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裝潢得十分前衛,各式各樣的精彩噴畫火辣辣地畫在四周的牆壁上,有的看起來就像是美國街頭到處可見的隨手塗鴉,有的卻又畫得十分精緻細膩。
張著血盆大口的蛇魔女梅杜沙與有著詭譎笑容、卻又含著一滴淚水的雪白天使遙遙相對,五顏六色的噴畫再加上冷冷的鋼鐵金屬桌椅,讓整間酒吧看起來既頹廢又狂野。
火熱的舞曲在小空間裡震耳欲聾地播放著,酒吧正中央有個小小的舞台,小伸展台從舞台後一直延伸到舞台前,而舞台的周圍擠滿了神態狂野熱烈的男人。
「這是什麼地方啊?克朗興奮地吼著問她。
雲霓蹩著眉、音樂的聲音實在太大,她幾乎聽不到克朗所說的話,只能憑著口型大概瞭解他的問題。
「脫衣舞吧。」
「啊?」
「跳脫衣舞的地方!」
克朗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她會帶他來這種地方!
「我有朋友在這裡跳舞!」
絕對淑女的冷雲霓有個在地下酒吧跳脫衣舞的朋友?
就在這時候,音樂突然停了,擴音器裡傳出男人的聲音:「所有的雄性動物們注意了,現在讓我們歡迎來自外太空的極度美女紅色卡門出場!」
男人們立刻爆出瘋狂的呼嘯聲!
「卡門!卡門!卡門!卡門!」
克朗期待地望著舞台,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美女即將出現,能讓這些男人們如此興奮!
妖嬈詭異的印度弄蛇曲悠悠渺渺出現在空氣之中,弄蛇曲的聲音一出現,瘋狂的呼嘯立刻停止,簡直就像是被催眠的蛇一樣。
古銅色玉腿從舞台後緩緩出現,之後是一襲撩人紅紗,再之後則是一個妖美得令所有男人都要流口水的美女出現——
雲霓坐在吧檯邊看著克朗,他的表情從好奇、驚艷到不可思議。
弄蛇曲只維持了一分鐘,取而代之的是狂野奔放的拉丁歌曲、紅色卡門彷彿音樂精靈,隨著舞曲激烈律動,舉手投足音散發著誘人的魁惑,全場陷入一片瘋狂!
「她就是你朋友?」克朗突然回頭問道。
雲霓點頭,等著看他的反應。
克朗開心地笑了起來。
「很漂亮!很動人!真不愧是紅色卡門!」
極為純粹的欣賞——雲霓想起之前陸迎風的反應,他那熱烈的眼神,簡直想把舞台上的卡門給吞到肚子裡去!
雲霓不由得歎息,同樣是男人,為什麼差別這麼大?
「冷小姐。」
一個男人穿過人群來到她身邊,儘管這酒吧裡熱得教人難以忍受,他居然還能一襲雪白休閒西裝,高貴優雅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關律師。」雲霓露出微笑,她向來喜歡關寧夜的優雅,如此優雅而且風度翩翩的男人已經非常稀少了。
「來探班?」關寧夜招招手,示意酒保給他一杯酒。「這地方不適合淑女單獨前來。」
「我是她的護花使者啊!」克朗笑嘻嘻地攬著雲霓的肩,自然得彷彿他天天都這麼做。「你好啊,我叫克朗。」
關寧夜有禮地朝克朗點頭。「你好。」
激烈的舞曲驀然停止,男人們狂野地呼嘯著,不停呼喊著卡門的名字、關寧夜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事情還是沒能解決?」雲霓歎口氣,眼神轉向舞台上艷麗絕倫的卡門,她送出一大片飛吻,挑逗的表請讓男人們又是一陣狂野騷動。
「如果她能收斂一些,事情會比較好解決。」關寧夜聳聳肩,優雅地端起酒杯。「可惜風小姐眼裡只有自己。」
「你這樣說對瀲灩不公平。」雲霓搖搖頭,認真地為好友辯駁:「瀲灩需要錢,理想跟現實很少能並存的。」
關寧夜似乎還想說什麼,但舞曲已經結束,風瀲灩直接從舞台上風姿萬千地來到他們身邊,無數雙燃燒著火焰的眸子隨著她的身影而來——
「雲霓!」風瀲灩甜美地笑著,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你來啦……我想死你啦!」她像一陣帶著濃烈香氣的沙漠狂風,才說著,眼神立刻轉向雲霓身邊的男人。「你是誰?」
「我是克朗。」克朗好奇地看著她,純真而友善的眼神。「你舞跳得真棒!」
「你喜歡?」瀲灩雪白的雙手纏上克朗的頸項,妖魅的眼神充滿了誘惑,水灩雙唇透露著誘人光采。「好俊的小朋友啊,雲霓真是好眼光……怎麼樣?喜不喜歡姐姐?」
