,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
「據瞭解,這些失蹤的會社社長、大老們,在失蹤的前一天都曾與清泉株式會社的社長小田正岡見過面。」塚也據實報告。
霍飛冷笑一聲。「果然與他有關。」
他的口氣不禁令塚也費解。「董事長,你早猜出這件事與小田正岡有關?」
「除了他,還有誰有膽子公然與天龍幫作對?」霍飛緊抿著唇嗤哼冷笑。
「那你打算怎麼對付他?」塚也嚴肅地請示著。
「按兵不動。我倒要看看他接下來要怎麼做,他想獨攬這塊地……」
霍飛揚起一抹冷笑。「光是我這關就難過。」
塚也自然明白,只要霍飛一心想做的事,絕對沒有辦不到的。
日本是一個令人趨之若鶩的城市,它融合了世界各地的潮流,是許多人追求流行的地方。
日本還有另一個最令人矚目的文化──藝妓。
當一個日本女孩下定決心要成為一名藝妓時,她除了要摒除之前所有的惡習、學習古時女人舉手投足間的優雅外,還要充實本身的內涵。她們出門的穿著除了和服還是和服,為的就是表現出日本女性的典雅。
清雪屋──日本最著名的藝妓館,是政商大老們最鍾愛的地方。
媽媽桑一邊輕捏著手帕拭汗,一邊踩著小碎步疾走;她直奔向藝妓館的後院,著急地看著前方手捧桔梗花緩緩走向後屋的小女孩。
「由紀、由紀。」她急聲叫喚。
小女孩聽到媽媽桑的叫喚聲倏地停下腳步,回頭瞥了媽媽桑一眼。「什麼事?媽媽桑。」
「雪娘起床了嗎?」媽媽桑急得向前拉住由紀追問道。
「雪娘小姐早就起床了,她正在梳妝。」由紀若無其事地回答。
「她正在梳妝?那好,走,我們快去幫雪娘打扮、打扮。」她上氣不接下氣地催促道。
「有什麼重要的客人嗎?」由紀疑惑地望著媽媽桑。
「小田社長欽點雪娘作陪。」媽媽桑一臉焦急地說著。
「小田社長?」由紀頗感驚訝。「昨天小田社長不是才點了雪娘嗎?今天怎麼還是找她?」
媽媽桑沒好氣地瞪著由紀。「小女孩懂什麼,將來等你熬出頭當了藝妓,你就會明白。去!幫她裝扮得漂亮一點,千萬不可以失禮。」
「哦。」由紀意興闌珊地應著,媽媽桑說得對,等哪天她熬出頭,她也希望自己能像雪娘一樣,做一個受盡日本男人寵愛的藝妓。
媽媽桑見由紀一副慵懶的樣子,一時情急地抓起由紀的手。「我跟你一起去幫雪娘裝扮吧!」
由紀被媽媽桑半拖半拉地來到雪娘的屋前,她揚聲叫喚:「雪娘小姐,媽媽桑來了。」
「請她進來。」一道甜美的嗓音宛如黃鶯出谷般清脆嘹亮,不疾不徐地隔著一道紙門傳了出來。
由紀蹲下身拉開紙門,跪在門邊恭敬地邀請媽媽桑入內。「請進。」
媽媽桑頷首,欠身脫掉腳上的木屐走進屋裡。
屋內的雪娘坐在小方桌旁,恭候著媽媽桑的來訪。她一頭烏亮及腰的長髮,隨意地撥弄至一邊的肩上,自然地垂在胸前;身上只披著一件和服,柔媚的嬌容帶著一絲慵懶,不染塵埃、不落俗媚,反而清雅恬淡得有種特殊的魅力。
「媽媽桑你急著見我,有什麼事嗎?」雪娘微微一笑,笑容裡帶著萬種風情,美得足以令所有的男人眼睛為之一亮。
「雪娘,小田社長今天又點你出席今晚的餐聚。」媽媽桑笑顏逐開地說著。
平心而論,今日清雪屋的生意能蒸蒸日上,全都是雪娘的功勞,許多客人都是慕雪娘的美而來的。
「是嗎?」雪娘心裡很想拒絕,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退,她知道身為一個藝妓,臉上絕不能露出一絲屬於自己的情緒。
「是的,小田社長已包下清雪屋的後花園。據他的隨扈透露,小田社長今天要宴請大松株式會社的松下社長。」媽媽桑慢條斯理地轉述道。
「今天小田社長要宴請松下社長?」儘管雪娘的心裡暗暗吃驚,但是她的臉上仍然不露一絲痕跡。
這就是做藝妓最重要的一門課題,她們不能有自我的情緒,而且在宴席上一切的所見、所聞,全都不能隨意洩露。
「是的,送口信的人說,今天的飯局對小田社長很重要,所以指名要你在場陪侍。」媽媽桑面帶笑容,緩緩地說著。
「我懂了,我會準時出席。」雪娘別無選擇地微微點頭。
「我會幫你打扮。」媽媽桑笑容可掬地瞅著雪娘。
「嗯。」雪娘欣然接受媽媽桑的善意。
連續幾日來,清雪屋因為小田正岡的宴客而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因為小田正岡每回只宴請一位會社的社長或是大老,而其中的用意與奧秘只有在場的當事人和雪娘知道。
小田正岡和松下社長正盤腿坐在偌大的包廂裡,兩旁各站著雙方帶來的護衛。屋內凝重的氣氛讓人不寒而慄,但是小田正岡和松下社長的臉上都極力掛著微笑,即使如此,仍然無法化解空氣中令人窒息的緊繃感,反而更增加了詭譎的氣氛。
「明人不做暗事,不如大家開誠佈公,請問小田社長極力邀請我來這裡到底有何目的?」松下社長的快人快語就如他在商界中的作風一樣爽快、率直。
小田正岡故意避重就輕地道:「我哪有什麼目的,這只是一頓聯絡感情的飯局,松下社長太多心了。」
「是嗎?據我所知,許多會社社長與你吃了一頓飯之後,紛紛到各地去度假。」松下社長懷疑的瞥了小田正岡一眼。
小田正岡算是商界裡的後起之秀,但是他的為人令全日本商界膽寒,他的毒辣更令一般正當的生意人咋舌,尤其是他黑道的背景讓許多人無不禮讓三分。
「他們啊……」小田正岡的臉上露出一抹邪笑。「或許他們感到工作疲憊,想趁這時候放鬆一下心情。」
他的推托之詞,松下社長哪會聽不出來。「可是在時間上未免也太湊巧了,再過幾天就是新中野競標的日子,他們會都挑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去度假?」
小田正岡冷冷一笑,「不知松下社長最近是否也感到疲倦?」
「疲倦?不,工作就是我的精神食糧,愈是有挑戰性的工作,我的興致愈高昂。」松下社長縱聲大笑,駁回小田正岡的暗示。
「是嗎?」小田正岡冷眼瞥了松下社長一眼。「聽說你對新中野的重劃區相當有興趣。」
松下社長興致勃勃地道:「只要是有眼光的生意人,都會知道那是一塊寶地,如果能拿下新中野的重劃區,將來就能登上商界的龍頭之位。」
「說得對!」小田正岡詭譎地大笑出聲。「只要拿下新中野的重劃區,將來必定是商界的龍頭。」
「所以,這次就算是傾家蕩產,我也要爭取到這塊地。」松下社長乘機還以顏色。
「好氣魄!」
小田正岡冷冷地斜睨身邊的隨從,隨從立刻拿出一個錄音機遞給松下社長。
「這是……」
「你不妨聽聽看。」小田正岡的唇邊帶著一抹冷到骨子裡的蔑笑。
松下社長心頭猛地抽緊,惴惴不安地聽著錄音機裡傳來的聲音。「老、老公,我們放棄新中野的重劃區吧!請你務必以家人的安全為重……」
松下夫人泣不成聲的哭聲透過錄音機聽來仍舊難掩驚恐,松下社長登時臉色丕變。「你、你居然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威脅我!」
「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小田正岡得意洋洋地揚聲大笑,並且拍手示意,宴會廳的門板立即拉開,雪娘領著兩位伴奏的藝妓緩緩走了進來。
她優雅地屈膝跪在兩人的面前請安。「兩位大人好,請讓雪娘伺候兩位大人。」
松下社長一見雪娘頓時驚為天人。「果真是名不虛傳,我早就耳聞雪娘美若天仙,今日一見果然令人驚艷。」
雪娘微微地點了個頭,接著起身隨著二絃琴的琴聲翩然起舞,她的舞步輕盈靈巧,舞姿美妙優雅,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一曲舞畢,沉魚落雁的麗容因熱氣而微微酡紅,更增添了幾分的嫵媚,看起來更加明艷動人。
雪娘緩緩地移至松下社長的面前,端起他面前的酒瓶,為他斟滿酒杯。「大人,請用。」
松下社長著迷地直視著雪娘,愣愣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雪娘,你真的好美,連光源氏都為你動容。」(注一)