克朗的臉頓時紅了,慌張地看著雲霓,競囁儒得說不出話來。
雲霓跟瀲灩同時忍俊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真是個純潔的小朋友!」風瀲灩笑得艷光四射,妖嬈的腰肢款擺著往後台走去,同時還不忘回頭給他們一枚親密飛吻:「到停車場去等我吧,我馬上下來。」
克朗的臉還是紅的,他傻呼呼地看著風瀲灩的背影,手足無措的模樣。
關寧夜議無言地朝雲霓苦笑,尾隨著風瀲灩而去。
「喂,你傻啦?」雲霓微笑地打量著克朗,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竟沒得有些酸酸的味道……她是怎麼啦?那是瀲灩啊,是她重要的姐妹。
錯綜複雜、五味雜陳的混亂思緒讓她有些慌亂。
克朗回頭,勝還是紅的。
「她抱我。」
「我看到了。」
克朗搖搖頭,嘟囔著:「我不喜歡她抱我。」
「你不是覺得她很漂亮?」雲霓試探著問。
「我也覺得莎朗史東漂亮,不過如果她衝過來抱我,我會嚇瘋掉……」
這回答讓雲霓的心輕輕地飛了起來,她溫柔地看了克朗半晌,只微笑著開口:
「走吧,我們先去停車。」
走到停車場回頭一看,克朗果然又失蹤了,雲霓搖搖頭,她真不聽白,怎麼有人能把每個地方都當成遊樂場?
「克朗?克朗?快出來,我要去開車了。」
沒聲音。
「我要走了唷!」她邊說邊走,來到車子邊四下張望,還是沒見到克朗。算了,反正他自己會出現,不過那得等他玩夠。「我懶得等你了,你自己想辦法回家吧。」
她打開車門,後面卻突然冒出男人低沉的聲音:「別動,把你的皮包給我。」
那聲音不是克朗的,而脖子上冰冷的金屬讓冷雲霓頓時愣住!
「快把錢給我。」
「用搶的啦!跟她囉嗦什麼!」後面還有兩個焦急的聲音催促道。
遇上搶劫?噢!天,她最近到底走了什麼霉運?
「快把錢給我!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男人呼地一把將她的身子轉過來,一看到她的臉也愣了一下。
「你看什麼?」雲霓強自鎮定地開口:「不過就是要錢,拿去吧。」
「長得滿不錯的……」男人色心頓起,偏偏膽子不夠大,緊張的笑容看起來扭曲而猙獰。「快進去!」他猛地扯著雲霓的衣服,想讓她上車。
「我不要!皮包已經給你了!」雲霓頓時慌張起來,四下張望,可惜克朗依然蹤影渺然。這男人真該死!需要他的時候,他卻像隻鬼一樣消失了!
「快進去!不要逼老子在你臉上劃上幾刀!」
「嘻嘻,你媽媽是頭可愛的小豬。」
男人愣了一下!
「而且喔,我知道你爸爸是頭十分英俊的小狗。」
「誰?誰在胡說八道!」男人莫名地緊張起來。對方只有聲音,卻沒見到人影,敵暗我明的情勢讓他更加緊張。
「可惜啊……嘻嘻,怎麼你們連你們的老爸老媽也比不上?」
「干!他罵我們豬狗不如!」三個男人氣炸了!聽到最後一句才知道對方竟然繞著彎子罵人。
「克朗!」聽到他的聲音,雲霓原先的鎮定消失了,她慌張地呼叫起來:「克朗!我在這裡!」
「住口!」男人緊張地用刀子抵住雲霓的頸項,用眼神示意其他兩人到處找找,同時壓低了聲音恐嚇:「你再鬼吼鬼叫,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燈光昏暗的停車場裡瀰漫著詭譎的氣氛,兩名搶匪小心翼翼地到處察看,但就在他們走向停車場另一方時,克朗突然從第一個男人身邊冒出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鬼臉。
「我猜錯了,也許你爸媽不是小豬小狗,你想他們看到你被痛扁,心裡會不會很難過?」
男人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抓著雲霓的手也鬆開了。
克朗順勢拉住雲霓的手,猛地呼嘯一聲轉身拔腿便跑。
「快跑啊!」
「該死!快追!」
三個男人同時從不同方向追來,停車場雖然大,但雲霓腳上的高跟鞋限制了她的行動,雖然克朗的速度很快,但卻不能不顧及雲霓,眼看就要被追上——
克朗回頭,給了雲霓一朵調皮的微笑。「快跑,去找人來幫忙。」說著,將她往反方向用力一推。
「K死他!」煮熟的鴨子居然飛了,搶匪們這下可火大了!