「大人真愛說笑,雪娘哪比得上葵之上夫人。」雪娘以衣袖掩嘴嬌笑。(注一)
「對,你是沒有葵之上夫人的冰冷,但不知是否擁有朧月夜夫人的熱情?」松下社長的眼底寫滿驚歎。(注二)
「雪娘自認自己只是一位普通的女性,豈敢妄想與兩位夫人相提並論。」雪娘言行舉止表現出淑女的風範,卻又不失少女的純真。
「嗯哼!」小田正岡故意輕咳一聲,從中截斷他們之間的對話。
松下社長迅速收回目光,倏然記起稍早之前被威脅的不滿,他轉過頭憤怒地瞪著小田正岡,目光飽含輕蔑及鄙夷。
「松下社長,雪娘向來不隨便招待客人,今天你是貴客……」小田正岡譏諷地瞥了松下社長一眼。「如果你肯在這段敏感的期間出門度個假,下回只要你來清雪屋,相信雪娘都會親自招待你。」語畢,他瞠大隱含著警告意味的雙眼瞟了雪娘一眼。
雪娘立即明白小田正岡的用意,她面無表情地凝視著松下社長。「如果大人不嫌棄,下回你來清雪屋時,雪娘自會以禮相待。」
松下社長望著面前的美人,整個心已經被她的柔媚深深吸引,「下回我來清雪屋時,你真的願意真心相待?」
雪娘緩緩抬起水靈靈的星眸。「是,雪娘會以『禮』相待。」
松下社長笑了笑,轉頭注視著小田正岡。「好,我可以答應你放棄新中野的重劃區,但是你要保證絕不妄動我的家人。」
小田正岡見自己的計謀再度得逞,忍不住放聲狂笑。「這是當然,松下社長可要說到做到,我自然會信守承諾,確保你家人的平安。」
「我會準備出門旅行,避開這段敏感的時刻。」松下社長毫不遲疑地答應。
雪娘輕輕地抿唇嬌笑,心裡不禁為這些因為她而放棄賺錢機會的社長和大老們感到悲哀,更加痛恨及不齒小田正岡威逼色誘的手段,只是她仍謹記著自己身為藝妓,不能流露出內心諸多的不滿。
注一:光源氏是日本著名的美男子,葵之上是光源氏的夫人,有著「冰山美人」之稱。
注二:朧月夜在服侍日本朱雀帝期間,曾經與光源氏暗通款曲,在《源氏物語》中是一位勇於追求自己感情、熱情奔放的女性。
一場鴻門宴直到夜深人靜時才結束,松下社長唯一的收穫只是結識了慕名已久的紅牌藝妓──雪娘。
然而小田正岡不一樣,他成功的讓自己朝商界龍頭的位置更邁進一步;放眼日本唯一能與他相抗衡的,只剩下龍盛集團的霍飛。
他們倆有著幾近相同的背景,霍飛是天龍幫在日本分部的總把子,而小田正岡則是日本最大清泉幫的把子;他們同樣擁有財團的支持,小田正岡靠的是清泉株式會社的財源,而霍飛背後也有著極強勢的龍盛集團全力支持。或許就是因為有著相似的背景,小田正岡對霍飛有一抹惺惺相惜之情,但是這還是阻止不了他邁向龍頭寶座的野心。
小田正岡依循慣例地將一包謝禮放在桌上,輕推至雪娘的面前。「今天你表現得非常好,這是你應得的。」
雪娘連看都不看一眼,毫不客氣地收下。「謝謝。」
「雪娘。」小田正岡一改平時的冷漠,低聲輕喚。
正準備離開的雪娘停下腳步,回頭微笑地瞅著小田正岡。「不知道社長還有什麼事要交代?」
回眸一笑百媚生,無非就是形容雪娘唇邊這抹不經意的微笑。
「雪娘,考慮一下做我的夫人。」他認真的說著。
雪娘朝他綻放出一朵足以令人甜入心坎的微笑。「社長真是愛說笑了,你的身份是如此的尊貴,再怎麼說,我也只是一個陪笑的藝妓,怎敢有這樣的妄念呢?」
小田正岡無由地感到一陣狂怒。「你別找藉口推托,每回我一提起此事,你總是四兩撥千斤地打發我。」
雪娘並不因為小田正岡的怒氣而被驚嚇,臉上依然漾著盈盈的微笑。「社長,我並沒有打發你的意思,只是事實確是如此。以我的身份只是高攀了社長,只怕會讓社長蒙羞。」她神情自若地往後退了一步。「請容許我告退。」
小田正岡氣急敗壞地往前一個箭步攔住雪娘的去路。「等一下。」
「請問還有什麼事嗎?」雪娘隱忍著不耐,依舊面帶微笑地瞅著他。
小田正岡不得不仔細審視眼前的這個女人。凡是認識他小田正岡的人,包括女人在內,哪一個不是對他敬畏幾分,然而雪娘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怒焰,不,應該說是絲毫不畏懼。
「我要包下你。」
此話一出,讓雪娘的雙眼掠過一絲訝異,但很快地又以甜蜜的微笑取而代之。「社長,我相信你不是一個會霸王硬上弓的人。」
小田正岡來到她的面前俯視著她,心中暗忖,既然他都會對雪娘動心,更遑論是霍飛!
「你誤會了,我再壞也只會對其他的女人使壞,對你,我會尊重你的意願,除非你心甘情願的點頭,否則我絕不會碰你一根寒毛。」他面帶邪惡的微笑解釋。
雪娘能感覺出來他的話有幾分的真實,但是她仍然忍不住質疑他的目的。「那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小田正岡冷冷一笑。「我要你幫我對付一個人。」
「我能幫你對付什麼人?」雪娘再次以衣袖掩嘴輕笑。「你太抬舉我了,我只是一個盡力讓來這裡的客人能盡興而歸的藝妓。」
「這個人和一般的客人不同……」小田正岡頓了一下,「他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對手。」
「噢,對不起,我向來不喜歡與官商勾結,如果這位先生是清雪屋的座上客,我自然會好好地招待他。」
「他不可能會來這裡!」小田正岡急急地回道。
雪娘莫可奈何地笑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就無能為力了。」
「如果我沒記錯,你在清雪屋還有兩年的約期……」小田正岡詭譎地冷笑提醒她。
雪娘心頭驀地一怔,一股莫名的寒意直竄腦門。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想威脅她?「沒錯,我在清雪屋還有兩年的約期。」
「兩年的時間說快很快,一眨眼就過去了。」小田正岡仰頭慨歎一聲。「萬一你的父親再欠下鉅款……我敢說再十個兩年,你終究還是得做藝妓。」
「你──」雪娘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雙眼透著又恨又悲的眼神。
「你想清楚。」小田正岡壓低聲音在她的耳邊恐嚇她。
「那你想怎樣?」她的聲音一反平日的溫柔,僵硬地從牙縫中擠出來。
他伸出手指輕劃著她的下巴。「我只要你幫我對付這個人,事成之後,你就算償還清雪屋的約期。」
「清雪屋不是你的!」雪娘忍無可忍地對他大聲嘶吼。
小田正岡冷漠地勾唇狂笑。「原來你一直不知道,清雪屋是清泉株式會社的產業之一。」
「什麼?」雪娘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不信,你可以問媽媽桑。」他臉上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慄。
既然他敢說出此話,相信絕不會騙人,雪娘挫敗地低問:「你要我幫你對付誰?」
「龍盛集團的霍飛!」小田正岡的聲音突地變得高亢激昂。
她聽過此人,但是對他始終一無所知,只知道他的行事作風快、狠、準。
「我不認識他,要怎麼接近他?我又能對他做什麼?」雪娘發現自己身上僅存的一絲力氣,逐漸地散去。
他奸詐陰險的臉上露出一絲居心叵測的邪笑。「關於你該怎麼接近霍飛,我會幫你想辦法。」
雪娘實在不想跟他狼狽為奸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但是面對他的威脅,她也不得不屈服;畢竟她是個女人,也希望將來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不用當個帶著虛偽笑容陪侍男人的藝妓。
「就算我順利接近了霍飛,我又能做什麼?」她的聲音充滿了無力感。
「很簡單,你要讓霍飛愛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