爆吼、狂怒的打鬥聲傳來,雲霓不敢回頭,她怕自己會嚇得沒有勇氣逃走——可是那一聲又一聲肉體激烈撞擊的聲音,卻像是喪鐘一樣在她心頭響起。
克朗——克朗——她慌了!那些搶匪手上都有凶器!萬一他們殺了克朗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雲霓瘋了似的狂奔,就在靠近停車場出口時猛地狠狠摔一跤!
「雲霓!」風瀲灩驚訝的聲音響起。「你怎麼了?」
醫院的急診室外。
「就有你這種男人!遇到美婦落難竟然能無動於衷!」風瀲灩不屑地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
男人習慣性地拍拍自己身上雅致的休閒毛衣,不以為忤地露出優雅微笑。
「這世界上已經有行動電話這種高科技產品你不知道嗎?
打電話報警求救莫非有違你高貴的英雌主義?」
「我極度樂意把你仍在某個不見天日的叢林之中,看看到時候你偉大的、高科技的行動電話能禁得起什麼屁用!」風瀲灩絲毫不退讓的反唇相譏。
「喂,你們真是天生一對。」克朗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兩雙帶著殺意的眼光立刻飛射進他的眸中。
「哎呀,好痛啊!」他猛然摀住眼睛慘嚎。「用眼光殺人也是要賠命的。」
「哼!」風瀲灩火紅色的披風猛地揚起。「我們得跟你們這些臭男人說話,我去看看雲霓怎麼樣!」
克朗有趣地看著斯文俊雅的男人,他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會在脫衣舞酒吧進出的傢伙,但他卻出現了,理所當然的表情。現在,他尾隨著風瀲灩的眼光……呵呵,如果這男人對風瀲灩沒意思,他就當場吞下自己的腳丫子。
「你以後會粉慘呢。」克朗同情又有趣地笑道。想起剛剛風瀲灩修理那三個搶匪的模樣,如果不是警方及時趕到,恐怕那三個傢伙現在正躺在急診室等著被蓋上白布。
「她的身手的確算是不錯的。」男人簡單而有禮地評論。「但我是她的律師。任何人都不應該毆打自己的律帥。而且,我相信真正的女人應該就像冷小姐這個樣子。」「是啊,雲霓就像是一朵雲喔,不過風瀲灩的名子也取得不
錯……」克朗忍住笑意道:「她真像一陣狂風。」
男人輕輕哼了一聲、聲音非常低沉,但克朗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哈!他真好奇他們兩個之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好了,回去之後記得不要碰水,三天後回來換藥,這幾天行動會比較不方便。」年輕醫生微笑著送冷雲霓跟風瀲灩走到門口。
風瀲灩露出一朵艷麗得足以教玫瑰也為之失色的笑容。
「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為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醫生顯然樂極了
看到風瀲灩臉上的笑容,表情有點暈陶陶的。
克朗很快來到雲霓身邊,關心地問:
「怎麼樣?還痛不痛?」
冷雲霓低著眼睛,悶悶地點了點頭。
「我先送你們回去吧……」
「咳……風小姐,如果我沒記錯,你被勒令午夜十二點之前必須回到營部報到。」男人提醒她:「如果你繼續逾時不歸,後果當然不用我告訴你了吧。」
「你這沒有同情心的王八蛋——」
「不用了,我可以帶雲霓回家。」克朗笑著從做瀲灩手中接過雲霓。「我想,你們還有很多事必須解決對吧?這裡離我們家很近喔,走路就到了。」
「可是雲霓的腳—一」
「我就是現成的司機啊。」克朗二活不說,在雲霓面前半蹲下來。「請問小姐要到什麼地方?」
冷雲霓愣住了。
瀲灩卻笑了起來。
「這服務倒是不錯,有機會的話我也想試試呢。」她輕輕推了雲霓一把。「你還等什麼?上去啊。」
雲霓還沒反應過來,身於巳經在克朗有力的背上。
克朗愉快地朝他們揮揮手。
「我們先走嘍,你們可別在這裡殺了對方……喔,我說錯了,如果你們有誰打算殺了對方的話,就在這裡快些解決吧,這裡有醫生呢、挺方便的。」
「快滾吧!好好照顧她。不然醫生下一個要看的傷患就是你了。」風瀲灩笑罵道。克朗背著冷雲霓的身子,手裡提著她漂亮的金色高跟鞋,愉快地消失在醫院的大門前。
風瀲灩默默地看著他們,唇角不由得浮起一絲溫暖的笑容——
「瞧,你這樣笑起來多好看,為什麼非得凶巴巴的像隻母老虎?」
風瀲灩猛地回頭,瞇起眼睛咬牙——
「你剛剛說什麼?」
「沒。」關寧夜立刻高舉雙手,微笑道:「我們也該走了吧?我還得送你回營部呢。」
「你要是不樂意,我相信會有很多人願意取代你的位子!」風瀲灩火大地哼道。
「我當然……很願意。」男人歎口氣。搖著頭看看手錶。「只不過現在已經過了我睡覺的時間,我可不想有黑眼圈。」
「你他媽的真不是個男人!」
「請注意你的用詞……風大隊長。」他又歎口氣:「我真不知道就憑你這口才,你要怎麼通過審查委員會那一關?」
「干你屁事……」
「我的臀部沒有學過法律,如果你是這個意思的話……」
夜風好涼……而克朗堅實的背卻又好溫暖!
趴在克朗的背上,聽他荒腔走板地哼著某首不知名的歌曲,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自己好脆弱……
而冷雲霓從來不是脆弱的女人。她或許沒有風瀲灩驚人的身手跟膽識,但她卻是個內心堅強倔強的女人。但此時此刻…
…她卻覺得自己軟弱無助,那感覺教她又驚又恐——暴露了自己最柔軟的部分,誰都會有同樣的感覺。
「你想那個男人會不會跟瀲灩在一起?我覺得他們真是大造地設的一對喔。」克朗笑著說道:「你有沒有發覺?他們兩個就像兩隻刺蝟。哈哈,只要想到兩隻刺蝟互相依靠取暖的樣子,我就覺得好好笑,真的好有趣啊!」
雲霓低低地「唔」了一聲算是回答。她想說話,但她又好怕自己的聲音會洩漏內心的秘密。
「剛剛你在急診室的時候,他們兩個就在外面鬥嘴,模樣真的好像啊。我想如果他們能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雲霓,你怎麼不說話?你累了對不對?」
他笑了笑續道:「今天晚上真是夠累的……我想你的腳一定痛死了……還是你心疼你的漂亮鞋子?沒關係,我會幫你修好喔,火星人什麼都會……我唱催眠曲給你聽好了,呵呵,你一定會覺得好聽極了,然後就睡著了……」
他說著,真的哼起奇怪曲調,聽不出來歌詞內容到底是什麼,甚至連旋律也聽不出來是哪一首奇怪的催眠曲、克朗有副可怕的破鑼嗓子,但顯然他自己不這麼認為。
他的聲音很低很低,隨著穩健的腳步慢慢唱著,很溫柔很溫柔的情感就這麼在雲霓的心中緩緩盪開……
那歌,讓她濕了眼眶。趴在克朗背上,她動也不敢動,無言地依偎著他寬厚的背,淚水就這麼無聲地流著,儒濕了克朗背上的襯衫。
多久沒有人這樣呵護她、這樣寵愛她?
克朗待她,就像個孩子。
表面上看來,她似乎遠比克朗成熟、遠比克朗幹練,她大呼小叫,對著他呼呼喝喝,像只老母雞一樣在他身邊叨念;但事實上克朗卻在各種小細節上細心呵護她,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她。
她累的時候,克朗當她的人力計程車;她生氣的時候,克朗是他專屬的出氣包;她傷心的時候,也只有克朗伴著笑臉逗她笑……
「雲霓?晤……睡著了嗎?」克朗輕輕呼喚她的名宇,在路燈下停了下來。半晌,見她沒有回應,他便在路邊的公園椅上輕柔地放下她。
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是呵護這世上最珍貴的珍寶。
克朗在她身邊坐下,讓她的頭靠著他的肩。
他先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溫柔地蓋在她身上,再用手輕柔地挽住她,為她擋去寒風,最後終於輕輕噓口氣。
他抬起頭仰望著星空,悄悄自言自語地說道:「等一下喔,我要看看星星……今夜的星星很亮很亮,你沒看到真的很可惜……改天我們一起去海邊看星星,海邊的星星又大又亮,比電燈泡好看多了……你知道嗎?我們也是外星人,住在一個名叫『地球』的星球上,也許火星上也有火星人正這樣悄悄地看著我們你知道嗎?這很珍貴……喔對了,你看過流星雨嗎?很美的……你應該看看……啊……那是一顆流星嗎?可以許願那。」
冷雲霓閉著眼睛,無言地傾聽著他那無厘頭的自言自語。
他嘰哩咕嚕地,後面到底又說了些什麼,雲霓可聽不出來了,不知怎麼地,她竟然真的覺得累了。傾聽著克朗的聲音,讓她覺得好心安……
在陷入夢鄉之前,雲霓不由得歎息一聲,迷糊地想著:有一句話克朗總算說對了—一此時此刻……的確非常珍貴。